第十四章是鸡飞狗跳

    柳月蓝早上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紧闭双眼皱紧眉头翻了个身继续睡。
    突然她睁开了眼，看着面前陌生的女人，混沌的头脑瞬间清醒，环视四周，眼前一黑，心里骂了一堆脏话，咬着牙轻轻翻过身去，拉开被子看了一眼，没穿内衣，动了动腿，内裤还在。
    她偷偷下床在地上混乱的衣物中找到自己的内衣穿上，又捡起其他衣服还有手机，蹑手蹑脚地逃到洗手间反锁了门，坐在马桶盖上拨通小a的电话，单手撑头，用力揉着太阳穴。
    “喂，阿蓝，醒这么早？”
    柳月蓝听见她这看热闹的语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压低声音威胁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儿，还有那个女人是谁？”
    “啊？昨天的事你不记得了？”小a很是惊讶。
    “什么事？”柳月蓝只记得自己喝了很多酒，一直在跳舞，其他的都忘了。
    “昨天你喝醉了，下去跳舞的时候差点摔倒，然后小e扶住了你，你俩看对眼了，在酒吧好一阵缠绵，然后你们就一起离开了，我看你走的时候笑得挺高兴啊！手搂着人家都不肯松开。”
    “小e？”
    “啊，就是你床上那个，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柳月蓝记得就有鬼了，她揉着头发，心里后悔不迭，完全不知道两个人昨晚进行到了哪一步。虽然她并不是什么很保守的人，只要两个人都是单身，一夜情并不算什么，但是恰好发生在这个时间点，弄得好像她对别人的喜欢很随便似的，宿醉的大脑承受不起这么高负荷的工作量，叹了口气正准备挂电话时听见那边传来一个男声。
    “蓝，昨天晚上过得怎么样？”
    柳月蓝皱眉，“dd，这个时间你为什么会和小a在一起？”
    “我们约了朋友出来打球，你呢？小a说你昨天去和美女for  one  night，满意吗？”
    柳月蓝脸色越来越黑，咬牙切齿地说：“王！小！a！你又瞎教他什么？”
    “没关系，阿蓝，”dd一本正经地说：“有欲望并不可耻，你也好久没有谈恋爱了，只靠diy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柳月蓝已经无力吐槽了，她卸下身上的力气，“dd，你别听小a乱说，我没那个，先挂了，你们好好玩。”
    柳月蓝在洗手间穿好衣服，怕水声吵醒床上的人，连脸都不敢洗，偷偷地从房间里逃走，直到进电梯心里提着的那口气才敢放下了。然后就在电梯门上模模糊糊地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头发凌乱，衣服歪歪斜斜的。她赶紧把衣服理好，用手拨弄着头发，把它拨到胸前尽量挡住脸不让人看清，出酒店后打车回家。
    郁前临一进店里径直往更衣室走，看见小丽也在之后，打了个招呼就开自己的柜子去了。
    小丽见鬼似的盯着她看，“临姐，你晚上去抢银行了？”
    “什么？”郁前临茫然。
    小丽拿出自己柜子里的镜子给她看，“你自己照照，你的黑眼圈有多重。”
    郁前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下一团乌青，整个人毫无精神，她面色冷漠地扭过头继续穿外套。
    “临姐，你还好吧？”小丽担心地问。
    “我没事，工作吧。”
    小丽狐疑地看着她走出去，发现她还忘了换裤子，刚想提醒门就被关上了。
    中午小丽还是没看见柳月蓝送的东西，看来这个方法是真的放弃了，但是居然没有后手吗？柳小姐不像那种人啊？小丽胡思乱想着。
    直到又过了半个月，她不仅没见过柳月蓝一面，连微信消息对方都回复得很简单。
    或许是最近很忙吧？
    小丽如是想着，不过很快她就没有精力关心这件事了。
    小丽爸爸在老家出了车祸，腿骨折了在住院，家里就她妈妈一个人在照顾，但是她妈妈身体也不好，她又是独生女，本来老两口还偷偷瞒着她，结果这天打电话突然说漏嘴，把小丽担心坏了，当即就表示要回去看看他们，老两口本来还想坚持一下，但是小丽态度很坚决。
    电话挂断后，小丽着急之余又恢复了些理智，犹豫着去找郁前临请假。
    “我爸出院后我应该就能回来了，实在不行会请个陪护，应该不超过1周。”小丽真诚地保证道。
    “不用着急，给你一个月，家里事处理好了再回来。”
    “啊，临姐，不用那么久，再说这么久，前台工作谁来接？再招人也需要时间。”
    “没关系，我们谁有空了都能顶一会儿，你下午把一些办事流程打印出来给大家讲讲，有什么问题再问你就好了，不用担心。”
    小丽感激地说：“临姐，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太谢谢你了！”
    “嗯，去忙吧。”郁前临虽然表情还是一如往常，但是眼神却多了些温和。
    下午小丽抓紧时间把自己的工作流程都整理清楚，还给大家详细讲解了一下，郁前临本就经常在前台帮忙，基本所有东西都清楚；店里会轮流值夜班，每个人都要掌握前台一些基础工作，所以大家掌握得很快，至于一些杂事等她回来再处理也不迟，忙完这些就急匆匆地走了。
    郁前临暂时在前台顶班，专门带着小c在前面学习，如果有事需要自己过去帮忙，就留小c在这儿守着。
    经过短暂的手忙脚乱后，店里工作又恢复如常，生活又回到了原本平淡无奇的轨道，至少郁前临是这么觉得的。
    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直到有一天小c神秘又羞涩地跟她说：“师父，我谈恋爱了，嘿嘿。”
    正在写字的郁前临直接划破了纸，抬头时一脸不可思议。
    小c见她这幅样子，笑得更得意了，“真的，师父，她长得可漂亮了，我追了她半个月，怕不成让你们笑话就没说。”
    郁前临心情复杂地低下头，闷声道：“哦。”
    小c今天才多大？为什么有种孩子长大的感觉？他这么呆这么傻都能谈到恋爱，为什么自己就......
    她合起笔记本起身，“这边你看着，我去后面帮忙了。”
    “好嘞，”小c高兴地走到前台里面，想起什么又拉着郁前临说：“师父，你先别告诉他们，明天我带人过来，羡慕不死他们，让他们总是说我找不到女朋友。”
    郁前临别过视线，轻声应下就走了。
    第二天，郁前临一进门，就看见大厅围着好几个人，小c和一个女生背对着门口，其他人或艳羡或佩服地看着他俩。
    发现她进来后，小c赶紧拉着女朋友转身介绍，“师父，这是小q，我女朋友，小q，这就是我经常跟你说的，我很厉害的师父，郁前临。”
    郁前临飞快打量着面前女人，长发，几乎染成了彩虹的颜色，巴掌脸化着浓妆，露腰t恤超短裤，靠近后有股浓浓的香水味。
    郁前临冲她点头，“你好。”
    “你好，一直听小c说起你，这次终于见着真人啦。”
    郁前临没说话，又看了小c一眼，让员工们都去忙自己的工作，然后就去了更衣室。
    身后小q不悦地推搡着小c，冲郁前临那边使眼色，小c讨好地安抚着她，不知道说了什么，对方才勉强绕过他，抱臂去了休息区，看见按摩椅，好奇地坐了上去，小c跑过去帮她打开，给她介绍不同的功能。
    郁前临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小q坐在按摩椅上惬意地用吸管喝着饮料，小c狗腿地蹲在前面给她捶腿。
    小q看见她后赶紧推开小c站了起来，眼神示意小c快过去。
    郁前临回到前台处理工作，小c笑得谄媚走过去，用商量的口吻问：“师父，小q现在没工作，刚好小丽不是请假了，能不能让她先在这儿干着，刚好能帮帮忙。”
    小q听他说完啧了一声，在后面掐他的胳膊，小声抱怨说：“你不是说能给我安排工作，怎么就成临时工了？”
    小c疼得呲牙，揉着被掐过的地方，郁前临看了一眼他们的小动作，低头思索。
    “师父，小q学东西可快了，你不用担心她做不了。”
    小q见事情似乎只能如此，只能附和道：“对，我以前在超市做过收银员，这收钱的事我可会了，我有个小姐妹做过酒店前台，我天天听她抱怨自己的工作，知道前台都做啥，你就放心吧。”
    郁前临看着她搂着小c的胳膊，两个人紧挨在一起，抬起头又看到小c期待的目光，“你和她一起，教她一些简单的东西，等小丽回来。”
    “好嘞，师父，谢谢你！”小c高兴地看向女朋友，小q却纠结地对郁前临说：“那个，工资方面.....”
    郁前临停下脚步，扭头看了看她，“和小丽一样。”
    “那就好，那就好。”小q拍着胸口满意地笑了。
    小c拉着她进去前台给她讲每天的工作内容。郁前临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便走了，身后隐隐约约传来他俩交谈的声音。
    “不就是电脑吗？谁还不会了，ppt知道吗？我有个小姐妹天天做这个。”
    “好好好，你最厉害了。”
    “那是......哎呀我站着好累，你去给我换个软一点的椅子，我不要坐这个。”
    “好，你等会儿！”
    .......
    中午临近下班的时候，郁前临从维修区出来，见前台只有小c一个人，随口问了一句，得知小q去上厕所了便没在意。
    进了女更衣室，刚脱下工作服挂在门上，就听见身后淋浴间门开的声音，回头正好看见小q裹着浴巾出来。
    她赶紧扭过头，皱眉问：“你怎么在这儿？”
    小q见她这个反应觉得她很奇怪，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往椅子上坐，“我来洗澡啊，刚才拆了好几个快递，又脏又重，热了我一身汗。”
    郁前临深吸一口气，“更衣室的东西都是有归属的，不能随便用。”
    “我用啥了，这浴巾和毛巾是小c给我找的，他还说有个空柜子可以给我用，咋了，我在这儿上班连东西都不给用？”
    “不是，”郁前临揉了揉额头，“上班时间，尽量不要乱跑。”
    “这不都快下班了嘛，规矩也太多了。”
    她擦完头发随手抖了几下毛巾，地上掉了一些碎发，把毛巾扔到一边，开始穿衣服，穿着穿着发现郁前临站在柜子前面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好笑地说：“你在那儿面壁呢？该干啥干啥呗，还不好意思吗？”
    “没有，你先把衣服穿好。”
    “都是女生你讲究啥，难道你是同性恋？”她随意说道，站到镜子前面开始梳头发，郁前临看了她一眼，见人穿好了衣服，拿着自己的外套，裤子也不换直接出去了。
    关门声有点大，小q瞥了一眼，嘴里嘟囔了一句，“真烦人。”
    接下来几天，郁前临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鸡飞狗跳。
    “小c，13号工位我昨天下班就预约今天上午要用了，为啥现在有人占着啊！”
    小c赶紧低头扒系统看，“我看看啊，你别急。”
    小q坐在一边磨指甲，“我看到预约单但是忘了在系统上操作了，哎呀，但是哪个不都一样吗？”
    “这哪能一样，我昨天都把需要的所有配件放在那了，顾客的车因为车祸坏得不成样子了，好不容易运回来，现在你让我去别的地方？”
    “李哥，你别急，她也不是故意的，我们去问问现在那边还有多久，不行我帮你调到别的工位，东西我帮你挪。”
    小c拉着愤怒的李哥往后面去，一边走一边道歉。
    .....
    “我不是办了会员卡吗？为什么修个车还这么贵？”
    “200块钱都嫌贵，那还不如不开车呢。”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200块钱不是钱啊，我在你们这儿办了2年会员了，有你们这么坑老顾客的吗？”
    “会员了不起啊，有钱办会员没钱修车啊！”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叫你们老板出来！”
    ......
    一辆跑车在门口停住，驾驶位上的人推门进来。
    小q殷勤地站起身问：“先生您好，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吗？”
    “我来保养车子，这是钥匙。”
    “好的，您在那边稍等一下，我帮您登记，请问您的名字是......您是我们尊贵的铂金会员呢，哇，您的名字真好听，果然人如其名，一看就是气度不凡，一表人才。”
    来人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车是我老板的，我只是帮他开过来。”
    “哦，”小q表情马上变得冷淡，抓过桌子上的钥匙不甘心地看了看，“在这儿等吧，我看看谁有空。”
    .......
    至于四处找不到人，打错单子的配件型号更是出现过好几次，众人叫苦不迭，碍着小c的面子没好意思当他面说，不约而同找到郁前临反映情况。
    “都一周了，这工作有那么难吗？换别人早就学会了，她就是故意的，态度有问题。”
    “就是，一次两次错就算了，跟她反复说过多少遍了，就是不改，该错还错，还不如我们自己来呢！还能给你省点钱。”
    “我看那女的就不是个安定的主，小c那老实人，跟她在一起肯定吃亏。”
    “你看她那样，蛮不讲理，气死个人。”
    “爱慕虚荣，看人下菜碟，逮着辆好车就坐进去可劲儿自拍，被我赶下来好几次了。”
    “临姐，小c这孩子单纯，又是第一次恋爱，我们都怕他被骗，你有空还是好好找他谈谈，这个女人肯定不是什么善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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