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5-5 小仙女痛苦不已(2)

    雨持续下着，持续了好久好久，而苏默茉也迟迟没有睁开眼，彷彿像个睡美人似的，呼吸平稳，伤口也已经被包扎，可是人怎么样也无法清醒。
    当邱瑜愷把苏默茉交给灝哥的时候，灝哥便担起照顾苏默茉的责任。此刻看见苏默茉迟迟没有清醒，他很担心苏默茉出事，便让部下赶紧请医生过来。
    黑炎的专属医生来到灝哥他们躲藏的地点替苏默茉诊治，可是医生检查的结果，苏默茉身体一切指数正常，可见她之所以一直沉睡，并不是生病的原因，一切出在内心。
    她的心生病了，因此她潜意识拒绝清醒，因此，她才会到现在一直无法醒来。
    「医生，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清醒？她再继续睡下去，我真的好怕她醒不来啊！」灝哥激动的抓住医生的手臂。
    他也把苏默茉和邱瑜愷一样当成是自己的孩子。他没有孩子，但他一直很渴望有个可爱的女儿。当初和苏默茉交谈时，他发现苏默茉活泼的性格深得他心。不知不觉，他已经把苏默茉放在跟邱瑜愷同一个天秤上。
    此刻邱瑜愷出事，倘若苏默茉又出事的话，他真的会对不起将苏默茉託付给他的邱瑜愷。
    只见医生长叹一口气，感慨道：「现在只能等待了。依这孩子目前的状况，只能等到她愿意清醒面对现实。」
    苏默茉是在逃避，她刚经歷了一场痛苦的事情，对一直身在太阳下的苏默茉来说，今天的状况已经造成她内心的阴影。
    她很痛苦吧，所以她才想逃避，不想面对现实、面对伤心事。
    然而，苏默茉就在他们始料未及的情况下甦醒了。
    「哈啊──瑜愷、瑜愷！」
    苏默茉猛然坐起身，摆头四处张望，然而她到处都找不着邱瑜愷，顿时，她想起邱瑜愷留在铁皮屋没有离开，她用力拉开棉被，急着下床要去找邱瑜愷。
    但，她的双腿仍施不上力，才刚触及地面，双脚一软，身躯向前倾倒，所幸灝哥及时搀扶住她，避免苏默茉跌倒受到二次伤害。
    「默茉，你现在不适合下床，你现在得乖乖躺在床上，不能随意下床走动。」灝哥将苏默茉轻轻推回床铺，让她的屁股坐在床缘，双手扣在她肩上，防止她再次起身。
    苏默茉的情绪仍处于高昂状态，她猛力挣扎，想要挣脱灝哥的束缚，想要赶到邱瑜愷身边阻止他做傻事。
    「灝哥，你放开我，我要去找瑜愷，你别阻止我！」苏默茉激烈挣扎，想到此刻邱瑜愷可能会代替她受到惩罚，她就无法坐以待毙。
    「你现在去也太迟了啊！」灝哥无法忍受苏默茉继续胡闹，他不禁朝她大吼，「现在去也为时已晚，你根本不知道你昏迷多久，你以为一切才刚结束吗？」
    闻言，苏默茉神情茫然地看着灝哥，「什、什么意思？我到底昏迷多久了？你告诉我啊，你说啊！」
    对她而言，她的时间一直停滞在她刺伤薛志昇那天，她昏迷的这段期间，外面的世界发生的剧变她全然不知。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此时的情况，为什么灝哥以及他的部下会是这种表情？为什么他们看起来很难过？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
    灝哥抿了抿唇瓣，长叹一口气，「唉──你已经昏迷了三天，这三天黑炎的据点被警方彻底搜遍，瑜愷在三天前就被警方以伤害罪带走，因为他已经成年，现在得面对的刑责更加严峻，目前判断，他起码会被判五年。」
    听着灝哥的话，苏默茉竟觉得他的声音无比清晰，字字句句都重击她的内心，她按着胸口，顿时感到喘不过气，彷彿空间内的空气都被抽走了。
    「瑜、瑜愷没有错……错的人是我，是我拿刀刺伤薛志昇……该被警察带走的人是我，是我啊！」
    苏默茉的双手重捶床铺，她在生自己的气，因为自己伤害薛志昇，害得邱瑜愷替自己顶罪，她分明是要保护邱瑜愷的，最后伤他最深的人却是她！
    「不行、不行、不行！」苏默茉猛然站起身，「我得去跟警察说伤了薛志昇的人是我，瑜愷是无辜的，是我啊，明明是我犯错，我不要瑜愷代替我去坐牢。」
    语毕，苏默茉迈步便要离开房间，可是灝哥及他的部下都出面挡住她的去路。
    「孩子，我们不能让你自己离开。」灝哥肃然道。
    苏默茉紧皱眉头，「为什么不能让我『自己』离开？你们有什么计画？想对我做什么？」
    灝哥和部下对视一眼，一左一右，捉住苏默茉的手臂，束缚她的行动，将她带离房间，来到客厅。
    他们让她坐在客厅的沙发，灝哥拿起遥控器，电视萤幕亮起，一开啟，映入眼帘的便是电视台。
    苏默茉仰头，不解地看着灝哥。
    灝哥只是淡淡地说：「你想知道的，电视上都有。」
    闻言，苏默茉照着灝哥的意思，专注看着新闻台，紧接着，画面跳出新的标题，彻底吓坏苏默茉。
    「三天前在文南区发生的黑帮群架案，警方在当日逮捕一名十九岁少年，涉嫌刺伤黑帮集团黑炎的老大薛志昇。被逮捕时，邱姓少年没有任何反抗，也很配合警方的调查，但其过去也曾犯下相似案件，不久前才刚从少年监护所离开，目前在某高中就读高三。
    而同为某高中高三生的苏姓女学生，据当地民眾表示有看见苏姓女学生在黑帮据点附近徘徊，至今苏姓女学生仍下落不明，警方推断极有可能遭到黑帮绑架，目前警方积极搜索，希望能尽快找出苏姓女学生的下落，将女学生平安带回家……」
    苏默茉打了个冷颤，她的体温骤降，头皮发麻，手脚冰冷。
    「我、我、我在外界眼中……是被绑架的人吗？可是，情况根本就不是……」
    脑袋无法在短时间内消化如此大量的讯息。新闻上播报的内容跟实际的状况天差地远，她明明是加害人，可是她现在却成为被绑架的对象，新闻根本乱写一通，他们播报的新闻根本不是事实！
    灝哥早就注意到苏默茉苍白的脸色以及慌张的神情，他一脸淡定地向苏默茉解释，「等到把你平安送回家后，我们会去自首，不会再躲避了。」
    「你们要去自首？为什么要去自首？你们大可以一直躲在这里，让我自己回去就好了啊。」苏默茉愈发自责，她认为事情会演变成现在的状态都是因为自己。
    原本的平衡因为她而打乱，原本邱瑜愷可以平安无事地逃离铁皮屋，不必受到法律制裁，而灝哥他们也可以躲在一个警方无法查缉的地方，可是就因为她，他们都……
    「灝哥、灝哥。」苏默茉抓着灝哥的衣襬，硬是牵起一道难看的笑容，「灝哥，你们不必去自首，让我去承担所有责任就好。是我刺伤薛志昇，我会这样跟警察说的。」
    「你觉得警方会听信你的话吗？在警方心目中，究竟是普通民眾跟黑帮相比，哪个比较会闹事，哪个比较会动手伤人，我想你心里有数。」灝哥说完，轻轻拍打苏默茉的肩膀，「瑜愷他会做出这种决定自有他的想法，别让瑜愷的牺牲白费了。」
    苏默茉已经无法思考了。
    她的内心被悲伤情绪笼罩，可是，她却一滴泪也哭不出来。
    「原来绝望到极致，是无法将悲伤情绪宣洩而出吗？」她呢喃道，接着苦涩一笑，「我果然……是最没有资格谈恋爱的人……」
    此时此刻，她连爱人的勇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