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７）情绪不稳

    「你喜欢的其实是我姊姊吧。」
    在山上的观景台，山下的夜景绚丽迷人，凉冰走向栏杆，俯视底下的浮华，冷峻的表情是多年的练习，但她很快就抬头望着星空。彦在她身后，一脸无奈的笑，果然还是被看透。
    「藉着我的关係，偷偷看着我姊，跟她通电话，如此卑微，不如说个明白，说不定还有机会。」
    凉冰靠着栏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彦依然站在她后面。
    「我……我配不上总裁。」这理由很奇怪，对凉冰来说。
    「呵，彦，你是alpha，身体健康，美丽聪明，家庭富裕，名校毕业，又很专情，你有资格。」凉冰转身面对她笑道。
    不知为何，彦听凉冰的语气，总觉得她是在讽刺，而非真的认同。不过她没有不开心，反而继续贬低自己。
    「那些都是我父母给我的，不属于我。不像你们，你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你们拼命挣来的，我……我还太弱了。」彦发自内心。
    「不，彦，你不是太弱，是没胆。现在的alpha是怎么回事，一个比一个还没勇气，很好笑。」这是明显的嘲讽了，但彦还是没生气，只是苦笑。
    「凉冰，你这话是刻板印象。」
    「是啊，虽然这里是梅洛天城，但有很多东西，永远没办法改变。」
    凉冰边说边走向彦，彦下意识后退，但凉冰立刻伸手勾住她的脖子，两人的唇相当靠近，凉冰用指尖轻抚彦的后颈腺体，彦在冒汗，因为她嗅到了一股很浓烈的香味，她知道那是凉冰的信息素，身体从未如此燥热过，彦握紧拳头，拼命忍住，没想过有一天立场会转换，发情期竟变成了击溃alpha最有利的武器。
    「你……」
    「放心，彦，我一个星期都要看几百个人的腺体、发情、崩溃，我是专门研究这个的，我很专业，或说，我已经麻木了。」
    彦是惊讶，但疑惑比较多，如果凉冰是在发情，那怎么只有自己在被影响，而她却还是很冷静。彦来不及思考，凉冰的腿已卡上她的双腿间，天，她超想要她的，可是不行。
    「对不起，生、生理反应，不是故意的。」彦咬牙，全身都在发抖。
    「对，生理反应，无关情感。你明明是爱我姊姊的，但你的身体不会听你的，你的本能，你渴望一个omega的慾望也不会，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终于，彦受不了，上前要吻她，结果被凉冰打了一巴掌。
    「可悲。」
    香味瞬即消失，彦慢慢恢復正常。此时，阿托已开车来到山顶，准备接凉冰回去。
    「不好意思，家里有人在等我。对不起，打了你，但我劝你，喜欢我姊姊就勇敢一点吧，另一个优秀又胆小的alpha也在喜欢她。」凉冰是好意提醒，随后欲上车，却被她拦下。
    「你可以自由控制发情期的信息素？」
    「彦，我告诉你两件事。第一，我已经有五年没有过发情期；第二，这是实验用药，很抱歉让你当实验品，但效果挺成功的。」
    「你亲自实验？就不怕失控，我毁了你？这风险也太高。」听彦的话，凉冰笑得大声。
    「这世界、整个宇宙，唯一可以毁了我的只有一个。」
    凉冰没有把话说完就上车了，彦愣在原地，果然还是搞不懂这俩姊妹，但这次的假相亲也不坏，至少她得到某些讯息。无法违抗天意的痛苦，身为alpha，对于一个omega的感情，是真爱？还是出于肉慾？这是无解的问题。
    凉冰在车上闭目养神，脑海的画面全都是过去，她多希望自己失忆，但又不敢失忆，握紧口袋里的书籤，想起那晚山上的繁星夜空，想起她唱歌给她听，想起大树下的羞涩温柔贴紧，想起两人一同颤抖喘息承诺我离不开你。
    「tm的……」
    在后座掩面哭泣弯下腰去，阿托不用回头看就知道凉冰的撕心裂肺，所以安静，等待所有可能的情绪冲淡回忆。
    『我……凉冰，我真的可以吗？』
    『蔷薇，你都把我的衣服脱成这样了，还问？』
    『你不后悔？』
    『后悔？呵，我只是遗憾。』
    『遗憾？』
    『遗憾为什么我现在才遇到你。』
    『嗯……我有这么好吗？我只是一个唔……』
    『啾……傻瓜……有你，我哪还需要别的……有你……』
    鹤熙望着蔷薇在阳台靠着围栏的背影，垂头沮丧，负面气息垄罩，晚风轻吹她的红发，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从来没见她如此伤心。鹤熙很纠结，到底应不应该把凉冰怀孕生下她们孩子的事告诉她，可这是她们的感情事，她这个外人插手合适吗？鹤熙左思右想，最后决定去找炙心商量，找了个买宵夜的藉口出去，在超商约了炙心聊天，其实炙心也是说不出好答案，拍了拍鹤熙的肩，却没想这无心的一幕被刚好出来夜跑的凯莎撞见，理智线瞬间断掉，幸亏她修养好，不然可能会引发另一场风暴。
    「凯莎？」鹤熙又惊又喜，但凯莎的脸色不好，盯着炙心。
    炙心很快就感觉到气氛不对，不过她更多的是震惊，因为梅洛天城最有名的人物，竟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她想跟凯莎要签名，鹤熙却还是态度自然。
    「你喜欢吃宵夜？」凯莎后来无视炙心的存在。
    「还行，就跟朋友聊个天。」
    「我也是你朋友，你怎么就从来没约我吃宵夜聊天。」
    咦？这质问的态度是？鹤熙觉得凯莎很奇怪，随后三人沉默，直到赵信打电话来给炙心，她才先行离开，留下她们独处，这时候的凯莎更嚣张的表示她的不高兴。
    「你……你要坐下吗？」鹤熙试图打破僵局。
    「她有老公了，你喜欢吗？」凯莎的问题，鹤熙听不懂。
    「你喜欢人妻？」
    「啊？才不！你、你在胡说什么。」鹤熙大惊，心想凯莎这脑回路是什么鬼东西。
    「抱歉，我现在情绪不稳。」凯莎撇过头。
    「情绪……不稳？」鹤熙吸着养乐多，语调是带着些微得意。
    「是，我现在很容易因为你的一个言行举止，就生气、忌妒、开心、兴奋、难过、焦虑，我试图控制自己，但是做不到，所以甘心被这些因你而產生的任何反应驾驭，我这样解释，你清楚吗？」
    你这是变相的告白吧！鹤熙不知所措，这人怎么老是在莫名其妙的场合说一些令人无法承受的话。
    「很清楚了，别再说了。」
    不能再待下去，鹤熙起身要走，却被凯莎抓住手臂。
    「鹤熙，你也可以因为我而情绪不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