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５０）很多事没得选？

    亲完后，两人尽是羞怯，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心跳声同样大。allan握住阿熙的手，柔软温暖，阿熙本想说话，却不知该说什么，最单纯的情感，她不想看allan掉眼泪，所以轻抚她的脸，要她抬头看自己，可她却突然闪躲，退后低头喘气，阿熙纳闷，以为她身体不舒服，或是她做的太超过惹她不开心。
    「呼……别、别靠近我……阿熙……」allan揪紧胸口。
    「allan？」
    阿熙一上前关心allan，瞬间闻到一股浓烈的香味，立刻激起阿熙身为alpha的慾望，阿熙立即扑倒allan，她们在草地上激烈拥吻，从嘴唇到喉咙，阿熙猛力贪婪的吸着这令人发狂的香气－omega初次的发情期，成人都难以抗拒，更何况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啊……阿熙……」
    allan也是被omega的本能所操控，抓紧阿熙小小的肩，她们都很紧张慌乱，面对这种无端的渴求与兴奋，她们迷惘无助，抚摸对方尚未发育成熟的身体，阿熙拼命道歉，但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第一次感觉到下身强烈的胀痛，全身冒汗，allan感受到彼此的气息混乱，她觉得好奇怪，好想要阿熙更多的触摸，alpha，我的alpha，我要alpha。
    「嘿！发现了，好香啊，小朋友，我的小omega。」
    「你、你们是……」
    －－－
    再一次从恶梦中惊醒，鹤熙眼角的泪滑落至枕单，喘息是痛，花了几分鐘镇定自己，眼前的凯莎还熟睡，紧紧抱着她，深怕她不见似的，鹤熙稍微挪了挪位置，伸手拨凯莎的金色瀏海，凝视她的脸，鹤熙情不自禁亲她，却不懂这吻的苦涩之处从何而来。
    「如果是我让你痛苦，我希望我不曾出现在你的生命里。」
    鹤熙自言自语，这句话远比我爱你还深情。鹤熙愁苦叹气，随后从这张单人床起身，鹤熙帮凯莎盖好被子，昨天讨论过后，凯莎坚持要跟她一起回来，她拿她没办法，爸妈倒是很高兴自己带了女朋友回家，三十年来唯一的一次，还是这么优秀的omega，两人因此留下来过夜，大伙相谈甚欢，最后还说到了结婚，鹤熙的感受复杂，只能整夜陪着笑。
    又一次亲吻凯莎的额头，她没有醒，这阵子好像都没有睡好，鹤熙心疼，回头看了看周遭，她房间的摆设都没变，妈妈很了解她，她很念旧，只是小学的东西是何其陌生又熟悉，好近又好远的记忆，难以言喻，逐渐清晰的过去让她恐惧倍增。本来这次鹤熙回来也是要问当年的事，但凯莎一跟来，她怎么开口提。
    「凯莎还没醒？」看鹤熙一人走出房间，妈妈问起，鹤熙摇头。
    「让她多睡点，她最近工作很累。」
    鹤熙还没走到厨房就闻到早饭香，见妈妈忙碌的背影，跟自己同样的银发披肩，鹤熙这时想到，原来这就是凯莎每天早上看自己的角度吗？她幸福吗？
    「爸爸去上班了？」
    「是啊，他觉得很可惜，本来想跟我们一起吃，但客户那边临时有况状。」
    母女边煮早点边聊天，妈妈后来拿出一份梅洛天城的早报，头版的两人接吻照让她很尷尬，妈妈是笑的灿烂，但她也很快就察觉到女儿眼中的忧鬱，从昨晚就开始了。
    「熙儿，你不满意凯莎吗？」妈妈直接问。
    「怎么可能。凯莎自信有魅力，认真上进，漂亮能力强，有理想又勇敢，谁不喜欢。」鹤熙说真心话。
    「你觉得你配不上她吗？所以昨天说到结婚的时候，你都没有太多反应。」妈妈一针见血，鹤熙沉默，沉默即是默认。
    「你爱她吗？」
    「爱。」鹤熙回答的没有一秒犹豫，但眉宇间传递的情感却是难受的。
    「我的熙儿跟她爸爸一样，有一双美丽的蓝眼睛，又重感情。」
    母女相望，妈妈微笑，鹤熙笑不出。
    「熙儿，其实我跟你爸爸很担心你，自从出车祸醒来之后，这十几年，我们都觉得你闷闷不乐的。」
    「妈……」
    「坦白说，你爸爸还是不理解，为什么你要放弃大好前程去做一份小工作，虽然行行出状元，但我也觉得有点浪费了。熙儿，你从不跟心理医生坦言，现在还是不愿跟妈妈说吗？」
    荷包蛋煎焦了，妈妈迅速把蛋装进盘子里，把餐点都准备好，那份梅洛早报还在桌上。
    「我昏迷之前，发生什么事了？」鹤熙终于问出口。
    「大卡车司机说，你从森林里衝出来，他根本来不及煞车，就直接撞上你。」
    「我一个人？」
    「对，一个人。」
    「不可能。」鹤熙握紧拳头。
    「熙儿，你想起来了吗？」妈妈的语气难以形容，感觉她是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是不忍说，或是不敢说。
    「不，我没有，但我去见过allan。」听鹤熙的话，妈妈惊讶。
    「你还记得她？」
    「不，我不记得，但你们一定知道实情，我小学的照片都不见了，妈，你们隐瞒我，对不对？」
    孩子终有一天会得知真相，会明白世界有多残酷。原来她的熙儿早已长大？还是这个世界让allan痛的，使她不得不长大。
    「熙儿，那种时候，对方肯娶她已是万幸了，跟你没有关係。」
    「什么？」鹤熙震惊，不敢相信妈妈竟然会这么说。
    「我知道你会觉得妈妈很过分，因为你很善良，但发生那种事，如果allan不出嫁，她只会更惨更可怜。」此话说出，妈妈也是坦承了。
    「妈，所以你也觉得，让她嫁给一个污辱她的人是很棒的？」鹤熙的声调不自觉大声起来。
    「当然不是，熙儿，只是人生无奈，我们无法掌控，很多事没得选。」妈妈是过来人，她也是omega。
    「好，因为无奈，所以忍气吞声，但是她才十二岁，她痛苦一生，然后我就傻傻的过了这十几年，甚至到了今天，我连为什么哭、为什么作恶梦都是一头雾水，像个笨蛋！」情绪上涌，即使没有完全记起，鹤熙也快要窒息。
    「有些事情不想起来对你比较好。」
    「那她呢？我都没有责任吗？还是只是因为我是alpha，她是omega？」鹤熙很久没有这么激动。
    「熙儿，我们现在辩论这些已经没有用了，事情已成定局。我知道你很生气，认为我们的价值观很有问题，可是你要想一想，对，你很强大，你可以孤身打败十个、二十个、一百个人，但是你没办法独自对抗整个社会，这个世界的命运与不公。我对allan很抱歉，真的很抱歉，但我爱莫能助，熙儿，我是你妈妈，我会保护你。」
    「所以撇清，所以离开，所以默不作声，所以见死不救……」
    现在的泪水是还给谁的呢？到这一刻，鹤熙是无地自容了，然而看透这世间的残忍还不是最可怕的，对鹤熙来说，这个时刻最心痛的，是她转身见到站在厨房门口的凯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