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６０）我没有

    连上天都被这一个悲伤的omega震慑到，如风暴的狂怒，天空也被感染，闪电大雨，雷声轰隆作响，雨水冲不掉她的眼泪。大半夜，凯莎用力推开她妹妹家的大门，凯莎如鬼魅魔王，面目狰狞，全身溼透，阿托见凯莎这般模样，吓得不敢阻止。凯莎现在每走一步都是心碎，支离破碎，直接闯进凉冰的房间，连门都不敲，床上有三个人，川字型入睡，小爱在凉冰跟蔷薇的中间，因为她被雷声吓到，所以找凉冰睡，蔷薇抱着她们。此时凯莎出现，两人惊讶起身，看姊姊狼狈又愤怒，她们疑惑。
    「促情剂在哪？」凉冰才下床，听她姊姊的要求，就知道事态不妙。
    「你们的帐，我之后会一条一条的算。凉冰，如果你不想看我今天杀人，就立刻交出来。」
    凯莎已是相当有耐心了，只是发红的双眼让凉冰很不捨。
    「姊，你处在发情期，用促情剂，抑制剂挡不住，你会疯掉的。」
    姊妹对视，凉冰房间的萤幕墙很快就弹出凯莎的即时生理状态，凉冰不问凯莎要做什么，因为心知肚明，会让凯莎崩溃成如此的人就只有鹤熙。
    「我知道，凉冰，只要标记下去，全部就结束了。」凯莎笑得悽惨，雨水泪水早已分不清。
    凉冰暗道不好，最怕凯莎用这种方式留住鹤熙。蔷薇在一旁插不上话，心情复杂。
    「姊，我知道现在不管说什么，你都……」
    「交出来！」
    凯莎完全失控，半句话都不想再听，但这次凉冰不退。
    「姊，你真的要这样吗？难道你忘记我们为什么要建梅洛天城了吗？太讽刺了，你这样强迫鹤熙没有任何意义，姊，鹤熙是一个人，她也有选择自己人生……」
    「不要再跟我说她要选择别人的鬼话！」
    震怒，凯莎已经没有理智可言了，全世界已在她眼前瓦解，爱人、家人、部下，没有一个人她可以相信，所有的坚强勇敢、全心全意，都在今晚被摧毁的无一倖免。
    「你们就是这样对我的？连你都不听话了……你们竟然还可以理直气壮，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对的？凉冰，趁我还没炸掉你的实验室……你他妈的把促情剂交出来！」
    凉冰心痛，凯莎的威胁是真的，用情至深也是真的，彻底疯魔了。凉冰撇头闭眼犹豫几秒，第一次后悔自己不该研究这种东西，但她最终还是走到电脑桌前解开密码，递给凯莎那瓶小药剂，小小一瓶就足以毁天灭地。转身，凯莎跟促情剂消失在狂风暴雨里，谁也拦不住，凉冰叹气落泪，蔷薇是不忍心，如果凯莎做出无法挽回的事，凉冰会多难过多伤心，她不能坐以待毙。
    狂奔在看不见前方跟未来的路上，凯莎真的有想过，不可以伤害她最深爱的人，可一见追抱歉的表情站在公寓楼下，还有楼上之人在房内的吼声、打斗声，显然那木门是不可能绑住鹤熙的。
    「让开。」
    凯莎的语气极其冰冷，追低头走到一旁，根本不敢跟凯莎对眼，身体也都淋溼。凯莎走上楼，见几个保鑣跟鹤熙扭打在一起，其实以鹤熙平常的状态，要逃脱是绝对没有问题，但她伤势尚未復原，加上情绪崩溃，她出手都没什么力气。凯莎看着，万分心疼，握紧促情剂，鹤熙，我的胸口也很痛啊。
    鹤熙扶墙单膝跪在地上，拼命喘气，好像不能呼吸，然而跟爱人分离还不是最惨，她最不愿看见的囚禁，原来是她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气，不，凯莎，别这样。保鑣见凯莎来，纷纷掩住口鼻退开，鹤熙无法控制自己，整个人都在发抖，无以名状的慾望在呼唤alpha的身体，我的爱人，我的omega，你在哪里？
    「唔……」
    凯莎轻捧鹤熙的脸，鹤熙动都不能动，双唇紧密贴上，鹤熙的眼泪流得更厉害，我好热，我想要，我想咬，但是不可以，你现在不能是我的。鹤熙馀光见地上破碎的小药瓶，鹤熙真的败给凯莎了，思绪在崩塌，身体继续动作，跪地亲吻变成拥吻，摇晃的亲回套房里，凯莎快站不稳，没想过多渴望一个人，迫不及待被扒光、被占有，脑中只剩下鹤熙。
    「嗯……熙……啊……你疼我……」
    无法抗拒的吸引，凯莎的脑子都快融了，要说一句话都不完整，连鹤熙的名字都喊不完全。鹤熙拒绝不了这强烈的气味，信息素在狂欢，全身发烫，用力压住凯莎在地上，她知道她在期待，纵使粗鲁暴力、血腥残忍、痛苦不堪，她也只会期盼她一人。
    「凯莎，我疼你……」
    撕开彼此的衣是本能反应，其实鹤熙说了千万句对不起，凯莎淹没在这令人窒息的深海里，终于是找到一句她想听的，后来才惊觉，爱也是本能之一。凯莎失声痛哭，鹤熙抓狂发疯，分开她赤裸的腿，往下又吻又咬，从胸部到腹部，从腰际到大腿内侧，爱抚缠绵湿润热情，挡不住的情意，她好爱好爱她，要她怎么放开她，凯莎揪紧鹤熙的银发，却没想有一天鹤熙的温柔会置她于死地。
    「啊！」
    细针刺入大腿，镇静剂注入，一切的爱慾瞬间熄灭，浓烈的气息跟着消散，凯莎颤抖抽搐，情慾被打断，随之而来的是羞耻跟恨意。鹤熙咬紧下唇，从床底下拿出的镇静剂，她是从凉冰那偷来的。此刻，凯莎停了，但鹤熙停不了，用最大的力量起身，拿起一旁的棉被裹好尚未恢復意识的凯莎，自己则捡起地上的衬衫穿上，鹤熙破窗从三楼的公寓跳下去，玻璃碎成无数片，但两人明白，今夜被割伤的不只是皮肤。
    鹤熙从三楼落到一楼水果摊的遮雨棚上，后然摔到地上，苹果散落，滚到眼前，鹤熙忍住痛楚，身后还会有人抓她，只要在这里，凯莎不会放弃她。鹤熙强忍剧痛，毅力惊人的躲进巷子里，就怕有人追来，但想要发洩的念头很快佔据大脑，一波又一波，像滔天巨浪冲溃她，鹤熙不得不躲在公共厕所的隔间里，自己满足自己，但远远不够，凯莎……凯莎……
    「凯莎……」鹤熙心念着就说出口。
    「你还好吗？」
    一听有人进厕所关心，鹤熙感觉到一阵噁心，此人应该是被她发情的信息素引来的omega。鹤熙的心在拉扯，但实在受不了，管不了是谁，陌生人也罢，香甜的omega啊！我要你！鹤熙开门，对方见她衣衫不整，脸红，鹤熙二话不说扑倒她，张口就要咬她后颈的腺体，危急之际，鹤熙的嘴被人摀住，将她猛力向后拉。
    「师姐！」
    蔷薇及时架住鹤熙往后退，见鹤熙发狂，蔷薇赶走那个omega，两人打了起来，虽然是不该揍脸，但蔷薇没得选，不然鹤熙不会清醒。
    几分鐘后，鹤熙被打倒在地，哭着捲曲身体，大雨没有停，每一滴落在身上的雨都是椎心刺骨，蔷薇擦了擦脸颊的雨水，第一次赢了师姐，但不值得恭喜，因为那不是真正的鹤熙。
    「呜……我、我没有伤害她，我没有咬她……凯莎，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凯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