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７１）属于

    再次回到熟悉的故土，凯莎的心情沉重，回故乡种田的意思就是她得重新归零，远离繁华的街市，被迫拋下总裁的职位，原本应该要好好整理自己的思绪，但她的脑中装得仍然是鹤熙鹤熙鹤熙，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载她的司机是卫斯理。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往后，卫斯理从照后镜看凯莎愁容满面，本来是不想说话，但后来凯莎终于发现了怪异－大半夜的，你竟然没陪安娜。
    「你今晚不用陪我妈妈吗？」
    安娜的性慾不是普通的强，凯莎跟凉冰从她们的生父离开之后就看透了，看母亲的男友女友一个接一个换，听安娜成天嘴上说想做爱，看似无所谓的样子，但其实每次深夜独自喝醉时，凯莎见安娜哭的伤心欲绝，就知她心底的难过与受到的伤害绝对很深，凯莎因此认定这全是她父亲害的，拋妻弃女算什么alpha，比混蛋还不如。
    「安娜小姐今晚有人陪了。」卫斯理平静的说。
    「不会是……」
    「是怜风市长。」
    然而，凯莎没想到安娜最后变得比混蛋还混蛋，关于她母亲对感情的道德低落，她无言以对，也难以劝阻。
    「你就这样让她去吗？」
    「喝酒叙旧，仅此而已。」
    「你真的相信我妈妈只会跟她的前女友喝酒叙旧？」
    「我相信。」凯莎不敢相信卫斯理的天真。
    「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妈妈，劝你还是早点离开她吧，你会受伤的。」凯莎莫名生气起来。
    「我是不会离开她的。」卫斯理说得肯定。
    「那你知道她……」
    「我知道，那天，我亲眼见到她全身赤裸的躺在另一个人的怀里。看见我的第一句，就说她肚子饿，旁边的那个人睡着还没醒，我说我去买给她，等我回来，对方已经走了，我们一起吃了早餐，后来她说她还想要，所以我们又做了。」
    凯莎听卫斯理的话，心里有很多脏话，但更多的是无法理解，这也算爱？太病态了吧。
    「随扈兼床伴吗？」凯莎忍耐不住怒火，说了她的结论。
    卫斯理没说话，他不管别人怎么说他，也不在乎，因为他在意的只有安娜。
    「也是啊，也许我妈妈就适合你这样的傻瓜，被背叛也不管，名义上的『亲爱的』，但仅是身体亲近而已。」凯莎极尽讽刺，卫斯理不为所动。
    「但我很好奇，我妈的年纪都可以当你妈了，你到底图我妈什么，漂亮？性感？有钱？」
    「漂亮。」
    卫斯理的答案居然这么肤浅，凯莎冷笑。
    「那等我妈老了，不再如现在……」
    「安娜小姐的眼睛很好看。」
    说到眼睛，凯莎整个人都不好，想起鹤熙深蓝如海的美眸，卫斯理真该死，什么地方不说，偏偏说眼睛。
    「你喜欢我妈的理由好烂。」
    「是吗？我想每个人喜欢一个人的理由都不同，我以为我的原因很正常。在喜欢的人眼中看见自己，我会很兴奋，那是我这辈子最满足的事，我别无他求。」
    卫斯理说的感人，凯莎没回应。
    「凯莎小姐，我不会求你的认同，也不敢说自己有多爱安娜小姐，她的眼里若有别人，我也会很心痛，但是安娜小姐不属于我。」
    「不属于你？难道属于大家的？太可笑了，你这样还算她的男友？是炮友吧？」凯莎气到口不择言，但卫斯理还是很冷静。
    「不，打从我遇见安娜小姐的那天开始，我就知道她不会属于任何人，就算她答应和我在一起，跟我谈恋爱，她也不是我的，她只属于她自己。」
    最后那一句，对凯莎是当头棒喝。
    「我爱她，所以我把我的全部都给她，那是我的意愿，不是安娜小姐要求的。安娜小姐也非薄情的人，她拿出她可以给我的，全出于她个人的意愿。也许你们看来不对等，但我认为安娜小姐是真心的，对我来说那就够了，我们谁也不欠谁，也不必觉得歉疚，承诺原本就不是说给对方听的，是给自己。」
    凯莎突然哭了，卫斯理停在红绿灯前，回头递给她一张面纸，不，一张还不够。
    「凯莎小姐，我这么说也许你会不开心，但是你跟丹尼尔先生的眼睛好像。据我所知，丹尼尔先生非常优秀，十项全能受人欢迎，所以安娜小姐才会这么生气你的自暴自弃。」
    「优秀到离家出走，从没有回来看过我们，那不负责任的人渣父亲，真是谢了，我绝不会像他！」凯莎自己擦了眼泪。
    「那就请你一定要努力了。虽然很难，我也知道明天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你还是会一如既往的想念并深爱着鹤熙小姐，但你若坚持鹤熙小姐命中注定只属于你一人，就得拿出可以打败安娜小姐的决心回到梅洛天城，让所有人相信，祝她幸福全是狗屁，亲手给她幸福才是王道。」
    －－－
    清晨，六点左右，一间不起眼的小旅馆，某一间普通的套房，床头柜的红酒一滴不剩了，高脚杯落地，就在零乱的衣服上。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照亮地板，两个女人躺在床上，一丝不掛，安娜先醒了，被一大堆的手机讯息吵醒，很久没被公事缠身，她这时后悔接过公司的事，叹气，心想凯莎平常是疯了吗？哪那么多工作给总裁。安娜索性将手机关机，转头望着侧睡的怜风，喝太醉，都忘了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反正就是拥抱亲吻哭泣怀念过去之类的吧，随后下床，安娜去浴室冲洗，出浴室见怜风也醒了，坐卧在床上看手机，应该也是梅洛的事，市长总是忙，不用解释。
    「你老公不会杀我吧？」安娜开玩笑，擦乾头发。
    「我们已经离婚五年了。」
    安娜一副明白的脸，怪不得啊，我还以为你变大胆了，结果还是单身嘛。
    「要復合吗？」
    怜风的问题吓坏安娜，简直受宠若惊。
    「哼，看你也不想太伤卫斯理的心。」
    「我确实不想。」
    年纪大了也是受不住刺激，安娜苦笑，丢了浴巾在椅上，拿起衣服穿上就要走，但离开前还是吻了怜风。
    「我会追回你的。」
    不料怜风是来真的，安娜有苦难言，她不想跟她女儿的剧情同步。衣服差点又要被怜风扯开，所幸安娜及时回防，这才放过彼此。
    安娜走出旅馆的时候还在调整内衣，只见卫斯理像站卫兵一样的在车前，安娜比约好的时间慢了一小时。
    「卫斯理，我会让你失望的。」安娜的语气听来很悲伤。
    「但是你得吃早餐。」
    「你们别让我的罪孽更加深重，我这么糟糕。」
    「但我会永远陪伴在你身边，不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