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７５）亏本的事

    霓虹的招牌上写着「天使酒馆」，光看名字，凯莎就知道，她母亲是从来不会忘记跟自己有过一段感情的每一个人。当夜，除了小爱在家睡觉，让灵溪他们照顾，全家都来这间酒馆消磨娱乐，毕竟这未成年请勿进入的标语，就算在这种没什么警察视察的地方，该遵守的规定还是要遵守。安娜也是看大家在农田累了一天，盯着纯洁的东西看久了，偶尔来茫然一下也不坏。
    「会长！」
    蔷薇是不习惯这种高调的气场，就算这间酒馆很普通，现在来用餐的人也不多，但每一个人好像都知道安娜是谁，会长会长的叫，蔷薇身为警察，有不好的猜测。
    「我妈不是黑道。」
    后来在厕所的时候，凉冰解开蔷薇的疑惑。
    「是比黑道更强更可怕的女人。蔷薇，你来这里不久，因为细节很复杂，所以我讲简单的，其实从这一区到梅洛天城，基本上所有的，不管黑白两道，都要看我妈的脸色，就算不是直接影响，也会因我妈的面子礼让三分。也因为我妈的身份实在太多了，从研究博士到董事长，从公家机关到民间集团，从技术策划到管理行销，她全都参与，变相的维持地方秩序，私底下维护利益分配，所以后来大家就给我妈一个总称叫会长，但我妈没有组帮派，用更通俗的讲法，就是所谓的金主投资人。」
    蔷薇听懂了，但这个答案好像也没有比较好，蔷薇突然忧心自己，没想她的岳母这么厉害。本来她看凯莎一个omega当总裁已经够强了，如今见识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家全都优秀过了头。
    「你害怕？」
    蔷薇愣了一下，然后摇头。
    「不用说谎，你确实应该害怕，因为你若真的惹到我妈，会比死了还惨。」
    凉冰浅笑，蔷薇心情复杂，凉冰忽然靠近她，把蔷薇逼到墙角。蔷薇吞了一口口水，她知道这个眼神－欲求不满。可医生说了四个星期之内都不行做爱，而且这里是厕所，凉冰不管蔷薇的内心戏，撩拨继续，气氛变得火热起来，蔷薇没法拒绝，任凉冰摆布，心里叹气，心想凉冰这方面绝对是遗传安娜了。但两人才亲没几下，就有人进来厕所，她们赶紧打开其中一间隔间进入上锁。听声音是三个人，蔷薇紧张，动作停下来，但凉冰没有停止之意，就故意逗她，轻轻解开她的釦子，一颗两颗的。
    「凉冰，你不要……」
    蔷薇放低声音，但凉冰已咬上她的喉咙。蔷薇要阻止，摸她的脸，她的脸好烫，不，是全身都热的要命，听说孕期影响omega，容易情慾高涨，果然不是没有根据的说法。
    『刚才那女人是谁啊？好嚣张。』
    『安娜会长你不知道？这一带最有权势的人，别惹她，你会寧可去死。』
    『我就不觉得她有多了不起，不就是一个淫荡的omega，用身体养了一群公狗，在她身边摇尾巴等着干她。』
    『真的假的？但她这么漂亮，若有机会，我也想上。』
    『不过听说她早就被标记了。』
    『哎呀，好可惜。』
    『但对方最后拋弃她，可怜。』
    『哈，也是，像她这种omega，谁会爱，爽完就丢了，很正常。』
    听三人的对谈，隔间里的蔷薇跟凉冰马上就熄火了，蔷薇听着生气，要衝去教训他们，凉冰却意外拦下她。蔷薇不懂，他们这样侮辱你妈，你忍得下去？凉冰摇头，轻亲蔷薇的脸，就温柔的抱抱她，仅此而已，直到那些人离去。蔷薇莫名伤心，也拥抱凉冰，摸了摸她的黑发。
    「蔷薇，你顶到我了。」凉冰埋在她肩膀笑道。
    「对不起，我又破坏气氛了。」
    「错了，是你爱我的反应。」
    双眼对视，蔷薇脸红，本来要凉冰先出去，她自己解决，但凉冰似乎没有这个打算，蹲下身去，蔷薇害羞的左手摀脸，右手抚摸凉冰的头，却不敢往下看，太色情了。蔷薇猛喘气，胸口剧烈起伏，感受凉冰的抚慰，她其实内疚的，她不想只有自己舒服，真心希望这四个星期赶快过去。
    片刻后，两人开门走出隔间，凉冰将擦过嘴跟手的面纸丢入垃圾桶里，看凉冰一副没关係的脸，蔷薇过意不去，在离开厕所前，她从她身后转过凉冰的脸吻她，见蔷薇红着的耳朵，凉冰喜欢这个惊喜，有情竇初开的感觉。
    「啾……蔷薇，你是想逼我在这里脱光吗？」
    「不，凉冰，四个星期后再……」
    「脱衣服。」
    两人惊讶，脱衣服这三个字不是蔷薇说的，是外面酒馆传来的，是安娜的声音，什么事要现在脱衣服？脱谁的衣服？
    她们快步走出去看，凉冰讶异，蔷薇傻眼，见安娜坐在椅上，双手放在扶手上，交腿交叠，上半身只剩下内衣，对面站着三个瑟瑟发抖的男子，一副待宰羔羊的样子，低头不敢直视安娜。
    「你们不是想上我吗？我给你们机会啊，现在来，我不会逃，就在这里被你们按在地上，狠狠插下去，让你们射个爽。」
    安娜的话太直接，蔷薇惊吓，但三人听得一点也不高兴，因为安娜的信息素明显不是兴奋，是愤怒。
    「会长，非常抱歉，我……」
    「脱！」安娜怒吼，全场无不被她的气势震慑，只有卫斯理没有惧怕。
    三人马上跪地求饶，安娜更火大，让你做的时候不做，下跪干嘛！安娜最讨厌有色无胆的蠢蛋。
    「滚，别再出现在这里，不然我捏烂你们的腺体。」
    三人连滚带爬的离开，凯莎在一旁也是惊叹，仰慕的表情，她从小就以她妈为榜样，她很久没看妈妈这么帅过，不过脱衣服的部份她就不学了。
    「只想给未来的老婆看你的身体。」
    安娜咬了一根香菸糖，凯莎垂头不说话，妈妈对小孩的直觉向来很准。
    「凯莎，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真可爱。」
    安娜微笑，起身捏了捏凯莎的脸，然后走到吧檯，对老闆娘说抱歉。
    「会长，你别这样，我以后会没客人的。」
    「安琪，我这样，你这里才会有真正的客人。」
    安琪的目光停在安娜的胸上。
    「会长，你好像更帅了，好想再拥抱你。」安琪意图明显，安娜还是笑。
    「安琪，你都娶了三个omega，小心肾亏。」
    「是会长你才要注意肾吧。不然这样，我看凯莎也还没有alpha，不如选我当你的女婿。」
    「不行啊，人家爱上了一个小混蛋，还在这里演失恋。」
    此话出口，凯莎尷尬。
    「是吗？我还真想认识，哪个眼睛不好使的，捨得拋下一个这么好又这么漂亮的omega。」
    「因为是个笨蛋，这么长时间相处，不标记不佔有，有这么有钱的女友撑腰，每天都还是去工作，医药费自己出，保险受益的钱也给了对方，最后弄得什么都没有，这么亏本的事也做，很好笑。」安娜虽然看着安琪，但这些话是故意念给凯莎听的。
    凯莎难受起来，纠结痛苦，为什么要让我听到这些会令我更难过的话？为什么要让我再想起，她明明爱我，但是不能跟我在一起的事实？
    「因为爱啊。会长，你知道我们生意人总忍不住去想可以从对方身上得到什么，但爱情不能这样计算，因为爱跟拥有是两回事。所以，会长，你是爱上谁了吗？还是，害怕爱上谁吗？」
    到此，凯莎想起很多关于鹤熙的事。殊不知，安娜脑中也闪过很多画面，每天都害怕去触碰的画面，竟然是那个金发女人在巷弄里揪紧她的衣领，哭红了双眼啊。
    「安琪，我有男朋友了。」
    「祝你幸福，但是，会长，我不想再看到有人裸体在我的店里，或是尸体。」
    安娜微笑，随后转身跟卫斯理要了他的上衣，他二话不说脱下来给她穿，尺寸太大，但无所谓，安娜拿起一瓶酒就走上餐馆的舞台，再拿起台上的木吉随意弹唱。卫斯理默默捡起安娜在地上的衬衫，拍了拍灰尘，坐在离舞台最近的椅子上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