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７７.５）能够吗

    「安娜小姐，你很难过吗？」
    卫斯理赤裸着上身，横抱安娜回到农场，整路的黑暗，只有卫斯理的眼睛很亮，比沿路少许的街灯还亮。其实安娜不算瘦弱，但跟卫斯理超过一百九十公分的高壮身材比起来，确实是矮小。躲在他的怀里，没错，躲，安娜会选卫斯理当男朋友，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他永远都如此听话，无论对错，永远都有一个怀抱可以让她逃离那些她不想面对的一切，再加上他的背影、侧脸跟丹尼尔有点像。
    将安娜带回房间，卫斯理听从她的话，要做爱的时候就做，不会犹豫不会拒绝不会多说一句。只是每一次都有点害羞，总是温柔，总是害怕安娜会破碎一样的小心翼翼，慢慢脱去安娜的衣服，她的手比安娜大的多，轻触她的肌肤，抚摸她的黑发，已经看过多少遍，但每次都是令人惊叹的美，世间无人再有。
    脱下自己的裤子，卫斯理不隐藏自己的慾望，身为omega，从出生，他就一路被人「饲养」着，性早已经变成一种习以为常。卫斯理之所以很幸运，到现在没被人标记，是因为比其他omega发情的慢，等到第一次发情期，他已经长的很高大，可以抵挡很多攻击，很多alpha看他太强壮，也是怕，也许就是长的一副兇恶的脸，所以后来被人利用，偷拐抢骗，坐牢被陷害，被当成性奴隶。直到遇见安娜，她将他从平民窟的垃圾堆里带回家，仅一眼，帮他洗澡换了套衣服，给了他名字。谁不会被安娜吸引，尤其还是这么近距离，后来当安娜问他是不是爱上她了，如果爱上她，她会发火，卫斯理虽怕，但还是很诚实的回答，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深深爱上她，愿意为她做任何事。结果出乎意料，安娜没生气，她是不管双方都是omega，同时处在发情期的拥吻在一起，那天晚上的每一个细节，安娜喊他的名字多少次，高潮多少次，窗外的落叶飘进房里有几片，晚风吹起地板上的黑发有几根，当时安娜右腿上的牡丹花有几朵，卫斯理永远记得。
    很满足了，真的，能够拥抱安娜，能够在安娜身边守护着她。
    然而，或许就是因为真的爱，所以卫斯理看明白了。这些年来，他发现了安娜的恐惧，虽然别人看不懂，爱上一个人竟会是这么可怕的事。原来安娜无论跟多少人睡在一起，她都想着那个金发男人，卫斯理没有选择，后来就想成为那个男人的替代，只要安娜在半梦半醒中说出爱他，就算是假的也足够让他幸福好几辈子。又后来他知道了另一个金发女人的存在，像神经病的抓着安娜不放，没人可以抓住风，但这个女人逆天而行，说什么安娜是她的命中注定，什么是命中注定？卫斯理原以为安娜当那女人是笑柄，但他大错特错，安娜爱上了这个女人，因为从这女人身上，她看见她自己，曾经对爱情无畏的自己，多耀眼、好刺眼，卫斯理第一次怨恨、忌妒，却不能阻止安娜越陷越深，就算十六年来都在争吵互相折磨伤害，两人在檯面上毫无关係，但安娜总会去找她，当那个女人受伤难过受挫无助时，给予她安慰安心安全安定，儘管每次只有一夜，或几个小时，但那都是安娜的真心，多令人愤怒，她彻底爱上她了。只是很可惜，过去的阴影、罪行、歉疚，让安娜害怕再次去爱，不，正确的说，是认为自己没资格获得幸福。可是爱就是爱，早就谁都离不开谁了。
    「安娜小姐，你很难过吗？」
    做完的时候，卫斯理又再问了一次，见安娜锁骨上的汗，被月光照的闪烁，他不敢看安娜的脸，因为眼泪就在那里。
    「亲爱的，你这一点真的很讨厌，你可以不要再对我说敬语了吗？」
    此话出口，卫斯理难得迟疑安娜的命令。
    「对不起，我还是认为，只有你爱的人才可以直呼你的名字。」卫斯理从安娜的身上起身。
    「我并没有不爱你。」
    「我知道，你从来就不是薄情的人，但你跟她在一起比较开心。」
    不需要釐清卫斯理说的是哪个「她」，因为答案呼之欲出，但安娜决定不面对这件事情，她还负荷不来。
    「去洗澡吧。」
    「我抱你去吗？」
    「不，你洗就好。」
    卫斯理说好，离开房间走去浴室。安娜心情很烦，不喜欢情绪被影响，随后侧身看着窗帘，整晚被风吹的窗帘，有点可怜，只能任风摆布，下辈子当窗帘好了，活该，安娜边想边笑，叹气苦笑，突然又掩面哭泣，像疯子。
    安娜终于是睡了，又醒了，被外头的阳光热醒，黑色吸热，头发好烫，不知何时被人盖了被子，卫斯理这小子，说什么我很难过，明明他看我跟怜风在一起就难过得要死。安娜摸了摸锁骨，随后坐起身，昨晚睡姿不好，全身痠痛，棉被从肩上滑落到腿上，发呆望着面前的衣柜几分鐘，她是该洗澡，不知道凯莎有没有乖乖拔草，扭伤应该好多了；凉冰孕吐的情况好转了，得做点补的给这姑娘。这时「小凯莎」跑到房间来，安娜玩心大起，用手指逗牠陪牠玩，忽然想笑，梅洛天城的人总说她的凯莎像狮子，怎么她看就还好，明明就跟猫一样，因为狮子才是我。
    突然，安娜的手机响了，熟悉的结婚进行曲，不用看来电显示就知道是谁，安娜想死，很无奈的躺回床，小凯莎在她雪白的胸口上，捲成一团好像很舒适，瞇眼欲睡的表情，安娜摸摸牠柔顺的毛，伸手拿了手机，看着萤幕上的名字，故意让手机铃声响完，她死不接，对方依旧疯狂打来，绝不放弃，安娜哭笑不得，这世界再也没有像她这样固执的人。不过安娜不接，其实是猜到对方不会认命的只打电话，是会行动过来。不久，安娜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跟人声，连破门的行为都是老样子。
    「安娜！」
    「市长，你别那么大声，我的头好痛，还有，你会把小凯莎吵醒的。」
    安娜一脸无辜，怜风仍旧是整套的女性西装正装没变。
    「市长，你最近真的好间啊，一大早就跑来我家，有这么飢渴吗？」
    「你……才不早，都已经中午了。」
    小凯莎最后还是从安娜的胸口跑掉了，趴在窗台。
    「中午啊，那么市长大人，大中午的，你大老远过来农田擅闯民宅，就为了看我裸体？」安娜大胆调戏她，好似昨夜的吵架没发生过。
    「谁要……给我穿好衣服，把这个喝了。」
    怜风无视她的挑逗，把一瓶解酒液拿来，倒在杯子里。
    「我要纠正，我没有很间，待办的公文一堆，你不想想我会过来是为了什么。」怜风把杯子递到安娜面前。
    安娜再次坐起身，跟她面对面，朦胧的眼睛有种撩拨慾火的媚，那是安娜独有的，所以怜风才不喜欢跟她喝酒。
    「我想过了，但除了跟我翻云覆雨，我不知道市长大人还有什么企图。」
    怜风要被安娜气死，但见她的笑容，那是美得乱七八糟啊，凌乱的样子更有种想要弄坏她的感觉，靠，你给我清醒点！
    「自然是要追回你。安娜，你给我脑筋正常点，公司的事你别老让追去盯着，拜託你下午去视察工厂跟码头，货物的情况，客户的唔……」
    此吻突如其来，解酒液从两人的双缝中流出，怜风脸红，透明的液体从两人的嘴角缓慢流至下巴，一滴滴落在被单上。换谁脑筋不清了，怜风喘不过气，试图挣扎，但离不开安娜信息素的纠缠，接着被安娜压倒。
    「我上星期就视察完了，傻瓜。」
    杯子倒了，安娜接续亲，怜风不敢乱动，整个人热了起来。
    「你……」
    「我怎样？」
    安娜帮怜风脱了外套，解开她的皮带，拉出她塞在西装裤的衬衫。
    「你、你还喜欢我吗？」
    噗－
    此问题出口，安娜大笑，心想怜风太可爱，我们两个中年女人还要玩纯情游戏？怜风恼羞，觉得自己被耻笑，她昨晚可是很伤心的，现在她丢脸死了，要挣脱，不小心摸到安娜的胸，这是天大的误会，安娜的身体再贴上来，鼻尖触上鼻尖，怜风的脸更红，接吻不会停了，她好像见到安娜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緋红。
    「喵……」
    烈日当空，烈火纹身的爱焚烧两个女人，小凯莎还在窗台上休息，尾巴轻松愜意的摇动，感受不到面前两人那超越太阳的火热，她们有共同的愿望，想要接近永恆。
    「能够吗……」
    当结合之处的情液流过大腿，流过腿上的刺青，怜风在安娜身后，舒服到有点精神恍惚，她以为听错了。
    「呼……娜，很痛？你很痛吗？」
    安娜喘气，笑着摇头，脸埋在枕头里，自问自答了。
    能够吗？被你深爱着。告诉我，我还有没有资格拥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