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８８）只想看你快乐

    「果然是老奸巨猾，没那么好解决。」
    凉冰蔷薇来探望安娜，得知华燁交保出去，没被羈押觉得很没道理，但又无可奈何。只是看安娜满面春风的样子，加上听闻黎明时，护士医生大动作的帮安娜重新检视伤口，还有颈上的吻痕，有经验的人都猜到了，安娜随心所欲的程度是凉冰凯莎的好几百倍，令人难以置信。不过更令人意外的是，卫斯理、怜风今早不在她身边，而安娜的肩上披着的是怜风的黑色西装外套，上头还有怜风市长的名牌。对此，凉冰看明白了，昨晚是谁在她妈妈的怀里哭着笑着，可惜了卫斯理，他也是全心全意的付出，可是没办法，感情的世界既动人也残忍。
    「非常抱歉，会长，没能……」
    「蔷薇，你脑袋还没醒吗？叫妈。」
    蔷薇原本要说自己很抱歉没帮上忙，明明都罪证确凿了，却只能眼睁睁看华燁逍遥在外。此刻听安娜的要求，蔷薇又惊又喜。
    「你们以为我不知道，背着我偷偷登记结婚，蔷薇，你还想始乱终弃，我会把你的四肢都折断，关你一辈子在小黑屋，任由我的凉冰处置你。」
    安娜坐卧在病床上，双手交叉抱胸看着她跟凉冰，此话让蔷薇背脊发凉，她知道她的岳母是讲真的，下意识跟凉冰交换眼色，凉冰轻笑，意思是既然我妈都这样说了，你就叫吧，我会心疼你在小黑屋的。
    「妈、妈。」
    蔷薇多少年没有叫过这个称呼，总觉得怪彆扭的，但胸口有股暖意，听说那叫归属感。
    「乖，蔷薇，道歉就不用了，等那个老变态被我们彻底完结之后，补办婚礼的事再说。这阵子还是谨慎为上，天晓得华燁还要搞出什么乱子。」
    两人点头，安娜满意了，本来想调侃她们年轻有活力，復合没多久就造出一个小生命，到底是每天做才会这么容易怀孕，真是便宜这红发小妞，安娜也是感性，小女儿嫁人了，她差点要演哭戏，是先奇怪小爱怎么没在她们身边。这时成云开门进来，原来是她在照顾小爱，见她头上戴着兔耳头饰，还是那一袭白袍，粉色长发落在肩上，笑容亲切美丽，整个人看来可爱又性感，小爱看她的眼睛全都是爱心，紧紧抱住成云叫她兔子医生，手上拿着她给她的糖果。
    面对这个画面，三人深吸一口气，心里有底了。
    「成云，你造孽了。」
    安娜毫不避讳，成云笑了笑，要把小爱交给凉冰，但小爱捨不得离开她的兔子医生，整张脸皱成一团要哭了，凉冰安慰她，说她要当听话的小朋友，兔子医生才不会生气，小爱这才乖乖的坐在凉冰的腿上，但是目光离不开成云，她走到哪，她的视线就在哪。
    「会长，我已经提醒过了，没想到还是发生了，有这么迫不及待吗？」成云面向安娜，头上的兔耳朵还没拿下。
    「她是我爱的人，换做是你，我相信也会是一样的。」
    我爱的人这死个字出口，眾人瞬间感觉到那股会把人溺死的独佔宠爱，幸好怜风不在现场，不然可能会开心到当场昏过去。成云不反驳，但身为医生，她还是要再三叮嚀，要她别再乱跑乱动，安娜点头敷衍几句，成云叹气回头拿下头上的兔耳给小爱，小爱伤心，她也是不忍心看小孩哭，摸摸小爱的头说下次见再一起玩，小爱露出微笑，要成云跟自己打勾勾做约定，最后才愿意放她走。
    「你姊姊呢？」
    安娜问起凯莎，凉冰摇头，她也不知道凯莎去了哪，好像昨天傍晚从医院开车出去后，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安娜拿起一旁的手机看了看，思考了几秒，卫斯理突然进来。
    「会长，您找我吗？」
    对于卫斯理态度的转变，蔷薇跟凉冰愣一下，卫斯理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他与安娜的关係，因为从今以后，他只会遵守对会长的承诺－我不会离开你，纵使我不是属于你的那个人。
    「我要出院了，去开车。」
    「是，会长。」
    蔷薇比凉冰惊讶，因为她此刻才看懂安娜的选择，但难以理解她与卫斯理之间比家人、朋友、下属更为复杂的相处模式，那不是说分手就可以完全撇清的，对蔷薇来说，这是全新的价值观。凉冰并不意外，她了解她的母亲，相较蔷薇的不理解，凉冰比较忧心的是安娜的行动－讲不听，成云后脚才刚离开，出院是明目张胆的违抗医嘱。
    「我们去看凯大总裁赛车吧。」
    －－－
    鹤熙走出游泳池的时候还没中午，她很顺利就应徵到了这个职位，但鹤熙深知，光是alpha这个性别她就赢了一半，哪有一个alpha愿意做这种小工作，还是各方面都不输人的alpha。盯着泳池的工作识别证，鹤熙苦笑，有活着的感觉？还是她终于有了跟过去说再见的第一步？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烈阳晒在身上，鹤熙的银发反着光，她本想去超市帮allan买午餐，却没料到会在泳池外的街上遇到拥有跟自己一样银发的女人，愁容满面，鹤熙努力忍住眼泪，尽力笑得美一点，坚强一点，但事实证明她根本做不到。
    「熙儿。」
    才说出她的名字，鹤熙的泪水就停不下来，虽然她已经厌烦了每天都在哭，可是这副身体从来都不是她的，从来都不是她能控制的。其实鹤熙内心深处是想怪父母的，但一见妈妈出现在眼前，她立刻衝上前拥抱她，紧紧的抱着她。
    孩子不管长多大，在母亲眼里永远都是孩子。
    母女俩坐在泳池外的长椅上，先是一段很长的沉默，鹤熙拿着妈妈给她的面纸，望着地上任风吹起的落叶。妈妈不说那句最近还好吗？直接给鹤熙钱的举动就是最真切的关心，虽然物质上的给予弥补不了心理创伤，鹤熙不愿收，但是现实会逼人看清那些东西的价值，有时比人的尊严还高。妈妈将钱硬塞进她的口袋里，鹤熙想生气，但一转头妈妈摸了她的脸，眼神流露出难过，鹤熙瞬即放下那些抵抗，因为现在的她非常需要这份亲情，妈妈随后又再从包包里拿出药给她，要她抹在伤口上。
    「不会留疤，凯莎拜託我来的。」
    鹤熙听到凯莎就想死，心痛到死。
    「我到底……有什么值得她……」鹤熙的声调嘶哑颤抖。
    「显然凯莎选了你，纵使你没有选她。」妈妈这话更令鹤熙崩溃。
    「我一直想着她、我一直想着……但是，妈，我不能、我不能丢下……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办，我不知道……」
    妈妈握着鹤熙的手，看孩子哭的，慌乱无助无所适从，母亲也很难受，眼眶泛泪。
    「对不起，熙儿，妈妈也不知道。」
    妈妈的回答很快，鹤熙的视线从清晰到模糊，从模糊到清晰，百转千回的情绪震盪，煎熬痛苦，最后还是没有人可以告诉她正确答案，如何解除这种感受？不过不知道也非坏事，因为她们的手还紧握。
    「熙儿，我跟你爸爸只有你一个孩子，所以我们想要给你最好的，以为这样是爱你最好的方式。我们很高兴你是个好孩子，善良温柔，每件事都尽力做到完美，喜欢并希望世界更好。却没想我们的好意会让你饱受折磨，我知道从你发现自己跟其他alpha不一样开始，你就很压抑，然后你被退训，失去人生目标，从此陷入迷惘，因为自己的问题不敢和人交往，害怕哪时又失控而伤人。但是，熙儿，你从来都不是那样的人，我跟你爸爸只想看你快乐。熙儿，对不起，对不起allan，也对不起你，可是现在的你真的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