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损友对面装不熟

    与韩少缠斗的雾月表情看起来很糟，他受了伤──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帮他？
    「唐菓，他才是韩少，是之前的韩少，不对，还是最近的韩少……，又不对，他是女孩子，韩少是男孩子……」日月清楚看到雾月背后露出的疤痕，那是他们在韩少身上看到过一模一样的疤痕。
    「日月，你没弄错。」凯瑟懂了，「如果说我们现在看到的不可思议的事都是真的，那么……」
    「和我们一起入住这屋子的韩少是女神变的，而和我们去录音的韩少又是另一个人变的，现在的韩少是本来我们的团员韩少，而女神现在变成韩少的妹妹。」璞玉的话让周绅和文曲惊讶不已，其他人则是似懂非懂。──韩少到底有多少人这么爱变成他啊！
    「女神不是我妹，他也没变成我妹，我妹不叫雾月。雾月是女神的名字。」周绅觉得这件事要解释清楚比较好。
    「璞玉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文曲觉得璞玉是个非常惊人的一个人，他一开始就知道雾月是女孩子，还能和雾月冷静的睡在一起。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看得出来。」从璞玉的眼中看出，他知道文曲晚上抱着雾月睡觉有私情，文曲尷尬又羞愧，想挖地洞鑽进去。
    往下看，地面出现变化。
    「是蛆蛆。」绿油油的草皮变成满地蠕动的白色蛆蛆，看了头皮发麻，他们两脚抖动着不让蛆蛆爬到身上。
    韩少的魅术受到超渡文的影响，「天啊，原来我们过去住的地方是废墟啊。」
    杂草丛生，空气中瀰漫着恶臭。
    韩少的尸身现出，全身上下爬满蛆蛆，没有一处完善，周绅和文曲看着他的一隻眼珠掉落在眼眶外，另一边只剩下黑色的空洞。──难怪雾月说他视力差。
    「还没完，我不会完蛋的。」
    韩少唱起歌来。以当偶像来说，他也就剩下歌声能听。
    「快把耳朵摀住，不能听他唱歌。」每个人丢下手机，摀住耳朵。
    雾月退到他们面前，伸手在他们额头处划着符文，「这样就算听到他的声音也不会受到影响。」
    但危机并没有解除。
    雾月望向天空，乌云聚集在他们头顶上。
    「那些是鬼，不要正眼看。」
    唐菓因为太害怕了，就抱住雾月。因为雾月身高太矮，唐菓只能把头埋在肩膀上的头发里。
    文曲憋着嘴忍住愤怒。
    「别担心，会有人处理外面的事，但里面的事我需要你们帮忙。」
    法正道的研究人员和医疗人员协同地方的观察者在韩少领域之外贴满了符纸，将空间分成里外，鬼进不来全聚集在结界处，与此同时，台湾各地法师在这时间诵经超度，鬼的数量在减少。
    「韩少的家人受到超渡已经不会做乱，但尸体必须销毁。」
    听完周绅和文曲的解释，团员们都知道韩少一家人当初发生的惨事。
    「韩少挺可怜的。」日月心软是否一定要消灭他和他的家人。
    「他不是韩少，不是人类。他是鬼，他要伤人。」凯瑟拿了雾月给他的符纸。
    「我必须困住韩少的行动，你们在这五个地方找到尸体，贴上符纸就行了。」
    雾月把韩少引开，好让他们六人能进到屋内，而凯瑟待在园子寻找尸体。
    可乐和璞玉马上就在水槽下的橱柜里发现尸骸，可乐吸到黑雾而呕吐不止，璞玉把符纸贴到尸骸上，一团蓝火冒出，黑雾被蓝火吞噬后，可乐总算停止呕吐。
    周绅爬上楼，看到他的床上都是蛆蛆，想到昨晚觉得全身发痒的原因是这个，他每晚都跟这些蛆蛆睡在一起……「现在没时间噁心了。」周绅一口气衝到浴室，在浴缸下看到一个木箱，他拖出来打开，从尸骸上的衣服看来是女性，应该是韩少的妈妈或奶奶吧。
    「很抱歉，但我必须这么做。」
    ……没有关係。年迈的声音对他这么说。
    ……谢谢你，我的孙子就拜託你了。
    随着尸体一件件被蓝火烧毁，韩少发疯似的朝雾月猛攻。
    雾月待的时间越久，邪气在体内侵蚀严重，口中吐出的鲜血激起韩少的兴奋。
    「把你吃掉也行，一个狩鬼师可比得上千万隻鬼的能力吧。」
    雾月闪不过韩少的一个攻势，摔倒在地，一时爬不起身，韩少趁势一掌朝他脑袋击毙。
    「你怎么可以把我的女神当作唐僧吃掉，你不想活了！啊，不对，你早就死了。」凯瑟捡了一根树枝挥向韩少，他知道自己不是孙悟空，但他不能看雾月被韩少吃掉，颤抖的手紧握住唯一能防身的树枝。
    「凯瑟──」雾月叫他逃走。
    「别小看我，我可是武术之家的传人，我虽然没有能力消灭鬼，但我可以抵挡攻击。」
    看着凯瑟坚定的表情。「我知道了，由你主导，我配合。」
    当凯瑟和雾月合力对付韩少时，文曲和唐菓跑到地下室，文曲在纸箱里找到卢王爷的雕像。
    「文曲，尸体会藏在哪里？」
    地下室是唯一没有改变的地方，他们翻箱倒柜。
    「没有，什么都没有，确定是在这里吗？」
    「唐菓，别吵，安静一下。」
    文曲听到声音，很虚弱，要集中精神才可以听得清楚。
    「在下面──」声音从雕像传来。
    文曲和唐菓敲打地面，发现一处声音有落差。
    「这里有空隙，需要找东西撬开地面。」
    唐菓想起角落有放一根锄头，两人协力把一大块石砖移开后，尸体就在里面，烧毁后，萤火虫突然冒了出来，围绕在他们身边一阵子后往园子方向移动。
    日月一个人跑到车库，嘴里碎念怎么没人跟来，他腿软快不行了。
    「需要我帮你吗？」声音从车的后方传来。
    「喔，先生，真谢谢你。」日月露出微笑，「我在找一个尸体，你知道放在哪里吗？」
    「这里有一间储物室。」
    「喔！那我看看。」日月往车后方走，楼梯下有一扇门，打开来看，「天啊！怎么把尸体放在这地方，韩少实在是太不尊敬长辈了。」日月摀着口鼻，把符纸贴在头上。「不知道是韩少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请你们安息吧，我们会好好替你们教训韩少这小子。」
    「那就麻烦你了。」
    祭拜结束后的日月要向帮他的那位先生说谢谢，但绕了车库一圈还是没见到人，「不是好心的邻居吗？」走得真快。
    等日月想起雾月说这屋子和外面设了结界，鬼是确定进不来，那人可以进来吗？而他从来也没见过邻居来这地方走动过。
    全身一阵发麻，日月尖叫跑走。
    屋里的尸体全毁后，所有人聚在园子。
    「怎么会有两个凯瑟，不对，是三个、四个、五个。」日月数着。
    「凯瑟变成漩涡鸣人，会影分身之术！」唐菓惊奇凯瑟竟然深藏不露。
    「是雾月，那些多出来的凯瑟是雾月使用了幻术。」真正能攻击的人只有两个。
    凯瑟和雾月移动迅速，加上雾月使用离魂术将三魂分开好混淆韩少的判断，没办法立刻分辨出两人的动向。
    但时间久了，人会累，韩少看到破绽，认出哪一个是真的凯瑟，从他脚下一扫，凯瑟失去着地点摔倒在地，而雾月因三魂同时受到邪气侵蚀，毒害的速度快了三倍。
    雾月不断吐出鲜血。
    「好香，我要把你吃掉。」韩少双手抓着裂开的嘴，雾月的血味有浓浓的香气吸引着他。
    「还有一具尸体，我们得赶快找到。」文曲无法救雾月，能做的就这个。
    「等等，文曲，剩下一具尸体不是韩少吗？」韩少一家五口人被杀，可乐疑惑韩少哪来第六具尸体。
    「我想是『兇手』，韩少找到杀他全家的人，把兇手杀了以后埋在这个园子里。」周绅推测出来这个可能性。
    「园子范围这么大，韩少还在这地方，我们要怎么找？」
    日月提出这问题后，不只他一人心情变得非常沮丧。
    「我想大概在那个地方。」璞玉指着小萨的位置。
    「你怎么知道？」唐菓问。
    「我看到那地方和藏尸体的地方有一样的东西存在。」
    「璞玉，你有阴阳眼吗？」文曲猜测。
    「我不知道。」璞玉从没在意自己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也不知道所谓的阴阳眼定义为何……有人可以帮他做鑑定吗？
    「也许璞玉说对了，尸体藏在小萨站的地方。」周绅仔细一想，小萨的狗屋有被韩少移动过，而会把狗屋放在那地方的理由……
    「小萨，让开。」
    露出尖牙，小萨吼着试图靠近这里的人。
    「我们有人必须把牠引开。」
    「不行，我做不到。」唐菓第一个投降。
    小萨看起来就是要咬死人，被牠追的人要很会跑，可他们最会跑的凯瑟在前线奋斗着。
    「我来引开。」周绅认为自己可以制服的了小萨，他理解小萨，小萨不想伤人。
    「我跟你一起吧，多一个人能分散被咬死的风险。」文曲拍着他的肩，告诉他不要一个人承担。
    「要降低风险就要更多人来。」璞玉说完，可乐点头跟着加入。
    「你们四个要小心，我要把狗绳放开囉！」日月喊着，而唐菓负责拿着符纸，因为不晓得小萨有没有聪明到了解最要防范的敌人是拿符纸的人，唐菓全身颤抖，祈祷小萨是笨的。
    周绅、文曲、可乐和璞玉分别往四个方向挑衅小萨，小萨的绳子一松，立刻衝向他们。
    「我们快点。」日月拉着唐菓推开狗屋，徒手挖着地面。
    「现在去地下室拿铲子还来得及吗？」唐菓挖土挖的手疼。
    「没时间了，凯瑟和女神都要被打死了。」日月越说，唐菓的眼泪掉的越多。
    「这样根本没办法。」唐菓哭喊着要在短时间挖出尸体哪有可能。
    「你别哭。」日月强忍住泪水，不只是身为哥哥要在弟弟面前保持坚强，而是大家都在奋战，他们没空哭。
    掉在土壤上的眼泪跑出一隻隻的蟑螂。
    「我的妈呀，韩少派出蟑螂袭击我们。」
    周绅和文曲一听到日月的喊叫。
    「是小童，叫小童帮忙把尸体挖出来。」
    唐菓突然不哭了，低下头对蟑螂说，「小童，帮我把埋在下面的尸体挖出来好吗？」
    日月疑惑蟑螂可以听懂他们说的话吗？
    现在有这么多奇异事件摆在眼前，日月觉得就试试吧，「小童，不用全部挖出来，一根手指头也行。」
    蟑螂跑进土里，没多久，松开的土壤冒出一根手指。
    「哇，小童把中指送上来了。」日月讚美完小童后，推着唐菓的手臂，「赶快贴符纸，楞着干嘛！」歇斯底里的叫骂，唐菓委屈到想找小童寻找安慰──可是小童是蟑螂，不要太靠近我，我其实很怕蟑螂。
    唐菓一脸抱歉的把符纸贴到手指上。
    「有效吗？」
    日月又推了他一下，事到如今还说这有用吗？
    随着蓝火冒出，土壤下蓝光闪闪。
    小萨不再追人后，周绅抱住牠，「没事了。」
    文曲急忙奔向雾月，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雾月，五具尸体都烧了。」
    他的话传不进雾月的耳里。
    眼前，凯瑟躺在地上，还有意识，但一条腿断了没办法动。
    韩少的魂被雾月灭掉后，尸体也被蓝火烧着。
    「雾月──」还是听不到。
    凯瑟咬紧牙根，泪水流了出来。
    ……是因为伤口太痛的原因。凯瑟说服着自己。
    一次次喊着名字。
    「文曲，雾月他──」日月摀住嘴。
    文曲抱着没有动静的雾月，唐菓哭了，不敢哭出声音而一直在忍耐，璞玉和可乐走到凯瑟身边，扶着他起身。
    周绅走到文曲身边，看到雾月的脖子被咬过，文曲正用力止住血液流出。
    「不要碰他，雾月没事的，他还活着。」血液是热的，脖子上的动脉还在跳动。
    「我打119叫救护车。」日月拿着手机要拨打。「为什么收不到讯号，就算收不到讯号119应该也能打通才对啊！」日月焦急地按了好多次号码。
    「是因为结界隔绝了这里和外面，我们没办法把讯息传出去。」
    「周绅，你这么聪明，你都知道，那现在我们该怎么救雾月，你快说啊！」
    「日月，安静，你会吵到雾月。」文曲的话说的温柔，他怕太激动会给雾月造成负担。
    「小童，你有办法出去外面，告诉法正道的人来救人吗？」
    一群蟑螂往四周跑去，却被弹了回来，小萨对着外面吼着，其他人也跟着朝外面大叫。
    「法正道的人不是应该随时了解这里的状况吗？」
    「文曲，雾月一定是知道会这样，所以才会说只能靠我们自己。」
    「怎么能只靠我们，我们又不是什么法师、道士，还是有超能力的人。」
    文曲流下眼泪，雾月的血不流了，但身体是冷的，脖子上的脉搏感觉不到跳动。
    「不要，我还没告诉你，我喜欢你。我还打算要邀你一起过七夕情人节……」
    「文曲──」
    周绅抱着文曲的头，眼泪止不住地流下。
    哭声像是传染病，一个一个的都被感染上。
    「吵死了，我在拉屎，不能等我一下吗？」一扇门突然冒出。
    「是禁术师！」周绅和文曲这才知道原来脖子上的符纸无论在哪个空间，都能呼叫他。
    「你们在说废话吗，符纸都是我做的，空间都我造的。用用你们的猪脑袋，自己想想好吗，不要每件事都要求个解释，这世界奇异无比的事太多了，光靠人类现有的知识能解释的清吗……」
    「不要跟禁术师说太多话，会被他咒骂的很惨。」雾月发出微弱的声音。
    「雾月──」
    他还活着！团员们知道后喜极而泣。
    「安静，一群小鬼头，我破例让你们所有人进入法正道，别给我做出奇怪的事来。」
    文曲抱着雾月越过门后，一群医疗人员把他们一个个带进医疗室做治疗。
    一个晚上，台湾本岛的鬼消失大半，韩少的家成为了网路流传的鬼屋，而韩少这个人的存在被完全消除，所以『盛世美男团』没有韩少这个人存在过。
    过了一天，陈仙把他们都带进会议室，看到凯瑟的脚恢復到能动，觉得法正道的医疗技术真是不可思议，想来雾月应该是没事才对。
    一个穿着白袍的人，他的双眼是义眼却能看清他们每一个人，文曲和周绅认出那张熟悉的脸──是雾月的爸爸。
    「我们很抱歉让你们遭受到这么可怕的事。」
    「为什么要这么说？好像说的你们有错。」知道雾月和法正道的事后，凯瑟十分感激雾月不顾生命危险从恶鬼手中救了他们。
    「凯瑟，别说话。」日月听说了他是雾月的爸爸，觉得说话口气不能没礼貌，「雾月爸爸，我们都很感激雾月救了我们，所以想跟雾月说声道谢的话。」
    雾月爸爸思考时的表情和雾月很像。
    「我想没这么必要。」
    「为什么？」除了文曲，大家都喊着。
    「文曲，你知道原因吗？」周绅看他冷静到异常。
    雾月的爸爸望向文曲，「我听我老婆提过你，我很遗憾，但你们不是法正道的人。」
    文曲脸色瞬间刷白。
    「雾月知道吗？」这是最后一次文曲能提到他的名字。
    「知道。」说完后，雾月的爸爸离开会议室。
    「文曲，怎么一回事？雾月爸爸就讲这么几句话。」耳边好多人的声音，文曲叹了一口气。
    要说吗？说了，晚一点就都忘了，什么都会忘记，只要和雾月有关的事……
    一年后，盛世美男团出第二张正规专辑，新歌发表会上，以周绅坐在c位，璞玉、可乐、文曲、凯瑟、日月、唐菓以年纪大小来分坐位。
    粉丝们排队等着要签名。
    「大家真热情，也都好可爱喔。」唐菓卖萌的样子引来很多高中生尖叫。
    「唐菓，刚才表演的时候你跳错了。」凯瑟在一旁碎念着。
    「又不是只有我，还有日月啊！」
    「干嘛没事提到我，唐菓你欠骂吗！」和粉丝自拍的日月，保持微笑，嘴上却不饶人。
    「妈啊，三哥、四哥都欺负我。」
    见可乐要帮唐菓缓颊，凯瑟说着，「妈啊，我们这扮家家的游戏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只要这个团还存在。」日月为每位拍照者献出他最美的微笑。
    「我们这个团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冷不防的冒出这么一句话。
    「璞玉，难道你想拆伙单飞了吗？」可乐惊恐的眼神问着。
    「没有，只是问问，妈，你不要生气。」说完，璞玉低头专心为粉丝签名。
    周绅看着他们，忍不住喷笑。「可乐，真难为你愿意收养这些儿子。」
    「他们不也是你的儿子吗，不管管吗！」可乐把一且过错都怪罪到身为爸爸的周绅，周绅的脸瞬间僵掉。
    「痾，孩子们，千万不要惹妈妈生气，不然你们就要被爸爸打屁股。」
    「爸爸，我最乖了。」
    「文曲，你看唐菓又在假惺惺了。」
    「凯瑟，小心说话，粉丝来找你签名了。」
    一群女高中生集体走上舞台，分别和喜欢的人要签名、求合照跟握手。
    「请问你的名字？」
    拿起少女新买的专辑，除了在封面签名以外，文曲会特别写上对方的名字。
    「雾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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