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当时的回忆、当时的自己

    自从那一天开始，演变成林子强和郑羽空每一天都得碰面的情况。
    林子强只是以朋友身分代替忙碌打着官司的堂哥来探望未来的堂嫂。
    而郑羽空也是以朋友的身分来探望，根本一点都不想要跟这个花心男人打交道，只是她没想到却被眼前的男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让她气得想揍他出气！
    那天被他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她直接上前指着他说：「你如果敢跟任何人说这件事，我绝对会好好回报你！」
    这倒是让林子强没多大的意外，不如说他有这么无聊又这么小人用这个去威胁一个女孩吗？
    不过，或许就是这样，他才能跟这位女孩打交道吧！
    不过郑羽空完全没把林子强放在眼里，即使两人在医院碰面，她也完全不搭话，一直在玻璃窗注视着与死神搏斗的好友。
    「欸！我说你啊！」一直坐在椅子上的林子强开口了。
    「干嘛？」郑羽空没有回头，只有开口回答。
    「你都不用上课吗？一直都待在这里，又不是没人接替你的班。」林子强不得不怀疑她也太间了吧！
    「要你管！那你来又干嘛的？」郑羽空反问。
    「我只是不忍我哥这么辛苦东跑西跑的。」林子强反而不能理解堂哥那种行为。
    「你哥比你还有人性呢！」郑羽空可以放心了。
    试问，如果不爱一个女人的话，根本不用这么辛苦，她私底下有看到林子雷哭泣的样子，那时候才明白，他是真心喜欢好友的。
    甚至现在，为了心爱的女人而去跟对方的家属打官司，为了毁掉对方的集团，不顾一切要忙着课业、公司、医院，根本分身乏术吧！
    「喂！你是什么意思？」什么他没人性？他只是…..
    「只是……太愤怒的话反而会冲昏了理智，会使人衝动毁了所有的一切呢…..」她小声地说着。
    林子雷那个模样，真的会想起过去一年前的自己，真是残忍……
    她当初应该阻止她才对啊！明明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才对，却没阻止好友，这应该也是她的错吧？
    可是，为什么对方会找上她？
    等杨柔婷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半的事情了，由于脱离险境，好不容易转到普通病房，可是或许是因为沉睡了太久，杨柔婷根本还没恢復意识。
    郑羽空面无表情的看着林子雷抱着还没恢復意识，只能任人宰割的柔婷，内心有感受到极大的衝击，这个景象真像是…..
    那个伤痕累累，已经没有那个时候的记忆的好友了阿——
    下午没课，她带着水果来到杨柔婷的病房，由于是早上，所以没什么人，她也终于恢復了意识，她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
    「嗨！羽空，你今天真早呢！」
    「是阿！早上没有课，所以我来探望你。」她把水果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拉了张椅子看着好友。
    「情况怎么样？好点了吗？」
    「嗯…..虽然我的手指还需要復健一下啦！虽然我的腿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杨柔婷呵呵一笑。
    虽然绑着绷带，可是郑羽空一看就知道，绷带只要一拆下来，铁定有着如蛇般的疤痕一辈子跟着好友。
    「你男朋友呢？」
    「他吗？他今天早上有课，所以他说他晚点会来探望我。」
    「这样啊……」
    「羽空，你有话要说吗？」
    郑羽空沉默了一下，开口问道：「柔婷，我问你一件事…..」
    「怎么了？」
    「你跟徐翊烈……发生了什么事？」
    原本呵呵一笑的笑容，换成了面无表情的脸，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
    「怎么这么问？」
    「你跟他之间…..应该没有什么纠纷才对吧！这样我根本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你做这件事，甚至想杀死你？难道真如报导所说的，他因为追求你不成，才狠心想杀死你吗？就算没杀死你，也成功夺取了你的双手，剥夺你的兴趣，甚至在你身上刻上了印记，让那个疤痕永远记住他所对你所做的一切….」
    「或许是因为这样，但是……」那不是她在意的，她更在意的是……
    那一天他所对她说的那一句话。
    在走廊上，郑羽空与杨柔婷正在说话。
    「什么？你说徐翊烈约你谈话？」
    「是阿！不晓得是什么事情呢…..」
    「别去啊！我听说他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他只是想陷害你而已！」郑羽空虽然知道徐翊烈是何方神圣，可是她也没办法说明。
    「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他在老师和同学眼中不是好学生吗？」杨柔婷不明白好友为何这么反对。
    「这个……那个……是这样也没错啦…..」她也没办法对好友说出来，恐怕好友根本没见过那个人。
    「好啦！反正我等等去跟他谈个话，就要去找子雷他们了，有事情也会打电话通知他们，安啦安啦！」一脸没事的表情。
    「但是….」郑羽空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走囉！明天见啦！」说完马上在走廊上奔跑，急着去赴约。
    却不知，下次见面的时候却是将近两个月的事情了。
    「是这里吧…..」杨柔婷推开了仓库的门，虽然有点暗，但因为仓库门开着，所以还是可以看得清楚。
    在暗处中，她看见了徐翊烈。
    「那个…..你想要跟我谈些什么吗？」
    「是阿！我的确是想跟你谈一些事情。」徐翊烈展露出一丝笑容。
    「是什么呢？那个…..我等等跟人还有约，所以请说出重点吧！」她开门见山地说，不想要浪费时间。
    「这样啊…..」他勾起嘴角，「请问你是跟谁有约？」
    「咦？」不懂为何他会这样问，但她还是老实回答，「那个…..是我男友和我哥哥他们…..」
    「这样啊！那很抱歉，可能没办法了。」
    「咦？」殊不知，原本开啟的门，狠狠像是被人关上了。
    什么？她赶紧想拉开，可是却无动于衷。
    怎么会这样？
    「身为暗恋你的人，我怎么可能放你去赴约呢？」他的眼神闪过一丝恨意。
    「暗恋？」她从没想过那种事，这怎么可能？「那个…..我已经有男友了，所以…..」
    「你应该不知道吧！我其实喜欢你很久了，你却还是没发觉，难道我完全比不上林子雷吗？」
    「那个…..」她想要往后退，可是发现后面是一道门，她只好往左边退后。
    「我可是大遥远的跑来这边来找你呢…..所幸是台湾，要找你并不困难，可是却没想到在我还没告白下，你却有了男朋友，这可是我不能忍受的事情啊….」冷冷的语气让她不禁打了冷颤。
    大遥远？这是什么意思？她和他不是在大学就认识的吗？
    「那个…..你在说什么？我和你应该是进入h大就认识的，什么大遥远？你也太会编故事了…..」明明知道不可以激怒眼前的人，她还是很疑问的说。
    「你不相信吗？我们其实很早就认识了，在你认识林子雷之前…..」他慢慢向前她走去，他走一步，她就退后一步。
    「我真的没有印象…..」完了！早知道就不该赴约了，对了！打手机…..她得赶快找人求救才行！
    在她拿出手机，徐翊烈像是知道她的想法，直接拿木棍把她的手机挥开，狠狠的让手机飞向墙壁。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吃痛了一下。
    「我给你两种选择。」
    「选择？」
    「第一种是你选择跟林子雷分手和我在一起，第二种是…..死在这里！」
    「如果说我不愿意呢？」分手？开什么玩笑？
    「那你就是选择第二种了是吧！」
    「我爱的人可是子雷，怎么可能照你所说的做呢？开什么玩笑！」她瞪着。
    「你到底看上林子雷哪里？是有钱？还是他长得帅？功课好？还是他家世背景？」
    「这我不必告诉你吧！至少我可以说，他是拯救我心灵的人，对我来说….他是很重要的人，这是你根本无法体会的事情吧！是说，我们哪里有见过面？」她记忆力这么好，如真的有见过，她又怎么会不记得眼前的人呢？
    「那我就告诉你一件事，你应该就会知道了吧！」
    「什么？」
    徐翊烈说了那两个字，让杨柔婷睁大了双眼，这个不是……
    「为什么你知道我的…..」不可能！她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连林子雷都没说
    ，他怎么可能知道她那时候的…..
    「我甚至知道其他的人，你们通通都跑来台湾，以为我没办法吗？当初我解决掉你朋友的时候，你和「那个人」一直都怀恨在心对吧！甚至「那个人」还这么狠心的对付我，让我…..」
    徐翊烈这么说，让她确信了一件事。
    「那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我记得我明明……」杨柔婷很确定她那时候应该彻底解决他了才对啊！
    「你以为只有你有靠山吗？我也有的。」
    「那么，你是来报復我的吗？所以才故意说你在暗恋我？」
    「不不不！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至少我是在那个时候喜欢上你的，可是现在你却有了男友，你要我情何以堪？」
    「我根本一点都不喜欢你！你还是死心吧！」
    「这样啊！那样就没办法了…..」他奔跑的向前往她衝去，她本能想逃跑，却被东西绊倒，让她来不及逃跑，甚至身体被人压着，让她起不了身。
    好…..好大的力气…..
    她没有感受过这股力量。
    即使她哥哥以及男友都是男人，可是她却没有被他们这样做过，当然就没办法感受到这股力道。
    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真正差别吗？
    「让我想想…..该怎么做才好呢？你觉得呢？」徐翊烈拿出了小刀问着。
    「放、放开我…..」
    「唉呀，你不求我放过你吗？」
    「谁要求你这种人！你那个时候应该已经被她给…..」她咬着牙。
    「可是我还是好好的，不是吗？是说柔婷…..你这样不好吧！还是说…..」他靠近她的耳边说着，「你希望我用另一个名字叫你比较好？」
    「你…..」她本能想起身，却依然使不上力气。
    不行，她做不到…..
    而且他是说「你们」，而不是「你」，意思是，他打算还要对她朋友下手吗？
    在她沉思的时候，大腿却有一股刺痛，让她咬着牙不肯喊出声。
    她看着腿，不知何时被埋入一把小刀，而且伤口还是三公分长。
    「这样还不喊出声呢！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说完，又刺了一刀。
    「竟然要杀我，你怎么不乾脆刺我的心脏还比较实在？」她忍着痛说着，要痛就让她一刀毙命阿！
    「那样多无趣阿！慢慢折磨你不是比较好吗？这样你就会知道你所犯下的错误有多、么、大！你千错万错就是不应该代替「那个人」来惩罚我，别忘了！她才是更该死的人！」他越说越激动，在往她的手臂以及手指狠狠划个几刀。
    鲜血一直不断的流失，还染红了她的衣物、下衣，让她渐渐眼皮开始重了起来…..
    不过，她还是勉强说了一句，「因为你对「那个人」所重要的人做了很过分的事，让她身心受创了，她才会这么愤怒，所以我也不是不明白她的心情，重要的人受到这么大的伤害，任谁都会很愤怒吧…..」
    「哼！你还有力气说话吗？对于你血小板不足的人来说，即使我没有伤你的致命伤，你也会失血过多死亡不是吗？」
    「血小板不足？…..」他在说什么…..
    「你说重要的人吗？那我也让你重要的人感受一下吧！尝尝重要的人在他眼前死去的那种痛苦！」
    她没有说话，只有默默地闭上眼睛，啊啊！她应该听好友的话才对呢…..
    最后，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却是看到徐翊烈拿着枪对上林子雷，让她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她挺身而出推开了他却让自己中了枪，最后依然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
    之后，再次醒来已经是四十五天的事情了。
    「羽空，其实徐翊烈他啊…..」
    「嗯？」
    「他开口说了那两个字。」她还是说出口了。
    「两个字？」
    「他叫我的时候并不是叫杨柔婷，而是另一个名称。」
    「另一个名称？难道是……」
    她点头，「我们相遇的时候，你所呼唤的名字。」
    郑羽空错愕了，这怎么可能？她来台湾从来没一次叫过柔婷的另一个名字才对，为什么徐翊烈会知道呢？
    如果是知道她的另一个名字她还可以理解，可是徐翊烈为何会知道柔婷的…..
    「别想太多了，你先好好休养吧！」她只好亲自去问问本人是什么意思！
    「可是我已经失去我的手了…..」她紧握着又不太能拿捏的手指，虽然痛却也不怎么能弯曲。
    「你一直忍着没哭出来，对吧？在林子雷面前，你一直都忍着不在意…..」
    她点头，原本在眼眶打转的泪水，渐渐的滑下脸庞。
    郑羽空紧抱着好友，「哭吧！哭吧！现在只有我而已，你可以大声哭没关係，不需要再忍着了…..就像你那个时候安慰我一样。」只是现在角色对换了而已，之前是她，现在是柔婷…..
    「啊啊啊啊——」杨柔婷放声大哭，完全止不住泪水，紧抓着好友的上衣，「我已经没办法做料理了…..为什么？为什么是我遇到这种事？这明明是我当初活着的理由才对，没有了这个，我该怎么面对子雷他们？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把料理当作一切的她，已经不晓得该怎么面对家人了。
    郑羽空没有说话，只有任好友发洩着，她发誓，等事情有一个段落，她一定会去找徐翊烈算帐，更要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了这一切，才找柔婷下手的？
    之前是她……现在又是柔婷，那她之后会不会是下一个呢？
    而一直在房外听的两个男人，一位像是听不下去，直接转身离去。
    「哥！你要去哪？不去安慰一下吗？」而另一位在听的人是林子强，而另一位理所当然的就是林子雷。
    「让郑羽空去陪伴她一下吧！反正现在我不适合进去。」眼神闪过一丝痛楚，内心不断自责。
    都是他的错啊…..
    「哥…..」林子强还想呼唤。
    「我出去冷静一下，你在旁边看一下吧！」头也不回就走了。
    林子强偷偷在房外看着，看着杨柔婷痛哭失声以及郑羽空不断擦拭着自己的眼泪，让他内心產生了保护慾以及心疼。
    老实说，他一点都不想看到这种景象啊…..真像当时那个——
    为了爱情而拼命哭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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