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受伤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失恋了

    过了三天，他们两个就再也没见过了。
    而郑羽空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都不见。
    每天早上，林子强站在她的房门前，每天都在犹豫到底该不该敲门？
    可是每次一举起手的时候，就会想起她那一天看着他的悲伤眼神，让他不敢再继续下一步。
    今天还是别打扰她吧！
    他走下楼吃早餐，此时在羽空的房间，只眼见她完全不动，看起来还在睡觉，但实际上她不知到底从梦中醒来几次了？
    这一次是他带给她的恶梦。
    在楼下，纪可夏把早餐端到桌上。
    「少爷，请慢用。」
    「等等！」
    「怎么了？」
    「这几天……这几天小空有出来过房间吗？我是说你有看到的话。」这是第三天早上他每天必问的问题了。
    「小姐的话…..我没见过她出来过。」纪可夏摇头回答。
    「这、这样啊！」果然！
    她还在躲他。
    「少爷，你和小姐吵架了？」纪可夏随口问一句。
    「算、算是吧！」应该可以算吵架了，不如说那是他的错！
    要是谁都会吓到吧！还何况是她。
    「真是稀奇啊！」纪可夏有点讶异，少爷竟然会烦恼？他对其馀的女人根本不伤脑筋不是吗？
    「她这三天有好好吃饭吗？」
    「有是有，只是吃不多而已……」她老实说。
    不如说，吃几口就放着了，可是她没有说出来。
    「家里还有擦刀伤的药膏吗？」他随口问一句。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直接带妻子去看医生，只是她铁定不肯，只能「暂时」用药膏来做处理了。
    「好像没有。」她摇摇头，「少爷哪里受伤了？」不然怎么会问这个？
    「去买一条药效最好的药膏吧！帐记我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可以拿给小空，她很需要。」
    「小姐吗？」她觉得这么做不妥，「小姐受伤的话，为何少爷不安排医生来这里呢？」
    「她不肯。」她现在也不会理他了。
    「少爷，原谅我多说一句，真的吵架的话，那应该想办法去沟通，而不是这样子不管。」
    「我也很想，但是……我觉得她现在很需要静一静。」
    「这样就跟当初的子雷少爷一样嘛…..」她嘀咕。
    「什么？我哥他？」
    「子雷少爷当初也是因为不去跟柔婷小姐沟通解释清楚，才会发生这么多误会，但我觉得有误会就应该解释清楚，虽然小空小姐没有像柔婷小姐一样离家出走，但是早点沟通不是比较好吗？如果吵架了那就低头道歉，小姐一定会原谅你的！先道歉不代表是你的错，而是代表你比谁还要更珍惜你们的感情！」纪可夏眼神坚定地说着，真的希望他们可以和好啊！
    比谁更珍惜他们的感情吗？可是老实说哥他们之间的事情或许跟他们不一样，他甚至不知道哥哥他们为何会吵架，到底吵了什么，听说严重到要离婚的地步，但那是柔婷单方面想离婚而已。
    状况不一样，真的可以这样比吗？
    「我知道了，我会去处理的。」觉得跟人商量心情好多了，「可夏，谢谢你！小空就麻烦你照顾了，如果有什么事情再通知我吧！」
    「是！少爷。」她笑着回应。
    她比谁都希望子强少爷能幸福啊！
    林子强吃完早餐出门后，纪可夏把他送到门口才继续回厨房忙，并且准备了早餐给小空小姐。
    纪可夏走到羽空的房间门口，她敲了敲门，「小姐，你睡醒了吗？我送早餐来囉！」
    里面没有回应。
    「小姐？」她再敲一次。
    之后，久久才传出一股虚弱的声音。
    「小夏，我知道了，你放着吧！」
    她露出担心的表情，「小姐，你这三天都没好好吃饭，身子会搞坏的！少爷他很担心你，这样好吗？」其实小姐除了她以外谁也不见。
    「抱歉，我真的没办法想那么多，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
    「可是……」
    「拜託你了。」
    纪可夏叹了口气，「我知道了！那小姐，我晚点出门帮你买刀伤的药膏，不看医生至少擦药好吗？我怕你不管会有感染的危险……」
    「嗯！谢谢你，路上小心。」
    「那我走了，晚点我再来收。」
    纪可夏说完，就走去楼下了。
    躺在床上的郑羽空，抱着棉被不知多久，除了洗澡、吃饭以外，她一直都躺在床上。
    由于她的房间有将近二十坪，所以浴室、书桌、床铺、电脑、甚至饮水机也有，就算没踏出房门一步也没有什么不便。
    「痛……」她的手臂还没有好，不如说，还在恶化中。
    在自己还在受伤的手臂在划上一刀，比平常的还要痛。
    她当然不是只有被恶梦吓醒，当然还有痛醒。
    她又不是没神经的人，被刀划还没感觉，不如说，没有什么痛能比他带给她的恶梦还要痛了！
    真想不到，柔婷竟然带着这股恶梦十三年了，即使已经结婚生子了还是很痛苦吧！
    真不是普通的坚强……
    她要怎么做才能更坚强呢？
    十年的恶梦不但现在纠缠着她，现在又有新的恶梦，而这个恶梦却是林子强带给她的！
    她真的没见过他那个样子！
    她真的好害怕！好害怕！
    可是自己却无法恨他，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羽空她真的不懂。
    汤成轩打给林子强，本来想问问进度如何，结果听完冷冷掛上电话，让林子强整个问号。
    他手机是没电了吗？怎么突然就掛断了？
    结果谁知道十分鐘后，汤成轩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他办公室，他还被阿汤踹了一脚！
    靠！这是怎么回事？！
    「痛痛痛…..阿汤你什么时候来的？」好可怕啊！连开门的声音都没有。
    而且还踹他脚根！想让他骨折吗？
    「刚刚啊！」汤成轩耸肩，无关紧要的看着林子强，「现在你可以解释一下你们前几天为什么发生这种事吗？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你对自己的老婆「霸王硬上弓」啊？」
    「这个……」他刚不是说了吗？
    「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不敢保证你有命可以踏出这间办公室了！」汤成轩表面上在笑，但仔细一看很阴沉。
    「你看起来在生气欸！」又不是他老婆，他在生气什么啊？
    「我只想知道理由而已，废话不要多说，可以吧？还是你想要像你哥一样被我打一拳？」
    你刚刚不是踹他一脚了吗？再来几次还得了？
    等等！他哥有被阿汤揍过？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知道了。」他简单的说明。
    汤成轩听完也只有点头，淡淡地说：「所以说，她故意刺激你，你才会被冲昏理智吗？」
    「我是她老公欸！我关心她，她还不领情，我不生气才奇怪！而且她还特地强调「名义」上！」
    「的确是名义上没错啊！」汤成轩没有觉得不对，「倒不如说你们之间没有爱情，所以她才要你别管她那么多，就因为是名义上，所以她才不知道为何你要这么关心她？这么一想也很合理不是吗？」
    「喂！你是谁的朋友阿！竟然不帮我说话？」考虑跟他切八段！
    「我是站在正义的一方的！」汤成轩撇他一眼，「而且你被激怒就算了，还想要霸王硬上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嘴巴上说不会伤害她，但实际上你所做的一切根本就在伤害她！你这样跟柔婷她的前……」他突然止住。
    靠…..北边走！他刚刚差点说溜嘴了！说得太顺，好险好险！
    「这跟柔婷有什么关係啊？」话说到一半哩！
    「当初你哥来找我讨人的时候，我也是在考验他的阿！不然你以为子雷当初要找到柔婷有这么容易吗？」面无表情的带过。
    「我到现在还无法理解，到底是什么事情可以让他们…..不！让柔婷说要离婚的？」
    「这种事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你问你哥不是更快吗？」他其实也不清楚，夫妻上的事情他根本不插手。
    「抱歉。」
    看林子强情绪有点低落，他叹口气，直接给建议了，「现在不要去打扰羽空比较好，你现在所做的就在伤害她，你越接近她，她就像刺蝟一样不让你靠近，你还是让她冷静一阵子吧！身体上的伤有药物和时间可以治疗，可是心里的伤可不是药物和时间就可以解决的。」
    「我给她的伤害这么大？」
    汤成轩傻眼，子强是不是脑袋变笨了？比他哥哥还要惨！「讲难听点，就跟「强暴犯」没两样了！你说这样伤害大不大？而且还是自己的丈夫…..这种感觉比一般人的还要痛，除非她对你没感觉，可是你确定她对你没有感觉吗？一丝一毫都没有吗？」
    「我不知道。」
    「看吧！我就知道！你不在乎妻子的感受吧！她对你来说只是「名义」上而已是吗？她的痛她的伤你都不在乎是这样吗？你比子雷还糟糕！至少他还会说出他爱柔婷，你呢？你爱她吗？你爱羽空吗？你对她没有感觉吗？」根本咄咄逼人的质问。
    「搞清楚！结婚不是儿戏，感情不是说丢就丢的东西，你的妻子不是你交往的那些女人一样！是你自己决定要娶她的吧！自己做的决定就要自己负责！你要像你哥一样差点走上离婚这条路吗？你哥当初年轻或许还不懂，可是你不是吧！你已经成熟了，应该更会想了不是？」
    「我是过来人，柔婷和子雷所走过的路我也一样有走过，所以我劝你，你如果真的在乎羽空的话，那就应该更加为她着想！」
    林子强被骂的狗血淋头，但他又不能反驳，唉！他知道是他的错，但也没必要说得这么直白吧！
    他对她不是没感觉，而是不知道是什么感觉，看她难过伤心的时候他当然会痛、很难过，像是心破了一个洞一样，可是却又不晓得该怎么处理。
    「总之，如果羽空不像柔婷一样找不到人的话，那这样比较好办，你们两个先暂时分开，静一静比较好，等过一段时间再来去找她沟通吧！」
    「咦？不回家我要去哪啊？」
    汤成轩先巴他的头，脑袋是装豆腐渣吗？
    「你不会先出国去找你哥吗？」
    「打扰别人恩爱是不道德的啊！」
    「那你自己想办法，该说我都该说了，你该庆幸来的人是我，如果是我老婆的话，她一定会把你大卸八块！」
    好恐怖的夫妻档喔！
    他突然觉得自己找错人商量了。
    晚上，郑羽空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现在晚上九点，她想林子强应该还没回来吧！
    她突然有点睁不开眼睛，不如说眼睛触感怪怪的，她是怎么了？
    她慢慢走到楼下，纪可夏发现了羽空，惊呼了一下，「小姐，你的眼睛……」
    眼睛？她的眼睛怎么了？
    纪可夏连忙拿了一条湿毛巾在羽空的双眼擦了一下。
    「你还好吗？需要消肿的药吗？有没有不舒服？」她紧张地问。
    「我的眼睛怎么了？」
    「肿得跟核桃一样，跟子强少爷吵很兇吗？你哭了多久？」
    「我…..」原来她觉得眼睛怪怪是因为她眼睛肿得不能看了吗？
    哭？她不确定自己哭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
    「你的手还好吗？」
    「嗯！多亏你的药，好多了！」其实她是说假话。
    明明痛到全身都在发抖了。
    「你很冷吗？」怎一直在发抖？
    「我没事。」她摇头，「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哦！我爸回林家住宅了，其馀都下班啦！」
    「这样啊！对不起，明明是你应该休息的时间…..」
    「没事没事！少爷要我好好照顾你！所以一点都不麻烦喔！」纪可夏笑嘻嘻地说。
    可是羽空一听到子强这个名字，泪水又不自觉的滑下脸庞。
    「小姐？怎么了？很痛是不是？要不要去医院？」原本笑嘻嘻地急转变紧张的表情。
    她摇摇头，「子强他还没回来吗？」
    「这个……少爷说他要去日本，可能几天后才会回来。」她老实地说。
    日本？这个时候去日本？他把她当作什么了？就这样不管她了吗？
    连跟她说一声都不愿意……
    「小姐？你怎么了？你希望少爷在你身边吗？那我联络他…..」
    她摇摇头，吸吸鼻子，她果然还是很愚蠢阿！他会去日本的理由只有一个不是吗？
    都过这么久了，林子强知道柔婷过世的事情也没办法瞒住了，他当然得赶快去日本了解阿！喜欢的女人都过世了他怎可能会冷静？
    果然他还是知道柔婷就是直奈的事情了吗？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她除了只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其馀什么都不是，这她不是最了解了吗？为什么她明明知道，却还是陷进去了？
    「小夏，我能抱你一下吗？一下就好。」她现在真的很需要有人陪伴。
    只可惜她渴望的人根本不在她身边。
    「可以啊！」纪可夏抱住羽空，「小姐，你怎么了？」该不会在房间关太久，精神都出问题了吧？！
    终于，她隐忍很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痛哭的吶喊着——
    「子强他根本不会回来了！我对他什么都不是！他怎可能会回来了呢？这根本不可能！他根本不喜欢我，我一直都知道他内心一直以来只有喜欢「她」而已，我明明知道这一点，可是却还是答应他的求婚，明明说好只是名义上而已…..」
    「小姐？你在说什么？少爷怎可能不爱你？」纪可夏听得雾煞煞。
    「我却还是不小心喜欢上他了！我一直以为我只是要自由而已，可是跟他相处这么久以来，却还是不小心喜欢上他了！郑羽空，你就老实承认吧！你之所以无法恨他、伤害他，就是喜欢上他了！就是喜欢上他了才无法伤害，寧可伤害自己也不愿意伤害他！」她哭吼出来，她终于肯承认了！她终于可以理解了！
    她想到柔婷所说的——就因为我深爱着他所以我无法伤害他，更别说恨他了。
    这是她高二的时候问柔婷的时候的事情。
    为什么现在她才理解呢？
    她明明知道子强爱的人是柔婷，却还是不小心喜欢上他，就算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她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他连安慰她都没有了还渴望他爱她吗？在乎她吗？
    之所以不希望他关心她太多，就是怕自己的情绪也被他感染，她不敢承认自己是忌妒，忌妒着柔婷可以得到他的爱、他的保护，即使柔婷爱的人不是他。
    纪可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有抱紧羽空而已。
    她从来不知道喜欢上一个人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发现自己喜欢上他的同时，她也发现自己同时也——
    失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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