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家访

    雒奕的家里人去世了，他已经有两个星期没来过学校了，苏黎不免有些担心。
    亲人去世无疑对于小孩子的冲击力是非常大的，雒奕会不会出现精神上的问题？会不会想不开？
    亲人去世，后事的进行顶多一个星期多一点，雒奕已经两个星期没来了，除了担心他的精神状态，苏黎还担心他学业上的问题。
    雒奕的成绩很好，次次考试都是年段前五十名的成绩，一下子跟不上学校的进度该怎么办呢…
    年段长突然的问候吓了苏黎一跳，打断了她的思路。
    “小苏啊，你们班那个雒奕请假太久了吧，他可是个学习的好苗子，一定要把握住了，有空去问一下他怎么样了，你是他的班主任，应当要对他负责任的。”
    苏黎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
    苏黎开车来到雒奕家小区，冬天太阳下山得很早，楼道里黑漆漆的一片，小区很老，没有电梯，只能爬楼梯。苏黎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半摸黑上了楼。
    “四楼四零五…是这个吧？”苏黎把手电筒照向门牌号，确认无误后抬手敲了敲门。
    还没等一分钟，门就打开了，房子里微弱的光打在少年高大的背后，有些看不清他的脸。
    “老师？”雒奕率先开口，有些惊讶。
    苏黎弯弯唇，微笑：“是我。”说完这句话，苏黎有些卡住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家人去世，你精神状态还好吗？—会不会有点冒犯。
    两个星期没来学校，功课跟得上吗？—我想他不会想听。
    看到苏黎僵在原地，雒奕侧过身子，看着她“进来吧。”
    苏黎点点头，换上拖鞋走进室内。
    客厅和厨房餐厅连在一起，本来就小的房子因为堆了很多东西所以显得更小了，天花板很矮，好像跳一跳就能顶到上面，整个房间只有客厅开着一盏台灯，电视里在放购物频道，主持人在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商品的好—虽然一看就知道是骗人的。
    苏黎有些拘谨，她慢步移动到了沙发边上，坐下来，雒奕也跟着坐下来。
    “怎么在看购物频道，有想买里面的东西吗？”苏黎有点好奇。
    雒奕靠在沙发上，整个人没有着力点似的摊在那儿，眼神呆呆地看着电视屏幕：“奶奶以前最喜欢看这个，天天看，天天看，我写作业的时候、回家的时候都能听到购物频道的声音。我这几天总开着电视，就感觉她好像还在身边。”
    苏黎听着这样的话，酸涩感在心里蔓延开来，她忍不住伸手放在少年的肩膀上，轻轻抚摸。
    她一边抚摸，一边柔声安慰，忽然苏黎放在少年肩上的手被他握住，雒奕用力一拉，苏黎整个人就跌进了他的怀抱里。
    雒奕双臂紧箍着苏黎的身体，头埋在苏黎的颈窝，苏黎任由他抱着，感受到颈窝处的湿暖，苏黎的手掌轻拍在雒奕的后背，一下一下，像在哄小朋友。
    隔了好一会儿，雒奕发出带着浓厚鼻音的声音：“所以，你不要离开我，不要远离我，好不好。”
    苏黎怔了一下，还没有给出答复，雒奕再次发出声音“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声音压抑而痛苦。
    苏黎闭上眼，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会以老师的身份，陪伴你，照顾你，你要加油，我会帮助你。”
    “不，我不要你以老师的身份。”雒奕离开了颈窝，一双红得可怜的眼睛，含着满满的水汽，看着苏黎“我要和你在一起，我想和你交往，想和你结婚。”说着便含住苏黎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