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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也无法替陵越解决燃眉之急。
疯狂的攻势之下,陵越闪避得愈发艰难,只见对手面色开始变化,脸上血丝时隐时现,青筋暴突,嘴唇发紫,显然不是常人该有的状态。对阵之初他便怀疑对方用药,这下已几乎可以确定,当即扬声道:阁下连真本事都不敢露,还说什么执剑的资格!如此胆小怕输,还要借助药力,当初又何必邀战!
对方显然是被他这话激怒了,狂吼一声,如一头绝境中的野兽般愤怒爆发。狂怒之中他头发披散开来,根根竖起,像有真气从体内泻出,灌注到四肢百骸。便在这瞬息之间,整个人都如烙铁变红,隐隐透出金光。
陵越疾退一丈,眉头紧蹙。他万万没有想到,此人不仅仅是服药增加功力,在那肆意流窜的气息中,竟可隐隐感知到妖气!
第17章 第 17 章
(十七)
天墉城的捕妖法术可追溯妖气本源,眼下异变陡生,陵越便当场施法。似乎在那人体内的妖气不止一股,更有互相冲撞争锋之意,与当初在后山遭遇的鹿蜀如出一辙,都是极为凶险的征兆。
青玉坛弟子当众异化,在场诸人有目共睹,举座皆是哗然。还不等众人回神,那人忽然又绷直了脖颈,仰天长啸一声,如同野兽般亮出白牙,向后退了几步,紧接着朝陵越加速奔去。
如此情势,陵越已经顾不得拘泥于比武制度,当即使出一招空明剑,在空中幻化出无数剑影,在对手头顶落下。
那人虽然迷失了神智,身手却并不迟滞,脚下步伐错落,竟是避开了疾雨般落下的剑刃,又接连几个纵跃,如同鬼魅一般欺近陵越身旁。
陵越皱眉后退了半步,心中仍在犹疑是否要使出人剑合一。这剑招他习得未久,紫胤真人曾反复告诫,说过此招不仅威力巨大,对于操控之人亦是极大考验,万一驾驭不当随时可能反噬。故而非是生死关头,不可贸然动用。
然而,变故就发生在顷刻之间。
那青玉坛弟子的子母剑原是直指陵越而去,却在中途骤然分离,子剑向后疾退而出,转了个弯,直朝比武台下的身影掠去。
他的目标是屠苏。
谁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加之在场师兄弟们与屠苏并不亲近,一时无措下,竟无一人出手相护。
连屠苏自己都没想到这飞来横祸会转瞬即至。他来不及闪避,更无暇反击,见到一柄极细的利刃冲自己眉心刺来,只有本能地闭上双眼,束手待毙。
就在那窄而细的剑尖触及屠苏皮肤的咫尺之间,另一柄青芒湛然的阔剑挡在了他面前。剑身散发着耀目蓝光,如同雷电横贯长空,叫屠苏睁不开眼。
双剑相交爆发出震天异响,刺耳的金属交击之声震耳欲聋,尖厉难耐。在场诸弟子均面露难色,唯有屠苏,拿一双如漆黑瞳一瞬不瞬地望着剑,怔仲道:师兄?
谁也没有见到陵越是何时使出人剑合一的,但那柄挡在屠苏身前的长剑确是陵越的佩剑霄河无疑。细剑剑尖直抵阔剑剑身,去势虽然被阻,却也是并未逼退。两者针锋相对,可谓不让分毫。拉锯相持之间,阔剑竟慢慢现出疲态,只见青白如坚冰一般的剑身上,亦如初春乍裂的冰雪般出现了一丝裂缝。
师兄!屠苏终于失声叫道,透出浓浓悲鸣。
这变故委实来得太快,涵素真人一早便从座中飞跃而出,此时将将跃到台上。
然而他究竟是来晚了一步,屠苏身上的煞气已如滔滔江河倾泻而出,汹涌的气流急速流窜,如千万柄利刃呼啸翻卷,让人根本无法靠近。
屠苏,念清心诀!涵素真人急道,现下屠苏的煞气连他都无法近身,可以想见身在气团包围中的陵越几乎是危在旦夕。
只见那飞速流窜的红色气团愈变愈大,而霄河剑上的裂缝也愈来愈深,剑锋多处被煞气掀起的狂暴气流扫到,残损了锋刃,原本清明透亮的剑芒也逐渐转弱。
那青玉坛弟子身上已是伤痕斑斑,可他心智全失,俨然狂魔一般不管不顾,血红的双眼只余下杀气,几近癫狂道:哈哈哈哈哈,他不过是和我一样的怪物!你看你自身难保!还能护他到几时!
到我力竭之时!话音初响时,屠苏眼前便蓦地多了个人影,原来是陵越从剑中脱出,以肉身挡在屠苏身前。他一俯首,猛然呕出大口鲜血,脸上身上伤痕处处,有的深可见骨。可陵越依然挺立如初,俨然一棵山上青松,兀自岿然不动。
发狂的青玉坛弟子见陵越的人剑合一失效,当即大笑着举剑而来,欲穿透陵越后再刺向屠苏,一剑置他们两人于死地。
正当剑锋触及陵越胸口时,忽然有耀眼红光遮天蔽日。待那青玉坛弟子回神,却发现手上宝剑如同刺入坚硬的山岩,被牢牢禁锢住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是陵越的手握在剑身之上。
但奇的是,在他的手掌上更覆有一团鲜红赤焰,如同一只鲜红的手掌握在他手上,与他同时抓住剑刃。
屠苏不知何时已跃到陵越身前,双手上举握拳,似是凌空牢牢捉住某物。他双目紧闭,表情似承受着极大的痛苦,然而身形却又坚毅如铁,纹丝不动。稚嫩的脸庞因这痛苦与矛盾而扭曲,眉心一道艳红血印隐隐流散出金光。无数道煞气在他身周急速窜动,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焰,恣意扩张,仿佛要侵吞万物。
屠苏的眉越蹙越紧。瞬间,包裹在陵越手掌上的那团赤焰陡然暴涨,而后屠苏猛然睁眼,拼尽全力地一声长啸,陵越手中的细剑竟然生生折断!而那青玉坛弟子也被震出十丈开外,撞翻了比武台旁的一根旗杆,呕出一大蓬血。
屠苏!陵越惊呼,见屠苏颓然倒地,立刻一个箭步上前将他接在怀里,你怎么了!你醒醒!万不能在这时倒下,不能给煞气占了上风,支持住!师兄带你去找师尊!
陵越的怀抱越收越紧,然而抱得越紧便越能感觉到怀中人的无力。仿佛生命的流失也是能看得见摸得着的,陵越感觉到周围的煞气已盖过师弟原本的气息,与屠苏接触的每一寸肌肤更是都传来刺痛。然而他仍不放手,一遍又一遍地唤他,如同昔年在亲弟消失的荒野间,一遍又一遍地呼唤后者的名字。
纵然手中有剑,纵然满身技艺,也还是难挡历史重演。
向来沉稳内敛的陵越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下显出慌乱来。
他跪坐在地上,拿自己沾满血污的手反复抚摸屠苏的脸。孩子眉心那道触目的血印仿佛一张邪恶的笑脸,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并洋洋得意着。陵越忙乱地伸手盖住那血印,手上流出的鲜血渗入那道印记中,如同细流汇入深渊。
猛然间,那血印中的金光大盛,然后,倏忽熄灭。
蜷在陵越怀中的屠苏蓦地动了动,竟奇迹般地睁开眼。
师兄他气息微弱,然而却看得出神智清醒,一双眼布满血丝却依然清澈如镜,而在那双瞳仁的倒影里,是陵越满是伤痕的影子,你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