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不可能!”耶律烈脱口而出,剑眉拧成一团,烦燥的咬牙,冷声警告道:“你给本王好好的待着,永远也别想逃走,除非本王愿意放了你,但是,永远没有这一天!”
说完,他整理好衣装,颀长的高大身影,匆忙的向外面走去。非常文学
王府的管事正在门口候着,见耶律烈这副表情出来,难免惊讶,他已经有好几年没看到,大王露出这样的神情了,心中不由的想起了那个人来。
大辽皇
皇上大宴群臣,犒赏三军,中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一片热闹欢腾的景象。
皇上耶律贤今天心情大好,他举杯,跟耶律烈干了一杯又一杯。
耶律烈只是事不关已的冷漠坐着,皇上让他喝酒他就喝,并没有多言。
萧皇后见状,看出耶律烈心头不悦,连忙提醒皇上:“皇上,今天你也喝了不少,不如宴会先散了吧,改天再召烈进,这时候您也该歇息了!”
“皇后,烈打胜仗回来,今晚朕要跟他喝个不醉不归!”皇上拂开皇后的手,继续跟耶律烈喝酒。
耶律烈拿起酒杯,痛快的一饮而尽,群臣见状,也纷纷敬酒附和。
酒过三巡,皇上已有些醉意朦胧,他对耶律烈道:“烈,你在边关领兵打仗这么多年,也该考虑成家立室了!”
耶律烈坐着,不动声色的说:“臣弟正有此意!”
“哦?”皇上一挑眉,兴致上来了,趁此机会说:“朕跟皇后商议,决定把度云郡主指给你为正妃,你意下如何?”
耶律烈闻言,别有深意的看了皇后一眼,然后目光停在了皇上的脸上,笑道:“不瞒皇兄,臣弟已有意中人!”
皇上有些意外,挑眉询问:“不知烈看上的是哪个王公大臣家的千金?朕可以为你们指婚,将她纳为你的侧妃,与度云一并入府!”皇上还是没有打消,让耶律烈迎娶度云郡主的念头。
“臣弟暂且只想纳侧妃,还没有立正妃的打算!”耶律烈断然拒绝了皇上的提议,冷眼暗讽:“如今莫安牟克王的羽陵族叛乱未平,臣弟过些日子还要去剿灭叛军,如果当初皇后娘娘肯将度云郡主下嫁莫安牟克王,也就不会有羽陵族叛乱这一天!”
耶律烈边饮着酒,边将问题的矛头指向了萧皇后。
萧皇后措手不及,没想到耶律烈会这么说,为了表示对大辽的忠心,她连忙跟皇帝进言:“皇上,都是臣妾的错,臣妾一时爱妹心切,阻止了大辽与羽陵族的联姻,没想到惹得羽陵族叛乱,还要烈亲自出征剿灭。臣妾想度云暂时不宜出嫁,还是等羽陵族的叛乱平息了之后再说吧。”
萧皇后这么一说,明显是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给了皇上一个台阶下。
皇上自是满意,轻拍着她的双肩,以示安慰:“皇后说的有理,那指婚的事就延后再议,烈你以为如何?”
“皇兄,臣弟现行告退!”耶律烈突然站起身,不顾众人诧异的眼神,当场拂袖离去。
普天之下,敢如此不给皇帝面子的,只有北院大王耶律烈一人。
刚刚还饮酒作乐的群臣们一下子全都安静了下来,不敢作声。
皇上耶律贤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给自己圆场:“大家继续喝酒,烈想必是想念家中的美人,先行告退了!”
群臣跟着附和,再次觥筹交错,相互对饮。
皇上看着手中的酒杯,眼中逐渐鸷,他只不过是提了下,让耶律烈迎娶度云郡主的事,耶律烈竟然如此不给他面子,当众离去。
他实在太放肆了,本就没把他这个久病在床的皇兄放在眼里。
难道传言是真的,耶律烈这次出征,真的带了一名大宋的女子回来?
午后的院子里,一派安宁。
赵如烟已经连续有好几天没出门了,闷的很,她走出了屋子,在屋前的花坛边随意的闲逛。
几天没出门,今日她有心留意了这个她居住的院子,发现屋前的花坛里栽种了一些新品种的花草。
有像**冠花一样的虞美人,花瓣质薄如绫,光洁似绸,花冠轻盈灿若锦霞,摇曳多姿,似美人翩翩起舞;亦有妖娆盛开的天人菊,艳丽婀娜;连同飞黄玉兰这等清丽脱俗的珍品和绿里藏白的含笑,真真是艳煞了这满园春色。
全都是极其罕见的品种,而且大多是来自大宋,只有大宋的土壤适合种植,没想到在这冰雪冻天的辽国也能欣赏到这么美的花草。
见她兴致正浓,管事的刚巧路过,他立即笑道:“大王对小姐真是极好,知道小姐思念家乡,便差人植过来这些大宋的花草,真是有心了。”
闻言,赵如烟便不再看那些花草,转身就往房里走,身后的阿雅急匆匆地跟上,气喘吁吁的问,“小姐,小姐,你怎么不赏花了?”
赵如烟冷笑一声,下令道,“叫人把那些花草全都搬走,我不想再看见。”
阿雅站在她身后,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讪讪的模样。
跟进来的管事也是吃惊,大王一番心意,小姐怎能这般糟蹋?
赵如烟才不管这些,她就是不想领耶律烈的情。
侵占了她大宋的土地,屠杀了她大宋的子民,在她屋子前随便种植几株花草,他以为就能抹去她心中的恨意吗?
她对他的恨,大宋跟辽国的仇恨,绝不是几株花草能够收买的。
正想着,便有人打断了她的思绪。
“听说,你要搬走那些花?”耶律烈的声音就这样传入她的耳朵。
赵如烟连头都没有回,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本以为耶律烈自讨了没趣后便会离开,谁料,他竟随着她走到了床榻边。
赵如烟停在床边,趁他不备,便将床上的衾被一股脑儿扔到他身上,又冲着管事的喊,“这被子脏了,去给我换套新的!”
耶律烈显然是没想到赵如烟会突然冲他发脾气,好半响才将被子从他身上扒开,而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没有发火,语气却是令人讨厌的温柔:“素问大宋的女子个个贤淑温婉,怎么会有你这样火脾气的丫头?”
听到他提到大宋,赵如烟就更加火大,咬了牙,背对着他,愤愤然道:“是啊,我们大宋的女人都温柔似水,偏偏我就是刁蛮无理,却让你辽国大王给俘虏了,真是害你吃了亏呢.
耶律烈又靠近她走了一步,不怒反笑:“怎么会呢,刁蛮任的女子也很好!”
赵如烟不知他哪里来的好脾气,居然愣是冒出一句这样的话,她无奈的泄了口气,真是拳头打在棉花上了。
两人无言以对,赵如烟担心他又像那天晚上那样强迫她,只能借机找着话题,冷着一张脸质问:“外头那些花,你到底愿不愿意叫人搬走啊?还有这被子,你到底换还是不换?”
耶律烈将她搂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柔声道:“只要你愿意,本王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只是别再像个小刺猬一样,到处乱扎人!”
赵如烟眼眸一亮,立马挣脱他的怀抱,转过身,面对着他,一字一句的问:“只要我愿意,你真的什么都答应吗?”
耶律烈深邃的眸光凝视了她良久,在赵如烟以为他本没听见她刚刚说的话时,他却开了口,“只要不是离开这里,你说什么,本王都答应。”
只要不离开他这里?什么都可以?赵如烟探究地眼神看向他,见耶律烈坦然的迎上她的目光,似乎想证明他没有欺骗她。
她心下了然,他的意思是,如今她想活命,只能依傍他,来到大辽,宋人本没有活路。
赵如烟眼神微眯,心里起了坏心眼,冷笑着问:“我若是想杀了你们大辽的皇帝,你也肯吗?”
“只要你有那个本事!”耶律烈的眸光似乎没有波动,反而爽朗地笑道:“我都说了,只要你愿意,便没什么。”
赵如烟忽然觉得自己好傻,逞这些口舌之利有什么用,耶律烈之所以那般轻松,便是知道,她本没有那个能力伤他们大辽的皇帝分毫。
她现在身陷在这王府之中,连大辽皇帝的面都没见着,进更是不可能,何谈有机会能杀了大辽的皇帝呢?
罢了,罢了,她现在不过就是辽人的俘虏,还真以为自己是救世主,能够替宋人杀了大辽的皇帝报仇雪恨吗?
何况史书上说大辽皇帝耶律贤是病逝的,她就算是有心想暗杀他,也是不能成事的。
赵如烟抬起头来,又防备的问:“我不过是个俘虏而已,你为什么叫人这样好吃好喝地伺候我?”
她一直以为耶律烈将她带进王府,扬言要娶她,是想要羞辱她。
可若是成心要为难一个人,又怎么会这样待她?除非,他另有图谋。
耶律烈将目光看向赵如烟,一脸的无奈,仿佛她问的问题有多么愚蠢,良久,在她又一次失去耐的时候,他却轻而柔的答道,“你这么聪明,终有一日会明白的。”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
大宋,天波府
杨业大元帅刚下朝回来,一脸的凝重。他接过侍女端过来的茶水,狠狠的灌了一口,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
“又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杨夫人见他怒气冲冲的样子,想来又是被那个潘太师给气的,走过去给他捶背,轻声劝道:“你呀,这么容易生气,不是正中了那老匹夫的奸计吗?”
“哼,那潘美三番五次跟皇上进谗言,主张要跟辽国议和。”杨业冷哼一声,心中有气不吐不快:“如今我大宋主动求和,送上布匹跟银两,辽国当初承诺释放的如烟公主,至今没有下落!”
杨夫人一听这事,也大吃一惊,“你的意思是,辽国有可能会毁约?再掀战事?”
“我当初就是担心辽人会背信弃义,不守诚信,才坚决主张打战!谁知皇上听信谗言,看似为了公主着想,实际上是为了防我杨家再领兵权,将公主推向风急浪尖上。现在辽人挟持公主,今日早朝,我坚决主张发兵救出公主,谁知潘美那个老匹夫,竟然再度提跟辽联姻,置我大宋颜面,跟公主安危于不顾!”
“潘太师还在因为潘涛的死,嫉恨如烟公主跟七郎,当然想借刀杀人,巴不得公主在辽受苦一辈子不回大宋,可这皇上怎么会听他的,皇上不是最宠爱如烟公主的吗?”杨夫人凝眉不解。
“皇上昔日宠爱如烟公主,全是因为想要得到依妃的关系,如今公主在辽受苦受难,依妃才肯委曲求全侍奉皇上,试问皇上又怎么会轻易让公主回来呢?”杨业叹了口气,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别人或许看不出赵光义的真实心思,他杨业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杨业原为北汉的重臣,依妃原为北汉宠妃,杨业自是知道如烟公主实乃依妃跟北汉皇帝所生,并不是当今皇帝亲生的,这才是他最担心的地方。
身为北汉臣子,背弃旧主,投靠大宋已是不忠,若是保不住如烟公主,北汉皇室这唯一的血脉,要他死后有何颜面去见北汉皇帝?
“父帅,让儿臣去吧!”杨勋不知从哪里窜出,本跪在地上向杨业请命:“儿子愿带齐兵马,潜入大辽救出公主!”
“胡闹,你可知道大辽有多凶险?你一个宋人如何潜入辽境?何况若是让皇上知道了此事,很可能会牵累到杨家!”杨业皱眉喝斥,心情沉重。
杨勋双手抱拳,言辞恳切:“父帅,儿子跟如烟公主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如今得知她被辽人掳走,怎能坐以待毙?就是因为儿子知道大辽凶险,才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公主身陷囹圄,而见死不救?”
“好,重情重义,果然是我杨业的儿子!”杨业点点头,拍了拍杨勋的肩膀:“不过你此番去辽国,只能乔装假扮,带几个亲兵随侍,将公主秘密救出,切不可惊动它人,务必要保护公主周全!”
“是,儿子知道了!”杨勋脸上一喜,立即下去准备了。
待杨勋走后,杨夫人才问杨业:“老爷,你真的舍得勋儿去辽国犯险?”
“舍不得有用吗?勋儿对公主的心思,你这个为娘的不是看不出来,就算我不允许,能阻拦得住他吗?”杨业长叹一口气,拿起乌纱帽,进了里屋。
杨夫人看着自家老爷离去的背影,不禁喃喃自语的问:“如果今天请命去大辽营救公主的人是长子杨昭,你是不是就不舍得了?”
按理说,杨昭才是皇上钦定的驸马爷,杨勋只是跟如烟公主有儿女私情,就算公主被救出,将来也是要嫁给杨昭的,此番应该由大儿子杨昭前去为妥,可是杨业却答应了四子杨勋,让他前去大辽营救公主。
说到底,她的相公还是偏袒长子杨昭,不舍得他去大辽涉险!这才答应了杨勋的请求。
*
“啪!”一个狠戾的巴掌扇在了阿雅的脸上。
北院王府,闪烁着微弱烛光的柴房里。
度云郡主穿着华丽的装坐在一把椅子上,此刻正满脸凌厉的瞪视着被几个人绑进来的阿雅。
“你到底招还是不招?你们家主子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迷惑了大王?她接近大王有什么谋?”
度云得知耶律烈在宴会上当众拒婚,还说要纳侧妃,不肯娶她。她一气之下,趁着耶律烈进之际,叫人绑来了赵如烟的侍女阿雅。
她派人调查过了,耶律烈这次带回来一个宋人战俘,据说他对这个战俘极好,还要纳为侧妃。
只是报告她的人也说了,这个宋人战俘长得极丑,脸上还有大块的红斑。度云不解,为何耶律烈要娶这样一个丑女,她认定这其中必有谋,所以命人将赵如烟的贴身侍女阿雅绑来,严加拷问。
“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阿雅扭过被打歪到一侧的头,声音虽弱,却带着一股不肯屈服的倔强。
她不会招的,死都不会招的,她答应过赵如烟要保守秘密,死都不会告诉这些人,其实小姐长的比她们每一个人都要美上十倍,大王怎么可能不动心?
“啪!”
又是一巴掌,阿雅的脸被打歪到另一侧。
“还敢嘴硬?说,你们家主子到底是如何迷惑了大王?”度云不肯相信,瞪着眼睛,一副要将阿雅生吞活剥的架势。
“真的没有,我只是个侍女,我什么都不知道!”阿雅不断的摇头,不肯招人。
度云眯起眼,双目迸出两道寒芒:“你真以为本郡主是傻子?整个北院王府的人都知道,那个卑贱的宋人就数跟你关系最好,她的屋子只要你一个人伺候,你敢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郡主饶了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阿雅不肯屈服,连连摇头道。
度云凶恶的瞪着她:“看来,不给你一点厉害瞧瞧,你是不会老实招了。”度云对身边的几个人使了眼色,下令:“你们几个一起上!”
她身边的几个人,立即押住阿雅,几只手在她身上用力的掐了起来,掐她的,掐她的手臂,掐她的腿,掐她的屁股,除了一下又一下的疼,阿雅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怎么样?这滋味好受吗?说还是不说,若是早点招了,你也会好过一点,何必替别人受苦呢?”度云蹲下来威胁。
“小姐的事,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阿雅虽然被折磨的很疼,却还是在维护赵如烟。
“还在嘴硬?!”度云心中恼火,拔下头上的一银簪子,就要刺进阿雅的大腿。
“住手!”突然只听一声高喝,紧闭的门,被来人一脚踹开了。
赵如烟冲了进来,后面跟着王府的管事和几个下人,见到屋内的情景,她先扑到阿雅的身边,确定她没什么大碍后,才站起身子。
走到那个度云郡主身边,赵如烟狠眯了下眸子,冷声质问:“想必你就是度云郡主了,不知郡主私下派人将我的贴身侍女抓来,严刑拷问,究竟是什么意思?”
度云一双眼眸大而有神,圆圆的,流露出稚气与恶意,她冷笑一声:“我私自拷问你的侍女又怎么样?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不要妄想抢走我的烈哥哥!”
赵如烟微眯起眸子,一脸了然。原来是听了传言,为了耶律烈要纳她为侧妃的事情而来,真是个无知无畏的小女孩。
耶律烈要纳她为侧妃,岂是她能左右的,就算她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他一个大王说要要她,她能说不吗?光知道抓她的人有什么用?
“郡主啊,你这是滥用死刑,若是被大王知道了,属下也不好交代啊!”管事见两人对峙,满头冷汗的凑到度云郡主身边,为难的说道。
这郡主就算要罚人,也别在他王府的柴房啊,这不是让他为难吗?一会大王从中回来了,问及此事,要他如何交代?
“哼!”度云不屑一顾,见王府的管事这么说,却是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双手叉腰,得意洋洋的对赵如烟说道:“我爹是辽国的丞相,我表姐是当今的皇后,别说今天我是私自抓了你的侍女拷问,就算是抓了你本人,谁又能把我怎么样?”
赵如烟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泛起一抹冷嘲,她什么时候畏惧过权势啊,只不过是位郡主而已,以为有人撑腰就可以这么嚣张吗?谁敢欺负到她头上,她一样将她灭了。
不过现在,不是跟她争一时意气的时候,这个女孩这么不希望她嫁给耶律烈,正巧她也是千万个不愿意嫁给他,在某个方面他们俩的目的是一致的。
赵如烟眯着眼,打量着眼前这个小女孩,此女虽然口出恶言,却是典型的有恶心恶胆,却没有一个行恶的脑子,正好被她利用。
于是一改之前刚进来时冷冰冰的表情,赵如烟一脸笑眯眯的说道:“小姑娘,谁要抢你的烈哥哥啊?你这么漂亮,又有无限的青春,你的烈哥哥自然是喜欢你的。而我……只是一个战败了,被俘虏的丑女而已,凭什么跟你抢啊?”
度云闻言,更是得意了,下巴一扬:“你知道就好!”
她本也只是听说,耶律烈带回来一个宋人“丑女”,以度云对耶律烈的了解,他非绝色美女不要,现在带回来的女人,虽然人人传言丑陋,估计也就是个普通姿色而已。可今日一见赵如烟,她脸上的那块红斑尤其醒目,这么丑的一个女人,烈哥哥怎么会喜欢?
加上刚刚赵如烟又主动服软说了那番话,度云还真的怀疑,是不是自己弄错了,太莽撞了。
“所以呀。”赵如烟一副替她着想的样子:“你只要牢牢的抓住你烈哥哥的心就可以了,干嘛来做这些无用的闲事?迁怒到我们这些无辜的人?像我这样的丑女,你的烈哥哥怎么会对我有心呢。”
赵如烟一口一个“你的烈哥哥”,听得度云郡主心里美滋滋的。
度云心花怒放,加之赵如烟说的也有道理,她烈哥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喜欢一个丑女,这女人这么丑,量她在烈哥哥身边也使不出什么花样来,她何必在这里自讨没趣,惹烈哥哥厌烦呢。
“好了好了,本郡主饶过你了,你带着你的侍女赶紧走吧,回你的大宋去。”度云挥挥手,一副大赦她们的样子。
王府的管事不禁对赵如烟刮目相看,她这三言两句的,就能让他们大辽最难缠的度云郡主不再追究了?
赵如烟点点头,微笑着:“那就先谢过郡主了!”说完,她拉起地上的阿雅,转身欲走。
还没走两步,赵如烟忽然捂住了肚子,蹲下身去,似乎痛得很,发出一声一声的惨烈的叫唤声。
阿雅,王府管事,以及带进来的几个下人,都被赵如烟吓了一跳,急忙过去扶她,但她却似完全站立不起的模样,越发的显得痛了。
这下子,连度云也被吓到了,吃吃的问道:“你……你怎么了?”她刚刚不是没对她怎么样吗?
赵如烟挥挥手,极为吃力的说道:“郡主,你……你快点走,这不关你的事,要是被有心人看到,指不定怎么传呢。要是让大王误会,你特意抓了我的侍女,引我过来教训我就不好了。你赶紧走,赶快离开王府……”
她的声音不大,但正好让管事的带着那几个下人听到,不着痕迹的将这些话传播了出去。
度云傻傻的呆愣在原地,看了赵如烟许久,才傻傻的说道:“想不到……想不到你都痛成这样了,竟还能如此为我着想,我……我怎么可能不管你呢?”
随即,她大气凛然的唤了一声身旁的丫鬟:“走,将这位姑娘带回相府悉心照顾。”
赵如烟一听,吓了一跳,差点穿帮。带她去大辽的丞相府?那可不行啊,这个度云郡主没有脑子,可不代表她那相爷的爹也没有脑子。
赵如烟蹲着身子,虚弱的摇着头:“别,别,那样不好,我身患恶疾,命不久矣,无奈……哎,大王的旨意总是让人身不由已。”
“我这病怏怏的身子,再加上这副丑颜,如何能配得上辽国最英勇的大王?”赵如烟急急的为自己辩解着:“可惜我不认识皇上,否则我真想进求求他,希望他能跟大王说,放我回大宋。”
说完这一句,赵如烟表面上的哀愁更甚,一双明媚的眸子里,浮现出些许的水雾,伤感道:“我真是想念我那远在大宋的杨哥哥啊!”
她说的深情款款,无限柔情,让人听了看了,肝肠寸断,不由的心生怜悯。
赵如烟虽是故意演戏给度云看的,可是戏假情真呐,她心里这些日子可不就是在惦记着杨勋吗?
所以自是将那个度云郡主唬的一愣一愣的,只剩下点头的份了。
原来,这个俘虏在大宋已经有心上人了,难怪,对那么好的烈哥哥也看不上眼。但,这是好事啊,至少对她来说,又少了个跟她争抢烈哥哥的情敌。
赵如烟跟耶律烈侍妾府里那些花容月貌,各个想跟她争抢北院王妃位置的女人相比,实在好太多了。
“你放心吧,你想要回大宋的事,就包在我身上,我帮你去跟皇帝姐夫说!”度云拍拍脯。
送这个宋人回大宋,她就能少一个情敌,此等美事,她怎么能不成全她呢。
“嗯,如此正要多谢郡主了!”赵如烟一脸的‘感动’,‘感动’的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跟阿雅互相搀扶着,离开了这间柴房,往自己的院落方向走去。
直到回到屋里,阿雅关上了房门,赵如烟才站直了身子,活动了一下腰跟脖子。
这演戏还是件很累人的事情啊,对身心皆是一项巨大的考验。
见阿雅正一脸疑惑的瞅着自己,赵如烟忙拉她坐下:“阿雅,你没事吧?让我看看你伤了没?”
阿雅神情茫然的摇摇头,倒是对赵如烟刚刚说的病况很担心:“小姐,需不需要请大夫给你看看。”
“不用了,阿雅,我没病,刚刚我是故意那样说骗她的!”赵如烟冲她眨眼笑笑,“不过我们真要叫个大夫过来,不是给你我看病,而是为你检查下伤势,顺便再开服药。”
看着阿雅身上那青一块紫一块的淤痕,赵如烟忍不住自责,阿雅都是为了替她保守秘密,才遭此毒手,那个度云公主虽然没什么脑子,下手也太狠了一点。
“小姐,你真的不想嫁给我们大王吗?”阿雅没有理会自己的伤势,不知为何,突然抬起头来,很认真的望着她。
赵如烟没有隐瞒,她点点头:“阿雅,我是宋人,迟早会回到属于我的国家!”
虽然不知道阿雅为什么会这么问,但对于赵如烟来说,要她心甘情愿的嫁到大辽,那是本不可能的事。
她不会忘记自己是大宋公主的身份,更不会背叛她的国家。
第二天清早,当耀眼的阳光毫无顾忌的洒在赵如烟的床榻上时,阿雅急匆匆的跑进来,眉眼间尽是惊喜。
赵如烟不禁调侃:“怎么了?阿雅,你遇到什么好事了?”
阿雅摇摇头,笑着说:“不是,不是我,是小姐,小姐的喜事!”
赵如烟无奈的叹了口气,表情淡淡的,如今的她,沦为阶下囚,还能有什么喜事可言。
阿雅见赵如烟愁云满面,以为她又想到了什么伤心事,连忙道:“是大王,大王已经向皇上请了旨,要正式迎娶小姐为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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