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独宠:汐奴替身妾奴第6部分阅读
暴君独宠:汐奴替身妾奴 作者:肉书屋
暴君独宠:汐奴替身妾奴第6部分阅读
佛得到了一丝慰藉,听到他的笑声,她更明白,独孤荀对她的担忧与安慰。
“嗯。”她又应了一声,但是却有了一丝温度。
“你放心,凤家,不会有事的。”
“你……肯帮凤家?”
“只要是你的事,即便是赔上了性命,我也会为你完成的。”
话才落音,窗被訾汐推开,一阵凉风拂过脸颊,淡淡的清香逸入鼻间,沁人心脾。
独孤荀的身上仍旧披着战甲,可见他说的都是真话,一听闻她的事……连战甲也未缷,便匆匆来了。
他的手轻轻抚摸过她那苍白的脸颊,满眼的心疼与不舍。
她没有闪躲,只是任由他那无害的手轻轻抚摸着,满眼的迷茫见证了她此刻的迷惘。
“为什么?”
“我会娶你。娶你做我的王妃,禹王妃。”
“禹王别拿奴婢开玩笑。”她笑了笑,对于他说的话并不当真。
“本王没有开玩笑。”他的声音徒然生冷,语气有着前所未见的严肃坚定。
“且不说禹王已有一位王妃,王府妻妾成群奴婢也有耳闻……”
话未说完,便被他厉声截断:“本王只要你一人。”
察觉到他的认真,訾汐的神色一僵,笑得勉强,“奴婢已是皇上的人。”
“本王说了,不在乎。”一直垂放在身侧手已紧紧握拳,指尖苍白,似在强忍着怒气。
第五十一章:当年的悲剧
“可是我在乎。”她平静地看着他,心中涌现的是昨夜那种种伤痛,直逼她的心间。
独孤荀的指尖抚摸上她的眼眸,那里面似乎藏了太多太多的悲伤,忧郁的目光就像当初的她,当初她求自己带她离去,但是……他没有,太多东西牵绊了他的脚步,所以,让他后悔了这么多年。
如今,他不会再放手了,再也不会了。
“汐儿,相信我。”
訾汐猛然后退一大步,有些好笑的望着独孤荀,思绪飘乱片刻,猛然将窗狠狠关上。
又是汐儿吗?
连禹王都将她当作汐筠郡主吗?
暴君独宠:汐奴
离开皇宫后的独孤荀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府上,而是顶着夜深露重来到了宫蔚风的府邸,守卫一眼便认出他是经常过府与王爷小聚的禹王,当下便恭敬的请他进府。
独孤荀的手捧着头盔,面色冷然,目光如矩。这让领路的管家不寒而栗,暗想禹王深夜过府有何事,瞧他那一脸冷傲,似乎来者不善。
很快,便来到书房,书房内依旧闪耀着灯火。
管家侧立,用平稳的语调宣道:“王爷,禹王来了。”
管家的话才落音,独孤荀便一手推开了书房之门,大步迈入。
管家有些傻眼,头一回见禹王如此。很快他便回过神来,识趣地将书房的门关上,再拭了拭额头上的冷汗,安静的侍候在外。
独孤荀迈入书房后,一双如鹰的眼眸很快便搜寻到宫蔚风那平淡如水的目光,一时间两人都静默不语,只是这样无声的对望着。
可这短暂的对望却是那样争锋相对,眸中迸着阴狠的火光,像对战场上的敌人。
宫蔚风率先收回视线,平静的靠在椅上说,“你回来了。”
独孤荀紧抿成锋的嘴角勾勒出冷凛的弧度,“为什么不阻止?”
“阻止什么?”宫蔚风似不解。
“皇上临幸凤訾汐之事。”他几乎是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齿才将这句话说出。
“皇上临幸女子,做臣子的如何干涉?”宫蔚风的表情却是出奇的平静,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紧要的话题。
独孤荀却在听见他这句话时大笑出声,“宫蔚风,你依旧是如此懦弱呵……曾经你喜欢她,却因为我而不敢争。现在你依旧喜欢她,却希望皇上而不敢争……你这一生只会后退不敢争取吗?我看不起你!”
宫蔚风猛然弹坐而起,平津的目光闪烁着浓郁的怒火,那一瞬间,似乎将多年来的愤怒与怨恨暴露出来,“独孤荀!”
“原来你也会发怒呀。”独孤荀佯作惊讶,语气却有着挑衅的意味。
“你说我懦弱,那你又很君子?”宫蔚风将面前的桌案一掀,顿时满地狼藉,“为了自己的权欲野心,为了尊荣地位,你也没有争取过。是你放手了,你不敢与皇上争,所以你才酿成了当年的悲剧。她的死,你也逃脱不了干系!”
第五十二章:前尘往事
瞬间,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压力的恐惧感,独孤荀的笑渐渐变冷,变僵。思绪恍然飘香远方,又忆起六年前的种种过往,那便成为他记忆中最深的痛。
前尘往事
记得那夜,下了好大一场雨,新皇登基,皇上深夜召见先皇受命的六位辅政王爷议事,直到很晚才离开。
他与宫蔚风避开了众王爷,行走于漫漫长廊中,宫灯在风雨中飘摇,烛火曳曳生光。
他们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心中只是在默默地想着皇上对他们说的话。
皇上打算让汐筠郡主入主东宫,那瞬间,好几位王爷皆沉默了,各怀心事。
唯独陵王的嘴角牵扯着淡淡的笑意回道:汐筠郡主品行端庄贤惠,是东宫之主的最佳人选。
那一刹那,皇上原本阴郁的脸倏然展开,因为陵王是六王之首,只要他点头同意之事,便无人胆敢多加阻挠。
况且……皇上要立汐筠郡主为后,他们凭什么反对?
突然,他们的步伐一顿,他看见一个身着绯色衣裙的女子站在风雨间,倾盆大雨疯狂拍打在她身上。
宫蔚风想提步上前,却猛然收回了步伐,淡淡地侧首望着独孤荀说,“你去看看她吧。”
独孤荀的目光心疼的看着雨中的她,情不自禁的迈步出廊,走入雨中。
而宫蔚风则是呆呆地站在廊中,眸含苦涩之味,悄然后退几步,黯然转身,不去看她。
“汐儿……”独孤荀低声一唤,雨中的人儿才回神,那苍白的脸色早已无血色,像是下一刻便会就此倒下,再也醒不过来了。
“听说,皇上拟旨了……陵王,陵王他率先表态是么?”她的声音中夹杂着颤抖。
“你先回宫去,再说。”独孤荀伸手想将她带离这漫天的大雨,手却被她狠狠打开。
“回宫?我为何要回那里,那里不是我的家!我已经被独孤珏囚禁在那三个月了,现在他要册封我为后?他可有问过我是否愿意?陵王又凭什么为我做主!”她的声音在风雨中异常凄厉,早已经分不清脸上的是泪还是雨。
独孤荀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她,不禁怔忪了片刻。就连宫蔚风都不忍心,回过身望着雨中的她,握拳的手微微颤抖。
独孤荀回神,将情绪激动的她扯入怀中,紧紧拥着,“我知道你不想会那里,我知道……”
她紧紧撰着他的前襟,问道:“独孤荀,你带我离开好吗?”
他全身一怔,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对他说这句话,脑海中轰然一片空白。一时间竟已无法言语,紧搂她的双手松开了许多。
她仰着头,望着他脸上的犹豫与挣扎,好像懂了什么,激动的情绪已渐渐平静下来。缓缓挣脱他的怀抱,笑道:“我让你为难了。”
他仍旧伫立着,眼神有些飘乱。
直到她悄然转身,那瘦弱的身影渐渐走出他的视线,他才反应过来。迈步追了几步,却猛然停了下来。
他不可能将她带走,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怎会放他们二人离去。
况且……他放不下,有很多东西,他不可能就这样放下。
暴君独宠:汐奴
独孤荀收回渐远的思绪,平复内心的翻涌,冷眼望着宫蔚风,“明日早朝,皇上会在百官面前审理华王决策失误之事,要知道……罪若判的重了,会连累到凤訾汐的。”
“你想如何?”宫蔚风也平和了自己的情绪,与之步入正题。
“减轻华王之罪。”
宫蔚风俯首沉思片刻放点头,“我明白。”
第五十三章:你也会变得世俗
次日,早朝之上皇上给华王定罪,安王与陵王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置身事外,袖手旁观。倒是一向与陵王一干人等不合的禹王竟站了出来,为华王开脱,以他的言语叙述的过程来看,为华王此次决策失误的过错减轻了些许罪名。
满朝不解禹王为何要帮华王,就连皇上都只能面无表情的听着,毕竟在战场上与华王并肩作战的人是禹王,唯有他最清楚当时的情形。再加上宣王从旁符合以对。
原本打算治华王满门抄斩的皇上最终迫不得已,只下旨隔去华王封号,于三日之后午门斩首。华王一家皆贬为庶人,收回华王府邸。
訾汐一听闻这个消息便跪在御前,请求皇上能恕父亲之罪,希望能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帮到父亲。
可是皇上却视若无睹,放任她跪在御前,不理不睬。
从骄阳似火的午时一直跪倒夜幕低垂的戌时,直至深夜子时,膝盖疼痛酸麻她却不起身,原本心中的悲痛空余满身悲凉。
李公公在外实在看不下去,便上前叹道:“凤小姐何苦自讨苦吃?您明知皇上不会改变心意的……况且这个罪皇上已经判的很轻了。”
“可那里面的人是我父亲。”訾汐仿若没有听见,依旧跪的笔直。
“虽说是这样没错,但你也要量力而行。陵王安王之所以袖手旁观,便是知其量,便保存实力。陵王妃更是知道如何取舍,故而没有求情。唯有你……”
李公公的话未说完,便听一个柔柔的女声由身后传来,“唯有你看不透形势,傻傻跪在此处。你以为皇上真的会怜惜你?”
听到这个声音,她猛然回首,冷冷地目光瞅着凤訾宸渐渐走近的步伐,李公公恭敬的拜道:“奴才参见陵王妃。”
“即使为了自保,可他是你父亲,你真的如此冷血,一点也不紧张吗?”看着这个陌生的姐姐,心中竟突然生出反感。
“我不会做无谓之事,你是我妹妹,我希望你也能看透。凤家,必须保存实力。”凤訾宸的步伐停在她面前,柔美的目光俯视着跪着的妹妹。
“正因为我是你妹妹,所以我希望能为父亲做着什么。即使……我的记忆中已经没有这个父亲,可是血浓于水,他毕竟是父亲。你要我眼睁睁看着父亲这样被斩首而无动于衷,我做不到。”
“你何时变的如此心软?”看着她那坚定的表情,凤訾宸心中虽有诧异,可面色却依旧冷然。
“訾汐自然比不上姐姐,姐夫,安王。”
“曾经的我,也同你这般仁慈。”她的目光悄然投向远方那一轮孤月,仿佛忆起了多年前的回忆,幽幽地声音绵绵传来,“在这京都皇城中,曾经的纯真无邪,早就被权欲的野心而扼杀。訾汐,总有一日你也会变得世俗,总有一日你会明白,东宫之主的位置对我们有多重要。”
訾汐看着着她,沉默。
凤訾宸又说,“设计侍寝之事,是姐姐的错,但是你不能怨恨。因为这是凤家女子的责任,因为你要保全凤家……可谁又能知道皇上如此心硬,他的眼中除了她,谁也看不见呢?如今凤家没落,我们只能沉默。因为我们不能与皇权对抗,你能明白吗?”
这次的訾汐彻底沉默了,直至凤訾宸与李公公离去,她仍旧沉默的跪着。
可此时的她心中所想已经不是求皇上饶恕父亲,而是姐姐的那几句话,久久盘旋在脑海中却挥之不去。
第五十四章:皇上的焦急
“轰隆”
一道金色的闪电破天而过,丝丝寒意由膝盖传上全身,原本朗月清明的天空被乌云笼罩的一片墨黑,颗颗水钻毫无预兆的洒落人间。
她想要起身,才一动,膝盖一阵酸麻疼痛,寒意侵骨。却是再也起不来,一双腿像是被钉子狠狠钉在地面,动不了分毫,便作罢。
秋末的雨冰寒入骨,狂风暴雨毫不留情的拍砸在她身上,激起一阵阵寒意。她一人独自面对着风雨的肆虐,纹丝不动。
突然,沉重的宫门缓缓打开,明黄|色的身影闯入视线,是皇上!
宫人小心的为皇上打着伞,而皇上的目光却是冷冷地盯着始终跪在雨中的訾汐,“即使你跪到死,朕也不会放过华王的。”
仿佛预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訾汐的神色很平静,至少……她为父亲做努力做过什么了。
“皇上,奴婢并不是为父亲求情而来。”
这一句让皇上微微诧异,剑眉微挑,等待她的下文。
“奴婢只是求皇上能将那枚石子还给奴婢。那……并不是奴婢的东西。”
独孤珏愣了半晌,才从衣襟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石子捏在指间,“你是替宫蔚风求回它?”
“奴婢只是,不想再欠他任何。”訾汐这话说的极为平静。
“好一句不想欠他任何。”他喃喃一句,目光却深深的凝视在石子上那个“筠”字,把玩许久,眼神忽而转凌,将手中的石子狠狠甩在地上。
冰凉的雨水浸漫过那颗石子,訾汐俯身去捡,独孤珏却是冷眼凝望着她,那张苍白的脸露出惨淡的微笑。一双沧桑的眸子闪烁着让他熟悉的目光……这一幕就像多年前她跪在自己面前,乞求他收回封后圣旨,那双悲哀的眸子与现在的她如出一辙。
“谢……皇上……”紧紧捏着那枚石子,訾汐沙哑的谢道。话才落音,喉头一股滚烫的沸腾,瘦弱的身子再也承受不住冰寒入骨的凉气侵袭,身子一歪,便倒在大雨之中。
独孤珏想也没想便冲出大伞,直奔已倒地的她,将其横抱而起,将其搂进宫门。口中还焦急的喊着:“快传御医……”
已经昏死在皇上怀中的訾汐,就像是一个易碎的陶瓷娃娃,毫无声息,令人如此心疼。
而她的右手仍紧紧握着那枚石子,终不放手。
第五十五章:比计划中更有趣
凌妃披着薄衫步出寝殿,一眼便见皇上搂着凤訾汐在雨中奔跑着,仿佛没有顾虑到此刻的天子身份,而他身后的奴才们皆匆匆尾随。
凌妃怔怔地站在原地,瞅着皇上满身雨水奔进廊中,未喘息便直接越过她奔寝宫,他的眼中……像是根本看不见她的存在。
咽下喉头上涌现的酸涩,转身也奔进寝宫,只听见皇上那一声声怒吼:御医怎么还不来!还想不想要乌纱帽了!
头一回,见皇上为一个女人而发怒。
她一直以为,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能让他如此。
可今日,却是凤訾汐?他难道忘记,这个女人进宫为的是什么?她身上肩负的责任是什么?为何偏偏对她动心了!
她不甘心,不甘心。
不自觉的,她的手紧握成全,一双妩媚的眸子闪出令人寒战的光芒。
而在此时,端木灵也匆匆赶来,发丝被斜雨吹的有些凌乱,裙角半湿,有些狼狈。但是脸上却难掩焦急之色。
“臣妾参见皇上,訾汐她……怎么样了?”端木灵冲上前,虽是对皇上说话,可眼神一直盯着床上那个早已昏死过去的訾汐。
独孤珏冷睇了她一眼,不答话,却稍微平复了自己的失态。
寝宫顿时一片静谧,就连呼吸都能听见。
直到御医的到来,这才打破了这份令人窒闷的气氛,把脉片刻后御医便表示她并无大碍,只是感染风寒,喝几服药便会痊愈。
高烧不退的訾汐直到次日午时才渐渐转醒,第一眼对上的便是端木灵那双欣喜的眸子。
“訾汐,你总算醒过来了。”端木灵握着她的手,开心异常。
訾汐看清来人,思绪渐收,疏离的抽回自己的手,“灵贵人。”
手一下落空,她有些尴尬,“你是在怪我吗?”
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訾汐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处的地方,竟是皇上的寝宫。此时皇上的寝宫除了几个奴才也并未见它人,心下奇怪自己怎会被安置在皇上的寝宫……而这张床,就是她噩梦的根源。
突然,手一颤,便使她注意到手中一直紧捏着的石子,这个……是要还给宫蔚风的。只要还给了他,便与他两清了,自此便再无纠缠。
“我是迫不得已的。”端木灵想要解释些什么,可是却被訾汐那疏离的眼神而吓退。
“我不想和你说话。”訾汐挣扎着从床上起身,却被端木灵狠狠拽住。
“我说了,我迫不得已的!”
“你使我成为皇上的玩物,你毁了我与宫蔚风的爱情,你使我的人生彻底沦陷在黑暗中。如今你对我说迫不得已?”訾汐冷笑着挥开她紧撰双肩的手,而端木灵却因为她这一番话彻底怔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盯着她,脸色苍白异常。
直到訾汐离开寝宫,端木灵仍然怔在原地,而一个奴才却悄悄离开寝宫,直奔御书房。
独孤珏负手伫立在御书房的窗前,目光远眺,听着奴才将方才寝宫内端木灵与凤訾汐的一言一行如实禀报。
嘴角渐渐扯出一抹邪魅的弧度,原来……那夜的事,凤訾汐并不知情。
如此进展确实比计划中的更有趣了。
凤訾汐。
他在心中默念着她的名字,嘴角愈发上扬,淡淡地对那名奴才道,“下去吧,以后凤訾汐的一言一行都不能放过。”
“是,皇上。”
第五十六章:她是替身?
訾汐一路浑浑噩噩的离开皇上的寝宫,午后的骄阳映射在她苍白的脸颊之上,这才为她的脸上凭添了几分光泽。
她紧紧握着拳,感受着手心里的冰凉,脑海中闪现的是与宫蔚风的初见,再见,终见。
她不知该如何找到宫蔚风,已经好些时日,都未再见到他的身影。好像以前,只要她有需要,他便会突然出现在她身边,为她解决一切危难。而今,她这样迫切的想要见到他,却再也见不到了。
冗廊深深,她也不知道在里面转了多少个弯,却怎么也走不出这蜿蜒如迷宫的冗廊,更像是失了魂魄,已然忘记此时身处何地。
“凤小姐!”一声尖锐的声音传入耳耳中,訾汐那浑浊不堪的脑子突然清醒了许多,转身凝望着一路疾奔而来的李公公,他喘着气道,“奴才叫您好几句了,你就是没个反应。”
“李公公可知宣王此时是否在宫中?”訾汐的声音十分沙哑,震住了李公公,只听得他咽了咽口水,回道,“凤小姐您怎么就是不带记性呢?您姓凤……”
知道李公公又要开始喋喋不休,訾汐不禁打断,“我只是想见宣王最后一面,将这个还给他。”说罢,便伸出那白皙如纸的手腕,探出掌心,里面赫然放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石子。“只要这个还给他了,今后我将与他再无交集。还请李公公务必帮这一个忙。”
李公公眉头紧蹙,深深地瞅着面前这个脸色苍白的女子,她的眉宇之间尽藏苦涩与哀伤。是的,哀伤。记得多年前第一次见凤訾汐,她就像一颗耀眼的钻石,她的刁蛮任性使人恨的牙痒痒。而今她却仿佛脱胎换骨了般,那目光不再是火辣辣的烫人,而是高雅中露着点点忧伤,淡然的表情仿佛就像一个……皇后。
“李公公这样一个忙也不肯帮訾汐吗?”
“好罢,凤小姐随奴才来。”李公公最终还是妥协了,不为任何,只为感慨宣王与凤小姐的一段孽缘,而这段孽缘将永远不会有结果。
一路尾随着李公公,穿过蜿蜒的冗廊,越过那金碧辉煌的殿阁,最终停在了一处荒寂无人的小径,小径芬芳袭人,落红满地。李公公说这儿是宣王每日必经之路,只要在这儿候着必能见到他。他匆匆交待了一声便匆匆离去,而訾汐则握紧了拳站在原地等待着他的到来。
直到夜幕低垂,花香渐浓,她才再次见到了那个白衣翩翩的男子,而今的他依旧风度翩翩,只是目光中少了当初的温柔,有的只是淡漠。而他腰间的萧,已不复见。
宫蔚风在看见凤訾汐那一刻,脚步顿在原地,“你怎么会在这。”
訾汐惨淡地笑了笑,状似平静的朝他走近几步,“我来还给宣王一样东西。”说罢,便张开手心,将石子递给他,“这个东西是汐筠郡主送给你的吧,你一定视其如珍宝般,如今訾汐帮你从皇上那要了回来,也算是訾汐还你的恩情。”
他怔怔地盯着她的掌心,思绪许久才接过她手心中的石子,淡淡地一笑,“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她的脊背有些僵硬,没有想到他给她的只是这样一句话,顿时觉得自己十分可笑。
“没事,那本王便先离去了。”紧握掌心的石子,没有再看她一眼,越过她便扬长而去。
一阵风,将她发颈间的发丝吹乱,她轻轻眨了眨眼,“是否从始至终,宣王都当訾汐是汐筠郡主的替身?”她背对着他问,声音很轻很轻,轻到连她自己都快听不清楚。可宫蔚风的步伐却停住了,没有回头,背影却直挺挺地,有些僵硬。
第五十七章:她是替身
良久,没有得到他的回话,訾汐微微提高了一些声音:“只是替身吗?”说到此处,难掩声音中那浓烈的沙哑与哽咽。
“不说话,便是默认?”她嗤嗤地一笑,很想转过身,面对他,亲口质问他。但是她不敢,她怕一看见他便会克制不住内心的翻涌,会克制不住地哭出声。
“如今你已是皇上的人。”他的回答,却是答非所问。
“是皇上的人又如何?若你是真心喜欢我,为何不敢站出来同皇上抢一次呢?”訾汐说罢,却又嘲讽的说,“可那人是皇上呀,做臣子的怎能……怎敢同皇上抢。你这样做是明智的,訾汐不能怪你,不能。”
他动了动嘴角,最后吐出的只是“对不起。”三个字。
可他不知道,她现在最不想听的就是对不起三个字,这三个字就像一条线,将他们二人最终拉扯的很远很远。
“你不是问我是否将你当作汐筠郡主的替身?我现在回答你,你只是替身。”
得到这句话,訾汐狠狠地将眼眶那闪烁着的泪光逼了回去,深深吐纳一口气,猛然转身,坚定地面对着那个背影。
而那个背影也缓缓转身,一双深邃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平静无波,“訾汐,你要学会,当断则断。否则,你无法在这黑暗的宫廷中生存下去。”
“当断则断,訾汐记住了。谢宣王的教诲。”她欠了欠身,早已将眸中那忧伤与悲哀收回,笑的很甜,很娇媚。“石子已还给宣王,就当做訾汐欠您的已还清,今后再不相欠,我们只是陌生人。”
“你能看开,最好。”宫蔚风微笑着,直到那个娇柔的背影渐渐走出他的视线,嘴角的弧度才缓缓僵硬,心中默念着那句:我们只是陌生人。
是的,曾经他们是陌生人,如今他们依旧只是陌生人。
第五十八章:活色生香
华王凤侍钦已于三日前在午门斩首示众,斩首前他那乌黑的发丝凌乱不堪,里面密密麻麻透露着银白的发,脸上斑驳的痕迹可见一斑。
斩首那日訾汐亲自去了午门,躲在角落中平静地望着手起刀落,血溅三尺。
她的唇狠狠咬着,直到血腥在口中翻滚还未松开,尖尖的指甲狠狠嵌入掌心,痛的锥心刺骨。
就在华王斩首那日,宣王也向皇上告假一段时日,说的要去云游四海。皇上当然是欣然同意,巴不得他永远在外面云游,不归朝那就最好。
很快地,朝廷上的六王变成了四王,气焰似乎消了一小部分。
已经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訾汐便开始沉默了,即使在皇上的面前仍旧是冷冷淡淡,对他说的话都是毕恭毕敬,虽然有时皇上会恶言相向,訾汐却是淡定而稳重的含笑而认错。
皇上很奇怪,在发生了华王那一次事件竟然还将訾汐留在身边伺候着,这让很多大臣们都不能谅解,甚至无法理解。杀父之仇,难保她不会乘其不备在背后给他来上一刀。
如今的訾汐不仅在御书房伺候着,更在寝宫内伺候着,除了上早朝,凡是有皇上的地方便有訾汐的身影。这几乎都要让所有人以为,凤訾汐成了皇上身边最宠的宫女,但所有人心下都明白,并不是的。
訾汐一如往常,夜里来到皇上的寝宫伺候,偌大的寝宫内皇上只留下了訾汐一名宫女在内,几乎夜夜在她面前上演一幕幕活色生香的戏码。
明黄帷帐内,放浪的娇吟与粗重的喘息,充斥着一室滛靡。
訾汐恭敬的立在床侧,冷眼低垂凝望着金砖铺首的地面,那金黄的颜色被人擦的雪亮,在烛光的摇曳下仿佛能映出她的倒影。
初次在寝宫内伺候之时,她看到此番的场面呼吸会急促,双颊会登时通红一片,几乎不敢直视。而现在再看这令人脸红心跳的场面,她的心已是平淡如水,只当做是一场笑话来看。
床上的凌妃是可悲的,她只不过是个暖床的工具。
残暴的皇上更是可悲的,一生挚爱无法得到,只能靠肉体来慰藉自己的心灵。
好一会儿,床上大战的男女们终于完事,只闻得皇上一声:“来人,送凌妃回去。”
得到这样一句话,凌妃立刻由龙榻上爬起,捡起遗落一地的衣衫,匆匆穿好。
李公公也就在此刻捧着一碗漆黑的药汁进来,递给凌妃。
訾汐看着凌妃脸上满是痛苦的不情愿,却还是被迫喝下,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笑。这碗药汁她又怎会不识?当初她也喝过的。
一口将药汁饮尽的凌妃在抬头那一刻,瞧见訾汐嘴角下那一抹冷笑,竟那样放肆的出现在她眼中,一股怒火徒然涌上心,迈步便走向凤訾汐,扬手就是一个嘴巴子。
“狗奴才,你在笑什么!”她气极败坏的声音萦绕着整个大殿。
脸上那火辣辣的疼痛,她并没有呼喊一声,只是淡淡的说:“奴才并没有笑。”
“你还说没有,本宫明明就有看到。你凭什么笑,你还当自己是华王的千金呢?如今的你只不过是名正言顺的汐奴。”她指着訾汐的鼻子臭骂,那份盛气凌人的嚣张跋扈却丝毫没有顾虑到,此刻的皇上还在此处。
“够了!”皇上不耐烦的瞅着凌妃,“滚出去。”
凌妃的声音哑然而止,这才发现自己犯了多么大的错误,立刻惶恐地说:“臣妾知错,皇上息怒。””
“朕不想再说一遍,滚出去。”
她咬了咬唇,随即瞪了訾汐一眼,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第五十九章:我不是汐筠郡主
不一会儿,大殿内顷刻间陷入一片静谧,良久,皇上才挥了挥手遣退了所有人。
在訾汐转身离去的那一刻,他的目光深锁着她的背影,一抹无限的惆怅闪入胸口,不知为何,自从临幸了她之后,每日看着她的背影都会让他有一种错觉,她就是汐筠。尤其是那双眼睛,淡漠地瞧着他的时候,全然像当年她对他的冷漠。
訾汐缓缓退出寝宫后,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又是一夜安然度过。
玉奴瞅着訾汐,不禁闪过一抹心疼,“凤姐姐,您没事吧?”
她笑着摇摇头,“夜深了,该换人当值了,咱们回吧。”浅浅一句话在黑夜中听起来竟是那样怅然,玉奴看着訾汐踱步而行的身影,突然觉得如今的她与之前十分不一样。似乎多了一份沉稳,少了几分火热。
訾汐回到屋中时,屋内没有点灯,漆黑一片,正想去拿火匣子的她被隐在黑暗中的一个人影骇了一跳,还没来得及低呼,只听那人影笑道:“汐儿。”
听到这个声音她愣了下,她听出了,是禹王独孤荀的声音。
可是,当听见汐儿这两字时,原本平静无波的心却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敲过一般,竟是那样疼痛。
“奴婢参见禹王。”
“你我独处时勿须如此见外,可以直呼本王的名字。”
她淡淡一笑:“奴婢不敢逾越,禹王。”随后上前几步,跪在他跟前重重地磕了个头,“奴婢一直想找机会向禹王说一声谢谢,若不是您在朝堂之上为父亲说话,凤家上下铁定难逃大劫。”
“本王说了,不用如此见外。”他探手欲将她扶起,可她却硬是跪在那不起,只说,“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您这份恩情奴婢会还的。”
看着如此倔强的他,独孤荀终是放开了拽她起来的手,淡淡地叹了声,“汐儿……”
“请禹王今后喊我訾汐,汐儿这名本不属于奴婢。”
他的目光一凛,在黑夜中看着跪地的女子,“訾汐与汐儿之名又有何区别?”
她猛然仰头,那坚定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禹王口中的汐儿乃是汐筠郡主,而訾汐只是华王之女凤訾汐,请禹王不要再叫错,訾汐不愿当人替身。”
他突然间哑然无语,望着她那深沉的目光变冷变复杂,“很多事,本王不知该如何对你解释,将来你会懂的……”
“奴婢不知为何禹王、宣王都将訾汐当作汐筠郡主,汐筠郡主在六年前已死,而如今站在你们面前的只是凤訾汐。若硬要说訾汐与汐筠郡主有什么相像,那只有一个‘汐’字而已。”
“既然你喜欢做凤訾汐,那今后本王就叫你訾汐。”他弯下腰,双手将她扶起,这次她很顺从的起身了。独孤荀看着她那张憔悴的脸色,原本心中那淡淡的愠怒皆转化为心疼,尤其是那左脸那凝着血丝的五指印,“谁打你了!”
訾汐将头微微低下,“夜深了,禹王请回。”
“本王问你是谁打的!”他的声音愈发冷凛,还藏着浓郁的杀气,明显有着不问到答案不死心的坚定。
她无奈,只答,“自己不小心撞到的。”
听到这个答案独孤荀不禁愣了片刻,随即便淡淡地笑了,心知她不愿说,便也不再勉强,“在皇上身边做事,一言一行都要小心。”
“多谢禹王提醒,訾汐困了,明日还要早起为皇上更衣。”她又开始下着逐客令。
“你就这么想赶本王走?”
她低头,缠绕着手指,也不答话,样子极为委屈。
他轻轻府上她的发丝,动作极为温柔,“那你睡吧,好好照顾自己。有何难处就对本王说,在御前你每日都能见到我的,懂吗?”
她本欲继续拒绝,却又不想再与他纠缠下去,只能顺从的点点头。
第六十章:立后
次日,一场初冬之雨毫无预兆的降临,算算日子,竟是冬至已过,纤尘院的梧桐叶早已落的遍地皆是,唯剩下几片较为顽强的叶颤颤巍巍地挂在树梢之上。
訾汐早早的便起身,将浑身上下草草整理了一番便拉开门,一阵冰凉的晨风伴随着点点细雨猛然灌进,她打了个冷颤,猛然关上门转身欲给自己加上一件衣裳,却发觉案几上摆放着一个包袱。
她疑惑地走过去,这包袱她昨日临走时也没有看见,到底是何人何时放在此处的?
打开包袱一看,里面竟然是一件雪白的白狐袄子,指尖抚摸那柔滑的毛,心中想起昨夜在此处等她的那个男子,这袄除了他,没有别人会送来。
她知道,禹王对自己的态度之好算是史无前例的,先帝的长子,当今皇上的大哥,可以说是万千宠爱于一身,却对她如此。说不动容是骗人的,但是她知道,这一切的好所针对的是汐筠郡主,而她,只是凤訾汐。
双手捧起那雪白的狐袄,盯着看了良久,终于还是将它包好放进了柜橱的最里边。
随便寻了一件衣裳便加在身上,匆匆离去。
一到圣天殿便发觉寝宫外多了许多陌生的侍卫面孔,她们虽然好奇却没有多问,只是随着李公公一同步入寝宫内。
前脚才踏入便听见李公公喊道:奴才参见太后娘娘。
紧接着,身后的宫人跪了满满一地,齐声拜道:参见太后娘娘。
“免了。”一名雍容华贵的妇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平身,目光瞬间又转至正在洗漱的皇上身上,“皇上,你登基七年,后位一直悬空,该立后了。”
“此事不劳母后费神。”他拭了拭嘴角,口气满是不耐,脸色更是阴沉地吓人。
“并非哀家要费神,近日哀家已收到多份奏折请求立后,你可知无后乃君王之大忌……”
“又是那些个王爷请求的吧,送了六个女子进宫还不够,还想盯着皇后之位?”他不禁一笑,“六年前,你们就知道,除非朕死了,否则永远不会立后。”
“皇上,你还是如此死心眼吗?”太后的声音蓦然一冷,“时过境迁,哀家已纵容你六年来的荒唐,如今你也该收敛了。”
“母后您年纪大了,该回太后殿好好待着,掌管后宫之事。这朝政之事,就不劳您操心,朕自有主张。”口气中有不容抗拒的威严,这让太后的目光一寒,那瞬间的对视让正在为皇上宽衣的訾汐心头一阵冷汗划过,此刻的她夹杂在两母子身边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为其更衣。
看着丝毫无动于衷的皇上,太后叹了口气,“汐筠的事……”
“母后,这几个字是皇宫的禁言,如今您竟敢如此光明正大的当着众奴才的面同朕说这些?请不要再让朕听到您同朕说起这几个字,否则即使您是母后,朕一样不会宽恕。”
“这些年来,你是在怪哀家?”她的声音由最先的凌厉转为淡淡地伤感。
在訾汐为他准备扣上最后一个扣子的时候,双手猛然被皇上拍开,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响彻寝宫。皇上看也不看訾汐,自行将最后一个扣子扣上,便大步迈去,冷冷丢下一句“上朝了”,独留下太后一人留在寝宫内。
訾汐揉了揉自己那被皇上拍红的双手,虽然疼痛却也不敢怠慢了,即刻跟着皇上的步伐匆匆上朝去了。
一路上她都在思索着今日皇上与太后的对话,隐约提到“汐筠”二字,当太后询问皇上是否在怪他之时,她明明感觉到皇上的怒火,甚至将她的手狠狠拍开了。
难道当年汐筠郡主的死真的与太后有关?
猛然甩了甩闯入脑海中的思绪,不能再想有关于汐筠郡主的事了,一切都与她无关。
第六十一章:皇上失踪
皇上下朝之后便屏退了所有的奴才,独自一人也不知去向,訾汐回想起早朝之上皇上那阴郁的表情以及那冰冷的容颜让人窒闷,百官递奏折的时候,皇上一律驳回,不论好折坏折,引得满朝文武皆不再敢言,早朝很快便结束了。
她知道,皇上的暴怒皆因今日太后要求立后之事,引起了皇上的不满。
细雨依旧,訾汐突觉身上袭来一阵阵凉意,双手互搓着取暖,脸色早已冻得发白,站在御书房外的她不禁轻轻跳了跳取暖。
原本她是候在御书房内伺候的,但如今皇上今日脾气不好,更是屏退了所有人不准入内,一人一呆便是四个时辰,丝毫没有声响。李公公在外询问是否要传膳,却得不到任何回音,便也不敢再问,一大群宫人便毕恭毕敬地站在外边候着。
樱奴一见訾汐如此,便也跳了跳,缓和了下早已麻木的脚,却引得李公公冷眼相望,樱奴立刻站的笔直不敢再动。心中却暗暗气愤,她不过做着同凤訾汐一样的事,可受到的待遇却不一样,她如今不仅是罪臣之女,凭什么!
“皇上呢?”一声冷淡的声音传来,原本昏昏欲睡的訾汐的眼神
暴君独宠:汐奴替身妾奴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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