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回 暗夜鏖战阴阳对决 绝处逢生步步为营
高子骞忍着疼,任由鲜血流下,染红了奁衣。女子眉头一皱,倏然收手,将剑横在身前、退避三舍,眼神晦暗。高子骞手臂一收,缠绕住他的衣裳全部碎裂,女子伸手挡住自己的两点茱萸,剑向下一竖、恰巧遮住一帘幽梦。高子骞神色平常,声音冰冷:“我在南华轩好歹是个副堂主,什么训练没见过?像你这种美女蛇,我初入南华便尝过了,她比你美艳。”
女子不怒反笑,她也不遮挡了,大喇喇地展现在高子骞面前,逐渐走近,剑尖挑着高子骞的下巴:“哦,是吗?那你脸红什么?”
高子骞一拳打开那剑,飞起一脚。女子伸手挡着,反身一剑。高子骞凌波微步轻盈退开,那女子的一剑却带了剑气,高子骞急忙上窜、居于房梁,而他身后的柜子已经碎裂成两半,里头的衣裳全部没有原样了。
高子骞皱眉,那些衣服都是他的常服,是继母一针一线做的,这下好了,全部毁了,他的那个宠妻老父又要打他了。
女子割下挂在房梁上的窗帘包裹在身上,很有波西米亚的味道,她媚眼如丝,充满绝情:“高副堂主如何胆小如鼠,去房梁上了?”
高子骞不想理会,这种程度的激将法,他要是下去了是他傻!高子骞环顾四周,蜡烛没点,一片漆黑,能打的兄弟们都去窑子里快活了,剩下的那些估计是给这个女人解决了,他的武器又在床边,身边一个应付的家伙事都没有,他该怎么办?
高子骞正在愁苦,女人已经蹿了上来,面门一扫。高子骞一个下腰扑到地上,就势一滚,想要去床边拿剑,没想到女人更快一步,从房梁上一跃而下,挡在他面前,抬脚就踩,高子骞只得往后一弹、滑到安全地带。
女人得意地单手叉腰:“副堂主没了武器,就不威猛了啊?”
女人坐到床上,高子骞眉头能夹死苍蝇:“从床上下来!”他干净的床怎么能被这种肮脏的女人坐?
女人不但不下来,反而愈发妖娆地往床上蹭,留下许多女人香。女人玩着头发,轻轻啮咬着自己的食指,那一幕刺激得高子骞低下头来,努力忍着气血逆流而暴突的青筋。女人声音软糯:“像我这样的女人,只会上去不会下来。副堂主若是想要奴下来,就自己来啊。”
“不知廉耻!”高子骞怒吼,他不是仅仅对女人生气,他还生气自己是经历过**训练的,居然还是抵抗不了自己的原始诱惑。
女人嘟着嘴:“奴都被副堂主看得透彻了,还在乎廉耻么?”
高子骞握紧拳头,这个女人不能跟她再扯皮下去,因为自己根本说不过他,他得速战速决,否则被她找到软肋,他就彻底完了。高子骞一拍地板,内里的传输让女人瞬间飞了起来,高子骞趁机钻入床,手刚触碰到剑,女人便落了下来,剑直接扎向他的手;高子骞立刻收起手,另一只手撑着床沿抬脚就踹,这一脚了不得:竟然直接把床顶给踢了下来,帷幔罩在二人身上,互相都陷入缠绕、虽然高子骞已经拿到了剑,可是根本没办法施展,双方在帷幔之中用手上功夫交流,声势浩大——其实这个时候已经有轩士回来了,可是听见高子骞屋子里动静大竟然没有怀疑,反而还在笑:“说是不同我们去,原来自己在这里这么快活。”言讫便笑着摇摇头回房去了。
高子骞和女人打了半日,双方互相擎制,都动弹不得,二人四目相对,杀气凛然。高子骞瞪着她:“红衣流卫已经完了,你们就不要垂死挣扎了。”说着,高子骞便抬脚要踹女人的太阳穴。
女人借助高子骞的手劲儿,一个空翻骑到高子骞的脖子上,高子骞因为被勒住咽喉,又和不可描述的部位亲密接触,脸色红得不正常,高子骞反手一剑往女人背后去,女人赶紧松开剪刀腿、往高子骞背后扑,顺便来了一剑,高子骞转身用剑抵住,抬脚就是一踹,女人没防备,被高子骞一脚踹出窗户、滚到了院子里。这声响太大,刚回屋里睡下兄弟们这才觉得不对,纷纷提剑出来,发现一个女人正被高子骞剑指着,但是那女人没有被制服,她一个回旋外加鲤鱼打挺起来,手持短剑便是一扫,高子骞跳起身俯冲着一剑,女人扭身接住,二人竟然一高一低地对峙着,不相上下。轩士们这才纷纷出手,准备围剿女人。
女人知道自己是有困境了,她飞身而起,射出无数梅花镖,自己踏着梅花,在月下预备跑路。高子骞一见,挥剑示意,轩士们纷纷从腰间扯出天蚕丝发了出去,天蚕丝缠住女人的手脚把她从半空中拉了下来,天蚕丝锋利,女人又衣衫单薄,她的身上已经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女人瘫在地上动弹不得,她咬牙忍着疼,横眼瞪去,高子骞的剑尖抵着她的鼻尖,上面还没有完全消弭的血腥味让女人的眼睛都红了。
高子骞手上翻飞,在女人的惨叫声和血水飞扬之中,高子骞将女人的琵琶骨刺穿、手筋脚筋全部挑断。高子骞抬脚一踹,女人的下巴被踹脱臼,高子骞将剑伸入女人的口中,挑出那个毒囊,又抬脚把她的下巴踹了回去。女人已经满口血污,高子骞冷若冰霜:“带下去!”
高子骞皱眉看向某根晃动的树枝,这个女人来的时候不是一个人,但是那个人已经把她当作弃子,就算从这个女人口里问出什么,也是徒劳无功了。高子骞看着那人的轻功,真是不好对付,红衣流卫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清除干净,除非齐国灭了,所以高子骞也没打算追,与其浪费人力物力去做这种事,不如杀一儆百,然后埋下一点小火苗让齐国内斗。
高子骞下令:“把这个女人交给齐王,让他当众处置。”
轩士领命,自当下去。齐王姜鹤轩其实并不想这么做,因为他很清楚这么做就是齐国内战的开始,可是他不得不,因为他也想要这场战争,借用虞国的势力先肃清竞争对手,再徐徐图之。故而齐王下令当众斩首那个女子,可是在斩首前夜,那个女子竟然在牢狱中对狱卒施展媚幻术,狱卒竟然层层上报,让这个女子有了一个可以面见齐王的机会。
当夜,齐王坐在王座上,看着女子衣衫褴褛地款款走来,那微笑看得齐王当场端起一杯酒泼了过去,女子顿时收起笑容,在场所有人都倒地,不出须臾又复站起,每个人都十分迷茫。女人甩甩头发,任由脸上的酒淌下来,洗尽铅华。
可惜在齐王眼里,任何女子都比不上姬丽涓,齐王对她这招并不感冒,他冷眼看着她,挥手让所有人都下去,清场之后他才开口:“行了,收起你那套,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想要什么,说吧。”
“奴想活。”女人开口。
“痴心妄想!”齐王嗤之以鼻。
女人并不惊惶,她继续说着自己的话:“陛下,若是您让奴活下来,奴一定让高子骞废一半。”
“只废一半你也敢跟本王谈条件?”齐王依旧不想理她。要不是怕她的妖术影响的范围越来越大会阻碍他国家体系的正常运转,他才懒得大半夜不睡觉浪费时间见一个卑贱的女人。
“能废一半是一半,如果没有奴,这一半都没有哦。”女人继续说着可爱的话语,可是却那么不可信。
齐王不语,这个女人根本不可信,谁知道她活了之后是回去红衣流卫还是真的去复仇?齐王摸着腰间的剑柄,他还是一剑杀了这个女人吧,免得后患无穷。
齐王正要动手,女人却开口了:“奴儿本是会京女,家在西湖畔边住;十三学得古琴成,名属宫廷第一部。曲罢便教公主服,妆成每伴丽姬度。”
齐王皱眉,此人和丽涓有联系,拿出丽涓来要挟他,真的以为他会上当?齐王拔出剑,直挺挺地朝她的心窝戳去,女人也不躲,在剑就要刺入身体之时,轻轻张嘴,来了一句:“奴姓叶。”
齐王的剑在叶氏的心房之前停下。叶氏,当年也是南华中的一员,只是为了姬余的大业牺牲了,后来母女俩还被驱逐到了孙地,之后便再也没有消息,没想到竟然被红衣流卫招揽。齐王收起剑:“你究竟想干什么?”
叶氏一笑:“您只需要安排奴顺利回到高副堂主身边,奴自然有办法。奴事成之后,您便可以动手,先大刀阔斧,整顿一下您的内务。”
齐王一震。这么说,红衣流卫的创始人,竟然是自己身边的人吗?什么人隐藏得这么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扩展了这么大势力?不过叶氏说得对,如果高子骞不先撤走,他在南华和虞国的监视下,没办法大展身手。只是——
齐王不解:“你的目的是什么?你打算怎么做?”这个女人不单纯,她加入红衣流卫只是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