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部分
惊金狱 作者:肉书屋
第 1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踪我。走到邮筒前,我毫不犹豫地把庄肖林的信投进去。回去的路上,我心情格外的轻松,不由得哼起小曲,这几天的痛和不快一扫而光。寒夜虽冷,可我心里却热得发烫。
上楼后,见大江站在我家门口,我大吃一惊,忙问:“你……你怎么来了?”
“你去哪儿了?”他反问我。
我一下子就慌神了,支支吾吾地没说清楚。
他满脸狐疑,说:“快把门打开。”
我开门后,他把我往屋里推,用脚后跟把门踹上。我急忙溜进房间。
他跟进来后,关上房门,问我:“你是不是拿庄肖林的信了?”
“我,没拿。”
“把它交出来。”他用命令的口气说。
我头一次听他这么跟我说话,心想他一定急疯了,又想诈我,就没理他。
“我知道信在你手里,你的表情早就告诉我了。刚才要不是有急事,我也不会走。”
见我沉默不语,他又说:“实话跟你说吧,我的事他庄肖林知道得不多,我不会那么傻。就算揭发我,他能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他写举报信,能害谁?害你。他一定会说有人要置他于死地,检察院和公安局首先怀疑的是谁?是你。假如你不突然回去,他不会死。假如你不是自己开门而是叫门,他也不会死。你知道,他这种死法叫什么吗?叫‘马上风’、‘腹上死’。死者患有严重的心脏病,酒后偷偷摸摸地干那事,再突然受到某种刺激才会导致猝死。这个突然的刺激,谁给他的?是你。杀人是要偿命的。万一你有个好歹,孩子怎么办?她这么小就没妈了,你让她今后怎么生活?其实,当初我也给过庄肖林出路,可他偏不听。他是‘傻’字多一点,太傻。我不希望你跟他学。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你自己选,我绝不强迫你。希望你放弃天真的想法,不要觉得这世上只有你讲良心。绝不能向着死去的庄肖林。我能帮你。他就算想帮,也帮不上了。这第二条路,就不用我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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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狱 第二部分(42)
我做梦都没想到,我心爱的人会这么威我。他的话扎到了我的最疼处。我心里不是在流泪,而是在淌血。
见我还是不吱声,他大声地问:“你听明白了吗?”他都有点歇斯底里了。
我真受不了,眼泪不由自主地淌了下来。
他有点不耐烦了,说:“我跟你苦口婆心地讲了这么多,你怎么就听不进去?你真要我们俩去刑场上举行婚礼呀?”
我知道他今天拿不到信,绝不会饶我。可信已经发出去了,我怎么交得出来呀?急得我嚎啕大哭。
他把我搂在怀里,没再大喊大叫,轻声细语地说:“交出来吧,为什么要没事找事呢?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过几天安生的日子呢?”
“信……我刚才出去发了。”我哭着说。
听后,他松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突然,他用手捂着胸口,抬脚刚迈步,就重重地摔倒在地。
我吓了一跳,忙蹲下问他:“你怎么了?”
“我心……”他大概想告诉我,他心口疼。
把他扶上床后,我想起庄肖林的那瓶药还在我家里,警察并没搜走。我急忙去客厅找。大江服了一片硝酸甘油后,躺在床上,闭目休息。我抓起听筒,拨打120。接通后,我刚说两句,大江就伸手拽我的衣服。
“你要再打……我……”他有气无力地说。
怕他生气,使得病情加重,我忙把听筒撂下了。他这才又闭上眼睛。
歇了好一会儿后,他睁开眼,掏出手机拨电话。
“好点了吗?”我问他。他没理我。
电话接通后,他跟对方说信的事。他说话虽然还有点吃力,但明显比刚才好多了。没想到庄肖林的药倒救了他的命。
“……我看派人守……不行。炸……到哪儿弄炸药……太危险,事搞大了……难收场,还是派个人来,用冲击钻把它弄开……比较好……你快联系,越快越好……人出来了,给我电话……在西六里庄一带,开辆大车来……干的时候,不容易被人看见……把车牌摘掉……”
半个多小时后,对方打回电话。他们约好20分钟后,在西六里庄小学碰头。
见时间差不多了,大江叫我开车跟他一起去。他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我们到小学门口时,路上没人,也没车。
大江对我说:“我到附近躲一躲,你把车留给我,坐大车去。”说完,他下车了。不一会儿,他就消失在夜幕里。
没过多会儿,一辆白色面包车驶过来,停在我车的后面。我没拔车钥匙,下车后上了那辆车。车里只有司机一人。他身穿一件连体工作服,头上的毛线帽把整个头全都包了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这打扮倒像是去打劫银行的。见我上车后,他压低声音说:“你指路。”
车掉头后,向废路驶去。他车技不错,车停得紧贴邮筒。见我要下车,他忙说:“呆着,别动。”他的声音有点像方园,体型就更像。他熄了火,但没拔钥匙,出风口还有暖气的风声。下车后,他拉开侧门,带上手套,拿出冲击钻。电钻接着一只变压器,跟车里的点烟器相连。他举起电钻,对准邮筒上的锁眼钻下去,没几下就把锁打掉了。他把电钻扔回到车上后,拉开邮筒上的小门,把所有的信全都抱进车里,又回头检查了一遍,确认一封都没拉下后,才拉上车门。我们回到小学门口后,他让我找信。没费什么事,我就把庄肖林的那封信挑出来了。
他对我挥了挥手,让我赶紧下车。我指着车座上的一堆信,问他:“这些信,怎么办?”
“扔到其他邮筒里。”
我刚下车,面包车就飞快地开走了。我站在路边朝后看,大江的车很快就到了。见我上车后,他问我:“找到没有?”我把信丢给他。他看了一眼后,把信扔到后车座上。送我回家后,他开我的车走了。
回到家,我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失落、愧疚、苦闷、心酸、无奈、烦躁和可怜,人生百味,一夜尝遍。已是下半夜了,我连一丝的睡意都没有,不让自己想那些烦心的事都不行。我当不了英雄,只能选择逃避,就上网聊天,希望能把自己解脱出来。
金狱 第二部分(43)
聊天室里,多数网友都下线了,只有四五个超级网迷还在,其中有个叫“流星雨”。他总想约我出去,屡屡被我拒绝。见我上来了,他问我:“这些时,怎么失踪了?”我说:“该你问的就问,不该你问的别打听。”他回我说:“川丽子,是不是被情人抛弃了?怎么这么大火气?”他的话把我心里的火勾起来了。我骂道:“我的情人是你爸。”他非但没生气,反而贫上了,答道:“怪不得我爸这些天坐卧不安,食不香睡不着呢,原来被你抛弃了。这样也好,我就有机会了。你说,你想做我妈呢,还是想当我老婆?”看到他的回复,我气急败坏,就在键盘上敲了这么一行字:“你耍流氓耍到家里,老娘不怪你,谁让我没教育好你。”他也不示弱,回敬我一句:“你从小教育我们,要学着爱你,不要做你不爱你。呵呵。”我看他越说越出格了,就说:“黄牌警告,再要胡闹,决不轻饶。”他说:“黄的不是都不好滴,牌子要看它大小滴。”我没明白他的意思,说:“你要什么牌子,老娘给你什么牌子。”他回道:“太好了,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什么时候让我见见你的金银铜牌?没有的话红黄牌也行,时间任你定,地点随你挑。呵呵。”我这才反应过来。他贼心不死,还惦记着见面,心想我得把话说死,让他断了念头,便说:“就你这货,老娘不要看,你死死心吧。”他还缠着我,说:“没见货,怎知就不是好货?”我的回复是:“看你就不是好货。”打完这句话,我就下线了,怕他再没完没了地纠缠下去。
吃了两片安眠药,我才睡着。第二天一早,我就被恶梦惊醒了。醒来后,人昏昏沉沉的。8点不到,常瑞龙打来电话,他让我去拿房产证。在家憋得慌,胡乱吃了点东西,我就打的去公司了。
出租车路过邮筒时,司机自言自语地说:“怎么围了这么多人?警察也来了,出什么事了?”我有意把头转向另一侧。车一下子就开过去了。
二十八
我到常瑞龙办公室时,他秘书还没到,里屋的门敞开着。康良怡坐在沙发上,跟常瑞龙聊天。两人都显得很轻松,谈笑风生的。
见我进来后,康良怡关切地问我:“小陆,你脸色可不太好,没生病吧?”
我对康良怡说:“没事,没睡好觉。”
康良怡又问:“是偶尔这样,还是一直睡眠不好?”
我回答说:“就这几天。”
康良怡说:“老庄意外死亡,你家保姆又跳楼自杀,谁摊上这些事都受不了。小陆,你够坚强的。”
常瑞龙对我说:“是啊,小陆不简单。换了我,怕早就进医院了。”
我在大班台前的椅子坐下后,问常瑞龙:“常总,你找我来,不是就想安慰我吧?”我讨厌这些貌似关心我、赞许我的废话。
常瑞龙说:“当然有事了,还是好事。”
我问:“不就拿房产证吗?”
常瑞龙对我说:“房产证,你回头到方总那里拿。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要带你去hongkong吗?日子定了。下月8号你跟我和康总,还有项目部的老金我们四个一起去。你也该出去散散心了。”
我忙说:“警察不让我离开本市。”
常瑞龙说:“是吗,有这事?我让方总去公安局给你请假。不过,听说这案子快结案了。”
我问常瑞龙:“你听谁说的?”
常瑞龙说:“我当然有我的消息渠道了。”他卖起关子,故意装神秘。
康良怡对我说:“小陆,庄肖林虽死在你家里,但跟你没关系,你不要自己给自己背包袱,自己吓自己。如果你一个人觉得害怕,就搬到新房去住。那房子是按我的要求装修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我问康良怡:“康总,我是不是夺你所爱了?”
康良怡说:“哪儿的话。你要喜欢,比我自己住都开心。”
常瑞龙接过话茬,说:“你不要再住现在这个家了,太晦气,赶紧搬家。住了新房,人的心情也会好起来的。我这就让方总派人去帮你搬家。”
。。
金狱 第二部分(44)
我说:“不用这么急。”
常瑞龙说:“听我的没错,就今天搬。”
康良怡在一旁说:“常总说得对,你回那儿难免会想起那些事,换个环境会好点。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可还要过日子呀,而且要过好每一天,珍惜每一天。你说,对吗?”
见我没说话,常瑞龙又说:“我知道你还在责怪自己,可这些事怎么能怪你呢?你一个姑娘家,就算你想害人,你害得了吗?公安局的人也是有脑子的。既然说到这里,我就再告诉你点内部消息。听说验尸报告已经出来了,庄肖林死于突发的心脏病。这说明我们大家都是清白的。你家保姆跳楼自杀,跟你就更没关系了。人要想走绝路,谁也拦不住。”
康良怡接茬说:“感情归感情,理智归理智。我们不能决定别人的命运,但一定要做自己命运的主人。小陆,你懂我的意思吗?”
他们的话也不能说一点道理都没有。我内心里虽然抗拒他们,可觉得在这些小事上没必要跟他们较真。我就说:“康总、常总,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听你们的,今儿就搬。”
见我想通了,常瑞龙说:“这就对了。我给方总打电话,让他安排。”
康良怡对我说:“小陆,等到香港,我要跟你好好聊聊。你人长得漂亮,又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前途无量啊。”
我说:“康总,你太高看我了。我其实挺傻的。”
康良怡说:“谁说的?谁说我们小陆傻了?”
通完电话,常瑞龙对我说:“方总帮你去联系搬家公司了,一会儿回话。”
康良怡又说:“你可不要搬家具去,那儿什么都有,就缺人。你就把衣服、金银细软什么的拿过去就行了。”
我对康良怡说:“我哪来什么金银细软?”
康良怡说:“小陆,你可别跟我哭穷,我只给你房子,不包金银首饰。”
我知道她跟我开玩笑,就说:“你包,我也没意见。”
康良怡对常瑞龙说:“你瞧这丫头,嘴多厉害,谁还敢说我们小陆傻。”
电话铃响了。常瑞龙接完电话后,对我说:“搬家公司联系好了,明天下午两点,今天人家没空。”
我起身告辞时,康良怡提醒我说:“别忘了去方总那儿拿房产证。”
出了常瑞龙办公室,我就直接去方园的办公室了。
一见到我,方园就说:“我正要找你呢,小陆。”
“什么事?”我明知故问。
“你的房产证办好了。”
我接过他递来的房产证,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我的名字。
“小陆,你可是双喜临门。”方园说。
“双喜临门?”
“你别揣着聪明装糊涂。公司奖你套房子是一喜吧,过两天你又去香港,不是双喜临门是什么?”
“香港,我让给你去。”
“你别吓我,我胆小。”
我转身刚要出门,方园就追过来了。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把车钥匙。把它递给我后,他说:“你把富康拿去开吧。”我不由得一愣,他怎么知道今天我没开车呢?我接过钥匙,刚想问他,常瑞龙的秘书就推门进来了。方园对我说:“小陆,你先走吧。”我出门时,听见常瑞龙的秘书对方园说:“常总让我来取变压器……”联想起昨夜里的事,我顿时恍然大悟。我当时还真没认错人,砸邮筒的果真是方园。幸好刚才没问他,否则多尴尬。
上午,临下班前,方园来我办公室。他说他问过市公安局了,人家同意我去香港。另外,他让我去财务领张支票,到民航售票处把机票出了。
下午买完机票,我顺路去电信市场买了只新手机,就是谢大多说的可以挂在脖子上的那种。这样手里的两张手机卡就都能用了。晚饭后,司马打来电话,他说明天上午9点来我家取材料。撂下电话,我就开始写他要的材料。我跟庄肖林同事近三年,可真让我写点什么,就怎么也写不出来。像挤牙膏似的,才挤出大半篇纸。就算司马他不满意,我也没辙了。
金狱 第二部分(45)
写完材料,我打开电脑上网。冯蕾发来伊妹儿,说谢行长托她打听他儿子去加拿大留学的事,她了解清楚了,但没谢行长的伊妹儿地址。她让我问到后答复她。本想进聊天室呆会儿,可明天就要搬家,东西还都没装箱呢,我这才没进去。
我刚下线,我姐就从上海打来电话。她说这个礼拜六是沈永青的生日,问我能不能代她去探视。听她的口气,根本就容不得我说个“不”字。
我问她:“你要带什么话吗?”
她说:“你要去的话,别说是我让你去的。”
我姐的要求也太高了,真是强人所难。我心想我偏得说,免得传递出错误的信息,让沈永青以为我真原谅他了呢。
临挂电话前,我告诉我姐,公司分我套新房,明天我就搬过去住。我姐听后羡慕死了,直说我命好,弄得我哭笑不得。
我姐的电话刚挂,大江的电话就打到我的新手机上。他问我什么时候从香港回来。我说我就去一周。他告诉我,他过几天也要出差。说完,我们俩都觉得没什么话可说了。沉默了会儿后,我突然想起冯蕾的伊妹儿,刚跟他提起冯蕾,他就打断我,说,冯蕾通过她妹已跟他联系上了。这之后又是长时间的沉默,直到传来一阵忙音。我连句“一路平安”或者“晚安”的话都没听到。其实他不说,我也应该对他说,可能大家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第二天早上,我起晚了,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司马就到了。跟他一起来的,已不是我在和平支行见到的那位麻脸警察了。他的新搭档,一条腿有点残疾,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寒暄了几句后,司马指着屋里堆的纸箱子,问我:“你这是要往哪儿搬?”
“公司新分我一套房子。上次我跟那位问话的警察说了,他有我的地址。”
“材料写了吗?”
我一边把那大半篇纸的东西递给他,一边说:“没什么好写的,不知行不行?”
他接过后,看了一眼,把材料递给他的搭档,转头问我:“这两天心情有没有好点?”
“好些了。”
“李香春来你家多久了?”
“有个月吧。”
“时间不算长,但你跟她感情不错?”
“那是。”
“你能不能告诉我,她的死,为什么对你的打击会这么大?”
“要没她,这大半年我都不知该怎么过。”
“过去好长时间,好像你家并没保姆。”看来他对我家的情况有一些了解。
“我调回分行后,工作比过去忙了,经常接送不了孩子,这才又再找了个保姆。”
“李香春是怎么来你家的?”
“庄肖林介绍来的。她原来一直在他家干。”
“庄肖林有没有跟你说过,为什么会让她来你家?”
“没有。不过,李香春倒是说过。”
“她说什么?”
“她说庄肖林希望她来。”
“为什么?”
“庄肖林出事后,李香春告诉我说,庄肖林曾经带过一个女的回家,他老婆知道这事后,庄肖林怀疑是李香春告的密,所以巴不得她走。”
“是你让庄肖林帮你找的,还是他主动介绍给你的?”
“是我让他找的。”其实,是大江办的。反正庄肖林已经不能说话了,我也就无所顾忌了。
“以你对她的了解,李香春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
“她比较内向,平时话不多,有事放在心里,不愿说。”
“来你家后,她跟庄肖林的接触多吗?”
“她私底下跟庄肖林有没有接触,我说不好,要有也一定会瞒着我。不过,李香春对庄肖林一直有好感。”
“你怎么知道李香春对庄肖林有好感?”
“平时只要一提到庄肖林,李香春总是庄哥长庄哥短的。庄肖林来过我家几次,每次跟李香春说话,两人都很亲热。庄肖林被检察院带走后,李香春很着急,问我能不能救他。她喜欢看小说。我无意中发现她书里夹着张字条,上面写着‘庄哥你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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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狱 第二部分(46)
“那本书,还在吗?”
“应该在。”
“你一会儿把它找出来给我。”
“行。”
“你既然知道李香春对庄肖林有好感,为什么还让他们两人住一块呢?”
“我跟李香春说,让庄哥住外屋,她住里屋,没叫他们住一块。再说了,我总不能让庄肖林跟我去住吧?”我心想已经到这份上了,说一句谎话和说十句已没区别了。
“你为什么不让李香春跟你住过去?”
“她以为庄肖林喝醉了,提出留下来照顾他。也许李香春当时就有那种想法了。”
“什么想法?”
“睡在一块呗。”
“我们去过李香春老家了。她跟没跟你说过她的过去?”
“你指什么?”
“你不知道她过去被人qg过?”
“你说什么?”我装出一副十分惊讶的样子。
“你真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呀?”
“她30多岁,没结婚也没孩子,你就从没想过问问她为什么?”他没理会我的问题,也许他认为我没说实话。
“说没想过,那是假的。我问过庄肖林,他说他不了解她的过去。李香春在他家干了好多年,连他都不了解,我也就没再把这事放在心上。我找的是保姆,又不是对象,何必打听人家的隐私?”
“以你看,李香春她对那种事会有兴趣吗?”
“到底谁qg她了?”我明知故问。要不问,司马倒会起疑心了。
“你回答我的问题。”
“有没有兴趣,我可说不好。照你这么说,是庄肖林的错啦?他想报复李香春。”
“就因为庄肖林让她来你家?”
“有没有其他原因,我就不知道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
“什么?”
“这不是qg,应该是两厢情愿的事。”
“何以见得?”
“要是qg,庄肖林死了,李香春不会那么伤心。”
“庄肖林被放出来后,他来过你家吗?”
“白天我不在家,孩子又在幼儿园全托。他来没来过,我说不好。”
“我来过你家两回了,怎么从没见过你丈夫?”他突然把话题转到我身上。
“我跟他分居多年了。”
“他在哪儿工作?”
“他是科大的老师,叫钟小阳。”
“你在怡龙公司具体干什么?”
“我刚去时间不长,主要是联系关系户,安排老总的一些活动。”
“联系哪些关系户?”
“银行方面的。”
“听说你过去在银行工作。你为什么要离开银行?”
“不是我要离开的,是行里不跟我续劳动合同了。”
“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就因为我歇了几个月的病假。”
“你休病假,单位同意了吗?”
“同意了。”
“谁同意的?”
“人事部。”
“具体是谁?”
“李小梅。”
司马向他搭档要回我写的那份材料,看了一会儿后,对我说:“我头一次见到你时,你和庄肖林都在分行会计部,对吧?”
“对。”
“你在和平支行时,有没有发现庄肖林有违规违纪甚至于违法的行为?”
“别的我不敢说,我只知道他有小金库。”
“你怎么知道的?”
“庄肖林一直给大家提供免费的盒饭,这钱并没走大账。另外,有一次,庄肖林塞给我一万块钱,说是给我的奖金。我觉得这钱来路不正,把钱退给他了。这件事,我材料上已经写了。”
“这些情况,你有没有向上反映?”
“那倒没有。”
“这次你见到庄肖林,他跟你说过什么没有?”
“吃饭的时候,他跟常瑞龙他们说话,我根本就c不上嘴。一上车,他就睡着了。”
金狱 第二部分(47)
“你觉得你认识的人里面,谁最希望他死?”
“这我可说不好。庄肖林他人缘挺好的,也讲义气。怎么会有人希望他死呢?”
“他跟谢大江的关系怎么样?”
“你说谢行长?”我反问道。
“嗯。”
“应该不错。”
“你听没听到什么议论?”
“你怀疑谢行长?”我又反问他。
“你回答我。”
“你怎么会怀疑谢行长呢?”
“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没听到什么议论。”
“你觉得什么原因会导致李香春寻短见?”他又把话题拉回到李香春身上。
“我听医院的护士说,有人到医院去羞辱她。我估计是庄肖林的老婆。换了我,也一样受不了,就别说她那种性格内向的人了。”
“你最后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我跟她一起送庄肖林去医院。庄肖林死后,她就晕过去了。她醒了,我才走的。”
“她对你说什么了吗?”
“什么也没说。不过,当时我也急着要走。”
“为什么?”
“孩子一人在家,我不放心。”
“好,今儿我们就谈到这儿,以后可能还会来找你。”
我在笔录上签完字后,又从李香春的包里找出那本小说书。我翻了翻,那张字条还夹在里面。接过小说书,司马对我说:“你忙你的,我们走了。”
他们走后,我才松了口气,起码我没漏出什么破绽。李香春要还活着,我可就没这么从容了。庄肖林有外遇,经济上或多或少也有问题。释放后,他有家难回,借着酒力,乘机j污了李香春,而李香春一直对庄肖林有好感,巴不得攀上庄肖林这根高枝。他俩云雨巫山之时,我突然回家,庄肖林心脏病突发,一命呜呼。李香春忍受不了庄肖林老婆的羞辱,一气之下,跳楼自杀。这就是我想对司马说的事情的前因后果。按说我不该对庄肖林这样,可我不这么说,就没法把自己摘干净。我只能对他道一声对不起了。司马问起大江,我看多半也就是了解一下情况,否则他应该接着往下问,不该就此罢手。当时我很紧张,老是反问他,明显心虚,不知他怎么就没看出来。好在他还没怀疑上我,真是万幸。人生走错一步,以后就很难有改错的机会和可能。我不想进监狱,也不忍心把大江送进去,只能将错就错。我只希望司马和大江都能就此打住,好让我平平安安地过日子。
搬完家后的第二天是礼拜五,我该去接亭亭。可礼拜天我要去香港,就是接回来了,下周一也送不了。我姐去上海后,我就没别的亲人了。就算找到谁愿意看她,孩子跟她不熟,也未必肯呆。想来想去,我觉得把亭亭托给她班上的老师最好。我去幼儿园时,正赶上赵老师值班。让我没想到的是,她二话没说就爽快地答应了。她说她很喜欢亭亭,她家就在幼儿园后面,她女儿跟亭亭同班,两人挺要好的,在家能玩到一块。我忙连声道谢。见我给她带礼物了,她怪我太见外,死活不肯收孩子生活费。
礼拜六,我去沈永青的监狱了。我坐在探视大厅等了好一会儿,他才走进来,眼眶红红的。我们一个坐在外面,一个呆在里头,中间隔着密不透风的大玻璃。每人手里一只话筒,靠它两人才能说上话。
见他瘦了,我问他:“你过得好吗?”
他点了点头,但没说话,一个劲地看我的脸,也许他想找我脸上的疤痕。我有意把脸侧过去。过了会儿后,我对他说:“今儿是你的生日,我姐特地打电话让我来,祝你生日快乐。”
听后,他有些激动,忙用手擦眼角,生怕眼泪掉下来。
“你还恨我吗?”他问我。
“恨有什么用?只希望你能吸取教训。”
“谢谢你来看我,我对不起你和你姐。”
“你知道就好,好好改造,出来后重新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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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狱 第二部分(48)
“再有四个月我就出去了,可我担心找不到工作,我也不能让你姐养我一辈子。”
“等你出来了再说吧。现在别多想,想也没用。”
“小莉,你在银行,认识的人多,你能帮我吗?”
“我不在银行了。”
“你去哪儿了?”
“去了家公司。”
“你能帮我吗?”
“到时再说吧。”
“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我心想,就算能帮他,我也不想惹这事,谁知道他会不会贼心不死。
见我没说话,他又说:“看在你姐的分上,你就帮帮我。”
“能帮你,我会帮的,就怕帮不上。我给你带了点吃的,已经交给他们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就不能再呆会吗?”他哀求地说。
“不行,我得走了,你自己多保重吧。”放下话筒,我急匆匆地离开了大厅。我不想也不愿再看他那张失望的脸。
二十九
我们乘坐的飞机降落在香港赤腊角机场时,已是傍晚了。康良怡的丈夫老孙到机场接我们。他身材魁梧,童颜鹤发。去港岛的路上,常瑞龙让我猜他的年龄。我按康良怡的年纪推算,说五十四五吧,其实他已满60。要不是那一头的银发,看上去也就五十刚出头。
一起来的老金,一路上话很少。听常瑞龙说,他是学建筑的。来公司前,他在一家大型的建筑公司工作。几个月前,他妻子得癌症去世了。没见到他之前,我一直以为他是个老头。办登机手续时,我还特地看了一眼他的港澳通行证,他比大江还小一岁。老金其实并不老,只是有点显老,个又矮了点。
晚上,老孙为我们接风。席间,常瑞龙对我说:“小陆,这几天我们要跟那两家谈判,你跟老孙出去转转,shoppg。等我们谈结束了,你再给我们做导游,好不好?”
我本想听听他们都谈些什么,可常瑞龙还是不让我搀和,也许他对我有戒心。
“行,我听你们的安排。”我对常瑞龙说。
我们下榻在湾仔的一家四星级饭店。第二天一早,老孙就来饭店接我。单单海洋公园和宋城,我们就玩了一整天。隔天,他又领我去逛街。我俩把铜锣湾的几家大百货公司全都转遍了。
晚上,常瑞龙来电话找我。当我走进他房间时,他正在接电话。他示意我在沙发上坐下。接完电话,他对我说:“老孙有他自己的事,不能老陪你。”
“要不我去听你们谈判吧?”
“那有什么好听的?你一个人去逛逛吧。”说完,他从兜里掏出张信用卡,一边递给我,一边说:“这是张公司卡,你拿去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它的额度是三万港币,估计你也花不完。明天晚上有个宴会,你早点回来。”
常瑞龙不让我参加谈判,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其实,我倒乐意一个人出去逛,无拘无束的。再说,这两天我也没买什么东西,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第二天,我又去铜锣湾了。我给孩子和我自己买了不少衣服,给大江买了两条名牌领带。都说男人有三宝,领带、手表和皮包。我还想再给他买只名贵的手包,反正常瑞龙的钱不花白不花。累得快要走不动路了,我才回饭店。
我刚进房间,常瑞龙就来电话催我下去。赴宴的路上,常瑞龙介绍说,晚上港方请客,为我们和台湾的吴老板接风。一进酒楼,我就见到谢大多。康良怡没跟我们住在一起,也没来。台港两家来了个人,除了谢大多外,我一个也不认识。接过他们的名片后,我才知道谢大多的公司叫台安,他老板是吴天印。他邋里邋遢的,不修边幅,完全不是我印象中的那种台湾大老板。港方的老板叫汪秉成,他是华茂的董事兼总经理,一看就是个精明的商人。
汪秉成对常瑞龙说:“常总,你都来好几天了,也不让陆小姐跟我们见见面,太不够意思啦。”
吴天印在一旁问:“你这是金屋藏娇。”
金狱 第二部分(49)
他们说得我脸直发红,忙往谢大多身边躲,好像他是我的保护神似的。
常瑞龙不愧是老江湖。他说:“这事容我以后慢慢跟你们说。你们也别想歪了,真耐不住寂寞,到我的地盘,我负责。现在咱们在汪总的领地上。汪总,吴总我可就交给你了。”
汪秉成说:“没问题啦。你,我也管啦,就怕你丢不下陆小姐啦。”
吴天印听后,坏笑起来。
常瑞龙问吴天印:“吴总,想入非非了吧?”
吴天印答:“你少来。”
常瑞龙又对汪秉成说:“你汪总什么世面没见过?见到漂亮小姐,不会也挪不动步了吧?”
汪秉成说:“我还就是啦,你说怎么办呐?”
也许他们仨太熟了,不然汪秉成不该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何况跟我还是初次见面。
常瑞龙对汪秉成说:“好了,别再吃人家豆腐了,请我们入席啦。”常瑞龙说话也广东味了。
酒过三巡,他们的话题又不知不觉地转到我身上,看得出常瑞龙有些不快。他说:“我说个故事给你们听吧。”
吴天印问:“不晓得你讲的是哪一类的故事呀?跟陆小姐有关就对了。”都说台湾男人坏,我看一点没冤枉他们,起码没冤枉他吴天印。
汪秉成说:“愿闻其详。”这会儿汪秉成倒文绉绉的了。
常瑞龙说:“大陆其他地方的人都不太喜欢上海人,认为上海人势利。改革开放后,香港人到了上海,上海人发现香港人比他们还坏,把上海人的钱都赚走了。后来台湾人又来了,香港人对上海人说,台湾人比我们更坏,你们怎么不说他们?上海人说,台湾人,那还是人吗?”
吴天印急了,说:“常总,嘴要积德。”
常瑞龙说:“我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
吴天印问:“还有呀?”
常瑞龙说:“上海人说,台湾人是造钱的机器。”
吴天印乐了,说:“这还差不多。”
常瑞龙说:“还没说完呢。”
吴天印说:“还有?”
常瑞龙说:“台湾人是造钱的机器,造得凶,花得厉害。”
吴天印说:“怎么讲?”
汪秉成对吴天印说:“说你们台湾男人花心啦。”
吴天印说:“汪总,你们香港男人就不花了?”
常瑞龙说:“好了,这个故事说的就是你们俩。”
他们两位挨了一记闷g后,都不敢再消遣我了。谢大多坐在我边上,悄悄地问我明天怎么安排。他主动提出想陪我逛街,说坐在谈判室里看他们斗嘴心烦。我说,好呀,他们谈他们的,咱们玩咱们的。
第二天直到中午,谢大多才来找我,害得我在饭店里苦等了半天。出饭店后,他对我说:“香港,我来过不下十次,购物一定要去天星码头。”开始我没明白,到了才知道那是个大型购物城,里面应有尽有。我跟他一直逛到天黑。他很会砍价,替我省了不少银子。吃过饭,他送我回到饭店,约我第二天去九龙。
九龙跟香港岛隔海相望,海底隧道把两地连成一体。我们在过海后的第一站尖沙嘴下地铁了。回到地面上后,谢大多领我上了繁华的弥敦道。一家金货店的店员站在店门口,热情地把我们拉进店里。他用香港味的国语说:“慢慢看,可以付人民币啦。”都说香港的金货花式多、质量好,果然名不虚传。我相中一枚戒指,可常瑞龙卡里的钱已所剩无几,再用怕要刷爆了,我手里一时又没那么多的现金。谢大多看出来了,跟老板要了点折扣后,就抢着去付钱。
我忙走过去,对他说:“太贵了。”
他转头回我说:“一分钱一分货。”
那位店员站在一旁说:“小姐,你要给人家一个机会啦。”他一定把我当成谢大多的女朋友了。
我白了他一眼,心想谁要你多管闲事。见谢大多执意要付钱,我也没再拦他,心想就算我向他借的吧。怕他误会,我对他说:“算我借你的,下次见到你,我还你。”
金狱 第二部分(50)
“好呀,我要收利息。”他一边说,一边把收据递给我,让我去柜台取戒指。
从金货店出来后,我们沿弥敦道一直往下走,边走边逛。逛得肚子直叫饿,我们才走进街边的一家酒楼。酒楼的店面并不大,喝午茶的人也不多。我们坐下后,跑堂的送来一壶香片茶。三辆点心车不约而同地被推到我们的跟前。我们要了五六笼不同的点心和小吃,边吃边聊。
我问他对香港的印象如何。他说:“回归前到香港,你讲普通话,没人理你,人家嘴上说听不懂,其实嫌你穷。现在听你说普通话,把你当成中央来的,客气得很。这就是我眼里的香港。”
我头一次来,没什么发言权,但总觉得没想像的那么好。他解释说:“去年香港经历了一场金融风暴,现在经济很低迷,要靠内地输血。假如没有内地支持的话,香港早玩完?
第 1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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