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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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藤香烛店手札(NP) 作者:虾米炒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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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承1

    人生就像是个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当我们认为自己跳出个杯具时,却已经掉进了另外个杯具。而若你发现你没有跳进另个杯具……那恭喜你……你掉下茶几了。

    知道高考分数的那天我知道自己掉出‘茶几’了。可是,掉出茶几后直接就变成了‘餐具’,同天父亲收到爷爷的讣告。

    父亲带上我到爷爷所在的城市奔丧。到达时大伯已经把遗体处理妥当了,剩下的就只有守灵。

    本来这个大都会里的人不太讲究这些,几乎就去殡仪馆走下行式,火化后放到公墓就行了。但大伯却弄得很隆重,说是爷爷的朋友强烈要求。

    我听很纳闷,办丧事这是咱家的事,外人管得也太。族里也有其他亲戚提出,可是大伯的表情和语气都很古怪,似乎相当无奈。爷爷以古稀之年无病无疼寿终寝,办隆重些也是好的,大家都没有太异议。

    据我所知爷爷只是个开街辅的小老板,不像认识那种大富大贵有权有势的朋友。我问过父亲,可是他很早就离家到经济开发城市工作,几乎很少回来,也不清楚爷爷有些什么朋友。

    杜家子孙还算兴旺,大家轮流守灵。灵堂设在大伯家的大厅,有不少人陆陆续续地来拜祭,我跪在堂哥旁边,还真猜不出那些人从事什么职业,不少人衣着光鲜,似乎相当有钱。大伯对他们都很恭敬,有时候眼睛里透露出敬畏。

    “节哀随便。”个白信封递到我面前,抬头发现对方是个很帅的年轻男子。

    浑身上下都是名牌,穿着笔挺的深灰色西装,那气质和样貌比电视里的明星还要亮眼。看向我的眼中带着淡淡的温和的微笑。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会放电的,怎么看都很风骚。

    “你是杜先生第几个孙子?”

    我正准备伸手去接信封,并且回答他的问题,堂哥却抢在我之前。

    “他是六叔叔的孩子。”堂哥也没有说出我的名字,冷着脸接过信封,也还用毛巾包成的小包。

    里面放着红包、颗糖,红包里有两根针、小刀和回礼的现金。我听说针跟小刀的意思是吉利(注:粤语‘刺’跟‘吉’同音,小刀是利器,所以有吉利的意思)。般人会把糖吃了,代表甜蜜,红包要丢掉,回礼的现金必须花掉,最好是去洗次头。

    堂哥的戒备与敌意让那人明显愣了下,然后收下小包,轻轻地发出‘呵’的声音,走出大门。

    我小声问堂哥,“你不怕得罪了这个富二代?”

    后者瞪了我眼,“小孩子别管闲事。”

    “我已经十八岁了。”愤怒地拿出随身携带的身份证展示给堂哥看。因为经常有人误会,所以我般都会带在身上。

    旁边的父亲轻咳了声,警告我们在这种场合里要保持肃静,我们只好收声。

    女孩子们都守白天,男性负责守晚上。头七那天正好轮到我守夜。堂哥直陪我过了午夜。因为昨天是他值夜,白天又要去协助大伯打点事务,所以实在累得不行了才回房间休息。

    回房间前他认真地对我说:“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害怕,就当那是幻觉。”

    我听说人死头七都会回家,当然也知道堂哥在担心什么。不过是自己的爷爷,小时候其实也跟爷爷挺亲的,所以并不太害怕。

    “放心,没事。”我拍着堂哥的背,让他放心睡觉。堂哥担忧地看了我眼,最后还是熬不住,回去睡了。

    因为没有风,大厅里点着的蜡烛火燃并不摇摆。我看着门口地板上散的香灰发呆。他们说如果爷爷有回来,那上面就会有印子。

    我当时还不相信这套。心里没有向这方面想,而是想着自己没能考上大学,是应该重读呢还是出来找工作。

    到了半夜,我困得眼皮都打架。闭上又勉强睁开,突然觉得肚子疼,而且很急的那种,忙跑去厕所。

    解决完之后发现了件让我头皮发麻的事……

    厕纸用完了!

    想喊人拿厕纸,可是大家都很累,喊他们起来似乎不太好,而且我也会被堂哥嘲笑。但穿上裤子出去拿的话,裤子又会脏,我才不想洗裤子呢。

    正在天人交战之际,门外传来脚步声。我心想:有救了!

    “帮忙拿个厕纸好吗?这里的用完了。”我朝着门口喊道。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厕所的门口。

    “藤仔成日甘大头虾架。”(粤语:藤仔整天这么粗心大意。)

    浓重的地方方言带着沙哑的声音飘了进来,让我瞬间从脚底直寒到头顶。那声音……

    是爷爷!

    虽然很久没见,但是我不会认错。我蹲在那里不知怎么办,脚在发抖。明明刚才还对堂哥说不会怕的。

    “我入黎啦。”话音刚落,厕所门就打开了。

    那瞬间我真的很想尖叫,可是声音卡在咽喉处根本就发不出来。只能整个人僵在那里,眼睛也不敢看向门口。

    卷厕纸递到我面前,我也不敢接。低头只看到爷爷那黑色白纸的布鞋。

    有脚的,不是‘那个’吧。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就是不敢抬头,也不敢动。

    “乖孙,唔使惊。”(粤语:不用怕)感觉有东西轻轻抚过我的头,后背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

    纸卷仍然在我面前,脚实在蹲得撑不住了,硬着头皮正想去接,纸卷却突然收回去。

    “乖孙,答应爷爷件事。”

    这是神马状况?已经往生的爷爷用卷厕纸在威胁我。

    我满头黑线和冷汗,觉得害怕又郁闷到极点。心想:你老明知道我不敢拒绝就爽快点嘛,蹲得我腿都软了。

    “爷爷,您说。只要我能做到的话……”

    “就知道你最乖啦。”爷爷慢吞吞地说道:“我想你继承我间铺头。”(粤语:我想你继承我的店子)

    爷爷直在经营家小小的街铺,他过逝后财产如何分配的事,在外混得不错的父亲并不在乎,根本不打算渗和。我对这方面是无所知。考虑到其他亲戚的意见,我现在不可能答应他,可是也不能当面拒绝。

    左思右想还是找个借口拒绝掉,“可是……我对经营什么的点也不会,甚至不知道您的店在哪里。”

    “易啦,我发短信讲俾你听。”说完把厕纸塞进我的手里,“就甘定啦。”(注:很简单,我发短信告诉你。就这么定了。)

    “等……”

    觉得对方要走,我猛抬头,眼前却是爷爷的黑白照以及个大大的‘奠’字。自己根本就不在厕所,裤子都穿得好好的。

    可能是我太累,靠在案桌边睡着了。

    真是个奇怪的梦。正想揉下眼睛,发现手里居然拿了卷厕纸,不由得哇声大叫,把厕纸掉出去。

    由于我的叫声太大,把堂哥和大伯吵醒了。他们两个穿着睡衣从卧室走出来。我当时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马上冲上去捉住堂哥的衣服有点语无伦次地说了遍刚才的梦。

    大伯的脸色非常古怪,但并不是不相信的表情。本来以为堂哥会嘲笑我,却并没有,而是问我:“你想上厕所吗?”

    被他那么说,我肚子真的疼了。但又不敢去,那梦实在太真实,我心里还毛毛的,担心听到敲门声。

    只能无助地看向堂哥,后者拍拍我的肩膀,陪我上厕所。幸好拿了那卷纸,厕所里还真没有厕纸了。=_=

    解决完以后,因为没遇到梦里的情景,我安心了些。走出大厅发现窗户外面已经有点亮了。

    夏季天都亮得很早。大伯没再睡下,在祭桌前给爷爷上香。他朝我招招手,“小藤,过来给爷爷上柱香。”

    我乖乖地上好香,心里念叨着:爷爷,你怎么可以这样吓你的小孙子呢。

    “看下你的手机。”

    “咦?”冷不防听大伯在旁边说话,我吓了跳。抬头见大伯正严肃地看着我,立即明白他的意思。

    “那个……只是个梦。哈哈……”

    大伯摇摇头,指着大门的地板,示意我去看。我望过去心差点就跳到嗓子了。

    只见散了香灰的地板上很清晰地有两行脚印。那灰是昨晚锁好门后洒上的。我直都在大厅,根本没人进来过。刚才上厕所没有听到大门有开关的声音。

    脚印不是般的球鞋、皮鞋或是拖鞋之类的,而是老人穿的那种黑布白底鞋,甚至能看到鞋底的花纹。我记得爷爷的遗体就是穿那种鞋。

    “可是……爷爷又不知道我的手机……”‘号’字就哽在喉咙了,我瞪着收件箱,那里有封未读邮件。昨晚根本没有,我明明把所有邮件都读了。

    心想不要自己吓自己,可能是10086发来的广告或是扣款短信。本来想删掉短信的,可是瞟了大伯和堂哥眼,两个正紧紧地瞪着我。

    如果删掉的话可能会被他们打,还是乖乖打开邮件。

    陌生号码发过来的,短信里只有个地址。不等我说话,大伯已经抓过手机,谨慎地看了两遍才把手机还给我。

    他直崩紧的表情变了,似乎松了口气。看向我的眼神里却充满了担忧,转身又再给爷爷上了柱香,似乎在念叨着什么。

    我转向堂哥,想问他是怎么回事。后者却以种怜悯的眼神看向我,是在可怜我撞那个啥了吗?

    “那是爷爷的手机号。”堂哥看了短信后,低声在我耳边说道。

    继承2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补偿晚上遇到的惊悚事件,大伯居然带我去茶楼喝早茶。

    有句民间谚语:食在广州,穿在苏州,玩在杭州,死在柳州。这个千年古都的食文化有着源远流长的历史。

    似乎是相当高级的茶楼,古色古香的装潢,精美的早餐,热情的服务,让我立即忘记了昨晚的恐惧,大快朵颐。

    吃完早餐,大伯送我回父亲住的酒店。大伯家没有客房,所以外地的亲戚们全都住酒店。大伯对父亲说有事要谈,于是父亲让我回房间睡觉,自己跟大伯走出房间,两人的表情都甚是严肃。

    可能真是累坏了,我睡得很熟,并没有再梦到爷爷。觉醒来已经差不黄昏了,父亲在房间里用手提电脑,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满了浓浓的担忧。

    “去吃饭吧。”

    “大伯要带咱去哪吃?”听到‘吃’字我就来劲了。今天早上的茶点让人回味无穷,这个地方的食物实在太棒了。

    “你这小子。别天到晚麻烦大伯,老爸我带你去。”父亲收拾到电脑,笑着摸摸我的头。这动作从小时候就没变过,你儿子我已经十八岁了。

    晚上又是顿丰盛。我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喜欢上这个地方了。

    “慢点吃,又没有人跟你抢。”父亲好笑地夹了块烧鸡腿到我的碗里。我狼吞虎咽,塞得满嘴都是,只能发出‘嗯嗯’的声音以表谢意。

    “藤藤,你喜欢这里吗?”

    “嗯嗯。”我拼命点头。虽然这家饭店的装潢没有今天早上那家茶楼那么精致,不过菜式做得很好,色香味俱全。

    那时候我并没有意识到,父亲其实不是指这家饭店,而是在问我喜不喜欢这个城市。

    父亲长叹声,缓缓说道:“这样也好……”

    我停了下来,睁大眼睛看向父亲,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后者注意到我在看他,问道:“怎么了?”

    那表情小心翼翼的,让我觉得有点好笑。伸手把父亲面方碟子里唯的块紫薯糕夹进嘴里。父亲总把喜欢吃的留到最后。

    “老爸,你不吃的话我就吃咯。”

    “你这小子!”

    回酒店的路上,听到父亲说明天就要去殡仪馆进行爷爷的遗体告别仪式。想起爷爷说的话,不由得问道:“爷爷经营的店是卖什么的?”

    父亲顿了下,“你怎么突然好奇这个?”

    “因为……”如果告诉父亲今天早上做的梦,他大概也不会相信。不过可能大伯已经说了。

    “今天早上梦到爷爷了,所以才好奇。”确实很好奇,爷爷究竟是做什么生意能认识那么有钱人。

    父亲却并没有回答我,而是说:“明天你就会知道了。”

    第二天的仪式很顺利。等切结束后,外地的亲戚们也陆续离开。本来以为父亲也会跟着告辞。但父亲却说要带我去个地方。

    堂哥用车载我们到片老城区。我们跟着大伯走进狭窄的麻石巷。青砖绿瓦的房屋,七彩玻璃拼成的满洲花窗,混合西洋味道的洋台,处处都充满了地方特色的古典韵味。

    走进这里似乎穿越到另个时空,远离都市的喧闹,让人心情平静。居民很热情,有几个似乎认识大伯,纷纷朝他打招呼。

    我直很好奇要去哪里,但气氛太严肃,我都不敢开口。

    大伯领着我们来到道大门前,目的地终于到了。注意到门边墙壁上贴着的门牌,突然想起这里不就是那封短信所写的地址吗?

    房子的门面也不算太大,但比起刚才的民居倒是有点气派,门上的雕花很漂亮。门眉上挂的牌匾写着:友缘堂。

    地方特色的木门分来三道,大伯依次打开外面的吊脚矮门,中间的木趟栊,然后是最里面的双扇木门。

    木门发出吱喳的声音,缓缓打开。股香气从开启的大门内飘散开来。这味道很熟悉,不就是灵堂上点的香的味道吗?

    大伯烧给爷爷的香跟我以前闻过的都不太样,似乎特别好闻,不会混浊或是呛鼻。

    我跟着父亲走进去,看里面的布置应该是家香烛店。摆放着叠叠的纸钱、香烛、莲花座、纸扎品等殡葬用品。门脚处还有供奉土地的牌位和香炉。

    大伯带我们参观店子,每样东西都讲解得相当详细。说的时候总是看我的反应,还问我明不明白。店子是由民居修建成的,店子后面是天井,二楼还有房间。爷爷生前并没有跟大伯他们起住,而是住在这里。

    天井里堆着些杂七杂八的工具,甚至还有没有放水的石池,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围着天井后方是两层的小楼,跟店铺二楼的房间有楼道相连,宅子的两翼还有厨房和些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房间。再后面就是种了些花草和瓜果的后院。

    在古代这户人家应该还蛮有钱的。房屋整修过,并没有般老旧房子的荒废感,透露出古典清幽的气息。

    “觉得怎么样?”

    大伯转身看向我,我当然是老实回答,“很不错,想不到爷爷是有钱人。”虽然我们家生活水平算中上,但也住不起别墅。

    “喜不喜欢这里?”

    “咦?”我掂量着大伯这话的含义,后者已经迫不及待地说道:“那今天就去办手续吧。”

    “什么……”我正要追问,被父亲用手按住肩膀,力度很大,似乎用掐的。疑惑地抬头看向父亲,后者示意不要问,我也只好收声。

    大伯所说的手续居然是房产证名,他们似乎早有准备。不仅资料齐备,连中介都找了。我以继承的形式接手爷爷的店铺。

    本来对于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应该感到高兴,但是我却有不祥的预感。想咨询父亲的意见,可是对方却从头到尾不发言。

    虽然要15天后才能拿回房产证,但是已经把串锁匙交给我。

    “从今天开始,你爷爷的店铺就由你继承。”

    这么重大的事情,决定得过于草率了。我问道:“不用和其他亲戚们商量吗?”看到大伯脸如释重负的表情,我有种做了替罪小羊的感觉。

    以后不会陷入什么家族财产纠纷吧。

    “已经商量过了。因为只有你能继承,所以其他亲戚不会有意见的,你放心。”

    我没有明白大伯的意思,只好望向父亲,希望他能给予意见。父亲的眼里有瞬间的犹豫,可是最终没有说话。

    不过终究是件好事,那么大的房子,在这个房价不断攀高的形势下肯定值很钱。就算现在不卖,留着也是保值。那么大的馅饼不想要那是假的。

    我承认自己当时确是贪心了。通常贪心都不会有好结果。

    回到酒店,我累得摊在床上,父亲坐到床边,摸摸我的额头,“藤藤,如果你真不想继承的话,我去跟大哥说。”

    “为什么?”我爬起来,“是不是真有财产纠纷,所以把我当炮灰了。”

    “那倒不是。”父亲起来推开窗户,点了根烟,说道:“家里不会有人跟你抢。”

    说起来还真有点怪,其他的亲戚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起,大家似乎都把这座大宅子给忘了般。其实财产理当由大伯父继承的,但他却并没有要,送出去了反而松口气的感觉。

    “不会是这房子有问题吧?”想到今天早上那个梦,我不禁心里阵发寒。

    “不是。”父亲摇摇头,“那房子有神灵保护,不会有奇怪的东西。”

    这话从父亲嘴里说出来,感觉实在别扭。从小到大都没见他拜过神。老妈留洋归来就不懂这些。

    “那么究竟是……”

    “那店子有点特殊,般人会觉得晦气。”

    原来如此。我不禁松了口气,其实香烛店也没什么,大不了把店子盘出去或是改经营其他东西。

    想到这心里不禁阵欢喜。这店子肯定值很钱,别人还在为买房头疼,我刚成年就拥有座别墅式的房子,还是小老板。

    “老爸,我们该为你庆祝下。”

    父亲疑惑地看过来,我嬉笑着说:“庆祝你做了富代的爹。”

    继承3

    现在还在放暑假,我也没事可做,决定留下来整理店铺。大伯很高兴,说堂哥有空就会过来帮我。

    父亲回去之前千叮万嘱,如果遇到事情定要打电话回家。不要胡闹,什么事都要听大伯和堂哥的。

    堂哥自己也有工作,不能整天呆在店铺里。不过他教了我很铺子里的活儿,整理起来也不难。

    门口旁边就是柜台,台上放着叠订单。订单是用淡黄的纸做成,有点像制作纸钱的那种纸张。最奇怪的是订单旁还放着纸扎的笔。

    堂哥有特意吩咐过我别乱动那支笔。

    清点了部分货物,我坐在柜台前喝水。随手拿起订单来看,都是用毛笔写成的。有些字很漂亮,有些字却鬼画符,应该不是爷爷写的,可能是客人亲自写上。

    订单写得十分详细,列明下订单之日、逝者的姓氏或全名、住址、所购之物以及来取的时辰。

    开始我不太在意,只是觉得这什么年代了,还用毛笔,爷爷也太复古了吧。下次我定要买台电脑放在这里,可以打印订单。还可以开个网店,让客人直接网购。这里位置太偏,基本上都做熟客生意,在网上销售应该会好点。

    慢慢地我就发现不对劲了。爷爷已经过逝个星期了,但这段时间里居然还有下订单。

    真奇怪,这段时间里大伯应该没时间顾着店子才对。可能是有人把订单放在邮箱里,大伯昨天拿出来的吧。

    我赶紧把今天有人来提取的货物准备了下。莲花和元宝之类的,堂哥有教我折。以前我就很喜欢折纸,所以点也不觉得难。

    把要订单上所列的香烛纸钱和纸扎品用袋子装好,门外就来了客人。

    位妇人在门外,旁边还有年轻的男子陪同。那妇人抬头看着招牌又环视四周,脸上有点犹豫,似乎不能确定这里是她要找的地方。

    “请问您需要些什么?”既然有生意上门,当然不能放过。

    看妇人双眼又红又肿,发髻上还戴着白花,应该是家里有丧事,我尽量亲切地又问了次,“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她看着我,眼神中带着犹豫和怀疑,实在古怪得很。难道她担心我卖假货不成?话说这种东西还会有假冒伪劣产品吗?

    “我舅舅是xx村的张氏。”妇人身旁的年轻人说道。

    第页就是这个张氏的订单,“哦。纸钱千元面额十扎,万元十扎,金银元宝各五十,香两捆,莲座和蜡烛……”

    我边说边把货物打包交给那名青年。抬头发现无论是青年还是妇人都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皱了下眉,果然是担心我卖假货吗?

    以前打工的时候遇到客人的质疑时,就必须微笑着耐心解释。这招现在能用上。

    “不用担心。咱们这家是老字号,纸都是用最好的手工竹浆纸,往生之人收到后会满意的。莲花还能帮助他早登极乐……”

    虽然觉得这种说词有点诡异,但为了拉客源,产品还是得推销。

    “是地府官方指定产品吗?”

    那妇人突然来这么句,让我差点呛到。只听过运动品牌的‘奥运指定产品’,矿泉水的‘马拉松比赛指定产品’,现在连香烛纸钱也有‘地府官方指定产品’这种广告词,实在很新颖。

    不知道呀,等我死了以后再告诉你。

    这种话我当然不能说出来。看我有点尴尬,青年忙打圆场,“舅舅走得突然,舅妈太伤心,请不要介意。”

    “没关系。”把货物交给青年,后者掏出钱包问总价。

    “下订单的时候有没有交订金?”订单上并没有写订金,但般都会收些订金才对。

    青年愣了下,妇人突然伸手抢我手上的订单。我并没有提防,被她抢了过去。那妇人仔细地看了几遍,突然把订单捂在怀里放声大哭。

    这到底是闹哪出呀?

    对于妇人突然而来的哭天抢地,我只归结为她神经分裂。青年小声安慰着她,后者絮絮叨叨着‘真是他的字’什么的。

    最后终于把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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