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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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你养成一只圣母 作者:五色龙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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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误会闹的……任卿连忙挣扎起来,解释道:“不是姬师兄伤我,是我自己忽然头痛发作,险些从崖上掉下去,姬师兄只是拉我把而已。我没什么大事,咱们先回成均峰去,跟师兄解开这误会。”

    师兄误会,师弟难道就不会误会吗?徐绍庭深深凝视着任卿,腔感情几乎控制不住要流溢出来。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上了任卿的脸庞,心中竟有股笃定的感觉,仿佛能肯定师兄不会责怪他的放肆,指尖游移到他下颌处,挑起他的脸庞说道:“师兄,我刚才很生气,气你不知道照顾自己,还让姬叔衍……”

    碰了你。

    他没来得及说出这话,太学大门就已经到了,灵鹤长唳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低飞贴地,将两人驮到长安城中。繁杂扰攘的声音打断了包围着他们的孤独暧昧气氛,徐绍庭口气泄掉,再也没勇气像之前那样逼问师兄,默默地放开手扶他坐起来。

    任卿也被徐绍庭刚才展现出的气势压得失神了下,心情极为复杂地想道:难不成以后他听话懂事温柔可爱的师弟也可造反,管起他这个师兄来了?

    可师弟及时恢复了正常,街头又有片极具冲击性的画面闯入他眼中,使他顾不上追究徐绍庭之前的变化——保和堂门口摆了半条街的义诊摊子,周围树上高挂彩带条幅,写着“太学院生任君义助保和堂免费施诊”。

    ……

    他算是知道誉满长安、圣母等级升到三级是怎么来的了。徐绍庭这孩子天生就是来坑他的,哪怕跟着他学好了,命数里的东西也是没法改了!

    第37章

    半条朱雀大街上都搭着免费看诊的摊子,两人往保和堂方向走去,路上的医者与病人都认得徐绍庭,见面之后纷纷起身见礼。医师们的礼数还好些,那些病人们看到他时所行的礼就要重了许,其中还有几个是任卿带着大夫上门看过的,远远地便冲着他们长揖到地,起身之后还要和别人宣扬他们施医赠药的功德。

    从这种小事便可看出来,徐绍庭做事十分有心思,真正是为了让百姓受益,而不是像他那样功利心强,单纯为了积攒圣母点做善事。将来他若能掌管城之地,或者成为辅政重臣,自然也会像今天样善待百姓,何愁天下不清平?

    想想这个师弟的好处,他就不再计较徐绍庭把自己的名字扬得遍长安都知道,以致圣母光环又升了级的事了。反正这级只是让他外表看起来仁善宽厚,不像他想象中那么坑人,说不定能把升级后必定会带来的麻烦变成这样,还是徐绍庭此举替他积了些阴德的缘故呢。

    他自我安慰了好阵,才把心态调整得平和了,拉着师弟往保和堂走去。

    二人头走头和人见礼,短短段路竟花了半炷香工夫。而在他们背后小巷中不知何时转出来个高挑俊美、五官颇为端正大气,气质却似有些阴柔的锦衣男子,双手拢在袖中,微微抬着下巴,瞄着他们的背影道:“长安城也是天子脚下,遍地都是权贵和武道高手,也只有荥阳任氏嫡长子、当今天子心许的东床快婿,才能这么光明正大地邀买人心,不怕引起旁人侧目。”

    他身后着圈仆人,都眼观鼻、鼻观心地不敢随意接话,唯有身侧那名张扬肆意的年轻武士冷哼了声:“呸!什么邀买人心,我早看透他们了!当初他们俩在关山武学院就是这么干的,就是为了出出风头,勾搭个把小娘子而已。现在把摊子铺得这么大,还不是为了在公主面前留个好印象,免得这桩好事中途让人挤了!”

    罗严想起花费百金买来,后来听说任卿进京之事,时激动得热血上头,就白白扔在了关山脚下的胡姬,悻悻然吐了口口水:“姓徐的倒是真会来事儿,顶着他那小白脸儿师兄的名头施药,可这城里的人有少认得姓任的,还不都把恩德记在他身上了?徐先生,你说是不是?”

    这位徐先生是他入京之后才结识的,才四十出头就有了武师修为,而且能谋善断,胸怀大志。只是初遇时这位先生似乎有些落魄,寓居客栈中整日独自买醉。后来他请这位武师喝了顿酒,谈了谈天下大计和他的抱负,徐先生就被他的壮志和才德倾倒,主动投奔他门下给他做了谋主。

    想起当初在关山下花费的工夫财物,他都为自己不值——徐继算什么,他的徐先生也姓徐!而且徐先生是武师小周天境界,足足碾压那小子个大境界!徐先生出身也好,蜀中名门子弟,口益州话软绵绵的,比所谓的中原雅音还好听!而且徐先生惠眼识英材,看就看出自己将来不只是城之主的格局,以武师身份主动投奔,眼力价儿都比他高了!

    要不是徐先生劝他看在郑大宗师的面子上盯住了徐继,他才看不上这样毛都没长全的小子呢!

    **************

    秋收过后,就是仙朝另批官吏探索西域小秘境的日子了。任卿既然要随队过去,这个师弟就不能再留在太学院里,可是要交给心想把徐绍庭弄成自家女婿的崔远,他又有种送羊入虎口的感觉,只得写信回家,请父亲送名得力的管事和几个护卫来替他照顾孩子。

    临行之前,任卿就把家里仆婢和侍卫都召集到起,握着徐绍庭的手在阶上,神色威严地宣布:“我这次受王命出行,到明年才能回来,家里的事务都付予绍庭。他与我兄弟敌体,所下达的命令也就是我的命令,若有人抗命不肯遵从,或是欺他这个主人年幼……”

    他回望徐绍庭,平淡又郑重地说道:“你随意处置,驱逐也可、打杀也可,不必在乎他在荥阳主宅是什么地位。”

    满庭下人都战战兢兢地看着徐绍庭,这个从没离开过师兄的少年却眼也没落到他们身上,只是乖顺地对任卿说道:“那么想考太学的人都是独自进京的,我住在任家的别苑里,闲来出行还有陆遥师弟作伴,怎么会出事?师兄不必担心我,在秘境里要小心保重自身,别让我担心才是。”

    被小孩子担心了。

    啧,这种感觉……倒还不错。任卿也知道自己的担心有些余,徐绍庭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身负大气运,就是他自己出了事,他也不会轻易出事的。

    这么想着,他就安心地收拾好行李,登上了仙帝派人驾来的白鹿车。这种鹿身上并无肉翅,而能踏云御风而行,驾车极为平稳,只是速度慢了些,舒适度却比任家的狁狻车强得,驱到最高速也不会让人头晕恶心。

    徐绍庭在后头追着送了他半条街,随着鹿车升空疾驰,终于被甩下,混在长安街头熙攘的人群里,再也分辨不出来。

    车上内侍看他直回望后方,忍不住劝道:“郎君这趟是陪贵人出行,身边有的是好手,绝不会出问题的。几个月之后自然就能回家,不必如此眷恋不舍。”

    任卿点了点头,安静地垂手坐在位子上。车驾飞出长安,便看到空中飞车已聚成了方阵,阵中都是和他模样的白鹿车,当中围着只比这车子大了三四倍的巨形白鹄,背上驮着顶形状精巧如宫殿的华美檐轿,不问可知正是白明月的坐骑。

    若是由得他选,这趟真是宁可不去也不愿陪着仇人同行。

    可惜此事不由他做主,坐上这辆车就像是进了监牢样,车中有人监视、车队飞行又日夜不辍,想要摆脱内侍独处会儿都不可能。直飞到西域那座秘境入口处,车队才停下来休整,并将车中所载的侍从都留在外头,护卫则五人并入车,将原本浩浩荡荡的车队精减到只有五辆,唯有白明月还是乘着那头引人注目的巨大白鹄。

    任卿也随众人下车,在车队间漫步着松散身体。走不会儿,换车造成的混乱便渐渐停下,名内侍到面前拦住了他:“皇女有命,令郎君落车之后就去谒见。”

    相隔数月才能见面,在他看来已经太过频繁,在白明月看来却实在是隔得太久了。任卿踏进轿子之后,便看到这位皇子素颜男装,毫不掩饰本来身份,大喇喇地坐在当中的位子上,挑着双媚眼看他。

    那双眼里的狠意如今已经收敛无踪,看起来温柔情,任是再心如钢铁的人,叫他看上眼也会化成铁水。即便不化妆,他的容姿也不逊于后宫那些盛妆美人,难怪十几年来都没人发觉他是男子——就连他自己,也是听了他自陈身世才敢相信这点。

    任卿深施礼,在原地问道:“不知公主何事召见?”

    “无事便不能召见么?你是我未来的驸马,陪侍在我身边又有谁敢说话?”他含笑抬臂,露出截雪白的腕子,玉石雕刻成般纤美的手指向里勾了勾:“卿还不坐到我身边来?”

    任卿就像是瞎了样,对那只完美的手无动于衷,反而低下头答道:“公主清誉怎能容人玷污,外臣不敢留在公主鸾轿子里,请恕我告退了。”

    他的礼仪无可挑剔,出门时也是保持着躬身的姿态步步后退,可背后的轿门已被两名侍女堵住了,十分强硬地抵住他的背说道:“请郎君不要为难我们,还是留在轿中陪侍娘子吧。”

    眨眼之间,白明月就已到了他面前,托着他的手拽到自己身边,嘴角噙着得意的笑容:“任郎上次握着我的手不肯放时可没有这么小心,现在轿里也都是我的人,实在不必害怕。我也不要你做什么,只要坐下来陪我说说话,给我作两句诗就好。”

    ……这简直是送上门来的时机,他还想着什么时候用脑残光环合适呢!

    任卿直起身来,深深看了白明月眼,含着几分愉快、几分期待答应了下来:“既然如此,我就给公主讲个故事吧。”

    送他前来的内侍早已退了出去,脚下微微有些晃动,窗外的景致也开始变化,换成了片无垠碧空,和影影绰绰跟在后头的鹿车。车轿已经飞入空中,哪怕他想离开这里也离不开,只能乘着这座鹄轿飞到白明月愿意放他下去为止了。

    好在这时间不会太长。他跪坐在下首的蜀锦彩茵上,脑中略转,就编了个故事:“从前楚襄王为太子时,曾在齐国做人质,怀王死后,他想归国继承王位,齐王却扣住不让他归国,并说:‘给我东地五百里,我才放你回去,否则就不放你回归’。”

    白明月坐在他身旁听着这个早已烂熟于心的故事,心思当然不在齐楚之争,而在讲故事的这人身上。短短数月不见,任卿的气质显温柔敦厚,就算是刚刚托词要离开时,也少了几分从前的疏离冷淡,就好像块刚刚出土、还能看得出棱角的美石被打磨成了温润光滑的玉壁,让人越发想捧在手中把玩。

    他斜斜倚在几上,眼波如水地流到任卿身上,嗓音没有刻意压紧,流露出了几分少年该有的质感:“这故事很好,我明白卿的意思了——方才你说要告辞时,是不是就等我开出条件,要你留下……嗯,能有什么东西换得了你这个人呢?不如你这几天就留在我的轿上,不然我就把你带回玉京,不许你回太学了。”

    任卿只当没听到这话,抬起头,直盯着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忽然勾了勾唇角,说道:“襄王答应割地之后,又与秦国结盟,使秦将陈兵齐国西境,对齐王说了句话,便让齐王恐惧后悔威胁襄王。公主想不想知道这句话是什么?”

    他在白明月面前向板着脸,此时乍然笑,竟照得车厢里也明亮了几分。白明月愣愣地看着他,只听他嘴里吐出  句:“你无情、你无耻、你无理取闹。故此秦军要伐不义,保全楚王。”

    那句话说出来,系统的声音就在任卿脑海中冷冷响起:“圣母光环成功使用,扣除五十点圣母值。”

    任卿唇边的笑容渐渐漾开,平生头次觉出这圣母系统的好处,甚至破例允许引导者开口说话。他的腰背挺得笔直,满心期许地看着白明月,等着他像陆遥那样痛哭流涕地忏悔自己的罪过。

    谁知等了半天,白明月那双诡艳的眼里也全无流泪的迹象,反而绽放如明亮的光彩,似笑非笑地起了身,像条艳丽至极的毒蛇般向他缠来。

    “无理取闹……这个词用得好,有意思。我今天就要无理取闹,将卿扣在身边,又有谁会充当秦国将你救出我这座轿子呢?”

    不对,他的反应怎么是这样的,这跟之前说的不样!

    任卿脸上的笑容还未消失,右手脉门就被白明月扣住,身边凑上了具算不上太温软,却纤瘦如女子的身躯:“卿这故事讲得没什么意思,但若你讲故事时能这样笑出来,就讲几个,我愿意听下去。”

    任卿哪还有心思讲什么故事,连声问引导者:“为什么白明月没像陆遥那样痛哭悔罪?”

    引导者懒洋洋地回道:“因为等级差异太大。之前不是说了吗,对方等级比你高,脑残光环是有闪避机率的。”

    “他哪儿比我高!”任卿仔仔细细、从头到底地把白明月看了遍,怎么看怎么是武士初阶。就凭他眼就能看出白明月境界,动手时也能感到他真气比自己薄这点看来,对方绝不可能像之前引导者说过的那样,是比他境界高得的大高手。这简直不应该……

    “他是主角受,你虽然能兑换临时脑残光环,可你已经不是主角攻了。你只是个炮灰而已。”

    这句话像巨槌样砸碎了任卿所有的期待,也砸得他心灰意冷。他甚至没心思阻止引导者的废话,紧紧捏着白明月环上自己肩头的那只手。

    他用的力道极大,连自己的指尖都压扁了,白明月却还是毫无感觉,软绵绵地挂在他身上。那具清瘦紧趁的身体比寻常女子重得,胸前似乎不知用什么东西垫过,有种诡异的柔软感,不过他两生加在起也没碰过女子胸膛,不知那感觉像不像真的女人。反正不管是真是假,这个人在他心里都已经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磨,怎么也不会对这投怀送抱有什么感觉。

    ——他唯想做的,就是把人推出去。只柔荑般的纤手抚上他脸庞时,他终于忍无可忍,抬手按住白明月的肩膀,用力往外推了下。然而他发力起身的同时,脚下柔软平坦的鹄背忽然狠狠摇动了下,向侧栽了下去!

    这下摇动之后,空中便充塞着白鹄凄厉的鸣叫声,轿子左右摇动,里面所有的人都立不稳,滚成了团。任卿拼命稳住下盘,将自己固定在轿壁上,正要推开不知何时滚进怀里的假公主,问问门口的侍女到底出了什么事,眼前忽地闪过道冷光。

    那是精钢的光芒,不容错认。他下意识骈指如剑,划出道剑风挡开了那道流光,而后便听到闻利刃入肉的钝声,道血线便浇向他面前。他略偏了偏头避开血线,就正面对上了白明月杀气犹存,却越发艳丽夺人的面庞。

    他低沉笑着,像是已不打算再遮掩自己的嗓音:“我就知道,任郎虽然态度冷淡了些,人却比那些当面讨好我,背地就去向羊氏摇尾乞怜的奴婢和官员都靠得住,遇到危险时总是会护住我的。”

    第38章

    徐绍庭是个好孩子,或者说,他愿意做个好孩子。在任卿看得到的地方,他可以是世界上最乖巧能干的好师弟,只有在师兄的眼睛看不到的地方,他才会放纵自己显露出师兄没期待过的模样。

    比如说在大街上遇到个确实很熟,但完全谈不上有好感的人时。

    当时他刚看望过病人,从保和堂出来不远,人群中忽然撞出个穿着破烂褐衣的男子,头撞到他身上,然后语不发地转头就跑。那人转身时,他就已经感觉到自己腰间被人扽了把——他腰间系着师兄亲手送的玉佩,无论遇到什么意外情况,都会首先注意下那里。

    而现在腰间坠着玉佩的地方已经空空荡荡,师兄与伯母送的两枚玉佩都已不见了。

    从前在关山时他和师兄专注行侠仗义、扶危济困,别说是偷东西,就连打架的武人们后来见到他们都要主动停手。进京之后虽没再亮过功夫,可是这条街上的人都敬他施医赠药的义举,不会有人不长眼地偷到他身上。

    这辈子头次被人偷东西,感觉十分微妙。若不是那两枚玉佩太过贵重,他都可以当作施舍那个偷儿,不去计较了。

    可是师兄和伯(岳)母送的东西又怎么能落到旁人手里呢?徐绍庭为难地长长叹息,五指却毫不犹豫地探了出去,像是长了眼睛样深深扣进那偷儿手背里,抖手把他拉回自己怀中,左手如闪电般摸过那人全身,从他怀里摸出了自己的玉佩。

    惨叫声此时才刚刚响起,那人瞪着双充满血丝的眼恨恨看着他,似乎要动手,却不知为什么强忍了下来,目光在人群里搜索了圈,抱着手闪电般撤身飞出了人群。

    徐绍庭也环顾四周,目光对上了名眼熟的武人,慢慢勾起丝冷笑:“阁下方才看得还满意么?现在还不出手,是因为同伙失手,打算撇清关系,还是想再盯我段时间?”

    那人被他盯得倒退几步,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是个真正的老实人,老实人到了该说谎话的时候,最容易因为编不出来而慌乱。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顿时都觉着自己明白了,在两人身边散成个圈子,等着看他们如何解决。有血勇点的,则已悄悄盯上了那人,打算帮徐绍庭拉拉偏手——个二三十岁的武人,伙同小偷为难个才十几岁的少年,任谁也看得出来哪方是正哪方是邪。

    那人支支吾吾,脸上红得能滴出血来。就在他急得想跑的时候,背后终于有人把推开他,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朗声长笑道:“徐郎君错怪我这手下了,他是看在当初相识的情份上,想帮你抓住那个偷儿。只不过方才你那手施得太过精妙,让他看入神了,不知该做作反应才好。”

    那人走到徐绍庭面前,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样抬手去拍他的肩膀,还要在他冷淡如霜的目光注视下,艰难的保持住豪气的笑容:“我倾慕徐郎已久,只是当初令师兄管得太严,不愿让你和我有来往,故而始终不得亲近。今日难得有缘相会,又没人拘束你,便由我做东,请你尝尝京师的美酒佳……”

    他压低声音,凑到他面前补充道:“佳人。”

    炷香之后,他们就从街上转到了城东最大的酒楼上,上楼陈列着排来趁食的歌伎,各个都是云鬓花颜,轻裾摇曳随风,瞻望之有若神仙。罗严要了间最大的雅间请徐绍庭饮酒,挑了四五名美伎服侍他,自己志得意满地端着酒杯,欣赏他被那些女人围绕时全身僵硬的样子。

    难为这小子,跟他师兄抢了这么久的女人,到现在还像个没开荤的雏儿呢。罗严莫名得意起来,举杯劝徐绍庭:“难得与吾弟相遇,今天定要给愚兄面子,咱们不醉不归!”

    他认识了徐绍庭这么年,从前每次见面都是在对方面前被他师兄狠狠拍下山崖,几乎是头次这样以平视近乎俯视的姿态看着对方。就凭这点好处,再普通的酒喝在口中也变得像陈年美酒样香醇了,何况这回他请的本就是孤山灵泉配上殷墟灵麦酿成的极品灵酒,连宗师都可以醉倒的,让人舍不得停口。

    罗严很快就有了酒意,交谈之间忍不住就说了句实话:“为了请你这顿饭,足足花了我五十两金子。那个人让你抓伤了,回来要钱时肯定又得给点补偿……亏得你今天来喝酒了,不然我还得花……”

    他掰着指头算自己花了少钱,徐绍庭慢慢饮着灵酒,颇有几分同情的意思看着他:“你花了这么钱来找我,肯定是有正经事要说,不是来报帐的吧?我手头虽不富裕,五十两倒也拿得出来,再点也可以先从师兄家借来,只当是日行善,看在你是熟人的面上施舍些。”

    他说话这样刻薄,罗严若是清醒的时候,早就该气得跳起来了,可现在酒意上头,他却只是咧开嘴,不屑地笑了笑:“你都这么大了,还要事事都跟在你那个小白脸师兄身后吗?男子汉大丈夫不能独立于世,张口就我师兄我师兄的,你不嫌丢人吗?你也是大宗师的外甥,听说还出身世家,怎么就不能有点出息,自己建功立业,让那个小白脸巴巴儿地追着管你叫师兄?”

    他说那句“小白脸”时,徐绍庭已经想和他翻脸了。但听到最后句,他脑海中不期然浮现出任卿眼中含着敬慕之意喊他师兄的模样,虽是自己幻想中的景象,也叫得他骨头都轻了几两,喃喃自语道:“这样倒也好……”

    罗严的耳朵里还没灌满酒,当然把这句话听得真真切切地。他顿时觉着自己有了刘皇叔的本事,三言两语便能说动这个少年,对自己纳头就拜。

    他忍不住呵呵大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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