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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离骚(忠犬帝王攻VS温和腹黑重生夫子受,重生) 作者:河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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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和心境都不同,对症下药就好。”
原序思忖片刻,拧着眉头道:“那洛大人,我该对你下什么药才对?”
洛平看着他不说话。
原序苦笑:“大人别想太,我并没有要对您用刑的意思。说实话,我没有见过比您这件案子难办的事了——动又动不得,放又放不得,皇上和宁王还在较着劲……”
“十五天了吧。”洛平忽道。
“什么?”
“我被关进来,有十五天了吧。”
“是,今日刚好半个月。”
“北疆战事如何了?”
洛平冷不丁问了这个问题,原序有些意外:“前日听说越王大败北凌军,已签订了休战协议,正要凯旋归来。”
洛平露出微笑:“这可是大喜讯啊。皇上和宁王都会把精力放在这件事上的,所以原大人把洛某的事情暂时放放也无妨,无需担心不好交代。”
原序愣了愣道:“……洛平,是老天眷顾你,还是你真的神机妙算,身在囹圄,居然还能这般淡定自如?朝中的局势,你看得比我还要透。”
洛平摇头:“整日无所事事,瞎猜而已。”
正说着,原序抬头望了眼台阶,起身相迎:“公主殿下。”
周嫣示意他免礼:“谢原大人为我安排,请让我与洛平单独聊聊。”
“是。”原序恭敬退下。
“洛平。”周嫣首次袭素衣出现在洛平面前,退去那些繁复的发饰,只高高绾起个发髻,脸上亦不施粉黛,眉眼间带着周家人的英气。
她说:“洛平,你还好吗?”
洛平拢了拢囚服的袖口:“在下衣食无忧,过得很好。”
周嫣笑:“你还真是个知足的囚犯。”
洛平谦道:“殿下谬赞了。”
周嫣也在原序刚才坐过的地方席地而坐,聊家常般地说道:“你知道吗?当初父皇对北凌存有隐忧,我直害怕他会让我去和亲。”
“殿下虑了,先皇绝对舍不得。”
“是啊,所以他把我赐给了振远大将军徐睿。”
“徐将军祖父为开国元老,家世显赫,又年轻有为,做驸马也算门当户对。”
“说得也是,夫君对我也很好,身为皇族之女,我也没有什么怨言了。只不过,自洛大人你入狱之后,我心里总有些不安。”
“殿下因何事不安?”
“说不上来……我觉得,北疆战胜,明明是大喜之事,却不知为何,让整个朝堂动荡起来,暗地里,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洛平不动声色:“越王手握兵权,殿下所思不无道理。”
周嫣凛然:“如果他当真心怀不轨呢?我夫君守着秣城的最后道防线,无论是面对宁王还是越王的野心,他都会是首当其冲的王城护卫。”
洛平抿唇不语。
他时不知如何作答,周嫣的敏锐超出他的预计。
“洛平,我要你告诉我,你是在哪边的?”
“在下介阶下囚,在哪边有什么关系吗?”
“有的。”周嫣说,“可能你不相信,你在我心目中,是天下间最聪明睿智的人,虽然当初愣愣的,经常被我耍。”
洛平叹笑:“实在不敢当。”
周嫣等着他的表态。
洛平从草铺上了起来。
他走到牢门边,看着周嫣认真地说:“殿下,洛某自然是在大承的君王边的。”
“是吗,大承的君王吗……”周嫣轻喃,眉睫低垂,看不出所想。
洛平在墙上划的正字恰好满了五个。
那日原序来看他,第句话便是:“越王起兵了。”
洛平没有表现出惊讶:“我想,他是要清君侧。”
“没错,他是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原序道,“可是他仗着兵权在手,未与皇上商议,就擅自在这个时候要推翻宁王……瓜田李下,很难让人不起疑心。”
“皇上是什么态度?”
“皇上也有所准备,正在调集振远将军和凛安将军手中的兵马火速回京,据说四王爷也已经从滨州赶回。”
“既然如此,越王又能怎样呢?就算他战功卓著,可他在朝中的没有势力,最逞逞匹夫之勇罢了。夺天下,哪有那么容易。”
洛平边随口说着,边以指蘸了蘸碗中的水,在地上练字。
与平素所写的正经小楷不同,这幅字他写得大开大合,和着他的半敞衣襟,颇有些魏晋遗风,是狂放潇洒的草书。
原序离得远了,看不清他写的什么,犹豫片刻,他道:“朝中大臣也都说,越王在朝中势单力薄,仅凭数万士兵,就算得到了皇位,也得不到人心。可我却觉得,未必如此。”
“哦?原大人作何想?”
“我在想,这朝堂上,他只得人心就够了,尽管那人此刻被禁锢在牢狱之中。”
洛平抬头看他,似有不解。
“洛大人,当年你被先皇罢官后,我在大理寺见过个孩子。”原序谨慎地说着,“那孩子显然再找着什么,只可惜,他要找的东西,已经不在了。”
洛平笑了:“原寺卿,你想太了。那孩子要找的东西,真的已经不在了。”
原序没有说什么,负手离去。
洛平垂首看向地上的字。
水迹即将干涸,已显不出那两个字的细致轮廓。
洛平微微皱眉,不甚满意——果然,无论怎样用心,他也写不出草书的洒脱。
或者,“周棠”对于他而言,本就永远也洒脱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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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棠是路杀回来的。
大军过境,刚开始时朝廷未能反应过来,几座城池被他直接拿下。
由于守城之人均是宁王派,确实符合“清君侧”的名头,故而附近城池的守将未敢支援。之后宁王紧急调度回防,却仍然止不住定北军回城的步伐。
进驻华州之时,方晋望着铺开的大承全景图摇头叹息:“没了洛慕权,小皇帝做事着实畏首畏尾了些。朝中那些所谓谋臣都是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嘴脸,什么事情都要分成好几派来辩论,小皇帝拿不定主意,这就错失了良机啊。”
周棠冷哼:“是他们自己不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以为本王就是那么忠厚老实的匹夫,帮他们打败了宁王就会收手臣服。就算小夫子在他身边又怎样?小夫子会帮他打我么,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呵,王爷未免也太自信了。”有些话周棠不去想,方晋也不敢说。
比如洛平这三年来任劳任怨地守在小皇帝身边,除了为他们铺路,究竟还为了什么。
“明日便攻下延州。”周棠在地图上指出线路。
“王爷,延州是宁王控制六王爷的地方,守城将领俱是宁王的人,但真正的城主是六王爷,三王爷和六王爷与宁王有仇,他们理应算作小皇帝的势力。夺城之后,是不是要把控制权交回六王爷手中比较好?”
周棠挑眉:“我夺的城,为何要给他们?区区周杨,让他陪他哥起守皇陵就是了。”
“这个嘛……”方晋斟酌道,“王爷这么做,就是明摆着要削弱小皇帝了,如此来,恐怕振远将军便要在皇城脚下等着咱们了。”
“要战便战,已到了这步,再瞒藏着掖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周棠道,“但周杨决不能轻易放过,我定要让他吃点苦头!”
“这是为何?”方晋不明白,周棠与六王爷之间是有什么瓜葛?
“为他曾经纵狗伤过小夫子!”
小夫子身上那些血淋淋的伤口,他辈子也忘不掉!那时候他无力还击,如今要报仇,也并不算晚!
攻下延州之时,不知为何,被软禁于房中,原本应该平安无事的六王爷周杨,竟然被不知从哪里窜入的豺狗咬伤,被救出时浑身是血。
越王见状,即刻命人带他去医治,并以战场危险为由,把他直接送得远远的直送到沛州帝陵。
这所有的事,他都没有问过小皇帝句,其心可昭。
直到此时,宁王才是真的胆寒了,小皇帝也不得不面对七皇叔要抢他皇位的事实。
谁也不愿坐以待毙,此时宁王和小皇帝各自去求援,他们找了不同的人。宁王找的是四王爷周柯,而小皇帝去了大理寺的地牢。
周衡火急火燎的心情,在见到洛平之后,竟立刻平静下来。
“洛卿,我来接你出去。”他说。
“谢陛下。”洛平行叩首大礼。
这日,墙上的“正”字,划到了七个半。
洛平恢复自由之时,也正是振远将军与定北军初次碰面之时。
振远将军的皇城禁卫军临时收编了凛安将军的五万大军,总共有十万余人,将王城及其四围保护得滴水不漏。
周棠的军队分到各个已拿下的城中部分,剩下的随他前来,总共八万精兵。
两方人马都未莽撞交锋,只在各自的地盘上暂歇了下来。
洛平登临城墙高处,举目望去尽是兵阵,如黑云压城。
大风猎猎,把洛平无意识的叹息撕碎在上空:“终于来了啊,我的君王。”
之后不久,周棠收到了四王爷的来信。
出乎他的意料,这并不是封讨伐书,而是封求和信。
信中说,宁王去找过他,要他率领滨州的定海军协助击溃越王的军队,但他拒绝了。
原因无他。
来,他知道定海军的实力,海战为强,他自己也不擅长陆战。
二来,他说,二哥生性猜忌,疑心颇重,若是夺得皇位,定然不会放过他们每个人,看看他对待三哥和六弟的态度便可知晓。而他要周棠签下份协议——
若他败了,切自不必说,若他取胜,则不可再为难各位兄弟,否则即使拼得玉石俱焚,他也要把他从皇位上拉下来。
他能给与的承诺就是,在此期间,不再插手朝中任何纷争。
周棠答应了。
方晋说:“要讲仁义,这么些个皇子,没个比得上周柯。”
周棠瞥了他眼。
方晋立即补充:“当然了,乱世之中,仁义就会显得太过天真。他不支持小皇帝、不信任宁王,反而对你给予希望,其实只是因为他受够了这种兄弟叔侄相残的局面。他想快点结束,自己又下不了手,所以才选择了你。”
“……我知道。”周棠说,“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毁约。”
“这么说,王爷您准备好了?即使要背上抗旨弑君的骂名?”
“当然,这仗,我等了这么年。”
为了当初那人所说的“终有日”,为了能让那人看见自己在极高之处的光华……
同天。
“他出来了。”周棠说,“他现在又在小皇帝身边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不那么自信了。
因为他手中的纸素笺上,小夫子的字迹分明写着:“恳求王爷,勿杀徐睿。”
他用的是“恳求”。
放过敌方主将并非不可,周棠最想不通的就是,小夫子为何为了这个人,求他。
良久,他合上素笺:“这仗我不打了。”
“……”方晋的扇子卡住了没能打开。
“……”廷廷整个人晃了晃,差点从位子上摔下去。
“王爷……请三思……”在出战的节骨眼上主将说了这个话,就算是方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幸好,周棠还是有点理智的,心里堵着的气顺过去后,他道:“罢了,当我没说。池廷,本王现任命你为勤王大将军,直取攻城,破宁王的军队!”
“是!”
“方晋,你想办法混入城中,引导城中那队人,若他们有叛我之心,即刻铲除!”
“遵命!”
“至于振远将军徐睿……还是由我亲自来战。”
是夜,洛平宿于真央殿的侧殿中。
他无法入睡,闭上眼,便恍然看见无尽的火海,他的心也如同在火海中煎熬。
前日,洛平帮助小皇帝大刀阔斧地剪除了朝中叛乱和畏缩的势力。
他当众痛斥那些犹在安慰自己说真龙天子不会亡的腐朽之臣:“在这个紧要关头,只能主战,拼死搏!你们这些还要讲和的人究竟是何居心!”
自然,谩骂声接踵而来,说他不自量力,说他挑拨离间,等等等等。
可周衡仍然无条件地相信着他。
洛平倚在榻上,思绪纷乱——
小皇帝就在隔壁的真央殿内吧,定又是彻夜不眠。
他总是这样,紧张就吃不好睡不着。
这个孩子,做皇帝做得那么辛苦又那么努力,会用什么样的心境来面对他的背叛呢……
周衡并不在真央殿内。
事实上,他就在洛平的门外。
外面刮着干冷的风,吹得他唇色发紫。伺候的太监几次要上来劝说,都被他挥手赶了下去。他抱膝坐在石阶上,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样。
他手里捏着小荷包,上面出的线头有些磕手。
整座皇宫安静得出奇,他可以听得见屋里的人极轻极轻的哼唱。
那是首他并没有听过的曲调:
……
凤凰儿,凤凰儿。
场繁华梦,催得雏羽争。
君不见,
当年晏晏晴光好,
杯酒话相知。
君不见,
目下灼灼梧桐老,
落凰来栖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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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
还是曲落凰翩跹舞。
第五十六章 凤凰儿(下)
城欲摧。
周棠率领定北军的前锋直直切入秣城外围,振远将军徐睿似是反应不及,被逼退数里,正当定北军的将士们洋洋得意之时,周棠忽道“不妙”。
“他想引我们深入,再切断我们的后援。”
徐睿不愧是先皇大为赞赏的将领,即使敌人兵临城下,犹自指挥若定。
皇城易守难攻,他誓要将越王截于外围城外。
远远望着城楼上那个年轻将领的身影,周棠高举长剑:“退路已封!不想死的都给我冲!拿下外城便有活路!杀!”
周棠压根就没有给自己准备后援,他以破釜沉舟的攻势撕开外城的兵阵。
两军各有伤亡,但显然定北军的士气愈战愈强——他们想进城!
自己已经别无退路,但他们的亲人都在城内!三年的大漠征战,他们对家人的思念日积月累,此刻在这场攻城战中爆发出来,燃烧成熊熊的战意!
他们是杀红了眼的戍边精兵,经历过的每场战斗都是豁出命的打法,这是那些安逸的守城将士无法比拟的。所以,他们必胜!
直到越王逼至眼前,徐睿也半步都没有后退。
周棠挥退身边要杀敌将的士兵,独自走上前道:“徐将军英雄胆色,本王很是敬佩。但大势已定,还请徐将军不要负隅顽抗了。”
徐睿脸上有着战火带来的的焦黑和血迹,但依然难掩他的英气与傲然:“本将军绝不向叛军投降!要杀便杀罢!”
周棠为难道:“可是有人要我留你的命。”
“谁?”
周棠不答,只摇头叹息:“说起来,你是当朝驸马,是我的姐夫,我若杀你,我皇姐定要怨我……你自己要做英雄是无妨,但我皇姐要怎么办?你有想过她今后的生活吗?做个大英雄的遗孀,你觉得她会幸福吗?”
徐睿愣了愣,目露悲切:“她……我对不起她……”
“你若执意不降,我亦不逼你。我答应了某人不会杀你,只得缚了你暂做俘虏,至少以后还能与我皇姐见上面,这样可好?”
“……”徐睿思忖良久,垂首道,“随便你吧。”
“谢姐夫了。”
周棠欣然,不让别人插手,亲自去押他,同时暗中自嘲,自己堂堂越王、统领万军的大将军,居然这样听小夫子的话,想想都觉得憋屈……
正要绑缚徐睿双手时,不料他突然暴起,从靴中抽出柄利刃,直向周棠的咽喉刺去!
周棠未料到会有此变故,时避让不及,只能抬臂去挡。
可徐睿这击拼尽全力,若是落在身上,恐怕能生生削断这只手臂!
周棠的手臂抵在两人之间,然而预料中的剧痛却没有传来。待他定神看去,只见徐睿的胸口穿透了支银色箭头。
——巨弩射出的寒玄铁箭。
铁箭的后劲带着徐睿的身体飞出丈远,从城楼上坠下。周棠伸手想拉,却是来不及了。
“徐睿!!!”
声撕心裂肺的呼喊从城下传来。
周棠闭了闭眼,起身来,立于高墙之上,俯视着底下的人群。
墙内,是廷廷率领的弩队和骑兵。看来他已经按计划把宁王逼入了内皇城,正回来向他请命。凑巧的是,他救了他。
墙外,是凛安王的援军。千万军士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将领被钉死在地,凛安王身边的匹白马上,个绝色女子正满眼是泪地望着他。
“皇姐……”周棠忽然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哽住了。
周嫣翻身下马,走向黄土中自己丈夫的残破身体。
她阖上他暴睁的双眼,为他梳理着被血浸湿的长发:“夫君,我来迟了。”
周棠直视着周嫣怨恨的双眼,言不发。
周嫣质问道:“周棠,你当真是要害死自己的手足至亲吗?
“二哥,六弟,衡儿,我……没想到,你那个恶毒母亲的遗愿真的要应验了。
“父皇说得没错,你是周家的诅咒,你就不该留在这个世上!
“周棠你住!”
周棠转身下了城楼,面对城内自己的将士们,神色冷峻。
廷廷见了他也不敢造次,具实禀报:“王爷,宁王已经逃入内城,即刻可以抓捕。”
周棠摆手:“不急,待他进宫再说。我们向小皇帝逼宫之时,再将他擒杀。到时他身负挟持皇上的罪名,我杀他杀得名正言顺,也可以顺便把周衡……”
——父皇说得没错,你是周家的诅咒,你就不该留在这个世上!
周棠忽然笑了:“……杀了。”
凛安王再来攻城,麝战了天夜未能攻下。在巨弩的攻势下,他们甚至无法靠近城门里之内。
正如周棠所说,大势已定。
是夜,外面厮杀声四起,周棠正在部署攻入内城的兵力,房门吱呀声开了,他不满道:“本王不是说了,任何人不得打扰。”
来人躬身认错:“不知王爷正忙,还望赎罪。”
周棠走笔骤停。
他猛地抬头,望着眼前的素衣人,不可置信道:“小夫子!”
然而他的惊喜很快在洛平的注目中消失了。
洛平眼里尽是疲惫:“王爷,徐睿不能杀,为何你不听劝……”
“我没有杀他!”周棠终于爆发了。
被谁骂都好,骂他是诅咒也好,骂他是杂种也好,他都可以不管不顾,可是小夫子不行,他是唯不能误解他的人!
洛平怔了怔:“不是你杀的?”
上世,他亲眼看着徐睿被周棠斩于城前马下,难道不是么?
“不是我要杀他!是他要杀我!”周棠怒而砸了桌上的砚台。
墨汁溅到了洛平的衣袖和额角,洛平本能地闭了闭眼,也就这瞬间,感觉到个怀抱拥住自己。
“小夫子,我没有杀他。他要暗算我,廷廷的弩队不得已射杀了他。”周棠闷闷地说着,边给他擦拭着额角的墨汁。
“是廷廷吗……”那又有何不同呢。
周棠见墨汁擦不掉,时兴起便要去舔,洛平回神连忙推开他:“不用,我自己去清洗下就好。”
周棠默然,半晌道:“小夫子,你为何要阻止我杀他?你在袒护他们?你可知他们都是想杀了我的敌人?”
“不是的……”洛平见不得他眼中的哀戚,忍不住抬手要去抚他的脸,不料衣袖上的墨汁也沾在了周棠脸上,他哭笑不得,只得牵着他去井边洗脸。
“王爷,你干干净净的脸上,留下墨点怎么行?”洛平道,“你得到的江山,不该是沾染至亲之血和千古骂名的,我也不希望你成为个冷情冷性的君王……”
“小夫子,想不到你也有如此天真的时候。”周棠惨笑着,“自古以来,哪有干干净净的篡位。墨迹沾上了,拭去就是了。”
“是啊,大概我太天真了。”
“王爷!昭容公主要登城楼!我们要不要……要不要……”
急急忙忙找王爷找到井边的守城小兵,看见王爷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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