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仓皇逃
苏秋和赵两一直相信王福贵的话,他们天真的以为王福贵让他们看守这座坟墓,是因为担心野猫野狗跑过来破坏那些坟堆,要不是今晚亲眼目睹钱子从李员外的尸体里捞出一大堆钱,恐怕到老死了,他们还不知道王福贵让他们看坟的真正意义。
什么狗屁的野猫野狗,王福贵真正担心的是怕尸体里面藏的钱被人发现,所以才特意找人来看守这个坟场!
照当下这个情况看,这里的墓总共有十几座,要是每具尸体内都藏着钱财,估计能有上万块,这么多钱从何而来,王福贵又为什么偷偷的把钱藏进尸首里面,以及这些尸首都是谁家的,苏秋发觉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卷进了这趟深不见底的浑水当中。
赵两说:“我想明天就跟王老板辞掉这份活儿。”
苏秋摇了摇头:“我怕我们明天走不了,那个大老粗说尸首里面少了五百块钱,而这个坟地除了赵二德看守过,就剩我们两天天守在这里,丢了钱,他们恐怕会找上我们。”
赵两问他:“你之前刨过坟,老实说,那些钱是不是被你偷偷拿走了?”
苏秋骂他驴脑子:“我坟还没刨完你就过来啦,我连棺材板都没看到一眼,怎么知道里面会有钱?”
赵两又问:“不是你拿的还有谁会拿?”
苏秋告诉他:“既然你和我都没拿,那当然只剩下赵二德啦。”
赵两又气又骂:“可是那个赵二德已经死了!这口黑锅还是会扔到咱们脸上来的。”
正当两人窃窃私语之际,钱子和老鱼已经把其余几座坟底的尸首都刨开了,老鱼招手让王福贵过来,给他打了一记清脆的巴掌,骂着:“你个愣货,怎么做事的,丢了一千三百块钱!是不是你偷偷拿走的?”
王福贵完全陷入云里雾里,急着想解释,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到头来只说一句话:“不是我拿的,我根本没碰过这些死人,我从上次跟你们把尸首埋下去以后,就没有再来过这个坟场!”
钱子比他们二人沉得住气,对他们说:“先把尸体给埋回去,现在的问题不是丢钱,要是丢钱那还好办,一千多块钱,还谈不上太多,重点是我担心偷这钱的人会把风声给泄露出去,到时候我们三个人一旦被逮到,就得在牢子里蹲大半辈子了!”
王福贵心乱如麻,三人当中只有钱子做事一向谨慎,鬼点子最多,只好问他:“我们该怎么办?要趁现在逃走吗?”
钱子打了一个手势:“别急,容我再想想,看来我们今晚是不能安心睡觉了,老鱼,你明儿一早,就去订三张前往敦煌的列车票,车票最好选在半夜三更的时候,然后再去订三张去漠河的票,去漠河的票尽量不要赶在白天,也不要在深更半夜,最好就是傍晚。”
老鱼骂他钱多没地方花:“你费那么大劲买那么多票干嘛,从这里跑到敦煌,又从敦煌跑到东北,你不嫌麻烦,我还嫌麻烦!”
钱子告诉他:“谁告诉你敦煌的列车我们要去坐了?”
王福贵反应过来拍手说:“这是声东击西。”
钱子又问王福贵:“这个坟地除了你,还有没有外人来过?”
王福贵告诉他前些日请来了几个帮手负责看守这片坟地,又把赵二德见鬼的事情也一并说了,钱子听闻后面色一如既往:“既然赵二德死了,那么眼下这个坟地只有那两个孩子接触过,你今晚负责把他们抓过来盘问,不一定非要问出钱财的下落,但绝对不能让他们把风声走漏出去。”
王福贵把手往脖子上抹了一下,问他:“你的意思是……”
钱子摇头:“不用急着灭口,这样反而把事情闹得更大,依照当前的局势看,这钱丢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到目前为止,警方都没怀疑到我们身上,估计是偷钱的人还不想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所以我们只要封住他们口便好。”
老鱼不同意,又说:“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住秘密,你让两个活人不说话,怎么可能?”
钱子告诉他:“你要是杀了这两孩子,他们的亲人肯定会疯了去找,有八成要跑到警局里面闹,到时候一旦惊动民警,挨个彻查,迟早会把我们三也给倒腾出来,风险太大。”
老鱼依然坚持杀人灭口才是上上策:“万一给他们逃走了,他们也会去警局里面告密,倒还不如把他们给宰了,要是这样子还被民警给逮住,那我们三就死不赖账,反正警方也拿不出证据。”
钱子伸出一个手掌示意他别再开口:“这件事待会回去以后再慢慢商议,眼下先把尸体埋回去,雨越下越大,不能让这些棺材积太多的水。”
老鱼说:“我今天听了广播,上面说这几天将有台风过来,这个台风一来,什么列车、油船都得停运,不然我们等天亮就走?此地已经不宜久留。”
钱子跟他说:“成,待会儿你去车票站看看有没有票。”
老鱼背身往坟墓外面走:“我现在就去。”
王福贵骂他:“他娘的,他就是不想把这些尸体搬回棺材里,自己找了个借口离开,苦力活还是落到我们两个人的头上。”
钱子一边把尸首抬回棺材里,一边说:“等会儿你回去拾掇完衣物,就把那两个看坟的小娃抓过来,我亲自审问他们。”
王福贵想到赵两和苏秋被钱子绑在老虎凳上的情景,打了个哆嗦,不料老鱼不知为何又从坟场外面走回来,他问:“你们俩谁在喊我?”
钱子抬起尸首,跟他说:“你耳朵是不是给鞭炮炸出毛病了,我们俩都没有喊你。”
“狗屁。”老鱼对二人说:“刚才明明听到你们在喊我的名字,我应了一声,回头看一个人也没有,你们两人是不是诚心耍我玩?”
王福贵说:“你出现错觉啦,我们两个人一直在这里,半步没挪,也没有喊你名字。”
老鱼低头瞟了一眼手腕上的金表,发现已经过了十二点钟,他说:“罢了,我现在去车票站买票,你们两赶紧办完活儿。”
王福贵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低头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真以为自己是老大?”
抬头间,他看到老鱼的身后有一道模糊不清的黑影掠过,再揉眼时,黑影已经彻底失去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