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宣抚副使,涪王府。
活阎罗众人被吴优吓的后退几步。但还是飞扬跋扈说道:“这老厮交的木材多被树虫蛀过。本公子依朝廷规定验收,你一个外人,休要在此多管闲事。”
“冤枉啊,我等上交的可都是上好木材。何家寨人世代居住在山林,木材好赖还是分的明白。”何老头着急说道。
“小爷也在大山呆过几年,知道松木柏木很少被蛀虫蛀咬。适才说是尺寸不够,此时又说被蛀虫蛀咬,你如此百般狡辩,就是为了克扣何家寨血汗银两。”吴优厉声说道。
“本少爷看你二人不像重庆之人,竟敢来此馆这些闲事。识趣的话就快快离开,要不然等到自取其辱可就后悔莫及。”活阎罗说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身为大宋臣民,你等还敢如此猖狂?今日之事小爷我管定了。你若不补清何老伯众人辛苦所得,再给他医治身上被你所踢之伤,小爷今日定让你等吃不完兜着走。”吴优厉声说道。
言语间,吴优就朝着活阎罗走去。活阎罗众人见状,吓得纷纷后退。最终被逼到街边店铺墙角里。
“小爷所说,你等依是不依?若是不依,休怪小爷不客气?”吴优厉声问道。
“巴州宣抚副使大人驾到,众人回避。”突然吴优听到身后马蹄声急促,有官军喊道。
吴优转身看去,只见大街上有一众官军,约有三十四十人,骑着高头大马朝着吴优奔来。人群中有一个将军模样之人,四十来岁,面色苍白,也是那般盛气凌人。适才溜走的官军便是带路之人。
众官军来到吴优跟前都跳下大马。带路官军指着吴优向将军喊道:“就是他,就是他。”
活阎罗见状,趁吴优回头之际,领着随从闪到将军身旁。也指着吴优子瑜和何老头说到:“冯大人怎么才来?快快拿下这三人。”
“公子莫急,本官这就办理此事。”来将说道。
“大胆刁民,竟敢在大街上聚众滋事。来人,给我拿下。”来将上前大喝道。
“慢着,你是何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想拿人?朝廷是这样叫你们办差的吗?”吴优也大声喝道。
“你几个有眼不识泰山,这位是巴州宣抚副使冯玉亭冯将军,还不快快束手就擒。”领路官军说道。
“在下所犯还何罪?要让宣抚副使出兵捉拿。”吴优问道。
“你等没听清楚吗?你等在此聚众滋事,理当收监十日。”领路官军说道。
“哈哈哈,就算小爷聚众滋事,也应有州府衙门前来办案抓捕。你等是军营之人,怎敢官地方之事?就不怕有人上朝廷参你等一本吗?”吴优厉声问道。
“哼哼,本将看你像是金人细作。抓细作之事本就是军营分内之事,地方衙门也无权过问。来人把这三个细作给我拿下。”冯玉亭冷笑命道。
众官军听完,抽出佩刀朝着吴优三人扑来。第五兰见状也从人群中闪到吴优身旁,抽出软鞭,帮吴优抵挡。
“小爷看你们今日谁敢放肆?”吴优众官军怕伤了何老伯,拿出怀中麒麟玉佩,举在额前向官军喝道。
官军见到麒麟玉佩也不认得,但还是被喝止住了。领路官军胆颤上前接过吴优手中玉佩,转身拿给冯玉亭细看。
冯玉亭接过玉佩,见到玉佩上刻有“吴”字,脸色突然大变。
“公子是涪王府人?”冯玉亭忽然变脸,和颜悦色向吴优问道。
活阎罗跟众官军听冯玉亭如此问到,也都大惊。
“小爷正是涪王吴玠之孙吴优,冯将军要带小爷去何处?小爷这就跟将军去便是。”吴优冷冷说道。
“误会,误会,天大误会。真是大水冲破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在下有眼不识吴世子,还请世子多多海涵。”冯玉亭忙解释道。
“冯将军好大的排场?竟敢领着官军在闹市骑马闯街。你就不怕伤了百姓?”吴优厉声问道。
“这,这,这,事出突然,在下一时着急,忘了这些。在下一干人绝没有伤到街上百姓。”冯玉亭尴尬说道。
“混账,混账,不长眼的东西。你不知道这是涪王府吴世子吗?”冯玉亭对着带路官军脚踢拳打骂到。
“冯将军不必在此演戏,尊驾既然来了,就帮着断一断闫公子克扣何老伯血汗钱之事。”吴优不屑说道。
“这还断什么?在下这就让闫公子马上补齐老人家所得。”冯玉亭马上附和。
冯玉亭转身向活阎罗嘀咕几句,只见活阎罗很不情愿吩咐手下随从。只见手下取下腰包,点了点里边银两,走到何老头身边,全部递到老头手里。
何老头结果腰包,也数了数,脸上顿时泛起笑颜。
“老伯,够不够。”吴优问道。
“够,够,够。加上这些正好三千根木料工钱。多谢吴世子,多些吴世子。”何老头大喜说道,说完便要给吴优下跪行大礼。
吴优赶紧上前扶住何老头说道:“老伯不必客气。”老者这时已是老泪纵横,不知该如何言语。
“冯将军,适才闫公子踹了老人家一脚。我见老人家并无红伤,但也定是伤了筋骨。看伤之事在下做个调解,就不必麻烦闫公子了。老人家此时行动颇有不便,还请将军让闫公子送上一匹马,抵做老人家汤药钱。不知可否?”吴优对着冯玉亭问道。
“你,你,欺人太甚。本公子已付清银两。你还要本公子再赔这老厮马匹。就算你是涪王府之人,本公子也断不会依你。”活阎罗气急败坏说道。
“闫公子无意伤了这位老者,该赔,该赔。吴世子所言有礼,在下身后这些马匹,任由老人家挑选一匹。”冯玉亭马上打断活阎罗言语,着急说道。
“这样甚好,本世子多些冯将军了。”吴优施礼说道。
“吴世子不用了,能要回银两,老夫已心满意足了。这马匹老夫牵来也无用出。”何老头惊恐向吴优说道。
“何老伯不必害怕,这马匹你去骡马市变卖之后,给寨中后生看病治伤。用不完再给大伙分了,当成家用。”吴优扶着何老头说道。
说完,吴优走到冯玉亭身后,径直牵着冯玉亭所骑枣红大马。之后,走到何老头面前,把马缰交给何老头手前说道:“老伯,冯将军所骑大马,是西域良马,定能卖个好价钱。你可不要被人骗了。”
何老头胆怯,看了看冯玉亭和活阎罗众人。只见冯玉亭此时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但他还是压抑着心中火气,面带笑容。老者见此,迟迟不敢接过马鞭。
“老伯放心,倘若有人再找你和何家寨众人晦气,就到涪王府找在下,在下叫吴优。到时一定为你做主。”吴优看看身后冯玉亭和活阎罗向何老头说到。
何老头见吴优帮着自己壮胆,便接过吴优手中马鞭。吴优又让黄子从行囊中取出十两黄金给何老头。
何老头满眼含泪哽咽说道:“吴世子大恩,何家寨之人一定会铭记在心。世子这些黄金老夫万万不能再收。”
“老伯不要推辞,这些是晚辈一些心意。老伯回去之后,领着族人用这些黄金置些田产,再做些小买卖。就不要去干上山砍伐的辛劳之事了。”吴优安慰说道。
“子瑜,你把老伯送出城外跟他族人汇合,我在此等你。”吴优向子瑜交代道。
黄子瑜领着何老头,牵着大马朝着城外而去。何老头三步一回头,向吴优不停致谢。直到消失在人群之中。
“今日之事,多谢冯将军成全。还请将军和闫公子交代手下,不要再为难何家寨之人。”吴优转身朝冯玉亭施礼说道。
“吴世子放心,此事就如此罢了。无人敢找何家寨人晦气。吴世子不愧是侯门之人,心系百姓,宅心仁厚。末将佩服,末将在此告辞,他日定登门拜访吴世子。”冯玉亭也施礼说道。
“将军请便。”吴优淡淡答道。
冯玉亭跟活阎罗领着众官军,不敢再骑那大马,快步走出人群,朝着闹市另一头而去。
四周百姓见众官军走远,都纷纷欢呼喝彩。
“今日真是解气。”
“这帮鸟人今日算是遇到害怕之人了。”
“我们重庆有涪王府,算是我等之福啊!”
………………
吴优心中大喜。朝着众人施礼,并让众人四下散去。
“吴世子里边请。”此时酒家老板闪到吴优身旁朝吴优施礼说道。
“我等刚刚用过,已无处可食。”吴优说道。
“吴世子要等你那朋友返回,须些时候。在下请世子进店喝茶歇息,请世子务必赏脸。”老板说道。
“好吧!那就有劳老板了。”吴优说着跟酒家老板又进了酒楼。
老板领着吴优进了一间雅间,让小二端上一壶上好竹叶青绿茶和点心。关上房门,给三人沏上茶低声说道:“吴世子今日所为真是大快人心啊!”
“哦!老板何处此言?”吴优故意问道。
“吴世子不像在重庆久呆之人?”老板反问道。
“老板眼亮,这都能看出?在下自幼被家父送去光雾山学艺,离开重庆数十年,今日才下山返乡。”
“原来如此,怪不得公子有如此身手。”老板赞道。
酒家老板接着说道:“吴世子有所不知。那闫公子,是巴州驻军闫在礼闫监军独子,名唤闫雪亮。仗着父亲是军中要员,在重庆府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光是在我这小小酒楼都黑吃了几年,从来都不支付银两。”
“平日被他欺辱和搜刮的百姓商贾也都敢怒不敢言,背地里叫他活阎罗。那冯玉亭是他父亲手下宣抚副使。平日也是横行霸道,为虎作伥。每次活阎罗惹祸之后,都是让冯玉亭出面抚平。”
“朝廷此次在江上造战船,闫监军就把验收木料的肥差交给自家儿子掌管。被坑的樵夫何止今日何老头一个,周围上山砍伐之人,都被活阎罗坑的苦不堪言。”
“上军营找活阎罗理论的,和去州府衙门告状的,都被用酷刑折磨再三,之后还要被收监十日,唉!真是生不如死。”
“岂有此理!这帮朝廷败类,大宋蛀虫,人人得而诛之。这州府衙门也都任由他们这样肆意妄为?”吴优听完大怒骂到。
“这些年前方战事频发,朝廷也都重军轻民。州府衙门也得看驻军将领脸色行事。”老板答道。
“大宋有这些官吏,不弱才怪?我们吴家就也没管过这些事吗?”吴优问道。
“世子是涪王府哪位侯爷之子?”店老板问道。
“家父吴扩,是涪王幼子。”吴优答道。
“原来世子是吴扩侯爷的虎子。你们涪王府虽在重庆,但你那几位伯父不是在朝廷深居要员就是在前方御敌。涪王府唯独留下世子令尊吴扩在重庆照顾家人老小。”酒家老板说道。
“是这样,祖父当年留下遗言。吴家为大宋征战几十年,为了给吴家留些血脉,便把家父留在府中,其余男子都要报效朝廷。老板对我吴家之事了如指掌啊!”吴优说道。
“重庆有涪王府,是重庆百姓之福。你吴家之事,就是重庆百姓之事。重庆谁人不知?”老板恭敬答道。
“老板谬赞了。吴家受朝廷恩德,能为百姓做些事,也是理所应当。”吴优施礼说道。
“不谬赞,不谬赞。这些年你们涪王府救济贫弱,施舍流民。每年青黄之时都要开仓放粮,给流民施粥施钱。百姓都对你吴家感恩戴德,拍手称好。”老板又赞道。
“吴世子令尊享有爵位,但不是官家有权之人。所以也管不了闫监军这些败类。但听街坊说,世子令尊也经常大骂这些军中恶徒。今日世子能把活阎罗和冯玉亭收拾服帖,都是因这帮人惧怕吴家在大宋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