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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猛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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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凶猛 BL 作者:冉冉朝阳

    凶猛 第1节

    简介

    传说中灵海城东的混混头子殷山越收了个肤白貌美屁股大腰细腿长身材好的新小弟

    只可惜小弟太不听话,兴趣爱好独一个,那就是坚定不移地阻挠老大出门打架,顺便带领他在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康庄大道上一路狂奔

    cp殷山越×祝归宁,好斗暴娇狼狗攻,妖艳浪荡心机受,受先重生,攻后期恢复上辈子的记忆

    he,短篇,争取10w内完结,酸爽狗血,1..虐

    第一章

    海滨城市的空气里水分含量很高,呼吸之间满是潮shi的腥气和闷热的粘腻。

    春夏交替,木质的楼梯扶手上挂满了凝结的水珠,另一头贴了莹白瓷砖的墙壁也无法避免,污水聚集在一起流下来,恶心得不行。

    整栋教学楼在上一个暑假里被全部翻新过一遍,唯独避开了殷山越面前这一扇又薄又脆的老铁门。

    门背后就是天台,殷山越站在铁门前,顺着门缝透进来的光,看到了那段缠绕在把手上的锁链。

    铁门的年纪说不定比这所学校还要老,上面的绿色油漆已经掉了个七七八八,整扇门连带着背后那条沉重的锁链都已经被氧化。

    总而言之,它的隔音效果极差,拳脚踢打在人身体上的声音殷山越再熟悉不过,分毫不差地从门那头传过来,钻进他的耳朵里。

    殷山越表情有些微妙,平直的眉毛挑起来一点弧度,露出一个笑来。少年二话不说,朝着铁门飞起一脚,巨大的冲击力弄得那扇本来就大限将至的铁门发出来丁零当啷的一阵乱响。

    “——哐当!!”

    天台上的几个人被这道炸雷般的响动吓得一个激灵,纷纷停下动作,齐刷刷地朝着那扇铁门的方向看过去。

    踹门那人力道极大,跟擂鼓差不多的声音撞击在人的耳膜上,一下又一下,没什么规律、也不知道下一声什么时候会来,听得人心里燥得慌。

    冯顺盯着那条在半空中晃荡得稀里哗啦的锁链,脸上的表情不可谓不ji,ng彩。他扭头吩咐旁边的小弟去把门打开,接着揪起来祝归宁的衣领,威胁道:

    “待会什么废话都不准说。”

    然后松开手,像是沾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把自己的掌心在裤缝旁边蹭了蹭,转过身去,看着小弟把铁门上挂着的锁链取下来。

    小弟是从校外找过来的,兢兢业业在冯顺手底下当走狗,只不过刚刚把门打开,看见来人的第一眼,整个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越越越越越哥?”

    殷山越被这个软脚虾念rap一样的打招呼方式弄得有些心烦,皮笑r_ou_不笑地哼了一声,权当回答。

    小弟不敢多加阻拦,望着对方左边眉毛上那条细细的疤,害怕地咽了一口口水,低着头往旁边退开,没再多话。

    殷山越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双手cha兜,长腿一迈,三两步就走到了天台中间。

    在他之前已经来了五个人,冯顺冯利这对双胞胎带了两个黄毛站成一排,把一个低垂着脑袋、身上还穿着本校校服的男孩死死地挡在身后,只露出来白衬衫下面满是淤青的半截小臂。

    活生生一个校园霸凌现场,谁看不出来谁**。

    殷山越吹了个口哨,望向冯家那对双胞胎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嗜斗的光,也不特指跟兄弟两之中的哪一个说话,掐着个yin阳怪气的调子道:

    “哟,冯哥好威风,又在给哪个小同学上开学第一课啊?”

    冯顺看着殷山越修得极端的两鬓下面闪着光的耳钉,暗骂晦气。混东城区的人都知道,殷山越这个人是个打起架来不要命的神经病,整个人混乱又没立场,唯一的嗜好就是跟人打架,对手越强他越兴奋,现在这么一看,怕不是已经被他们之前打架的声音挑动了。

    冯顺用余光瞥了一眼身边已经开始打抖的两个黄毛,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分量,今天怕是四个人一起上也不够给这位殷大爷塞牙缝……

    大丈夫能屈能伸,冯顺不顾弟弟冯利的阻止,死拽着身后祝归宁的手腕,上前走了一步,赔笑道:“哪儿能啊,我们就是跟新同学要个答案,补作业呢。”

    说完,居然还真就装模作样地从自己扔在地上的里掏出来一本崭新的《数学课课练》,随便翻开来空白一页,搂住祝归宁的肩膀:“归宁,这题怎么写?”

    祝归宁之前还被他们围成圈揍了一顿,如今神色不变,眼皮垂下来,摆出来一副死人脸,嘴角扯上去,笑出来一个尖尖的小虎牙:“这是隔壁初中部的作业。”

    少年皮肤很是苍白,额前的黑发很长,低头的时候掩住了他的双眼。

    只见祝归宁拿过来课课练,翻到第一页的空白处,指着上面笔迹稚嫩的“冯圆圆”三个字,颇为不给面子,声音像块碎冰,又冷又脆:“冯哥,帮小妹写作业啊?”

    冯顺的脸色一下变得五彩缤纷,十分难看。

    殷山越站在一群人对面忍俊不禁,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昂起下巴,用眼尾的余光看人:

    “不想打架?还不快滚”

    “老子可没有帮你妹写课课练的耐心,嗯?”

    冯顺冯利双双捏紧了拳头,扭头死盯着祝归宁,从牙缝里挤出来两句狠话:“算你运气好。”

    “……今天放学别走。”

    说完,便带着那两个弱ji黄毛,四个人忿忿地从铁门出鱼贯而出。

    眨眼间,天台上便只留下满地狼籍,还有端着个饭盒站在原地的祝归宁。

    祝归宁保持着原来的动作,站在一个小水坑里一动不动,手里那个ji,ng致的木制饭盒盒盖在之前挨打的过程中散开了,里面的饭菜洒了三分之一。

    饭菜想来是极其美味的,香喷喷的味道混合着天台上面污水积累的臭气,让殷山越总觉得有些反胃。

    “你也滚,”殷山越清了清嗓子,低头看到自己白得发光的球鞋上面居然沾上了一点腥臭的污水,心情瞬间跌到了谷底:“不滚也行,先跟老子打一架。”

    祝归宁端着盒饭抬起头,从乱糟糟的黑发底下露出来一张白白净净的瓜子脸,眼尾处还缀了颗风情万种的泪痣,:“我不滚,也不打架。”

    裹挟着潮气的风翻滚着刮过天台,掀开了少年瘦削身体上面的白衬衫的衣角,露出了一些小腹上面的青黑的淤痕。

    殷山越闻言上下打量起了这个脚脖子还没自己手臂粗的弱ji,指尖微动,总觉得自己稍微一个用力,就能把对方的四肢都给掰折了。

    殷大爷很不耐烦,三两步走上前去拽起来祝归宁的衣领:“那你说个几把。”

    祝归宁被他粗鲁地提起来,脚尖有一点点离地,近乎柔顺地耷拉下来眼皮:“反正我不走。”

    “你!”

    殷山越显然也是第一次碰见这种易碎品类型的同性,骨子里头那些暴虐又躁动的叫嚣被他强压下去,松开手:“再不滚,小心我揍你。”

    没想到,祝归宁就像是听到了一些什么好笑的话似的,一双盛了水的大眼睛朝着殷山越望过去,单手拿了饭盒,掀起来自己的衬衫:“我不怕。”

    白嫩的皮r_ou_被人用暴力击打,青紫的斑痕被衬得格外惹眼。祝归宁的小腹平坦,腰肢极细,被主人大大方方地袒露出来。整个人像是一株嫩柳,在微风里摇摇曳曳,放在人的眼睛里,孱弱却很有一些风情。

    殷老大瞬间像是被风迷了眼,猪油蒙了心,脑袋里勾了芡……一时间居然看得有些痴迷。

    天台一下变得很安静。

    时间有些久了,祝归宁抬头,沿着那道滚烫的视线往下看,第一眼便瞧见了自己因为之前那群人推搡折磨的动作而变得大敞又凌乱的衣领。

    比那些折叠脏污的白色布料还要更加惹眼的是男孩儿苍白滑腻的皮肤,以及圆润ji,ng致的锁骨。

    殷山越薄唇紧紧地抿着,不言不语。目光却像是火热的舌,直白而露骨地在祝归宁颈窝上那块小小的凹陷处舔舐了一遍又一遍。

    啧……祝归宁心领神会。

    他把手里面洒了一半饭菜的饭盒放在一旁的水泥地上,半阖下来眼皮,修长纤细的指尖灵活,眨眼间便解开了自己白衬衣上剩下的扣子。

    少年面无表情,脸色平静。袒露出来的腰肢纤细,皮肤白嫩,胸膛上面殷红的两点十分惹眼。

    祝归宁朝着一动不动的殷山越走过去,手臂环上对方的脖颈,整个人像一尾无骨的蛇,黏黏腻腻地往上贴,说话的语气却冷得要掉冰碴子:

    “想做就动作快一点,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上课了。”

    殷山越方寸大乱,脸上露出个诧异的表情,下意识地伸手推开祝归宁的脸,自己往后撤,粗声粗气地骂他:“我c,ao,你要点脸成吗?”

    祝归宁不管不顾,蹭上去作势要亲殷山越的嘴,脸上软乎乎的r_ou_被对方有力的指节捏得有些变形,含含糊糊地说:“我不要脸。”

    殷山越横行霸道十几年,第一次看见有人用这种方式来应对他的挑衅,脑子里面像是灌满了沸腾的浆糊,只觉得对方是个疯子,拉下一张黑脸破口大骂:“你他妈真是个变态啊?”

    话音落下,祝归宁就不动了。

    整个人先是像被按下了暂停键,近乎静止,紧接着后退一步,站在殷山越面前不怒反笑。笑声越来越大,回荡在天台上,直到最后,眼角甚至笑出来了眼泪。

    两个人保持了安全距离,殷山越有些警惕地又往后退了几步,一脸古怪地盯着少年嫣红的嘴唇。

    祝归宁端着盒饭,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露出来个有一点点放荡的笑。

    相顾无言地对峙了几分钟,殷山越在心里骂了句“烦人”,看着对面祝归宁,突然又没头没脑地说:“我饿了。”

    祝归宁从善如流:“那就吃我……”

    “滚你妈的,”殷山越粗鲁地打断他,盯着旁边地板上面那还剩三分之二的饭盒,目露凶光:“饭盒拿过来。”

    殷大爷蹲在天台的油漆桶上面,认出来了饭盒上面的logo是市里那家最好的五星酒店的外送标志,不屑地哼了一声,端起来盒饭,稀里呼噜地开始牛嚼牡丹。

    祝归宁把自己事先挂好在铁丝网上面的书包拿下来,又重新把那件脏兮兮的外套穿回身上,系好衣服顶上的最后一颗扣子,不太嫌弃。

    等他从头到脚把身上的伤口掩饰一遍,那边的殷山越也把盒饭吃了个底朝天。

    殷山越找了个塑料袋,把垃圾放进去,朝着祝归宁招招手:“变态,你过来。”

    祝归宁是听话的,他低着头,从墙角那边出发,站定在殷山越的面前,额前的碎发又纷纷扬扬地落下来,挡在少年的眼睛前面。

    殷山越皱起眉毛,用自己粗糙的手指把祝归宁过长的额发撩起来,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一个黑色的女孩儿用的细长夹子,笨拙地将那些乱糟糟的刘海别起来,露出底下祝归宁一张姣好的脸:

    “行了,你也滚去上课吧。”

    然后全然无视祝归宁笑成一朵花的脸,靠在铁丝网上,仰望天空,一副消食的模样。

    只是殷山越吃饱喝足,能够这么惬意的时间却着实有些短了。

    那个祝归宁太不老实,既没有听话的离开天台,也没有被殷山越骂得不敢造次。趁着殷大爷不注意,祝归宁往前一扑,把人直接从油漆桶上推下去,后背撞上了护栏前面的铁丝网。

    少年浑身上下全是伤痕,唯独脸上白白净净没有淤青,凑近了还有一丝丝薄荷的清凉味儿。

    趁着殷山越瞪大眼睛想要说话,小东西伸了舌头,大摇大摆地在城东街区殷老大嘴里逛一圈,收足了保护费,肆无忌惮地作一通乱,这才擦干净嘴角的银丝,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徒留铁门空荡荡。

    低下头,看见自己身上同样被弄脏的校服外套,殷山越用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

    “他妈的,疯子。”

    第二章

    教学楼翻新过后又往上加盖了两层,整栋楼的高度提升很多。

    祝归宁离开天台,握着满是水渍的扶手一瘸一拐地往下走,慢吞吞地挪了半天,也才堪堪走到二楼。

    shi气从白色的墙漆后面钻出来,给墙面上画出几片yin影。鼻端萦绕的尽是霉味,祝归宁不太在乎,一路往楼底走下去,在抛光砖面上留下一串shi漉漉的黑色脚印。

    今天是九月一号,开学第一天,祝归宁高二。

    少年孱弱的脊背被沉重的书包压得有些弯曲,站定在漆着“理f”的班牌面前。

    祝归宁有一点点近视,但是从没去配过眼镜,于是他半眯起眼睛,从裤兜里掏出来一小团皱巴巴的纸展开,看着里面油墨已经晕开大半的方正铅字,跟班牌上面的字一个一个地比对过去。

    灵海一中的分班考试在高一下半学期的期末,小地方的学校,愿意读高中的学生并不多,因此整个高中部文理科加起来只有六个班,按成绩好坏命名,文科abc理科def,好记得要命。

    祝归宁兜里那张白纸就是他从校门口公告栏的分班名单上撕下来的两个角。

    比对完以后,祝归宁把白纸重新揉成一个球,揣回自己的裤兜里,把书包往上拽了拽,伸手推开了钢板门。

    距离上课还有二十分钟,教室里面的桌椅统统是单人位,四十张整整齐齐排成了五列八行。祝归宁刚刚开的是后门,眼神都没往旁边斜,径直朝着教室里最角落的那张单人桌走过去。

    他把小山似的书包脱下来放在桌子上,拉开了淡黄色的椅子,把自己往里边一塞就算是完事,眼看着祝归宁把两条胳膊往台面上搭,正欲埋头补眠,就被坐在旁边的一个ji冠头叫住了。

    ji冠头把男式校服上面的假领带解开半边扣子,要掉不掉地挂在衬衫领口旁边,头顶上除了中间一撮,两边的头发剔得ji,ng光,五官也和斗ji有八分相似,两只黑黝黝的眼珠子死盯着祝归宁,尖声道:“哥们,这不是你的座位,要不你换一个?”

    祝归宁今天醒得早,又被冯顺冯利带人一顿揍,现在恨不得窝在小书桌上长眠不醒,自然对ji冠头一个眼神都欠奉。他把一张脸埋进自己的臂弯里, 从牙缝里面含混地挤出来一个“换你妈”。

    ji冠头登时不干了,瞪大一双斗ji眼,揪起来祝归宁背后校服的衣领:“你他妈的敢不敢再说一遍?!”他之前一直自称在殷山越手底下做事,被那群校外的混子捧惯了,自然容忍不了一个新来的用这样不尊敬的态度跟他讲话。

    祝归宁骨架小体重轻,被ji冠头随手一拎,整个人就被拽起来一半。

    他的头上还戴着殷山越给他亲手别的黑夹子,一张干净又斯文的小白脸出现在ji冠头眼前,眼皮半撩,底下闪动着鄙视的光。

    教室里面新换的木桌分量其实非常轻,动作一大就会影响到前后左右。ji冠头把祝归宁拎起来,免不了间接推动了一把祝归宁前桌的椅子。

    前桌脸上化着一副浓浓的朋克妆,两只耳朵打了七个耳钉,原本及膝的格子裙被她剪到了大腿根,恨不得把小太妹三个字纹在脸上。

    被殃及的池鱼同学登时不干了,把差点儿因为撞击cha进喉咙口的木奉木奉糖取出来,闭着眼睛回头冲着祝归宁低声吼:“tmd吵死了!你就跟吕庆换个位子能死啊?!我就草了,两个大老爷们怎么就能这么事儿逼又磨叽?!”

    其实她从祝归宁坐下来的那一瞬间就不满意了。虽然没有回头看,但是那股从身后传过来、时隐时现的异味让她不得不注意起身后的动静来。而后ji冠头连带着祝归宁一通乱作,更是点燃池鱼同学炸弹一样的的脾气。

    池鱼同学忿忿,把木奉木奉糖塞回自己嘴里,睁开眼睛,朝自己后桌那个事儿逼同学看过去,一张烈焰红唇张张合合,疯狂输出:“新来的到底懂不懂规矩啊?角落这张桌子是你殷爷爷预定的你不知道……我c,ao,吕庆,你他妈的有没有素质啊?讲文明懂礼貌欢迎新同学你会不会?不会放着老娘来!”

    ji冠头一开始听小太妹骂人还听得特高兴,频频点头,不时附和……只不过吕庆万万没想到,小太妹骂着骂着,直接调转枪口,对着他就是一顿乱喷。

    吕庆满脸不可置信:“郎申莉你疯啦?骂我作什么?!”

    名字叫做郎申莉的池鱼同学对此嗤之以鼻,一改之前如暴风雪般冰冷的态度,从自己口袋里面掏出来几颗名牌巧克力,眨巴着一双涂满了紫色眼影的大眼睛,鲜红的手指甲指了指吕庆的脑门,柔声向祝归宁道歉:“对不起,新同学,我朋友可能那里有点问题,人比较容易暴躁,你多担待担待哈。”乖乖,这新来的男娃子,长得也忒水灵了。

    池鱼同学砸吧了几口木奉木奉糖,火辣辣的视线黏在祝归宁的脸上,撕都撕不下去。

    吕庆目瞪口呆,松开了拽着祝归宁衣领的左手。

    祝归宁宠辱不惊,面无表情地伸出手,刚想把郎申莉给的名牌巧克力揣进自己的校服口袋里……紧接着,他的指尖就触碰到了口袋里的一片shi意。

    校服外套的衣角被之前天台上的污水浸shi,留下一片污渍,想必也是那些若有若无的异味的来源。

    少年低下头,脸上隐约地露出来一个忧伤的表情,低垂的睫羽像是蝴蝶翅膀,遮挡住了他眼睑上原有的青黑色,在郎申莉柔软的少女芳心上留下一道刻骨铭心的痕。

    不仅是祝归宁自己注意到了校服的异样,心思细腻如郎申莉,同样也看到了那一片脏污。

    “吕庆,”池鱼同学很干脆:“脱衣服。”

    ji冠头被郎申莉这位大胆的女同志吓了一跳,条件反s,he似的捂起来自己的胸口,又兴奋又羞涩:“你你你你想干嘛?!”

    郎申莉微微一笑,把就剩一根棍儿的木奉木奉糖拿出来,随手往吕庆嘴里一塞,堵住了那张一天到晚只会叭叭叭的嘴,紧接着笑眯眯地lū 了lū 自己并不存在的袖子,直接上手拉住了吕庆的衣扣:

    “当然是……关爱新同学,人人有责啦。”

    ***

    开学第一天,上午同学们忙着收拾课本,清理教室,忙忙碌碌地混掉了小半天。直到下午那一道在灵中响了十几年的刺耳铃声响起来,才算真真正正地开始了“开学第一课”。

    理f今年换了个刚刚从师范大学读完研究生的男老师做班主任,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话不假,刚刚开学的第一堂课,他就打算把手底下这群东倒西歪的小崽子们安排得明明白白。

    新老师姓秦,全名秦靳,穿了全套的西装,脚上蹬着锃光瓦亮的皮鞋,黑色领带一丝不苟,手里捧着花名册,正在用好听又标准的男中音——点名。

    除了有些年少秃顶的迹象,秦老师的其他地方可谓是点点突出,样样优秀。

    一个班只安排了正正好好的四十个人,从头点到尾也只不过是几分钟的工夫。秦老师有心,排列花名册的顺序不按成绩,而是按姓氏的笔画从少到多往后排。

    他按着顺序点下去,很快便念到了祝归宁。

    本来含着块薄荷糖的郎申莉还有些担心窝在角落里面睡觉的祝同学会不会因为熟睡而错过点名,很快,从自己背后传来的一声凉丝丝的答到便打消了她的顾虑。

    郎申莉眼神在年轻老师的帅脸和同班同学清秀的后脑勺之间不停切换,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一只胖头鱼,能够一次性把两个帅哥一起看全。

    吕庆则裹着祝归宁那件脏兮兮臭烘烘的校服,恨恨地磨着牙。

    祝归宁对于外界的风云变幻无知无觉,除了点名的那一个瞬间应了秦靳一声,其余时候都秉承了鸵鸟一族的优良传统,埋着头睡得天昏地暗。

    花名册很快见了底,这个班上的同学姓氏都简单,没什么稀奇古怪的生僻字,转眼,秦老师便念到了最后一个名字:

    “……殷山越。”

    教室安静得落针可闻,无人应答。

    秦老师认真负责,只当是殷同学没听清,清了清嗓子,声如洪钟地又喊了一声:“殷山越同学?”

    窝在角落里面的祝归宁露出来的半只耳朵动了动。

    开学第一天就逃课,秦老师有些不开心,但还是大度地决定给这位未曾谋面的小同学一个台阶下:“……看来殷山越同学大概是身体不太舒服,请假了啊。”这一节课在秦老师的计划中,本就是用来和同学们熟悉、交流用的,因此他并不愿意把课堂弄得太僵硬,只打算着课后再找小殷同学谈谈心。

    哪曾想底下的吕庆在听到“请假”两个字以后就像是打了ji血似的,大喊一声:“不是!”

    “我们老大,想上学就上学,想逃课就逃课,从不请假!”

    郎申莉被吕庆的沙雕c,ao作震撼了,脸上露出来一个惊恐的表情。

    全班同学倒抽一口冷气。

    秦老师初出茅庐,哪里见过这种自己往枪口上撞的阵仗,一时间有些头晕。他伸手扶着讲台边沿,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声线都颤抖:“那你知不知道,殷山越同学逃课去了哪里?”

    “我知道。”就在吕庆准备开口,替他的老大哥继续放厥词的前一瞬间,从教室角落里传出了一道又冷又硬的沙哑嗓音,打断了ji冠头未出口的胡诌。

    祝归宁头顶上的夹子有些松动了,掉下来几缕柔顺的黑色碎发,散乱的铺在额前:“老师,我知道殷山越在哪里。”

    roushuwu.

    第三章

    祝归宁拒绝了郎申莉和吕庆同他一起上天台的请求,身上穿着码数大了好几号的校服外套,在全班同学无言的注视下,一瘸一拐地往后门外面走。

    钢板门是新装的,上面淡蓝色的塑料膜都还没撕干净。祝归宁跨出门槛,回身的同时顺手将后门带上,临走前手腕上面校服的金色袖扣把薄膜刮带下来一小块,支棱在扣子上面随风飘荡。

    凶猛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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