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猛 第4节
凶猛 BL 作者:冉冉朝阳
凶猛 第4节
像是碰到了一盆滚烫的水,殷山越条件反s,he似的将自己的手指从祝归宁的手里抽回来,整个人如临大敌,眼神四处乱瞥,嘴巴里面下意识地骂出来几句脏话。
祝归宁轻轻地“呀”了一声,猩红的舌尖舔了舔嘴角,眼神在对方的下三路来来回回地扫了好几下:“处男?还是……那里真的不行啊。”
一边用言语挑衅,一边作势,要伸手往殷山越的裤裆里探。
殷山越快被这个死变态小基佬给气笑了,捏住了小狐狸ji,ng的腕骨,用的力气极大,一字一顿地反驳他:“滚几把犊子,想要老子捅你屁丶眼,做梦呢?”
第八章
按道理来说,一个人被这样的话羞辱之后一定是要愤怒反驳的。再不济,也要适当地脸红脖子粗一下,以表示自己还不至于下贱到那种程度来。
祝归宁不。
他一点也不生气,抬起眼,用余光瞥了一下墙面上的时钟,紧接着整个人往殷山越怀里倒过去,掐了个酥软又孟浪的颤音,故意恶心他:“你好凶啊……”
“c,ao,”殷山越把祝归宁的手松开,敏捷地往后退了一大步,警惕地上下打量着祝归宁,生怕一个不注意这小狐狸ji,ng又搞出来什么幺蛾子,冷声警告: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不喜欢男人。”
祝归宁哪里会不相信他的鬼话,揉了揉自己手腕上面的淤青,笃定道:“你会喜欢的。”不仅会喜欢男人,还会喜欢他祝归宁。一路跟着自己屁股后面打转,像只忠心耿耿的狗,直到两个人毕业,离开灵海,各奔东西。
最后,为了从出狱之后前来报复的冯顺手里救下祝归宁,殷山越挡在他的小狐狸ji,ng身前,被兄弟两个拿着西瓜刀捅了个对穿。
那天灵海暴雨,两个人就站在这个破败老旧的小区门口。殷山越临死之前还不甘心,偏要按着祝归宁的脑袋接吻,把人死死地搂在怀里,亲得两个人嘴巴里全是苦涩雨水味,连浓重的血腥气都糅成一团……
祝归宁垂下眼睫,小声地重复一次:“你会喜欢我的。”
殷山越冷哼一声, 不知道祝归宁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也不屑于去了解。
眼看着时间在祝归宁的撒娇耍滑下又拖延了十来分钟,殷山越站在原地,胸腔之中像是郁结了一团飘忽的火,ji,ng神控制不住地变得有些烦躁。
祝归宁之前还哼哼几下, 如今就连他也不说话了,一时间,客厅里面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里。
殷山越的右手放在自己运动服的口袋里,指尖摩挲着手机充满裂痕的屏幕。他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干燥的下唇,回忆起来刚刚吕庆电话里面那些人叫嚣的杂音……脑海中控制不住地浮现出打架时拳头砸在r_ou_上发出来的悦耳的闷响,以及这种行为给他带来的畅快淋漓的发泄感。
这个世界上能够令人上瘾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游戏、烟酒、权钱,赌博,**甚至是毒品……暴力当然可以理所应当地置于其中。
殷山越的生活实在是太单调了——游戏挑动不了他的神经,不嗜烟酒,赤贫,单身,灵海是个落后又无聊的小县城,除了那些小打小闹的风尘店,可谓是黄/赌/毒三不沾,一无所有。
打架斗殴所能带来的刺激是他几年前偶然间发现的,至此开始,便一发不可收拾。
有架不能打,这种认知令殷山越烦躁更盛。
他不准备再跟小狐狸ji,ng扯皮,二话不说,直接把拦在大门前的人揽着腰背扛起来,大跨步地往电视左前方的那个豆袋沙发走。
祝归宁无论是在什么状态下都不老实,两条腿胡乱地蹬几下,把脚上的拖鞋甩掉,就着扒拉在殷山越身上的姿势把腿抬起来,直接盘在了对方身后。
殷山越的思维跟行事作风一样直接,只是想快一些把祝归宁弄走,无论哪里都好,只要不再拦着他出去打架。
哪曾想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在他弯下腰把祝归宁放到沙发上面的一瞬间,盘在男人腰上的两条腿突然发力,小狐狸ji,ng搂着殷山越的胳膊收紧了,整个人用尽全身力气把对方往下拉,最无耻的是把自己的嘴巴凑上去,在殷山越的嘴唇上留下来一个结实响亮的吻。
“!”
殷山越瞪大了眼睛,躲闪不及,被祝归宁偷袭成功。同时因为想要躲避小狐狸ji,ng的性s_ao扰,脚底下一时踉跄,两个人双双摔进了豆袋沙发里,也不知道误触了什么,耳边响起来劈里啪啦的杂乱动静,一时间,客厅里一片狼藉。
大概是后背被沙发里面的什么东西硌了一下,疼痛令祝归宁的眼角一下子就涌出来了几滴生理性的泪水。
祝归宁的眼眶微微发红,有些下垂的眼尾处溢出来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眨巴几下就滚进了鬓角的黑发里面湮没不见,口齿不清地埋怨:“这么喜欢打架,你该不会是有狂躁症吧?”
说完也不等殷山越开口反驳,祝归宁便自顾自地笑起来,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角,安慰道:“真有病也没关系,来让祝医生检查检查,亲、身帮你治病呀。”
祝归宁把“亲身”两个字咬的很重,用那把又软又浪的嗓子念出来,本来好好的一句话,变得暧昧又粘腻,充满了带颜色的暗示。他嘴上说个不停,手脚也都没闲着,顺着殷山越的脊背一路往下摸过去,暗暗赞叹对方发育良好的鲜嫩r_ou_体。
殷山越在两个人倒下来的第一时间便用自己的双手撑住了沙发的边角,整个人悬在祝归宁身子的正上方,低下头就能看到毛手毛脚的祝归宁,眨巴着两只狐狸眼,做出来一副无辜又可怜的表情。
他撑在小狐狸ji,ng的身子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岌岌可危的二十厘米,无可奈何地问他:“成年了吗?就整天一心想着把男人往床上带?”
祝归宁偷瞄了一眼挂钟,发现又成功拖延了十分钟。于是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凑上去想要亲殷山越的耳朵,说话时带起来的微小气流蹭过耳垂,留下一片痒意:“……反正比你大。”
一边讲悄悄话,祝归宁还一边意有所指地往下瞥了一眼殷山越的裤裆,也不知道有没有些一语双关的意味在里面。
“……”
大概是被刺激得麻木了,殷山越心里面的烦闷反而逐渐平息下来。
不管殷山越相信不相信,祝归宁的确是没有撒谎的。
殷山越的情况他门清得很,小时候读书迟,八岁才被家里人送到学校念一年级。生日是八月三十一,从小就没人记得要帮他过生日,睡醒一觉,第二天就得返校,正常开学。
说的更明白一些,在法律意义上,殷山越昨天就已经正式成年了。
祝归宁自己的经历则比较复杂,从小到大辗转在全国各地,每每到达一个地方,总是安稳不了几年,全家就又要跟着他那个做生意的富商妈继续搬迁。
其中一年,祝归宁就完全没有在学校里读书,一直处于休学状态……林林总总地算下来,祝归宁还真就比殷山越长半岁。
殷山越看祝归宁硌得实在是难受,挂在自己身上歪来扭去地直哼哼,于是纡尊降贵地屈起来一条腿,用膝盖垫在对方腰身后面,撑起来一条缝,从旁边伸进去右手,在豆袋沙发上面 掏出来一个拳头大的魔方。
祝归宁顿时舒坦了,两条勾着身上男人脖子的细胳膊收得又紧了一下,试图把两个人之间最后那点空隙也给消灭:“跟我试试又不会掉块r_ou_……”
底下的小狐狸ji,ng身子弱,胸膛薄的跟一张纸差不多,手腕细得他一只手就能完全圈住……殷山越抓狂又无奈,不得不承认,就算他再怎么嗜好打架斗殴,也不至于跟一个弱病残动手。
“行了,”殷山越终于向小狐狸ji,ng称得上是凶猛的攻势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以后冯顺冯利再来找你麻烦就跟我说。”
他把祝归宁的胳膊往下掰,还不太敢用力,生怕自己力道一个拿捏不好就把这个小基佬的手臂给掰折了:“……也用不着这样,我真不喜欢男的。”
“那我放开你,待会儿你还要出去打架吗?”祝归宁没正面回应他,直接一嘴巴把话题支去了另一头。
殷山越愣了愣,想起来之前那群来吕庆家烧烤摊前面挑衅的杂碎,冷笑道:“废话。”
祝归宁闻言当即把自己交缠在殷山越身上的手脚又紧了紧,耍赖道:“那我不放了。”相当不讲道理。
殷山越哪里猜得到祝归宁这个小狐狸ji,ng居然真的就还软硬不吃,打不得骂没用,给他摆事实讲道理他当你放屁,不答应他的条件就死缠烂打,卖乖撒娇装可怜,无所不用其极。
现在祝归宁身上的罪状又多一条得寸进尺,不知好歹。
“我c,ao,”殷山越被祝归宁不讲道理的蛮横劲震惊了:“不就是出去打个架吗?又不是打你,你在这跟老子纠缠个什么劲?”
祝归宁脸上挂着个软乎乎的笑,心说要是今天晚上你要是不跟我纠缠,指不定一个小时以后就得带着被人家砍下来的半截小拇指,上人民医院里跟那个老警察和小护士纠缠。
上辈子也是同样的情况,吕庆一个电话把当时还在自己家里面整理货架的殷山越给叫走了,两拨人在露天的烧烤摊子前打了个昏天黑地。
对面那拨挑事的人本来就是从邻县流窜过来的,根本不遵守灵海道上打架不能带武器的规矩,两伙人斗殴到一半,见自己的人被殷山越压了一头猛揍,二话不说便抽出来一把菜刀,一群人一拥而上,把殷山越一个人按在水泥地上,生生砍下来一截手指。
紧接着就被暴起的殷山越夺了刀,砍翻了真正动手的那三个混混。
后面也不知道是哪个孙子报了警,其他人乌泱泱地一哄而散,只留下四个伤员还有流了一地的鲜血。
祝归宁躺在沙发上,眼前浮现出来殷山越左手尾指上面那一道疤……
在殷山越看不见的角度,小狐狸ji,ng半眯起来眸子,露出来几分算计的ji,ng光。
就在殷山越毫无防备的一瞬间,只见祝归宁猛地起身,同时勾着对方的脖子往下一拉,偏着头,直直地咬住了趴在自己身上的人的薄唇,紧接着就往里面探了舌头,逼着对方打开齿关,同他交缠。
粘腻的水声充斥着客厅,祝归宁把对方脸上震惊的表情尽收眼底,心想今天要是让你殷山越成功出了我祝家门,你就是我孙子!
第九章
周二,清晨,六点半。
祝归宁前一天晚上调好闹钟的手机放在两个枕头中间的夹缝里,坚持不懈地震动了五六分钟,单调的乐曲在房间里面不断重复地回响,将原本安静流淌的空气搅成一谭浑水。
殷山越脑子还不太清醒,左手摸摸索索得往枕头底下伸过去,闭着眼睛按掉闹铃,眼皮紧闭,眉头拧起来,打成一个烦闷的结。
小房间的窗帘不透光,厚重地缀在窗户顶部的cha槽上,连带着整个卧室还是昏暗的。
挂壁空调检测到室内温度超过了26,“滴”地响了一声,随即重新启动,轰隆隆地发出来几声噪音,彻底把殷山越从并不安稳的睡梦中叫醒。
两个人身上的被子是蚕丝的,薄薄的一层,其中四分之三裹在祝归宁身上,留下来可怜巴巴地一角,刚刚好能遮住旁边殷山越的隐私部位,露出来肌r_ou_线条优美流畅的四肢,还**得整整齐齐的八块腹肌。
殷山越用手肘撑着底下的床垫坐起身来,牵动了斜方肌,肌r_ou_上面昨天晚上被祝归宁咬出来的伤口二次撕裂,沿着后背流下几滴鲜血。
措不及防的刺痛沿着神经窜上大脑,殷山越倒抽一口冷气,原本昏沉的大脑瞬间清醒不少。
祝归宁的房间杂物堆得乱七八糟,床也不是什么正经床,榻榻米只比实木的地面高出来几十厘米,躺在过软的床垫上面,第二天睡醒起来浑身难受。
地面上凌乱地散着几团用过的纸巾,殷山越瞥了一眼,昨天晚上小浪蹄子骑在自己身上扭腰摆tu,n的回忆跟电影似的,一帧一帧地在自己眼前过。
下腹一阵热流,本来早上就容易充血的玩意儿站得更起来,把被子顶起一个帐篷,十分有伤风化。
殷山越伸手从床头的塑料盒子里面扯出来几张纸巾,反手将自己后背的血迹擦干净,再把废纸团成团,随手扔到一旁,和它的前辈们作伴。
在一片漆黑里空坐半晌,殷山越收回来漫游虚空的意识,准备伸手开灯。
只是没想到黑暗中他的右手一带,台灯开关被按动的同时,从台面上摔下去一支只剩下半管的ky和两盒完全没有开封的安全套,发出来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殷山越被吵得头疼,低声骂了句脏话。
台灯的光线是暖橘色的,比客厅里面那些雪白的大灯柔和不少,灯光朦朦胧胧地映在木地板上,废纸团的影子都被拉得老长。
祝归宁全裸着睡在殷山越右手旁边,大半的被褥被他扯过去,也不盖,七七八八地堆叠在后背与墙面之间,只怀里抱着一小撮。
小狐狸ji,ng的睫毛很长,像把小扇子,垂下去,脸上的表情安静得过分,丝毫看不出来昨天晚上把殷山越一脚从床垫上踹下去的野劲。
身上的淤青已经变成了深紫色,肩颈那边细密的是殷山越留下来的吻痕,手指上面的痕迹倒是他自己咬的,牙印和殷山越肩膀上那个看起来一样整齐。
空调吭哧吭哧地运作着,发出来不小的噪音。从出风口吹出来的冷风刚刚好对上了熟睡的祝归宁,激得他把殷山越身上最后披着的那角被褥卷了个干干净净,让对方被迫公然遛鸟。
殷山越脸色发黑,索性起身,就着台灯的黄光,从房间的角落里捡起来自己皱皱巴巴的校服裤子套回身上。
昨晚两个人其实没做到最后,他才刚刚进去一个头就被小狐狸ji,ng一脚蹬下了床。
不仅如此,小东西还恶人先告状,眼眶挂着疼出来的泪珠,指着他的鸟控诉:“你的技术怎么这么差?”
殷山越本来就是被他稀里糊涂勾进房间里的,闻言当即拉长了脸,咬牙切齿道:“我他妈的又没和别人试过,我怎么知道?”
祝归宁破涕为笑,也不知道哪句话顺了他老人家的心意,手脚并用地爬下床,浑身赤裸地坐在殷山越面前,两个人身子底下抵着冰凉的实木地面,重新亲成一团。
那时候房间里空调才刚刚打开,又热又闷的空气没有被完全更新,两个人唇舌交缠,皮r_ou_相贴,高热的体温几近燃烧,汗水流了一地。
最后祝归宁是用的手跟腿缝,跟殷山越胡天胡地地瞎搞,兵荒马乱,在二十平米不到的小房间里面活生生折腾了三个小时,从床上面滚下去,又从床下面滚上来。
直到体力透支,抱着小狐狸ji,ng钻进被窝里睡觉,殷山越也没去成吕庆的烧烤摊。
……满是桃色的记忆一点点回笼,殷山越呼吸逐渐粗重,站在榻榻米旁边走不动道,小兄弟顶在校裤上,勒得生疼。
殷山越在床边没站多久,很快,祝归宁也醒来了。
小扇子似的睫羽扑闪几下,眼皮颤颤巍巍地抬起来,露出底下含着水光的狐狸眼,迷迷瞪瞪地往男人那边一看,含娇带嗔,盯得殷山越腿都有些软。
祝归宁下半身裹着洁白的蚕丝被,晃晃悠悠地坐起身,露出来一片单薄的胸膛。小狐狸ji,ng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隔着被子伸手揉了一把眼前的小兄弟,抬头盯着殷山越的眼睛,露出来一个揶揄的笑:“啧啧,中看不中用。”
殷山越气死了,他妈的也不知道是谁先哭着喊着要跟他上床,结果一点疼都忍不得,转眼就翻脸,那一脚差点没把他吓萎,现在居然还敢反过来骂他不中用。
祝归宁见对方脸色不虞,撇撇嘴,把自己身上的被子一掀,也站起身来,走到衣柜前面,从里边掏出来一件宽大的棉质t恤穿在身上, 更显腰细腿长。
房间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殷山越跟在祝归宁身后走出去,门外的热浪顿时扑了两个人一脸。
祝归宁从家里的储物柜找出来一套一次性的洗漱套装,塞到殷山越手里,自己倒是连内裤都没穿,晃荡着堪堪能遮住屁股的短袖底下长而白的两条腿,慢悠悠地往浴室里面走。
两个人肩并肩,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刷牙。
祝归宁睡饱了,摆脱了刚刚睡醒时的困倦劲儿,当即活蹦乱跳地开始作妖。他右手拿着牙刷,左手朝着半裸上身的殷山越伸过去,指尖先是在对方左边**上面画了个圈,没等皱起眉头的殷山越把他的手打掉,立即调转方向,往下狠狠地在对方的腹肌上面揩了一把油。
殷山越嘴里面全是牙膏的白沫,泛着满满的薄荷味,地捉住了祝归宁还想继续往下伸的左手手腕,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
祝归宁满不在乎,把左手收回来,含着一嘴的泡沫,含含糊糊地跟他扯皮:“你平时在家,一般几点起床啊?”
殷山越懒得理他,打开面前的水龙头,俯下身,将嘴里的牙膏沫儿吐干净,含了几口凉水再吐出来,循环几次,直到牙膏味消失,这才直起身,接过祝归宁递来的毛巾擦干净脸上的水珠。
柔软的毛巾捂在脸上,渐渐将水珠吸干。殷山越一边擦脸,一边有些走神。
实际上,殷山越平时每天早上起床的时间要比现在更早。
……祝归宁大概不知道自己有个还在上小学的亲妹妹,他每天除了要把超市里面头天卖剩下的货点一遍,给胖子发订货单,补货清仓,再去灵中上学之前还得把小屁孩按时送到小学门口,搭上一份早餐,十块零花钱。
像是昨天他妈把大钱昧下来的情况不多,但一个月总归有几次,所以时不时要他自掏腰包平账,每到这种时候,也就只能逃课,起早贪黑地去工地上面干点体力活。
前几年还要防着赌鬼老爹一大清早回来砸家里超市的收银机,把卖货的钱卷走,不过最近那人犯事进去了,也算是松一口气。
冷不丁地联想起来不算好的回忆,殷山越心里一阵憋闷。过了老半天,才拿下来脸上捂着的毛巾,懒洋洋地敷衍:“反正比现在早。”
结果一睁眼,才发现小狐狸ji,ng居然早就悄悄地从浴室里面溜出去了,徒留一片安静的空气。
殷山越:“c,ao……”
***
殷山越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祝归宁也把衣服换好了,穿的仍旧是校服,长袖的白色衬衫从领口到手腕,把小东西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不露出来半点伤痕。
灵中的校服是西式的,裤子用皮带扎着,勾勒出来对方过于纤细的腰身。殷山越裸着上身,双手抱臂,倚在门框上,丝毫不掩饰自己露骨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小狐狸ji,ng给自己系衬衫袖口的模样。
祝归宁垂着眼,仔仔细细地将手腕上的扣子系好,由于低头的缘故,白皙的后颈处露出来零星的几点吻痕,乍一看上去暧昧非常。
殷山越看着自己的“杰作”,眉头跳了跳。及其不自然地低咳几声,拎起来餐桌旁椅子上面挂着的运动服外套,走到祝归宁身前,伸手把外套披在了对方身上,还十分欲盖弥彰地将衣领竖起来。
……打量半晌,觉得这样穿实在是太土,伸手重新把衣领抚平。
祝归宁多ji,ng,第一时间就察觉了殷山越的意图,嘴角牵起来一个笑,头一歪,冲着对方干干净净的脖颈“啊呜”就是一口,留下来一个大咧咧的、完全遮掩不住的齿痕。
第十章
“嘶。”殷山越的脖子被祝归宁咬的渗出来血丝,尖锐的刺痛令他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捏着祝归宁的肩膀把人往后推,捂着被咬的半边脖子,龇牙咧嘴道:“你属狗的?”
祝归宁松口,身上松松垮垮地挂着殷山越的外套,脸上的笑很不像样子:“礼尚往来。”
殷山越冷笑两声,抬手帮他理了理额头前面飞起来的几绺乱发:“屁话这么多。”
祝归宁像只被人顺着毛lū 的猫,殷山越粗糙的手掌按在脑袋上,抚摸的力道有些重,舒服得让他忍不住把眼睛眯起来。
阳光从餐桌旁边的窗台映过来,将整间屋子都照得很亮堂,殷山越从浴室里面出来之前穿上了祝归宁给他准备的衣服,如今衣襟大敞,裤链只拉了一半,皮带挂在裤头上,根本连搭扣都没扣紧,胸肌腹肌大大方方地暴露在空气里面,小腹上还有一片跳跃的光斑。
好巧不巧,被半眯着眼睛的祝归宁看到了,两只手跟扑蝴蝶的猫爪似的,“啪”地一下打在殷山越的肌r_ou_上,把衬衫下摆撩得更开了一点。
“行了,”殷山越握住祝归宁细瘦的手腕,拉开来往旁边放,一边低头系着衣服前襟的纽扣,一边随口问道:“早饭想吃什么?”
祝归宁眼珠子转了转,丝毫没跟殷山越客气:“番茄榨菜r_ou_丝面,加两个流心荷包蛋,不要葱花,多放香菜。”
殷山越把衣袖往上翻,露出来麦色的小臂,抬头睨了他一眼,好笑道:“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嘴上是这么说,却还是趿拉着塑料凉拖,转身走到厨房门口,从一旁的挂钩上摘了碎花围裙戴在自己身上,随即拉开了祝归宁家的冰箱门。
殷山越平时在家里做早餐做惯了,动作很利索,只用了十来分钟便煮好了两碗面,一手一只海碗,把热气腾腾的面条从厨房里面端出来。
餐桌就放在客厅里,连着厨房的门,干干净净的一面圆形大理石,台面上除了两个空荡的长颈花瓶,半点应有的生活痕迹都没出现。
祝归宁坐在餐桌前面,从底下的抽屉里拿出来两个巴掌大的杯垫,一人一块放在圆桌的边缘。殷山越伸手把海碗放上去,热气在大理石的表面蒙上一层模糊不清的雾。
祝归宁探头往碗里看,没有发现他心心念念的番茄丁,立刻往身旁的殷山越投过去控诉的眼神。
殷山越握着两双筷子,分出来两根往祝归宁手里塞,被小狐狸ji,ng过于灼热的目光盯得“啧”了一声,伸出一根筷子在他碗边敲了几下,解释道:“你们家厨房有个屁的番茄…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挑?”
祝归宁闻言撇撇嘴,挑起来一筷子面条往嘴里塞。
***
祝归宁吃饭前劲嚷嚷着饿,结果一碗面条只吃了三分之一就说吃饱了,剩下来的面直接推到殷山越面前。
殷山越拿他没办法,一边骂骂咧咧,嫌弃他浪费粮食,一边把面碗接过来,稀里呼噜地扒拉得干干净净。
灵中每天八点上第一堂课,前面的半个小时是早读,一般来说,无论是祝归宁还是殷山越都会选择逃掉。
等到他们在祝归宁家里吃完面条,时间也才刚刚七点过一刻。还早得很,两个人便也不太着急出门。
祝归宁坐在沙发前面的地毯上,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面又翻出来一个黑漆漆的,从昨天殷山越帮他提回来的那个一本一本地拿出来,塞进新的书包里。
殷山越洗完碗,手里握着根擦手用的毛巾,拉开厨房和客厅之间的玻璃门,走到祝归宁面前,蹲下身,伸处手从书堆里拿出来一本翻了翻,说:“你怎么这么无聊?”
祝归宁盘腿坐在毛绒地毯上,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提起来旧书包的背带,指了指着上面的裂痕说:“昨天的包坏掉了。”
提起这个,殷山越才终于想起小狐狸ji,ng头天下午在教室里面说的话,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皱,问到:“你以前一直这样……每天把课本背来背去的?”说着,心里泛起来一丝莫名的情绪,萦绕不散。
“也不是,”祝归宁停下来手里的动作,望着殷山越的眼睛解释道:“只要开学第一天把书全部带回来,以后按着课表,把每天要用的课本再带到学校里就行了。”
祝归宁垂下眼睫,声音又变得轻了一些:“……不过也不太管用就是了,他们要是想拿走我的课本,总归是有办法的。”
roushuwu.
“其实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话,也有一部分是在撒谎,”祝归宁笑了笑,原本因为吃饱饭而恢复气色的脸颊重新苍白下去:“扔书是这样,欺负人也是这样,不会因为你找到了应对的法子、或者找到了能够保护你的人,就意味着以后能够永远摆脱他们的纠缠,摆脱那些层出不穷的,霸凌的方式。”
言下之意,不过是根本没把殷山越当成真正的救命稻草,说得更明白一些,向对方求救只是一个尝试,成功固然好,不成功也就那样,跟以前差不了多少。
祝归宁手上动作不停,把周二上课要用的课本从那堆书里面挑出来,往另一个书包里塞鸦翅一般的睫羽颤动着:“……除非我像你这样,个子能再长高一些,有八块腹肌,可以一个人打十个。”
凶猛 第4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