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猛 第5节
凶猛 BL 作者:冉冉朝阳
凶猛 第5节
他伸手把书包的拉链拉回来,发出刺耳的“刺啦”声,望着神色复杂的殷山越,嘴角牵起来一个勉强的笑:“你说得对,我是个变态,是个死基佬……想睡你,没有别的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也不是为了找个能给我出头的人……只是因为我喜欢男人,我贱,我不要脸而已。”
随着祝归宁话音落下,狭小的空间里弥漫来开一片死寂。
殷山越蹲在祝归宁面前,脸色差得吓人,两个人之间隔着一堆课本,两个书包,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七点半,墙面上的挂钟准时发出来“铛”的一声响。
殷山越紧皱的眉头没有放松,撑着自己的膝盖正准备起身,却在堪堪站立起来之前的一瞬间,被面前的祝归宁握住了手腕。
褪去了轻浮又浪荡的伪装,祝归宁像只没了贝壳的蚌r_ou_,死死咬着下唇,昂起来脑袋,双眼却躲闪得厉害,害怕跟殷山越对视似的,小声地央求他:“我知道我自己做了很多不应该做的事……待会去到学校你一定不会再管我了。”
“出门之前,”祝归宁的声音很轻,像只奶猫似的,连带着搭在殷山越手臂上的指尖都颤抖:“你可不可以……主动亲亲我?就一下,一下就好。”
殷山越此时单膝跪地,右手被祝归宁拽着,左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面,眼神里压抑着翻腾的暗色,反手抓住祝归宁的手腕,说话的声音低沉:“亲完你就能保证以后都不来纠缠我?”
祝归宁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整个人往后瑟缩了一下,垂着眼睫点点头,挣扎着答应他:“我……我保证。”
“好。”殷山越勾起嘴角笑了笑,拽着祝归宁的手忽然发力,把人一把拉近自己的怀里。
祝归宁猝不及防,瞪大了眼睛往前倒过去,直愣愣地摔进了对面的人的怀里,膝盖磕在书角上,恰好碰到了上面未消的伤痕,疼得他小口小口地抽着凉气。
殷山越没管这么多,单手揽起来小狐狸ji,ng过于纤瘦的腰身往自己身前带,另一只手大力揉搓了几下对方苍白的唇,用外力使得唇瓣因为充血而恢复血色。
祝归宁认命地闭上双眼,双手被禁锢在身侧,下巴顺着殷山越的意思微微昂起来,以一副献祭的姿态来接受这个亲吻。
“乖……”大概是被祝归宁身边萦绕的那些惨淡的情绪所感染,殷山越搂着祝归宁,缓缓低下头,垂着眼,仔细描摹着怀中人脸上五官的轮廓。
殷山越缓缓地闭上双眼,两个人唇瓣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呼吸勾缠,轻轻掠过对方的皮肤,无尽缠绵……
——就在两人的唇瓣即将触碰的一瞬间,突然,殷山越耳朵敏感地动了动,捕捉到了来自祝归宁的一声轻笑。
殷山越倏然睁眼,只见原本还一副凄凄惨惨戚戚模样的祝归宁早已经换了一副面孔,脸上挂着个得逞的微笑,一双狐狸眼里哪还有原来的自轻自贱,落寞哀伤。
还没等殷山越反应过来,祝归宁便反客为主,原本老老实实呆着殷山越怀里的两条胳膊往前伸,用了巧劲一推,便把殷山越整个人推倒在了地毯前放。
紧接着便欺身上前,双腿分开跨坐在对方的腰腹上,揪着殷山越的衣领,俯身下去直接咬了一口对方的唇瓣,凑到殷山越耳边,黏黏腻腻地呼出来一口气,一字一顿地小声道:“……逗、你、玩。”
说完,还直起身子,伸出舌尖颇为意味深长地舔了舔自己的嘴角,伸手拍了拍殷山越俊俏的侧脸:“小笨蛋,这才是撒谎骗你的。”
第十一章
殷山越怒气冲冲地拧开了祝归宁的家门,白衬衫领口空了三两颗扣子没有系好,露出锁骨底下一小片胸肌,下摆草草地塞在裤腰里,顽强地探出来一个衣角。
手里面捏着两个书包的带子,脸色黑得像锅底,大跨步地踩着阶梯往下走,恼羞成怒几个大字顶在脑袋上闪闪发光。
祝归宁站在家门口前面低着头锁门,时不时闷笑几声,声音沿着狭长空荡的楼梯间往下跑,传进殷山越的耳朵里面,轻轻痒痒的,像是祝归宁本人一样,顽劣又勾人。
小狐狸ji,ng头天手脚都因为挨揍受了伤,加上晚上骑在殷山越身上浪,被反压在榻榻米上面一顿摆弄,搞得大腿两侧没有一块好r_ou_。
先前调戏殷山越时,因为家里范围窄,两个人的动作小,所以给祝归宁留下了没多大影响的错觉。如今抬腿下楼,祝归宁这才被腿间火辣辣的刺痛教做人,连带着作妖的还有脚踝上面未消的肿包,随便动一动便传过来锥心的疼,令他走路都使不上力气。
祝归宁身上还穿着殷山越的外套,很不客气地侧身靠在前几天才刚刚粉刷过的白墙上面,朝着已经空无一人的楼梯间,掐了个软和的强调,跟空气卖惨:“哎呀,我的脚好疼啊,我走不动路啦。”
刻意放的软糯又卖乖的尾音在楼梯间里面打了个转,又消散在一片落针可闻的安静当中。
良久,才从底下不知道几层楼的地方,隐隐约约传上来一个气闷的男声:
“……活该。”
殷山越拎着两个款式不同的黑色书包,蹬蹬蹬地又从楼底下重新爬上来,把书包塞进祝归宁手里,站在往下两级的台阶上,背朝对方微微弯下了腰。
眼看着自己原本干干净净的运动服如今蹭了半边墙灰,殷山越一边咬牙切齿地背起来面前这个好吃懒做的小狐狸ji,ng,一边恶狠狠地用手捏了一把对方柔软的tu,nr_ou_:“就你最会占便宜。”
两只书包松松垮垮地挂在祝归宁的后背上,他趴在殷山越身上,手臂交叠起来勾住了对方的脖子,咂咂嘴,往殷山越的右耳垂上面落下一个吻,笑嘻嘻地说:“还行吧,一般。”
殷山越整个人像是罩进了低气压的云里面,满脸山雨欲来,把祝归宁往上颠了颠,步履匆匆地下了楼。
早上七点半过十分,两个人磕磕绊绊,一路折腾,终于算是出了祝归宁家的单元门。
之前从楼梯口里出来时,祝归宁就从殷山越的背上被放下来了,书包也从他的背上回到了殷山越手里,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小区外面走。
祝归宁浪归浪,身上的伤口却是实打实,整个人走路的姿势一瘸一拐,速度比前一天从学校回来的时候还要慢。
殷山越嫌弃祝归宁比乌龟还慢的速度,停在距离小狐狸ji,ng半米的地方,冷点。”
祝归宁低眉顺。”
“c,ao……”殷山越被折腾了一天,本来就不太爽利,见不得祝归宁那副拖沓的样子,心里烦躁的很,于是捏着四根书包带冷哼一声:“爱几把走不走。”说完便快步离开了。
两个人这时候刚巧走出到小区门口,只在街头的拐角处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出了小区就是风尘街,此时一家家店面大门紧闭,劳累了一个晚上的小姐正在休息。虽然是一大清早,但是整条大街仍旧是死气沉沉的。
祝归宁套着不太合身的运动服,上面还被他自己弄得灰扑扑的,一个人走在大街上面,脚步又瘸又慢,单薄的背影显得整个人落寞又可怜,在殷山越走后,鸦羽似的睫毛垂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
没过几分钟,殷山越就臭着一张脸,蹬了一辆老自行车,横挡在祝归宁面前。
这辆自行车应了那句老话,除了铃不响,浑身哪儿都响,车身老旧,掉漆的地方占比达到百分之八十。
生锈了的车篮子里装了结结实实的五个r_ou_包子,热气腾腾,香味飘出来,直往人鼻子里钻。旁边还放着一杯牛奶一杯豆浆,用塑料薄膜封起来,商标的两个简笔画小人丑的出奇。
祝归宁站定在原地,眨眨眼,伸出手指往车篮和后座的地方都点了点,明知故问地装傻:“给我的?”
殷山越嘴角撇下来,手指拨了拨自行车车把上面那个不会响的车铃铛,冷着脸:“一碗面条才吃两口就饱了…买几个包子,怕你饿死在路上。”
祝归宁这会儿终于不作妖了,吭哧吭哧地爬到车后座,双手结结实实地揽住殷山越的公狗腰,很老实地说了一句“谢谢”,声音不太大,但是很真诚。
殷山越:“哼。”
自行车车龙头有点生锈,好在一路上需要拐弯的地方很小,两个青春期的大男孩窝在上面,搞得正在前进的车身歪歪扭扭的,走位极其风s_ao。
殷山越把控着自行车车头,盯着面前的路况,黑着一张脸任祝归宁两只只安分了半分钟不到的手吃豆腐。
祝归宁上车前就把包子塞进自己怀里去了,先是自己吃了好几口,咬到露出里面的r_ou_馅儿之后才把包子伸到殷山越面前。
殷山越表情难看归难看,但是r_ou_包子也没少吃。
两个青春期少男挤挤挨挨地塞在破旧的自行车上面,一人两个半包子,终于又吃回了个八分饱。
祝归宁把吃完包子剩下来的塑料袋往口袋里面塞,随手开了杯豆浆,鼓着腮帮子吸溜。
“喂,”殷山越闻到了一丝丝豆浆的味道,没好气地说:“豆浆是我的,你喝那杯牛奶。”
祝归宁充耳不闻,又吸溜了两大口,这才把自己手里面的豆浆递过去,塞到殷山越的嘴边。
殷山越面色极其冷酷,在骑车间隙瞥了一眼,发现杯子里面的豆浆只剩下了不到三分之一的时候磨了磨牙,最终还是叼着吸管,喝光了剩下的甜豆浆。
距离上课还有十分钟,殷山越载着祝归宁终于抵达了校门口。
殷山越单手扶车,用空着的手从祝归宁那里把剩下来的那杯牛奶接过来,两口没,捏扁了塑料杯子,手腕一勾,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你先进去吧,我去锁自行车。”殷山越冲着校门口抬了抬下巴,示意祝归宁自己进去:“骑车之前我把书包给吕庆拿了,到时候你去找他要。”
祝归宁闻言摇摇头,伸手拽着殷山越的手腕不放:“我跟你一起去。”
殷山越皱皱眉,想起来学校旁边那个经常传出来踢打声的小巷子,也就没在多说什么,默许了祝归宁跟在他的身后。
自行车是吕庆的,之前在祝归宁家附近刚刚好碰上帮家里的夜宵摊收摊的吕庆,殷山越看着对方身旁的自行车,也就没多说废话,征用了过来。
吕庆乐得给老大做些贡献,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昨晚殷山越没出现,便屁颠屁颠地把车钥匙和锁都塞给他,并且告诉老大骑到学校以后只需要把车锁到校门口旁边的小卖部后面就行了。
当然,要是殷山越嫌麻烦,找个街角随便一放也可以。
吕庆家不止开了夜宵摊子,校门口左右的两个铺子同样是他们家租下来的,专门给上下学的中学生卖些零食文具。
现在是早晨,还没到忙的时候,小卖部里面只有吕庆的爷爷一个人,躺在冰柜后面的躺椅上,肚子搭了个蒲扇,正眯着眼睡回笼觉。
殷山越推着车往小卖部后面的院子走,祝归宁跟在他身后,慢悠悠的,视线在殷山越的腰tu,n处流连。
小卖部后面是个用红砖围起来的小院子,中间有颗两三米高的桂花树,树旁边围着一圈铁栅栏,刚刚好可以用来锁自行车。
殷山越弯下腰,摆弄着生锈的锁孔,折腾了一分多钟,才终于将自行车锁在了栏杆上面。
他站起来转身,一抬眼便看见了站在自己前面的祝归宁。
祝归宁凑得极近,双手揣在兜里面,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殷山越的喉结。
殷山越压着嗓子,粗声粗气地问他:“还不走?等着迟到啊?”根本不管自己以前天天迟到的斑斑劣迹。
祝归宁摇摇头,垂下眼皮,眼尾的那颗小小的泪痣随着他的动作在殷山越的视线里面晃啊晃的,撇着嘴同他小声道歉:“……对不起,刚刚是我错了。”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让殷山越心里感到一阵无来由的暗爽,偏偏面上又要假装大方,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祝归宁估摸着这就是不生气的意思了,把脑袋垂得更低了一点,在殷山越看不见的角度露出来一个得逞的微笑。
紧接着就抬起头,搂住了殷山越的脖子,微微踮起脚,歪过头,献出来一个令对方猝不及防的亲吻,粘腻的水声登时在小院子里响起来。
***
小卖部的后院跟店面之间只隔着一层暗橘色的纱帘,用来防蚊,但是不遮光也不挡风。
被后院传来的人声惊动,进来买烟的黄毛好奇心颇重,从小卖部的柜台前走过去,想要一探究竟。
他一边走,一边从刚刚买来的烟盒里面抽出来一根,叼在嘴里,低着头,用手捂在嘴边,拧动打火机的开关,将烟草点燃。
隔着门帘有些看不起,黄毛嘴里叼着烟卷,伸手把帘子撩起来一条缝隙……下一秒,黄毛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嘴里的烟草掉下去,亮着火光的烟头在水泥地面上。
闪了闪。
第十二章
广播里面回荡着的下课铃被走廊上如同大军过境一般的脚步声掩盖,饿了整整一个上午的高中生们眼泛绿光,目标只有教学楼斜前方五百米的食堂。
祝归宁一个上午趴在桌子上睡得昏天黑地,被什么东西戳了戳手背,这才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发现教室里面只剩下小猫两三只。
郎申莉反坐凳子上往前探过身,指腹按在祝归宁的手背上,力道轻柔,手指甲盖上面的颜色又换了一种。
祝归宁被她戳醒了,白皙光洁的额头上睡出来三道红印子,一双狐狸眼迷迷瞪瞪地泛着雾气,脸颊因为有些缺氧而变得红扑扑的,显得他整个人很是懵懂可爱。
郎申莉捂着胸口,望着刚睡醒的小祝同学的眼睛里面满是灿烂的烟花:“宁宁,睡醒了吗?咱们该去吃午饭啦~”那种柔情似水的语气令站在殷山越身后的吕庆掉了一身的ji皮疙瘩。
殷山越的位子在祝归宁的左手边,后背靠在墙面上,双手抱臂,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旁观全过程,懒洋洋地讽刺他:“原来你还知道起床啊?”
祝归宁没有起床气,伸了个懒腰,紧接着用手背抹了一把没流出来口水嘴角,笑眯眯地说:“你在等我吃饭吗?”
殷山越哼了一声,没承认也没反驳,站起身来,伸手捏着祝归宁运动服的后领往门外拖:“走了。”
祝归宁被殷山越轻轻松松地拉起来,往前踉跄了几步,后来干脆直接扑到他的后背上,让对方拖着自己走。
殷山越嘴里哼哼哈哈地嫌弃了好几句,却依然老老实实地抓紧了小狐狸ji,ng的手臂,防止他从自己的背上摔下来。
两个人倒是打打闹闹地往外走,不一会儿便离开教室了,留下吕庆和郎申莉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不知道两个人的关系怎么就突飞猛进。
只不他们也过没多嘴,只是老老实实地跟在殷山越后面,四个人往食堂的方向走过去。
灵中的校园不大,教学楼跟食堂的直线距离却是最远的,几个人并不着急吃饭,于是走路的速度便放缓了很多。
祝归宁从楼梯口走出来之前便放开了殷山越,两个人却也没离得太远,肩并肩地走在林荫道上。
路上,吕庆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情,管不住嘴,往前蹿了几步,走到殷山越的右手边,探出个脑袋来问:“老大, 你昨天晚上怎么没来?”
实际上,即使在城东这边不兴帮派那一套,吕庆和郎申莉却仍旧算是跟着殷山越混的。吕庆特意帮自家老大约的架,正主却没到,虽然最后打架也没输,但他总有些好奇,平时地盘上屁大点儿事都要找借口出来干一架的殷山越,怎么就突然转了性?
只是吕庆还没等到本人开口,就被祝归宁笑眯眯地抢答了:“他以后也不去。”
嚯呀,吕庆闻言露出来一副震惊脸,赶忙向殷山越投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原本以为他们的暴力狂老大会第一时间站出来否认这个说法,万万没想到,殷山越只是皱皱眉,并没有反驳。
郎申莉跟在三个大老爷们身后,第六感敏感地察觉到气氛奇怪。没多想,她便三两步跑到了吕庆身边,开始跟他嘻嘻哈哈地打马虎眼。
吕庆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郎申莉分散了,几个人便也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
灵中午休时间有两个半小时,大多数学生家里都没时间再给他们做午饭,因此选择在学校解决午餐以后回家或者教室午休的人颇多。
四个人到达食堂的时候,刚好碰上一拨人吃饱了往外走,一路上挤挤攘攘。食堂的阿姨刚刚拖过地面,瓷砖上残留的水渍再空气里面泛起一股腥潮的气味。
掀起来几根食堂大门口成长条状的透明塑料门帘,祝归宁让吕庆和郎申莉先去找个位子坐下来,说是自己要请他们吃午饭,然后拉着殷山越,挑了个最短的队伍,排在队尾。
殷山越看着不远处窗口上面的“烧腊套餐专用”的红字,不留痕迹地皱了皱眉。
他们学校食堂里卖烧腊的师傅是从本地一家老牌烧腊店退休后聘用过来的,仗着口味好,套餐的价钱卖的挺贵,分量却一般。
祝归宁顺着殷山越的眼神看过去,盯着那个比“烧腊”两个字还大的“40/份”,脸上露出一个了然的笑:“请你们吃饭嘛,要大方一点。”
殷山越故意扭过头不去看祝归宁,语气生硬:“随便你。”
毕竟烧腊套餐的性价比还是低了一些,很多学生虽然眼馋,却不会选择在食堂里花四十块钱吃顿饭。因此队伍往前的速度很快,没多久两个人就站在了卖烧腊的窗口前。
祝归宁朝卖饭的阿叔露出来一个笑,三两下就点好了套餐,因为长得好,卖饭阿叔还偷偷往餐盘里面多添了两块r_ou_。
师傅打饭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四份冒着热气的烧腊套餐便从窗口里面递了出来。
两个人端着四份烧腊回去,殷山越把其中一个餐盘推给吕庆。
吕庆也是个实在人,心眼不坏,朝着祝归宁大大方方地道了一声谢,紧接着便乐颠颠地接过套餐,还回头劝殷山越:“老大你也吃,这家烧腊可有名了,就是忒贵,我总是舍不得买。”
郎申莉夹了一块烧鸭塞进他嘴里:“闭嘴吃饭。”
祝归宁拉着殷山越坐下来,四个人纷纷动筷,开始解决自己的午饭。
他们来得晚,吃得慢。等到祝归宁放下筷子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食堂里的人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就连原先嘈杂的交流声都减弱了很多。
郎申莉比吕庆要有眼色,知道殷山越和祝归宁的关系恐怕不简单,风卷残云地把烧腊饭吃完以后便强行将吕庆一起从餐桌前面拖走了,顺便还冲着小祝露出一个标准的假笑,祝他用餐愉快。
此时食堂里剩下来的人也不多,祝归宁面前放着一碗冰糖莲子,右手架在碗前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机屏幕,脸上少见地露出来一些不耐烦的神色。
冰糖莲子是殷山越帮他买的,没买回来之前祝归宁直嚷嚷烧腊太咸要吃甜品,结果现在莲子羹就在眼前,他的全部注意力反而放在了手机上,勺子里盛着三两颗莲子,久久不往嘴里塞。
殷山越看得有些气闷,故意把莲子羹从祝归宁眼前拖过来:“你不吃我吃了。”
祝归宁居然只是恹恹地挥挥手,并没有和他闹。很快,祝归宁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他接起电话,只听了两三句便站起身,跟殷山越做了个手势示意,紧接着就朝着食堂门口迈开步子,动作很是急促。
殷山越貌似无所谓地低下头,三两口解决了一碗冰糖莲子羹,眼前浮现出来的却是祝归宁之前少有的燥郁神色,一时间有一些出神……
“真巧啊。”——忽然,从餐桌的正前方响起一道男声。
殷山越放下手里的塑料碗,刚刚抬头,便看见冯顺把原本属于祝归宁那个座位上的椅子往后拉了几下,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左手放在台面上,几根手指轮流敲击着餐桌。
冯家兄弟和殷山越在高一的时候是一个班里的,只不过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不算很熟。
冯顺盯着殷山越紧皱的眉,脸上露出来一个笑,咧着嘴道:“殷哥,赏个脸呗,咱们聊聊?”
殷山越不知道他和冯顺之间有什么可聊的,脸上的表情愈发冷淡,不置可否。
“我知道,城东的老大看不起我们这些给人家当马仔的。”冯顺用舌尖顶了顶自己的牙缝,忍不住去猜自己接下来的话能引爆出来怎样的效果,整个人兴奋得快要忍不住颤抖。
他扯动自己的嘴角,尽量让语气变得更加自然一些,状似无谓道:“我今天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来和殷老大交流交流,那个小**的味道,应该还不错吧?”
一边说,冯顺一边伸出手,生怕自己暗示地不够明显,指了指刚刚祝归宁走出去的方向。
提及祝归宁,殷山越一下子调动了十二万分的警觉性,捕捉到了冯顺眼底的嘲弄和讽刺,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刚分班,殷哥您肯定不知道吧?”冯顺咧开嘴,露出被烟草熏得有些发黄的牙:“祝归宁就是个浪货,是个死基佬,跟谁都能搞到床上去,后面早就被人玩烂了。”
冯顺的话音顿了顿,盯着殷山越明显变得yin沉的脸色,心里一阵暗爽,随即补充道:“他是不是跟你说,我和我弟欺负他来着?您可千万别信这小浪蹄子撒的谎哈。他就是跟我们兄弟两个玩腻了,想把我们踹了,找您尝个鲜儿而已。”
“那天在天台,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教训教训他,让他收收心。”
冯顺的话说得很像那么一回事,用词粗俗,一副混不吝的模样:“不过您要是真想要他,兄弟也不会不给,一个不知道转了几手的货色,我和我弟让就让了,也算……咱们结个交情?”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的黄毛就是二冯一开始带的两个小弟之一,去跟冯顺告密了
冯顺跟殷大爷说的全是自己瞎胡逼编的,是假的
第十三章
殷山越脸色变得很差,喉结上下动了动,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总之看着冯顺的眼神yin冷又可怕,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的眼珠子,从牙缝间挤出来一个“滚”。
roushuwu.
冯顺见状,不甘心地咬咬牙,腮帮子的筋鼓出来一块。他从裤兜里面掏出来一支手机,一边用食指在屏幕上划拉一边想,这可是你逼我的。
很快,冯顺就从手机相册里面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殷哥, 我知道自己人微言轻,那些料你多半是不信的,”他冒险把手一伸,将屏幕递到殷山越眼前:“小弟我也不强求,只是手头上刚好有点东西,给您过个目,之后再下决定也不迟。”
凶猛 第5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