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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猛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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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凶猛 BL 作者:冉冉朝阳

    凶猛 第7节

    作者有话说

    点击作者微博,在线激情观看殷哥的二手三轮车(?

    //是真·三轮啊!不是那种车!不要误会啊!我没有故意骗人的意思!(来自三小时后作者的疯狂呐喊

    第十五章

    傍晚,海水摇动,裹挟着一股水腥汽上岸,扑洒在旁边摇晃的渔船船板上,留下一地的闷热和潮shi。

    吕庆家的烧烤摊到了一天当中生意最火爆的时候,家里面老老小小几个人围着移动烧烤车一顿忙活,炭火在烤炉底下闪烁着明灭的红光,热浪扑面,夹杂着r_ou_串被炙烤的香味,被海风吹散,蔓延开来。

    他们家没租铺面,就连烧烤车都是吕庆他爹亲自动手改装的,拆了小面包车的挡风玻璃,从车舱内延伸出来两块木板支架,上面密密实实塞满了二十来个方形的不锈钢餐盘,里头就是烧烤料,各个品种的r_ou_串、海鲜,还有五六样蔬菜,现点现烤,生意很不错,一家子人要从下午忙到后半夜。

    围着餐车,四周放着十来把塑料椅,还有三张可折叠圆桌。

    烧烤摊前面很热闹,这个点儿来吃烧烤的多半是准备去附近上网蹦迪的年轻人,挤挤挨挨的坐了一片,桌面上堆着竹签子和啤酒瓶。

    唯一有些不寻常的,就是距离摊子不远处,悄悄聚集起来的两拨人。

    两拨人站在大马路的对面,中间隔了条机动车道,路边的灯光晦暗,时不时还有几只飞虫撞上去,被发热的灯泡烫死以后再掉下来。

    殷山越身上穿了件黑色的背心,赤手空拳,后背靠着路灯柱子,盯着自己脚面上落着的一只虫子尸体,脸色平静。

    吕庆站在一边抽烟,身上还穿着条脏兮兮的围裙,被烧烤带出来的烟火气常年熏蒸,油腻结了厚厚的一层,围裙原本是天蓝色的,如今也半点都看不出来了。

    他指了指对面的那拨人,对殷山越说:“老大, 前几天下战书,说要来抢地盘的就是他们。”

    殷山越靠着灯柱,闻言抬眼,就着黯淡的光线打量着自己待会的“对手”,敷衍地“嗯”了一声,代表他知道了。

    对面来了十五六个人,脑袋上齐刷刷的五颜六色,身上穿着满是铆钉的皮衣,紧身皮裤豆豆鞋,站在他们中心的青年是个比吕庆还夸张的非主流,ji冠头的高度是吕庆的两倍,七彩色,耳朵上面缀着两个大耳环,耳环嵌着两颗水钻,在一片黑暗中熠熠生辉,极其惹眼。

    今天来的这波人其实就是来跟吕庆家抢地盘的。

    他们家烧烤摊虽然是流动经营,但是活动范围常年盘踞在海岸边一个十字路口的中心,两旁边就是网吧,正前方还有家台球厅,附近不远处建着整个灵海最大、最有人气的酒吧,天然优势,黄金地段。

    烧烤摊在这里开了有些年头,水泥地上面因为常年烟熏火燎,留下一层厚厚的黑色油腻,清洁工都打扫不干净,分量足味道好,价格公道,口碑一点点累积下来,来吃烧烤的人越来越多。

    只是生意做得好,自然有人会眼红,归结于好地段的原因,想要把地盘和烧烤生意抢过来自己做——今天来的这群妖魔鬼怪就是。

    对面领头的彩毛和吕庆对视一眼, 双方都被对方眼里面的挑衅气了个半死,嘴里面几里哇啦地开始骂脏话。

    不用喊什么口令,只需要一辆小汽车开过去的功夫,两拨人便挥着拳头开始对冲,站在大街中间,你来我往地厮打起来。

    殷山越冲在人群的最前面,重拳两下子就放倒了一个对面的小兄弟,自己的手背被那人的领口上的尖刺挂饰挂饰刮掉了一小块皮r_ou_,血珠子从上面冒出来,顺着骨节滑下去,滴在路边的水泥地面上,发出来很小的一声。

    跟平时待在教室角落里面只知道睡觉的样子不一样,殷山越像只睡醒了的雄狮,薄唇紧抿,眼神里面满是yin狠的暗光。

    他打架没什么固定的套路,都是赤手空拳的搏斗,只不过殷山越出拳时从来不留力气和退路,指骨撞击对方的太阳x,ue,带给对手的是满脑袋的嗡鸣。

    吕庆手里面挥舞着临时从家里征用过来的铁钎子,朝着面前的刺猬头比划了好几下, 两个人打太极似的对峙着绕圈。他用余光瞥了一眼被殷山越揍翻在地的几个人,龇牙咧嘴的,只觉得看着都替他们浑身疼。

    刺猬头“哇”地大喊一声,捏着木制的木奉球棍朝着吕庆冲过来。

    可惜连吕庆的衣角都没碰到,很快就被殷山越从后背猛踹过来的一脚撂翻在地,哼哼唧唧地捂着伤处翻滚,顺势眯着眼睛装死,不愿意起来继续挨揍。

    叫骂合着拳头击打在皮r_ou_上的声音,沿着耳道钻进耳孔里,一时间显得格外混乱。

    吕庆趁着打架间隙往殷山越的方向透过去一道目光,被对方脸上漠然又凶狠的表情吓得胆战心惊。

    两个人一起打了几年的架,吕庆现在已经练就了能够从殷山越发疯的程度,看出来对方今天心情好坏的绝活。

    很明显,对面的这帮子非主流今天不走运,碰上了殷山越亲自坐阵,三两下把近十个小喽啰撂倒在马路中心。彩毛挂着两个s_ao包耳环的耳垂在混战中撕裂,流了一肩膀的血,疼得他半边脸都抽筋。

    一群人三两下就被殷山越揍得人仰马翻,捂着伤处往街道后面的拐角逃跑。

    马路上很快就只剩下了吕庆这边的人,殷山越站在路灯底下喘着粗气,望向非主流们离开的方向脸色极差,不说话。

    在这种老大还没有发泄够的情况下,主动上去找骂显然是个不太明智的选择。

    于是吕庆站在一旁,安静地闭上了嘴。

    另一个小弟显然没有吕庆的眼力见儿,见殷山越的手背糊了一大片血迹,屁颠屁颠地送上去一盒邦迪的防水创可贴,被殷山越一个眼刀吓回来,再也不敢吱声。

    殷山越皱了皱眉头,走到吕庆面前,从兜里抽出来三张一百,塞进吕庆手里,低语几句。

    吕庆了然,很快便带着一帮小弟往自己家的烧烤摊走,招呼他们留下来吃串儿,说是老大请客。于是一群刚刚才冷静下来的ji血青年又沸腾起来,欢呼着往餐车的方向聚集。

    殷山越站在原地捏了捏拳头,望着自己骨节上面的几道伤口,一时间有些出神。

    他原本以为这段时间胸口盘踞的郁气会没像往常那样,打一架就能散开,所以才会在今天吕庆打电话过来的第一时间,就从超市出来,气势汹汹地跑到海边。

    殷山越从来没想过这种发泄心情的法子居然有一天会失效,不仅半点用处都没有,反而令他愈发纠结,压在心口,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和祝归宁,昨天两个人可以说是不欢而散。

    殷山越连跌坐在鞋柜旁边的祝归宁都不管了,一心想把糟蹋了小狐狸ji,ng的冯顺冯利揪出来,狠狠地揍他们一顿,再做打算。

    那时候热血上头,殷山越来不及思考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也根本不想去思考其中原因。只是喘着粗气,红着眼睛,愤恨地推开祝归宁房间的门……面对一室空气。

    这个时候,几乎是打开门的一瞬间,殷山越才意识到祝归宁是在赌气,之前说的那些戳人肺管子的话,全他妈是胡编乱造,故意气他用的。

    殷山越手足无措。

    紧接着就被站起身的祝归宁冷着脸从家里面赶出来,摔门摔得震天响。

    殷山越用自己的手背蹭了蹭裂开的嘴角,满嘴的血腥味唤回了他的一些注意力,将心神从祝归宁那双布满了冰霜的眸子里抽出来,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往殷山越家的路最近翻修了,原本的沥青路面被挖开,底下的石头水泥敲碎了翻上来,和着土黄色的稀泥,一踩一个坑。

    为了施工安全,这段路的路灯电源被切断了,整条路黑漆漆的一片,殷山越走在其中,那副神思不属的模样,像只游荡的鬼。

    路上其实很安静,于是便将他身后那些悉悉索索,故作小心的脚步声衬托得格外明显。

    殷山越走到一半停下来,双手揣在裤兜里,盯着不远处的一个光点漠然道:“滚出来。”

    也是足够碰巧,彩毛带着一群人,准备回家洗洗睡的时候发现了殷山越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只觉得两拨人对冲他们打不过,但是欺负其中一个,肯定就绰绰有余了。

    刚刚那几个被胖揍的非主流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面面相觑,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几个人对视一眼,大喊一声就朝着殷山越扑了过来。

    殷山越照着打头的那个妖魔鬼怪的鼻梁来了一拳,力道极重,对方一下子就被掀翻了,鼻血像是不要钱一样,汩汩地流出来,酸疼沿着神经袭击大脑,令他整个人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几个小喽啰绕到了殷山越身后,鼓起勇气踹了他后背一脚。殷山越一时间没有防备,生生吃下了一击,整个后背火辣辣的疼,

    抓住了这个间隙,彩毛胡乱往殷山越身上招呼了好几拳,心底估摸着按照自己的力道,怎么对面这人身上也得留下来不少淤青。

    殷山越眼底的火苗愈发旺盛,拉过身边一个人的手臂,顺势将人一个背摔,被他踩在满是泥浆的地面上,脑袋撞到了旁边的垃圾箱,骨骼和金属大力撞击,发出来“砰”的一声,令人牙酸。

    短短半分钟,一帮人就又被殷山越放倒了好几个,只剩下躲在后面哆哆嗦嗦的文艺复兴同志本人,手里面捏着把钥匙串上面用来翘啤酒瓶盖的小刀,带着两个瘦骨伶仃的小弟。

    殷山越胸口起伏,喘着粗气,趁着昏暗无比的月光,死死盯着剩下的三人,朝着彩毛勾了勾手。

    “哇!”彩毛带着哭腔的声音回响在夜空中,扔下小刀,一溜烟地逃跑了。

    殷山越冷笑一声,拍了拍背心上面留下来的半个脚印模样的灰尘,转过身,在黑暗里,继续朝前走。

    ***

    他没有回家。

    殷山越站在祝归宁家楼下,摸了摸自己运动裤裤兜里放着的手机,嘴角的伤口牵动着神经,带来一阵阵如同针扎似的刺痛。

    祝归宁家窗帘拉得很紧,不透光,里面有没有人,祝归宁是醒着还是已经入睡,殷山越无从知晓。

    铺面前的灯箱早在夜幕落下时就打开了开关,暧昧庸俗的粉红色一闪一闪地,在前边水泥地面上的污水坑里倒影出来一条条波纹,还有几个扭曲的红字,整条大街十分安静。

    这个时候卷起来一阵风,借着风势,甜腻的脂粉味从对面的玻璃门缝里面泄露出来,从鼻尖晃荡而过……这很容易让殷山越想起来祝归宁。

    祝归宁家牙膏口味是柠檬薄荷,沐浴露的牌子是舒肤佳,味道都很清淡,只有隐隐约约的一点,不像底下这些风尘店似的,生怕客人从里面走出去的时候沾染不到,香水下了死劲地喷。

    殷山越直挺挺地站在街头,从口袋里面拿出来手机,调出来通话界面,望着上面被对方拒接了好几次的记录,平直的眉瞬间打了个中国结。

    第十六章

    祝归宁当了两个星期的失学儿童,终于背起他的小书包,决定重返课堂。

    他慢吞吞地迈着步子从教室后门走进来,找到自己的座位,拉开椅子做下去,刚刚好碰到习惯性回头的郎申莉。

    郎申莉猛地在教室里面看见消失了这么久的祝归宁,脸上露出来一个灿烂的笑,特地从桌肚里面掏出来一把巧克力,堆到祝归宁的桌面上,语气很兴奋:“宁宁,你这两个星期去哪儿了?大家都很担心你。”

    祝归宁像是大病初愈一样,脸色有些发白,他没有跟郎申莉客气,书包放好以后便从糖果堆里面挑了一个,撕开包装纸,一口咬掉一半的巧克力,含糊到:“……大家?”

    郎申莉点点头,扳着手指,兴冲冲地给他数:“嗯嗯,我,吕庆,还有殷……”

    “我知道了,”在那个名字出现之前,祝归宁很干脆地打断了她,脸上表情不变:“谢谢。”

    不得不说,祝归宁回来上课的时间挑得很好,周五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教室里大多数同学都已经下楼,往c,ao场的方向走了,屋子里反而没几个人,顶上的风扇呼呼地转,凉风吹起来一片衣角,又轻飘飘地回落。

    郎申莉抬头望了望黑板旁边的钟表,看时间差不多了便站起身,准备下楼。

    起身前她还尝试着想要叫醒角落里面正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殷山越,只不过老大似乎睡得很死,对于她的提醒置若罔闻,郎申莉只好作罢。

    祝归宁什么也没说,假装不认识那个人。

    吕庆很早就已经离开教室,跟一帮哥们下楼打球了,老大还在睡觉,于是郎申莉只能拜托祝归宁,让他等一会儿,两个人结伴一起下去。

    祝归宁很快就答应了,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着郎申莉把脚上的小高跟换成运动鞋,还从抽屉里面拿出来一根很粗的头绳,将原本披在肩头的黑色长发扎起来,绑成马尾辫。

    小女生上体育课的准备工作颇多,祝归宁倒是没有不耐烦,神色平和。

    郎申莉整理好了自己短到膝盖上面的裙子的裙摆,冲着祝归宁招招手,说:“殷哥今天不上体育课,我们走吧。”

    祝归宁起身,跟着郎申莉,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出教室。

    两个人刚刚离开,一直趴在角落里面装睡的殷山越便直起了身板,隔着教室临走廊的玻璃窗,目光追随着祝归宁和他身旁言笑晏晏的郎申莉,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殷山越的脸色愈发难看,只在原地待了一小会,就按捺不住心情,站起身往楼下走去。

    ***

    体育老师是从大城市来支教的师范生,这种类型的年轻老师,不被学校压榨一番是不可能的,每节体育课,一个老师要同时带两个班的学生,人数近百,青春逼人的小同学们站在c,ao场上排队,挤挤挨挨,很是嘈杂。

    灵中校园不大,能够用来运动的场地就更加吝啬,除了不太标准的两百米跑道,附近还有两个沙坑,三套单双杠。跑道中间应该种的草皮还没到货,如今光秃秃的,满是黄泥尘土。

    c,ao场上面的人太多,体育老师必须扯开嗓子大声喊指令,才能保证两个班级都能听到。

    他让每个班出几个男生,从器材室里面把体育课要用的辅助工具拿出来。

    器材室就在跑道附近,虽然距离不算很远,但是工具零零碎碎加起来会很沉,而且器材室里面两三天就会积灰,班上很多男生不愿意去。

    方块队里面你推我阻,闹了很久也没人愿意主动出来,年轻的体育老师又烦躁又为难。

    这个时候殷山越姗姗来迟,站在外面想要往队末走,一迈步,就被体育老师注意到了,强行征为壮劳力,跟他一样待遇的还有几个迟到的男同学。

    殷山越远远望着铜绿色的门,脸色yin沉,似乎是想起来什么不太好的回忆,但到底没有拒绝。

    隔壁班倒是很快凑齐人了,主动站出来了四个,里面有个同学尤其积极,举着手往上蹦,生怕老师看不见似的。得到应允以后便欢天喜地地跟在殷山越后面,两个人并肩朝着器材室的方向走去。

    祝归宁站在人群后面,皱起眉头,趁着老师不注意离开了队伍,不动声色地跟在他们后面。

    器材室很窄,无法同时容纳七八个青春期的小伙子,所以大家一般都是在门口排队,轮流进去拿东西。

    前面还有几个同样上体育课的别的班过来搬运动器材的同学,殷山越和那个很积极的小兄弟不是很着急,于是等在不远处,站在树荫底下聊天。

    祝归宁跟他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顺着风,刚好能听到说话的声音。

    殷山越话少,声音又低沉,所以大多数时候,祝归宁都只能隐约听见那个陌生的男孩子在说些什么。

    男孩的声音跟他整个人很相配,元气满满,十分明亮:“……咱们得给那帮孙子点教训,不然他们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嗯,是同一拨人……这是第三次了,都说事不过三,警告这么些回,苦头也吃了不少,还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成,我会让兄弟们注意点的,但是老大, 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啊!上一回你就没来,我差点被他们欺负惨了。”

    祝归宁有一耳朵没一耳朵地听了几句,捕捉到最后那句话的告状的口吻,不知道是不是他神经过敏,祝归宁总觉得里面还带着丁点儿撒娇的味道,让人听着心里很不舒服。

    大概是殷山越开口安抚了几句,那男孩的声音很快便从一开始的激动平静了下来,动静小了不少。

    于是祝归宁便彻底听不到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孩子有说有笑的,走在殷山越右手边,两个人一同走进了器材室。殷山越进门前,还伸手拍了拍男孩的肩膀,像是鼓励似的,开口说了点什么。

    祝归宁躲在一颗榕树后面,眼神暗了暗。没在多考虑一些什么便从树后走出来,快步跟了进去。

    器材室里面只有一盏灯,教务处为了省电,白天都不允许开灯。一开门,就是扑面而来的yin凉气,带着点干燥的霉味,往人的鼻孔里钻。

    器材室是个五米见方的小房间,中间间隔着放置了三个储物柜,最里面才是登记借还记录用的小书桌。想要把体育老师要求的器材找齐不太容易,颇废一点功夫。

    祝归宁进了门以后就不再走动了,安静地靠着门框,抱着自己的小臂,等两个人拿好了器材以后出来。

    里面的人动作不慢,大约过了三五分钟,原本消失的脚步声重新响起,朝门口走来。

    少年走在殷山越的斜前方,怀里抱着三个明黄色的排球,冷不丁地抬起头,被门神似的祝归宁吓了一大跳,脸上露出一个惊惧的表情。

    他收回脚步,紧了紧怀里面的排球,十分警惕:“……你是谁?”

    祝归宁直到这时候才看清楚少年的正脸。

    对方身上穿的短袖的校服t恤,胸口前的口袋上用灰色的丝线绣了“阮一星”三个小字,五官ji,ng致,眉眼之间带着些他们那类人才有的野性。眼尾有一点点上挑,很ji,ng神,小麦色的皮肤,往右耳耳垂上面打了三个石榴红颜色耳钉。

    总之,跟自己是不一样的类型。

    祝归宁没理他,视线越过阮一星,直直地往殷山越那边投过去,没头没脑地问了句:“又约架?”一边说一边往器材室里走,站定在两个人面前,脊背很直,像一颗挺拔的松。

    阮一星不认识祝归宁,但他对这个陌生人的第一印象居然很不错……可惜脑子不太好使。

    阮一星听到了对方的话,小小地哼了一声, 有些不服气:“你凭什么管我们老大?”

    祝归宁原本是在看殷山越,如今听到了阮一星的抱怨,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少年的身上,脸上看不出喜怒。

    阮一星被他盯得心里有些发毛,抱紧了怀里面的三颗排球,嘴硬:“我,我有说错什么吗?”

    不等祝归宁回答,殷山越反倒是先开口了,他挡在阮一星身前,表现出来一点点保护的姿态:“你来这里做什么?”

    两个人一起站在自己对面,祝归宁看着他们统一战线的样子,心情不太美丽,连带着语气也变得不稳起来:“你不是答应过我,以后都不去打架了吗?”

    殷山越闻言,记起来那天在林荫道上祝归宁跟吕庆说的话,神情微妙。

    他把手里的纸皮箱放下,表情很无谓:“我没说过,那是你说的。”

    祝归宁抿了抿嘴:“……你默认了。”

    阮一星站在旁边看两个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脑子有些发晕。

    他不懂这些弯弯绕绕,手里面的排球索性也不抱了,手一松,劈里啪啦地掉到地面上,有些生气:“你到底是谁啊?神神叨叨的,我们要干什么,关你屁事?”眼神里面带着些闪烁的光,从殷山越身后探出个脑袋来,像只维护地盘的小白兔。

    不止如此,殷山越火上浇油,微微侧过身,伸出手来揉了一把少年的脑袋,有一种祝归宁不曾见过的温柔和纵容:“你先出去。”

    阮一星被顺毛呼噜了一通,心情由yin转晴。

    祝归宁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的互动,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眼,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指攥起来,骨节因为血液流通不畅而有些发白,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周末……也是为了他?”

    当事人阮一星满头雾水,没听懂,殷山越倒是很快心领神会。祝归宁那句话的意思是在质问他, 周末的约架是不是为了阮一星。

    殷山越敏感地捕捉到了祝归宁身子细微的颤动,神色一下子就变得微妙起来,他心领神会,呼吸着空气里面一点点弥漫开来的醋味。

    联想到一星期以来被祝归宁拒绝的几十通电话,殷山越眉头微挑,心里面暗喜,不知道处于什么样的心态,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否认。

    甚至抬手捏了捏阮一星的脸,很有城东老大的气势:“等着啊,哥周末帮你出气,那帮孙子碰过你的地方,统统打折。”丝毫不管阮一星挣扎着想要控诉“他们没摸过我啊”的眼神。

    殷山越手底暗暗使力,防止阮一星的脸转过去,那上面满脸的不可置信,很快就会被祝归宁看出破绽。

    想起来会所那群脑满肠肥的富商,安慰自己,兄弟们的确是为了在会所洗盘子的阮一星出头,教训那些满脑子黄色废料的渣滓,他并没有说错什么。

    两个人互动频繁,这样一打断,阮一星也没离开器材室了,和殷山越建立起一道若有若无的气场,把屋子里唯一剩下来的那个人隔开,倒是显得祝归宁像个外人。

    祝归宁胸膛起伏,嘴唇翕动几下,眼眶微微发红:“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再去打架。”

    殷山越死命把阮一星往身后挡,面上却神色淡淡,故意道:“承诺就是用来打破的,更何况他们动的是我殷山越的人。”

    一句话如同冰水,泼了祝归宁满头满脸的狼狈。

    从对方两人的交谈之中不难推断,阮一星现在的境遇和当初祝归宁被污蔑的差不了多少,只不过自己的待遇是被猜忌怀疑,任意冷待,换到了少年那边就变成了出头报仇,像只护崽的母ji,生怕少年受了半点委屈。

    “好……好……”祝归宁气急,之前所有的冷静自持消失殆尽,他朝着殷山越三两步冲上去,眼看着就要把人撞个满怀。

    roushuwu.

    殷山越脸上还是那副冷静的模样,眼神有一搭没一搭地往祝归宁的方向瞥。可实际上看着小狐狸ji,ng吃味失态的样子,心里面早就已经被那种莫名的酸爽愉悦充斥了,站在原地守株待兔,等着小家伙投怀送抱。

    可是在场的另外两个人都没想到,祝归宁红着眼睛冲过来,目标却不是前面的殷山越。

    他脚步一转,整个人绕过了对方,转而勾住了阮一星的脖子,另一只手捏起来少年的下巴,嘴角勾起来一点弧度,审视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少年身上扫荡。

    凶猛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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