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织第19部分阅读
锦织 作者:肉书屋
锦织第19部分阅读
:“是不是我在哪 儿,你都能消消无冕之王为?”
“那是当然!”锦织答得爽快。
两人都笑起来。
之翎问道:“今日又有什么新奇事找我讨论?”
锦织眼中一暗,瞬间却又消失,笑得灿烂:“今日么,我想翻遍大哥的书房。”
“干什么?”
“我要找一样东西 “
之翎领着锦织到他出狱后长居之处。
此处与那萧瑟的秋林完全不同。但红枫如火,围绕着黛瓦粉垣,锦织犹如突然自忧伤的世界骤然进入瑰丽的童话梦境。她目瞪口呆,半晌才惊叹:“大哥,你可真会找地方!有这么一处人间仙境,也不带我来。“
“这是内子最爱之所,她尝说,红叶最相思,这是相思之林。“之翎微笑着,眼神中不胜缅怀。
“原是大嫂,对不住大哥。。。大哥你别过于伤心了。‘锦织有些内疚道。
“我并不伤心,”之翎说,他抬起头,凝视灿烂的枫林,“我能感觉到他。我知道她在。”
锦织鼻中突然一酸,心中竟是大恸。
如果我离开了,或是死了,胤禛会否像大哥怀念妻子个样,如此痴情地4怀念我?
不。
他或许会深情地想念我,却不是痴情。
锦织甩开揪心的思绪,笑道:“都说嫂子是有福之人,能得大哥如此人物真情相待。我却要说大哥才是有福之人,能够与嫂子这样中林毓秀的女子相恋,并结为夫妻。”
之翎笑问:“你并不识得内子,怎知他是怎样之人”
“瞧大嫂喜欢这片枫林就知道啦。”
‘哦?看你也喜欢这片林子,那位四爷也是有福之人?“
锦织笑容一凝,随即笑着岔开话题。
之翎深深注视她一会,道:“先去找你要的东西吧。
几个时辰后,他们翻过的书已在脚边堆成了山。
那年分明看到麽本书里记载着“上次龙凤璧剑于太子,可后来呢?”明亡后,那剑究竟流落至何处了?
锦织不甘心,一本一本继续找着。忽然,自个一册书中飘出一叶素笺,上写着许多字,字迹柔细,显是女子手书。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销香断有谁怜。。。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
“这,这不是林妹妹人葬花词么?难道曹雪芹已经开始写红楼梦了?部队啊。。。大哥,你知道”忽见之翎望着自己,眼神震惊诧异。
锦织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笺能在这里,除了大哥人凄子再无别人。曹雪芹不可能提前出生,那么只有一个送可能。。。。
果然,之翎眸色清明,似已了然一切,缓缓说道:‘那是我内子人手迹。她告诉过我,这词,是一个叫曹雪芹的人写的,或者说,是他笔下一个叫林黛玉的女子写的。我的妻子。来自三百年的江南。。。“
红枫林,桂花酒。
之翎说完了他与一个三百年后的灵魂的故事。
锦织说完了他的故事。告诉了之翎他要找龙凤壁剑的原因。
“锦织,我看得出四爷对你的心意。你这样离开,舍得么?“之翎疑问道。
‘我。。。舍不得。可是,人生是自己人,一生总有些执念,不能放下,必须坚持。“锦织一颗心止不住的发酸,幽幽道。
“锦织,你要明白,四爷是皇子啊,他不可能做到只得你一个。专宠是宫廷大忌。“之翎劝导道。
‘我明白,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我知道他有妻子,有妾室,我想,他只要一心待我。这些我可以不在乎。。。可是我看见了。。。‘举杯而尽,苦涩滑下。
‘锦织,自醉了。‘之翎眼中泛起怜惜。
‘不,大哥,我清醒的很。我只是难受。。很难受。大哥,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想起那日诀别一幕,锦织觉得心脏都在颤抖。
“这酒很好喝啊,甜甜的,香香的,喝下去后整个人暖暖的,就像。。。“锦织喃喃道。
就像他对她笑着时的感觉。
锦织又到了一杯送入口中。再欲倒时,却被之翎按住了。
锦织醉眼朦胧,瞧着之翎,忽抓住之翎的受手说‘’执君手,情深两不疑。可我不再信他。。。要我如何与他继续。。。。大哥,为何我遇不上你这样的人呢?为何我爱上的是一个皇子?如果他像你一样,只是个贵族公子,会不会像你待嫂子一样待我?我爱的为何是他?“她浑身轻颤地说着。
“锦织。。。真情难遇,有时,要多为对方考虑啊。”“之翎轻声说。
“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啊。。。他不仅仅是许多女人的丈夫,他的心,也是他们的啊!:锦织滑下了椅子,之翎忙把她扶住,锦织扑入他怀里痛苦,“大哥,我既无法拥有他完整的人,也得不到他完整的心,你说,我放弃我的自由又为了什么!大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大哥,你能做到,为什么他做不到?我难道不该放下么。。。禛,一生一爱。。。”锦织喃喃自语,终于睡去。
之翎长叹一声,抱起锦织,送她至客房安睡。
刚至门前,骤然呆住。
只见,月摇树影,星落寒池。
枫林边站着一人,长身玉立,军容凝肃,威仪自生。
“雍亲王爷!”
诺如雪
第二日,锦织醒来,头重舌燥,不觉虚弱地按按太阳|岤,笑了笑。
醉中笑,醒还愁。
空落落,心虚浮。
起身,掀开锦帐,锦织坐在床沿踏鞋,眯起眸子,缓缓侧头望向窗外。
秋雨绵绵絮絮,远如雾,近似丝,密密垂落黛檐。
她轻轻自嘲叹。
风摧雨打,落萍无根。
栖处何在?梦醒还空。
有人推门而入,锦织对那位眉如长松,面如冠玉的男子轻轻一笑,安恬唤道:“大哥。”忽而想起自个仪容不整,尴尬笑笑,状似随意的用手理理那一头青丝。
之翎见锦织面容憔悴,心中微窒,放下手中的托盘,慢悠悠的为她倒了一壶热茶,浅笑招呼道:“这茶不错。”
锦织一甩头发,抿嘴笑着坐到桌边,品了口茶,将清瓷杯捧在手心,咂咂嘴鉴赏道:“嗯,确是好茶,当是用初雪所煮的安徽六安茶。胤禛与我曾……”
话出口,顿觉错,锦织忙扫了眼之翎,见他面色平静无波,便敷衍笑笑,偏头手板支颐,看着茶面上热气缥缈而起。
见她如此,之翎目光挪开,凝在一处,声音淡淡:“锦织,昨儿,雍王爷来过。”
锦织僵了片刻,柳眉微蹙,垂下眼帘,置杯子于桌面,手指在盏璧上轻轻敲打,漫不经心答道:“哦。”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她刹那一惊,指尖一用劲,瓷器发出一声轻鸣。
“雍王爷”,胤禛的爵号为“雍”……为何以前从未想过个问题?康熙……雍正……虽然对清朝早期历史不甚解,但应该没记错,康熙之后,继承大统,是雍正。
胤禛,会是雍正么?胤禛……
“锦织?”之翎瞧她神色大变,略显恍惚,担忧地抬手,却又倏地收回,只关切问道。
锦织收起怅然忧愁,失望迷惘的心绪,摇摇头,笑意中滑过丝苦涩,淡然道:“昨夜饮得多了,头有些沉。”
之翎睇视锦织一眼,若有所思,不置可否。
半晌后,他为自己倒了杯茶,悠然举杯放到嘴边,眸光闪,浅笑着掷出语:“他好像有些误会了。”
“嗯?”锦织若无其事的发问,手似春笋,复端茶而饮,只动作慢的如老龟慢爬。
“我见你喝醉,便抱你去往客房,不想却被他撞见……”之翎指尖案,见锦织久久不抬头,眼中笑意更浓,“瞧他那模样,显对上心得紧。”
“那又如何?”锦织闭眼又睁开,头又重起来,心绪繁乱,不明之翎为何频频出言试探,微恼道,“大哥,你究竟欲言何事?”
之翎瞥了她眼,敛了笑容,神色肃然,声音轻而有力道:“锦织,大哥只希望你不要过于死心眼儿。莫要错过,再终生苦悔。”
锦织硬挤出笑容:“大哥,连你也要这样三番四次为他辩解么?离开他……”深深吸口气,锦织坚定道:“对于来,是最正确的路。”
之翎探索的眸光紧紧锁在锦织玉容上,清冷的光线下半边脸颊秀婉无双,清艳绝伦的眸子里显出义无反顾的执拗,只是整个单薄的身影却透着失落,矛盾,困惑和忧郁。
之翎隐忍,疼惜而无奈的笑笑:“如你意已决,那么,放下也好。锦织,为兄只盼你能生活安定恬美。”
“谢谢大哥。”锦织心中暖,弯着眼角对之翎笑道。
之翎却未笑,唇微启,眸光闪烁,似在挣扎什么,良久,吐出一语:“锦织,昨晚四爷走后,忽而忆起幼时在宫中作侍读时曾听闻过的云纹紫睛龙凤璧剑,此对璧剑被皇上赐与了……”之翎欲言又止,不忍继续。
心猛地一跳,锦织惊讶地看向之翎,但见他脸怜惜忍痛的凝视着自己。
脑中百念急转,一个念头跳出,伸手按住胸口,乱成一团,声音颤抖着:“在……在……”
她脸色煞白,几次欲开口,却发不出语,揪紧衣服的手指关节逐渐苍白,只能惶然脆弱的看着之翎,紧张得动都不敢动。之翎黑瞳露出忧色,艰难不忍的轻轻点头。
锦织倒吸一口气,猛地站起来,“嘭”的一声,椅子险些砸地。
“锦织……”之翎忙扶住锦织。锦织怔忪的转眸看向之翎,眼睛眨又眨,不经意,泪水一涌而出,噼里啪啦的往下砸。
她惨然一笑,喃喃道:“也好,也好……至少,我知道该如何回去了。”
之翎眉头紧锁,劝道:“锦织,你何苦呢?”
可锦织却未再说话,只是站在原地,任由眼泪如小蟹,狰狞爬满一脸,眼前茫茫一片空寂。
冷寂宅院,万籁俱寂。
空蒙飞烟,红尘如梦。
种种过往,不过苍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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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里,几场雪过,分外寒。
隆冬夜晚,雍王府。
大雪纷飞,高门前的锦灯上倒贴着隶体福字在风中摇晃,院内古柏苍,檐上池中,尽冰霜;墙角处,寒梅横斜,瓣飘零。
锦织隐在积满白雪的雪松后,挪挪脚,把脚从雪堆里抽出来,转眸看向胤禛的书房,映在窗牖的青焰,莹如云母。
隐隐的,锦织似乎能想象到室内明亮的光线轻轻落在胤禛挺秀的鼻梁和浓密的睫毛上,勾勒着他的脸廓。
不觉想起去年今日此刻,他正拥着她共执一笔书红笺,相视恬笑,心意通。
她 从来都很喜欢他对她展露的笑容,温和柔美的眼波让她觉得这个世界上,她还被人所珍视着,整颗心被他捧在手心,温暖安定。叫她常常盯着他的脸走神。
原本以为已经到手的幸福,却在数日前,变成碎末泡影。
抬起头,看着无数雪花蹁跹而落,她轻轻呼吸着裹着细雪的空气,心,空空,遍体凉。
这样晚了,他怎么还不歇息?年前公务很忙么?
这些日子,她趁着夜色掩盖,在雍王府寻找龙凤剑,到处找遍,无果。如今,就只剩他的书房。
昨晚她就在外候多时,想着他忙完差事就该去找他的那些个粉黛佳人,在温柔乡里放松放松,自己也能肆无忌惮的横行雍亲王的书房。
可他却忙到三更才熄灯,直接在书房小歇。
锦织知道胤禛惯眠浅,贸然进去指定被他发现,因此,只能作罢。
今日,又是如此。她有些无奈的吸吸鼻子,好像有些感冒了。
算了,爱新觉罗?胤禛,为了去的回家大业,你就委屈下下。
锦织极缓慢的抬起冻木了的手,好半才从怀中掏出竹管,好在准备了迷|药,不用再傻傻的在冰雪地中等一夜了。
锦织小心翼翼,弓身低头,贼眉鼠眼,正走到院中四下张望,突然听见“嘎吱”门推开的声音,人顿时杵立在院中。
“余锦织,你这是干甚么?”胤禛的声音凛冽如冰,其中饱含着的疑窦、嫌恶、冷淡叫锦织不自觉抓衣角,早已冻僵的手心彻骨冰凉。
狂风呼啸,刮得脸如刀割,锦织就那样呆呆站立着,不可置信的看着胤禛,什么时候,他竟变得样厌恶她了?
绵绵大雪织成片飘兀的帘幕,他在这头,她立另边,彻底隔绝他们曾有的过往。
他的声音怎能那样冷酷?
头皮冻得发麻,脑子也像僵住,半晌,锦织苦笑,这下好了,面子里子,丢了个尽。
深深吸气,吐出,强作镇定的对胤禛扯出个难看的笑容,运功欲赶快逃离这叫人难堪的境地。
却不料,一把被胤禛拉住,锦织无力的抬眸凝向他,不解的欲挣脱他的束缚。
胤禛红着眼,一瞬不移的眈视着眼前个叫他又爱又恨的女子。风雪中,她越发瘦弱的瓜子脸,娇脆像被揉碎的花儿,又似薄冰一样易碎。
她竟这样不爱惜身子,昨夜,今晚,在冰雪地中站样久!她不是要和他决绝么?为何还要做出这种姿态?为何还要……
他那样心疼,恨不得一把将她禁锢在怀中,揉进骨里,好生呵护疼惜;或者,或者干脆亲手了结她,让自己彻底摆脱段情感的折磨,这样,就再也不必担心失去她,不用再饱尝嫉妒,不用再体味那噬骨彻心之痛,更不会再有能被别人乘虚要挟打击之处。
如今,他已明白,曾经的他们都过于自信,以为对方懂得自己的心,不必多加言语,可谁知,却是隔阂越来越深。
或许,他们应该倾心长谈一次。
可他又那样骄傲,不愿放下自己的尊严,话在舌尖轻转,出口,只剩如漆夜般的寒冷:“风雪夜,怎么不暖炉旁,与君煮梅,伴着你心心念念的之翎大哥?”
话音落,胤禛看见锦织身子一滞,唇微颤,直直的看着他,瞳仁移也不移,眸光那样空洞。原本,她的眸子出奇的灵秀清透,但此刻却是他从未见过的黯淡失神。
胤禛觉得自己的身子也开始僵硬,麻木着,带着惯有的讥诮语调,继续道:“怎却跑到我这雍王府,大雪连翩夜,鬼鬼祟祟,做些见不光的事儿?你当雍王府是你说来则来,想去就去之地?当真笑话,余锦织,你未免太放肆猖狂了吧!或者,是指着董鄂?瑞琪来救你?呵呵,难怪啊,难怪你一次次追逼我救董颚出狱,怕是对他早生情愫了吧?他才出牢狱多久,你就迫不及待要投入他怀中?”
他的声音似一阵又一阵的轰鸣,冲击着锦织的整个大脑,她紧紧地咬着牙关,胸膛上下起伏,艰难的抽着气。
空气好冷,怎么连呼吸都样困难?
她看见他的唇张张合合,却好像入不她的耳。只听见风声,雪声,梅绽开的声音,还有,胸中某处,裂开的声音。
她知道那是什么。
他怎么能这样伤她?对她说这些绝情的话,这样样冤枉她?他明知不是这样的!
余锦织,你看,你看他的表情,他那样的讨厌你。
他不爱你了。或者,从来都没有爱过。
你看,你什么也没有了。
连原本,他那层淡薄的爱,也从手心溜走。
又或者,一切都是假的。
原来,此生零落,早已不可再持。
一直支持着她的精神支柱一瞬间坍塌,人似堕入黑暗绝望的囹圄。
她想高傲的昂起下颌,洒脱对他露出毫不在意的笑容。告诉自己,你很勇敢,她告诉自己,这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打倒自己。
再是苦痛,再是折磨,也要骄傲的笑着,保持着自己的自尊。
她一遍遍对自己说,锦织,你很棒,你什么都不怕,告诉他,你不在乎他。他什么都不算。
可扯扯嘴角,一眨眼,眼泪就大滴大滴的掉下来,怎么也止不住。
喉间像是被什么塞住吐样,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身子涩涩发抖,看着眼前这位掠夺走她一切的男人,脑中似有一根弦“砰”的一断,她也不再能自控,攥紧拳头,猛地锤胤禛,失声吼道:“爱新觉罗胤禛,你个混蛋!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凭什么这么伤我!你凭什么玷污我对你的爱!我那样爱你,看见你遇险,宁可为你挡剑。未婚怀着不的孩子,哪怕别人再怎么白眼,我也甘之如饴,只因,只因他是你的孩子。父亲因你故去,我自欺欺人骗自己不能向你追究。我死心塌地跟着你,日日守着空房等着你!可你呢!你却只是抱着别的女人,你根本不爱我,你根本不爱我!你个混蛋……我恨你……”
锦织从所未有过的痛哭流涕,全身所有力量在一瞬间坍塌失去,人几欲倒下。
胤禛唇边的笑意却越来越浓,见她失力发软,忙一下将她带入怀中,由她在他怀中盈盈泪泣,却觉前所未有通体舒畅,积郁之气一扫而光。
最后,实在是盖不住笑意,他捧起的她脸,一个痛惜的吻落了下去,喃喃道:“傻人……你怎就看不清我的心呢……呀!”
当他的吻落下来,锦织才猛地反应过来,极度气恼的推他,哪里推的动?只能像小兽一样,狠狠咬他的唇。
胤禛吃痛,却未放开锦织,反将她拥得更紧,自嘲一笑:看来,这辈子真的栽在一个女人手中了。
“你放开我!”锦织想也不想,下狠劲踹胤禛。
胤禛紧紧拧着眉,忽略疼痛,用尽全力圈箍住锦织的身体,两颗剧烈跳动着的心似乎在此刻融合在一起。
“锦儿,我说过,你要的,我都会给你。”轻轻吸口气,胤禛虚眸看着雪花飘絮在空中悄然纷飞,将他俩重重包围,“今儿……我允诺你,从今尔后,再也不眷宠别的女子。信我,可好?”
胤禛怀中的锦织安静了下来,她埋在胤禛颈间,看见墙角,几枝红梅,在风雪中迎风怒放,幽香清绝,婉转飘浮。
他答应她了……可,他是亲王,还有可能是未来的皇帝,他能做到弱水三千,取一瓢么?
情使智钝,她真的很想相信他。
这就是爱情的魔力么?他短短几句话,竟叫她感到温暖幸福一瞬间填满了整个心房,曾经的痛苦似已模糊。
他的怀抱那样温暖,让她觉得不再孤单。
“我不,我不信!”锦织噘嘴,大力推胤禛,转身飞跃,可弯弯上扬的唇线,却说明了她的好心情。
漆黑的民户小道,只有几个灯笼燃着微弱的火光,在风中摇曳。
一个小娃梦中憋醒,推推身边的母亲想叫她带他尿尿。
可他的娘亲半天不醒,忍不住,他想自己也有四岁了,自己能行,就摸黑爬下床想寻夜壶。
忽而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好奇心一起,他鼓起勇气,循声趴到窗边,小心翼翼推开一个缝,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往外望。
却是偏了头,不解的看着前方那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喃喃自语:“他们在做什么呢?”
胤禛将锦织压在石墙前,抓住她不听话,挥打挣扎着的手,直接用亲吻锁住她的反抗,直到软绵绵的贴在他身上时,他才念念不舍的结束深吻,以免她呼吸窒息。
锦织气喘吁吁的瞪着对方,小脸涨得通红,一抹两人嘴角连着的银丝,赌气道:“你就知道欺负我,你是个坏蛋!”
“锦儿……”胤禛看着锦织那玲珑精致的容颜,本最是绝美娇柔的人儿,怎会那样倔强,他却拿她毫无办法,不由轻叹,唤道。
锦织仰首举眸,却不小心掉进他幽寂的漆黑孤眸,含怨的瞳仁,带着深深的怜惜和无奈,叫她移不开眼,心跳没来由的剧烈起来。
胤禛凤眸柔和,情意似春水荡漾,优雅伸手,他轻轻抹去锦织长睫上沾着的密密麻麻的晶莹雪沙。
锦织不自觉的闭眼,却听见胤禛的声音似山涧里飞溅而落的清泉般动听响起,却那样掷地有声。
“锦儿……我,爱新觉罗?胤禛,愿倾所有,一直陪着你,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分开你我,没有任何事,可以阻止我们在一起。可,你当谨记,无论何时,我做何事,你须一直相信我。若是你先退缩,我绝不会原谅你!锦儿,等着我!”
锦织眉心紧拧,内心挣扎,耳畔突然又回响起那句话“‘御龙剑,龙啸凤鸣;鸳鸯藤,一生一爱。三春过,鲲鹏展翅;凤凰飞,心只悦君’。孩子,浮生一梦,心若浮萍,也淡然也疏狂。若执意要回到原来的世界,找到云纹紫睛龙凤璧剑与祥云紫莲龙凤玉珏,则能扭转轮回……”
那厢,迟钝的少妇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乖孩子不见了,忙支起身子寻找儿子。
“狗娃,趴那做什么?也不怕冻着?”
“娘,娘,快来看,那个男子在啃啃那位姐姐的脸,是不是很好吃啊。”
天真的声音,那样的甜甜响亮,吓惊了不远处的那对可怜的有情人。
不失不忘
红日初升,晨曦泼彩。
太和殿,殿正当中是高高在上的象征皇权的金漆雕龙宝座,沥粉金漆的蟠龙柱围绕着御座,精致的蟠龙花藻井,仙鹤炉鼎,袅袅升烟,整个大殿在晨晖下,显得格外金碧辉煌,庄严无上。
雍正,头戴缀朱纬的黑狐皮冬朝冠,一身明黄朝服,绣金龙九条,五色云蝠纹,八宝立水,身形如苍松般挺直,冷漠刚硬,傲然雍容,徐徐由御座上负手步下,眉宇间王气慨然。
行至广场,迎着明媚的曙光,他只手轻按那白色汉白玉栏杆,虚眸俯瞰九阙宫城,红墙黄瓦,朱楹金扉。
这是他的万里河山,九洲社稷,在这片朗朗乾坤下,他要亲手注写属于他的青史!
“皇上。”一个婉转轻柔的女声响起。
闻声,雍正收回远眺的目光,缓缓转身,眸光移向那位贞娴雅静的盛装佳人,那惯于紧抿的嘴角轻轻漾出柔柔的情意,唤道:“锦儿……”
“胤禛……”那位气度无双,淡雅楚楚的女子迈着袅娜步伐,慢慢靠近胤禛,把自己送入他怀中。
雍正浅笑着拥紧她,她恬美一笑,将下巴抵于雍正肩膀,露出她的玉容……
“禛!……”锦织猛地惊醒过来,心剧烈地跳动着,额上冷汗涔涔落下。
屋内阒然无声,她忡怔的抬眸望向四周,熟悉的幔帐锦被,提醒着刚才不过是一个梦。可是……
眼前还浮现着那副画面,胤禛的肩头那笑意晏晏的女子……
眼睛一酸,锦织颓然的靠在床头,伸出手凝视着皓腕上的那串泛着淡淡绿光的琉璃佛珠。
乏力起身走到窗前,锦织推开那刻花梨木窗,迎面扑来萧瑟的寒风裹着雪沫子顿时将身子打个透,心凉骨寒。
浑身打个了颤,她人也清醒过来,昂首望向那乌黑如墨锦的无际天空,唯几只半明半暗的稀星无声挂在重霄上,轻轻闪耀寒光,叫她忆起胤禛那双墨眸弯起来后里面潋着的光芒。
抬起手,想象着胤禛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自己腻润玉面的画面,葱玉般的指尖轻点了点颊,喃喃道:“禛……”
从初遇至今,已逾十载。
‘十年踪迹十年心’,相识难忘一梦场。
汤显祖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多美好的爱情童话!
可胤禛,我不信,我真的不敢去相信胸怀帝王鸿图之志的你,能与一个女子情独钟,生死相许……
春去春来,终有一日你会忘记我的吧……
我原本就不属于你的你个世界,过往种种,恰似误入广寒,不过南华一梦。
我也会慢慢忘记你。再痛,再难受,也不过一时一刻。
等过去了,再回首,想起当时的泪,当时的恨与爱,可能不过一笑付之,全作当日无知固执。
再是刻骨铭心,也能相忘江湖, 一定能的。
偏生,脑海中还有个声音在回荡。
天不老,情不绝,心寄东风,君可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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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里。一钩弦月,朦朦晕晕,雪夜萧萧,风声幽幽。
雍王府。飞檐叠壁,盏盏明灯,绚丽夺目,朱联门画,透出节日的欢快喜庆。
胤禛书房内灯火通明,锦织的身影投到在锦布窗纱上,剪出纤柔秀逸的轮廓。
看着手中捧着剑,剑鞘上雕着龙纹镶满翡翠宝石,纯黄金打造的剑柄,握上去,镇心凉。眼前清明,只长长的眼睑中滚动着一滴泪光,眸光颤抖,却迟迟不愿落下。
院外隐有笙歌,屋内哀愁如空气,氤氲弥漫。
吸溜一下鼻子,剑从指尖滑落,砸在桌面上,发出刺心震耳的声音。
深吸一口气,锦织独坐在倚窗紫檀镂雕木通炕上,目光扫过紫檀案上,折本、书籍齐齐的叠在一起,白玉笔架上支支紫毫整齐,墨锭砚笔,砚面上芜湖钞关制墨未干,墨香淡淡萦开。
纤素玉指执一支笔,锦织想象着胤禛办公写信作诗的模样,往往是微蹙浓眉,稍作凝神,再是从容落笔,洋洋洒洒,一挥而就。
和好那夜,他也是在通炕上,紧紧拢了她一夜。
清丽的眉眼间,一抹化不开的淡愁轻沁,苦笑划过唇畔,她下了炕,极慢的移步,指尖轻轻抚摸屋内每一处可能胤禛触碰过的地方。
这雅致的青釉缠枝广口瓶,那多宝格上的各色瓷器宝物,高高书架上一排排佛经典籍,这些,都曾留下过他的指印吧。
绕过红木泥金雕花九折屏风,来到那铺着瑞草云鹤锦被的床前。
垂眸,目光久久的凝在她亲绣的彩丝比翼双飞枕上。
比翼双飞,比翼双飞。不是彩凤,灵犀难,如何双飞?
抱住那枕,坐在床沿上,将头埋在枕中,深深吸口,闻着上面那熟悉的味道,动也不动。
时间久了,几让人疑她已熟睡,唯那轻飘飘的灯火下,她的身影愈加单薄。
一旁青瓷香炉里,一炉香尽,无人再添,残烟层层叠叠缭绕着,笼得她整个人也显得飘忽起来。
突然,不知怎么的,她突然紧紧抱着那枕,猛地抽泣起来,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在颤抖着。
脑海中反复着曾看过得句话“事到如今,不是不爱,是不能爱。”不能爱,只有相诀别,别了爱,别了互相折磨。
放对方,放自己,一条生路。
可真的很怕,很怕……
有推门的声音响起,锦织忙收敛心神,胡乱的一抹脸,眼肿肿的,他会发现么?干脆,背身倒在床上装死。
“锦儿?”胤禛走到床边,偏锦织侧着身子也不搭理他。
他不以为然,轻轻躺下,很耐心的抚上的她手臂,嗅着她身上的袅袅幽香,凑在她耳边,声音低沉玩味,“不是不愿来府里么,怎今儿这么乖,倒自个儿来了?偏等我去宫里才遣人禀报,累我在宫里也不能安生,眼巴巴等……”
这边还说着,大手已经不老实的去解锦织衣襟上的纽扣。
“我……”锦织一拍他不老实的手,尴尬的想话,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忙噤了声。
胤禛轻声一笑,亲吻上的她耳垂,不经意却发现她眸中蕴着的濛濛细雨。
“锦儿,你怎么呢?”胤禛怔住,长眉微拧,心中禁不住开始抽丝剥茧,捧起柔顺的绿云青丝,沉声音,怜惜问道,“谁给你气受 了?”
“还不是你!除了你,谁还能伤我!”锦织翻转过身,轻轻捶胤禛,噘嘴嗔8道。
在橘色的微光下,锦织眉如黛玉,腕脂颊红,朱唇樱点,娇羞怯怯,清雅出尘中却带着几分叫人迷离的妖媚。
感受着掌下的弱骨纤形,胤禛心魄颤动,伸手一打幔帐,翻身欲压锦织。
锦织却不依,一推胤禛,看着他蕴满情意的凤眸中露出毫不掩饰的不解,锦织两颊的笑涡浅浅荡漾,抬高下颌,蛮横道:“岂容你一直欺人太甚!”
“那么,许你欺负,可好?”胤禛笑的狡诈,整一只老j巨滑的狐狸。
锦织摇头晃脑斟酌番,最后如赐人大赦般,慷慨大方的头:“且给改过自新的机会!饶你此番。”
胤禛很贤良的头,笑得很无辜。
“那么,今宿,你就面壁思过吧,我回去了。”锦织刚想越过他下床,却被胤禛反身扑压倒。
锦织吃痛,皱眉道:“艾公子,你可轻些?”
胤禛沉声一笑,露出一口洁白闪光的狐狸牙齿:“不急着走,本王还未报答余姑娘不罪之恩呢!”
“你欲如何?”小白羊锦织很后知后觉的缩缩身子,眨巴着可怜的大眼睛问道。
满意得看着局促得样子,两颊胭脂醉人,胤禛安慰道:“长夜漫漫,容本王徐徐道来……”
当一个深吻结束,锦织的小肚兜已被扔到不知何处时,锦织才想到要搬回些局面。
“……打个商量,可不可以我占主导?”最后奋力反抗。
“好,没问题……先等着……”胤禛答应的很干脆。
好?等着?
小白羊还想扮猪吃老虎?而且还是胤禛这种比狐狸还狡猾的老虎?
嗯,还得再修练几百年。
“锦儿……锦儿……”
“嗯……?”声声熟悉的呼唤入耳,锦织幽幽转醒,一时有些搞不清状况,转眸落入胤禛载着抹忧色和歉疚的眼里,而他早已穿戴整齐。
心暖,还酸。
“什么时辰?天亮了?”锦织问,却未听到胤禛回答,遂疑惑得看向他。
胤禛眸间染些许愧色:“已近晌午。”
他这样一说,回忆起昨晚的情事,锦织脸顿时羞涩的漾成粉红,昨夜,昨夜好像又不争气的晕厥过去。
胤禛坐下疼爱眷念的圈住锦织,叹道:“是我太不知节制了,锦儿……你身子可还好?”许是忍得太久,或是欲中添情更加人失控,每次与欢好,他都有些放肆的不像自己。
“没事,不过我饿,还想沐浴。”锦织摇头,将身子深深偎入爱人怀中,蓦然想起或许以后再也不能感受他怀抱的温暖,他的柔情,心一抽搐,泪几欲落下。
好在此刻却有人在外禀报胤禛有人求见,他并未注意到她的异样,只对锦织说他去去就来,便起身叫丫鬟来伺候锦织。
锦织点头,目不转睛的送他的身影离去。
待胤禛料理完事情回来,便见锦织正抚摸着他书房挂着那把剑。
他从背后纳锦织入怀,淡淡一笑,瞳若春水,溢满情思,声音低悦沉沉:“锦儿,你很喜欢这对剑?”
锦织呼吸一窒,手一颤,顿了顿,才艰难的点头,只庆幸胤禛看不到的她的表情。
“这对璧剑是当年世祖章皇帝(顺治)赐给皇阿玛的,十岁时,因……尔后皇阿玛将此剑赏赐与。二十余年,我一直将它们挂在书房。锦儿,‘龙吟凤鸣’……”
“‘莫失莫忘’……”锦织幽幽接道。耳边,回响着狂风刮起,窗锦被吹得剌剌发响的声音。
“嗯,不弃不忘……锦儿,今儿,我将这凤剑赠与你!”
梦中女子
偌大的雍王府,一片宁静。
锦织熟门熟路,悄悄潜入胤禛的书房,然后摸黑入后面的寝室,从墙上摘下龙剑,复又出来。
借着极淡极晦暗的月光,锦织依稀看见书房内的摆设。
那张紫檀圆桌旁,他赠给凤剑……
“……不弃不忘……锦儿,今儿,我将这凤剑赠与你!”
锦织侧过头,正望进他脉脉的眸光,心跳不由加剧;那翻腾来去的索求,似被卡在胸口,半晌都无法脱口。
不过索要一柄剑而已,为何竟连呼吸都会样困难?
她 恍惚想起,胤祥送她祥云紫莲凤佩时,她软磨硬泡把那龙玦也一并要了来,何曾犹豫过?可如今……
锦织装作玩笑般:“既如此,你把两柄剑都给了我罢。”
“为何?”胤禛蹙眉望着,很是不解。
锦织极力用轻松的口吻:“龙吟凤鸣,不离不弃。你将两柄剑分开,不是让它们彼此孤单?”
胤禛凝视着,神情莫测。
锦织心虚得不敢对视,复转过头,垂目看着手中的龙凤璧剑。指尖轻轻颤抖着。蓦的,她的手被握住,胤禛低沉的问:“锦儿,还不信我吗?”
“呃?”锦织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样问。
只听他悦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与彼此的心跳共鸣着:“龙吟凤鸣,不离不弃。龙翔凤舞,莫失莫忘。今日送你凤剑,就是誓言。锦儿,你可明白?”他转过锦织的身子,直直凝视入她的眼底,锦织似被蛊惑,傻傻望着他。
胤禛眼里光芒闪耀,字顿,“我,爱新觉罗胤禛,在此立誓……”
忽然有靴声橐橐,敲碎寂寂庭院的宁静,也惊醒锦织那难以自拔的柔情绮梦。她快速窜入耳房,轻轻推窗,从窗中翻身跃出,隐入假山后。
然而,那一双明亮坚定的眸子,似乎还在凝视着她。
殿宇沉沉,月光清朗。数盏灯笼照亮朦胧的园间小径。随着靴声,出现的是胤禛颀长的身影,锦织几乎要放弃此次的偷来的剑,只想回转身,跑得远远的,不让他猜疑的意图。
但是的脚犹如钉子钉在地上,目光贪恋地追随着那伟岸威仪的背影,看他在高树浓影下经过,看他步上台阶,看他迈入燃起灯的书房。
他的身影在明亮的门口闪而隐,接着,窗上映出他清晰的侧影,锦织几乎可以看到他浓密的睫毛,可以想象那轻微的颤动后脸上的表情……
原来,深爱一个人时,连他的影子都能让人如此眷恋!
锦织心中酸楚难当,眼泪滴滴滚落,在脸上留下冰凉的痕迹。
早就知道今日的结局,可为何,一次次深陷其中不知逃避?
能抵得住日后的思念么?
当她离开,回忆今日的一切,会不会后悔?
而胤禛,发现她的离开,会怎样愤怒?会不会派人抓她?
可是,他永远也抓不到。
当好回去,从此永隔两个时空。他找不到她,而她,也无从得知他究竟是愤怒,还是伤心。
想到这一点,锦织心中虚空得几乎站不住。靠在身后的假山石上。
映在窗上的影子来回踱步,应是在思索为难之事。他的眉心,又该皱起。
锦织忽然极想掀帘进入,给他个意外的惊喜,虽不足解开他的难事,总可稍慰他烦燥的情绪。
刚不由自主地跨前步,忽太监趋至帘外禀道:“四爷,年大人来了。”
锦织似被烫似的,整个人往后缩。
名瘦高的子进入雍王府的书房。
年羹尧……
锦织背靠着坚硬冰冷的山石,仰头望着穹宇中的眉月,双眸迷濛。
她的清朝历史知识再缺乏,总也听过年羹尧是雍正朝的大将。
只是,她不知道年羹尧有个妹妹,更不知道,年羹尧的妹妹,竟是那晚梦中所见之子!
梦中,锦织看到胤禛一身明皇绣九龙朝服,在九阙宫城中,明媚晨晖下,他拥住一位极美丽的女人,气度无双,淡雅天成,满身的盛妆与那红墙黄瓦出奇的协调。而他满眼的温柔深情……
原以为,那不过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已。
却不料,本该是锦织梦中虚幻的女子,居然出现在现实中!
数十日前,东直门大街上,锦织救名因马受惊而从车厢内跌落的子。那名女子,美得举世无双,一瞬间,就让周围的人惊艳失声!
但对锦织来,不仅仅是惊艳,而是惊恐了!几乎在第一眼,就认出那子就是梦中所见之人。就算面目不明朗,但那通身的气质却再不会认错。
那一刻,锦织忘自己身着男装,这样盯着姑娘极为轻浮失礼;忘了那是寒冬腊月,朔风砭人肌骨,竟直直瞪着那女子,直到那梦中女子的哥哥赶来,冷淡地致谢,然后离开。
锦织回过神来后,立即去打听那女子的身份。
父,年遐龄,湖北巡抚;长兄,年希尧;二兄,年羹尧,内阁学士。而年氏千金,闺名自是不外传的,此次上京,是因三年度的选秀大典临近,由二哥年羹尧送来待选。
或许是直觉,也或者是其它的什么,锦织确信无疑那名子会与胤禛扯上联系。
锦织竟能在遇见之前在梦中梦到。这一切玄得令人难以想信。
“冥冥中,肯定有人在指示,警告,别再沉迷,到了该回去的时候……”锦织失神地喃喃自语。
御龙剑,龙啸凤鸣;鸳鸯藤,生爱。三春过,鲲鹏展翅;凤凰飞,心只悦君……浮生一梦,心若浮萍,也淡然也疏狂。若执意要回到原来的世界,找到云纹紫睛龙凤璧剑与祥云紫莲龙凤玉珏,则能扭转轮回……
她初来清朝时曾在梦中出现的声音在她心底回响。
是,该走了……
锦织凝视着映在窗上的他的身姿,心中剧烈酸痛。
“禛,刚才,你沉吟为难,是因为我么?你能待我到这份上,已是极限。政治联姻,美人权势两得,你怎肯拒绝?你的宏图大业之路上,已有太多阻碍了,我就不来掺和了。”
锦织淡淡一笑,毅然转身,离去。
身后,夜色浓浓,寒风阵阵。
禛,寒冷过后,就是明媚的春天了。我们初遇时,也是春天呢。艳阳灿烂,春野芬芳。
没有言语,没有解释,我偷了剑离开了。
胤禛,你就恨我吧。这样?br /gt;
锦织第1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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