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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守卫 作者:Pri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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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片噪音里轻轻地开口说:“这让我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
伽尔扭过头去,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以至于卡洛斯这个单细胞生物完全分辨不出来他想表达什么,只是单纯地把它归结到“震惊和恐惧”里。
卡洛斯于是安抚性地笑了下,抬起眼去看那只头被撕裂了半、吊在半空中,起伏着无数张人脸的恶灵人,静静地说:“没有结界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在过去,那些就是我们日常面对的敌人——当然,恶灵人很稀有,我也只是在深海人鱼湾附近,和最后的黑袍之战里有幸见过这位两次……真是如既往的臭。”
“我为什么没能生在那个时代,”伽尔想说什么,喉咙却被塞住了,“卡尔,我……”
卡洛斯技巧性地挣脱了他,好像对待个小孩子似的,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头发:“你知道我们这些人最想看到的事是什么么?”
伽尔愣愣地看着他。
卡洛斯坐下来,伸出手,平摊到火堆上烤着,好像只是坐在他家的壁炉旁边闲话似的,在惨烈的背景音乐里说:“所谓‘英雄’的故事其实都很假,比起带着剑每天游走在生死边缘,得到别人个‘生跌宕起伏’的评价,或者几朵鲜花与赞颂,我其实喜欢躺在沙发上看场关于圣诞节的电影。”
因为每个传奇,都是用鲜血堆积起来的。
生活在和平里的人们总是渴望着那种建功立业般的辉煌,可辉煌有的时候也是个无奈的词。
“我那时候做梦都在想,将来是不是会有个姓弗拉瑞特的孩子,每天生活在没有迪腐的世界里,以写书或者教语言为生呢?”卡洛斯弯起眼睛笑了,“看到你的时候,我几乎以为梦想实现了——我托埃文买全了你写的那些有照片的书,我得说它们真是棒极了。”
“但你不怕么?”伽尔小心地掩藏起声音里的颤抖,低低地问。
你难道不是人么?你难道不像我样年轻无知、满怀着对自己的弱小的不甘,每天花很的精力在个不可能得到的人身上么?你难道没有个可以倚靠,可以指望着他在最危险的时候来救你的人么?
“如果我害怕,”卡洛斯的目光透过火光,那双幽潭样碧色的眼眸里倒映着所有凶狠的厮杀和丑陋的怪物,“那么那些不如我强壮的人,又要怎么办呢?圣殿被称为‘最后道守卫’,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么?”
伽尔轻轻地摇了摇头——他曾经以为自己知道的,可是现在突然不确定了。
“那意味着我们不能后退。”卡洛斯用种近乎温柔的口气说着,“无论是死是活,无论是断条胳膊,还是断两条腿——哪怕死在战场变成了幽灵,都不能后退。”
伽尔屏住了呼吸。
他那刻觉得自己离卡洛斯那么远,但又那么近,火光给长发男人的身体镀了层薄薄的金边,柔和了他的线条,使得他看起来就像是从某个……流传了千年的宝盒里走出来的精灵。
“去休息吧。”卡洛斯说,“这班我替你守了——没想到居然还能惹来只恶灵人,善用你的曙光之刺,我和查克都会以你为荣的。”
“查克?”伽尔轻轻地反问。
“我哥哥。”卡洛斯拎起他的重剑起来,对伽尔笑了笑,露出点怀念的表情,“你真的很像他。”
78、第七十八章 曙光
可伽尔没有回去,他只是在稍微愣了下之后,就走到了自己该要换班的位置。
然后他仿佛用这短短的十几步的时间,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回过头来,在嘈杂的畜生吼叫里用喊着冲卡洛斯说:“是么?但我敢保证我至少看起来比他帅!”
这个优秀的金章在露天的地方,透过那些交叠的界、浓重的黑气与血雾,眼望穿了整个嶙峋而起的绝影山。
他的心里突然像是被豁开了条口子,被寒夜的风越吹越大,大到能容纳江河山川,万物百种。
即使注定得不到又怎么样呢,伽尔想,我总是很重要的,在我那最亲爱的兄弟、亲人、朋友以及……心里。
卡洛斯远远地冲他做了个“回去”的手势,伽尔却侧过身,浅得近乎金色的头发染上了路途中的灰尘,他眉目中直带着的浅淡阴霾仿佛倏地打开,几乎露出点合乎他年纪的生机勃勃来,如同撕裂黑暗的那瞬间绽放出来的曙光。
“不,与其躺在那个愚蠢的帐篷里,”伽尔大声说,“我宁愿在这跟你聊聊天,找找素材,说不定回去能写完我的第部小说。”
“真是了不起,”卡洛斯耸耸肩,开玩笑说,“可是我怎么没什么信心呢——要知道我有印象以来,弗拉瑞特家从来没有出现过个能写书的人,他们大部分只擅长管理领地和打仗。”
“当然,如果卖不出去,你要替我说服阿尔阁下买上个几百本,”伽尔笑起来,“谁让我们是家人呢?”
“那我是当了冤大头么?”冤大头卡洛斯开心地问。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只是个说客,”伽尔顿了顿,然后给他光辉骄傲的祖先先生下了个精确的定义,“穷鬼。”
而本来要换班回去的路易也没有动,他背对着卡洛斯他们,在几乎靠近法阵圈边缘的地方,三个人几乎成了个三角,在惨烈的战争中间,各自岿然不动。
艾美本来已经挪动他的腿,打算回到帐篷里,可是脚步停了下,又走回到路易身边。
路易的脸被法阵圈明明灭灭的光和污浊四溢的雾气映得有些苍白,而黑发却条分缕析地垂在额头上,即使他的手正按在别在腰间的弯刀柄上,身上依然带着根深蒂固的书卷气,就像是个俊美无俦的贵公子。
“去帐篷里,伯格治疗师,”路易只是扫了他眼,低低地说,“尽管我知道这很艰难——但你出外勤的机会有限,并不具有猎人的体力,我希望你会对明天的行程做好准备。”
艾美愣了愣,然后“哦”了声,在他脚边的块石头上坐下来,把麻痹嗅觉的止吐药像糖豆样地丢进嘴里,慢慢地含着——好像那玩意完全不苦似的。
“路易啊路易,”他伸长了两条腿,叹了口气,苦笑了下,“你终于找到对付我的方法了么?如果你直皱着眉,用副‘你很恶心’的表情对着我,我就会直调戏你,可是你这样,我却局促得几乎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路易的目光放得很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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