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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在镜中 作者:脉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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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
看到夏至侯放表情变,到嘴边的话硬生生转了个弯:“他活……这才几点你就来了?”
他故意答非所问:“呃,谁病了吗?”
侯放立刻不耐烦地摆摆手,硬生硬气地说:“你不要问。”
夏至本来也没兴趣,哦了下又说:“那我先去拉筋。”
侯放又叫住他:“你等下,我和你起过去。陆恺之打电话来了。”
他凛,点点头,绕过林言和侯放走到稍微的地方等着。侯放转头看了眼夏至,对林言说:“我反正无论如何不去。我不欠他什么人情,不用靠这个来施舍人情。”
这话听得林言眉心跳,微微苦笑着摇摇头:“说到哪里去了。这么大个人了,这是在和谁赌气。”
这句结语被侯放听成了个问句,他不禁又冷笑起来:“把年纪了连赌气都不能赌,那才是白活了。”说完再不搭理林言,掉头拉住夏至就快步走开了。
夏至被拉开时瞥见林言正朝自己投来目光,说不清是什么意味,看得他心口跳,简直不敢再看下去。等两个人都再看不见林言了,已经先步调整好情绪的侯放开口说:“我没什么意见,尽量保证演出时间不冲突就行。实在有冲突也可以和武昀换演……”
这样的宽容固然值得感激,但这边侯放答应,夏至的心思立刻转到另件事情上:“那你跳不跳?”
“谁说我要跳的?”侯放望着他下子亮晶晶起来的眼睛,瞪他。
在跳舞这件事上夏至倒不怎么怕他:“……那天我们说起这个事情,他们就说你说不定想跳。所以陆恺之真的问了啊?”
侯放赏了夏至击爆栗:“你们是谁?他们又是谁?原来是群人挖了坑看我往下跳。”
这下被坑了的立刻成了夏至。他不敢提周昱,支吾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亏得侯放无意在这个细节上纠缠,哼了声又说:“我跳不跳都再说。你拿好主意自己给陆恺之去个电话,这些事情要学着做了。”
夏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想起还没问林言对这件事的态度,就问:“那老林知道这件事情吗?他同意吗?”
侯放作势瞪他:“他不同意你就不去了?”
夏至下意识要回答,侯放已经挥手,笑了起来:“已经知道了。早前我们还在说,说不定我们团里要出个明星呢。”
这句说笑让夏至下子脸热了起来,慌慌张张地看着侯放:“这……这是哪里说起?我只想跳舞……只要能跳舞就好了。”
侯放被他又紧张又认真的表情逗得又笑——陆恺之打电话时林言正好也在他边上,两个人确实就夏至这段时间来的“不务正业”聊了几句。不同于扬声的绝大数现役团舞者,夏至并不是侯放从艺大的舞蹈系挑来的当季毕业生,而是公开招考时林言挑中的。因为林言的青眼相加,侯放至今都记得很清楚来考试那天夏至的模样,着不动的时候神情微微木讷,甚至有些呆滞,但只要动,整个人就像是蜕了皮样地脱胎换骨就地重生。
他从来也没告诉过夏至,和陆恺之合作的那档电视节目收视率和评价相当不错,也有些广告公司在看到夏至的杂志照片后专程打电话到扬声指名要他拍商业广告,却被林言推掉了。这些事情侯放都看着,也赞同,这其中除了他本来就对广告这些事情不在行,是因为他前半辈子在跳舞后半辈子带了个舞团,很清楚对于职业舞者来说,技术上的优劣得失的分界并不那么大,在艺术史上留名的舞者们,有些甚至不是他们那代人里技术最好的。能决定舞者是不是成为群人里最夺目的那个的,往往是些技巧和基本功之外的东西。他不是林言,能动笔杆子说起话来也条条是道,但以同样是舞者的这个身份来看,夏至身上是有那么点儿苗头的,那他们就得把这点儿苗头养起来,看它十年八年之后,能不能长出点什么来。
念及此侯放不再想下去,笑着反问他:“跳舞不能出明星吗?没人不让你跳,去陆恺之那里不是也去跳舞吗?”
夏至无法反驳,为难地抓了抓头发,神情里无意中显露出股天真的痴气。这个时候他的动作几乎称得上是笨拙的,神态却很动人。想了下他觉得反正也没办法驳倒侯放,还是算了吧,但又不死心,再问了次:“侯放,那你真的不跳?”
说完大概是觉得不好意思了,低下头来小声嘀咕了句:“……我还没见过你真人好好地跳过舞呢。”
他进团得晚,侯放两边膝盖的手术都做完了,虽然在编排时会有些动作上的示范,但跳大段的、连贯的曲目夏至从来没赶上过。在当初程翔还在的时候,有次大家穷开心,聚餐完去程翔的小公寓继续玩,结果在他客厅的茶几上看到盘不知道什么途径弄来的国芭内部演出的录像带,他们闹着要放来看,程翔拗不过大家,就放了,是《罗密欧与朱丽叶》,侯放跳罗密欧。
大家都是第次看侯放跳芭蕾,还是全剧,都是又兴奋又好奇,开始嘻嘻哈哈,看着看着开始惊叹,后来全静下来,聚精会神地看他和女舞者跳舞。那天他正好坐在程翔边上,看到第二幕中段想□□什么,扭头想和他说点什么,就看见他抱着只膝盖坐在沙发上,竖起的膝盖和下巴间支着个啤酒灌,言不发,惟有盯着电视屏幕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这个已经模糊了的场景陡然在眼前鲜活了起来,夏至蓦地心酸,当初不懂的事情,如今却是醍醐灌顶样全懂了。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似乎这样就能把这些事情暂时甩进记忆深处去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排练厅的门口。侯放的手本来已经搁在了门把上,听到他的话又放了下来:“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了,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好了,去吧。你最近排练太用力了,缓着点,还有个月不到了,别受伤了。”
“嗯。”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边答应着边飞快地闪了进去。
可也不知道这是好事不灵坏事灵还是侯放真的有点乌鸦嘴的天赋,这个下午,还是出事了。
夏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撇到脚的,甚至滑到地上的最初半分钟都没有感觉到痛,撑地板要起来的时候下子没住,这才知道不好,又怕给人看出来,硬是忍痛笑着摆摆手,说没事没事。
但当时侯放正好在,看他起来的样子就冲过去扶住了他,低头看见地板上还留着水渍,立刻知道是汗没擦干净滑了,气得破口大骂:“夏至你抽什么风?脑子进水了?心神不宁就别来在家好好呆着!什么时候了犯这种错!”
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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