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羹放在碗里，麻木地摇了摇头：“不是的……是我要分开的。”

    “你跟段家那孩子的事情，虽然我们都没有过问，但是多少也知道一点。”她叹口气，“潇潇，你记得妈妈跟你说的，这人呐，一不可以欠钱，二不可以欠情。不管跟谁都一样，知道吗？”

    齐雨潇一怔，过了很久才说：“没有的，妈妈。我不欠他的，从头到尾我都不欠他。”

    ***

    年后上班的第一天，手机短信就提示大家工资到账了。为了合理避税，齐雨潇他们的年终奖分成了三个月发，春节回来的这个月是最后一笔。

    辛苦一年，也就是这个时候最有安慰吧。

    上午快下班的时候，林瑶喜滋滋地约她去逛街，齐雨潇正想拒绝，林瑶说：“陪我去吧，马上就是情人节了，我还没想好送男朋友的礼物呢，你帮我参考参考好不好？”

    “下午还上班呢。”

    “潇潇陪我去嘛，你买东西稳准狠，我们很快就能回来的。”

    齐雨潇哭笑不得，第一次知道稳准狠还能用在这种地方。

    她抬手看了看表，只有2个小时，于是说：“要不下午下了班再去？”

    “谁知道今天几点下班呀？”

    过年前好多事情没有做，总是用“等过了年再说吧”推脱，以至于过了年事情一大堆，千头万绪的，他们的下班时间已自动从晚上五点半推后到了晚上九点半。

    齐雨潇想想也是，只好就近陪她去了旁边的连卡佛。

    路上林瑶列举了几个备选问她意见，齐雨潇也拿不定主意，于是问：“你男朋友喜欢什么呀？偏商务还是偏运动？”

    “商务吧。”林瑶问她，“对了，你准备送什么啊？”

    “我没有男朋友。”齐雨潇淡淡道。

    “哇，那正好那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个啊，我师兄刚从美国留学回来，人很高又帅，什么时候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不用了。”

    “也是。”林瑶点着下巴偏头笑，“其实有时候我觉得一个人也蛮好的，起码不用为买什么礼物费神哈哈。”

    齐雨潇配合地笑笑，没有说话。

    林瑶又问：“那你以前都送男朋友什么礼物啊？”

    她一愣，“以前？”

    “对啊，你都送过些什么啊，给我参考参考？”

    齐雨潇看着玻璃柜台，反射着暖色的光，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来，她似乎从来没有送过叶城礼物。

    仔细想来，他们好像从来没有一起过过情人节。也是，前些年的时候他怎么会跟她一起过这样的节日？

    原来今年的元旦，是他们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共同度过特殊节日。

    齐雨潇想起跨年的那一夜，在琼楼玉宇之巅，与他相拥对饮。那个时候心里对这一年是多么的期待，她多么希望与他的未来像烟花一样绚丽多姿。

    可没想到不过短短数日，一切都面目全非。

    她的爱情，果然如同那一夜的烟花啊。

    再璀璨又有什么用？不过是刹那芳华。

    齐雨潇难得有些伤感。

    她的生活并没有因为一次恋爱失败而发生改变。心跳呼吸正常，工作休息照常，岁月平淡如常。

    可是她却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

    明明那么痛，痛到麻木，没想到梦醒之后，还是无法忘怀，还是会想到他。

    在每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在旁人无意的话语间，都会想起那个人。

    齐雨潇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褪去，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最后林瑶在b家挑了一个公文包，两个人赶在下午上班前最后一分钟打卡进了办公室。

    齐雨潇带上耳机，开始工作，想要尽快把中午的小插曲忘掉。她正改着ppt，突然接到了齐子勋的电话。

    平时齐子勋很少在上班给自己打电话，她有点纳闷，偏头把手机夹在肩上，眼睛还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数字：“喂？怎么了？”

    “潇潇，你听我说，”齐子勋的声音难得有一丝凝重，“爸出事了。”

    “什么？”敲打键盘的手指顿停，她伸手拿起电话，“怎么回事？爸爸怎么了？”

    齐子勋沉声道：“你先不要急。我们听到有些消息，对爸很不利，妈已经定了明天飞北京的机票，你去接一下，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周末跟那你们回合。”

    齐雨潇很想问是什么消息，可是办公室人多嘴杂，她刚才的惊呼已经惹人注目了一番，此刻拿着电话，只能说：“好好，我知道了。”

    林瑶看着她神色惊惶，踢着椅子划过来，悄悄问：“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齐雨潇迟疑地摇了摇头，她也很想问，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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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90 章

    翌日下班，她就赶去了首都机场。齐妈妈做的飞机因南京大雪而晚点，到北京的时候，已是临近午夜。

    夜晚的风很大，西北风一吹，齐妈妈的帽子就歪向了一边。向来注重仪表的她，顿时显得有些狼狈，齐雨潇在到达口接到母亲时，一下子觉得妈妈老了好多，她的心不断往下沉。

    出租车上，母女两人都很沉默。

    齐雨潇穿着厚实的大衣坐在狭窄的车里，整个人都不想动弹半分。她看着深夜的路灯不断向后掠去，人行道上空无一人，心里也空荡荡的，说不出的凄惶。

    回到她的公寓，她终于有机会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具体确实不清楚，只是政/委给我冒着风险叫人来给我交了底，说是跟隔壁一把手落/马的事有关，有人跳出来死咬着你爸爸。”

    “地方上的事情怎么会牵扯我们？”

    “问题就出在这里，正是因为跟地方有了牵扯，所以检查才更为严格。”

    齐雨潇沉默了，齐妈妈拍了拍她的手，“现在，最要紧的是见到你爸爸。”

    齐妈妈叹了口气，又说，“明天我先去找你爸爸的旧部，见到了人再作打算。”

    她点点头，心里还是一片茫然。

    爸爸……

    齐雨潇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爸爸了。

    早年间齐父非常忙，家里里里外外的事情都是妻子一个人张罗，因此齐父对于家庭十分愧疚。后来这份愧疚就全转移到了小女儿身上，对她格外疼惜，齐雨潇记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