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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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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尾传奇之空宅记 作者:E伯爵

    分卷阅读21

    的闲汉子,如有则细辨其服饰,若是公门中人,切不可放过。”

    众人皆曰“省得”,各自分开。

    这禳灾道场,无论在何地都可说得上大事,永安虽只千余户,这小庙周围也来了四五百人。朱红等几个化出形来,走在百姓之中,只见那男女老幼,不少合十而拜,口中喃喃祈求,只盼这场祭祀过后,疫病全消。许总角小儿或爬上树颠远眺,或追来打去,只管嬉闹。

    五德乃是惯于与人打交道的,心知若那疫鬼教张燧下令来了此处,果真要用那耍钱的老手段使坏,定然不能当众行事,只能诱人去僻静之地。因而他并不在人处打转,只沿着外圈徐徐而动。见单个儿离去的,也不追究,见搭伴儿走的,则留心细看。

    约莫不到刻钟,果然有妇人抱了孩子离去,然而刚走出几步来,便有个身穿公门服色的人跟了上去,两人驻足良久,不知说些什么。只见得那妇人喜悦非常,对差役千恩万谢的模样。那公家人挥挥手,便又往僻静处走了几步。

    五德暗中捏诀,送了个信儿与朱红知晓,自己则跟随而去,盯住那差役。其与妇人拐过圈矮墙定了,只拿了个小药包,另手不断抛几个小石子般的物件做耍事。五德定睛细看:原来抛耍的乃是骨骰子。那妇人面带欣喜,便要接过骰子。

    五德心中急,立刻要现身阻止。正在此时,只见得道红光快如霹雳,直插入妇人与差役之间,那骨骰子教红光击中,裂成碎片。

    妇人惊叫声,随即双眼翻就此倒下。道白影恰恰接住了,将她与襁褓中的孩儿齐轻轻送至矮墙根下。

    那差役转身便要走,却教随后而来的五德堵了个正着。两人打照面,双目圆瞪。只听朱红在那差役身后笑道:“仵作慢走,贫道有事相询。”

    只见那差役身材瘦高,面皮蜡黄,眉如八字,嘴角低垂,赫然正是仵作孔德。

    朱红踱步到他身前来,冷笑道:“孔德,孟徐;孟徐,孔德……足下起的好名字,总是牵着半带半的,果然当这里的人都是白丁。”

    “孔德”的脸上黑了半,闭口不语。他左右看,黄九郎与蔡怀安也分立在两头,已断无逃脱的机会,那脸登时便全黑了。

    朱红道:“如今你收了永安少条命了,可有算过?”

    “孔德”只瞧了她不言语,朱红又笑道:“张家小哥儿曾说他上任前偶遇大雨,在破庙之中见货郎身死,看那死状,正是今日疫病模样。我斗胆猜:只怕那死的货郎才是真正的仵作吧?你原先便是做货郎的营生,扑卖扑买乃是常事,故而以物换命最是便宜,阴司中也可算公平,能教那鬼差查不出横死来。”

    蔡怀安在旁听得怒火中烧,骂道:“好孽障,你若有冤屈,尽管去纠缠那害你的人,怎地戕害无辜?”

    那“孔德”听他如此说,原本板着的面孔突然阴森森地笑了笑,蜡黄面皮渐渐泛出青色,眼珠也暴突了出来,真真副鬼相。他讥讽道:“你这昏庸之辈也妄谈什么无辜?若论无辜,我当算头个才是。”

    朱红道:“你若有冤,今日不妨细细说了。”

    “孔德”阴阴笑,道:“如今我倒也不瞒你们,我真名确为孟徐,原本乃汴京人士。起先做货郎营生,五年前教秦县令秦真文雇佣,当了他的家仆。孰料主人被害,我无端端成了阶下囚,五年之中蒙冤受屈不能解脱,以至于在牢中病亡!我做货郎时从不短人文钱,服侍主人也从未有丝毫懈怠,谁知最后竟落得身死异乡,连尸首都化作了飞灰,怎能无有怨恨?”

    蔡怀安听他说得凄惨,胸中怒气稍减,却依旧愤愤道:“为何你不追讨那害你之人?”

    孟徐冷笑道:“彭贵与秦兴主两个已经在我死之前丢了性命,他二人虽为祸端,却也不是最可恶的!当年我遭拿下大狱,有何凭证指说我谋害主人?我呼号吁天,又有哪个听我辩述?那官差个个如狼似虎,县丞县尉只管将酷刑招呼上身来,迫我画押。我咬牙不从,双股都打得稀烂,十指夹得鲜血淋漓,没有块好皮。永安上下帮昏官,为保官帽,竟不管我死活。我只拼着口气,挨到了州府下来查证。然而这堆狗官相互推诿,无半点清明,查不出主人生死,便将我与真凶道羁押,送往州府。”

    五德道:“你身死时握在手中的玛瑙珠,是从何而来?莫非就是彭秦二人偷到的财宝?”

    孟徐道:“不错。那贼人秦兴主死的时候,与我正关在处。他将珠子藏在伤口之中,却教我瞧出了古怪。我得了这珠子却想不透所以,当真还是因为人之所见毕竟眼浅。后来我在牢中气息奄奄,拖了数年终于丧命,化为疫鬼,这才睁眼瞧清楚了前后经过。我重为货郎,白日隐形,夜晚路往南,便要去永安讨债,老天教我撞见那夜宿破庙的仵作,正是给我指了条好走的道道,我便与他扑戏,输给他几枚钱,赚了他性命。”

    “那些玉佩、银钗等等,莫非是来自彭秦二人所藏?”

    “不错!我自进了永安县衙,便用那颗珠子作法,寻到了财宝,正好作为买卖的本钱。”

    五德又问道:“你如何施法得了具肉身?”

    孟徐笑道:“何须施法?这世上岂无倒毙的饿殍?寻具白骨生肉便是了。”

    五德默然,总算解了心中种种疑问——原来这疫鬼乃是用的肉白骨之术,怪不得能与原先模样无二,且无甚阴气,连朱红等如此道行也瞧不出真身。

    孟徐看他脸悻然,颇不以为然,道:“你瞧不上我借尸还魂,然而我这番苦难,难道不算是永安亏欠我的?”

    蔡怀安胸中怒气又起:“你要算昏官的欠账就只管去算,何苦拿百姓开刀?”

    孟徐森然道:“我遭罪押往州府之时,这乡愚民只顾在路旁指指点点,嬉笑围观,时值酷暑,连口水也不曾递与我喝。如今我扮作扑卖货郎,他们只愿拿些零碎物件便要赌赢我的金银首饰、救命灵药,可见黑心贪利。我就是要用他们的性命,毁去永安与鄂州众昏官的仕途,待个个都落马,我再取几条狗命!”

    说罢便是阵狂笑,那声音如夜枭嘶鸣,令人不寒而栗。

    蔡怀安气得脸青面黑,手掌中发出阵白光,眼瞧着便要将这疫鬼处死。黄九郎眼疾手快,忽地移形到他身边,把拦住:“老官儿消气!这孽障须留着,话还没有问完呢。”

    蔡怀安怒道:“还留他作甚?早该打得魂飞魄散才是!”

    朱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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