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5
爱比死更难 作者:三月微草
1925
第十九章他身边多的是可供他挑选的女人
工作后的第一次外出,徐依可提着大包小包的纪念品和特产回家,洗完澡后,在床上很有兴致的把礼物都一一分好,好拿去给人家。
徐妈妈进来叫她吃宵夜,看见床上的礼品都清一色的包装或者是同样的一两份特产,就问道:“每个人都送一样的就没有一两个是特殊的吗”
徐依可抓起两个致的盒子,道:“有啊,看,这个是给丁静和文琪的。”
徐妈妈笑笑,不知道女儿是迟钝,真没明白自己的意思,还是故意装傻。本来徐依可也还年轻,刚走出校园的小女孩,但徐妈妈总怕女儿心里是不是留了影,因此比起其他的家长就更加的心,毕竟这个年纪的女孩,总得谈一两场恋爱才算正常。
徐妈妈在心里叹口气,道:“依可,马老板你知道吧”
“知道啊,挺着一个大油肚,老上我们家买钢材的那个嘛。”
说起来算是她家的恩人,家里一年的收入,有一半是这个马老板贡献的。她怎能不知道。
“对,就是他,马老板对你的印象很好,他有个儿子大不了你几岁,在地质院工作,他们家条件也算可以,要不然你考虑一下跟他儿子见一面”
徐依可傻眼,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相亲
徐依可皱眉:“妈。我又不急,这样子见面多别扭。”
“有什么别扭的,现在相亲正流行。”
“我不要,到时候见了面我话都说不出来。”
徐妈妈见女儿这么坚决,也就不再劝下去,更没告诉她,其实是那个马老板的儿子对她一见钟情,才让自己父亲出面来试探看看。
徐妈妈要出去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道:“对了,前天有个人打电话来家里找你,说你的包落在她那里了,让你去拿回来。”
徐依可吓一跳,难道是闵正翰
“妈,他有没有说是谁啊”
“没问,一个女的,说是你的朋友,看你这邋遢的个,包丢在哪里都不知道,赶紧打个电话问问看。”
徐依可越想越奇怪,怕是闵正翰又在使坏,找麻烦,就没再理。
没想到对方很尽责,一大早又打来电话,徐依可就约了她见面。
咖啡厅里的客人不多,徐依可扫了一圈,只有坐在窗子旁边的一个女的在等人。对方低着头,看不清她的容貌。身上穿着军绿色的大衣,脖子上松松的绕着一条丝巾,很致时尚的一个年轻女人。不过她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号人物。
还准备打电话确认,正好那女人抬起头来看见徐依可,微笑着伸手打了个招呼。
落座后,徐依可才认出对方,竟然是陈墨阳的女伴
自己跟她素无交集,也不过那一晚见了一面,连句交谈都没有。徐依可一时想不明白,对方是何用意。
那个女人大概看出了徐依可的疑惑,笑道:“我叫张宛,或许你还记得我。”
徐依可点头:“记得,你是陈总的女朋友。”
张宛只是笑,勺子无意识的轻搅着杯子里的咖啡,很久都没有再说话。
徐依可也觉得有些尴尬,那晚的情景历历在目,陈墨阳当着张宛的面和别的女人那样放浪的亲热,调情。这不啻是对女朋友三个字最强烈的讽刺。直觉告诉徐依可,自己似乎无意间刺痛了眼前的女人
还好,服务员端来甜点,适时的化解了徐依可的尴尬,她赶紧趁此转移话题,道:“这家的蛋糕特别好吃,入口即化,甜而不腻。”说完还不忘挖一大口塞嘴里,呵呵的干笑。
张宛看着面前的徐依可,眉眼弯弯,眼眸清澈,笑容明朗,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在第一眼见这个女孩的时候就有了莫名的嫉妒和羡慕的情绪。那样的纯粹是她一直渴望却没能拥有的。她也渴望像眼前的女孩一样有不谙世事的单纯,有清白的身家,有一双还未染上灰尘的眼。可是她已经不能了
张宛停下手中的动作,笑容也慢慢的收敛,道:“已经不是了”
徐依可嘴里塞着蛋糕,她使劲的吞咽了下。没料到张宛还会继续这个话题,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因为她和她本就不熟啊,她只是来拿回自己的包而已
张宛似乎也只是想找个人倾诉,她继续道:“你知道吗,三天,才三天我不明白,哪怕是条宠物,也不应该才养三天就腻了,不是吗”话里有着不甘,苦涩,痛楚。
徐依可想起了那晚张宛眼里痛苦的隐忍,那样的委曲求全竟然也无法多博得那个男人一丝的情义。
徐依可道:“你不要太难过了,他们那种男人不都这样吗,就像你有钱了就会去买很多衣服一样,有的可能连标签都没拆,有的只穿一两次就忘了,不是说腻了,而是因为拥有太多了,所以不会想着珍惜。”
张宛点头,幽幽的低声道:“对啊,专一从来不是因为够爱,而是因为可供选择的不多,而他身边从来不乏选择他身边从来没有女朋友,连何思韵都不是,他身边有的只是女人,可供他挑选的女人。”所以她活该是那件被穿了一两次就扔了的衣服。
张宛她又何尝不透彻,情痴自来苦,更何况是爱上一个本不可能认真的男人。你甚至不敢付出,只因为害怕他发现你的企图。
不敢表现得在乎,否则下一秒可能就会被驱逐出他的世界、聪明的女人会只爱他的钱财,而她不是不够聪明。只是不愿意聪明,所以爱上了那个男人。
与徐依可相比,她就是那个为了悬崖上的花朵已经坠入万丈深渊的那一个。
张宛飘渺的眼神和凄婉的笑容让徐依可愈发的庆幸起自己的悬崖勒马。否则她就是有千百条命恐怕也不够折在那个男人的身上。
徐依可想起了被自己锁在电脑里的电子相册,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都还会颤抖着输入密码,但却不敢点开,她害怕,害怕再多看一眼那个魅惑的男人,自己就会再次沉沦,害怕好不容易管住的心又会不受控制的离她而去,而张宛的出现对她来说是最好的警告。
第二十章你怎么在这里
张宛很快就从恍惚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对徐依可抱歉一笑,道:“对不起,你听着应该觉得很无聊吧。毕竟这样的故事太多了。”
徐依可摇头:“怎么会,难过的事情和别人说说,心情会好很多,你长得这么漂亮,不怕找不到一个好男人。”
张宛道:你大概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见你,为什么会和你说这些吧,其实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你不是他们那个世界的人,却可以走进他们。当然你也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道:“你不知道吧,我是天星的舞者。”
徐依可哦了声,这个她倒没料到。
张宛继续道:“所以我很羡慕你,至少你可以理直气壮的斥责,拒绝和嘲讽他们,可我呢,什么资格都没有,因为我也是让人嘲讽的对象。酒家女有什么资格说清白,装清高”
“你别这样说,世上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她体会过贫穷的滋味,也曾经看过父亲因为拿不出钱给她和弟弟交学费而舔着脸挨家挨户跟亲戚借钱的情景。不是每个人生来都高贵,贫贱,贫贱,因为贫,所以才不得不作贱自己。她相信张宛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辛酸。
张宛苦笑摇头:“他们才不管你有多少的身不由己,有多少的无可奈何,他们只看得见你的卖笑,你的下贱。不过没关系,无所谓了谢谢你,依可,让你耐着子听我讲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事。”她说完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张卡给徐依可,道:“这是天星的卡,凭卡可以五折享受贵宾招待。”
徐依可推辞,道:“不用了,你太客气了,我也不常去那里,给我就是浪费。再说应该是我谢谢你,一个包还特地麻烦你出来一趟,怎么好意思再要你东西。”
张宛道:“拿着吧,你可以偶尔来看我跳舞,我跳的还不错还是你觉得我这种人不配跟你交朋友”话说到这里,徐依可只得道谢接受。
徐依可始终觉得这个朋友交得莫名其妙。回到家里她打电话给丁静。
丁静在电话那头沉吟了会儿,道:“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不是我对她的职业抱有什么偏见,但是在那种地方久了,最初的单纯难免会被磨掉,所以还是留心一点”
徐依可觉得丁静说的不无道理,虽然张宛面带善意,还有几分的羸弱和忧郁。但是在那种环境中,鱼龙混杂,怎么可能一直保有一颗简单的心。
出了社会,不比在校园中,她不能因为几分同情而这么毫无条件的相信一个不过见了一两次面的陌生人。
她不觉得那张贵宾卡自己用得上,毕竟那个地方她或许再也不会踏进去了。
当她以为可以把自己和那个世界划开的时候,却总在兜兜转转中越陷越深。。
冯导拍摄的一个纪录片获得一个全国的奖项,一时高兴要请全组人员聚一聚。组里的男同事私底下从来是不拘小节,玩得疯狂,直嚷着要上天星,说那里来了不少漂亮小姐,就是什么都不做,光看着也养眼啊
徐依可刚进组,不敢表现得不合群,大家都说去,她也只好去,再说组里也有不少女同事,连赵咏琳都给面子的一口应允。更何况他们都是一般的白领阶层,去了也就是正正经经的消费,不可能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果然大家只是围在包间里k歌,喝酒。但因为人多,划拳声,音乐声,聊天的声音,硝烟四起,场面也异常的high。
徐依可抵住不住众人的起哄,拿着麦克风唱了首齐秦的原来的我,结果严重走调的歌声当场让大家都笑岔气了。
徐依可被闹得面红耳赤的,早知道自己唱歌难听,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夸张,连听了几百遍的老歌都能跑调。
她沮丧的把麦克风递给下一个同事,就坐在位置上看大家划拳。
包里的手机来了一条短信,是张宛的。
她道:“依可,你在天星吧,我刚才看见你跟你同事了,先不要走,我们等下聊几句。”
徐依可看着短信,寻思着该怎么回,张宛对她热情得莫名其妙,让她觉得很恐怖。可人家既然这样说了,总不好太直白的拒绝,她一向善良,总害怕伤害到别人,害怕给别人难堪。
最后,徐依可想了想不如现在就出去见她,随便聊两句,算是打个招呼。她发了条短信过去,道:“你在哪里,要不然我现在去找你”
张宛很快就回过来:“现在可我还有一场表演,要不然你出来吧,我就在一楼的舞台上,你看得见我的。”
徐依可找了个借口下去,在一楼随便找了个位置。场上一曲终了,歌手下去。一会儿,果然有几个女的上来跳钢管舞,丰臀细腰,身上包着的布料几乎可以不计,虽然个个都画着浓妆,但徐依可还是认出了张宛。她脸上的神韵和那天有着天然之别,动作娴熟,一招一式都是魅惑,都是挑逗,眼神带着邪气的妩媚。台下的男人沸腾,鼓掌叫嚣。
有一个大胆的年轻男子,跳上台,甩了衬衫,贴在张宛的身上一起跳着热舞。徐依可突然觉得难过,她记得那天张宛说的话,她说别人都只记得你的下贱,你的卖笑,谁管你背后有多少的无可奈何。
虽说很多事都身不由己。但徐依可不明白,张宛到底有什么样的无可奈何,她还那么的年轻,那么的漂亮,完全可以找一份较正常的工作,然后找一个好男人嫁了。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场子里耗费自己的青春。
终于等到张宛下来,她向徐依可打了个招呼领着徐依可向化妆间走,道:“我跳得怎么样”
徐依可还陷在自己的思绪中,随口道:“很好啊”
张宛笑笑:“你好像不喜欢。”她边对着镜子卸妆,边道:“我今晚的工作可以结束了,我们等下去吃宵夜吧,真饿。”
天星一般两三个人共用一个化妆间,此时,化妆间里没有人。
徐依可看着镜子中已经卸了妆的张宛,那样的清新干净的一张脸。
终于忍不住问道:“张宛,你喜欢这份工作吗”
张宛摘耳饰的手顿了顿,摇头:“不喜欢,不过这不重要。”
徐依可急急的道“当然重要,既然你不喜欢这里,完全可以另外找一份工作,还是你很缺钱”
张宛过了很久才道:“其实他给了我一笔钱,数目不小,不仅还清了家里的债,甚至还可以供我衣食无忧很长时间,他也说过另外给我安排一份工作,不过我拒绝了”
“为什么”
“因为只有留在这里,我才能见到他。”
徐依可没想到会是这样,不禁道:“你怎么这么傻”
“对啊,我傻。”可能一辈子就这么傻了,他是个大方的情人,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趁机敲他一笔钱,然后再为自己谋一个好未来,可是她没有办法,没有办法这么理智。
张宛道:“依可,你还没遇到能让你犯傻的男人,等有一天你遇到了,你就会知道,哪怕再聪明的女人最终也难逃一劫,当然幸运的话就不会只是劫数,只能说我不够幸运。”
徐依可没再答话,自己还不是一样,只是她没有张宛那样的勇气,总是时时刻刻的提醒着自己,不敢行差错步。
两个人正聊着,化妆间的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何思韵。
张宛站起来,对徐依可道:“你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我们出去。”
徐依可点头,刚进来的女人过来的眼神让她觉得发毛,她也想早点走。
张宛还没走两步,何思韵就高声喝道:“站住。”
张宛似乎习以为常了,转过身,道:“怎么了,何姐”
何思韵走过来:“怎么了你凭什么坐我的椅子”
张宛看了眼自己的位置:“我刚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那我的椅子了呢”
张宛看看何思韵平常坐的地方,椅子确实不在,但不想跟她多做纠缠,因此道:“我也不知道,要不然你先坐我那里吧。”
何思韵一张脸变得愈发的难看,推了张宛一把,尖锐的道:“你是什么东西想给我赐座位,你有这个资本吗想坐我的位置你是做梦呢,怎么,那么有能耐怎么也被他扔了”
徐依可从来没见过这样公然的交恶,她担心的拉着张宛,道:“我们走吧。”
张宛原本也想息事宁人,但是何思韵的那几句话踩到了她的痛处,自从离开陈墨阳后,当初羡慕嫉妒的人中,有多少人冷嘲热讽,落井下石她都忍了,但是今天她不想忍了,张宛的眼神瞬间转冷,语气也变得刻薄,讥讽的一笑,道:“想坐你的位置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何思韵吗你现在的位置有谁想坐有谁敢坐不过是千人 骑万人 枕的婊 子。他倒是没把你扔了,只不过把你留下来当妓 女而已”
张宛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何思韵表情扭曲的扑过去,张宛一时没有防备,被甩了两巴掌。两个女人一下子扭打成一团,扯着对方的头发,拳打脚踢。
徐依可吓得要哭了,试图去拉她们,不停的尖叫着:“你们别打了,别打了张宛张宛你们松手啊”
旁边的化妆品,杯子,梳子,首饰哗哗啦啦的落了一地,场面无比的狼藉。
推挤中,徐依可不知道被谁推了一下,跌倒在地,头重重的磕到,疼得她直流眼泪。
张宛使劲的推开何思韵过来扶她,道:“依可,你没怎么样吧,赶快起来你手怎么了”地上都是小玻璃碎片,刚才跌下去的时候手腕狠狠的擦过,一下子血珠子都冒出来,她晕晕的摇着头:“我没事,我们走吧”
那边何思韵已经爬起来了,随手起一只陶瓷水杯砸过来,张宛背对着看不见,徐依可下意识的伸手去挡,本来直直飞过来的陶瓷杯子一偏正好砸在旁边的梳妆镜上,玻璃片飞溅出来。徐依可啊的一声,只见手上都是血。
里面的动静终于惊动了外面的人,一下子涌进来一大堆人,一排的职业保镖,还有周落洁。
周落洁扫了周围一眼,道:“怎么回事”
何思韵抹了一把脸,整了整头发,道:“就是这么回事,我在教训一个贱人”
周落洁看一眼也已经知道了大概,道:“何思韵,你还学不乖吗,安分一点,你应该知道在这里多的是让你痛不欲生的办法。”
何思韵反而笑得凄厉:“周落洁我等着,你最好十八般武艺都使出来”
“我天星不止十八变武艺,你要哪一种我都可以让你不失所望”回答何思韵的是陈墨阳,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来了。
他依旧只穿着一件衬衫,露出口处的一点纹身。袖口卷得很高,两截古铜色的手腕壮有力。
众人都安静下来,陈墨阳走到何思韵的面前,两手指捏住她的下巴,道:“很好,有能耐。”
他另一只手揪着何思韵的头发让她仰起头来:“看来,你还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他松了手将何思韵一把甩到地上。转身打了个手势,两个保镖点头,将挣扎着的何思韵拖出去。
徐依可不知道被拖出去的何思韵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看见何思韵那样激烈的挣扎和哭喊,也知道绝不是一般的惩罚。
心里不断的打着寒颤,她知道他是个狠绝的人,但真的见到他发狠的样子还是吓一跳,光是表情就够令她胆颤的了。
陈墨阳又对周落洁道:“下次我不允许再发生这样的事,妇人之仁”
周落洁点头,道:“我明白。”
陈墨阳要离开的时候眼睛一扫,这才发现了徐依可,他怔了怔,眼睛危险的眯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第二十一章他粉碎了她那点可怜的奢望
张宛见陈墨阳面色不善,赶紧道:“对不起,陈总,是我带依可来的。”
陈墨阳不做声,走到徐依可面前,他看着她带血的手。
徐依可不敢抬头,只觉得连周围的空气都有着逼人的压迫感,她盯着地板,眼睛里只看得到他漆黑的皮鞋和裤脚。
陈墨阳伸手握住她受伤的手腕左右翻看,大拇指在她的手腕内侧细细摩擦,她皮肤很白,鲜红的血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特别的刺眼。
徐依可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抬头不安的看着他,只见他的瞳孔一收,下一秒他突然收拢五指用力的握紧她的手腕,那些还没从她皮里挑出来的小玻璃碎子就这样深深的陷进她的里,徐依可一下子脸色苍白,表情都扭曲了,本能的去掰他的手,哭着道:“啊疼”
他毫不怜香惜玉,不顾她的哭喊,手上更加的用力,所有的疼痛都集中在手腕上那一截,徐依可只觉得自己的骨头要被捏碎了,伤口又开始流出血来,从他的指缝中流下来,不仅她的手腕,连他的手掌都沾满了她的血。
徐依可哭得要岔气了,一迭声的叫着痛。
旁边没人吭声,只有徐依可不可抑制的哭声,她本来就怕痛,尤其是被眼前的男人这么恶意的折腾,她更是觉得委屈,而且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因此哭得稀里哗啦的。
张宛咬着唇,几次蠕动嘴角,最后还是不敢开口。
终于陈墨阳松开手,从化妆台上抽了一张纸巾细细的擦着自己手上的血渍,揉了揉扔在一旁,道:“疼现在知道疼给你一个教训让你知道什么地方该来什么地方不该来”
说完转身出去,周落洁过来,道:“走吧,我带你去包扎。”
徐依可抽抽噎噎的跟在周落洁身后出去,她一只手托着自己的手腕,觉得里面的骨头肯定是碎了,以后说不定连拿鼠标都不能了,这只手就这么废了他竟然那么狠,一点都不留情。
女人就是这样,徐依可虽然一再告诉自己他身边女人如云,怎么可能会把她放在眼里,但是心底还是存着一点点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希冀,希望自己对他来说是有一点的不同,有一点的特殊,毕竟那一次他不惜和自己的朋友翻脸救了她。
可是今晚他无情的举动彻底的粉碎了她心底那一点可怜的奢望和幻想,因此虽然伤口已经并不像刚才那样疼得那么厉害了,她还是止不住眼泪。她泪眼婆娑的跟在周落洁的身后,眼泪让她视线模糊,突然眼前慢慢变黑,什么都看不见,她以为自己眩晕了,甩了甩头,可眼前依然是一片漆黑。她一下想起刚才自己的后脑勺重重的磕到了,因为注意力一直都集中在手上的伤口,一时忘记了脑后的碰撞,现在想来都不知道是不是给磕成什么样了,不会就此瞎了吧。
她停下站了几秒还是一样,徐依可一下慌了,什么都不能想,直接坐在地上,头埋在膝盖里,嘤嘤的哭起来。
周落洁听到声响,转过身看到那么夸张的一幕,不禁莞尔,她没想到这个女孩这么脆弱,果真是刚从象牙塔里出来的。不过周落洁也觉得自己的老板今晚对这个女孩确实是有点小题大做了,以往也没见他这样,他一向都懒得自己动手。
周落洁回身走过去,道:“伤口还不太严重,不过要赶紧包一下,拖久了发炎就麻烦了。”
徐依可还是埋头哭,也不答话。
或许是因了闵正翰的那层关系,周落洁还颇有几分耐心,道:“怎么了你一个人来不然我让闵总过来接你”
周落洁说什么徐依可都没听清,她现在一心只陷在自己看不见的恐惧中,尤其是她坐了这么一两分钟睁开眼竟然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她彻底的慌了。
陈墨阳在前头本来走远了,结果那个哭声弄得他心烦气躁,他加快步子,暗骂,娇气的女人,动不动就是哭哭没出息的东西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是向前走,明明已经听不到她的哭声了,他竟然转身折回去,完全不受大脑的控制。
他问周落洁:“怎么了”
周落洁无奈的笑笑:“大概疼得厉害,你下手重了。”
周落洁惊讶于眼前女孩的无知无畏,竟然敢这么闹腾,但更惊异于自己老板的反常,一向心狠手辣的男人竟还折回来问怎么回事
陈墨阳伸手去拽她:“起来,就只知道哭”
她狠狠的拍开拽在她胳膊上的那只手,陈墨阳正要发作,只见徐依可抬起头来,脸上尽是泪水,眼眶里的泪像涌涌不断的水流不停的溢出来,她哭着道:“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
陈墨阳一怔,像是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周落洁的心也咯噔了下,道:“怎么看不见了,是不是蹲太久了,低血糖”
徐依可摇头:“不是不是就是看不见了,后脑勺碰到了。”
陈墨阳闻言,靠近一步,一手固定在她的后脖颈,一手在她的脑袋上移动一处一处的按着:“哪里这里这里”终于到一处,她吃痛的叫起来。
陈墨阳拨开她的头发,灯光下她后脑袋果然有一处发红,肿大。
陈墨阳对周落洁道:“给于医生打电话,让他准备一下,我带她过去。”
周落洁点头,马上给医院打电话。
陈墨阳拽着她的胳膊,道:“你睁开眼睛,别闭着。”
她带着哭腔:“我睁开眼也看不见你不要拽我。”
陈墨阳不耐烦:“行了,别哭了,把眼泪给我收回去,瞎不了。”
徐依可被他一吼,险些滚出眼眶的泪硬是又收了回去。
第二十二章久到她以为他会对她做些什么
一路上,陈墨阳领着她从后面的通道直接到停车场,因为看不见,刚开始的时候她总不敢迈出步子,被他拽着,走得跌跌撞撞的。
但他的手始终有力的带着她,让她渐渐的安心和信任的跟着他的步伐。
他打开车门,让她在副驾驶座上做好,然后开车去医院。
医生检查了她的眼睛,又给她照了个片子,道:“有点轻微脑震荡,其它的应该没什么大碍。”
徐依可着急了:“那可我为什么还是看不见啊”
她还有个毛病,就是忧患意识特别强烈,从小就不信任医生,生了病顶多吃点药,死都不肯让医生打针,输,问她为什么,她理由是害怕针管不干净,会得艾滋病又怕遇到蒙古大夫,一不小心把她给治残废了。总之就是个怕死的孩子。
医生看她一脸的焦急,也好笑,看了看站在旁边的陈墨阳,道:“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你不用担心,片子上显示得很清楚,你脑子里没有淤血也没有肿块,不会压迫到视线神经,也不会导致你失忆,等下我安排你输,在医院里休息一会儿。”
徐依可还想再问一两句,但陈墨阳不给她时间,对医生道:“谢谢你,于超,我先带她去包扎。”说完就把她带出去。
陈墨阳没想到眼前的女孩没用到如此地步,只不过让医生把她手腕上的玻璃渣子取出来,再上个药而已,她竟然都能哭得像被人剥了皮似的。弄得经过的人都好奇的驻足往里探头。
陈墨阳觉得自己今晚真是招惹了一个大麻烦,他干脆不管她,一个人走到走廊上站着去抽烟。一会儿护士过来找他,道:“陈先生,你女朋友包扎好了。”护士不好意思的一笑,似乎很同情他有这样的女朋友。陈墨阳灭了烟,回去带她去输,算是安生了。
陈墨阳看看输管,输完怎么说也得一个小时,他从皮夹里抽了两张钱塞到她的手里,道:“输完了,自己打车回去。”
徐依可没想到他就这么把她扔在这里不管了,虽然他也不是什么善类,但好歹是她认识的人,她慌慌张张的从床上坐起来,朝着声音的方向道:“你要走了那那我等下输完了要是还看不见怎么办”
陈墨阳道:“那你就继续住下去”
徐依可听到他的脚步声,看来是真的要走了,她咬唇又叫道:“等一下”
“又怎么了”
“我手机掉在刚才那里了,你能不能帮我把手机交给我的同事。”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和关门的声音,她顿时觉得无比的沮丧和难过,她躺下去,把被子拉过头闷着,没人陪床她也不能睡。
手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抵不过心底的失落。突然失去了光明,被扔在空旷的病房里,心里总有恐惧和不安全感,可她不能要求他留下来,那是自取其辱。
后来迷迷糊糊中她竟然睡过去了,惊醒来的时候发现输瓶上的体都要见底了,她赶紧按铃叫护士,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已经看得见了,视力恢复过来了。她闭眼再睁开,闭眼再睁开,重复了几次,确定自己没问题,长长的舒了口气,颇有一种失而复得,劫后余生的感觉。护士帮她把针头拔了,告诉她可以走了。
徐依可站在医院大门口,手中捏着的两张红色票子被自己在睡觉的时候给揉得皱巴巴的,她把它摊开细细抹平。站在那里半天不知道要干什么,周边的风呼呼的吹过来,她感到又冷又饿,寂静的深夜,迎风独立,长发凌乱,有一种卖火柴小女孩的凄凉。
陈墨阳的车滑到她面前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无边的夜色和迷离的灯光更衬得她身影孤单。
他摇下车窗,道:“上来。”
徐依可看清来人后,眼睛一下亮起来,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去。
陈墨阳道:“看得见了吧”
“嗯,睡一觉就好了,你不是说让我自己打车回去吗”
他面无表情的开车,道:“你想自己打车”
徐依可摇头:“不是,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他也以为自己不会回来了,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当时在病房听到他要走的时候,她脸上出现的慌乱,可怜和依赖的表情,或许只是他今晚太闲了,所以才会在回家的时候绕过来。
他把她的手机扔给她,道:“你的同事已经回去了。”
徐依可接过电话,看见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她同事打的,就拨回去,说自己遇到一个很久没见到的朋友,多聊了几句,忘记时间了。
同事听到她没事,就让她晚上回去多注意一点,明天上班的时候跟冯导道个歉。
挂了电话,徐依可握着手机暗叹口气,第一次聚餐自己就不打招呼的半途离席,也不知道冯导会怎么想,尤其是赵咏琳,估计明天又得奚落自己了。
陈墨阳问她:“你什么时候跟张宛情同姐妹了”
徐依可就把上次张宛找她还包的事说了一遍。
他听完后也没发表什么意见,过了一会儿,问道:“跟正翰还有联系吗”
徐依可摇头:“没有,他已经不找我了。”
“他去香港出差。”
徐依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她提这个,难道是因为他认定她和闵正翰的关系不简单吗可是这时候她再辩解她和闵正翰没有关系就显得很刻意,因此,她只是简单的哦了一声。
他也没再说话,只是专心的开车,徐依可看着他冷峻的侧脸,打了几次腹稿,终于鼓起勇气,道:“陈总,今晚谢谢你,要不然我请你吃饭吧。”
正好一个红绿灯,他将车停下来转头看她,眼神意味深长,久久的盯着她,久到她以为他会对她做些什么,他的眼神,他的五官,他的棱角,他的神情都足以蛊惑她,足以让她陷入恍惚之中,眼神也越来越迷离。
第二十三章他痛恨她的天真
后面车子催促的喇叭声传来,徐依可才狼狈的回过神来,前方的路口已经放行了,他也转过头重新开车。
她看见他的嘴角衔着一丝笑,有点讥诮,有点了然。
徐依可手心冒汗,心底发冷,心想他肯定知道,肯定看出她喜欢他,也肯定把她当成他身边那些耍尽手段,一心要攀上他的女人一样。
说不定他还会认为今晚的这一切都是她在演戏。正当她忐忑不安的时候,陈墨阳突然开口:“吃什么”
徐依可一时反应不过来,道:“什么”
“你不是要请我吃饭”
“现在吗可我现在身上没带钱。”她刚才的本意是想哪一天约个时间郑重的请他吃顿饭,不管是上一次,还是这一次她都应该谢谢他,尽管他差点无情的把她的手弄废了。可现在被他这么一问,她也不好说改天再约啊
陈墨阳道:“你手里拿的不是钱”
徐依可还在犹豫,不过就两百块而已,哪够上饭店请一顿,再说还是他给的打车费,其实她更害怕的是不确定他是不是认真的,万一下一秒他说,我只是开玩笑的,小女孩那她估计就得当场窘死。
陈墨阳不急不慢的又加了一句:“我只有今晚有空。”
徐依可一咬牙,反正在他面前丢脸的事也不差这一件,豁出去了道:“好,那你想吃什么”
“随便,你决定。”他说这话的时候似乎还若有似无的瞟了一眼她手中那两张可怜巴巴的钞票。
徐依可被他这么一瞟,完全的没底气,但转念一想两百块钱有两百块钱的吃法,更何况在他这个有钱人面前,她也没必要摆阔,他什么山珍海味,满汉全席会没尝过
徐依可快速的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她知道的小饭店,道:“那我们去好再来。”
他皱眉:“那是什么地方怎么走”
“虽然是小饭店,不过菜做得好,挺出名的,在福泉路那边,我知道怎么走。”更主要的是消费低啊,两个人,叫五六个菜,不喝酒,两百块基本够了。
陈墨阳很不给面子的道:“没听过。”
徐依可汗颜。
路很小,车子不能直接开进去,下了车,徐依可带着他绕了一圈才到饭店。这个点店里已经没有客人了,还好厨师还没下班。
在徐依可点菜的时候,陈墨阳环视了一圈,很认同的道:“果然是小饭店。”
徐依可当没听到,把菜单递给他:“你要不要看一下喜欢什么”
他只看了眼就推回去,道:“你点吧。”
正中她的下怀,她很快的选了几个菜,将单子交给服务员,然后给他倒茶。菜还没上来,她还得绞尽脑汁找话题。
最后还是他先开口,道:“经常来这里”
“嗯,上高中的时候有时候会和同学来这里。”不过那时候大家都是穷学生,一两个月还不会来一趟,
菜很快就上来了,他似乎也没什么胃口,每一样菜只尝那么一两口,
她今晚没吃什么东西,又受了惊吓,早饿得不行,但在他面前可不敢风残云卷的,因此还得忍着保持淑女样,一口一口的吃得优雅而辛苦。
她看他停了筷子,想来这么无趣的一顿饭,他恐怕早就不耐烦了,因此准备叫服务员结账,没想到他翻了翻菜单,道:“这道水晶猪蹄怎么样”说完他就招手叫服务员加菜。
徐依可被噎住了,点菜的时候她都已经计算好价钱了,桌上明明还有那么多菜,他分明是有意让她出丑。 果然,结账的时候,账单上赫然写着237元,徐依可一下窘了,虽然难堪,她还是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陈墨阳。
他一语不发的掏出钱包结账,出去的时候他还是没说话,徐依可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身后,不知道他到底在生什么气,总不至于因为付了这顿饭的钱而不高兴。
她一抬头发现他走错路了,叫道:“不是往那边走。”
他斜了她一眼道:“你不是对这里很熟吗,不知道这是捷径”
她当然知道,但是自从那件事后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她再也没有走过类似这样狭长的巷子,那是她的噩梦,她再也没有勇气踏足。
徐依可道:“天晚了,走大路吧,反正也不远。”
他没有理她,只道:“跟上来。”
她虽然害怕,但却不敢再惹他了,只好跟在他后面走进那个黝黑的巷子里,每一步她总觉得噩梦再重演,一样的地点,胆寒的记忆。
她好像听见自己当时的哭声,看见自己被按在地下挣扎的场景,她害怕,她真的害怕。
腿渐渐的发软,她终于气息重的靠在墙上,叫他:“能不能不要走这里。”
他转身回来看她,她脸色苍白,满头是汗,一径的喘息着,口剧烈的起伏,像是要窒息了。
他只是像看戏一样的看着她,盯着她,他自然知道她在害怕,也知道她为什么害怕,一会儿他才靠近,双手撑在她身后的墙上,他的气息暧昧的包裹着她,她几乎都看得清他睫毛的跳动。
他的呼吸喷在她的鼻息间,眼神却是冷的,他道:“怎么害怕,不敢走”
她只懂得点头。
他冷笑:“那为什么跟进来,嗯”
“因为因为”
他替她回答下去:“因为有我在你前面是吗”
徐依可愣愣的,还无法理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将她额前的一缕头发理到她耳后,道:“你总是学不会教训,早就告诉过你什么地方你可以去,什么地方是你不该闯进去的。”
徐依可惨白着脸:“我不明白”
“你明白的,你以为在你每次陷入困境的时候总有我在后面解救你天真的小女孩,你知道你总是在做一些自不量力的事情吗,我很好奇是谁给你自信让你这么自以为是以后好好的在你的世界里活着,千万别闯错地方了,到时可没有人给你忠告。”
她虽然迟钝,但是多少听得懂他的意思了,他意思是说她不自量力,妄想闯进他们的世界,或者说是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他说她没有资本,他刚才在饭店的举动就是为了告诉她做事之前先掂量自己的分量
她知道他肯定觉察到了她对他的心思,不然不会这样说,他怎么能这样她感到无比的羞辱,眼泪一下就出来:“你为什么说这些话,为什么我又没有闯进你的世界,又没有要你干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
他只是冷冷的看着她的哭泣,在他车上的时候她想,下了车,下了车她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他了,他是魔鬼,他怎么可以那样尽情的嘲笑着她对他的心思,不过他说得对,她是不自量力,她是没资本,以后她再也不要做这样的事了,她要离这个男人远远的。今天晚上他给了她致命的一击,他的话比起她在夜深人静时不断劝服自己的那些理由更有效。
回到家里,他瘫倒在沙发上,她的质问似乎还在耳边,她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他痛恨她的天真,害怕她的天真,或许他隐约的感觉到那对他来说会是一种可怕的诱惑。
他厌恶她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会对她伸出援手,而可恨的是他每次都如她预料的那样做了,他极端的憎恶这种不由自主的感觉。
第二十四章这个家厄运的开始
徐依可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才入睡的,早上醒来的时候,枕头上一大片痕迹,两只眼睛更是肿得像核桃似的,这件事尤比当初韩越给的打击还要沉重。一段感情微微萌芽,小心翼翼的躲躲藏藏,自以为密不透风,结果毫无防备的被他掀开不算,还被狠狠的踩了一脚。
这么一件悲惨的事情下来,她突然觉得其他的事跟这比起来简直是微不足道,什么奖金啊,领导的夸奖啊,全都是浮云
因此一大早她病怏怏的打电话让同事帮忙请一天假,接着闷头又睡。
一会儿,张宛打电话过来跟她道歉。
徐依可觉得既然要下定决心远离陈墨阳,那张宛这个朋友势必是不能交的。
徐依可道:“我没事了,伤口过两天就好了,倒是你自己要小心一点。”
张宛道:“不用担心我,何思韵她现在还有什么能耐,不过一只疯狗而已,我还不放在眼里”
徐依可没心思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反正斗来斗去还不都是他身边的女人,他用过就扔了,从来不想那些被他扔的女人是什么下场。不过说到底还不是女人自己犯贱,非得这么上赶着,就比如她自己。
徐依可道:“反正你自己注意就是了,以后我可能也不会再去天星了。”
张宛在那头沉默了会儿,道:“陈总他一般不会那样,大概是那晚心情不好。”
徐依可道:“算了,他大概是看我不顺眼,再说我晚上也不喜欢出来。”
张宛道:“我知道了,那你好好休息,有时间我们约出来聊。”
她挂了电话扔到床上,然后到洗手间里洗脸刷牙,她要振作起来,如他所说的她要在自己的世界中好好的生活着。
这些日子以来就当是梦一场,她进入了一场华丽的梦境,遇到了不该该遇见的人,现在梦醒了,一切就该结束了。
徐妈妈正在准备早餐,看见她进进出出的,道:“依可,这都几点了你还不赶紧换衣服吃饭,上班要迟到了。”
徐依可穿着睡衣,光着脚,飘乎乎的到了饭桌前,挑了一块萝卜干塞嘴里,道:“我请假了,今天不用上班。”
徐妈妈瞪她:“才上多久的班就请假,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徐依可委屈的嘀咕:“才第一次请,我哪一天没去了。”
正好徐爸爸从房间里出来,道:“就让她在家里休息一天,手都伤成那样了。”
听了这话,徐依可觉得无比的窝心,抱住徐爸爸,钻进他怀里撒娇。
徐依泽道:“你就一娇小姐,你看我上次搬货手被钢管拉了一大口子,照样坚持岗位”说完无比自豪的的展示那道标志的疤痕。
结果徐爸爸道:“你皮糙厚的,你姐是女孩能跟你比吗”
徐依泽气愤得无语,掰一大块馒头塞嘴里。
徐妈妈道:“行了啊,都吃饭”落座后又忍不住对女儿数落道:“你说你什么时候能稳一点,走路都能扎到玻璃堆里,别忘记吃消炎药,别碰水,免得感染了。”
被徐妈妈这么一提醒,徐依可记起来昨晚开的药都忘在陈墨阳的车上。当时她悲愤难当,车还没挺稳就拉了车门头也不回的跑下去,哪还顾得上什么药
徐依可诺诺的道:“药都忘在出租车上了。”
徐妈妈啧了声:“你这脑子吃了饭自己再去一趟医院。”
吃了饭,徐爸爸和徐依泽先走了,徐依可听他们讲去什么工地,不禁奇怪,道:“爸跟依泽去哪儿”
徐妈妈开始收拾碗筷:“马老板接了一个工程,把材料给我们做,你爸过去看看情况,不知道能不能吃得消。”
“什么意思有生意怎么会吃不消”
徐妈妈道:“主要是首款得我们垫付,怎么说也得两三百万,而且回收慢,家里的钱都付了铺面的首付,可你爸舍不得这一大笔利润,想把房子拿去抵押,再借点钱,周转周转就能缓过来。”
徐依可有很不安的感觉,道:“妈,这会不会太冒险了一点这么大一笔钱,一不小心会拖垮店里的生意。”
自己的父母辛劳大半辈子才打拼下来这么一间店面和住房,这么冒进的动作总给她不踏实的感觉。当时的她哪里知道这就是这个家厄运的开始。
徐妈妈道:“你不用心了,马老板跟我们合作了这么多年,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你赶快吃了去医院。”
徐依可只能闷闷的哦了声,把碗里的粥喝光,觉得自己很不事生产,每个月的工资除了自己的花销外,给家里的所剩无几,一点忙都帮不上。
为了不让伤口发炎,她再懒还是去了一趟医院。
生老病死的人总是那么多,医院里熙熙攘攘的,她不知道要怎么找昨晚的医生,只好扎在一大堆人中排队挂号。
她没想到拿个药都这么麻烦,想起昨晚他领着她一路畅通无阻,专人接待。哪像今天只能挤在一堆的老弱病残中挨护士的白眼。她和他的世界果然是云泥之别
好不容易提了药出来,就接到闵正翰的电话,他一开口就道:“,听说你昨晚被天星的一个小姐给打了是怎么回事”
第二十五章跟我在一起
徐依可惊讶闵正翰竟然这么快就得到消息,还是被扭曲成这样的消息。而且他有几天没找她了,现在突然又来一通电话让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答话,握着电话支支吾吾的道:“没有,就是一点小意外”
他似乎是在车上,道:“你家怎么走”
“我不在家。”
“你不上班,不在家去哪里”
徐依可撇嘴,连她不上班都被他知道了,只得道:“我在医院门口,正准备回家。”
“哪个医院,我过去接你。”
徐依可报了地址,然后百无聊赖的站在路边等,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上次的那一巴掌,会不会还余恨未消。她真希望自己能够一夕之间变得成熟世故,足以在各种人中周旋而不至于把自己陷入困境中。她突然无端的厌恶起自己,厌恶自己的天真,厌恶自己的迟钝,厌恶自己总是处于被动之中。她羡慕身边人的聪明,同样是刚步入社会,而文琪永比她来得明圆滑,就连一直被家人保护着的丁静也永远是沉稳淡定,只有她自己似乎还在懵懵懂懂的爬打滚着,总是比别人慢了一拍。
闵正翰很快就过来了,在车上翻了翻她的药,又抓着她的手腕看。
徐依可道:“都包成这样了,你看得出什么呀”
闵正翰改握她的手掌,她的手很小,完全包裹在他的掌心里,他握得很用力,她骨头都被弄得有些疼,她试着抽出来,结果惹得他更用劲。
徐依可此时才发现他的神情严肃,面色凝重,一改以往的嬉皮笑脸。
她不再挣扎,任他握着,低声小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他说:“怎么搞成这样,你去天星干什么”
“同事聚会就去了,就是意外,上了药已经没事了。”她简单的说了遍事情的经过,当然略过她和陈墨阳的那一段。
他看着她,眼神有几许的凝滞,他道:“依可,跟我在一起,我会对你好。”
他不是第一次对她说这样的话,但却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认真。她不知道他竟也会有这样深邃的眼神,也会有这样深沉的情绪。她慌张的抽回手,道:“你别开玩笑了你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上次打了你一巴掌啊我跟你道歉,真的”
他打断她:“为什么觉得我是开玩笑”
“我不是那样的女人”
他反问:“什么样的”
“我不是那种玩一玩就算了的女人,我会当真,我会要你负责。”
“我知道。”
“所以我玩不起,我想要正正经经的谈一场恋爱,从吃饭看电影开始,然后见家长,一起组一个家,有个宝宝,互相依靠。”
他说:“跟我谈就不是正正经经的恋爱看来你真把我当洪水猛兽了”
“好吧,就算你是认真的,你也不会想那么远对不对,你也没办法等着我一步一步的来,等到有一天你又遇到更喜欢的女孩,那我怎么办”
“什么样才算认真结婚吗你就能保证你以后交的男朋友不会移情别恋,结婚后不会另结新欢除了婚姻我暂时不能给你,其它别的男人能给的我照样可以。”
“我承认你说的都会存在,但是跟你在一起,这种概率太大了,我害怕,我就想找一个合适的人”她低着头嚅嚅的道:“总之,我不要”
他点了烟靠在驾驶座的椅背上,她已经做好被他轰下车的打算。
闵正翰吐了口烟雾,道:“依可,你心里有人”
他知道,不会是那个叫韩越的男人,他是何其明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不出一个小女孩的心思,这个年纪的女孩总是爱做梦,这种幻想会让她变得盲目无畏,那晚他刻意的让她知道她做的是怎样的一个梦,可惜却依然没唤醒她。她依然这样的沉溺其中
徐依可急急的否认:“没有,你想多了,还没有这样的人”
闵正翰重重的吸了一口,将烟扔出窗外,启动车子,道:“既然还没有,那就先跟我试试,等有了那个人再说。”
“可是”
他蛮横的道“要是有一天你有了要认真交往的男人我二话不说让你走,不过现在你只能乖乖的呆在我的身边,没有第二个选择”
徐依可想了很久才迟疑的道:“你说话算话吗。”
“我保证。”
“我只答应让你追我,可你不能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不能干涉我交朋友。”他身边的女人都是风情万种,懂得男人所有的需求。或许给他一段时间他就会知道她是多么无趣而青涩的一个女孩。况且就像他说的,他不放手,她就没有第二个选择。
他很干脆的回答:“可以。”
离开的这几天里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要这个女孩,虽然不知道这样的渴望会持续多久,但是凭着她能让他产生这样的念头就值得他在她身上砸时间。
徐依可道:“我想回家了。”
“怎么跟我在一起你总是想回家,既然出来了,就逛一逛,你刚才说想从什么地方开始,吃饭看电影”
“可是现在吃饭看电影都太早了,你不用上班吗”
他看了看时间,确实是一大清早的,他道:“那你去我公司陪我,中午一起吃饭。”
“不要。”她又还不是他的女朋友。
他狡诈的笑:“我记得你刚才说什么,还欠我一巴掌是吧那就当是补偿怎么样。”
“你也说过不会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我没逼你,让你考虑考虑,不过我不介意你用别的方式补偿,比如说”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的唇,作出一副饥渴状。
徐依可把他的脸推过去:“知道了,去你公司,你专心开车。”
他得逞的笑,终于安安分分的开车。
其实徐依可心下一片茫然,就这样开始了吗昨晚她还下定决心和他们划清界限不是吗为什么今天早上又变成这种局面剪不清理还乱。她又安慰自己,只是让他追而已,并没有什么,或许过几天他就会让她自动消失。dd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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