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捻花辞第2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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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捻花辞 作者:未知

    捻花辞第27部分阅读

    捻花辞 作者:未知

    捻花辞第27部分阅读

    人生有三苦:

    一苦是:你得不到,所以你痛苦;

    二苦是:你付出了许多代价,得到了,却不过如此,所以你觉得痛苦;

    三苦是:你轻易放弃了,后来却发现,原来它在你生命中是那么重要,所以你觉得痛苦。

    戒色不如戒痴,戒嗔不如戒念。无所求,自己亦不再有执念,那又怎会苦?

    刘业勋坐在位子里,安静的等着。上次也是如此,他等着,然后她一步步向她靠近;这次亦然。要说不同亦就是,上次她是以自由之身来看他的‘囚’,而这次是他来看她的‘囚’。 他们都曾经在黑暗中挣扎彷徨,可是却一直无法交握彼此的双手,摸索着,却在无奈里错过了一次又一次,伤害着,疼痛着,仿佛成了他们之间唯一碰触对方的方式。

    “咔咔”的声音听到刘业勋的耳里,多少有些残忍。他知道她当年的恨,知道她当年的怨,却不知道她何时残了腿。心里有些模糊的猜测,却又拒绝去接受猜测的结果。

    靠近的声音越来越明显,刘业勋正了正身子,尽管身上有伤,可是他希望他看上去可以精神一些。

    铁栏的转弯处,缓慢的透出一个拉长的影子,缓缓缩短,最后变成了一个点。然后幽晚纤细娇柔的身子慢慢露了出来。身上已经不是当天的那条白色暗花的裙装,换了蓝色的棉布裤装。长发盘在了脑后,少了几分妩媚,却多了一些成熟的风韵。脸色有些苍白,眉眼中掩不住的憔悴和疲倦。

    远远的看到坐在铁栏外的刘业勋,幽晚依旧报以温软的一笑,只是那笑笑的生硬,仿佛有丝讥讽,仿佛有些自嘲。走到座位前,幽晚袅然坐下,柔软的、轻盈的。这就是她,无论何时都保持着优雅的风姿,如水里婷婷的白莲,迎风曼妙。

    “幽晚。”他喊她,几乎有些迫切的伸出自己的手,想透过铁栏抓住她。她却只是看了一眼,仿佛没有看到一般。清透的眼又转回了他的脸上。

    “谢谢你!”她笑道。

    刘业勋不想和她继续勾心斗角的玩弄心机,不理她的讥讽和嘲弄,径自开口:“我来只说几句话,说完你不想见我的话,我会主动消失。”

    幽晚还是笑,不理他急迫的对话节奏,轻轻的笑,被手铐连接的手腕漫不经心的扭动里一个位置:“我想我还是输……”

    “耿于怀是你的儿子!”刘业勋紧紧盯着她,他不想兜圈子,亦不想和她迂回婉转。他和她已经相互算计了三十年,什么心计,怎样“攻心”,如何挑畔和伤害,两人都已轻车熟路。所以他不想伪装,他要说就直接说出来,她信和不信都不需要先布置伤害了彼此,再来揭破谜底。

    幽晚闻言,扭转的手腕顿了一下,手指轻轻一颤,之后又恢复了平静。她用眼角斜睇着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嘴角勾起一个了解的微笑,却并没有回应。只是安静的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似乎在思考。

    手腕却下意识的缓缓翻转朝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右脚义肢的结合处,那里现在的疼痛已经因为多年的磨合而不再象初装时,那般让人无法忍受了。虽然过激的动作还是会引起疼痛,可是因为接合处有了厚厚的茧子,疼痛已经变得能够忍受了。

    可是想起自己如何一片片用刀把腿上的肉剜去,任何为了救回自己的儿子,生生把腿切下,以向刘业勋的父亲证明自己离去的决心。那原本包裹在义肢里的切口还是隐隐的有些撕裂的感觉。

    她爱上了黑暗中的男人,所以注定了此生由他成就她的悲剧。

    光明是不是总是在不自觉中,被黑暗一点一点吞噬和诱惑,最后只能沉沦。她不知道别人,却知道自己。

    认识他时,已知道他的身份,他的追求没有隐瞒,甚至是全盘托出,还给了警告。

    “和我一起,我什么也给不了你。”她点头。

    “我如果转身离开,也不喜欢纠缠。”她还是点头。

    “我也许不止你一个女人。”他在阳光中有些得意的、挑畔的微笑,牙齿很白,阳光下几乎可以反射光彩。

    她微微的一怔,然后主动拉下坐在机车上的他。送上红唇,与他彻底纠缠,在他伸手揽住她的腰时挑畔的抽离:“可是我会是你最后的女人。”

    第五十一章

    第三卷 忆殇 第五十一章  他轻轻挑起飞扬的眉,有些促狭,有点安心,嘴角慢慢浮起一丝满足的笑意。

    手上一用力,已把站在她机车旁的身子一把拽到了自己坐着的座位上,一手扣腰,一手抵住她的后脑,霸道的固定她的螓首。嘴唇含着一丝霸道,有些伪装的凶狠:“可是我没有说停的时候,也不准你先离开。”

    说完不顾这是在学校门口,不顾这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狠狠的用炽烈的嘴唇捕捉她的,来势汹汹,却在碰触的刹那,全化作春水迤逦,轻风扑面。他的唇从唇角的轻啄,缓缓上移,停在她的眼睫处,舌尖轻扫过她有些呆怔的眼睫:“吓到你了?”他促狭的调笑:“我吻你的时候,要闭眼。”

    她噗呲一声笑了起来,纤细的身子在他的怀里有些虚软的轻颤,手臂环在他的腰间,他要主动,那她就给他,反正她没有经验,刚才学着电视上的模样想强势的来个“霸王硬上弓”,却只是让两人的牙齿碰的叮当响。与其如此狼狈,就放心的交给他引领好了,等她有了经验……

    他尽量放慢亲吻的速度,浅浅的诱惑,深深的贪恋,却在交缠的唇齿间听到她一声很算计的轻哼。转瞬那柔软香甜的舌已从被动,慢慢转换成迎合。刘业勋淘气的突然抽离了如蜜般的纠缠,脸孔拉开了一些距离:“接吻要专心。”

    她眨眨眼,坏坏的笑,挑畔的微仰起头:“你怎么知道我不专心。”

    他龇牙咧嘴的作势又要吻她,却被她身子一缩,因为没有防备,居然被她跳下了机车,转瞬人却转到了他的背后,一屁股坐在了他身后的位置上,双手抱住他厚实的腰腹:“送我回家。”

    他笑:“要我做免费的司机啊。”

    她用额头揉了一下他如铁板一般的背:“我不介意让其他人送我哦。”

    他霍然挣开她的搂抱,转过身来,手里有个机车头盔:“你有胆子,尽量去。”他笑的有些可恶,可是眼眸里全是慑人的寒意。他讨厌自己刚才心里那酸腐的味道。

    看着她系好了头盔的带子,自己才转身戴好自己的。

    “坐好了。”他把她的手又环在自己的腰间,已开始发动车子,只是一瞬车子已如子弹一般驶离。她想捶他一下,却被突至的惯性一个低俯,鼻子生生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我送你有好处吗?”

    “哼!”她娇嗔:“给你一个晚安吻!”

    “哈哈……好便宜的买卖,我要两个!”说完手上一加油门,不给她讨价还价的余地,车子已驰风而去。

    黄昏的斜阳带着金色的余晖,染透了快速远去的人影,她上了他的车,环住了他的腰,却没有抓住他的手。只是一瞬的选择,她不知道对错,因为没有承诺。可是她一直笃定自己跟着心走,不会迷失方向。可是原来心有的时候,可以选择自己前进的方向,却没有能力选择别人前进的方向。

    夕阳无限,只是黑暗亦已不远。

    手指渐渐有了些凉意,因为义肢的金属部分过于冷硬,手指尖那淡淡的温度似乎也很难带给它人体应该有的温暖,它终究不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你的话说完了?”幽晚放弃了与冰冷继续争斗,她的力量太渺小,也许本来很多事都是不应该去强求的,执念啊!人为何总是把自己困在不同的执念之中。

    她的执念是他!

    可是他的执念是他父亲传承给他的一切!

    一对执念不同的情人如何能在交错时紧握住彼此的双手?

    淡淡的笑,因为看透,也因为虽然看透,却依旧走不出心的牢囚。

    他当年潇洒的转身离去,没有回头,所以他早已放手,可是她却只能在无尽的黑暗中,得不到救赎。

    无意间发现自己怀了他的孩子,所以奢望这点突来的温暖能拉回他冷硬如石的心。可是原来她错了。

    ~他一旦转身,真的就不再回头。

    在他家的楼下等了两日两夜,任暗夜狂风,任冷雨骄阳,亦只是见到了比他更冷漠的男人~一个毁了她一生的男人!

    他的父亲~刘一峰!

    第五十二章

    第三卷 忆殇 第五十二章  她的一生,从相信刘一峰的承诺开始扭曲成一片狰狞血腥。

    他冷冷斜睇着她,却在听到她有了刘业勋的骨肉时,转瞬化作慈祥和善。暖言安抚,妥善照顾,甚至软语轻言说服她相信,他一定帮她唤回转身离去的刘业勋。

    那样渴望着幸福和温暖,所以她只能抓住黑暗的孤海里漂浮的唯一希望。

    刘一峰给她找了专门的住所,安排了专门的佣人和看护,一有空闲时间甚至到住所探看询问怀孕的情况。然后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却在疼痛中醒来的刹那,痛对未见一面的骨肉分离。

    她挣扎和哀求,才惶然明白,这个男人并不是成全幸福的上帝,而是暗夜里嘲笑的恶魔。

    “我给你磕头,只要你把孩子还给我。”她一下一下重重的把头磕在冷硬的地板上,只是两下,却见猩红。可是他不应,她亦无法停止。

    足足五分钟,室内安静的落针可闻,只听到她的额头重重的与地面敲击的声音。

    终于恶魔满意的微笑,淡然出声:“离开业勋!有生之年,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骤然浑身冰冷,额头的血流过微翘的眼睫,那摧残的浓稠刹时模糊了视线,前方只剩一片鲜红。

    “同意吗?”他问她,依旧慈祥的嘴脸,在远处裸露出嘲讽和戏谑。冷冷斜睇的目光象一只怪兽的大手抓住了她发颤的心房。

    喉咙里压抑着悲愤和挣扎,满脸的鲜血淋漓却只能按他要求的方式给他回应。

    “好!”

    他轻笑,“你如何给我保证?”

    幽晚茫然,只是机械的盯着他含笑的眼睛,第一次发现那样慈祥的眼居然也可以闪动出残忍嗜血的光芒。

    “哐啷”一声!

    一把出鞘的匕首丢到她俯低弓成了虾米状的身前:“听说,你有很美的舞姿。可是在儿子和舞姿面前,在儿子和男人面前,你给我怎样的选择?”他笑,那样有恃无恐的得意。

    痛吗?

    怕吗?

    只在这一刻,幽晚却觉得自己连痛和怕的权利都没有了。

    眼睛看在那地上的青灰色寒芒,突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抓在手中,扬起手腕使力朝自己的右腿插去。

    痛吗?

    当精神上的痛超越了肉体,可能肉体的疼痛反而只是沧海一粟。

    她抬眼看他,他依旧冷冷的笑,那眼神有些不屑,有些鄙夷。

    明显他对这样的承诺并不满意。

    抽离血肉中的刀刃,往右腿上狠力的又划下一刀。血肉分离,那深刻的划痕已见白骨。他依旧不语。四下慌乱的寻找,终于在一旁的地板上看到一个长形的脸部按摩器。匍匐过去,咬在口中,手指压在关节处,用了全身的力气,一刀切过。

    锋利冷芒,溅血红颜,疼痛的几乎昏阕,却用意志守住了灵台唯一的一抹清明。

    再也不会有如莲般曼妙的舞姿,再也不会有如藤蔓一般的情爱纠缠了,唤不回他的心,最少让她能留下一个念想、一些回忆吧。

    疼痛到全身发抖,疼痛到冷汗如雨般倾下,

    她抬头看他~这样的承诺可够彻底。

    他笑:“性子好烈的女子。”说完对着门外轻唤:“送进来。”

    有男子手抱着一个裹着包衣的婴儿,缓步走到幽晚面前,伸手缓缓递到了她的面前。

    她颤抖着用鲜血淋漓的双手接过,那样可爱的小手紧紧的捏握在一起。有些皱皱的小脸,有些青白的嘴唇,唇旁却有一丝红色的蔓延浅浅溢出。身子象被雷电劈到,她凄厉的惨呼出声。

    黑暗!黑暗!黑暗象潮水一般将她吞噬!

    耿于怀是她的儿子吗?

    幽晚温软的笑,可是胸阙里的恨怒却如潮水一般涌至。自己亲眼看着那孩子在自己的手中一寸寸冷掉,亲耳听到恶魔在她耳边冷声的低喃:“我相信你不再纠缠,因为没有了右腿的女人,用什么去追逐你所谓的爱情。”

    笑!

    ~因为笑也是一种救赎自己的方式!

    哭!

    ~除了表达悲痛,有的只是软弱!

    她挑起眉眼看着坐在眼前的刘业勋依旧微笑,眉眼里一片醉死人的温柔和缠绕。

    ~刘业勋为了救你自己的儿子,居然愿意让她去做他儿子的妈吗?

    “当年你被父亲抓起来的时候,我知道。”她冷笑,原来一切他都知道,可是却依旧让自己陷入那样悲惨的命运而袖手旁观。

    “我和父亲达成了协议,只要他留下你肚子里的孩子,只要让你活着。我不再见你一面。我同意让方染烟怀我的孩子。”幽晚抿嘴,眉眼里的笑意闪烁着冷冷的嘲弄。仿佛面前的戏台上正表演着绝对精彩的戏码。

    “染烟,和你前后两个月生产。可是她的孩子在生下来的时候就因为先天性心脏病而夭折了。所以我父亲用了你的孩子来代替染烟的孩子。这件事连染烟都不知道。”

    第五十三章

    第三卷 忆殇 第五十三章  刘业勋看着她,看着她淡然的、轻柔的笑意从唇边扩到了眼底,心却开始不断的往下沉落!沉落!没有尽头,因为黑暗中再也找不到光明的方向。她不相信!她抗拒着、排斥着却不愿意试着去相信。

    向她伸出的手,依旧掌心朝上的平坦在她的面前,可是除了她冷冷的、嘲讽的、怜悯的目光,再也抓不住其他。胸口的右侧慢慢失去了温度,仿佛随着她凝睇的目光化作了荒漠里的虚无。

    可是他却依旧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疲惫的诉说:“你在医院带走的那个孩子是你自己生的孩子,如果你告诉我的都是真的,那于怀亦是你的孩子……”这是事实,可是为什么他说的那么无力,平坦的手掌在颤抖,因为空了30年的交握,依旧没有她的温度。

    “谢谢你来看我。”幽晚用手指顺了一下鬓旁的发丝,因为两只手腕被手铐连在了一起,所以动作有些不自然,可是优雅依旧。手掌撑住了面前的台子,幽晚准备起身离去。她给了他一个好消息,可是他亦准备给她同样的惊喜吗?

    耿于怀是她的儿子吗?幽晚在心里冷冷的笑。

    起身!转身!

    刘业勋终于收起了向她平摊张开的手掌,低下头,唯一支撑他的意念一寸一寸从身体里抽离而去。疲惫着、几乎开始绝望:“我可以证明!”

    “滴血验亲?还是要验dna?你堂堂偌大的‘东靖盟’连一个活人都可以变没了,连死人都可以弄活,对于一张检验证明的结果,我想要操控亦不是难事吧?你指望我象30年以前任人摆布吗?”

    “幽晚,我没有骗过你!”

    “呵呵……”幽晚控制不住的大笑,言语上没有欺骗的欺骗才是最可怕的欺骗。扭回身子,缓慢的朝门口走去。

    窗外,又见黄昏,那金色的璀璨却再也找不到射入黑暗的角度。

    “咔咔”的声音缓缓的渐去渐远,走到拐角处,那声音却哑然而止:“刘业勋!”她喊他的名字,那柔软的声音几乎要滴出水来,清透的眼眸盛满璀璨的笑意。有那么一瞬,那痴然的凝睇仿若30年前她靠在他怀里的娇嗔妩媚。

    他看得忡怔,心里的闷痛却在加剧。太了解彼此,所以深知下一秒要承受的伤害只怕要万劫不复。

    “你是在求我吗?”她妖娆浅笑。

    他怔然僵硬。

    “当年,刘一峰说,我和你在一起,会成为你的‘软肋’,所以逼我离开;现在你为了你的儿子来求我,那现在你的儿子耿于怀是你的‘软肋’吗?”

    “他也是你的儿子!”

    幽晚抿嘴轻笑。

    软肋!

    ~人不是禽兽,只要有感情和欲望,有想要珍惜和去保护的,那如何避免一生之中没有“软肋”!刘一峰没有软肋吗?不!他的软肋就是“东靖盟”,连他自己都有弱点,却要求他的儿子和身边的人放下珍惜和希望吗?

    “你承认,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如何?”她淡然看着他,轻声的诱惑。

    他半晌不语,身子不能控制的开始颤抖,手掌在面前的台面上重重抽紧,眼睛闭起,一晃闪过耿于怀小时候在自己身边追逐奔跑的样子,一晃而过,穿着练功衣一次一次被自己摔倒在地的样子;一晃而过况烈抱着脸色惨白,昏阕中的耿于怀回到“东靖盟”的样子……

    ~悲剧可以不要再重复吗?

    “你要什么条件!”

    幽晚胜利的浅笑。“软肋”?是人怎么可能没有弱点。

    “我的探子告诉我,‘耿宅’里还有一个上次派出去执行暗杀任务的‘袭人’……”她留了话尾给他,她知道他明白是什么意思。

    “你希望她是谁?”

    幽晚缓缓的朝刘业勋走了过来,慢慢在刚才的座位前坐下:“活着的那个,腰上有串银链玉坠腰链吧。”

    刘业勋不语。

    “刘业勋,我和你打一个赌!我解除花语身上的‘音惑’,你尽可以用游破云教你的方法救耿于怀。如果耿于怀靠着花语就能够挨过这一关不死,那我就相信你说的话!从此忘却以前种种,绝不再恨你当年的抛弃和冷酷。”

    刘业勋猛然睁开了双眼,浑身如坠冰窟~这是什么逻辑?

    第五十四章

    第三卷 忆殇 第五十四章  “大鸟,‘蟒帮’的简风亦如果不合作的话……”

    “下‘江湖追杀令’!”耿于怀少有的从一向冷凝淡漠的眼中透出了杀意,简风亦是他恨之入骨的人。连压抑和隐藏都已不屑。自从欧嘉靖联络过简风亦被拒绝后,他就一直有这个心。或许理智些,应该仔细分析之后,再做决定。可是他不想理智,亦不愿意理智。

    花语身上承受的,自己身上承受的,都有十万个理由让他动手。

    更何况,现在的确也是扫灭“蟒帮”的时机。幽晚精心布置的这盘棋还留了多少后手,他们并不全然知晓。就是因为无法控制,所以趁着幽晚“进看守所”这个空档,一定要“快刀斩乱麻”把唯一能调度和指挥的人扫下马来。

    半开合的门口,人影一闪,有了些轻微的响动。耿于怀不用看也知道推门而入的是谁?

    涟漪!?

    ~这是她的新名字!

    这间房间除了她,这个时刻没有人能够靠近。

    “来!”他盯着她,目光淡然,却异常的执着。

    她是他的花语,她是他的耿茉,可是她却全忘记了,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亦忘记了他和她所有曾经的过往,曾经的承诺和爱恋,只记得自己是涟漪。请了医生来诊治,可是都看不出任何的异样。后来还是阙雷提出了一种可能~“催眠”!

    催眠(hypnotis,源自于希腊神话中睡神hypnos的名字)~是一种运用暗示等手段让受术者进入催眠状态并能够产生神奇的效应。 催眠是以人为诱导(如放松、单调刺激、集中注意、想象等)引起的一种特殊的类似睡眠又非睡眠的意识恍惚心理状态。其特点是被催眠者自主判断、自主意愿行动减弱或丧失,感觉、知觉发生歪曲或丧失。在催眠过程中,被催眠者遵从催眠师的暗示或指示,做出反应。

    可是通过阙雷的介绍找来了国际知名的“催眠师”,看过涟漪后却直接否定了她被“催眠”的可能性。因为被催眠者一般双瞳呆滞,没有焦点,可是涟漪有;一般催眠者在被催眠后如果短时间之内不继续催眠,原本的催眠口令会自动解除,可是花语在这里已经快一个星期了,却没有任何反应。只除了……

    “今天头疼了吗?”他原本不想在兄弟面前如此问她,可是看到她有些苍白的脸,有些疲倦的眼神,还有耳旁那几缕润湿的发丝,却控制不住的询问。

    涟漪虽然被否定了被催眠的可能性,可是却接受了催眠师的反记忆催眠。催眠的后果很严重,耳内流血,精神几欲崩溃。催眠算是彻底失败了,可是也意外的被催眠师找到了她真正失忆的原因~音惑!

    “音惑”不同于“催眠”!

    如果催眠是让受术者被暗示之后做出催眠师需要的反应,那“音惑”就是通过一种声音的“契机”象一把锁,扣住内心里需要收藏的一部分记忆。不光如此,音惑还能在潜意识里不断暗示受术者自动修改之前的人生记忆,让原本断裂的记忆,合理的连接在特有的一道轨迹中。

    而催眠师通过涟漪的反应,已证明了涟漪现在正处在“音惑”的记忆胶合期,似乎原来下的“音惑契机”到了修补的时刻,可是偏偏没有修补,所以记忆带的断层逐渐增多。而“音惑”和“催眠”还有一个不同的地方,就是“催眠”的指令到了时间,是自动解除;可是“音惑”不是,“音惑”是“契机”的时间到了没有修补的话,那会引起记忆的多个断层重叠挤压,最终精神崩溃导致疯狂。

    ~由此可见“音惑”对于受术者的副作用只怕比“催眠”要更大一些。

    屋子里原本连上耿于怀有五个人,白虎纪阙雷、玄武欧嘉靖、腾蛇童擎、勾陈游破云。他们在开会,连耿于怀的随身执事刑离都只能在门口守护而已。可是耿于怀却准涟漪自由出入。

    而涟漪听到耿于怀的话后,并没有直接靠近,只是有些难堪的立在门口。他和她之间的暧昧,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已慢慢适应。她甚至知道自己内心并不排斥,可是理智却又把他一直当作敌人。

    她不动,他亦不催,盯在她面上的目光却渐渐火辣,几乎想烧红她的脸颊。

    第五十五章

    第三卷 忆殇 第五十五章

    暗色的天幕,昏沉着一片黑灰的搅扰。月偶尔在云层里露出半张脸,看一看又缩回了迷云之后。星子不多,坠在月旁零星的几点,却让原本孤寂的夜空多了几丝生气。

    游破云站在离窗子最近的位置,手里的香烟刚好抽完,抬起头来看看僵持的两人,把双手放进裤袋里,缓慢的开口:“会也开的差不多了,我也饿了,下去先吃点东西。”

    纪阙雷和欧嘉靖听出游破云话中暗示的意思,亦先后自座位里站起,朝门口走去。只有童擎依旧靠在耿于怀床旁的墙壁上,一点挪动的意思都没有。

    “童擎。”游破云走到门口,特意的又叫了一声,童擎依旧不动,只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瞅着一个半躺着,一个呆站着的一双人。高大昂藏的身子象支电线杆一样杵在耿于怀身旁,游破云暗自叹了口气又折回身来,一把拉起童擎往外走:“吃东西去!”

    “我不饿啊。”童擎半推半就的笑着。

    “我饿了,你陪我吃可以不?”游破云叹气,他是真的不懂吗?只怕是故意想留在这里看好戏。童擎对于耿于怀的伤好像并没有太大的担心,不止是他,可能阙雷和嘉靖都不是太担心,因为他们知道于怀的耐力和体质。可是只有他最清楚耿于怀现在的状况。流血无法控制,即使是补充了血浆,可是毕竟那些血并不是自身的,他的精神的确比他初到的时候要精神了许多,可是实际上呢?他的身体在无法控制流血的状况下,只会每况愈下。

    其实最理想的作法是提早进行“火疗”,可是他身体上的骨伤却暗伏凶险。私下里他和刘老沟通了很多次,可是自从刘老去看守所见了幽晚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清楚他和幽晚要这个“解药”的时候,到底是谈到了什么样的代价,让他如此踌躇。

    而对于怀来说,越往后只怕越危险。所以自己今早和于怀沟通了一下。希望无论如何早下决定,拖延时间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于怀不是普通人,他清楚自己的身体,亦清楚所要面对的危机。他只问了他一句话:“‘火疗’之后活下去的机率有几成?”

    几成?

    游破云从来没有如此苦涩和无奈的面对这样的询问。

    在非洲的时候,当地的土人被“诺尔罗”咬伤,如果不是在要害部位,在十个小时里用“火疗”救治,活下来的几率是八成。超过24小时的,能活下来的几率只有六成,而耿于怀~他的伤在胸口,受伤到现在应经超过200个小时。就算他的体质比常人好一些,及时补充了血浆,生生挨住这伤,可是拖到这个时候才救治,那活下的机率只怕连五成也很勉强。

    而于怀问的也很直接,他问的是“活下去的机率”,不是“康复”的机率,可见他心里多少已经有了几分底。

    可是他当时给他的答案是:“七成!”

    他不是想欺骗,只是希望这样的答案能给耿于怀一点点精神上的支撑。

    而耿于怀听完,只是淡淡的笑着点了点头,可是那眼里却盈满了悲悯和牵挂。良久的沉默后,他开口:“如果我有什么三长两短,破云答应我,帮我带着花语离开这里,送她去安全的地方。”

    这样的交代象遗言,只让游破云自内心深处渗出无力和绝望。

    “你好了,自己带她去,我没有习惯接手兄弟的女人。”他故意拒绝和排斥。

    耿于怀却只是淡然而忧伤的微笑,却并没有反驳,因为他知道只要是他的请求,游破云不会真正拒绝。而以破云喜爱游荡和略懂医术的条件,这样的安排是目前自己能想到对花语最好的安排了。

    童擎最终还是被游破云拉扯着出了屋子,临走时,还不忘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的促狭暗示,可是耿于怀已无力去回应他的调侃。他看到她,眼睛就再也无法去碰触其他的目光。

    门扉在涟漪身后合拢。室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心跳的声音在耳膜里震动的厉害,涟漪下意识的用手去按住胸口剧烈的心跳。

    “你打算一直离我那么远,站着和我说话吗?”他半躺着,如果没有大大小小的管子插满全身,他想走过去狠狠的抱住她,竭尽全力的去拥抱她的温暖,可是他不能,明天之后或许连看她亦是奢望。

    第五十六章

    第三卷 忆殇 第五十六章  终于她缓缓的向他走来,一寸一寸的挪动着距离向他靠近,走的如此慢,每走一步仿佛双脚上都有重若千斤的巨石,可是她终是走到了他的面前,停在床畔,她的手指就在他注射着点滴的手腕上,只要她再弯下一寸腰,就能抓住他的,可是她没有;只要他的手指向上轻轻的伸出,就能拉到她的手指,可是他亦没有。

    他只是看着她,两人的脸,因为一个半坐着,一个站立着,而有些微的落差,可是这并不妨碍他安静而痴然的在她的眼眸中找到自己的影子。

    “找我什么事?”他实在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出声,破坏这样的凝眸交缠。

    可是她眸子里的自己,眼底的的期盼是如此的强烈。如果再不找一些话来压抑那快满溢出胸阙的贪恋和不舍,他不知道自己在下一秒,会做出怎样的事来。

    她一直害怕着这样的凝睇,可是更害怕的仿佛是他闭着眼睛再也找不到他看她的那份执着和渴求。

    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样的害怕?

    她不知道。可是失了他的空气中仿佛就只剩怅然的寂寥凉意。

    头疼和耳热发病的频率越来越高,偶尔会在恍惚间看到一些奇怪的景象。

    他笑着从背后搂抱着自己,两手交叉间把一条玉茉莉腰链围在她的腰间,他的唇就贴在她的耳畔:“本来打算今天回来的早,出去吃的。”她柔顺的、安心的把头微微后靠在他的肩上,答非所问:“送我的?”他的舌舔抵着她的耳珠,牙齿轻轻的噬咬那开始发烫的柔嫩:“喜欢吗?”……

    手下意识的去摸腰间的腰链,这明明是简风亦在临行前给自己的饰物,以区别和其他“袭人”的标记,可是此刻脑子里的景象却让涟漪甚至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应该相信的记忆。

    记忆!

    为何最近连记忆都变得越来越混乱了。连记忆都无法辨别真伪。

    他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焦急的询问:“手怎么了?放开我看。”

    他把她轻柔小心的放在床铺上,拉好被子转身离去,她一手拉住他的衣袖:“你去哪?”

    “打电话叫医生过来。”他蹙紧的眉头,眼底居然有丝慌乱。

    “你好大惊小怪的。我只是白天淋到点雨,身体这段时间差了些,有些感冒而已,叫什么医生,我吃过退烧药了,”

    “那你的手呢?”

    “刚才不小心被开水烫到了。”

    “你确定?”

    “我确定!明天烧不退我会和刑离说的。”

    “笨蛋!发了烧还洗什么澡?居然还只穿着浴袍在屋子里晃……”

    他和她之间似乎有太多的柔情蜜意,缠绵缱眷。每次头疼都会反反复复在脑子里流窜奔腾。

    他们明明是不相干的陌生人,为什么会有如此亲昵而熟悉的交汇。

    自下午2点,“东靖四子”就在耿于怀的卧室里开会。

    到了6点,佣人备好了饭菜,可是屋子里的大人物们没有一个下楼用餐。挨到了7点,涟漪腹内有些空落落的,咬咬牙没有惊动其他人,她径自到厨房去寻找食材准备给自己做一些吃的东西果腹。

    可是才拉开冰箱,看到冰冻格里塞的满满的人工水饺,每一层还细心的用纸片写着馅料的名字:胡萝卜合着芹菜的猪肉馅;鸡蛋韭菜虾米馅;黄瓜猪肉馅;荠菜猪肉馅;白菜猪肉馅;甜椒猪肉馅;香菇猪肉馅。

    莫名的心里就紧了紧,什么东西重重撞在心底那紧合的门扉上,刹那间心头一缩,眼睛开始不能控制的弥漫水汽,脑子里晃过的居然是耿于怀沾了面粉却依旧宠溺含笑的眸子。心底有什么东西被牵引着,震动着,脑袋里撕扯的力量越来越大。双手抱头,却阻止不了那象要生生分离的疼痛。

    痛的俯下了腰身,耳畔却声声有他的呼唤:“花语……花语……还没有嫁给我,就变成黄脸婆了。那嫁给我以后,是不是要变成丑八怪了?……花语……花语……我们会幸福的!……会吗?……会的!……”

    痛!为何疼痛中还有如此的纠缠萦绕。为何每次疼痛到快要死去的时候,整个脑袋里装着的不是简风亦对自己的温柔呵护,不是简风亦对自己的宠溺和调侃。而是那个与她对立的冷酷男子。

    ~耿于怀!

    第五十七章

    第三卷 忆殇 第五十七章  耿于怀~这是他的名字,却在此时每念一次都痛彻心扉,每念一次却又如含蜜糖,如饮醇酒。

    她只是伪装了花语的“袭人”,为什么会生生看到与那男子的纠缠和羁绊。

    心底的泥土下有颗挣扎着发芽的种子,越是压抑和排斥,越是努力挣扎着破土而出。生了根,发了芽柔嫩的枝条顺着原本已枯萎的藤架,迅速的窜高成纠缠的葛蔓,绿叶盈然,花艳香浓。那每一片叶面上都是他的名字~耿于怀!那每一朵怒放的璀璨都是他的名字~耿于怀!

    心动吗?

    这是心动的感觉吗?嘴里无意识的呢喃,在疼痛缓缓散去的时候,传到自己的耳里,才发现那唇齿间含住的言语是~

    耿于怀!耿于怀!耿于怀!耿于怀!耿于怀……

    原来一切已开始,原来不论自己对记忆里如何模糊的捕捉真与伪,如何的挣扎在无力和混乱的猜测和揣摩之中。那不属于她的名字早已深深刻在了心底。

    她心里有他!或许她依旧迷乱在记忆的泥沼,可是最少她已找到了心的方向。

    这样的认知,让含在眸中的泪大滴大滴飘落。来不及关上冰箱门,来不及去思考爱的对错。来不及去分清属于与伪装,那双在黑暗里迷失的眼睛一旦看清了心里的牵挂和眷恋,就只想在此刻去握住那久违的温暖。

    跌跌撞撞的从厨房里冲了出来,直直的往他的房间奔去,她要见他,她想见他,她是水性杨花的涟漪也罢,她是背信弃义的涟漪也罢,她是花语的“袭人”也罢,她是遗忘了过去的花语也罢,她只知道她的心里不知何时有了他,她要告诉他,她不想杀他,她不想把他当作敌人,她亦不能再把他当作敌人,她只想爱他,那他可愿意用心试着接纳她。

    冲到了楼上,冲到了离他咫尺的卧室门口。脚下的步子反而变得缓慢而怯乏。

    耳内一片湿热,下意识的伸手一捂,腥热浓稠已是满手。他的门口站着刑离和其他的几个护卫,看到她跌撞的身影,看到她一手的的血色浓稠,脸上都有了防备的颜色。刑离缓慢的向她靠近,看到一脸痴然呆怔的她。脸上有些担心,也有些难测的复杂。伸手拉着她,开了2楼的卫生间,把她推了进去。

    涟漪怔然顺从的跟随着,进到卫生间才看到镜子里泪痕狼藉的自己是如何的狼狈,微肿的眼,微乱的发丝,耳侧两道浓稠蜿蜒。这样狼狈的自己,眼睛里却全是渴求和期盼。开了水龙头,用沾湿的手指去清洗那汲了血渍的耳窝,血渍干净了,人却只能瘫软的靠在身侧的墙壁上。

    会死吗?这样频繁的发病征兆是不是预示着一种死亡的来临?

    或许是,或许不是,可是死亡又能如何?

    死亡亦无法压抑心底的那份希翼。

    出了卫生间,涟漪直直的朝他卧室的方向走去。越过刑离,越过那些守在门口的护卫。如果上天给了她一双脚,那是让她可以走到他的面前,如果上天给了她眼睛,那是让她可以回应他的注视,如果上天给了她耳朵,那是上天让她听到他的声音。她找到了他,人海茫茫,红尘翻滚,冥冥中却有份执着紧紧的联系着,固执的让陌生的他们找到了彼此。

    门在手指间轻轻推开了,却在夹缝里看到一屋子的人。

    ~他们还在开会!

    脚下的步子有些犹豫,或许她来的不是时候。身子有些畏缩的想离开,却还是让他抓住了她的身影:“来!”

    多简单的一个字!

    可是却是对她的呼唤。推门而入,在他灼热的目光下有些尴尬的停住了脚步。所有的人都在看她,有惊奇,有促狭,有玩味,有深沉……可是没有一束让她的心灵可以起一丝涟漪,只有他的。

    一如既往的执着,象一股巨大的吸引力,把心底那静静一池涟漪化作漩涡将她包围。再也听不到其他的言语,再也看不到其他的眼神,有他的地方,她的眼里就只有他的存在。

    一屋子的人是什么时候出去的不知道,为什么离开她亦不了解,她只听到他对她说:“你打算一直离我那么远,站着和我说话吗?”

    明明是那么急迫的想靠近,为什么到了面前却又举步维艰。

    他应该对自己也是有感情的吧?揣测着,却没有勇气继续去推测将有的答案。

    “找我什么事?”

    说爱上他了可以算一件事吗?涟漪对自己摇头,她在害怕什么呢?如果他拒绝,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谁也没规定,爱和被爱应该同时拥有。可是如果连确定的勇气都没有,那从指尖丢失的幸福岂不是太过无辜。

    第五十八章

    第第三卷 忆殇 五十八章  “你爱我吗?”冲口而?br /

    捻花辞第2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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