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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赌石 作者:方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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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赌石 作者:方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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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很高,说本人是中国地大珠宝学院教授——专家!若用得着兄弟,你尽管说,我保证你买的是货真价实,回去大发横财!
敏顿听得嘿嘿笑:“别把猪尿泡吹爆了,你晓得我老板是谁——密的赌石高手!”
老乡听后一愣,还真看不出来?马上从包里掏出几件货给慕云看。
手镯问题不大,只是有几处绺,外行是看不出来的;关键是戒面,一共十枚,品相大且饱满,玻璃种高绿。慕云疑惑地问:“多少钱买的?”老乡喜滋滋地说:“看样子兄弟是内行,每枚三千块人民币!这种品相少见,拿到香港卖,一枚十万给他是天大的人情!”
慕云递给敏顿看。对着阳光照了几遍,敏顿不解地说:“价格好象有点不对劲?世上只有错买,哪有错卖的?”老乡听后不屑一顾,“我用宝石滤色镜、比重液、硬度计都检验过,没问题的!”要慕云帮忙再仔细看看。
慕云一言不发,只顾喝茶。催急了,慕云抬头盯了老乡一眼:“你这货叫人看得胆战心惊,哪样都对,就是手感有问题,我劝你赶快退掉。”敏顿醒悟过来:“说不准是包皮——像裹了层英国八零胶!还是退掉妥当。”
老乡惊惶起来,顿时手里像拿着十枚烧红的铁,吓得不知所措:“这可是天文数字——三万块人民币啦!老乡,快帮忙试试!”
“你自己去试吧,试出问题找我扯皮咋个整?”
“少废话!”将一枚戒面塞在慕云手中。只见慕云朝茶桌玻璃板上一刮——包着的一层绿皮刮得翘起!老乡脸色骤然惨白,抓起戒面就跑。
对此慕云不以为然,“现在能出国的都是八旗子弟,他们亏得起;若是老百姓就大祸临头了!行话说‘利大风险也大’,翡翠这行不论是赌石还是明货,没有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精明,几个钱赚得惊心动魄,说不准哪天亏个赤条条的来去无牵挂!老人说十年难学成一个生意人,而翡翠是生意场上的最高境界,它不仅技术深奥,而且涵盖人生哲理。可以说你学会了做翡翠,哪样的生意都不在话下。”
一番话说得敏顿连连点头:“芦医生的话叫人大彻大悟,想起以前我是瞎子下床穿靴——乱靸,不懂其中道理。经你捅破江湖这张纸,以后做事稳当多了。”
两人正谈着,老乡返回,一幅丧魂落魄的样子。敏顿关切地问:“找没找到卖主?”他摇头叹气:“跑到交易地一伙人还没走,可是巴基斯坦人个个像煤炭铺出来的,分不清货主是谁,问他们都不承认。这回算支援第三世界了。难得异国逢乡亲,今天我请客。”
想不到他亏了钱还这么豪爽,双方又攀谈起来。慕云说:书本上的理论与实践不是一码事,用在生意场说不定害人。譬如“黄金有价玉无价”,这句话看似简单,其实深不见底;它是历代玉石商的无奈,书本上更无法表述,但是够你悟一辈子。因为翡翠的价格五花八门,质地千差万别,并且绿的颜色有几十种,另外还有市场价值规律等等;于是有的翡翠价在半天云里,有的在地板上,你说这中间有多少等级?英国伦敦皇家珠宝鉴定中心属世界权威机构,专家们能定各种宝石的价,就是拿翡翠没办法。然而翡翠在内行人眼里是有价的,根据其种、色、质地、市场,一般能估出个八成。
“你刚才亏了三万算不了哪样。”看在同是中国人,慕云要敏顿把那缅甸少妇叫来,“那包黄杨绿很有看相,拿到香港卖不仅能挽回损失,而且大有赚头。”老乡听后满心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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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云飞度(4)
缅甸少妇夹着包、甩着水牛屁股前凸后翘扭来,打开纸包自觉挑出ab货,瞟了慕云一眼:“想不到中国人里还有‘老姜’啦,刚才你是贴着本钱开价,我加百分之三十的升水!”
这胖婆娘倒爽快,扯下遮羞布要来真的。慕云打开聚光电筒,“中国的玉文化有五千年,是缅玉历史的十倍。另外你说的价太高,我最多加十点升水,不然我只能说声对不起。”
缅甸少妇满脸不屑:“老板你看清楚这是哪样货!说出名堂来我就卖给你,不然你与这货无缘了!”慕云头也不抬:“不就是‘金丝吊葫芦’?”她瞪了他一眼,“倒霉!拿去!”
慕云问老乡要不要?老乡拿在手里看了半天,戒面虽绿得晶莹剔透,但磨得不成形,大大小小的不规矩;加上吃过一次亏,感到很为难。慕云马上叫敏顿付钱。
围观的人不少,有位港商连忙挤进来,“你朋友不要就卖给我嘛,我一直盯着这包货。”
“你出多少钱?”慕云抬头问。“钱都是小意思啦,我只图a货,被缅甸人b怕了。多给你百分之二十的水钱,不少啦!”说着要拿货。慕云包好揣进怀里,“没有百分之七十的升水,你就四两棉花——免弹(谈)。”
港商像吃了辣椒的,扭曲着脸说:“妈的,你是个屠夫,现杀现卖!”从包里拿出两摞港币朝桌上一拍——“这是本金,这是水钱!”拿到纸包打开,扒动一枚枚绿得闪闪烁烁的戒面,情不自禁地嘿嘿直笑,拍拍中国老乡的肩头:“老弟谢谢啦!你看多漂亮呀,这才叫珠宝。之前那婆娘放了十几枚ab货,我挑不出来,价比这高她还不卖。这包货拿回家只需磨一下,每枚要卖三万!”揣进怀里说马上买机票。老乡感到没趣,蔫头耷脑的走了。
敏顿对着中国老乡的背影骂了一句。慕云拦住他说:“人家没有错,干翡翠这行有句至理名言,叫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话,只有自己才是对的。不然到时晓不得脑袋是咋掉的!”
不论这话是不是名言,只有赚钱才是硬道理。敏顿边数钱边嘿嘿地笑,说今天在这里没白坐,这无本生意赚得爽!举起大摞的钱一飞吻,哇噻——港币!真不相信这钱是真的!
狂喜之后,敏顿在想一个灸心的话题,俗话说“名师出高徒”,段爷既然教出芦医生这种顶尖高手,为什么自己却落得披头散发连滚带爬?于是问起段爷的身世。这下触动慕云的心事,神情渐渐变得凝重:这是段爷的伤痛、隐私,从不为外人道。
这位中国抗日远征军的老兵身世凄凉,从战火中捡回一条命;但永远回不了故乡,成为战争弃儿流落异国。由此他变得放荡不羁,抱着“一人吃饱,全家幸福”,在“金三角”逃离部队,与一帮人到密闯荡。
当时他穷得一无所有,挖玉苦不堪言又赚不到钱。有次碰到位华侨洞子老板,可怜他抗日远征落得如此下场,送了把镰刀,要他空闲帮忙打柴草赚外快。在苦难中,他终于熬到时来运转,一次在深山野洼割茅草,捡到块毛石,拿回解开平地暴富!穷光蛋一下变成百万富翁,成了女人的抢手货!靠这把镰刀起家,从此他投身赌石,开始跌宕起伏的人生。
由于他中年气盛、发财心切,被赌石大起大落刺激得眼红,成为敢断生死的亡命赌徒;有时输得被老婆撕扯不让出门,有时富得钱把荷包胀破,带着一帮狐朋狗友在酒店吆五喝六。
近三十年的惊涛骇浪,他在大起大落中练成赌石高手、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游侠。佤城是他的福地和坟场。得意之作是赌一件乌格场口的石头,解开震动佤城暴涨上亿资金!在著名的曼德勒山风景区他买下两栋别墅,并连娶三房老婆;出门马仔前呼后拥,在赌石场一掷千金,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
然而他迫切想落叶归根,但这对他是种奢求,此梦一直难圆。随着岁月老人,异国游子乡愁愈浓。为了排谴寂寞,他仗着高超技巧和雄厚资本滥赌。明知胜数极小,赌下去很危险,他照赌不误,从垮的苦涩中寻求灵魂升华。这样越赌越垮,越垮越赌,手气越来越糟。赌一件上千万的黑乌砂,垮了;赌件百万的黄梨皮,垮了;卖掉小车和市内房产筹集千万,垮了,垮了,又垮了……一听到赌垮,四房老婆垂头丧气;一见他回来,吓得大气不敢出;成天提心吊胆,四处打听他赌没赌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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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云飞度(5)
急了眼,四房老婆联手向他下跪,苦苦哀求他不要再赌了,就现有的财产能过一辈子安逸日子。她们从来没有这样团结过,以前为钱、为名份,见面就争风吃醋吵架,动不动像斗鸡啄得披头散发;现在好了,一起携儿带女找他,寻死赖活地哭闹,劝他可怜四位婆娘,看在儿女的份上回头是岸。段爷大骂她们是只会吃的母猪,甩不掉的包袱!不仅不罢手,反而像失控的车赌得更加疯狂。四房老婆痛哭流涕,除两栋搬不动的别墅外,将家里钱财席卷一空,携带子女跑了。
不料破船碰到打头浪。佤城地痞赛当那接踵上门,索要他小婆娘借的百万欠债。段爷不知这婆娘私通赛当那,并与之联手诈骗,被迫将两栋别墅作抵押。到场口段爷好不容易赚足钱赎楼,可是赛当那翻脸不认账,设局将他骗了个精光。
在缅甸飘泊的华侨中,要算段爷的经历最可怜。他太孤独、太讲信义、太相信人,又一身傲骨不知爱惜自己。在凶险莫测的赌石场他与狼共舞,叫人看得惊心动魄。这次携带千万巨款回来报仇,说不定又是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慕云心急如焚,只顾赚钱却把找段爷的正事忘了!因佤城三十四条街是翡翠信息集散地,对赌石界发生的事最清楚,这也是他不知不觉来此的原因。
见慕云愁得六神无主的,敏顿于是开导:“现在时间还早,我们找家酒店大肉大鱼庆贺一番,然后登记房间住下,再一心一意找段爷。”
“不行!”慕云断然拒绝,“赶紧向这里人打听,黄昏前一定要找到段爷!”
敏顿叫来那位缅甸少妇,她甩着水牛屁股扭来,瞥了慕云一眼,伸手要过信息费,说难怪你打听段爷的,我说中国人中咋有老姜?听玉石商们说,段爷正在上刀山过火海呢!晓不得他今天能否死里逃生,你们赶快去找!只需去两个地方:一个是天堂——在酒店找到他就万幸;一个是地狱——垃圾场,乞丐们会告诉你的。两人心领神会,拔腿朝酒店飞跑!
赢了赛当那,段爷大解其恨,住进豪华酒店,一种俯视群雄的豪情油然而生。接着每天穿梭于各大赌石场,一月下来如旋风横扫佤城。之后立马打住,只观不赌,他再也不是以前的段爷了,要以此展示霸主的身份和风度,不能一味与人争利。他佤城之行不在于此,赛当那赌垮石头和一千万,已经元气大伤;一旦待其抵押楼房赌石,他立马闪亮登场,要亲手灭掉赛当那,直到逼其倾家荡产、走投无路!
可是三个月过去,这家伙像缩头乌龟一直不露面,这可不是赛当那的风格啊?其中必定有诈,非得弄清究竟他才踏实!叫人费解的是,今天大清早酒店通知他结帐,说前期交的房费已经用完。真是狗眼看人低!继而段爷感觉不对,似乎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
于是他赶紧约缅甸朋友到茶楼喝茶,借故聊天探究竟。两人聊到兴致处,老缅诡秘一笑:“赛当那一直避着你,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嘛?”
段爷一惊,接着虚张声势:“那是赛当那胆怯了,论赌石,他哪是我段爷的对手!”
“没有的事……你是不是小看赛当那了?”老缅低头品茶,“他现在逍遥得很呢,照样花天酒地,背地里照旧赌石。段爷,事情明摆着,你今天叫我来,不就是要问这嘛?”
“啊——”段爷忍不住失声叫出,心里咚咚咚地擂起渔阳颦鼓!怎么会呢?输掉一千万啦,像无事一样,难道还没打伤他的元气?“这王八蛋,莫非是……”
老缅低垂着眼帘说:“我们是多年的朋友了,都哪样时候了你才来找我……你不要多问了,大家都是老手,明晓得与他斗是对手剥皮,大意不得啊!我的话已经说得相当明白,还是快去查查哪里出了毛病吧?”
段爷惊得腾地站起,叫伙计结账。送走老缅,他的心乱慌乱跳,一口气跑到钱庄。手忙脚乱搜出赛当那的那张银票,叫钱庄伙计兑现。
“一千万?您等等!”伙计吓得拿银票的手直哆嗦,如果不是想到钱庄近来没开过大票,他差点将千万巨款兑现!于是慌忙走进店后把老板叫出。
乱云飞度(6)
大家都是老熟人,见面后钱庄老板寒喧了两句,弹了下银票,摇摇头递还:“段爷,真不好意思,你这是张空票。”
“啊——”段爷直觉血呼地冲上头顶,手捏银票止不住地颤抖,不由得嘶声喊叫:“一千万啦——搞哪样名堂!你再看看——这上面不是明明写着你们的银号!”
“不用看了,这是三个月前赛当那拿去的空票,说要汇货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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