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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色赌石 作者:方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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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色赌石 作者:方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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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得清呢?空口说白话我也会,亏的不是你的钱,做人还是留个心眼好啊!”

    这话极具挑衅,慕云脸色刻板在抽烟,似乎根本没听见。段爷搓搓手开始召集合股,“今天我做庄啦——赛王八怕上当受骗,要回家改行卖香水拖鞋啦!现在大家合股要他闭嘴,不然在这里像站桩鸡的败胃口。啊快凑份子啦——赌运气赌财气,没有钱的押楼契……”

    气氛一下活跃起来。这里大多数是华侨玉石商,对赛当那的尖酸刻薄感到厌恶,于是纷纷要求合股赌。既然有赌石大王的爹参加,不如把赛当那撇开,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听到大家要开除他,赛当那像谁踩他尾巴的跳起:“今天有段爷一同滚油锅,哪个说我不敢!”转头对段爷说:“各出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是这样我们就成交。”

    “算你聪明了一回!”段爷浑身搜了一遍,掏出全部银票舔着口水数,核桃脸顿时扭曲:“不好意思,我只出得起一成的股份。”

    心想大爹哪一回不比你聪明?但一听出一成股份,赛当那像喝稀粥吃辣椒的愣住。段爷的脸比他更痛苦,抖着银票说:“赚九成你还不干?!算了算了,我还是找别人合伙!”

    大佬们呼地围过来问慕云:“你给个胆子,到底有多大的赚头?”

    慕云冷冰冰反问:“你会拿三百万打水漂吗?对于我和段爷来说,这笔血汗钱是全部家当,一旦失手就得改行讨饭!大家晓得奇货可遇不可求,一旦赌涨要赚多少倍的利?”

    大家同是高手,清楚黑乌沙赌涨的把握大,且平地暴富!同时赌石大王的口气像坛子里捉乌龟,又从没见过他失手;想到这奇货能赚大钱,大家眼睛一个比一个亮!于是都在数银票、算股份,反正是合股赌,风险共担、利润均沾。

    不料赛当那掏出银票朝桌上一拍:“一成就一成吧,有钱不赚是王八蛋!”心想现在两人栓在一条船上,沉了谁也跑不掉!拿过段爷的银票一起推过去:“老板——成交!”

    妈的捷足先登!几位大佬骂赛当那霸道,拉住慕云说我们另起炉灶,把赛当那撇了!

    慕云上前按住银票,盯住赛当那:“我不能白出眼力,这中介费是要赚的。另外段爷的资金压不起,石头要当场切了卖,不然你退出让大家合股赌。”

    赌石场的规矩中介费按10抽,因赛当那找段爷合股;以赌石大王独到的眼力促成这笔生意,要中介费自然顺理成章,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货主表示没有意见,索然无味的说:“如果赛老板付不起中介费,是否考虑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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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地暴富(6)

    在赌石场闯荡多年,这种具备奇特表现的黑乌沙千载难逢,几乎是看得见的横财呀!一旦解开满膛是透亮的高绿,他倏地像坐火箭上天,至少要赚两亿缅币!现在是放货容易追货难,待你们赌涨叫他抱着中介费哭不成!

    见大家像狼样盯着他,赛当那灵机一动,写了张欠条说:“这中介费就算我欠你的吧。”

    没想到慕云二话不说,拿过欠条揣进荷包:“开切!”

    伙计推上开关,白晃晃的锯盘一阵咣啷啷地旋转,在场人睁着惊恐的眼大气不敢出!

    临到刺刀见红,赛当那的额头开始冒冷汗,加上中介费近三千万啦——他的全部家当,要么锯得他血肉飞溅,瞬间倾家荡产!要么绿光一闪平地暴富,把在场人的眼珠惊得掉出来!到那时,切拇指大一块“绿玻璃”,就可打瞎大佬们的眼,拿到香港嘉士德拍卖,不掏空千万富翁的钱包才怪!

    妈的这咋像锯骨头的,赛当那浑身哆嗦:“你是赌石大王,精通切石技巧,还是你切吧?”

    慕云语气极其鄙视,“连这种货都不敢切?你千万别相信我,一旦切垮就说不清了。”

    赛当那自讨没趣,只好将赌石抱上锯台,正准备朝锯口推,水珠溅到脸上他猛地打了个寒颤,心里咚咚咚地擂起战鼓,“段爷,我手脚咋个冰凉呀!不如你动手切吧?”

    “没问题!”段爷卷起袖子:“切垮了不就是喝餐酒散伙!”

    “妈的你不能切!”赛当那一把抱住赌石:“谁能跟你比胆子,切垮了敢去捡垃圾!”

    大佬们急得只摇头,这几乎是明货,朝蟒带松花上切呀!连这都不懂,你玩什么赌石!

    赛当那紧张得不知顾哪头好,“你们催命啦——我的尿都被吓出来了!”拔掉电源就跑。

    “妈的,活人咋个被尿胀死?”段爷插上电源,一按开关,锯子咯地一声怪叫。

    “不能切——不能切!”赛当那提着波索跑,尿洒了一地,拽掉插头朝段爷吼:“我刚屙尿你就按开关!”扯下马仔的波索套上,褪下尿湿的波索叭叽甩到地上。

    段爷恼火得很:“那你准备咋样?!不然你退股,我的活钱不能被你压死!”

    大不该一时心血来潮的,现在黑乌沙变成三十斤的绵羊,长着四十斤的个卵子——不拖死也要把他吊死!于是哀声嚎叫:“我没有钱退!你就不能在石头上把线画好?”

    “你清楚朝哪样地方切,现在问我是哪样意思?三千万的货啊,一旦切垮就像被狗咬疯了的,会寻着我闹,你自己拿主张吧!”段爷老脸气得发青。

    赛当那转动狡黠的眼,“我明白了!敏顿说你家底不到三百万,那么这合股的钱就是货主的,利用赌石大王的名气合伙诈骗!”他笑得眼泪挤出,“另外你净赚270万中介费,差不多占一成的股份,歹毒!今天这石头我不切了——退货!想弄得我倾家荡产,没那么容易!”

    确实有货主设局诈骗,出钱指使马仔邀人合股赌石;但那是卖不掉的货,人家是赌石大王,用不着靠诈骗赚肮脏钱!于是在场人骂声一片,从来没有人敢坏赌石场的规矩,今天竟有一颗老鼠屎掉进羹锅里!你赛当那不赌也罢,怎么血口喷人!在场有的是人要合股……

    赛当那嘿嘿嘿地笑,问骂没骂够?指着在场人说:“兄弟,行规值多少钱?我是几千万的银票呢!为了钱你们哪样男盗女娼的事没做过?至于说我是流氓无赖也好,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也罢,不怕得的!这总比被人鸡奸暗算,一跟头摔得满地找牙不知要强多少!”接着满不在乎地问货主:“刚才我把话挑明,赛当那要退货,你该不会不识趣吧?”

    货主拍案而起:“混账!有赌石场铁打的规矩,我怕你抢钱不成!其实我根本就不想卖给你,要退货好办,按行规退百分之五十,石头我仍开价三千万!”

    段爷断然拒绝:“我的一成股不能退!要退你就退他的!”

    平地暴富(7)

    场面顿时鸦雀无声,今天说不准要血溅赌石场!大家怕火上浇油,不敢再提合股的事。

    “按行规退股就不错啦,你还有哪样意见?”货主开始数银票。

    考虑坏行规会触犯众怒,赛当那沉默了会,咬咬牙说:“你还是退我2000万吧!今天算是打掉牙合血吞,这总比亏得倾家荡产要好。”

    货主拖长声调说:“还有人家的中介费呢?你到底会不会算账啊?只能退你1080万!”要慕云交出欠条兑现,将银票分成两摞甩上桌:“谁敢说这石头会亏!”

    慕云拿起钱掂量了下,凑齐三百万甩给货主:“算段爷两成的股份。”

    几位华侨大佬眼睛一下变得晶亮,都挤过来跃跃欲试,准备伺机参股。

    赛当那像火烧乌龟的,痛苦地考虑,“且慢!”咬牙将银票和欠条甩回去,“真是杀人不见血,好狠毒的赌石大王,想用石头将我套牢沉江!今天就是卖房卖老婆,这石头也要赌!”

    “咋反反复复像擦屁股的纸?这可是你自愿套牢的呀?”段爷这下来了劲,像眨巴眼害火眼的:“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赛当那不当场切,我就将石头切去十分之一。”

    赛当那丧头肿脸的懒得理会,要马仔插上电源,“当真以为打猎的眼被鹰啄瞎,我是试探你呢!”拍拍黑乌沙说:“老家伙要我朝蟒带上切,明晓得那里有道绺,是哪样意思嘛?今天我偏要沿蟒带边的松花切!”

    说罢在赌石上画好线,一按开关,锯子呜地声长鸣,顿时水雾伴随风声飞转。他紧咬腮帮抱着石头,仿佛抱起一家人推向锯口——嘎地一声怪叫!大佬们骨头骤然发酸,心一下扯到嗓子眼!

    在尖啸的锯声中,慕云像松弛的弓瘫在椅背,慢慢闭上湿润的眼,等待生死时刻到来。

    时间似乎凝固,直到石皮啪地锯飞,黑乌沙咣啷歪在锯台!大家惊叫——“猪鬃癣!”

    这一声惊叫,赛当那像中枪的一屁股跌坐在地,吓得浑身哆嗦。这时他脑海的黑乌沙冒出一片猪鬃,从中走出一队队手持梭标的蚂蚁——将他的2700万戳得稀烂!

    一听“猪鬃”,货主夹着钱袋溜得无影无踪。石头垮得一滩糊涂,值不了几个钱!

    场面如同灵堂,只有锯子像奏哀乐地嗡嗡空转。大家个个心惊胆颤,刚才真像悬崖打秋千——吓得呀地两个卵蛋飞了!现在心里还捏着把冷汗,差点绑着全家人被锯切了个毬!

    瞬间倾家荡产,赛当那忍不住哭了,“轻信骗子赌涨,用三百万暗算我……”

    慕云上前拔掉电源:“赌垮了怪有人暗算,赌涨了又算谁的?每年晓不得有多少人赌垮,谁像你这个样子。”搜出欠条一抖:“哭也没用,段爷被你整垮两次都没哭,你兑现吧!”

    赛当那哭丧着摇了摇手,“我已经破产,只剩条命;欠条清楚写着以石头作抵押……”

    “你还有两栋别墅嘛,咋能欠债不还!”慕云抖着欠条要在场人评理。

    “原来是打别墅的主意!祭出赌石大王的招牌坑人,说三千万不高,有八成把握赌涨,分明是串通货主诈骗!今天要死大家一块死,谁也别想活得滋润!”

    段爷气得冲上前要拼命。几位老缅对其怒吼起来:赛老板已经亏了2700万,现在被整得倾家荡产,你师徒还要中介费,这不是逼他死!另外,他有错,你们也有!一个是赌石大王名气大,拍胸赌涨;一个参股把胆,加上有暴富这剂毒药,赛老板再精明也难逃一劫!合伙杀人不见血,真个是骗你个口服心服!至于你师徒是否与货主合谋诈骗,只有天晓得!

    赌石场充斥火药味,一时剑拔弩张!玩赌石最怕的是猪鬃癣,一旦切开黑癣钻进石头,谁也别指望死里逃生;再怎么切也切不出奇迹,整件石头黑黑绿绿废料一块。有几位华侨出面解围,劝慕云中介费就别要了,把石头抱回去,这是雕“鬼头”、“钟馗”等怪桩挂件的好材料,卖给玉工多少值几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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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地暴富(8)

    慕云根本不怕老缅打抱不平,说:“你们都晓得赛当那难缠,像打不湿拧不干的油抹布;说不准石头卖了几千,他要我赔几千万!这种人的家是随便能够当的?”

    大佬们一听不敢吭声了,赛当那扯皮是没完没了的。为了赌石界的大局,有位华侨玉石商拿过欠条劝赛当那:“人家让步了,便宜了你呢!快注明‘以石头抵债’吧,都亏了成百上千万的,你想扯皮,他师徒俩占着理正想弄死你呢!”

    想想也该适可而止了,写几个字不过是小意思。赛当那感到好笑,亏得连块废料都看得上,下场比我强不到哪里!他终于耍赖赢了,心里舒坦得像鸡毛掭,在欠条上注明,并按上一枚鲜红的手印,“今天我们都变成了这块废料,就像叫花子与乞丐比碗,档次差不多。”

    他坐在屎里不晓得臭,眨眼功夫说起俏皮话!慕云将凭据揣进荷包,准备拿货走路。但几位老缅不依,吼叫没那么便宜,你们师徒不能走!如果不给个交代,今天赌石场要死人!

    “你们到底要咋样!”慕云拨开拽他走的华侨,“感谢诸位在场公证,赌石场就是玩钱和命,赌垮怀疑我师徒俩欺诈,当我是华侨好欺负!”要伙计插电源。顿时老缅们哑口无言。

    大家紧张起来,他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呀?不相信他能将废料解出奇迹。想想不对头,这可是黑乌沙啊!难道癣吃不进去?如果石头一旦起死回生,赛当那不疯也会癫!不可能,连神仙都无力回天,他是赌石大王又怎样!估计是从中切出块像样的料,尽量降低损失。

    没料到芦慕云反手一回马枪,赛当那顿时惊恐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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