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节
独君情 作者:曦小宝
正文 第111节
独君情 作者:曦小宝
第111节
“就在公子走的那一天,温昭仪来过清心殿中。” 秦曦忽然觉得害怕,久久才道:“她来这里干了什么!” “温昭仪劝公子去劝皇上雨露均沾,呵,雨露均沾……到最后都成了公子的不是……公子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都要怪他,为什么不能看一眼公子的脆弱和无助!皇上你扪心自问!那天公子到文渊殿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感受到公子的心事!” 秦曦起身,狠狠地一圈砸在桌子上,生生将桌子砸出了一个坑,上面的鲜血直流,颜卿道:“公子走了,颜卿替他开心,颜卿替他高兴,他终于……终于摆脱了……这样让人窒息的生活,本就不该属于他那样从天上来的人……” 灼韵和羽阕终于再也忍不住跪在地上,抽泣起来,一同跟着颜卿跪在秦曦面前,羽阕不住道:“皇上……颜卿姐姐她口不择言……” 颜卿却道:“公子走了,整个清心殿的人都觉得窒息,皇上这两日想尽方法找公子,却从来没有想过公子为什么突然不告而别,那天公子跟我们嘱咐了许多要怎么照顾大皇子,可是大皇子是柳夫人的孩子啊!公子整日整夜地照顾大皇子的时候,心里都像被刀割了一样,只要看到大皇子,公子都能想到这是皇上跟别人生出来的孩子,公子到底为什么要这样……” 秦曦往内殿走去,凄凄道:“你们都下去吧,朕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辛劳局的大牢内,念安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了,“父亲,母亲她……”念安一想起自己的母亲王若已经死了,心里就难受,甚至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念安不住地自责和愧疚。 “你母亲她,走的时候,不痛苦,她说她,好像看见了你,她说她知道你还活着,就不难受,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再见你一面。”这件事情苏敬言对王若亏欠很大,因为他的私心,所以王若迟迟没有出狱,就在狱中陪着他,一直陪着他,一句怨言也没有,那天她冻得都咳出血的时候,苏敬言才朝着外面狂吼狱卒,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从那之后,苏敬言就像惩罚自己一样,更不愿意走了,他总觉得,王若就在他身边陪着他,从来也没用走远过。宁愿在这里到死,苏敬言也没有答应出狱。 “呜呜呜……如果我早些把案子破了,还了父亲的清白……母亲也不会……是孩儿没用……” 苏敬言慈祥道:“好孩子,以后,要照顾好自己。”苏敬言剧烈地咳嗽起来,不断有鲜血从他的嘴里冒出。 “父亲,你怎么了,父亲……”念安看着眼前的苏敬言,心里痛的无法忍受。 “父亲,咳咳,能在死前,见你一面,这心愿,也算了了……你,你母亲她,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咳咳,以后父亲不能再照顾你了……你,你要好好,好好活着,皇上他……罢了……你开心就好……噗……父亲爱你……”随着最后的一口鲜血喷出,苏敬言闭上了眼睛,握着念安的手也放开了。 这个孩子,小的时候总是依偎在自己怀里,奶声奶气地问:“父亲,山海经里那只鸟为什么非要填了那海才甘心啊?” “可是父亲,你看这句诗,如果后面用颠字,是不是就不押韵了?” “父亲,母亲好像生气了,你快去看一下母亲怎么样了……”可是到最后,苏敬言的耳朵边上不再听得到念安奶声奶气的声音,而是听到王若笑着道:“你来了?” 恍惚间,苏敬言又听到念安笑着的声音,温柔道:“父亲,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孩儿一定会想办法救你们回来!” 念安平静地看着苏敬言,脸上却是抑制不住的泪水,“父亲,你快起来。”念安看着眼前闭着眼睛,表情冷静地苏敬言,到最后,一点念想也没有了,原先还能奢望着有一天把二老接回京城,然后好好孝敬两人,没想到再见到的时候居然连这最后的一点念想也破碎了。 “父亲,你不要吓安儿,你起来啊,你睁开眼睛,我们别睡了好不好?”念安的声音哽咽得听不清在说什么。 “父亲你起来啊,你起来啊,对不起对不起。”念安的声音逐渐崩溃,变得沙哑,就趴在干草上,哭得不成样子。 “你起来啊,我还有好多话想对你说,你都不知道安儿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我有多想你跟母亲。” “可是我知道你不会肯就这样回来,所以我就没有来找你们,我不敢来,我怕你们不要我了,我怕你们说我丢人,我是你苏敬言的儿子,却在外面这样败坏了你的名声……” “如果我早知道会来不及,就算你不生气,难道不想知道吗父亲。”在外面听见念安哭声的陈赢迅速跑进来,看到的苏敬言已经闭气了,他过去从身后抱住念安,把念安往外拉。 念安头脑不清楚,他却很清楚,这里的疫病传染的机会有多大,念安挣扎着道:“不要……父亲……不要走……”还不等陈赢做什么,念安便昏了过去,陈赢把手抚在念安的额头上,心里一紧,遭了……第一百八十五章 染疫 本来这样的瘟疫,即便是不被咬,单是这空气里弥漫的那些空气就足够人染上了,更何况念安再来的时候身体本就不好,烧还没退,看来必须要把他带走了。 只是,他们是逃出来的,来这里见见苏敬言还行,却是万万不能在这府邸里久留了,等到他们ji,ng明的皇上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定会知道他们就在这里,陈赢从大牢里抱起苏念安,只跟全束道:“本将军跟他来这里的事情谁也不要告诉,这笔钱给你,把苏大人好好火葬了吧,灰留着,过些日子我来取。” “将军,依下官看,苏公子看来是身体不太好,也许染了疫病,还是留下来好好看看的好。” 陈赢看了全束一眼,冷声道:“不该你管的事你少管。” 全束的双颊流下微汗,陈赢得那一眼神把他看得全身都毛骨悚然,当下忙道:“是是是,将军慢走。” 陈赢抱着念安出了城主府,急急忙忙上了马,甩开了身后偷偷跟来的城主府的下人,饶了一圈在城主府附近的一个客栈住了下来,这个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陈赢将念安放到榻上,急忙到外去取了一盆凉水,将毛巾敷在念安的额头上,又急急忙忙地让店里的小二去给他置办了一身衣服,换了一身衣服才出了客栈。 问来问去的,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家医庐,花了重金才将里面的医者请到了客栈,医者一头的白发,但是很快就感知出来念安的脉象如何,并且从袋子里拿出一面黑色的面纱,戴在了脸上,陈赢心里一沉,这下真的完了。 医者把完念安的脉,又拉开了念安的衣服,陈赢清晰地看见里面长出了小小的红点。医者意味深长地对陈赢说道,“这位公子,想来是得了最近盛行的瘟疫瘟疫,九死一生,公子还是小心为妙。” 陈赢看着念安虚白却烧得有些泛红的脸,心里也是止不住地难受,“我没事,那他有……有救吗?”陈赢对念安的感情他自己也不清楚是喜欢还是爱,只知道对眼前的这个人看起来就让人想要去保护呵护,也许真是把念安当成了自己的弟弟来看,只是自己却比他还要小了几岁。 “我只能给他开几幅药,你给他按时辰喝下去,能不能熬过去,就要看他自己了,只是,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我能看得出来,他的体质一向不好,要是一般人也就算了,这疫病最侵的就是体质差的人。”医者已经动手开始写药方了,陈赢心急如焚,却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样下去,念安能不能熬下来? 陈赢想了想,又道:“那麻烦医者了,这里熬药不太方便,能不能麻烦医者在医庐中替我们熬药,我们是外来的人,这里也没有一处正经住处。” 医者想了想,道:“行,你一个时辰后来医庐中取。” 陈赢又拿了一小袋银子递给医者,道:“还要多劳烦医者了。”医者也没有多推辞,这样的病一个不小心,医者是最容易感染的,多收多少钱都是不过分的。 “医者父母心,更何况公子给的报酬也不少,自然尽力而为。”本打算走出客栈的医者又转头,将一面纱递给陈赢道:“在一个房间的时候,还是戴着比较好,虽然你看起来体质好,但是总是要提防着的,这病一旦染上,就算是治好了也会留下许多的后遗症,还是小心为妙。” 陈赢迟疑地接住面纱,见陈赢有些迟疑,那医者接着道:“毕竟你还要照顾他,要是你自己都出事了,谁来照顾这个公子呢?” 陈赢点点头,将黑色的面纱戴上,沉声道:“多谢医者,医者慢走。”说完,陈赢坐到床边,看着念安的脸庞,无奈道:“我可真是你的恩人了,我也算是救了你两次了,要是报不了恩,我可不准你死啊。” 清心殿里,秦曦将自己的头埋在念安常躺的那枕头里,狠狠地吸枕头上念安残留的味道,秦曦的心脏像被撕开了一样,痛得不成样子,再也忍不住那坚强冷酷的样子,流下的泪将枕头都沾shi了。 安儿,你到底在哪里……你回来,好不好?你回来我什么都依着你,那些夫人我一个也不要了,好不好?你怨我,恨我,也不能自己一个人就这样走了,你打我,骂我,都比自己一个人走的好,你回来,我们算账好不好? 外面那么冷,你最怕冷了,你回来我给你捂手好不好?你想怎么捂都行好不好? 念安的身体状况比较差,一到这样的冬天身体就止不住地冷,手脚都冷,每一次睡前,秦曦就会把念安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里,把他的脚夹在自己的小腿里,然后捂一夜,他大男子主义也好,他不懂得替念安着想也好,他都愿意改,但是他不能没有念安。 只要一想到念安不在了,这个他每天都最想要回来的地方,都变得让他害怕,到处都是念安的影子,念安坐在桌前看书的样子,念安躺在他怀里握着他的手的样子,念安趴在他身上,小心翼翼地亲他嘴的样子,都在眼前,一幕幕地演。 秦宇安出生的那一天,他是知道的,第二天早上看念安的眼睛红肿,秦曦是知道的,他都知道,念安有多委屈,但是他什么也没干,那天的念安全身都是血,都是为了救柳湘琴染上的血,他是一个那么爱干净的人,却穿着那样的衣服在潇湘院里等着孩子生下来。 念安受的那些委屈,他都是知道的,只是他以为念安没有关系,念安会理解他,理解他身为皇帝的为难,所以念安不会跟他吵闹,不会跟他过不去,久而久之,他也就习惯了念安的不计较,不追究,从心里就认为那些都没什么。 他看到念安因为不想跟人发生关系,所以往墙上撞的时候,他的庆幸是多于他的心疼的,还好,还好他的念安还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可是现在回想起来,自己都对念安做了些什么,真的是混蛋…… 我知道自己错了,错得严重,可是你不能一个机会都不给我啊安儿,我会改,我都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是我太自私…… 秦曦坐起身来,看着卷宗里的内容,那是当年他让张衡唤亲手替他改的,本想因着这事来把握张衡唤的把柄的,但是没想到却成为最后戳进念安心里的利刃,也成为了斩断他们联系的大刀,如果一开始他不那样想就好了,现在他的念安也不会这样。 秦曦正打算翻开账本,便从账本里掉出一封信,信…… 秦曦跟疯了一样,将那封信从地上捡起来,上面的字迹是念安的,那样翩若惊鸿的字他不会认不得的,只有念安能写出那样的字,他颤抖着打开信。 “秦曦,我想了很久,我们到底还是不合适的吧,我的存在对你来说,不过是皇位的一个阻拦,你想成为千古一帝,就必须毫无软肋,而我,是你的软肋吧。” “我曾经觉得只要喜欢很多事情都可以客服,可是并不是这样的,我才发现我是那个最自私的人,如果我不那样,也许父亲和母亲都可以相安无事,也许他们早就可以回来,可是我重名声,我不想被人说我滥用私权,不想被人诟病,这是我的私心,即便很不想承认,可是我就是做错了。” “如果再给我一个机会,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再入宫中,就算是死,也应该要死在父亲的身边,有些事情,就算你想瞒着我,就会有人想让我知道,从来就不存在能包得住火的纸,我也很清楚,你我就是外面的那团纸,等着被烧光。” “所以在被烧光之前,我想,想做一些一直没有做得事情,不用来找我了,我想放下了,真的想放下了,有些事情我们都太过执着了,也许一开始我不执着于那样的感情,也许今天你跟我都不会有这么多的困扰。” “宇儿是我对不起他,只能拜托你好好照顾他,我知道你是他的父亲,就算你再不喜欢他的母亲,可是你不会对宇儿有半分不好,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对宇儿好一点吧,不要让他的童年不再快乐。” “最后啊,我想要跟你说一些什么,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你一向都能照顾好自己,也不存在要我担心你的问题,即便没有我,你也会过得很好吧,至于那些夫人,你以后都不用再看我的脸色了,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了。” “我走了,从此不管是好是坏,是死是活,我们都不再有关系了,不要来找我,我知道父亲时日无多,给他送终完,我就会离开天山城,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待着,干什么都好。” 秦曦突然暴怒,将手里的信封捏成一团,扔在地上,站起身来又在墙上狠狠砸了一拳,最后却蜷缩在地上,将那一封信捡回来,然后一点一点地平铺开,将那封信收好,秦曦不忍地流下了悔恨的泪水,看着念安的字迹,看着上面早就已经有的被水晕开的墨水痕迹,就好像看到了念安在写信时的心情…… 苏念安,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一定要把你找回来,这辈子,就算是死,你也要死在我的怀里!第一百八十六章 搜查 久久,秦曦才从房内起身,他要去边疆,去天山城,马上就要去,他的念安就在那个地方,不管念安还在不在,他都要去,就算是花他一辈子的时间,他都要亲自把念安追回来。 秦曦推开门,又回到了一脸冷漠的样子,道:“李顺,传旨下去,让陈墨、虚竹跟朕一同去天山城。” 李顺忙上来,道:“皇上,怎么突然要去天山城了,那这京中的事务……” 秦曦冷眼看了一眼李顺,道:“三弟回京了,让三弟代为处理,无须多言,朕意已决,派人马上去给风骏多喂一些吃食。”吩咐完,李顺也不再多说让秦曦生气的话,就直直地往外跑去找人。 秦曦将念安的信收好,才走出清心殿走往马厩,前面是一群跑去喂马的人,外面的初雪已经越下越大了,说是鹅毛大雪也不为过。 看着秦曦走出去的背影,颜卿又控制不住地哭起来,嘴里喃喃道:“公子,你一定要安全回来,我们都在清心殿里等着你。” 羽阕和灼韵一人一边拉着颜卿的手,道:“公子……公子一定会幸福的。”海棠从后面抱着秦宇安出来,秦宇安已经哭了好几天了,好不容易才静下来。 颜卿将宇安抱在怀里,一面哄道:“大皇子乖,你一定也希望公子能够幸福,一定不希望公子过着自己不喜欢的生活。” 海棠也泪目了,道:“苏公子是好人,当日要不是他,大皇子和柳夫人一个也保不住。”几个人都不再多说,只是抱着秦宇安到了太阳比较大的地方。 秦曦抚摸着风骏背上的毛,回想着那一年夏日,带着念安在山谷里,躺在扑满花瓣的草地上,念安娇羞地埋在他的怀里,抬起脸的时候满脸的通红,迷人得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单纯的样子,没有人可以比较。 他被他压在树上,不知所措,把嘴唇咬得都要出了血,他陪伴着他从弱冠一直到了现在他快要到了而立之年,陪他走过了这样漫长的岁月。 可是他的念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要为他考虑,要为他受委屈,就连笑,都是为了让他不要担心。那天念安离宫的时候,对他的笑容,对他的话,都是关心他,让他要照顾好自己,一句怨言也没有,可是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更恨自己,恨自己的自私,恨自己的无耻。 “风骏,我们去接安儿回来,这一路可不要休息。”说着,秦曦骑上风骏,估计是在马厩里待久了,风骏也期待出去奔跑的日子,秦曦轻轻一拍便往外冲出去。 秦曦什么也不管了,在朱雀门带上虚竹和陈墨,便往边疆天山城而去。如果放在以前,他一定不会这样,可是现在,他什么都顾不得了,什么皇位,什么江山,都顾不得了。 两天了,念安期间醒来过一次,看着陈赢,难过地笑了,“又连累你了。”念安心里清楚,欠陈赢得人情怕是还不清了,曾经因为他而捡回一条命,现在又要他的照顾。 陈赢将念安额头上的布巾拿下来,摇摇头,大方道:“话可不能这么说,都怪我闲着无聊,要不然我还真不乐意管你。” 念安扯开了嘴,摸了摸自己滚烫的额头,道:“我应该是染了疫病吧?”念安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怎么样,也能感受到身上长出来的疹子传来的不一般的疼痛。 陈赢迟疑了很久,才点点头道:“恩。” 念安取笑道:“那你还不把面纱戴起来,是想跟我一起染了,一起去死吗?我可不想跟你一起死,你这样子,一定有很多女子喜欢你,到时候我可是要被那些女的在心里扒了皮的。” 陈赢顿了很久,还是没把面纱戴起来,道:“等你晚些睡着了我再戴上,我不习惯带着那玩意儿,嫌它碍事。” 念安并没有觉得陈赢是喜欢他的,也不往这方面去想,从床上强撑着坐起身来,对着陈赢道:“我想去窗边看看。” 陈赢将念安的披风拿过来,原先沾上的脏污,不管是泥还是灰都已经被陈赢洗干净了,还是那一件他最喜欢的披风,白得一尘不染。念安感激地披上,陈赢搀扶着他来到窗边,一推开便可以感受到外面的吹进来的强风,念安的头发都被吹到两边,如果客栈的楼下看来,一定是一副绝美的画面。 伸出手去,念安很快就感受到外面的雪飘在手上的温度,噬取了手心仅有的热度,陈赢在后面道:“你烧还没退,还是回去的好。” 念安淡淡道:“我就是怕,以后再也见不到这样的雪了。”说着,念安的泪就顺着他的脸颊掉下来,掉在他雪白的披风上,念安又道:“报应吧,我这一辈子就没有在父母身边尽过孝道,如果我不那么自私,也不会到现在跟父母都天人两隔。早些到那边去陪二老也是应该的,咳咳……” 陈赢看不到念安的表情,还以为念安是平淡地说出这句话,心里一阵抽痛,道:“这些事怪不了你,不过是命运作人罢了。” 念安摇摇头,“又怎么是命运作人呢,有些事情,早在一开始就错了。”他当然清楚命运作人,也清楚很多的事情不是他们说了算,可是他不会因为这些,就少怪自己一点,对自己父母的亏欠,这一辈子都会记在他的心里,至于还有多久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了,就像是听着父母对他的呼唤。 他也忘不了父亲死之前对他说的话,对他的宠爱,那些是他许久没有经历过的事情,那些思念就像波涛一般,在心里不停地翻滚却无法平静。 念安又道:“我这辈子,亏欠的人太多了,只有秦曦,我能摸着我的良心说我不欠他什么。”那是他用心爱了那么多年的人,怎么会亏欠。 陈赢把他往里拉了拉,“外面冷,别看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呢。” 念安将手心的一片雪花握在手里,转身走进去,这几日总感觉ji,ng神有些恍惚,不知道是不是就要到头了,那疫病有什么本事他也总算知道了,长疹子的地方就像有虫子往里钻一般,痛得人直觉得锥心刺骨。念安忍下疼,微笑道:“是啊,以后有的是机会呢。” 在床上一躺下,念安又沉沉地睡过去了,陈赢见他躺下,便又到医庐去给他拿药去了。念安在客栈里已经待了有两天了,陈赢出了门便看见有官兵在搜查,陈赢内心里便有了一个直觉,秦曦来了。 陈赢走进医庐,拿了汤药,便拍了拍在一边弄草药的小医童,道:“小兄弟,这是怎么了,官兵怎么搜查起来了,难道这里附近有什么凶穷极恶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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