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剑三同人)[剑三]红线 作者:沈佥
正文 第 49 章
(剑三同人)[剑三]红线 作者:沈佥
第 49 章
巴尔斯却早已心焦火燎,一看见姗姗来迟的月冷西就跳起来想扑上去,但又怕月冷西扎他,犹豫了几下,戒备地躲在几步开外,却仍是一脸凶悍。他嗷嗷地气鼓着脸,质问月冷西:“你把我家陆大夫弄哪儿去了?!”
“你家陆大夫?”月冷西冷笑一声,连出针扎他都懒得动手,“陆师弟于谷中就医调养,不见杂人。你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和哥舒桓交待吧。”言罢交待李东流不要理睬这突厥人,便拂袖回去了。
听月冷西这样提到哥舒桓,巴尔斯顿时被霜打了一样,整个人都蔫下来。又想到月冷西说他不过是个杂人,陆大夫断然不可能见他,不免心下凄然。他继续在万花谷外头徘徊了两天,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想起步狸哥交代他好生照顾陆大夫他却把陆大夫照顾成这样,心里便一阵阵发虚,觉得对不起兄长。
耽搁了这许多日子,艾小塔见尘埃落定,打算去洛阳前线投军,邀巴尔斯同行。巴尔斯也没处可去,迷茫之下便跟着艾小塔到了洛阳。到的时候,李修然恰好不在,出来会面的是个巴尔斯和艾小塔都不认识的年轻唐军将领,好大派头地令巴尔斯在外头等着,只让艾小塔一个人进去问话。谁知道,艾小塔进去与这唐将说了一会儿之后,里头忽然传下军令来,要将巴尔斯拿下立刻推出辕门斩首示众!
艾小塔是个天策,对大事不会隐瞒谎报,自然是将巴尔斯身份来历前前后后都说了,虽然她一力替巴尔斯陈情担保,那唐将却执意不听,言之凿凿说巴尔斯是残害大唐同袍的突厥叛逆,定要将巴尔斯正法。
到了这一步,巴尔斯满心积累的怒火与怨恨也再无可忍耐,彻底喷发出来。
他确实曾经犯过错,这一点巴尔斯从不否认,他也一直是真心想改过的,他只不明白,这些人为何一个二个都不肯给他机会。既然此处不留他,他也没必要死乞白赖,堂堂草原男儿自有天宽地广。他对这些李唐汉人早死心了,这些人都瞧不上他想要他死也没关系,突厥人是从来不怕打仗的,待他回了部族,自有精兵铁骑,谁死谁活可还说不准呢!
怒意仇怨实难平息,更不肯坐以待毙,巴尔斯愤而打伤了前来捉拿的唐军,夺了匹战马一路往北,头也不回地奔上了出关的路。
那唐将没拿下巴尔斯,又回头责怪艾小塔与突厥叛逆私相授受,要责罚她,所幸被闻讯赶回来的李修然救下了。
李修然带艾小塔去见郭元帅,力保小塔,这才免了刑罚。艾小塔将一路经过全与李修然说了,说到巴尔斯,气得李修然又与那赶走巴尔斯的唐军小将拍着桌子大吵了一架。且不说巴尔斯与哥舒桓那一层关系让李修然心里对他总还是有几分亲厚,更重要的是,值此兵荒马乱飘摇动荡之时,中华大地水深火热自顾不暇,周边小国各个蠢蠢欲动,皆想趁机从大唐身上撕一块肉。才被强兵镇压的南诏已然又趁火打劫进来了,吐蕃也打进来了,此时的唐军哪怕不联合巴尔斯那一族势力携手抗敌,又有什么交恶挑事互添仇怨的必要?当初陕州神策生生逼反了巴尔斯已经愚不可及,如今这突厥少年内心彷徨走投无路正是重新安抚笼络的大好时机,偏偏又闹腾这么一出。祖父兄长冤屈未雪,自己又几次三番受辱险些丢了脑袋,巴尔斯再度负气而走,万一一时想不开,当真率领铁骑挥兵南下可怎么是好!
该速战速决乘胜追击的迟迟不肯出兵,不该动手的反倒喊打喊杀得特别带劲,大好河山就交给这些混账东西手里可如何才能守得安稳!
李修然也是一口恶气实在憋屈了太久,当着郭子仪的面就把那不知轻重的糊涂小将痛骂一顿,而后领着艾小塔回了自己营下。胸腔中沸腾翻滚的嘶吼如同悲鸣,前所未有,他忽然特别地思念战友,想心有灵犀配合无间的天策弟兄们。然而,那些曾经生死与共醉卧沙场的手足,已经一个接一个毅然冲入无边黑夜里,再也没有回来。如今还在身边并肩的,除却生死不明前途未卜的哥舒桓,竟只剩凌霄一人……
☆、(41)
唐至德二年末,史思明、史朝义父子降唐,唐皇大喜,封史思明为归义王兼任范阳节度使。
乾元元年,降唐的史思明、史朝义父子被名将李光弼拆穿暗中密谋囤积兵力的阴谋,果然复反!
直至九月,唐皇才终于命九路节度使一齐攻打邺城讨伐安庆绪。然而九路人马不设主帅无法统一部署调度,宦官监军又搅在中间挑事,令唐军内忧外患,战力大减。唐军久围邺城不下,直至乾元二年,屡屡战败。郭子仪这样的将才始终掣肘颇多,无法定夺大局。李修然与凌霄跟随郭子仪出战,每每眼看该赢的仗因为唐军内部混乱而生生输了,气得简直要吐血也无可奈何。
而这一年间,狼牙内部也始终不消停。
哥舒桓自与史朝义一番“勾兑”,便做出投诚姿态,却又屡屡假称被安庆绪挟制,无法联络关外族人南下。
史朝义自诈降李唐,与安庆绪离得远了,又不得不时时提防唐军察觉他算盘,无法面面兼顾,渐渐便对安庆绪生出厌烦,觉得安庆绪未免太隐私废公。何况史朝义原本对安庆绪便不是尽信无疑的兄弟心态。于史朝义而言,安庆绪不过是棋子,过河之桥迟早是要拆掉的,久而久之,便流露出想要尽快撇开这碍事的胡儿,取而代之的意思。
如此心思一旦起了,安庆绪又岂会全然不察。更何况,哥舒桓与史朝义互有往来从交过密,这事早气得安庆绪哇哇大叫,心说这史大郎可真是好兄弟,他一心纠结了这么久始终不肯正眼瞅他一眼的人,怎么随随便便就被这姓史的勾搭走了!于是史朝义越说让哥舒桓联络部族南下夹攻李唐,安庆绪便和生了反骨一样越不肯好生配合。一度气得史朝义忍无可忍,简直不想和这肌肉发达智力衰退的胡儿说话。
再加上,还有阿九。
阿九一向不信任史朝义,觉得史朝义迟早会对他主人不利,只要逮住机会便会劝谏安庆绪提防,哪怕被安庆绪不许他说也一样。一句话在耳边说千百遍,难免听者有心。
而眼看安庆绪在与唐军对战中日渐消耗,史朝义却坐大范阳,愈来愈显露出对安庆绪的不耐与不屑,哥舒桓这个与安庆绪仇深似海之人竟还频繁表现出早已与史朝义联手只等摘安庆绪人头后快的架势。阿九终日心焦,甚至还数次自作主张想要暗杀史朝义,以先下手为强。
这等尽忠护主的举动,又反过来愈发加深了史朝义与安庆绪之间的裂痕。原本总算是儿时好友的两人,如今虽然依旧看似和睦,却早已是貌合神离同床异梦。至于史思明则更是自恃兵力雄厚,更飞扬跋扈不把安庆绪放在眼里了。
乾元二年正月,史思明公然自立,安史彻底决裂。安庆绪愤而大怒,苦于强弩之末,无法发作。
哥舒桓觉得终于是时候了。
安庆绪本就一息残喘,又被唐军围困日久,在拉锯战中消耗了大部人马粮草。如今史氏父子军力早已强过安庆绪百倍。安庆绪若不向史朝义低头求援,必亡于唐军之手,然而,以今日情势,安庆绪若向史朝义求援,则必死于史氏父子刀下。无论最后是谁杀了安庆绪,这仇已然报了。
哥舒桓也曾经恨到极点,想要手刃安贼以泄愤。只是他心里清楚知道,若他亲手斩杀安庆绪,恐怕便再也不能活着离开邺城了。然而他却如此渴望活下去。并非贪生怕死,而是放不下那个为他倾尽心血的万花。
他一定要活着回去找陆鸣商!
乾元二年二月,史朝义随父出兵邺城,在城南安营扎寨,修书一封与安庆绪,劝安庆绪交出权柄,如此便助安庆绪解邺城之围。
安庆绪晾了史朝义三日,复信称说可以交权禅位,要史朝义看在当年旧情,勿伤他性命。
双方相约歃血,其实各自都已备下杀手,打算结果了对方。
约见前夜,阿九忽然暴起,说明日之约必有凶险,为了主人完全,不能留哥舒桓与史朝义联手算计主人,要取哥舒桓性命,反而被哥舒桓一举拿下按在当场。
哥舒桓并不杀阿九,只将阿九放开,与他说道:“你不过是不想我去参合这事,我可以答应你。反正那等凶险厮杀我也不想去参合。”
哥舒桓教阿九易容成自己的模样陪安庆绪前去赴约,说这么久以来史朝义早已对他深信不疑,如果阿九易容成他便有机会刺杀史朝义保住安庆绪。
阿九将信将疑恨道:“……我应该先杀了你再易容成你!”
哥舒桓轻笑:“那也要你杀得了才行。你非要杀我,我只好先杀了你。何必呢,不如留下性命明日去保护你的二爷。”
阿九易容之术如鬼斧神工,但本身武艺并不精湛,出其不意伤史朝义一下或许可以,但要说杀了史朝义是根本不可能的。然而他忠心情切早被蒙蔽双眼,根本看不清自己更看不清局势。哥舒桓知道,阿九无法拒绝这个提议。
次日,阿九果然依他所言易容成了他的模样,并在盟会时突然行刺史朝义,被史朝义反杀。安庆绪带出三百亲卫,然而围城日久,安庆绪麾下缺粮严重,战力早已大打折扣,终不敌史氏父子以逸待劳,被当场斩杀。史思明杀了安庆绪,又命人去搜安庆绪那四个弟弟出来斩草除根。邺城狼牙一片混乱。哥舒桓趁乱偷了战马兵刃逃出城去,快马加鞭就往洛阳赶。
岂料半路上忽然被杀出的一路人马拦住了去路。五个狼牙武将护着个华服公子,赫然竟是史朝义本人!
那史朝义看见哥舒桓,明显微微愣了一瞬,旋即放声大笑。“金蝉脱壳,借刀杀人,哥舒将军好手段!史某自诩精明善谋,骄傲一世,没想到竟被你算计了这么久!”他虽然吃惊,却并不见得生气动怒,反而拍手叫好。
哥舒桓暗暗攥紧手中长枪,勒马叹道:“你能看穿阿九的易容术,也实在厉害得很。”
“说来惭愧,我并没有看穿。”不想,史朝义却摇头,“我只是看那忠心护主的小九儿竟然不跟在仁执身边,觉得有些奇怪,就多留了个心眼罢了。没想到,拦下的却是你呀。”他含笑叹一口气,挥手命身边几个武将上前,语声瞬间转冷,“但我既然拦住了你,便不能让你走了。你身负旧伤,早已不是从前的哥舒将军了,何必自讨苦吃呢。不如下马就擒吧。”
的确哥舒桓的右手自从被安庆绪伤过,便再无法向从前那般自如使枪了,史朝义第一天在邺城看见这天策时便试探过。
然而哥舒桓只是微微一笑,真好像屈服放弃了一般,放松缰绳调转马头。
两个狼牙立即跟过去,看押囚犯一般,眼看就要撵上哥舒桓的马屁股。
忽然,哥舒桓俯低侧身,一支乘龙箭电掣射出,旦听一声弓弦裂响,已将其中一名狼牙射杀马下。他紧接着回马提枪,就向另一名狼牙刺过去。
那狼牙震惊之下匆忙招架,不料却挡了个空。
天策手中长枪也不知是怎么一转,竟就从他右手到了左手。他左手持枪,稳准狠快,往前一送,便从敌手扑空漏出的空当刺进去,当场将人捅出个血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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