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红颜传 作者:燕昨思
正文 第 5 章
红颜传 作者:燕昨思
第 5 章
赵千军沧凉笑了下道:“我当然知道,千云要是有野心,凭他的才智干略,岂会到今天还没有半点行动?千云虽然天天无所时事,喝酒赌搏,逛妓院,花钱如流水,有时也做些欺男霸女过分的事,整个一个纨绔子弟,但我知道他自己不管做什么事都还是有分寸的,就算闯了祸,他自己也会处理好的,不用我操半分心,所以我从来不约束他什么,整个赵府可以说没有人会管他。”风十七从身后拥住赵千军,轻声道:“我不问了,你一定有你自己的理由,你不恨二爷,不讨厌二爷,也不是不相信二爷,甚至还如此了解二爷,我知道,你不是不用他,而是不能用他,不是不相信他,而是不能相信他。”赵府上下及外人都以为他和赵千云不和,赵千军也从来不解释什么,也没有必要解释什么,如今见风十七如此了解自己,赵千军感动不已,返过身来紧拥她入怀,满怀憾动道:“十七……”风十七阻止他下去道:“我什么都了解,好了,我饿了。”风十七撒娇道。赵千军一扫先前的阴霾,释然道:“走,我们吃饭去。”
赵府门大户大,停台楼阁,假山石桥,奇花异草应有尽有,偌大的赵府显得格外清静安宁,不时传来几声鸟雀声,能在这样的一座风景怡人的府院里喝茶聊天也是一种享受。
赵文氏、随青、桃子三人就在赵府的停子里坐着喝茶赏花。赵文氏这两天是满肚子火气,心中不爽到极点,连喝茶都觉得是苦的,她用力把茶杯往桌上放,气道:“这茶能喝吗?喂狗狗都不会喝的,竹梅,再泡一杯来。”
“是。”竹梅应道,上前拿起茶杯重新泡茶去。桃子满脸小人相道:“那个狐狸精真不要脸,天天缠着爷。夫人,我们就这么任由她占尽上风啊。”赵文氏本就心里不痛快,听桃子这么说更是气恼万分,无奈道:“那我又能怎么样,爷现在对她是信任有嘉,我说什么爷都只觉得忠言逆耳,听不进去,我又能如何?”桃子噘着樱桃小嘴,绞着纤纤玉指一副娇俏可爱的模样,可惜却是头脑不清,心思不正之人:“随青姐,你怎么半天不说话啊?你到是想想办法啊,平时不是就你最有办法吗?”随青轻喝了口茶,依旧是雷响不动,天塌不惊,高深莫测的姿态,邪笑道:“静观其变。”赵文氏斜了她一眼道:“想了半天就是静观其变啊,你不如直接说你也没辙,不就得了。”桃子见随青没办法,她腾得起身一副英勇就义道:“实在不行我就和她单挑。”随青差点没被茶水呛到,翻了个白眼道:“最好收起你的愚念,单挑?你信不信人家一拳就能把你打出洛阳城去。”桃子孩子气道:“那你们说怎么办嘛?”随青一副胸有成竹道:“就是‘静观其变’。风十七得庞,我就不信,她们几个会没有反应,看她们还能忍几时。”桃子听罢像得到金元宝一样,双眼发亮,道:“对呀,随青姐你真是厉害,还是你想得长远。”赵文氏问道:“随青,那你想她们会怎么对付风十七?”随青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竹梅这时重新泡好茶端着走了过来:“夫人,请用茶。”赵文氏伸手接茶,不料手一滑,茶水洒了一身,赵文氏“哎呀”一声,伸手就给竹梅一个耳光,骂道:“你死人啊你,这么没用,端杯水都会洒掉,养只狗都比你强,最起码还会叫两声呢……”赵文氏满口恶毒,无所不用其极的骂着竹梅。竹梅双手紧握隐忍怒气,就在她忍受到极限想要出手与赵文氏拼个鱼死网破之时。秦雪急忙上前一步挡在竹梅身前,用手帕帮赵文氏边擦茶渍边道:“夫人您消消气,何必与我们下人一般见识呢,打我们伤手,气我们伤身,回去我帮夫人好好教训她便是,不要因为我们而坏了主子们的雅兴才是。”秦雪一番话,说得句句是理。赵文氏的气立时消了一大半,挥挥手道:“算了。”又瞪了眼竹梅道:“没用的奴才,至于这雅兴,我也没了。”
不远处的风十七恰巧这时路过,看着竹梅气的想豁出一切与赵文氏拼命,而秦雪适机挡在竹梅面前巧言辨解,避免了一场好戏。她忽然想起上次打自己的人中就有此二人。风十七别有深意一笑,扭头向身后的水秀问道:“知道赵文氏身后的那两个丫环吧。”水秀点头表示知道。风十七道:“我要见她们。”水秀落漠的表情似没有感情的木偶般,淡淡道:“要是她们不来呢?”风十七道:“那就是你的事了。”说完不再停留,往自己住处走去。水秀看着今非昔比的风十七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的难受,深吸了口气,转了方向去找秦雪,竹梅二人。
秦雪,竹梅走在回廊里,竹梅愤怒不已的气道:“秦雪姐,你干嘛挡住我,我真想撕掉赵文英那张乱咬人的嘴,要她这一辈子都不能再开口骂人。”秦雪摇摇头,真是拿竹梅这牛脾气没辙:“你呀,这种牛脾气真应该改一改,你若真打了赵文氏,消了一时之气,以后呢?赵文氏不整死你才怪。再说,若是真打起来,你以为我们能讨到便宜吗?三主子、六主子看夫人打我们如看戏,可如果你打夫人,她们可不会袖手旁观的。”竹梅知道秦雪说得处处都对,可还是一肚子气难以下咽:“赵文氏根本就从来不把我们当人看,在她身边就算不被她打死我也迟早会被她给气死的。”秦雪漠然一笑道:“谁让我们是丫环呢!命是如此,也只有忍着。”竹梅一副天不怕地不怕道:“我才不怕呢!惹我急了,我就跟她同归于尽。”秦雪突然停下脚步转向竹梅大凄厉的吼道:“你不怕我怕!”竹梅被秦雪突如起来的反应吓了一大跳,愣在那里。秦雪惊觉自己反应过度,伸手拉起竹梅的手,双眸含泪,柔声道:“竹梅,我们从小就认识,相依为命,比亲姐妹更胜之,我不想你有事你懂吗?”竹梅睁着一双水灵般大眼听话的猛点头。秦雪欣慰一笑,牵着竹梅的手继续往前走。竹梅紧紧握住与她风雨同路十几年的姐姐,心中倍感踏实、温暖,就像在浪涛汹涌的茫茫大海里抓住了一根浮木一般。
水秀见秦雪,竹梅二人过来,拦在面前,面无表情道:“我家主子要见二位。”竹梅万事都听秦雪的,看向秦雪听她的安排。秦雪放开竹梅的手,微笑道:“抱歉,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恐怕不适合见你们家主子,也没有必要见你家主子吧。”说完拉着竹梅越过水秀而去。竹梅好奇道:“秦雪姐,你说七主子为什么要见我们啊?”秦雪也在思索,一脸疑惑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夫人与她不和,要是让夫人知道我们见七主子的话,那我们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所以没有必要,我们还是不要见她的好。”竹梅点头道:“嗯,秦雪姐说什么都有你的道理,我听你的。”秦雪挑眉笑道:“我要把你卖了呢?这么听话。”竹梅自信满满道:“我知道姐姐不会的。”
水秀弃而不舍每天都找机会拦住秦雪、竹梅二人,同样的面无表情,同样的话:“我家主子想见二位。”秦雪总是以各种理由回拒。这天下午,秦雪、竹梅没事回自己房间远远的就见水秀石像般面无表情的站在自己的住处。秦雪,竹梅来到水秀面前,水秀依旧是那句话:“我家主子要见二位。”竹梅忍不住叹道:“你可真有耐性,要是我被人家拒绝了这么多次,我早就甩头走人了。”秦雪真是服了水秀了,微笑道:“看来我们要是不去,水秀姐是不会罢休了。”水秀听出她口气有软化,知道她已经同意了,不禁松了口气:“我并不想为难二位,只想请你们去见一下我家主子,你们放心,我每次来都看了,没人知道的。”秦雪一摊手道:“姐姐带路吧。”
赵千军因为生意忙碌,不得不出去几天。风十七整天待在房里,沿墨画画,不经意间眼晴一斜,看到了手腕上的玉镯,陷入沉思,又想起沈家玉,风十七轻取下玉镯,如视珍宝的观赏着,突然发现上面隐隐刻着‘沈家玉’三个字,不仔细看是不容易发现的。风十七轻念道:“一定是家玉刻上去的。”这时水秀带着秦雪、竹梅二人到来敲门道:“姐姐,秦雪、竹梅来了。”风十七重新戴好玉镯,坐定道:“进来吧。”秦雪、竹梅随水秀进屋,水秀上前站在风十七身后。秦雪礼仪有施一下礼,问道:七主子找奴婢二人来不知所为何事?”风十七微微一笑道:“我不妨开门见山告诉你们,我想要你们为我办事。”竹梅惊讶道:“为你办事?”秦雪也没想到风十七找她们来竟是为了收买她们,不禁有几分诧异,随即恢复正常道:“奴婢先行谢过七主子的赏识,不过奴婢二人没有理由背叛夫人。”风十七一派自若,双手背后来到秦、竹二人面前,微微一笑道:“理由是吗?我现在说给你们听:其一赵文氏视你们如粪土,不把你们当人看,而我却会视你们如珍宝;其二,赵文氏认定你们是只会听从命令的废物,我却知道你们一个聪明绝顶,一个胆识过人。秦雪你冰雪聪明却过于心慈手软;竹梅你胆大妄为,却有勇无谋,你们二人合起来,那就是珍宝中有珍宝,怎么样?跟着我做事,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们的。”竹梅见风十七谈吐举止潇洒不羁,威严中带有温和,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扭头看秦雪怎么说。秦雪略犹豫了下,苦笑道:“主子说奴婢聪明,奴婢却说主子是独具慧眼,女中诸葛,从今以后奴婢二人愿凭七主子吩咐。”秦雪说着跪下施礼。竹梅一听喜上眉梢,她早就不想跟赵文氏了,一听换了主子,心下开心不已跟着跪下,开心叫道:“七主子。”风十七一听秦、竹二人愿为自己做事,喜道:“请起,快快请来,不必多礼。水秀。”水秀心神意会,转身去柜子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百两银子,来给秦、竹二人。风十七道:“这些银子你们先拿着,你们暂时还是要待在赵文氏身边,如有需要我会让水秀通知你们的。”秦雪接过银子道:“谢主子赏赐,秦雪知道了,没事的话奴婢就先回去了,免得夫人知道了,以后不好办事。”风十七点头道:“嗯,你们先回去吧。”
秦雪、竹梅离开风十七的住处。竹梅满脸敬佩折服道:“主子好厉害哦,一眼就看出我们两个人的长处短处。”秦雪听着竹梅不动脑子的话摇头笑道:“主子是厉害,但也不是一眼看出来的。而是主子心思敏捷,仅凭着几次的接触观察出我们来的。”竹梅满脸不解道:“观察?什么时候?我们并没有与七主子接触过啊。”秦雪暗自想着道“可能就是夫人陷害七主子,让我们打七主子的时候吧。”竹梅点头道:“对,有可能,记得当时夫人事先吩咐过我们要狠狠的打,尤其是向她的肚子打去,为的就是要打掉七主子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夫人也真是恶毒。”竹梅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顿住脚步叫道:“惨了,我当时下手那么重,七主子会不会记仇啊?”秦雪摇头笑道:“放心,七主子要是记仇得话就不会找我们了。”
第七章
烟容远远的见翠婷一个人坐在池塘边的石头上,悠闲自若的欣赏着湖里的鱼儿,上前来亲切唤道:“翠婷妹妹啊,赏鱼啊在?”翠婷见是烟容挂起假笑,虚应道:“姻容姐姐啊!有事吗?”烟容堆起妩媚的笑容道:“瞧妹妹说的,姐姐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吗?没事就不能来找妹妹谈谈心啊。”翠婷一撇嘴,笑道:“得了吧,烟容姐,我在赵府这时间也不是一天两天,以前可没见姐姐来找妹妹我谈心啊,有事你就直说吧。”烟容干笑两声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姐姐见风十七一个人霸占着爷,而冷落了妹妹,姐姐真替妹妹叫屈啊,你看妹妹你正值年少风华时期,却总是独守空房,唉……”烟容斜眼观看翠婷的反应,却看不出什么,只好接着道:“妹妹,不如姐姐帮你,我们姐妹二人联手要风十七好看,替妹妹出出这口恶气如何?”翠婷听罢冷笑道:“姐姐想对付风十七尽管去就好了,说什么为我着想,全府上下谁不知道,爷从前最宠的是姐姐你,风十七得宠,抢得是你的宠爱,而不是我的,我又何必操那分闲心呢。”烟容气的脸色铁青,晴转阴天,冷声道:“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不合作拉倒,我还求你不成,哼。”说罢怒气冲冲转身而去。
翠婷看着烟容姚窕的背影,轻蔑一笑,又看向水中的鱼儿,心中却别有它想:“爷不宠我没系,我有二爷呢。”想起赵千云不禁心中抱怨道:“千云也真是的 ,这么多天了,也不来找我。”翠婷微微一笑,暗道:“他不找我,我找他去!”想罢,翠婷大声唤道:“静儿……静儿……这死丫头跑哪去了。”不一会,只见一个丫环急急忙忙从远处跑来,喘吁着道:“主子!”翠婷绷着脸伸手就是记耳刮,怒声道:“记着,以后别跑那么远。”静儿捂着脸低着头泣声道:“是,奴婢知道了。”翠婷从怀里取出一块黄色手帕递给静儿道:“把这个给二爷,不要让别人知道了。”静儿小声道:“知道了。”翠婷:“去吧。”
繁星满天,新月如钩,夜已深沉,四周静悄悄一片。突然走廓里闪过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四处张望,似是怕被人看到,一眨眼人已来到一处灯火通亮的房门前,推开门,又张望了下见四处无人才悄然进去。
风十七睡不着一个人来到亭子里负手而立,英姿飒飒,自有一股说不的气质。风十七意在观星赏月,却意外瞧见了这一幕,讽刺一笑道:“怎么什么事都让我撞到。”
赵千云进入翠婷的房间,只见翠婷正坐在梳妆台前,理梳云髻,他悄悄上前去从后面伸手捂翠婷的双眼,细声问道:“猜猜我是谁 ?”翠婷妩媚万千一笑,双手反握住赵千云的手,娇嗔道:“除了你这个死冤家还会有谁啊?”赵千云自身后搂住她,头与翠婷并贴在一起,看着镜中的千娇百媚,笑意盈盈,动人心魄的人儿,叹道:“你今晚好美!”翠婷笑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还不清楚,就会哄人开心。我美?也拴不住你这位浪荡公子的心啊,都这么多天了,我要是不让静儿找你,你大概都记不起有我这号人物了对吧!”赵千云托起翠婷的下巴,与自己对视,口气轻浮道:“瞧你说的,我这不是来了吗?”翠婷看着眼前赵千云刚毅的俊颜,不禁怦然心动,眼送秋波,意在勾引。赵千云岂会不知,当下拦腰将翠婷抱起往床帐走去……
烟容满脸忧烦,双手绞着在房中走来走去,口中喃喃道:“我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任由风十七迷着老爷,我后半生也就这样无名无份无爱的在赵府里残度余生。”烟容满脸恐怖狰狞的摇着头道:“不,绝不,就算是玉石俱焚,我也不要这样一辈子都在别人之下,任由他人呼唤。”思罢,烟容唤进自己的贴身丫环观乐进来在她耳边叽叽咕咕的吩咐了些话。观乐眼神深沉,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却有着二三十岁人的沉着,无喜无乐,听罢只是点头走出了房间。烟容看着观乐的背影阴森一笑,院中的月影移动折映在她脸上更趁得她此时阴森可怕得紧,令人不寒而粟。夜幕愈降愈深,寒气愈来愈重,星渐稀,风渐起,吹过洛阳城寂静无声的街道,带起几片萧条落叶,弥漫着一股阴沉郁郁的气息。
晨曦初露,空气潮湿,映在山石玲珑亭台隐现风景如画的赵府,显得格外明亮清新。风十七推开房门,一阵凉风袭来,只觉的清风拂体有说不出的舒畅怡然。水秀知风十七此时已起床,端着一盆水过来,见风十七看着府内的景色脸上仍自挂着起初见时的那种温顺和善的笑容,水秀欣慰一笑,暗道:“姐姐,我一定要好好劝你,要你做回原来的你。”水秀上前来唤道:“姐姐,水来了,先洗把脸吧。”风十七看着前方道:“先放进屋吧。”水秀着未动,沉默了下道:“姐姐,收手吧,不要再想着复仇了,你这样成天勾心斗角的不累吗?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什么也不理不顾,过回以前的生活好不好?姐姐,千万不要执迷不悟最后让自己悔恨莫及啊!”风十七因为曲毅害自己的事,一直对水秀冷冷淡淡,但风十七已经知道水秀当时确实并不知情,说这一番话也是出自一番真心为自己好。
风十七叹了口气转过头来想说些什么,却见房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好几条蛇,伸出头来,眼看差一点就要咬到水秀,风十七,伸手拉住水秀往自己这边一带连退三步。水秀被风十七出其不意的一带,水盆翻打,溅了两人一身水,回头猛然看见那么多条蛇,伸头吐信的蜿蜒四周,水秀惊叫一声连忙后退,吓得魂飞魄散。风十七见这些蛇浑身泛黑,腥味扑鼻便知道这些蛇必是剧毒无比,被咬上一口非死不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风十七把失神的水秀拉到安全地方,自己回屋去想拿墙上挂的短剑来击毙这些蛇,来到门口又是一惊,只见满屋全是毒蛇‘哧哧’的满地游爬。风十七不过是刚起床到屋外站了下透透气的功夫,竟然就多了这么蛇在屋里,可想而知,如果风十七要是再多睡一会儿,岂不一命呜呼,想到这里,饶是风十七胆气过人,也不由得浑身冒冷汗。水秀回过神来,来到风十七身后,看见满屋的毒蛇,惊得睁大双眼口吃道:“姐姐,这……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蛇呢?”风十七默然不语,神色冷若冰霜,抬脚欲往屋里进。水秀连忙拉住风十七的衣服急道:“姐姐,你要做什么?”风十七不带一丝感情道:“拿剑。”水秀急道:“不行,满屋都是蛇,万一被蛇咬到了怎么办?我去找人帮忙去。”风十七淡淡道:“你去找谁?”水秀不由得一愣,眼神茫然,思道:“是啊,我去找谁?老爷不在家,夫人恨不得主子死,二爷又是事不关已,已不关心之人,不来找我们晦气,已经是我们的万幸了,又怎能舍求他来救我们呢?”
风十七不理会水秀已进了屋里,小心移步,左闪右躲,尽可能避开毒蛇。水秀在门外看得心惊胆颤,就怕风十七一个不小心被蛇咬到,瞪大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风十七好不容易来到挂剑的墙上,就在她伸手取剑时,一条毒蛇‘咻’的一声从风十七身后扑来,水秀吓得失声惊叫“啊!”风十七闻声辨位,拔剑反身,挥剑击毙毒蛇,动作迅速快捷,干净利落,一气呵成。水秀见风十七没事,这才松了口气。风十七目光冷冽,寒气逼人,持起青钢剑运剑如风‘唰唰唰’的把剑抡圆当刀使用,横劈竖砍,旋身舞剑,不一会儿屋里屋外的毒蛇都被清理干净。风十七持剑来到屋里,看着满屋的蛇尸,打碎的家具,一片狼藉,不由得满腔怒气,内力凝聚,只听‘当啷’一声,青钢剑一断两截。水秀惊得浑身一颤,小心唤道:“姐姐。”风十七寒着脸道:“你看到了,我不犯人,人却要犯我,这可由不得我说收手就收手的。”说罢扔掉断剑怒气冲冲的离去,水秀长长叹口气,收拾屋子。
烟容在屋里坐立难安,神色焦急紧张。观乐此时推门进来,烟容急忙上前问道:“观乐,怎么样?”观乐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道:“奴婢有负主子所托,请主子恕罪。”烟容不太相信的问道:“怎么可能?我不是让你找天下最毒的蛇吗?风十七怎么可能会没事?”观乐淡淡道:“蛇是天下最毒的蛇,只要咬上一口便无可救药,但是……”烟容追问道:“但是什么?”观乐道:“风十七会武功。”烟容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蹲坐一椅子上,静了好一会才失神道:“这次功亏一馈,也不知道风十七会怎么对付我们。”观乐在心中叹道:“早知道如此,何必当初。”上前道:“主子放心,风十七未必知道是主子做的,就算知道了,风十七要拿这件事在爷面前告状的话,奴婢会承担起一切后果的。”烟容好生感动,拉住观乐的手,双眼含泪道:“观乐,我……”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观乐回握住烟容的手道:“主子什么都不必说,没主子也就不会有奴婢,主子对奴婢的恩德,奴婢就是粉身粹骨也是心甘情愿的,主子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什么也不要想,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好了,奴婢先下去了。”
“匆匆人生多少事,幽幽梦境多少愁,慕然回首却是一片茫然…………”风十七坐在雅亭里抚琴唱曲,神色茫然愁怅,似是感慨甚多。水秀刚来到亭子里。风十七便停下弹琴,淡淡问道:“怎么样?”水秀道:“我问过秦雪她们了,她们说赵文氏那边这两天并没有什么动静。”风十七轻拔了两下琴弦,沉思道:“赵文氏没有行动,随青,桃子也就不会有所行动,那就只有烟容了。”水秀疑惑道:“为什么是烟容呢?砚儿主子不屑与她们为伍不会做害人之事这我知道,但翠婷呢?姐姐为什么就不怀疑她呢?”风十七讽刺一笑道:“翠婷有二爷哄着,她不会太在乎老爷宠不宠她的,自然就只有烟容了。”水秀问道:“那姐姐打算怎么做?”风十七从木琴下面拿出一封信道:“拿去给秦雪。”水秀接过信道:“是。”
秦雪看过水秀给她的信取出火褶子一把烧掉书信。竹梅手拿着两枚精致异常的戒指好奇的看着道:“七主子信上怎么说?这两枚戒指是送给我们的吗?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怪怪的,怎么里面还带有针尖一样刺呢?被扎到可就不好玩了。”竹梅抬起头只见秦雪神色凝重,似乎在犹豫什么,考虑什么,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道:“竹梅,我们要演一场戏才好。”竹梅感兴趣道:“演戏,演什么戏?一定很好玩。”秦雪微微一笑道:“演一个坏人,一个狗仗人势的坏人。”
秦、竹二人商量好。秦雪来到赵文氏的房里,唤道:“夫人,三主子请你去一趟花园,说有点事要与夫人商量。”只见赵文氏舒适的躺在太师椅上,旁边的桌子上小吃点心应有尽有,几个丫不在一旁侍候着,好不享受。赵文氏懒声,问道:“有说什么事吗?”秦雪道:“三主子没说。”赵文氏抱怨道:“这个随青,有什么要紧的事啊,还要我跑去那么远的路。”不过抱怨归抱怨,赵文氏还是懒懒的起身同秦雪往花园走去。一路上赵文氏神情倨傲,目不斜视,走在去花园的石矾道上。忽然听见秦雪似是很惊讶的轻声道:“竹梅。”赵文氏闻声随着秦雪的眼神向烟容居处望去。只见竹梅似是在与烟容的贴身丫环观乐在争执些什么,但见观乐似是很不屑与竹梅说话,神情冰冷看都不看竹梅一眼,也不知说了些什么便神态不佳的离去。任竹梅在身后说什么,人家理也不理。其实观乐对谁都是一个表情的,加上竹梅故意挑衅,观乐就更不会给她好脸色了。但看在赵文氏眼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赵文氏见观乐对自己的丫环那么不屑,心中不甚高兴,咕囔道:“一个丫环就这么盛气凌人,什么东西嘛?”秦雪在一边煽风点火道:“一个丫环都不把夫人的人不放在眼里,可见主人就更……”秦雪似是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突然停住不说。可就是这样留给空间让赵文氏自己胡思乱想效果才是更佳。赵文氏听在耳里,脸色已是下沉,冷哼了一声拂袖往前走去。秦雪看在眼里,暗自心喜好笑。
赵文氏一行人刚到花园只见随青的贴身丫环玉儿从对面走过来道:“夫人,我家主子突然有急事出去了,不能赶来,让我来能知夫人一下。”赵文氏本就因为刚才观乐的事积一肚子气,此时听随青放自己鸽子不能来了,更是气上加气,不由得腔调提高道:“什么?她什么意思吗?”赵文氏怒气冲冲的反身往回走。
待赵文氏走远后,竹梅从一边赶过来朝玉儿抱拳道:“多射玉儿姐姐帮忙了。”说着拿出一绽银子递给玉儿。玉儿见财眼开,接过银子笑如春风道:“举手之劳而已,妹妹也太客气了,只是……”竹梅知道她的顾虑,秦雪早已把万事都给她说好了,忙道:“姐姐放心,三主子绝不会知道今天之事的。”玉儿这才放心道:“如此是最好不过了,姐姐还有事要忙呢,就先回去了,日后有用得着姐姐的地方尽管来找我就是了。”唉!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环,这个玉儿也是个心机深沉不简单的人物。竹梅豪爽道:“一定。”竹梅目送玉儿离开,反身回到赵文氏这里。
赵文氏一肚子气,心情烦闷遣散所有下人躺在床上睡觉想清静一下。秦雪关上门出来,不一会竹梅便走了过来,秦雪问道:“你找夫人有事吗?夫人已经睡了。”竹梅道:“哦,那算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秦雪看了眼屋门问道:“对了,你刚才和那个观乐是怎么回事啊?”竹梅用忿忿不平的声音道:“提起那个观乐我就一肚子火,什么东西嘛?”秦雪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竹梅故意把声音放大,料想赵文氏听得到,就听她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只是凑巧碰到观乐,我想同是丫环又同在赵府,虽然主子不同,见面打个招呼还是最起码的礼貌嘛,谁知道那个观乐瞧都不瞧我一眼。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我当时就火了,当下拦住她问道:“你是什么意思?”你猜她怎么说?
秦雪对竹梅的演技逼真感到佩服,暗自笑道:“她怎么说啊?”竹梅唱作俱佳道:“她目光高傲,冷声道,我才不屑与你这种人说话呢!我当时就火爆了,拦住她问道,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我这种人,别忘了,我家主子可是赵府的正室夫人,除了老爷之外,夫人就是一家之主,你这样小看我也是对夫人的大不敬。”秦雪忍住笑意道:“说得好,观乐她怎么说?”竹梅又说道:“她冷笑了下讽刺道,你们夫人算什么东西,要人品没人品,要美貌没相貌,现在更是人老珠黄,哪比得上我们家主子年轻貌美,有的是时间本钱,这赵府夫人的头衔早晚会是我们家主子的,说完冷眼撇我一眼就走了,你说可气不可气。”秦雪这时装模作样道:“嘘,小声点,夫人在里面睡呢,别让夫人听见了生气伤身。”竹梅道:“哦。”两个相视一笑离去。
赵文氏哪里睡得着啊,秦雪,竹梅的话她是听得一清二楚,一字不漏,气得咬牙切齿道:“好你个烟容,别以为你长得狐狸精一样迷着爷,我就不敢动你,况且现在爷不是也不庞你吗?哼,咱们走着瞧。”秦雪,竹梅二人离开赵文氏的住处,竹梅问道:“秦雪姐,夫人会中我们的离间计吗?”秦雪一派自若道:“放心,夫人与烟容本就谁看谁都刺眼,再加上我们在一边煽风点火,以夫人的小心眼,必会去找烟容晦气,这几天我们带上七主子给我们的戒指随时备用。”竹梅道:“知道了。”
雅亭佳人,花香叶绿,正是此时的写照。
烟容倚栏而坐,出神地望着亭边的艳花茂草,比出水芙蓉还要妖美艳三分,观乐则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突听身后传来赵文氏虚伪的声音:“四妹好兴志啊。”赵文氏不知何时随同大批丫环走了过来。烟容与赵文氏向来是井水不犯水,相见平静,但赵文氏经秦、竹二人的离间后渐渐对烟容越来越不满,以前也没有觉得,现在见到烟容那倾城的美丽容颜,才发现烟容真的是很美,尤其是此时,略带忧伤的神情最是动人心魄,不禁恨起老天的不公,不仅让烟容长得漂亮,还那么年轻,满心的不平衡,妒忌之心占满心头。烟容见赵文氏,起身施了下礼淡淡叫了声:“夫人”便要离去,从前烟容见赵文氏也是这样,并没有什么特别不对,但此时赵文氏的心境与之前已是大大不同,她已认定了烟容是对自己的不敬,便挟枪带刺道:“哟,我一来妹妹便要离开,你是什么意思?”烟容本就心情不好,被赵文氏这么一说,心中升起怒气,不禁口气有些冲道:“离开便是离开,没什么意思。”说完举步便往前走,赵文氏移步挡在烟容面前。烟容瞪着水灵的大眼,气道:“夫人你倒是什么意思?”赵文氏道:“你还真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啊!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烟容听赵文氏要教训自己,冷哼了下道:“我可不是丫环,岂能任你打骂。”赵文氏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下道:“哈,笑话,我堂堂一个正室夫人还不能教训一个小妾吗?来人啊,给我掌她的嘴。”丫环们左右为难,左顾右盼。一个是严厉凶恶的夫人;一个是老爷庞爱的主子,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烟容声色俱佳道:“谁敢?”本就犹豫不定的丫环被烟容这一喝就更不敢上前了,烟容料定那些丫环们没那个胆子,冷冷看着赵文氏与她对持着。
赵文氏见没人敢动手,怒气升天自是不在话下,自己面子更是挂不住,厉声道:“秦雪,竹梅给我狠狠的掌这贱人的嘴,谁敢不动手,我就收拾你们。”秦、竹二人要的就是这句话,面面相视走上前去。烟容见她二人真敢上前来,不禁心中发毛又惊又怕,颤声喝道:“你们……你们敢……”秦,竹二人面上犹豫,口中无奈道:“我们也是奉命而为,得罪了。”下手却是毫不留情,伸手就是一耳光。烟容捂住痛疼的脸颊,又气又恼又惧,双眼泛痛颤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观乐也没想到她们二人真敢对主子动手,忙上前挡在面前,跪在夫人面前求道:“夫人,奴婢愿替主子受罚,请夫人看在老爷的面子上放过我家主子吧。”赵文氏哪里会听,冷笑了下道:“把她给我拉过去一起打。”另几个丫环打主子她们不敢动手,要打一个丫环,她们还是没问题的,拉起观乐就是一顿好打。秦雪,竹梅的戒指都是在左手上戴的,打烟容用的是右手,秦雪心中犹豫不决,想着真若是一掌下去,烟容必是脸上开花,血流满面,心下踌躇不定,迟迟不敢下手。竹梅知道秦雪心慈手软,下不了狠手,便自己扬起左手‘啪啪’迅速的打了两耳光。随之‘啊!’一声嘶心裂肺的惨叫。烟容知道自己是躲不过这一劫,便一直兄咬牙忍着默不吭声,不想让赵文氏看到自己受辱而得意,但竹梅那两个耳光顿时打得烟容脸皮开花,鲜血飞溅,烟容疼痛难忍的惊叫一声,伸手一摸,满手鲜血,顿时晕了过去。赵文氏及其他人听到烟容惊叫声,都吓了愣在那里。观乐见主子美丽的容颜上画了两道长长的血口子,拼尽全身力气,推开打自己的几个丫环飞奔过去,双眼含泪的唤道:“主子……”其他人见晕倒的烟容,满脸的血不断的往外流,不管如何,烟容也是个主子,闯出如此大祸,面面相觑,均不知如何是好。竹梅只是想着按计划去做,却从没想过后果会是如此,此时,见满脸是血已是毁容的烟容,也被吓到呆在那里失了魂魄。
观乐叫来仆人,把烟容抬走去看大夫。赵文氏惊怔半晌,回过神来,上前就给竹梅一个耳光,气她给自己闯下这么大一个祸来,心中也有几分后怕,气道:“死丫头,谁让你下那么重的手,就是养条狗,它也知道什么人该咬,什么人不该咬。”竹梅默默忍受着这一耳光,什么也不说。赵文氏虽气,但毕竟是自己下的命令,还是要自己收拾残局,她深锁眉头来回踱步,烦躁不已,看见竹梅更是怒气升天,瞪着竹梅气道:“要你何用?从今以后我不用你服侍了,你就给我去后院干些粗活去吧。”竹梅神情木然,默默转身欲走,却见秦雪突然跪在赵文氏面前道:“夫人,打四主子奴婢也有份,奴婢愿与竹梅同罪。”赵文氏冷哼道:“哼,你要愿意去受罪,就去好了,我还会拦你不成。”秦雪喜道:“谢夫人。”起身来到竹梅面前情深道:“别忘了,我们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好姐妹。”竹梅但觉双眼发热,已是泪流满面,泣声唤道:“姐姐。”秦雪为竹梅擦去泪水,拉着竹梅的手一起离去。
第八章
赵文氏去找随青问她如何处理烟容一事,随青一派自若道:“姐姐尽管放心交,这件事交给我就是了。”
随青来到烟容的住处,见到躺在床上的烟容脸上那惊心触目的两道伤口,不禁心中一跳,不敢直视烟容的脸,面上却不表现出来,她上前来关心道:“四妹,好些了吗?姐姐听说你被人打伤了,特地来看看你。”烟容冷漠的瞥了她一眼,默不作声,她才不认为随青会有这么好心呢!面对烟容的冷漠,随青也不以为意,依旧面带和善的笑容唤道:“来人啊。”只见随青的贴身丫环玉儿端着一盘银子上前来。烟容一看便知她是什么意思,嘴角轻扯讽刺随青的私心,也暗叹自己以前怎么也会是这种人,不等随青开口便道:“银子你拿回去,我不会要的,不过你放心,三天之内我一定会消失于赵府便是。”随青愣了下,惊讶于烟容的变化,似乎与从前不太一样了,至于有什么不同,她也说不也来,只是奇道:“烟容,你好像变了。”烟容凄凉一笑道:“我不是变了,而是看开了,看淡了,不在追逐于权力与名利了。”烟容自嘲一笑道:“我跟你说什么,你不会懂的,没什么事三姐就请回吧,三天之内我一定会自动消失便是了。”随青起身道:“那妹妹以后要自己好好保重,姐姐在这里先向你辞行了。”说完便姿态平稳的离去。
烟容收拾好行李关上房门一步一步朝赵府大门走去,看着周围熟悉的一草一木,心中感触甚多,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像是在做梦一样,只是从屋门到大门这么短的一段路程,今天走起来却显得那么漫长,怎么也走不到尽头。观乐在一边看着烟容离去的背影,衣袂随风飘舞,显得那么沧凉孤寂,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观乐一家人不幸遭遇横祸,只剩下观乐一个,无依无靠,流落街头,那时她年仅十四岁。就在观乐被人欺负想咬舌自尽的时候,烟容一身华丽服饰如观音般出现在自己面前救了自己,并收留了自己,烟容为人或许不正直,但对观乐这几年却是不错的。此时看着烟容离开,满心不舍,观乐神情严肃,心中下定决心,突然转身回房去……
砚儿站在大门口看着面蒙白纱的烟容,孤独寂寞的一步步朝这边走来,像一片无根的落叶,随时都有可能被大风吹走一样。砚儿与烟容虽然从未有过太深的交集,但砚儿却同情烟容的不幸,不管怎么说也同在赵府这么几年,也算是一家人。烟容见到砚儿有些意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觉得自己的处境很是狠狈,因此只是呆在那里。砚儿接过身后丫环手中的包袱上前来递给烟容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无论如何一定要收下,离开了赵府,你以后要自己好好保重才是。”烟容接过包袱一掂,便知里面有不少的银子,对于任何人给的银子,烟容都会认为是施舍绝对不会接这银子的,但是砚儿,烟容却绝对相信她是真心诚意的,临走时,终还是有个真心诚意送自己的人,烟容感激的热泪盈眶,却始终坚持着没有落下来,看着眼前清雅略带书香气质,潇洒威严却不失温柔的贤淑的砚儿,烟容真心诚意的唤道:“姐姐!”砚儿上前轻拥一下烟容道:“时间不早了,还是早些上路吧。”烟容点头刚转过身去,便听到身后观乐大声喊道:“主子,等等我。”只见观乐背着个包袱气喘喘吁吁的跑来,一脸真诚道:“主子,带我一起走吧,让我照顾你的后半生,从今以后,我们就相依为命好不好,观乐不想离开主子啊。”烟容此时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断了线般流了下来,一把抱住观乐,泣不成声道:“观乐。”砚儿见观乐与烟容相拥在一起,也为她们感到高兴,温心一笑。
风十七站在不远处,清清楚楚的看着这一切,见观乐陪同烟容一起离去,松了口气,心中也放心不少,默默在心中念道:“走吧,有多远走多远……”风十七看着她们消失的方向,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水秀跟上前去,问道:“姐姐,秦雪她们怎么办?”风十七回头看了眼水秀,惊觉水秀双眼无神,脸色甚是苍白吓人,心中虽是担心,却依旧是面无表情淡淡道:“我会安排她们的,你回去休息吧!我不用你侍候了。”风十七虽然神冰冷口气淡然,但关心之情也是显而易见的。水秀满心温暖,虚弱道:“姐姐还是关心水秀的对不对?曲毅一时糊涂害惨了姐姐,可全是为了我,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姐姐就真的不肯原谅我们吗?”风十七别过头去,口气有些软化道:“水秀,休息去吧,我不希望你病倒。”说完风十七快步离去。
赵府后院。
秦雪,竹梅吃力的提水打水,一路上溅得满身都是湿漉漉的。曲管家,曲毅在一边看着,曲管家问道:“我们要不要去帮帮她们啊?”曲毅神色冷淡地瞥了她们一眼,淡淡道:“不去,你是不是当管家当得太闲了,没事帮帮你的侄子忙还闲不够,还想帮她们?哼,她们是自作自受。”曲毅口中说话手中的工作却丝毫不停。曲管家看着眼前自己的侄子,眼见他失去了从前的笑容,总是冷冷淡淡的,不禁心中难受,问道:“毅,水秀……还是不肯理你吗?”曲毅听到水秀的名字心中一震,神色落寂,沉声道:“她……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吧!”曲管家见曲毅神情落漠悲伤,他心疼自己唯一的亲侄子,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只能垂首做事,不再说话。
秦雪、竹梅好不容易把水提到厨房倒入水缸,从没做过如此粗重的活的两人费了好大力气,溅得满身的水。竹梅提着空桶来到井边生气的把桶一扔,问道:“姐姐应该知道我们会有今天的结果吧!”秦雪如实的道:“是,从我接到那封设计烟容的信我就知道我们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竹梅不明白道:“那姐姐还帮风十七害四主子,如今我们落得如此下场,她要是就此撒手不管我们,我们岂不是要受一辈子的苦。”秦雪放下水桶眼中透着担心忧虑,也怕风十七就此不管她们,不确定道:“我想,七主子不会丢下我们不管吧。”竹梅没好气的直翻白眼道:“不会……”还要说什么却风十七远处正向这边走来,竹梅对于风十七的聪明、气势及报复手段是钦佩不已,但也有着忌惮,便不再说什么只是赌气的用力打水。秦雪看了眼远处的风十七便也低头工作。
曲管家、曲毅都奇怪风十七为什么会来这里,但都本分的不说话。曲毅自觉无颜面见于风十七,平常见了她总是提前避开,最好是不要让她看到自己就是了,于是便放下手中的工作打算先行离开一会儿,谁知风十七却朝他正面走来,曲毅只得低着头与她擦肩而过,突听风十七淡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水秀病了,在房里休息!”曲毅震惊的转回身来看着风十七依旧不快不慢走着的背影,不禁双眸一热感激道:“谢了!”说罢转身飞奔往水秀住处去。
风十七来到秦雪,竹梅面前,秦雪忙行礼唤道:“主子。”竹梅鼓着腮帮子赌气不行礼也不说话,当风十七是透明人。秦雪在一边着急的向竹梅使眼色,竹梅却头也不抬一下。风十七看着孩子气的竹梅觉得好笑,微微一笑,转身唤道:“曲管家。”曲管家因为自己侄子曲毅做过对不起风十七的事,也自觉愧对风十七,所以风十七一叫他,他立马恭恭敬敬的上前来问道:“七主子有何吩咐?”风十七道:“我想拜托曲管家一件事。”曲管家道:“七主子尽管吩咐便是。”风十七道:“秦雪,竹梅你认识的,她们二人只是暂时先待在这里一段时间,但是她们做的工作还请曲管家多分担点,不要让她们太累才好。”曲管家道:“七主子放心,以后她们二人的工作全由我与曲毅承担,绝不会累着二位姑娘的。”风十七听后极为满意,点头道:“那就麻烦曲管家了。”曲管家忙道:“不麻烦,这是老奴应该的,没事老奴就先忙了。”风十七再次面向秦,竹二人,秦雪高兴自己没有看错人,竹梅更是早已眉开眼笑,不好意思的唤道:“七主子。”风十七微微一笑道:“怎么?又认我这个主子了。”竹梅憨笑道:“认认认,当然认了,从今以后我竹梅只认七主子一个主子。”风十七摇头笑道“好了,说正事,现在你们还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等时机到了我再把你们调到我身边去,现在只有先委屈你们一段时间。”秦雪道:“没有,为主子办事,是我们荣幸,主子不要这么说。”竹梅插口道:“为什么我们还要待在这里啊?”风十七看了眼秦雪道:“你问秦雪就可以了,好了,我不能多待,有事的话我会让水秀通知你们的。”说完风十七转身离去。竹梅瞪着无邪的大眼问道:“为什么啊?”秦雪看着风十七离去的背影,像是遇到了多知已一样,口中答道:“因为主子还有许多事要我们为她做,如果别人知道我们是七主子的人,就会防着我们,对我们办事就会不利;反之,我们就会省去很多的麻烦,好了,问也问清楚了干活吧。”
风十七往自己住处走去,一路上心情沉重,虽然赶走了烟容心情却也并不痛快,脑子一片浑乱,一直低着头走路,也没注意前方,一下子就与对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正着,还好自己稳住身形并未跌倒,只听对方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姑娘没事吧?”“没……”风十七抬眼一看不由得一愣,只见面前这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虽然身挑担子,粗布灰衣却丝毫不影响他英俊清秀极为惊人的相貌。曾定山长这么大还不曾与姑娘接触过,被风十七这么一直看着不由得脸红发热,浑身不自在。风十七回过神来问道:“小哥好俊的相貌啊,能否问一下小哥姓名?”曾定山傻愣愣的答道:“我……我叫曾定山。”风十七微微一笑念道:“曾定山?小哥不是赵府的吧!”
“哦,不是,我只是每天按时来送豆腐的。”曾定山道。风十七道:“哦,是这样啊,难怪不曾见过小哥,小哥忙吧,以后有机会再聊。”风十七微微一笑离开。曾定山对这个大胆开放的姑娘有着莫名的好感,看了眼风十七离去的背影才挑担子往前走。风十七一路上喃喃道:“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俊秀的人,生为男子真是可惜了。”风十七抬眼见翠婷面色不善的迎面走来,风十七不愿多加理会,面无表情的走自己的路与迎面而来的翠婷擦肩而过。翠婷停下脚步不回头的提高腔调道:“哼,装什么清纯玉女,还不是贱人一个,见到人家长得俊就主动去勾引别人,简直比勾栏里的妓女还要贱。”说完大摇大摆的继续往前走去。原来风十七与曾定山搭讪正好被翠婷看到,而翠婷注意曾定山已久,如今见风十七与曾定山说话,本就心里妒忌风十七气不过她,如今又见她与自己看上的上有说有笑,心里就更是气不过了,这便上前来羞辱风十七一番。
风十七听罢怒火中烧,双拳紧握暗道:“石翠婷!要怪就怪你这张嘴太贱。”风十七转过身来,眼神寒气逼人的看着翠婷的背影。
曲毅来到水秀房里,只见水秀静静的躺在床上,似是睡着了,曲毅慢慢来到水秀床前,蹲下来轻唤道:“水秀,你睡着了吗?”水秀毫无反应,曲毅为水秀盖好被子,轻声道:“我知道你没有睡着,你可以不原谅我,不理我,但是你却一定不要虐待自己,一定好好照顾好自己,快些把病养好,知道吗?”曲毅见水秀还是毫无反应,叹了口气道:“你要是不愿理我,那我就先走了,你自己好好注意身体。”说罢曲毅起身离去,曲毅刚离开。一行清泪便从水秀眼角滑落下来,水秀睁开双眼,满心矛盾痛苦道:“曲毅啊曲毅!你让我怎么原谅你,不是我不原谅你,真正不原谅你的人是主子啊。”
星稀、夜深、四下寂静无声,这样的夜无疑是一些不安分的人的夜。
第 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