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红颜传 作者:燕昨思
正文 第 6 章
红颜传 作者:燕昨思
第 6 章
赵千云起身穿衣,翠婷未着衣衫的从身后搂住赵千云的腰,头靠在他背上娇声道:“这么早就要走啊,在呆一会儿不行吗?”赵千云掰开翠婷的手,面带微笑道:“在呆一会儿天就亮了,你不怕啊?”赵千云嘴上说话,手脚却不停,一会儿便穿好了衣服。翠婷噘了噘嘴,满心不情愿问道:“那你明天还来吗?”赵千云讽刺性冷笑一下,口气却异常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变化道:“明天再说吧!”说完起身离开,刚出门把门关上便听到‘嗖’的一声,有暗器朝自己射来,赵千云听声辨位,伸手用两指夹住射来的暗器,只见是一支普普通通的头钗,上面还带着张纸,赵千云拿下纸条展开,上面写道:“远离石翠婷!”虽然没有属名,但赵千云心里清楚,这是风十七写的,赵千云微微一笑,心道:“看来,风十七下一个目标是翠婷啊。”
风十七这几日总是在固定时间找曾定山,次数多了,曾定山也就把风十七当成了朋友,曾定山一直以为风十七是一个丫环,曾定山送完豆腐走时风十七还送他出府,两人有说有笑,男的俊秀清朗;女的娇羞无限。任谁看了都会认为二人之间关系暖昧。风十七目送曾定山走远才回过身来,笑意盈盈似有意似无意间瞥了眼不远处的翠婷才离去。
翠婷看着这一幕冷笑道:“好个风十七,老爷不在家你竟然养起小白脸来了,我还以为你是什么正经货呢!哼,你风十七都不守妇道,我又何必独守空房呢。”翠婷眼珠一转,微微一笑,似是打定了什么主意。
赵千云难得安分的待在府中,神情懒散,浑身散发着桀骜不训的气息,慵懒的靠在走廊的栏杆上,极其无聊的看着上方。雷剑则在一边站得直直的,看着无聊得快要发疯的主子问道:“二爷,您真的不去翠婷那里了吗?您不觉得……您太听风十七的话了吗?不了解你的人还以为你怕风十七呢!”赵千云听罢皱了下眉,斜眼看向雷剑道:“我看不是别人认为我怕风十七,而是你这么认为吧。”雷剑默不作声给他来个默认。赵千云苦笑了下道:“不是我怕风十七,而是我要明哲保身。”雷剑满脸疑惑:“明哲保身?”赵千云继续道:“风十七自从孩子被赵文氏打掉后整个人为之一变,这半年来先是引起我哥的注意,再是一步步取得我哥的信任,再就是挑拔我哥与赵文氏之间的感……”雷剑插嘴道:“老爷对谁都没有感情可言。”赵千云瞪了他一眼道:“别插嘴,让我说完,再再就是赶走了烟容,而她下一个目标便是翠婷,风十七让我远离她是为了我好,省得到时我被殃及池鱼。你说,我为什么不听话。”雷剑还是不明白道:“就算是如此,但二爷明知风十七要对付五主子,二爷难道就坐视不管吗?不管怎么说五主子也算是……二爷的女人啊!”赵千云神情一下子冷漠下来,讥诮道:“她?告诉你,除了我哥与我之外,和她睡过的男人大有人在,不信,你随便找一个相貌好一点的下人问一下,说不定他就上过石翠婷的床。”雷剑满脸惊讶,不敢置信道:“不会吧!”赵千云站好,面向前方,习惯性一扯嘴角冷笑道:“有什么不是,天底下的女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雷剑上前与赵千云并排而站,满脸自豪的道:“不对!我家芋香就绝对是天底下最温柔贤淑的女人。”赵千云笑道:“是是是,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你家的芋香好,对了,说起来你好像有些日子没有回去了吧,好了,今天二爷放你假回家,回去看看你的芋香去吧!”雷剑犹豫道:“可是……”赵千云阻止道:“好了,什么也不用说了,我又不出府,人不会有危险的,回去吧!”雷剑抱拳道:“谢了。”说罢转身离去。赵千云看着远去的雷剑,眼神显得格外落漠孤寂。雷剑有芋香,风十七有沈家玉,现在连自己的哥哥也有了风十七。可自己呢?无父无母,有兄长却对自己冷漠的像陌生人一样,一年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在穷人眼里他是个恶霸;在富人眼里他是个无所世事的公子哥,一个只知道吃喝嫖赌毫无用处的烂人;在下人眼中他又是个恶主,人人对他惧怕三分,这样的人生如何不让人心寒。
乌黑柔顺的长发,明亮如水晶的大眼,长而有型的睫毛,大小适中的朱唇,白滑如玉的肌肤,这样的形容,无疑是一个天仙般的美人。美人手执绣花针,专心的绣着绣枕,面带如沐春风的微笑。雷剑回到家中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呆呆的站在那里痴痴的看着眼前的人儿,不用说这个美人不是别人正是芋香。
芋香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绣的牡丹,收好针线,抬头乍然见到雷剑,不知道何时站在门口吃痴的看着自己,芋香惊喜的上前唤道:“剑,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叫我呢?”雷剑轻的把芋香楼进怀里,柔声道:“不想打扰你刺绣嘛。”芋香满脸幸福的靠在雷剑怀里享受雷剑带给自己的温暖,柔声道:“不会的,对了剑,你怎么回来了,不用保护赵爷了吗?”雷剑放开芋香拉着她,两人坐在桌前道:“二爷今天不出府,所以就放我假,让我回来看看你。”芋香微笑道:“是吗?二爷真是个好人。”雷剑笑道:“你可能是世界上第一个说他是好人的人。”芋香道:“本来就是嘛,二爷对你这么好,当然是好人了。”雷剑看着眼前天真纯洁的芋香,轻声道:“芋香,嫁给我……后悔吗?”芋香收起微笑认真道:“今生今世,永不言悔。”雷剑感动万分的把芋香搂进怀里道:“芋香,让你受苦了,嫁给我这么久,我却从来没有让你过上过好日子。”芋香摇头道:“你不要总是这么说,只要有吃有喝能与你在一起,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曾定山照常担着豆腐来到赵府,东张西望,心中嘀咕道:“奇怪,平常十七这个时候都会来的啊。”曲毅瞥了眼曾定山知道他在找风十七,也不问,更不说什么,谁让自己做过对不起风十七的事呢!所以风十七不让他说的事他是半句都不会提的。一转眼两人便到了厨房,曲毅道:“放在老地方就可以了。”曾定山应道:“哦。”曾定山把豆腐放好,曲毅道:“没事你可以走了。”曾定山道:“那曲大哥我就先走了。”曾定山未见到风十七满心失落低着头黯然伤神,突然看到一个女人的脚在自己眼前,曾定山以为是风十七,心中一喜,抬起头来开心唤道:“十七……”只见来人是一个陌生漂亮的女人,并不是风十七,曾定山失望道:“对不起姑娘,我认错人了。”翠婷笑得好生妩媚道:“没关系,风十七不来,我来不行吗?”曾定山不明所以,傻愣愣道:“可……我不认识你啊?”翠婷觉得眼前忠厚老实的少年甚是可爱,掩嘴咯咯笑道:“以前不认识,以后不就认识了吗?”曾定山只觉得眼前的女子有点莫名其妙,不想与她多说话,于是便道:“姑娘如果没事,我就先告辞了。”说完挑起空担子便走,才走两步便听身后翠婷‘哎呀’一声,曾定山回过头问道:“你怎么了?”翠婷满脸痛苦道:“我扭到脚了,走不动了,哎呀,痛死我了。”翠婷嘴上叫着,眼睛却是观察着曾定山的反应。只见曾定山放下担子,来到翠婷面前关心道:“姑娘没事吧。”翠婷装腔作势道:“怎么会没事?痛死我了,你扶我回去吧。”曾定山看了看四周,竟然没有一个人,无奈道:“好吧!”上前扶住翠婷。
曾定山把翠婷扶到她的住处,让她坐在床上,抬头观察屋里的摆设,玉杯、金钗、银饰华丽异常,曾定山心中犯突问道:“你不是下人吧!”虽是疑问却已是肯定了事实。翠婷站起来走到门前把门关好,回过身来笑道:“对,我不是丫环。”曾定山瞪着眼,看着她好好的走到门前,惊道:“你……你没扭到脚?”翠婷满脸无辜道:“扭到了,不过现已经好了。”曾定山看着眼前看似无辜的翠婷真是气也气不得,笑也笑不出来,无奈道:“既然姑娘没事,那我就该走了,请姑娘让开。”翠婷站在门前没有半点让开的意思,却只见她动手一件一件解下自己的衣服。曾定山再傻也知道翠婷是什么意思,只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遇到这种事,曾定山急道:“你……你不要过来啊,我可要叫人了。”翠婷一步步上前逼进道:“叫啊,叫得人尽皆知,看到时候他们是相信我,还是会相信你一个陌生人。”曾定山一步步后退,退到床上,一下子蹲坐在床上面,双目无光,似是呆掉了。翠婷上前笑道:“瞧你那呆样,有美人投怀送抱你还不高兴啊?”翠婷把曾定山推倒在床上道:“你呀,认命吧!”说着动手替曾定山解衣衫,曾定山看着眼前衣衫裸露的翠婷,美人在怀,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又怎能经得起如此诱惑,一个翻身反客为主…………
一番云雨,曾定山慌忙起身穿衣,恼恨自己竟如此经不起诱惑。翠婷则不慌不忙的慢慢穿着衣服,口中道:“瞧你慌得,放心!没有我的命令没人会进来的。”曾定山穿好衣服起身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翠婷故意急他道“我呀……我是……赵千军的第五个小妾。”曾定山只觉得脑子‘嗡’得一下,像是被雷击到一样,自己居然会跟洛阳城里最有钱有势的赵千军的小妾上床,要是被赵千军知道了,自己还如何在洛阳城里混下去,曾定山真是快恨死自己了,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面年身啊’。曾定山呆呆的半晌,问道:“你不会说出去吧。”翠婷下床来到曾定山面前拍了下曾定山英俊的脸,笑道:“这可就难说了。”曾定山急道:“什么叫难说?你究竟想要怎样?”翠婷收起笑容冷声道:“木已成舟,这已是铁定的事实,只要以后我随叫你随到,那便会相安无事。”曾定山气得瞪大眼,恨恨道:“好!”说完匆忙离去。翠婷冷笑道:“赵千云,你不来,我不会找别人吗?”
赵千军平时远出从不会有什么牵挂的,总是几个月甚至半年都不回家,但是这次远出的赵千军满脑子都是风十七的一颦一笑,随着时间的增长,对风十七的思念也就与日俱增,最终还是抵不过对风十七的思念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曲管家见赵千军回来,高兴叫道:“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风十七,赵文氏、砚儿等人连忙出来迎接,赵千云边赶来边心里奇怪道:“奇怪,大哥这次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赵文氏欣喜若狂的朝赵千军一路奔来。赵千军眼中却只有风十七,对于赵文氏的欣喜一点也没留意,越过赵文氏直直朝风十七这边走来,平常的面无表情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深情,上前拉起风十七的手,柔声唤道:“十七……”多日的相思缠念全在这一声中体现出来。风十七见到多日未见的赵千军也甚是高兴,只是被赵千军这么深情的一声,唤得心中有愧,虚应道:“爷。”赵文氏呆呆的愣在那里看着两人,仿佛被抽去了灵魂,只觉浑身冰冷,心也是冷的。嫁给赵千军这么多年,付出的不止是青春,也有真心啊,可夫妻相处这么多年,赵千军从来都是面无表情的,仿佛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一样,可今天居然看到了赵千军有情温柔的一面,而令他改变的人却不是自己,这叫赵文氏如何不伤心。砚儿对赵千军没有任何感情,所以只是冷眼旁观;向来从容镇定的随青此时也不禁有一丝惊讶妒忌的眼神显露出来;翠婷就更不用说了,本就与风十七结下了梁子,如今见赵千军如此钟情于她,怎能不气,不恨风十七;桃子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死死的瞪着风十七,恨不得想吃她一样,桃子就是想不明白,论家世,论气质风十七一样不占,就是论样貌自己也比风十七漂亮得多,老爷为什么就偏偏会喜欢风十七呢?赵千云看着眼前判若两人的兄长,忧喜惨半,喜的向来毫无感情的哥哥终于像个正常人一样有感情了;忧的是如果有一天赵千军发现自己全心全意爱的人,心里爱的却是别人,不知到时候会是怎样的一个打击……
赵千军察到觉自己的失常,干咳一下,环视从人,向来观察敏锐的赵千军立刻发现少了烟容,赵千军转向赵文氏问道:“烟容呢?”赵文氏本来还在伤心,被赵千军这么一问,立刻清醒过来,心虚道:“烟容……她……”随青上前来从容道:“老爷,烟容因为一时不小心跌倒,刚好划破了脸,毁了容。烟容自知相貌吓人,无脸留于府中便自行离去了。”赵千军皱了下眉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转向风十七,问道:“是吗?”赵文氏紧张的看着风十七,生怕她趁机落井下石,风十七看了赵文氏一眼,微笑道:“好像是吧?我也不太清楚,只是烟容失踪后,我才听下人们这么说的。”赵文氏听罢松了口气,风十七接着道:“老爷,不说这个了,您刚回来一定累了,我吩咐下人给您烧点热水,您好好洗一下。”赵千军对风十七的体贴甚感窝心,点头随风十七去。赵文氏、随青、桃子、赵千云等人相继离去。翠婷看着赵千军与风十七离去的方向,愤恨的冷哼一声这才离去。砚儿漠然的看着这一群人,突然感到很好笑。
第九章
是夜!
秦雪、竹梅来到翠婷的住处,藏身在暗处。竹梅满脸疑惑道:“秦雪姐,我们为什么要今晚监视翠婷啊,老爷今天刚回来,她有那么大胆吗?”秦雪道:“因为今晚是最好的时机,错过今晚,七主子想要再收拾翠婷就难了。”竹梅道:“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秦雪继续道:“就因为老爷今晚才回来,七主子才会有适当的理由说服老爷来翠婷这里,也因为老爷今天刚回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去了七主子那里,谁也想不到老爷会再去别的地方,翠婷更想不到,再加上她亲眼看到七主子与老爷一起离去,必定会心生怨气,她就一定不会安分守已。”说话间只见静儿已领着曾定山悄悄进了翠婷的房里。竹梅兴奋不已的小声道:“七主子果真料事如神,我们去通知主子去。”说着便想要起身行动,秦雪忙拉住她道:“现在不行,等时机到了才可以,你在这守着,我去通知七主子去。”竹梅听话的点头。
曾定山实在是不愿意来,却不得不来,紧绷着脸站在那里不说一句话。翠婷本就不高兴,见曾定山这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心里就更是不爽,她来到曾定山面前,冷声道:“怎么?还想你的风十七吗?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曾定山亦是口气不佳道:“她是什么人用不着你管。”翠婷冷笑了下道:“我不管,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心心念念的人风十七和我一样也是赵千军的小妾,排行第七,而且现在极受赵千军的宠幸,现在就在赵千军房里呢!”曾定山听得目瞪口呆,怔在那里,突然有种被欺骗的感觉,他怎么也没想到风十七居然也是赵千军人,不由得心寒意冷。翠婷见他如此模样反而笑道:“瞧你那样,不会是爱上风十七了吧,人家可只是玩玩你,你呀!还是安分的当我的人吧。”
风十七与赵千军在房里,谈诗饮酒,抚琴唱曲,总之风十七就是有意托延时间,不想早点上床睡觉。赵千军威严四方的坐在椅子上,风十七则拿着笔专心的为赵千军画画,突然闻听门外几声猫叫,风十七知道这是秦雪给自己所暗号,她画好最后几笔,微微一笑道:“画好了。”赵千军满脸期待的道:“画好了吗?让我看看。”赵千军上前来接过画像,只见那神态,气韵,像极了自己,冷漠不失威严,成熟不显苍老。脱口叹道:“十七,你画得真是像极了,我虽然不怎么懂画,但是我也看得出你画得绝对不输于任何一家名作。”风十七摇头微笑道:“哪里,是老爷缪先赞了,老爷累了吧,时间也不早了,该休息了。”赵千军放下画,叹道:“你也知道该休息了,你呀,今晚又是唱歌又是抚琴又是画画,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困呢?”风十七咬着下唇,犹豫道:“其实……我是故意的。”赵千军没有丝毫的讶异道:“我知道。”风十七反到似是很吃惊道:“老爷知道?” 心中却暗自佩服道:“不愧是赵千军,敏锐老成,面不改色,城府颇深,幸亏他不是坏人,要不然我就惨了。”赵千军把风十七搂进怀里,柔声道:“叫我千军!”面对赵千军的柔情,风十七有些犹豫了,但只是片刻的犹豫,风十七便推开赵千军,转过身去继续演戏道:“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一件事,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赵千军把风十七转过身来面对自己,奇道:“天下间还有事能让你难开口的吗?什么事啊?”风十七看向赵千军的眼睛道:“我想说的是……不要因我一人而冷落了其她人。”赵千军隐下笑容,不怒而威道:“你这是在赶我吗?”风十七忙道:“不是的千军,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只是觉得爷总是宠我一个人,我于心难安啊,身为女人,我很能体会她们的苦处,尤其是千军你不在家的这一个多月。”赵千军沉默不语,面无表情。风十七继续道:“千军,你娶她们回府又置她们不顾。她们独自在房里伤心流泪时,你可曾知道?可曾想过她们?”
赵千军看了风十七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我今晚要是不去别处你是不是就不打算睡觉了。”风十七甜甜一笑,拉起赵千军的手往外走去,边走边道:“我就知道,千军最通情达理了。”赵千军无奈的笑了下道:“那你猜我会往谁那里去?”风十七微微一笑道:“翠婷那里。”就算赵千军不去,风十七也会千方百计的让他去的。赵千军有些吃惊风十七判断如此准确,奇道:“为什么如此肯定我会去翠婷那里。” 风十七道:“千军你不喜欢夫人,所以一定不会去夫人那里,排行论辈爷比较喜欢翠婷才是。”赵千军问道:“那你为什么不猜砚儿呢?砚儿温柔贤淑,才德兼备,我想是男人都应该喜欢她这样的女人。”风十七收起笑容,小心翼翼道:“因为……十七进府以来从未见过爷去过砚儿那里。”赵千军一震,惊讶于风十七敏锐的观察力,沉着脸不再说话,往翠婷住处走去。风十七见赵千军似有些不悦,便停下脚步转身欲往回去。赵千军见风十七未跟上来,转头唤道:“十七。”风十七转过身来睁着疑惑的眼睛。赵千军叹了口气道:“陪我一起去吧!”
风十七好笑道:“你让一个女人陪你到另一个女人的住处去,我且不说,可翠婷姐姐若看到了我会是什么心情,你可曾想过?”赵千军孩子气道:“我不管,是你要我去的,又不是我自愿的,你要是不陪我,我就不去了。”风十七无奈的叹了口气,上前来笑道:“那我只陪你到门口哦,还有,不能让翠婷看到我。”赵千军拉起风十七的手,看向满天的繁星,仿佛两个人是在赏月般道:“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风十七摇头轻笑。
两人来到翠婷的门口,风十七道:“好了,你自己进去吧,我看着你进去。”赵千军叹道:“只有你这个笨女人才会把自己的相公往外推。”说罢无奈的推门而入,也不敲门,可他怎么也想不到映放眼帘的却是曾定山与翠婷在床上衣衫不整的狼狈场面。赵千军怒不可遏,难堪,愤恨,不敢置信种种情绪盈满心头。怒火中烧,腾腾烈火般难以平息。无论谁看到自己的女人与别的男人在一张床上,脸色都不会好到哪去的,更何况是赵千军。
翠婷万没想到赵千军会在这个时候来自己这里,还是这样毫无预警的情况下闯了进来,惊了片刻,连忙滚下床来,跪在赵千军面前,哭诉道:“爷,我……我是被逼的……是……是他,全是他强迫我的。”翠婷手指着曾定山。正在穿衣服的曾定山听到翠婷的指证,愣了下,既心寒又愤怒,冷笑了下,此刻的曾定山也不想再争辩什么了。赵千军面如寒霜,愤怒到了极点,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羞辱,一脚踢开跪在面前的翠婷,冷声道:“你认为我会相信你吗?”风十七这时进来,看了看翠婷,满脸不解迷惑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赵千军看了眼风十七不吭一声转身离去。翠婷眼含怨恨的看着风十七,恨不得扒她皮,喝她血。可惜风十七毫不在意,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看了眼曾定山便转身去追赵千军去了。
曾定山乍然见到风十七,既羞愧自己的卑劣行为,又惊讶于风十七的身份,虽然已从翠婷口中知道了,还是免不了要吃惊。
风十七追上怒气冲冲,神色阴寒,快步而行的赵千军,柔声关心道:“千军,你没事吧,这个翠婷,怎么会……”赵千军不发一言,只是寒着脸疾步往前走。风十七不快不慢的跟着,像是喃喃自语道:“这件事要是传出去,爷还有何颜面见于世人。”叹了口气状似是无心的喃喃道:“唉,要是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翠婷这个人就好了,不过她怎么可能会突然间从人间消失呢?该怎么办呢?”赵千军听到这句话心念一动,猛得停下脚步转回身来,吓了风十七一跳,风十七瞪着纯真无邪的双眼看着赵千军怯生生的道:“怎么了爷?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赵千军已恢复正常,柔声道:“十七,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还有点事要处理。”风十七点头转身离去,神色已不在是小女人怯生生的表情了,取而代之的是运筹帷幄的自信神情。赵千军往赵千云的住处走去……
赵千云携同雷剑向翠婷住处赶去。风十七从暗处出现挡在两人面前,淡淡道:“曾定山,不用你们管。”赵千云坏笑道:“怎么?难道你对他感兴趣不成?”风十七也不回答,只是白了他一眼,转身而去,他这种人嘴上向来不会吐出什么象牙来的。雷剑把翠婷绑走到海外,赵千云把曾定山带到偏辟之处,懒懒得丢下句“在这等着。”说完便走。曾定山虽然莫名其妙,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处置自己,却还是听话的站在那里,不一会儿风十七从远处而来。曾定山看着由远至近到风十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自觉无颜面见于是她,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于她。风十七来到曾定山面前把准备好的银两递给曾定山道:“这是我们朋友一场的心意,你一定要收下。”曾定山双眼湿润,感动道:“你……还当我是朋友?”风十七微微一笑道:“当然,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记住这句话,不要总是想着自己做的错事而愧疚一辈子,你的人生才刚开始,忘掉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吧。”曾定山感动不已,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十七,我……”风十七幽幽的叹了口气,略带苍茫道:“走吧,不要再待在洛阳城了,离开这里,有多远走多远。”曾定山听了风十七这番话,心境霍然明朗不少,不再那么难受了,感激道:“我会一辈子记住这句话的。”
赵文氏、桃子、随青三人照常坐到亭子闲聊。桃子满脸笃定道:“翠婷的失踪肯定与风十七有关,老爷为什么不问呢?”随青悠闲的喝了口茶道:“你只要记住,老爷都不过问的事,不管我们再怎么疑惑也不要管就对了。”赵文氏冷笑道:“少了翠婷我们又不会有什么坏处,管那么多干什么?”桃子看着二人,一个事不关己;一个神情悠闲。心中急道:“难道你们都不担心吗?现在的风十七已非昔日的风十七了,我们再这样任由她得庞下去,那……我们的地位恐怕就要不保了啊。”赵文氏与随青对望一眼匀不说话,继续喝自己的茶。桃子拍桌而起,负气而去。
桃了满肚子火气,一人来到花园,正好撞上风十七,只见她一人坐在石凳上,似是在赏花,神情凄凉漠然。水秀站在身侧,面无表情。桃子怒气冲冲的朝风十七走来,风十七见桃子向自己走来,忙起身,微笑道:“姐姐。”桃子冷声打断她的话道:“谁是你姐姐,我可承担不起。”风十七愣了下,像做错事的小女人般小声道:“是不是妹妹做错什么惹到姐姐不高兴了,那十七先在这里给你赔不是,还请姐姐多多包涵,原谅妹妹才是。”桃子围着风十七冷眼打量了一圈,假笑道:“妹妹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啊。”风十七小心应道:“妹妹哪里比得上姐姐……”桃子突然冷声截断道:“风十七,别得意太早,我不会让你太好过的,哼。”说完桃子满含怒气的离去。风十七则恢复面无表情,不再是一副柔弱模样。水秀对于风十七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暗叹了口气。
赵千军这时过来,风十七立刻微笑相迎道:“千军,你回来了,东西呢?” 赵千军看了眼桃子离去的方向,面向风十七柔声道:“十七,桃子虽然进府比你早,年龄却没有你大的,还是孩子脾气,她若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风十七微微一笑道:“你都说她是孩子气了,我怎么会放在心上呢?当然也不会生气了。”语气一顿,风十七隐下了笑容,佯装生气道:“不过我却要生爷的气了,听爷那番话,桃子刚才来找我麻烦,爷就在一边看着呢,为什么还不出来帮我解围,哼,你是什么意思?”风十七转过身去不理赵千军。赵千军一听急了忙绕到风十七面前急道:“不是的,我……我……”赵千军女人众多,却从不曾有女人对他生过气,他也不曾在乎过别人。此时见风十七生气,赵千军一时间手足无措,竟不知道该何言解释是好?风十七见赵千军着急的样子,‘噗嗤’笑了起来道:“我开玩笑的,瞧你急的。”赵千军这才松了口气,跟着笑了起来,拿出手中的纸鹤递给风十七情切切道:“送给你。”风十七接过纸鹤眼晴一亮,开心道:“好精致哦,是你折的吗,千军?”赵千军犹如小孩子献宝般点头道:“当然,这可是我亲手折的,人家说纸鹤代表心愿,一千只纸鹤带表一千个愿望,也最心诚,可惜,我没那么多时间,所以只折了一只,可心意却是不减分毫的,十七,愿你永远幸福快乐,这是我今生最大的心愿了。”赵千军对自己的好,让风十七好生感动,又好有压力,不觉已是双眼湿润,眨了眨眼中的泪水道:“对十七来说一只却胜过千只。”
夜深星稀。
水秀铺好了床,看着梳妆台前坐着的主子,好生奇怪,该睡觉了却在梳妆打扮,似乎没有半点睡觉的意思。水秀尽职道:“姐姐,该睡觉了。”风十七不带感情的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水秀道:“是。”水秀刚离开房间,风十七便起身往赵千云住处走去。
赵千云躺在床上睁着一双冷漠看透世情的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忽听有人敲门,打断了自己的思绪。赵千云皱了下眉头,心情不爽的吼道:“谁啊?”却没人任何人回应他,只是敲门声不断,赵千云怒气冲冲的翻身下床,嘴里气道:“找死?”发泄的用力打开门,准备让门外之人好看,但见到外面淡妆打扮却清丽怡人的风十七,不由得愣在那里,满肚子的怒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风十七不请自入,越过赵千云走了进来,打量着赵千云的房间,只见房间内东西摆的毫无章法规律可言,也没有什么名贵的古懂,倒是很符合赵千云的风格。赵千云回过神来,口气不佳的吼道:“风十七,你给我出去。”风十七回过身来面带三分媚笑看着赵千云,不理会赵千云的吼叫,微笑着柔声道:“十七来是想请二爷帮个忙。”赵千云见她不理会自己的话,上前拉住风十七的胳膊,想强行把她拉出去。风十七却顺势倒在赵千云怀里,紧紧搂住他腰际不放手。赵千云一惊,软玉温香在怀,不禁怦然心动,想推开风十七却使不出力气来,又气又急叫道:“风十七!”风十七在他们怀里柔声道:“叫啊,再大点声叫,你这声音太小,大家听不到的。”赵千云紧张的看了下门外,无奈道:“好,我答应,你说吧,什么事?”风十七要的就是这句话,这才放开了赵千云笑得好生灿烂。赵千云得以自由赶紧跳开身,拉好自己的睡衣,防备的看着风十七,生怕她再朝自己扑过来似的。风十七看着赵千云防着自己的样子,好笑道:“你又不是没碰过你哥的女人,干嘛这么怕我?”赵千云瞪了她一眼道:“别人碰可以,你却碰不得,我还没那么笨,谁该碰,谁不该碰,我自有分寸。” 风十七点头微笑,她倒是蛮欣赏赵千云这种亦正亦邪却心如明境的个性,突地隐去笑容冷声道:“我下一个目标是桃子……”风十七说完自己的计划这才离去。赵千云关上房门,咒骂道:“该死的风十七,就知道威胁我。”
桃子对风十七真是厌恶到极点,每次见面都没有好脸色,赵府上下几乎都知道她们二人不合。
早饭时间,赵千云、赵文氏、砚儿、随青、风十七、桃子等人陆续就坐。风十七、赵文氏分别坐在赵千军两则,赵千云则在风十七对面。别人家吃饭都是热闹温馨,一片和乐融融。然而赵府吃饭,却是心思各异,谁也不与谁说话,谁也不理谁,静悄悄的一片。赵千军进来坐定,道:“开饭吧。”众人这才开始动筷子吃饭。风十七吃了几口饭,突感口渴,端起桌子上的茶欲喝,刚到嘴边,却被赵千云不知用什么东西弹射过来,打翻了茶水,只听‘当’的一声杯子翻落在地,洒了满地的水渍及碎片。风十七似是不明道所以,疑惑的看着赵千云,想问赵千云为什么打碎自己的茶,还未开口,却听赵千军冰冷的声音道:“千云,你……”赵千军停住说话,吃惊的看着洒在地上的茶水,只见地上的茶水泛黑冒起泡沫,显然这是杯毒茶。风十七看着地上的茶水,似是吃惊得说不出话来。砚儿也甚是意外,不过事不关已,只是愣了下便没事似的不闻不问。随青、赵文氏互望一眼均怀疑的看向桃子。桃子也是吃惊的睁着大眼摇头表示自己并未下毒。半天,只见风十七指着桃子含泪道:“姐姐,十七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呢?”赵千军不敢相信的看向桃子。桃子又惊又气,拍桌而起,指着风十七气道:“风十七!你血口喷人。”赵千军不待他人再说话,冷声问道:“千云,你如何知道茶中有毒,你知道是谁下的毒,对吧!”桃子、赵文氏等人均看向赵千云。赵千云依旧是形态悠闲的道:“自然是与风十七不合,看她不顺眼,恨不得她立刻死去的人喽。”桃子瞪向赵千云气道:“赵千云,你意思是我下的毒吗?”赵千云看都不看她一眼,像是没听到似的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桃子气道:“你……”赵千军厉声道:“够了,桃子,收拾东西马上给我离开赵府,我不想再看到你。”桃子脑子‘嗡’的一下,顿时一片空白,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辨白,等她回过神来,赵千军已起身离去。桃子眼光看向赵文氏,随青二人,想求她们二人帮自己求情,只见二人均避开桃子的眼光,不看自己一眼,也各自起身离去。桃子心寒意冷,讽刺一笑凄然离去。砚儿看着桃子离去的背影,转过头来别有深意的看向风十七,一双锐利的双眸,似是洞察一切。风十七接触到砚儿的眼,心虚的别过眼去。
夜深、人静,似乎总是赵千云出没的时候。赵千云无声无息的来到凉亭,只见风十七斜坐依靠在栏杆边,手中拿着一只玉镯痴痴的望着出神,竟然没有发现赵千云的到来。赵千云来到她身后淡淡问道:“沈家玉送的?”风十七猛然间听到赵千云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戴好玉镯也不看他,口气挑衅道:“要你管,这么晚了还不睡,出来做贼吗?”对于风十七的挑衅,赵千云反倒觉得很有知已感,轻笑了下道:“你的眼中钉一个个都给你拔掉了,这下你可安心了吧?”风十七斜眼看了眼赵千云,眼神突然之间变得阴寒之极,口气也冷的可怕,道:“我的仇还没报呢!”赵千云看着风十七冷得吓人的眼神不由得心中凉意四起,他当然知道风十七指的是赵文氏害死她肚子里孩子的那件事。
“嘻嘻……抓不着抓不着。”竹梅气喘吁吁的指着前面四五岁大的极为可爱的小男孩道:“小鬼,让我抓到你就惨了。”小男孩围着秦雪跑,竹梅在后面追。秦雪拦住竹梅微笑道:“好了,都这么大了,还和小孩子一般胡闹。”秦雪拉住小男子蹲下来,怜爱的为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温柔问道:“累不累啊,小虎?”小虎开心道:“不累,我喜欢和姐姐在一起玩!”竹梅也蹲下来问道:“你说得姐姐是我吗?”小虎看了她一眼,钻进秦雪怀里,调皮道:“我说的是秦雪姐姐,不是你,你少自做多情了!”竹梅瞪大眼睛道:“小鬼,敢这么说,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做势要打小虎,秦雪拦道:“好了,别闹了。”竹梅斜眼若有似无的看了眼不远处的赵千军,对秦雪小声道:“他在那好一会儿了。”秦雪轻点头表示知道,叹了口气道:“唉!七主子肚子里的孩子要是不被夫人打掉,老爷现在也有后了,赵府也就不会如此冷清,说不定现在那个孩子也会跑了呢。”秦雪声音不大,赵千军却听得清清楚楚。
赵千军本来在书房里看帐本,忽然听到有小孩子的嘻笑声,便情不自禁的寻声而来,然后看到的便是小虎的天真童颜与竹梅嘻笑打闹的场景。赵千军极其希望自己有个孩子,可惜天不从人愿,活了四十多年,依然没有后代。如今看到极其可爱小虎,心中怅然不已,不由得看得出神,向往着自己要是也有一个像小虎一样可爱的孩子那该多好啊,就在这时却轰然炸弹般的消息,听到秦雪那句:“七主子肚子里的孩子要是不被夫人打掉……”赵千军心头一震,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秦雪身后,追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秦雪、竹梅急忙起身行礼道:“老爷……”赵千军急道:“免了,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小虎吓得躲在竹梅身后,秦雪吞吞吐吐道:“奴婢刚才说了好多话……不知老爷指的是哪句?”赵千军声色俱厉,厉声道:“大胆奴才,敢跟我装湖涂,找死吗?快说。”秦雪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紧张道:“奴婢不敢,奴婢说就是了。事情是这样的,一年前老爷有好长一段时间不在家……”竹梅跟着跪在后面,秦雪一五一十的把赵文氏如何打掉风十七孩子的事说了出来,当然,不该说的她一句也没说,该说的她却会加油添醋绘声绘色的说得清清楚楚。
赵千军听罢,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有的孩子就这样给赵文氏打掉了,气得双眼冒火,咬牙问道:“你们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告诉我?十七又为什么闭口不提?”秦雪看着赵千军似乎着魔的眼睛是真的害怕了,颤声道:“她是夫人啊,谁敢得罪她,违抗她的命令啊?七主子只是个小妾,更不想害得府上永无宁日啊。”赵千军不再理会秦雪,寒着脸直奔赵文氏的住处。秦雪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拍着胸口道:“老爷刚才的样子好吓人啊。” 竹梅胆子不小也被吓到了,只是跟着愣愣的点头。
赵千军一路上紧绷着脸,寒气逼人,像是要找杀父仇人报仇似的,来到赵文氏住处。赵文氏见许久未到她这来的赵千军突然到来,欣喜若狂的起身迎接,然而迎面而来的却是重重一耳光。赵文氏嘴角溢血,跌倒在地,可见这一耳光有多重,赵千军又有多气。赵文氏捂着疼痛的脸颊满脸疑惑的看向赵千军,想问为什么,可接触到赵千军杀人的眼光时吓得一句话也问不出来,相处这么外,赵文氏从来没见过赵千军发这么大火,平常赵千军虽然淡然不语,但却也不会动不动就发火,更不会动手打人的。赵千军用冷的足以冻死人的眼光,寒得令人发抖的声音问道:“十七肚子里的孩子是你打掉的?”赵文氏一惊,不禁脱口而出,问道:“你……你知道了?”赵千军深痛的闭了下眼,伤心欲绝,好一会儿才冷冷道:“马上给我滚出赵府,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要不然,我要你的命。”说完这句话赵千军心寒意冷,失魂落魄的离开,赵文氏如被定在那里一般,半天毫无动静。不管她是怎么走的,反正她是离开了赵府。
第十章
赵千军心情沉重的来到马棚,骑上一匹马狂奔而去,曲管家不放心让曲毅跟着,自己则去通知赵千云。赵千军一路狂奔,想着自己未出世便死掉的孩子,想着自己一生孤独无后,越想越伤心,骑马的速度也就越快,一下失神赵千军被飞奔中的狂马甩落在地,连滚了几个滚才停了下来,浑身是伤,不醒人世。
曲毅、赵千云先后赶到。赵千云担心不已,焦急的唤道:“哥……哥……”急忙把赵千军抬回府。
赵千军这一跌摔得可真不轻,一连病了好几天都不见好转,反而愈加严重,赵府上下一片人心惶惶。赵千云失神的来到厨房,看到正在倒药的阿生。他下的可不是治病的药,而是让赵千军不能生育的药。赵千云生气的上前一把夺过阿生手中的药扔在地上。阿生吓了一跳,看着脸色骇人的主子,小声问道:“二爷,以后……都不用下药了吗?”赵千云吼道:“下什么药?人都快死了,还下什么药?”说罢赵千云一阵风似的离开厨房,来到花园,一片茫然的站在那里,表情即痛苦又内疚更透着担心,他暗自伤心道:“哥,我错了,你一定要好起来,只要你好起来,我便不再恨你,千云不是有意这样对你的,哥,一定要好起来啊。”赵千军脸色苍白虚弱的自床上吃力的起身,刚动一下便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咳……’他一步三晃的来到风十七住处,可风十七却并未在房里,刚打算离去,却斜眼瞄见了风十七几乎天天戴在手上的那只玉镯放在梳妆台上,不禁好奇究竟是怎样的玉镯竟让风十七如此重视。他来到梳妆台前拿起那只玉镯翻看,左手捂着嘴又咳了两下,翻了几下突然发现上面赫然刻着‘沈家玉’三个字。赵千军脑袋‘嗡’得一声,后退一步,险些晕倒。赵千军可不笨,一个女子天天戴着另一个男子送的东西,这代表什么他当然清楚。赵千军失神的喃喃念道:“沈家玉,洛阳城首富沈礼商之子,沈家玉,呵!”赵千军突然感觉好好笑,只不过他是感觉自己很可笑,被人骗得团团转而不自知,怎不可笑。他只觉头晕目眩,想要晕倒,赶紧扶住了桌子,才稳住身形。曲管家这时急忙进来,担心道:“老爷,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老奴才刚出去一会儿,您就不见了,您要是想七主子的话,奴才去找七主子来就是了,老爷您病还没好,不能乱下床的。”曲管家边说边扶着赵千军主往回走。赵千军手里紧紧握着那只玉镯,灵魂仿佛被人抽走了似的任由老管家带着自己,奇怪的是心中居然一点也不痛,甚至是一点感觉也没有,已经如同木头人一般麻木不已。
赵千军心情抑郁,病情也愈加严重。
风十七急躁的在房里找了半天,却怎么也找不到沈家玉送她的那只玉镯,心中急暗道:“哪去了呢?难道是照顾千军时掉在他那了?”想罢,风十七忙赶至赵千军的住处,轻轻的推门而入,只见赵千军双眼紧闭,安静的躺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风十七进屋小心的翻找,轻拿轻放,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赵千军虚弱的声音:“是在找这只玉镯吗?”风十七骇了一跳,反射性的转过身来。只见赵千军躺在床上,只是不知何时手中多了那只沈家玉送她的玉镯,他出神的看着。风十七暗惊,强作镇定道:“千军,你……醒了,那……那只玉镯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我见它不见了,这才有些着急的。”赵千军凄然一笑,讽刺道:“遗物?呵,你娘的遗物怎么会刻着沈家玉的名字。”风十七脑中‘轰’的一下,知道赵千军已经是什么都知道了,她脚步沉重的来到赵千军床,内疚道:“对不起,千军。”赵千军心痛不已,忍不住又剧烈的‘咳嗽’起来,直咳得翻肠倒胃“咳……”风十七想上前去扶赵千军替他捶背。赵千军突然厉声喊道:“不要碰我。”风十七愣了下,此时才发现此时的赵千军是如此的恨她,竟然碰也不愿让自己碰他一下。是啊,爱之深便恨之切啊。风十七泪如雨下,失神的跪倒在地,哭道:“千军,我知道是我不对,你可以恨我,可是你却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啊。”赵千军无力的躺在床上,双眼湿润的看着手中的那只玉镯,惨笑道:“我以为……我终于找到了今生最爱,也爱我的人;我以为我终于不会在孤独寂寞了,呵……原来都是我的一厢情愿,自做多情罢了,老天爷不过是让我做了一场梦而已,黄粱一梦!”
风十七万分愧疚,听着赵千军如此伤心的说着,更忍不住泪水的泛滥了,哭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根本就不值得你爱我。”风十七知道赵千军此时极度的绝望,心灰意冷,甚至都没有活下去的意念了,于是赶紧道:“千军,你还有砚儿啊,你并不孤独,所有女人中只有砚儿,她端庄贤淑,人正心正,她绝对是陪你一生的最佳情侣,千军,你快好起来,你好起来后你们就能在一起了。”赵千军声音像是从阴间传来一般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从不去她那里?”风十七茫然的摇头问道:“为什么?”赵千军双眼发直,如僵尸一般道:“因为她在进府之前已有心上人,是我抢她进府的,可抢她进府之后我却又不愿勉强她,所以至今她都不是我的人,我与她也根本就……不……可能……”赵千军越说越虚弱直至声音消失,手一松,玉镯掉落了下来。风十七本能的伸手接住,犹如被定在那里一般,好半天才缓缓的把玉镯戴回手上。随青这时闯了进来,看到床上断了气的赵千军跑上前去狼哭鬼叫。赵千云随后而至,看着哭的凄厉的随青,跪着不动的风十七,心中一惊,神情呆滞的慢慢走至床前。随青忙让开一边。赵千云看着一动不动的赵千军,声音颤抖道:“哥,你……你怎么还睡啊,你醒醒啊,快点醒来啊。”随青似乎哭够了,瞪着身后的风十七道:“老爷临终前有没有什么?”风十七斜了随青一眼,讥讽一笑,径自起身离去。随青见风十七不理会于她,气得脸色发白。
赵千云看着赵千军的尸体,声音有些哽咽道:“我想和我哥单独呆一会儿。”随青对赵千云有种说不出来的畏惧,便不再说什么随同丫环奴才一同退了出去。赵千云满怀伤心的看着死去的赵千军,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过了一夜。
月影星移,斜光残照。
风十七一动不动的跪在赵千军的灵位前,希望可以得到赵千军的原谅,自己也会好过一些。赵千云脸色苍白,幽灵般来到风十七面前寒光四射的看着风十七。风十七抬头见是赵千云,神情呆滞的慢慢起身。‘啪’的一声,赵千云出其不意狠狠打了风十七一记耳光。风十七站立不稳,跌倒在地,嘴角溢出血迹,依旧是毫无表情变化,显然早已预料到这一耳光了。赵千云指着风十七,指责道:“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我哥也不会死,全是你害的。”风十七慢慢起身来到赵千云面,冷笑了下道:“赵千云,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对你哥做过什么,若不是你对千军下药让他终生无后,他也不会感到四处黑暗,因孤独而生绝望。我风十七做的与你赵千云比起来还差得远呢!”赵千云犹如被人当面甩了一记耳光,好半天才缓缓跪在赵千军灵位前,轻声喃喃道:“我恨我哥……”风十七与赵千云齐肩而跪,看着赵千军的灵位道:“你根本就不恨你哥,而是爱,只是这样的爱连我也不明白。”赵千云依旧喃喃道:“我恨我哥,好恨,好恨,你知道吗?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我哥很疼我的,他经常骑马带我射猎,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我,那时候我们好开心好开心……可是……他为什么要听她娘的话,说不理我,就真的对我相逢如陌路,一句话也不与我说。”风十七看着伤心流泪的赵千云,问道:“你们不是同一母所生的吗?”赵千云依旧眼神呆滞的注视着前方道:“我娘是爹后来又娶的小妾,可我爹却十分爱我娘,因此我大娘也就是我哥的亲娘,十分怨恨我和我娘,可却丝毫不影响我和我哥的感情。可就在我哥二十六岁那年,我娘因病去逝,爹也因此终日抑郁,不久便也辞世而去,我大娘便指着我说我娘是狐狸精,害死了爹,她要哥不许再理我,那时我哥表面上虽然不理我,但他每次做生意回来都会偷偷的带好东西给我,还是会疼我的。那一年,可说是祸不单行,不久大娘又染上了重病,临死都要大哥不要相信我,不许认我这个弟弟。大娘死后,哥……他就真的不再理我了,见了面如同陌生人一样,这十多年来,他虽然让我吃好穿好,从不打骂于我,也不管教我,应该说是从来就不管我,任我予取予求,可我内心的空虚孤独却不是金钱可以弥补的,所以我恨他,我对他下药,我要他断子绝孙,我要他也尝尝狐独寂寞,无亲无友的滋味。他自己明明也是那么孤独可他就是不肯认我这个弟弟,这都是他活该,不怪我,不怪我……”明明就是后悔不已,却还是死不认错。风十七看着一向玩世不恭对什么都不在意,傲态洒脱;此时却情深难懂的赵千云,真不知该同情他还是该大骂他一顿,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陪他静静的跪着……
赵千云、砚儿、随青、风十七等人齐聚一堂。赵千云恢复以往闲散不羁的姿态道:“我哥不在了,总要找个人当家做主吧!”赵千云边悠闲的喝着茶,边伸手指了下随青、砚儿她们几个,道:“你们几个商量商量,看谁当赵府的夫人好,我听你们的。”雷剑看了眼自己的主子,暗自好笑道:“你这哪是听她们的,根本就是等着她们自相残杀,等着看好戏呢!” 跟了他这么久,多多少少也有点了解他爱看好戏的本性了。随青对于赵夫人的位置是势在必得,她清楚,论大小应该是砚儿,但砚儿是绝对不会与她争的这个位置的,而风十七排行最小,怎么也轮不到她,因此,她并不说话,只是看着砚儿。砚儿优雅的起身,淡淡道:“我对这个位置没兴趣。”说罢离大厅,随青表情和蔼的面向风十七,亲切唤道:“二姐姐无心当家做主,七妹你看……?”风十七冷冷冰冰道:“二姐不做了,当然是长者居之,那三姐你就做好了。”说罢风十七也起身离去。随青没想到风十七居然也不与自己争,不禁愣在那里。赵千云也没想到这次风十七居然如此好说话,疑惑的看向雷剑。雷剑一耸肩,一副“你没好戏看了”的表情。随青回过神来,面向赵千云小心,微笑道:“砚儿与十七都无心做这个夫人,那二爷你看……”赵千云无所谓道:“那你就当喽,明天聚齐大家宣布一下就是了。”说罢,双手负背起身离去,雷剑跟着离开。
随青看着偌大的大厅只胜自己一个,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暗自想道:“怎么如此顺利,风十七怎会如此轻易放弃呢?”随青满心疑惑的回到自己住处,打开房门,竟见风十七坐在自己屋子里,随青甚是意外,僵笑了下道:“我就说嘛,你风十七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把赵夫人这个宝座拱手让人呢?不过,你就是要夺也没理由夺得过去,也不可能夺得过去。”风十七淡淡一笑道:“我不夺,你自己会让给我的。”随青笑道:“哈,笑话,我为什么会让……”风十七骤然起身,闪电般伸手掐住随青的脖子,把她整个人推至门边,冰冷的表情,阴寒的声音,恐吓道:“因为你不让也得,让也得让,你现在离开赵府,还可以保全性命,可你若不识时务,硬要做上赵夫人这个宝座,我保证,你坐不稳三天便会一命呜呼。”说罢风十七放手离去。随青捂着脖子剧烈的咳嗽着,迷茫的双眼中带着恐惧,显然是怕了,随青缓过气来,急忙起身收拾好东西连夜离开赵府。
赵千云叫齐府上所有人等随青来,可等来的却是风十七,只见风十七双手负背姿态潇洒的上前来轻巧道:“随青姐姐突然之间不想当这个赵夫人了,就让给我了。”砚儿本就不高兴来,看到已今非昔比的风十七,那得意的脸孔。更没好脸色,冷笑了下,绷着脸离开大厅。赵千云并不惊讶风十七的出现,懒懒的对满屋的下人道:“都听到了,还不快见过新夫人。”丫环、奴仆们齐声唤道:“恭喜夫人。”赵千云来到风十七面前笑道:“怎么样,该死的死了,该走的走了,你下一个目标该不会是我吧?”风十七直言不讳,浅笑道:“对,我下一个目标就是你,别忘了,若不是你,我怎么可能会来到赵府,您赵二爷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说罢隐下笑容转身离去。赵千云愣了下,反而有些期待的笑着。简直就是有病。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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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