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古代随身空间 作者:莞尔wr
正文 第 101 章
古代随身空间 作者:莞尔wr
第 101 章
听她这样一说,连瑶忍不住想回她一句,不过见苏丽言脸色,却是将到嘴边儿的话又吞了下去,月荷见她不作声了,眼中精光一闪,这才低声道:“奴婢今日听太夫人与李氏商议,说不想让您将小郎君生下来,要使方儿将小郎君去了!”她故意压低了嗓音,面色多了几分讨好之感,连瑶等人一听这话,顿时吃了一惊,险些尖叫了出来。孙嬷嬷脸色难看,众人都一副慌乱的样子,唯有苏丽言冷静微笑:“她要使何方儿?”
第二百二十八章进陷井的猎物(四)
“夫人圣明!”月荷见她竟然一听自己这样说就明白过来,顿时心中骇然,表情更恭敬了些:“太夫人院中侍候的一个媳妇原是与夫人您院子里一个丫头是沾了些关系的,说是想用那丫头在您这儿下些绊子!”
苏丽言听她这样说,倒是真没有料到,她原以为自己院中不说铁板一块,但与以前相较起来,该是知道如今元家之中谁为大的,可是如今月荷竟然说余氏历劫来投靠时竟然还能指挥得动她以前从元家带走的人,顿时眉头就扬了扬:“是谁?”
月荷轻声说了,众人都有些不敢信。那个名叫连云的丫头平日瞧着是个极好实的,也不多话,人也勤劳踏实,又怎么可能会真像月荷所说,其实是听余氏的人?连瑶头一个不信:“当初连云是跟奴婢们一块儿随夫人过来的,奴婢觉得纵然是后来买的人有问题,她也不应该是不会的,否则当初何必在夫人与郎君分家时,明知道前景还未知的情况下就肯随夫人过来?”更何况这连云也是与她同一辈的丫头,两人认识都超过十年以上了,对对方人品性格都有一定了解,连瑶不肯信。
一听她怀疑,月荷有些着急了,顿时指天发誓:“奴婢若有半句假话,定叫奴婢不得好死,死后还坠十八层地狱之中,日日尝尽刀山火海的滋味儿!”此时人有信佛的,传说地狱有十八层,犯了罪的鬼魂在里头受刀山火海之刑,而古人又最重鬼神之说的,月荷这样发誓,众人顿时就信了大半,苏丽言却是沉吟了一下,开口问道:“那连云与她是何时有关系的?”余氏有些小心思。看在她早晚会死的份儿上,苏丽言不计较,但如今算计到她肚子了,她表面不提,但心里则是厌恶起余氏来,苏丽言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古人,有仇就要报,余氏有这样的心思,不管她来没来得及实现,苏丽言也准备新仇旧恨一块儿报了。那李氏也顺带收拾了!
“当初元平家的对她有恩,不过是件小事儿,这丫头也是个死心眼儿的。原本她以前与梅院并无往来的,但若是太夫人有意,元平家的若是与她说了,以她性子,奴婢敢肯定她会答应的!”月荷赌咒发誓了一回。又将自己知道的情形说了一回,连瑶等人见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登时心中更无怀疑,个个都骂连云忘恩负义,苏丽言微笑制止:“如今事情还早着呢,等她真下了决心再迟不说!”总归是当初与她一同出来的。她也愿意给这连云的丫头一回机会,这丫头今日一大早的就使了人过来说身子不爽利,与人换了差事。苏丽言心中倒是明白过来,这丫头恐怕是去见恩人去了,月荷说的话,十有八九会发现。
虽说就算没她来报信,自己防着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不过若是月荷肯反水,余氏那边就相当于多了一个眼睛。苏丽言想到这儿。回头看了月荷一眼:“不知月嬷嬷可愿与我分忧?”都不是傻子,她的意思,月荷登时明白了,此时正是她立功的好机会,更何况不答应又是不可能的,若是拿乔,不过是自讨苦吃,她得这个机会求之而不得,又哪里可能去装模作样的拒绝,连忙就应道:“能为夫人做事,是奴婢的荣幸,纵然夫人有差遣,奴婢刀山火海也愿意去的!”
苏丽言点头笑了,目光之中若有所思。
月荷最后领了把赏钱出去了,这些银子并不多,对于当初她曾跟着余氏享过荣华时元府最鼎盛的时光来说,甚至连二分之一都不到,但从未有过收赏钱像现在这样一般踏实!月荷心下稳定,四周看了一眼,悄不做声退了出去。
待她一走,连瑶等人又将屋里的下人唤了回来,几人都有些愤愤不平:“…如今吃着夫人的,喝着夫人的,还打着这样的肮臜主意,奴婢就是做下人的也替她们羞耻,夫人可千万不能软了心肠!”苏丽言自然是不会软心肠的,不过就怕往后元凤卿哪日与自己恩情薄了翻旧帐,因此今日才与月荷说了那样一通的话。
晚间时候据说李氏去了外院一回,要见元凤卿,只说是为余氏等人鸣不平的,虽然没说苏丽言半个字儿的不好,但话里话外这意思众人都听得出来。不过听说连元凤卿面儿都没见着,最后气鼓鼓的拧了身边人几下,回去了。苏丽言想到那日初见李氏时她身边太监的眼神,顿时召了连瑶叮嘱了一阵,又令她从自己妆枢里取了不少银钱出去。晚膳之前,苏丽言趁着这功夫回了空间一趟,最近事情实在太多了,她已经连着几日都未曾回过空间了,此时空间中人参果已经有了变化!
当初连着结过两回果实,苏丽言虽然头一回果实不曾亲眼见到,但瓜熟未蒂落之前她却是看过的,虽然是通体淡紫色,个头却并不如现在这人参果大!那树枝上头结结实实挂了约摸十来个果子,苏丽言仔细数过,比上回的少了两颗,但这回的果子却是比上一次她吃过的,更要大上一些,浑身淡紫色,但自底部开始,却泛着淡淡的金光,个个一瞧起来就不是凡品,上头的面容已经能看得清了,个个拳头大小一般,瞧着跟缩小版的真人似的,一阵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果香味儿直往她鼻孔里钻,可惜苏丽言试了一回,这果子看似弱不禁风的,但任她使尽了手段,最后仍是没能摘下来一个。
只能待它自己成熟,否则未成熟时,怎么也是摘不下来的。苏丽言虽然有些失望,但也并未真正纠结个没完,只是打定主意最近几日都要抽空回空间瞧瞧,虽说不能吃完所有果子,但总也要尝上一颗才好。在空间里呆了一阵,也不敢留得久了,连瑶等人并未走远,空间虽说时间比外头长一些,但毕竟不是静止的。因此呆了一阵,洗了个澡,苏丽言待头发衣裳干了,又出了空间来。
她出来还没有半刻钟功夫,连瑶果然回来了,脸上还带着激动之色,冲苏丽言行了个礼,这才凑近了她身边道:“夫人,奴婢说是奉您的令,去瞧瞧那全过得习惯不习惯。果然就混进去了,也见过了那公公一回,并未说什么。不过想来那公公该是明白您意思的,说是哪日求您赏他一个给您跪礼问安的机会!”
一个早有外心,一个又有意收拢,此事自然谈得快。苏丽言点点头,还没说话。外头有人已经传来向元凤卿请安的声音。屋内说话的二人顿时住了嘴,苏丽言伸手撑在连瑶腕子上,吃力起身挪着要站到门口。元凤卿进门来见她这模样,眉头就皱了皱,脚步未停,先是进来将她身体扶住了。这才微不可察松了口气,责备道:“我回来不过是小事,你起身做什么?”
“夫君回来。哪有妾身坐着不动的道理。”苏丽言嫣然一笑,她如今虽然是懒得动,身子沉了动着也吃力,不过姿态却是要摆出来,夫妻感情并不是平白无故就得来的。两个人纵然有情,可若是不经营了。最后情也就散了,元凤卿对她好时,自然她千错万错都是好,若是对她没有情了,她今日一动不动就成了罪状,虽说两人如今情况有些微妙,但苏丽言心里可是没有完全信任他的。元凤卿自然也看得出来,眉心拧成了结一般,叹了口气,扶她坐好,冲连瑶使了个眼色,连瑶告了个罪,退出去了,将屋里留给夫妻二人说悄悄话。
“今日李氏找你麻烦了?”元凤卿揉了揉鼻梁,眼底带着疲惫之色,接连三日没能睡觉,再困之时不过是合下眼睛,任他再是年轻又有武功,也难免露出疲态来,最近山下收编之事并不顺利,其中许多污合之众,已经是性子拧不过来,杀人成瘾了,又爱烧杀抢掠侮辱妇女的,他一概是下令砍了,这些天元家的士兵砍人都砍得手软,这些人留着占粮食,放了又继续给他添乱,唯一能做的就是全杀了,如此一来,元凤卿杀名更是赫赫,不过这些事他却不愿讲给老婆听,怕将她吓着了。
不过他不说,苏丽言不代表猜不出来,元凤卿身上都像是笼了一层血腥味儿,足以可见外头的腥风血雨了,只是她要做的,守住内院这一亩三分地也就行了,外院的事情她也不想插手,以元大郎此人强势,恐怕也不会让她插手,元大郎这会儿问起李氏的事情,摆明他心中已经是有了把握了,这人掌控欲强,恐怕有个风吹草动的,他比自己知道得还早!苏丽言想着李氏名义上是浔阳王府送他的,虽说他已表明不会要,但仍想试探他态度:“妾身昨日看过这位李氏一回,似是年岁比妾身还大一些?”
一说这话,元凤卿脸色就漆黑。伸手将她一把拉到怀里,却是小心的避开了她的肚子,伸手在她臀上捏了一下。“就你心眼儿多!”说到这儿,元大郎有些郁闷:“我已经说过不会要她,你管她这些做什么?以前就没见着你这样小心眼儿。”一边说着,一边将头凑近了她脖子边深呼了一口气,嘴里念着香,一边手就开始不老实了。苏丽言护着肚子,如今她都已经这样大肚子了,哪里肯陪元凤卿胡混,因此胆色包天,伸手推了他一把:“妾身什么时候小心眼儿了?她一来,可不是将院子打扫好了请人住下了,夫君可不能冤枉了妾身!”
她见元大郎心情好,不似不快的样子,顿时又试探着多说了一句,元大郎看了她一眼,张了张嘴,胸膛起伏,似是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李氏原本在家不过是坏了名声嫁不掉的,不止不比你小,连比我都还大上几日,你别管这些了,浔阳王府当日收了我一支人参,却敢如此辱我,他日此事定当百十倍奉还!”元凤卿说到后来时,冷笑了两声,目光阴寒,满脸戾色,看得苏丽言心头一震,已经知道他心中是真正将浔阳王府恨上,李氏这样的,他看不上眼,自然不可能再收用,不过苏丽言要的却不止这个而已,她想了想。决定有些话还是早说为妙,因此在元大郎腿上坐直了身子,认真道:“夫君,妾身自认姿容虽粗鄙,但蒙上天爱护,能嫁夫君,世上女子万千,妾身不知旁人心里是如何想的,但妾身倾慕夫君,却不愿与他人姐妹共享。夫君若是无意,妾身自当做好本份,替夫君纳美妾开枝散叶。不过若是夫君有心。妾身也定真心相待”
原本苏丽言开始时说着是极坦然的,她是自现代而来,这些情啊爱的虽然当面嘴上说着不太好意思,但至少不如真正的古代女儿扭捏,不过在元凤卿越来越亮的双目之下。她却是觉得有些不自在,越说越觉得有些不自在,舔了舔嘴唇,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元凤卿双眼却是越来越亮,若不是碍于她肚子。恐怕这会儿要狠狠将她揉进怀里。
元大郎为人强势霸道,他这一趟出去是发现对老婆感情的,可是老婆为人一向淡淡的。对他细致周到,却从来都没有那种爱慕的眼神,他以前在上京之时总觉得这样盯着他的女人烦,可是这会儿从苏丽言身上看不到这样的眼神,他心中是觉得不对劲儿的。若是苏丽言今日不说这一番话表露心迹,他迟早也会让苏丽言真心喜欢上他这个人。而非恭敬对待他丈夫的身份,没料到此时,因为李氏倒是听老婆说了出来。他神情温柔了下来,眼里甚至带着一丝暖洋洋如太阳般的光彩,将下巴凑进苏丽言肩处揉了揉,见她有些怕痒要缩,连忙抱紧了,把嘴唇压在她耳朵边。
“幼时不懂事,以为徐氏是生母,曾对她倾慕了很长一段时间。”元凤卿开口,苏丽言的挣扎就停了下来,听他将声音压得细细的,传进自己耳朵里头,突然想到今日冷漠而又狠辣的元大郎,也不是一生下来就是这样的,如此一想,又忍不住有些想笑,不过知道他说的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苏丽言也咬住嘴唇,强行将笑意又吞了回去,听他接着说道:“徐氏惯会伪装,表面亲切,实则心黑如墨,余氏等人当初为着王府,只当王妃会对我另眼相看,因此一直表面最是宠爱我,实则不过是想借我向王府投诚靠拢巴结,不过当初元府设计她,王府的人又怎么会吃她这套?不过是打错主意而已!”说到这儿,元凤卿冷笑了一声,苏丽言却是有些同情起他来。
余氏对他的宠爱是另有目地,徐氏又是一匹隐在暗处的恶狼,等待着时机想咬他一口,这样的环境下,也不知道当初元大郎是怎么逃过来的,他说起元府中人时,再无恭敬之色,口称名氏,想来是真正对他们恨之入骨了,自己原是打算想要揭开余氏目的惹他厌恶,此时看来,是多此一举了。
“徐氏做法,余氏也未偿不可知,我身边侍候的丫头都是另有目的的,当初玉珍跟在我身边多年,徐氏和她说,我身份高贵看不上她,若是能将我折辱下来,必定纳她为妾!”怎么折磨的,元大郎目光一下子阴冷了下来,眼神幽黑,幸亏此时苏丽言是看不到他面容的,否则见到他模样,恐怕也会吓一跳。“当初我年幼,徐氏借她之后,设计安插一个好男色的小厮在我身边,不过最后他们都死了,玉珍生不如死,受尽折磨,如今也死了。就剩一个徐氏,你说元府中人要谁先死才好?”元大郎说到这儿,幽幽的问起来。
当初他年纪幼小,才不过七八岁而已,玉珍那时是徐氏的人,若非他机敬,最后恐怕受人侮辱,如今有何脸面在世上活着?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若是被低贱粗鄙之人毁了一生,徐氏当真打着的是好手段,苏丽言挣扎了一下,想要开口,元大郎却将她捂得更紧了一些:“纳妾什么的,当初未娶你之时我都没想过,只是觉得往后事成,恐怕这些事也是在所难免的,我并不是贪花好色之人,原本我也没想过一生之中能找到一个感情融洽而又合心的妻子,可如今找到了,不纳妾也没什么的,只要你待我一心一意,侍妾通房之流,都随你心意!”
他说到后来时,声音低沉,苏丽言咬了咬嘴唇,眼眶一热,往他怀里钻。从来没看老婆有过这样亲昵的行为,元大郎将她搂紧,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以前你没与我说过,若是你早说,不要这浔阳王府两万兵又如何?大不了用人参,再与旁人多换就是,这样活命的东西,人家还求之不得,往后不会了。”他轻飘飘一句话,但却能让苏丽言听得出其中决心,元凤卿并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他既然说不会了,那就一定是不会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进陷井的猎物(五)
苏丽言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求丈夫不能纳妾,实在是妇人妒忌之举,若是说出去,不为世人所容的,这个世间对女人不公,地位不平,她原本在现代时求的不过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在这儿却是大逆不道,原本说出这话时,冲动了,但她这重活的一生,不论是在娘家还是嫁人之后,实在是太过小心谨慎了些,冲动一回也不错,而她也对了,幸亏大胆了一回,否则元大郎不知,往后她只是自己困扰自己罢了。
“今日月嬷嬷来过,说是李氏一早去给太夫人请安。”苏丽言这会儿确定心意,脸上也少了几分那种伪装出来的淡然,而多了几丝亲昵,如同撒娇一般,将今日月荷来说的事都全讲与元大郎听。这些事元凤卿是早知道的,原是想今日回来与她说说,但能见到老婆亲口说出来,摆明她心中已经不如以前,对自己充满防备,有事装在心间却不肯与他多说一句,因此欢喜的又听了一回,搂了搂她:“你想如何做全随你,我那儿给你两个暗卫,若有事,你吩咐就是。”苏丽言听到这话,眼皮跳了跳,也没问这暗卫是哪儿来的,就答应了下来。
夫妻之间也是要些小秘密的,不过元大郎今日能答应她往后不纳妾,苏丽言心中自然是领情,两人又说了一阵话,外头才传来元喜的声音:“夫人,饭菜已备好,现在可是要传上来?”
苏丽言瞅了瞅外头的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看了元大郎一眼,见他点点头,也就开口道:“进来吧!”
外头传来推门声,两人坐在内室里,看到外屋间丫头们又鱼贯而入。手里捧着托盘,饭菜的香味儿传了进来,苏丽言笑着替元凤卿整理了一下衣襟领口,他穿的还是日常在外间穿的那件,成婚几年了,多少知道他性子是爱洁的,破天荒头一回没换衣裳,他却像是没有注意到一般,苏丽言抿了抿嘴唇,开口问道:“夫君今日可还是要出去?”
元大郎摇头:“事情一日做不完。已告一段落,明日再忙也是一样,今日陪陪你。”他说完。小心的摸了摸苏丽言的肚子,将外头发生的事情拣一些不那么血腥的说与她听,山下稍微有点可塑性的村民都已经收编完了,如今盛城之中,他势力最大。若是盛城原官府之人识相,他自然不会亏待,若是不识相,他也不会留这些人扯自己后腿!这趟出去他带回的不止是两万兵而已,因还带了个李氏回来,浔阳王府给了三十万粮草。以及战马两万匹,养整个盛城的人都够了。再加上如今天气渐渐凉了下来,要下雨恐怕就是这几日。这些粮草吃到后年也够了,毕竟兵力现在还不多,只要再收编之时,又一边多刮一些‘赞助’,纵然明年依旧大灾。颗粒无收,元家的人都能活得好好的。
连瑶等人在外头听着里面两位主子说着悄悄话。心里都替苏丽言欢喜,也没有开口催人,索性这二人也没有呆许久,坐了一阵也就出来。用过晚膳,又洗漱了,想着明日还有要事,苏丽言便是闭上了眼睛。元大郎见她圆滚滚的肚皮,也不敢造次,小心将人搂在怀里,那肚皮抵在两人之间,也抱不紧,见她侧着睡得也有些吃力的样子,想了想,将她腿放到了自己身上,这才看她眉头松了松,也抱着她睡了过去。
第二日之时,李氏今日去向余氏请安,不过她身边的太监却是抽空来了苏丽言这边一趟,悄悄的,没令人发觉,这个太监早已受不得李氏,自然是要另攀高枝寻主子的,他们原是浔阳王送给李氏的,可惜李氏当初在府中之时因为是庶女,没少受这些人闲气,出来之后只觉得苏丽言身份低微当不得她对手,而对这两个太监并不放在心上,像是要出以前的气一般,动辄侮辱打骂,这二人也是浔阳王精挑细选出来的,哪里忍得下这口气?苏丽言不过一和颜悦色,这前来投诚的太监见她不是打骂下人的,心中就愿了大半,一拍即合。
这太监悄悄回去时,与侍在李氏身边的太监打了个眼色,李氏一见他回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手中端起喝茶的茶杯就掷到他面前,茶水溅得他满脸都是,这太监却不伸手去抹,他知道李氏性情,若是自己抹了,恐怕闹得更凶,只暂时忍了下来,狠狠一下跪在地上。李氏冷笑一声,看他恭敬的样子,心中好歹出了一口气。她当初在王府时是个庶女,被王妃拿捏得每日谨小慎微度日,原本王府女儿不该是落到她这般的下场,毕竟她虽是庶女,可王妃也不是待她太过苛刻,谁料她名声败坏之后,婚事起了波折,算是府中弃子,顿时人人都可以踩上她几脚,那七八年,没法说亲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自个儿怎么熬过来的!
李氏一想到这些往事,对这两个阉人更加痛恨,她当初没少吃王府这些太监的亏,一看到就心烦,再加上今日去余氏那边,那死老太婆不是个好相与的,说句话都阴阳怪气的,嫁人之后,虽说苏丽言没来见她,元家的下人不好使唤,但至少还未受这些闲气,再加上身边人又毕恭毕敬的,余氏算个什么东西?以前在上京时若她没坏名声,元老相公死后,余氏就算跪在她脚边她都不会多看一眼的,如今竟然敢与她摆这些架子,还使唤她让她做事。李氏越想越气,狠狠踹了那跪在地上的太监一脚,恶声骂道:“你去哪儿了?”
她这一脚力道并不大,李氏早年时曾裹过些脚,并非是将脚折成畸形,真正富贵的人家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那样的脚虽小,但折成两半没有美感,她是在年纪小时就请人将脚缠小了,只维持当初那样大小,窄细,并不会变形。年纪就算长了一些,也并不会长到哪儿去,是真正的玉足金莲,可惜没人赏识。她这样一踹,那太监顺势往后仰倒,其实并不疼,但当着众人之面,颜面上挂不住,这两个太监当初也是浔阳王得用的,谁料跟在李氏身边就落得这样结局。心中哪可能不恨的,但听到李氏这话,这太监却是强忍了心中的怨恨。恭敬回答道:“回二夫人,奴婢出去打听过,说昨日,郎君歇在了那位院子里。”
一听这话,李氏也顾不得折辱这太监出气了。手中帕子拧成麻花一般,咬牙切齿道:“这贱人,都有身孕了还敢做这样的下作事!”她气苦无比,来到元家好多天了,偏偏元凤卿还没来过她的院子,总往苏丽言房里钻。都已经怀有身孕了还去,自己明明独守着空房,又无葵水等事。偏偏不来一回。
那太监听到此话,低垂着头,眼里闪过讥诮之色,李氏长相并不如何,行事又刻薄。脸上就添了几分,人家苏丽言是正房嫡妻。长得又比她好,年纪比她小,又怀着身孕,她不过是被浔阳王爷硬塞过来的而已,一样都比不过人家,不过就是一个出生可说,但如今都乱世了,谁跟你论什么出生?傻瓜都知道选好看的,李氏还当自己是什么香馍馍。
“如今郎君怜惜她怀了身孕,自然是要多去几回的。”那太监说出苏丽言之前已经安排他说出的话来,果然李氏顿时火冒三丈,险些跳了起来,十分不满道:“都怪那老贼婆子,如今还不动手,想着拿乔,否则早动手将她肚子中那块肉弄下来了!”李氏一说到这儿,坐不住了,也没有功夫再折辱面前的人,起身就要朝外头走:“我还要去一趟!”想到余氏性情,又咬了咬牙,开口道:“将我那一斛子当初出来之时姨娘给的明珠取出来。”一说到这儿,李氏也不由有些肉疼,脸庞肌肉抽了几下。
这斛明珠是她姨娘当初得宠时父王送的,据称是当初南海进贡的,个个都有拇指般大小,光润可人,大小一致,称为上品珠,就是宫中也难得寻出这样一斛子完整的,这样的好东西当时浔阳王都给了她姨娘,足以可见她姨娘当时得宠之势,就连王妃敢没有这东西的。可是自她名声坏了之后,姨娘就已经失了宠,如今日子也不好过,却将这压厢底的东西送给了她,李氏原本是想用这东西打套头面的,如今看来,恐怕要塞给那老贼婆,才好换来往后的生活。
她眼中闪过坚定之色,又有些不舍,手抓着那匣子,险些捏得指尖泛白了,这才深呼了口气,朝余氏房中走去。
余氏经过大难,越发贪财,恨不能将不管自己能不能抓到的,都一切抓在手中死死捏着,仿佛这样才有安全感一般,收了李氏一斛子明珠,她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若是李氏有求于她其它事也就罢了,余氏恐怕答应了就不会再管,反正她自认自己身份高,李氏不过是孙子的妾,就算吃了东西不答应办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如今不一样,在她看来,苏丽言是她与李氏共同的敌人,因此她收了东西,又让李氏再给她一些好处,不论是看在想除去苏丽言掌府中管事大权,还是看在李氏答应余下的好处上,她也没有再拖延。
到傍晚之时,苏丽言屋中的连云就借口吃坏了肚子,出去一趟,连瑶暗中观察着她,一见这情景,顿时报与苏丽言知晓,连云回来时面无表情,先是感激的谢过替她做事的丫头,这才又回到了自己守的位置上,只是她表面平静,但连瑶却依旧看得出来她心神不宁,到傍晚之前,她又出去了一趟,连瑶一路尾随而去,回来时面色就铁青,跪在了苏丽言面前:“那死蹄子果真是个有心思的,她在夫人平日走动的廊上动了手脚。”她一边说着,一边却是将自己观察到的事情详细又说了一回。
原本元家修葺之后,屋外一大圈抄手游廊,主院周围几乎是景致,而这游廊下方有池水的地方,就用石柱子撑起来,平日游廊尽头弄了椅子,苏丽言闲暇无事时可以去那儿坐一坐,吹吹凉风,连云动手的,就是这游廊。原本说来元家这小水池也并不大,幸亏也是乱世来了之后她加了些空间水进去。才没干涸完,如今古代建筑几乎都是用木头搭的多,连云是将其中一块老旧些的木头两边固定的弄掉了,只剩中间的支持。
若是表面看去自然完好无损,可若是一脚踩上去,恐怕就要往两边翘了。这样一来就算是旁人最后觉得不对劲儿,恐怕也只会觉得这东西老年旧了,毕竟当初买宅子时,这游廊是有的,不过就是改动一些而已。她又是跟苏丽言同时期出来的,地位不同,谁会去怀疑她?打的倒是好主意!苏丽言冷笑。若是她当真一脚踩空,以这算计来说,恐怕肚子会先着地,到时一来指定要吃大苦头,还不定保得住肚中孩子。这些人倒是阴毒!
她与连瑶吩咐一番,孙嬷嬷越发紧张她怀中的孩子,众人屋内商议了一阵,到晚间时,果然一群人远远的又拥着苏丽言朝那平素要走的游廊方向前去,连云眺望一眼。嘴角边露出一丝松了口气的笑容来,她跟在身后,不多时。果然听到一声惨叫,以及有人摔倒的声音,接着是一阵如雨点般的脚步声,连云将身子退进阴影里,见没人注意。迅速朝余氏院子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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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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