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翩然幻蝶入梦时 作者:笔青花
正文 第 8 章
翩然幻蝶入梦时 作者:笔青花
第 8 章
我知道一定是他,他回来了。
09
安静,这一天像是天地都同时消失了一般;水流的声音,滚烫的炭火,渴求着那扑身而来的流动。
惊醒时候,被瓢泼下来的水花绽如展翅的蝶翼,透明而磅礴,晶莹而温和,清冷而深渗。
在炭块燃地愈发红艳,像是熔化的殷红琥珀中闪动着小小的黑色翅膀;这是从未见过的炉中的景色,抑或是从未如此清晰在意过那隐灭的火光。
石头的身体渴求着水的柔拭,想与水融为一处的渴求;待巫放却了沁透的烫铁水,更是如归宿一般的渴求。
石的外壳崩裂着,妖艳的绽着几丝无法觉察的细纹。身体竟然可以在这长久无法撼动的石块中舒展出可以用指尖触摸的空隙,将要解脱束缚的欣喜,伴着无法探知的恐惧,懦弱的窥着周延。那五色的精石颤动着化成红色或艳或灰,也有泛出银亮的色泽;无论挣扎还是新奇抑或是无奈都无法抑制的迸裂着原有的躯壳。
曾经母蝶说,世间万物气之凝聚而已;欲是幻影,但无法忍住诱惑;而缘,却是凝气之因,散气之果。若是遇到该遇到的,便该坦然面对,怯懦又有什么裨益呢?原来,我并不懂,此番看着此景不由得长大了几分,若是母蝶尚存,是否会轻抚幼背,温柔一笑呢。
想此,伸展了肢角扭动在石头的躯壳中,虽欣喜却又恐惧无法挥散;背部似乎被什么绊住,扯动即疼。
渐渐,炉内也安静下来,那呢喃,那叹息都缓慢消弭。似乎烟消云散,窥炉的盖子又被谁掀开,是巫闪烁着疑惑的神采望了望我。
我叫嚣着,“巫,我可以动了”奈何,我却是忘了,他无法听得;就连那细小的只有身畔的我才能发现精石们的变化,他又如何看到。
夜又酒般浓浓沉醉着他们,无论独守着、担忧着,还是无畏着,又是那暖暖拥着。
不知为何,被水洗泽过的我似乎连他们想的一切,渴求着什么,越是渴求越是无法启齿,却又一个不剩的落入我的心思。
这温柔的痛扎着我无能的智慧之源。
为何要告知我这些,为什么要让我知道,我不懂,我不知道,我更不想知道。
我哀嚎着亦无人听得,就像那五区精石的呢喃,我也不懂。似乎,唯一懂的,大概只有那南山雁竹林猩红的黑蝶,还有忘情虚无的青石,除了他们,谁又能懂我的言语?
似乎,母蝶教我的言语都在这个地方弥漫,除了那会呢喃的精石。苦笑他们也许正如我这样思虑我这黑漆漆的石头呢?
而他,和大师傅一路走来才进了铸剑房,看着他原本苦楚的脸色,焕然了喜悦。他的世界,多了一个可疼惜惦记的人。而我只是他求了妻儿活命的砝码之一罢了,好不甘心。
大师傅一阵叹息,干将微微蹙眉,“师兄,刚才那事,就我自己担待吧。横竖都是一死,少陪着几个也算是我的罪孽债减了不少呢。”
大师傅抬眼瞥了他一眼,找了个趁舒服的炕稳稳坐下,没多久却是被烟呛了一阵,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喊住干将,“要有法子,只有你死,而活他人。你可肯做?”
干将双目圆睁,“这师兄,你有妙计?”
大师傅重重叹了口气,“只怕咳咳咳”又是一通咳嗽,干将不紧不慢拍着大师傅的背。
大师傅抬了抬手,示意足以平复,“干将,你知莫邪才产子不久。王令又将至,这日子一天天溜了。那些个石头连溶都没有。何来三暴三晒细细敲铸,何况开刃何况这绝世好剑,连菜刀也得吃日头阿!”
干将迷茫着瘫坐在一旁,“这我都知道,可是,王命以莫邪做要挟。我干将旁无亲属,又无血缘,死亦何惧。只有这娘儿俩怎么让我放心的下。”
大师傅看了看干将,又低头沉思片刻,又抬眼问,“你知,我膝下无子,仅有一女。早年得病昏迷许久,前日有神医见了亦然摇头作无措状。还说,若是舍得就给了一刀痛快,若是不舍得也得日日准备着后事。我心不甘,寻遍识疗之术奇人异族,皆说人尽将枯,”大师傅复又重重叹息,摇头毕,老泪纵横看向干将。“你觉得如何?”
干将瞠目结舌,当场无语,扑通一声跪倒在大师傅面前。“此生奉为岳父,只求保得莫邪母子平安!”干将立时磕头咚咚作响。
大师傅扶起干将,“自今日莫邪即是我女,他日相见,只有欧女携子跟老父铸剑为生。”
“干将此趟即死而无憾!此番大恩,来世也无以为报!”干将恸哭而不能止。
次日,大师傅离开铸剑房,干将复又跟着大师傅走了一阵。我只觉得酸楚难当,却不懂这将要发生的事情;可笑砝码被弃又有谁能记得这熔炉之底曾有的重托。
这当死的归宿愈近,厉更是缠着尤经历多少云雨事。尤当下折腾地在火炕几日无法下来走动,厉却是嬉笑着陪着尤,何事不闻。
唯有巫在这熔炉边一刻不断的照看。
巫,原来只要是熔化便可以救下你的性命。若是如此,我却甘心为你,抛却一切,哪管后来事亦如何?只求你的天真尚存天地
“干将、干将!精石融化了熔化了,是那黑铜精石!那是你千辛万苦找来的阿!!”
巫雀跃着,厉被尤推搡着到了熔炉外梯下。
干将仿若未晃过神,呆愣了半天,“巫,你说?精石开始熔化了?!”
久违的惊喜弥漫了整个铸剑房,四人的欢欣伴着空旷的回音弥散开来。
我努力伸展着身体,我的触须我的脚硬生生撑开着石头的躯体。仿佛共鸣一般,五区的精石竟都开始熔化,液体如水般溢满了整个区块边沿的沟槽,被引导着流入了如花瓣状的中心。
他们互相击掌着跳跃着,终于等到了盼到了精石熔化的一天。
而我看着巫,巫的眼神看着干将,注视着仿佛付出得到回报一般甜蜜的笑着。
苦楚泛满了我的唇舌,不敢又不想再动弹,呆滞着我的动作看着炉口。
“怎么又不熔化了?”尤甩开厉倔强地望着炉内,似乎无所支撑,双手扶着炉壁。
火烫的壁沿又尖锐地割伤烫伤了尤,“嘶!痛!”一声痛呼,厉狂奔上梯子心疼地看着尤满手的水泡和红肿。厉二话不说扛起尤就下了梯子出了铸剑房便朝着进城的方向疯跑。
第一卷:幻黑.青铜剑
10
血液滴入了炉内。
偌大的铸剑房也只剩下了巫、干将两人,适才的惊慌,也使巫的眼神慌乱起来。
干将默然无语,良久才缓缓叹了一口气,拉过巫到了身边。
巫一阵羞涩,看着被干将拽着的手臂,竟甜蜜的笑着;这心思却是巫自己不察觉的。
干将拽了巫到了一旁,将巫的正面拉过来,直直的看着巫:“巫,我”
干将越是吞吐,巫越是红到了脖子根,结结巴巴说,“我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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