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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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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是昏君 作者:雅寐

    正文 第15节

    父皇是昏君 作者:雅寐

    第15节

    “为什么?”羽成蘅拿着棋子有些犹疑不定。在下棋方面,他是个连桓天诚都同情的臭棋篓子,之所以还能保存一两分颜面,不过是因为他的大局观过人,偶尔能剑走偏锋。但今天第一次和大皇兄羽成熙下棋,羽成蘅已经被心狠手辣的无情兄长毫不留情杀了两局,若再输一局,他便要输给他一个要求。所以即使向来杀伐果断的他,也难得犹豫起来细细思考。

    “梁国的玉玺在我手上。”羽成熙平淡道,把一个惊天大秘密说得像“我今天用过膳”一般。羽成熙在梁国待了七年,前梁皇梁坚一直舍不得杀他,直到他知道羽成熙不知怎地把梁国的玉玺从他眼皮底下带走。为了追回玉玺,梁坚终于对羽成熙痛下杀手。新梁皇梁礼刚登基不久已经出现很多反复无常的举动,正是因为他心虚。没有玉玺的他总觉得无法坐稳身下的龙椅。羽成熙以玉玺的去向为利诱,加上在梁国时布置的一些暗棋,轻而易举地把梁礼牢牢捏在手中。

    羽成蘅张口结舌,手里的棋子咚一声掉在棋盘上,竟刚好落在一个十分好的位置,把已经稳赢的一盘棋瞬间打乱了。

    羽成熙微微眯眼,拿不准羽成蘅这是无心的还是故意的。

    羽成蘅却很惊喜,不过为了转移自家大皇兄不善的目光,仿若不经意问道:“那为何梁礼会召梁国长公主回去呢?”这样梁礼会派梁盈来羽国就说得通。他确实想让梁盈嫁给羽成熙。梁盈成为羽王妃后进入羽亲王府找玉玺才是联婚的真正目的。

    但梁礼为何突然变卦?

    “我告知梁礼,玉玺在梁盈手上,而她并不打算还给他。”羽成熙淡淡道。

    “他信?”梁礼不是白痴吧?

    “那是他的事。”羽成熙微微一笑,好看极了。

    不管梁礼信不信,梁盈他是召回去了。而羽成熙的麻烦已经消除。羽成蘅心里不禁为招惹上大皇兄的梁礼默哀。

    还有一个同样需要默哀的人是刚上任不到一年的羽王妃萧氏。被妒忌跋扈的梁国长公主梁盈毁了容,收获一大串同情怜悯,但也仅此而已。毕竟梁盈是强国大梁的长公主,身份尊贵,又不是出了命案,没有人敢随便动她。即使是羽亲王羽成熙,也只是出言拒绝了联婚,含沙射影的指责了事。而萧氏的一生可谓尽毁了。一旦羽成熙得到储位,太子妃的位置是不是由她坐还不得而知。但后位必定是与她无缘了。一国之母焉能是一名容貌被毁的女子?结发嫡妻在丈夫登基后坐不上后位的例子多矣,更何况还有光明正大不让她上位的理由在。

    萧氏自请下堂不过是为了挽回地位,以退为进让羽成熙不能真的休了她。能在羽成熙登基后捞到一个妃位,她的风光已经到顶了。

    兄弟俩谈妥储位之事后已经到了正德帝羽宗仪面前陈情,立储的诏书不日便会下发。

    羽成蘅估计萧氏不是羽成熙意属的太子妃人选。那羽成熙心里的人是谁呢?

    “大皇兄很快便是太子了,不知太子妃是不是萧氏呢?”羽成蘅也不拐弯抹角,大眼睛里闪动着名为八卦的光芒。因为萧氏是萧皇后逼羽成熙娶的王妃,他一直不喜欢,连嫂嫂都是从来不叫的。

    或许羽成蘅并不自知,但储位之事尘埃落定后,他仿佛放下一些重担和束缚,变得更加开朗灵动,一肚子坏水直往外冒,找准机会便要恶作剧一番,总算有了一点十四岁的孩子该有的动静。

    羽成熙眼底划过一抹宠溺,只是被眼里的氤氲迷离遮掩住。

    “我意属的太子妃人选……”他捻起一颗棋子落下,沉吟着把羽成蘅的好奇心吊得高高的。见他拿着棋子看着他,几乎要抓耳挠腮,才慢慢道:“是阿絮。”

    手里的棋子又咚一声掉在棋盘上,羽成蘅猛地站起来大叫:“不要!”

    叫完后羽成蘅才反应过来自己太过激动了,哀怨道:“大皇兄,你耍人……”

    这种事想也知道不可能!先不说羽成雪喜欢的是他,满朝文武都不会同意羽成熙娶一个男人为太子妃,尤其这个男人还是羽成熙的亲弟!即使是说说已经让人觉得荒谬!

    羽成熙似乎有些不解:“阿絮出身高贵,容貌过人,性情高洁,又不乏温柔体贴,为何不能是太子妃?”

    “大皇兄,阿絮是男子,还是你的弟弟!”

    “梁礼尚且想以皇后之礼迎娶我,父皇与二皇兄还是父子,有何不可?”

    “整个朝堂都会群起攻之!”

    “我能把梁陈两国归并入羽,成为天下共主,却为他空悬后位,不婚不嗣。但若能娶他为后,为了子嗣,我必会广纳淑女,延绵后代……你道,他们还会反对吗?”羽成熙含笑问,“而且,你信不信,即使我不必走到这一步,我也有办法令群臣同意?”

    他都把梁国皇帝捏在手心玩儿了,羽成蘅还有什么不信的?

    “你明知阿絮不喜欢你。”羽成蘅见羽成熙越说越似真有这个心思,不禁有些烦躁。

    “你,确定?”羽成熙看着他。

    羽成蘅看着他一身凌驾于众人之上的风华,想着如果他与俊美绝伦的羽成雪站在一起……称他们为羽国双壁都不为过……

    “……确定。”阿絮喜欢的是他!

    “因为阿絮喜欢的是你?”羽成熙一语中的。

    羽成蘅闭嘴。

    “其实,太子妃的人选也不是非阿絮不可。”羽成熙道,“我还有另一个人选。”

    羽成蘅撩起眼皮看他。

    羽成熙又捻起一颗棋子,看着棋盘道:“除了阿絮,你也勉强符合我的心意。”

    羽成蘅一愣,瞪大眼匪夷所思地看着正经八百的羽成熙。可怜他对羽成熙的这句话,每个字拆开来都听得懂,但拼在一起的意思却进不了他的脑袋。

    “阿絮没有斗争之心。我与你却还要通力合作。要什么关系比夫妻关系更牢固呢?”羽成熙淡淡道,“你不是会拘泥于世俗之人……不是还曾对周凤谋许婚吗?”

    羽成蘅顿了顿:“大皇兄见过周凤谋?”

    羽成熙下棋,点点头:“在边关有一面之缘,后长谈一夜。”

    “……他还好吗?”羽成蘅脸色数变,忍不住问了一句。

    “何谓之好?”羽成熙饶有意味地问,“我们都是相似的人。情爱固然重要,但始终不是最重要的。”

    羽成蘅沉默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羽成蘅缓缓道:“大皇兄,我不会成为你的太子妃。阿絮,无论他愿不愿意,我都不准!”他抬起头认真严肃地看着羽成熙:“除非你想与我为敌!”

    羽成熙静静看着他:“我不会立任何一个士族之女为后。”

    “只要不是我或者阿絮,我支持你的任何选择。”羽成蘅斩钉截铁道。

    “好。”羽成熙微微一笑,应允了,又示意羽成蘅看看棋盘,“还有,阿蘅,你输了。这是第三盘,你欠我一个要求。”

    羽成蘅看向棋盘。他第二次失手落下的棋子位置没有第一次的那颗好,被羽成熙连下两手好棋扳回来了。羽成熙有前面的大好局面在,羽成蘅已经无力回天,只能认输。

    本来输了也就输了,但联想到刚刚和羽成熙谈起的事,羽成蘅突然有一种被坑了的不祥的预感。

    他立刻道:“让我或者阿絮当你的太子妃不行!”

    羽成熙好脾气道:“自然。”

    羽成蘅心里的不祥预感更清晰了。虽然羽成熙答应放过他和羽成雪便一切好谈,但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问:“大皇兄,那你的要求是什么?”

    “我突然又想到一个不错的太子妃人选。”羽成熙慢条斯理道。

    “……谁?”

    “桓天诚。”

    “桓天诚?”羽成蘅喃喃地重复,如鹦鹉学舌。

    羽成熙眼里闪过笑意,脸上的神色却再认真不过:“不错。我看中桓越的小孙,你的表兄,桓天诚,当我的太子妃。”

    “啊?”因为这个出乎意料的名字,羽成蘅完全傻住了!

    ☆、70

    听说此乃以进为退。先提出一个绝对无法答应的要求,再提出一个考虑过后依然无法答应的要求,最后提出一个考虑过后有可能答应的要求。于是被提要求的人便会觉得自己捡了大便宜,乐滋滋地努力达成对方的第三个要求。而这个要求其实才是提出要求的人真正的要求。

    于是一不小心,羽成蘅便叮咚一声掉进羽成熙所设的陷阱里,然后无可奈何地去做那个探口风的人。

    不过羽成蘅很坚持他只是随便问问,只要桓天诚一露出无法接受的神色,他便立刻替他回绝羽成熙。虽然桓天诚对他的保护从来不着调,但这份心意羽成蘅很珍惜。所以他坚决不会把难得保持着赤子之心的表兄推入火坑。

    但桓天诚的反应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听到羽成蘅道:“……天诚表兄,我大皇兄欲迎娶你为太子妃,我替你回绝他,好不好?”

    桓天诚连忙道:“啊,阿蘅,不用回绝。你告诉他,我答应了。”

    羽成蘅立时愣住。

    “表兄,你真的听清楚了吗?我大皇兄,羽亲王羽成熙,刚娶了正妃不久的那位,想娶你,一个男子,做太子妃,做他的妻子。你知道妻子是什么意思吗?”

    桓天诚哭笑不得:“阿蘅,我当然知道妻子是做什么的。”

    羽成蘅皱起眉:“那你还答应?”

    桓天诚点点头:“嗯。羽亲王殿下之前已经和我说过了。我考虑得很清楚,我答应。”

    羽成蘅有点受打击。自诩为耳目满后宫的明亲王居然不知道羽成熙和桓天诚何时暗度陈仓!

    “大皇兄和你说过什么?”在桓越担心过桓天诚被羽成蘅卖了还给他数钱以后,轮到羽成蘅确信他这个表兄已经被羽成熙卖了还已经在替他数钱中。

    桓天诚摇摇头,神秘道:“我和羽亲王殿下约定过,不能告诉你。”

    羽成蘅:“……”

    桓天诚拍拍他的肩,豪迈道:“放心,我不会吃亏的!羽亲王殿下说过会好好待我。反正这门婚事我是应了。”

    这种一条路走到黑的感觉……

    “……外祖父允婚了吗?”羽成蘅无法想象桓越会答应。他可是最重规矩的士族家主之一。

    桓天诚挠头道:“祖父还不知道。阿蘅,你帮帮我,和我一起跟祖父说!”诚恳信赖的小眼神闪动。

    “……其实我还病着……”羽成蘅立刻捂心口,露出虚弱的模样。

    桓天诚狐疑地打量他一番:“阿蘅……你在骗我?”语气有些委屈。

    羽成蘅微微心虚。

    桓天诚却已经下定决心,执着道:“反正我是一定要和羽亲王殿下成婚的!谁也阻止不了我!阿蘅,你不帮我便看着我被祖父打死吧!”

    羽成蘅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来:“……好吧,如果你已经决定了。”

    要说服桓越其实并不难。羽成蘅暗暗想。

    桓越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非常擅长审时度势。他这个副相做了近十年,在最后一年终于被扶正。已经有名无实很久的丞相萧云因为一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罪名被撤职,桓越总算在乞骸骨之前坐了一会儿丞相的位置。

    他的三个嫡子继承了他的各种本事,但单个拿出来还是比不过他们的父亲桓越。

    羽成熙会选桓天诚做太子妃的原因,羽成蘅倒是猜到一些。

    之前在讨论储位归属时,羽成蘅问羽成熙,觉得最阻碍羽国变强的是什么。后来他们两人写出来的答案一模一样,都只有两个字——

    士族。

    羽国士族势力的过度膨胀已经彻底影响到羽氏皇权的更替。当年那场几乎令羽国灭国的内斗正是因为士族各自拥护其所支持的皇子,导致激烈的储位之争,最终皇室正统死得一个不剩,羽宗仪这个藩王的庶子得以上位。

    司徒弘烨掌权时在一定程度上狠狠打击了士族势力。权力洗牌的结果并没有令羽国的境况变差,反而让百姓得到较好的休养生息,涌现一批诸如周凤谋、李乾等寒门精英。羽国的武将也因此没有出现人才断层,后来甚至通过战争重新树立羽国的国威。

    但司徒弘烨一倒台,原本还算安分的士族又重新活跃起来,陷入新一轮的争权夺利。作为争储的皇子,羽成熙与羽成蘅感受最深。若任由士族再如此搅局下去,如今好不容易开拓出来的好局面,恐怕很快便会重新陷入一片乌烟瘴气之中。

    意识到这个问题后,羽成熙极有魄力地从自身做起,亲手处理萧家。待他正式登基,会和羽成蘅联手开始逐步打压士族的势力。

    萧家已经被清洗重组,下一个,显然要轮到羽成蘅背后的桓家。

    如果没有羽成蘅,羽成熙必定能想到方法一步一步把桓家连窝端。但因为羽成蘅在,羽成熙难得网开一面,给了他和桓家一个折中的方式。

    正如羽成熙所说的,他不会娶任何士族之女为后。这一点再延伸一下,真正的意思是不会让任何士族之女生下他的子嗣。他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士族因为是未来储君的母家而再度实力膨胀。

    他的元配妻子萧氏会最终入宫为妃。有她在,羽成熙已经认为没有亏待萧家,但也仅此而已。而迎娶桓天诚是同样的理由。他是男后,不会生下子嗣。但他的存在是对桓家的一个保证。

    只要桓家不做出格的事儿,羽成熙看在桓天诚这个皇后的份上,在位期间不会动桓家。

    这同样是羽成熙给羽成蘅的交代和警告。

    羽成熙用萧家显示了诚意,羽成蘅必须回以同等的诚意。羽成熙可以不动桓家,但说服桓家安分守己并且在日后压制桓家可能出现的异动这个任务,便在羽成蘅身上。

    桓越是桓家的主心骨,是羽成蘅需要重点说服的对象。

    不过桓天诚显然是猪一般的队友。还没等羽成蘅委婉道出来意,他一句咋乎咋乎道:“祖父大人,我决定嫁给羽亲王殿下做太子妃!”

    桓越几乎没晕过去,一张老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最宠爱的么孙:“嫁?”接着目光移到羽成蘅身上:“太子……妃?”

    羽成蘅简直想把桓天诚拍死。羽成熙为太子之事,他们还没有告诉任何人,好不好?

    羽成蘅心里腹诽,面上淡定地朝桓越一拱手:“是的,外祖父。我大皇兄欲迎娶表兄为……太子妃,不知外祖父意下如何?”

    ☆、71

    桓越意下如何?

    桓越举起拐杖恨不得把羽成蘅和桓天诚狠狠抽一顿!尤其是羽成蘅!

    合着他带领桓家为羽成蘅忧心忧肺、出谋划策都是白费的?羽成蘅便这样一声不吭地决定让步,把唾手可得的储位拱手让给羽成熙?还顺便搭上他最宠爱的孙子,让他去做那惊世骇俗的男妃?

    桓越指着大门口中气十足地说了一个字:“滚!”

    羽成蘅满腹的说辞还来不及开口便被堵住,见外祖父一头白发几乎冲冠,他灰溜溜地决定先离开,等他气消了再来解释一番。

    于是他滚了。后面的一条尾巴准备悄悄地跟着一起滚。

    桓越咬着松脱的后牙槽,阴测测道:“说的不是你,未、来、太、子、妃。”

    羽成蘅想起羽成熙那句石破天惊的“你也勉强符合我的心意”,不禁啰嗦了一下,更加健步如飞走出桓家。

    桓天诚想跟,但后背只差没有被桓越的目光刺穿,只能可怜兮兮地回过头,献媚道:“祖父大人……”

    桓越给他一个狰狞的慈祥笑容:“滚过来。”

    桓天诚哭丧着脸,圆润地过去了……

    无论羽国的朝堂如何看待恬不知耻的梁国长公主梁盈,国与国之间的邦交礼仪还是必须做足。

    梁国长公主因为丧夫悲伤过度而胡言乱语要嫁羽亲王羽成熙为正妃,甚至因此毁了羽王妃容貌之事被集体遗忘。

    梁国使者团离开羽国的前一晚,正德帝羽宗仪按礼节举办国宴为其饯别。

    宴会设在仪元殿。

    仪元殿的正殿中央铺着厚重的地毯。妖娆娇艳的舞姬皓白的手腕上戴着铃铛,赤足在地毯上翩翩起舞,阵阵响声清脆悦耳,长长的丝带翻飞飘动,煞是好看。

    正德帝羽宗仪坐在主位,羽亲王羽成熙与明亲王羽成蘅一左一右伴在他身边。睿亲王羽成珠坐在羽成熙下首第一个位置,羽成雪则坐在羽成蘅下首的第一个位置。

    梁国长公主梁盈坐在客席第一位,梁国正使紧挨着她而坐。

    酒过三巡,一阵例行的寒暄之后,梁盈仪态万千地站起来,开始向主位上的人敬酒。

    被新梁皇梁礼与羽成熙各羞辱了一番,这位长公主除了一开始的怒不可遏外,很快变得平静而安分,似乎被梁礼的人狠狠教训过。不过无论羽成熙还是羽成蘅,对她的监视都没有放松过。终于到了梁国使臣团离开的前一晚。只要这一晚过去了,这个隐患便能从此远去。

    梁盈身上带着梁国人特有的优越感,对正德帝羽宗仪这个傀儡一般的存在没有丝毫敬意,只勉强符合礼仪地向他敬了一杯酒。羽宗仪不想和一个名声尽毁的弱质女流计较,并没有为难她。但没有坐在席上,只隐在一角看着羽宗仪的镇郡王羽成祺眼睛却一眯。

    梁盈第二个敬的是羽成熙。她对着羽成熙笑得娇艳无比,眼波脉脉含情:“殿下对本宫之恩,本宫没齿难忘。假以时日,必报此恩。阿盈在此先干为敬!”说罢,毫不犹豫含了杯中之酒,一干到底。

    羽成熙风度翩翩道:“元泽必扫席以待。”自信而优雅。

    梁盈眼里闪过一抹迷恋,又转瞬即逝,露出意味深长的光芒。

    按着席上的位置,梁盈第三个敬的是羽成蘅。

    因为与羽成蘅接触极少,梁盈只是礼节性地朝他举杯示意。

    羽成蘅拿起酒杯正要喝下,一旁的羽成雪突然道:“阿蘅,你的病尚未痊愈,此杯让我代你喝,长公主殿下不会介怀吧?”说到最后一句,他俊美绝伦的容貌对上梁盈,清冷的眼里未语自潋滟,即使是对自己的美貌极自负的梁盈,都鬼使神差似地点下头,答应他的要求。

    羽成雪顿时微微一笑,风华尽显。

    梁盈道:“刚才那杯是代明亲王殿下喝的,接着这一杯是四皇子殿下你的,一码归一码,可不能推迟。”她莹莹地看着羽成雪,双颊晕红,竟然大胆地挑逗羽成雪。

    羽成蘅蹙眉,隐秘地瞪了梁盈一眼。

    羽成雪道:“无妨。”他优雅地喝下满杯的酒,朝梁盈一示意,便移开目光,一副已完成职责的模样,对梁盈的挑逗彻底无视。

    梁盈微微一僵,但她很快勾起唇维持仪态,深深地看了羽成雪一眼。

    之后梁盈又拿着酒杯向羽成珠敬酒,双方都生疏而客气。

    因为梁盈花蝴蝶似的四处敬酒,梁国正使失去了表现的机会,脸色不大好看。估计他只想尽快把这丢人现眼的公主带回梁国,交到梁礼手上任他处置。

    宴会结束后,正德帝羽宗仪率先离去。

    羽成雪坐在羽成蘅身边为他挡酒,喝了不少后有些不胜酒力,凤目迷蒙,两颊酌红,把不少人的眼睛都看直了。羽成蘅不放心他,向羽成熙说了一下便扶着羽成雪先行离席。

    出了仪元殿,原本脚步已经微微踉跄的羽成雪站直了腰,无声地牵起羽成蘅的手。

    羽成蘅一愣,不知怎地也没有挣扎,任他牵着。

    两人走了一段,羽成雪突然揽住羽成蘅的腰,闪身走到黑暗处,把他按在一棵树上,勾起他的唇吻下去。

    从来没有想过清冷孤高的羽成雪有如此激烈霸道的一面,羽成蘅猝不及防,当唇被堵住,全身被熟悉的莲香包围,他还是愣的。

    直到温热的舌头探入他的口里,他才反应过来,大眼睛瞪得滚圆。

    激烈霸道只是一瞬,羽成雪的吻很快变得温柔,情深款款。他的吻里含着浓浓的宠爱之意,羽成蘅心里陡然升腾起一股特别的感觉,深刻地感觉到自己是被珍惜着的。

    这让他推拒的双手软了下去。

    “……阿蘅,这是默许的意思?”羽成雪放开他时,沙哑的嗓音带着浅浅醉人的笑意。

    羽成蘅一窘,双颊火辣辣的烫。

    “不,不是。”他死鸭子嘴硬,拒不承认。

    羽成雪如玉的长指轻轻摩挲他的唇,眸色变深:“那……这个算什么?”

    羽成蘅不说话。

    羽成雪挑起他的下巴,唇一点点靠近,几乎又要贴上他的唇:“嗯?”气息吹拂在羽成蘅的脸上,他脸上的温度又升了一层。

    羽成蘅突然推了他一把,一溜烟跑了出去。

    羽成雪含笑追过去。

    两人和羽成熙差点撞个正着。

    “阿絮!”羽成熙素来从容镇静的脸一片阴沉。

    “大皇兄。”羽成雪与羽成蘅同时道。

    羽成熙却只看羽成雪:“阿絮,跟我走。你可能中毒了。”

    ☆、72

    中毒?

    羽成雪与羽成蘅双双一怔,为这匪夷所思的字眼。

    羽成蘅不由自主捏紧羽成雪的衣袖,浑身散发出肃杀之气:“大皇兄,什么回事?”羽成熙说中毒的是羽成雪,那么,有人想要阿絮的命?

    羽成雪覆上他瞬间变得冰凉的手,冷静道:“我的身体并未感到异状。”

    羽成熙道:“我尚未确定,去麟趾宫,我已传召太医为你把脉。”

    羽成雪和羽成蘅都知道羽成熙不是无的放矢的人。对羽成熙的这个提议,他们都默默点点头。这一次,羽成蘅主动牵着羽成雪的手,紧紧地扣着,仿佛一松开,羽成雪便会飞走一样。羽成雪无言把他揽在怀里。

    一行人浩浩荡荡行至麟趾宫。为了安全起见,羽成熙同时召了三名太医,还有两名一直暗中在用的江湖名医。

    荀奉明是用毒高手,羽成蘅让他也为羽成雪把脉。

    “可能下毒的是谁?”趁着所有医者忙碌的当儿,羽成蘅把羽成熙拉到一边,杀气腾腾问道。

    “梁盈。”羽成熙没有隐瞒。

    羽成蘅的瞳孔收缩,想起刚刚梁盈过分积极的敬酒。

    不对!梁盈明明一直在他们的监视底下,而且她绝对没有这个胆子敢明目张胆对羽国的皇帝乃至重臣全部下毒!

    “谁是同党?”没有人帮梁盈,她没有本事在皇宫下毒。

    “……可能是阿殊。”羽成熙在梁国待了足足七年,对梁盈这个曾经的未婚妻了解颇深。今晚梁盈频频敬酒的动作显得有些违和,他没有轻忽这种感觉,更加暗暗注意了她一些。

    然后他察觉到梁盈与羽成珠之间的一丝怪异之处。他们太过生疏客气,反而像互相避嫌似的,但眼神对视间又有一丝几不可察的说不出的意味。

    要说羽成珠在众多的兄弟中最讨厌的,唯羽成蘅一人。他始终把司徒弘烨的“死”怪到羽成蘅头上,想方设法要打击羽成蘅,为司徒弘烨“报仇”。羽成熙已经不止一次听到羽成珠向他吹鼓羽成蘅的阴险毒辣之处。羽成熙对羽成珠素来以劝解为主,和他讲孝悌之道。这似乎令羽成珠十分失望。

    如果羽成珠真的不管不顾勾结梁盈,首当其冲受害的第一个便是羽成蘅。但在国宴上,羽成蘅并没有喝梁盈敬的酒。喝下酒的人,是羽成雪。

    不一定每一个人都看出羽成雪与羽成蘅之间的情意,但每一个人都知道羽成蘅爱重羽成雪,两人兄弟情深,共同进退,比一母同胞的兄弟还要亲。

    伤害羽成雪,可能比伤害羽成蘅自身更令他难受伤心。

    听羽成熙提到羽成珠,羽成蘅的脸色顿时变得比雪还要白。他是个闻一知十的人,怎么会想不通其中的关节?羽成熙能想到的,他也马上想到了。

    阿絮代他喝酒的好意竟成了催命符?竟然是因为他的原因导致阿絮踏入死亡陷阱?

    “阿蘅!”羽成熙上前半步,紧紧抱住羽成蘅摇摇欲坠的身子,“撑住!不一定会有事!先等等医者们的诊断!”

    羽成蘅无力地趴在羽成熙怀里,咬着牙艰难道:“大皇兄,千万、千万不能让阿絮有事!”

    羽成熙眼里闪过毅然决然的光芒:“放心,阿蘅,阿絮会好好的!”如果羽成雪有个万一,他不单要把梁盈千刀万剐,还要整个梁国付出代价!

    医者们诊断的结果片刻后陆续出来,说辞基本一致,皆是四皇子殿下身体康健,并无病症。

    羽成蘅刚想松一口气,但羽成熙的神色令他的心悬在半空。而坐在躺椅上的羽成雪,清冷的脸容亦无舒缓之色。

    羽成熙突然指着荀奉明道:“你因何不发一语?”

    荀奉明小心翼翼看了羽成蘅一眼。羽成蘅对他点点头。

    “两位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得到羽成蘅的指示,荀奉明道。

    羽成熙一摆手,朝五位医者道:“各位请先出去。”

    他们朝羽成熙他们三人躬身一礼,无声退下。

    “说。”羽成熙道。

    荀奉明道:“四皇子殿下的脉象没有异状。但身体的变化,人本身应该最有感觉。四皇子殿下是否已察觉不对?”

    羽成雪道:“丹田处有微微的凝滞之感,状似喝酒后的反应。”

    羽成蘅不禁抓紧他的手。

    “属下斗胆推测,此毒为慢性毒,会渐渐渗入肺腑以致药石罔治,但症状显现很慢,让人无所知觉。等察觉时,已经无力回天,极为歹毒。”荀奉明皱着眉道。

    “可有治疗之法?”羽成蘅迫不及待问道。

    荀奉明为难地摇摇头:“奴才从未见过这种毒,只是根据四皇子殿下的状况展开猜测。属下无能,无法在短时间内制出解药。”

    羽成蘅只觉眼前一黑,直直栽倒。

    羽成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接住他:“阿蘅!”

    “阿蘅,我们还有梁盈和羽成珠。”羽成熙沉着道。

    羽成蘅神智一清,满脸的恨毒:“对!我们还有梁盈和羽成珠!”他们下的毒,他们一定有解药!

    “我去找梁盈。”羽成熙道。

    “羽成珠交给我。”羽成蘅手握成拳,“我知道他最想要的是什么。”

    羽成熙道:“阿蘅,别忘了冯德妃和冯家,也别忘了羽成珠是当朝的睿亲王殿下。”冯德妃是后宫中无名有实的皇后。她背后的冯家在军方有着无法弗远的影响力。更重要的是,羽成熙不允许羽成蘅因为一时冲动犯下弑兄的大罪,留下千古骂名。

    “我不管!”羽成蘅面目瞬间狰狞起来,他挥着手臂高声道,“我不管!他敢伤害阿絮,我要他生不如死!”

    如今羽成蘅已经陷入魔障,无法听进任何话语,羽成熙看向羽成雪。

    羽成雪一直神色柔和地看着羽成蘅,此时看到他失控,他直接把人拉到身前,把他的瘦削的身子扳过来,抱着他的腰,深深地吻住他的唇!

    羽成蘅呜咽了几声,在羽成雪的手劲下无法挣开。事实上,他也不想挣开,反手搂住羽成雪的脖子,热烈地回吻过去!

    要失去羽成雪的恐惧击垮了他!生命中最亲最爱的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他,他完全无办法接受!

    直到这一刻他才深深意识到,他不能没有羽成雪!他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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