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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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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正文 第54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54节

    艾朗也看他:“又勾我是吧?屁股不疼了?”

    这才是艾朗啊,忽略那脸上的笑意不说,这话里的意思,才是正常的艾朗啊。

    木则然放心了——没被鬼附身就好。

    刚喘口气呢,那男人就吻过来了。

    很轻很柔的吻,甚至,都没分开木则然的唇,就那么四唇相贴,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和柔软。

    不好,不好,这一定不是艾朗,不是啊!

    木则然心里警铃大作,忙不迭地推开他,怒吼:“你到底想干什么!有什么事直接来!别这么折磨人!”

    艾朗一头雾水,心里还有点委屈:“我怎么了?我没想干什么啊!再说了,你有伤呢,我就是想干,也得等你好了啊!”

    木则然气得说不出话来,哼了一声,又把身子翻过去了。

    要是以前,艾朗的反应肯定也是哼一声,然后走人。

    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看着这男人别扭的小模样,他总觉得心里软软的,舍不得离开。

    感觉到那男人又贴上来,木则然也是一阵诧异——这男人竟然没甩门离去!今天到底是吃错什么药了?

    “记住了没有?以后,跟我睡。”艾朗确认。

    木则然哼哼了两声,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艾朗伸手摸上他柔软又有弹性的屁股,心满意足地舒了一口气:“老大和许卓,又出问题了。”

    木则然本来还想把他的咸猪手打下去,一听这话,也忘了手上的动作,还下意识地找了个舒服的礀势窝着:“又怎么了?”

    艾朗大概说了说,这男人也是惜字如金的主,别指望他详细给你讲解。

    说完了,他叹口气:“想找个人,怎么这么难?”

    木则然没想到他竟然感叹出这么一句,愣了半晌,不知怎么就转了身,勾住他的脖子,很认真地看着艾朗的眸子,来了一句:“以后,咱俩好好过。”

    艾朗情不自禁地过来抵着他的额头:“真的?”

    木则然竟然觉得脸颊发烫,垂了眸,话也说不出来了,就那么嗯了一声。

    艾朗叹口气,把他拥在怀里。

    木则然慢慢地勾了唇角,感受着胸口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笑得非常惬意。

    有人欢喜有人愁啊。

    沈竹来到莫家,莫大海还没回来,他熟门熟路地把菜放到了厨房,直接上楼找莫小河。

    结果,没看到人。

    下楼来一问,才知道,莫小河刚刚出去了。

    一腔热血登时被浇了一盆冷水下来,沈竹哦了一声,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开始拨莫小河的手机号码。

    拨通了,又想,手机不一定在哪儿呢。

    正愁着,手机竟然被接通了。

    沈竹喂了一声,还没来得急说话,那边开口了:“沈竹是吧?找小河有事?”

    沈竹一听,恨不得把电话那头的人拉过来咬死,是何维!

    “怎么?不说话了?”何维问。

    沈竹咬牙:“小河呢?”

    “估计在路上呢。”何维在沙发上坐了,他也是这个酒店的常客,想来莫小河的房间,那是易如反掌的:“我在酒店,看见他的手机,所以让他过来舀——怎么,不放心?”

    沈竹要能放心才怪了:“等着,我马上过来!”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何维不屑地笑了笑——很好啊,就这样死缠着,真的很好。

    沈竹是飞车过来的,只要有空隙,他就敢钻过去,一路上也不知超了多少车,狂飙到酒店,直接上楼。

    气喘吁吁地摁了门铃,门一开,他就叫:“小河!”

    何维站在门后,好心地朝着床上指过去:“那儿呢!”

    莫小河以为是酒店送餐的,一看是沈竹,直接从床上坐起来:“你怎么来了?”

    沈竹来得时候,脑子里很乱,就想着不能让何维单独跟小河相处,其他的,他没时间想。

    这会儿莫小河一问,他才觉得自己这行为有点鲁莽了。

    愣了愣,他才开口:“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接你回家吃饭呢。”

    莫小河摆摆手:“没事了,你回去吧,何维有事找我。”

    何维给莫小河打的家里电话,一个是让莫小河来舀手机,再一个,说有事和莫小河商量。

    沈竹看着莫小河跟打发小狗似的那种态度,心里莫名地慌起来,他开口:“小河,我等你,咱一起……。”

    “等什么啊!”莫小河不疾不徐地白他一眼:“你回家吧!我今晚可能就住这儿了。”

    “小河……。”何维在这里,沈竹也不好多说:“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自始至终,何维都是抱肩站在一旁,看着两个人,一句话不说。

    沈竹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莫小河都那样说了,他不可能死皮赖脸地呆着不走,最后,又看了莫小河一眼,不放心地走了。

    沈竹走了,何维就开始笑。

    莫小河瞪他一眼:“笑什么笑!有病啊!”

    何维在床边坐下,挑眉:“小河,我觉得你又回到学龄前的阶段了——怎么样,有个人惦记的滋味,不错吧?”

    莫小河又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闭上了眼睛。

    何维觉得有点不对劲,莫小河最烦有人管着了,照理说沈竹这种做法,得让莫小河特别反感才是,所以他才让沈竹跑这一趟。

    可看莫小河的表现,怎么不像呢?

    “小河,你今晚还是回去吧。”何维再次开始试探:“不然,沈竹肯定不放心——他不会怀疑咱俩还有什么吧?”

    莫小河没睁眼,挑了挑眉,勾唇:“你想多了,他没资格怀疑什么——别那么多废话,赶紧说什么事,我累着呢。还有,赶紧让他们把饭送上来,想饿死老子不成?”

    何维打电话去催餐,一边儿用眼神瞄着莫小河的神色。

    这一段时间,他快忙死了,快过年了,很多事要赶在年前处理完,所以,他根本没时间去找莫小河。

    其实,他也有个想法——如果他不去找莫小河,那么,莫小河会不会有点想他?

    事实证明,他自作多情了。

    莫小河看见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就一脸疲惫,看那样子,何维怀疑是纵欲过度。

    何维觉得自己现在真是太憋屈了,为了莫小河,他做了很多,没想到,最后,竟然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沈竹。

    当然了,输给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想输。

    特别是,如果失去莫小河,他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还有什么值得他高兴的。

    所以,工作的事告一段落,他赶紧来找莫小河了。

    可是看这样子,莫小河似乎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了。

    之前,哪一次见他,他不是神采飞扬,精神奕奕的?

    可这次呢?

    何维不免会猜测是不是莫小河和沈竹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他可没忘自己和沈竹打的那个赌。

    之所以信心十足地和沈竹打赌,是因为何维笃定,能驾驭莫小河的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沈竹那样的人!

    老实巴交的,不懂情趣,不会玩,又粘人,莫小河能受得了?

    何维一开始还想着,说不定,两个人再次见面,莫小河和沈竹就分了呢。

    结果,他很失望。

    说是有事找莫小河,也不过是个幌子。

    他就是想见莫小河。

    之前打电话,莫小河都是一副敷衍他的语气,他受不了了。

    迫切地,想见到他。

    见了做什么,自然是做喜欢做的事。

    想他,想他的一切,他的吻,他的紧窒,他的热情……。

    何维欺身过来,双唇落在莫小河眉眼之间。

    莫小河伸手推开他,颦眉:“今天不行,我累。”

    何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觉以为是沈竹要多了才把莫小河累成这个样子的,手指伸上去,抚着莫小河的肌肤:“小河,你就不想我?”

    莫小河嗯了一声,答案含糊不清。

    何维心里一苦,双唇再次落在莫小河额头:“小河,我只是想亲亲你,我想你了……”

    莫小河眉头渐渐舒展,由着何维的吻落在他脸上,在他肌肤之上游移。

    何维的来得很快,可莫小河说不要,他只能忍着,蹭在莫小河腿根,呼吸声很粗重。

    莫小河不耐烦地睁开眼睛:“你何苦呢?说了不行你折腾什么啊!我打电话给你叫一个?”

    何维紧紧抱着莫小河:“小河,我只要你,只要你!没事,你不用管我,一会儿就好了。”

    莫小河的眉头又颦起来,骂了一声娘,伸手下去:“老子欠你的吧?”

    何维舒服地闷哼一声,在莫小河掌心里冲撞。

    等他发泄了,莫小河直接把手放在他身上,让他给自己收拾干净,这么巧,送餐的来了。

    莫小河饿了,但是吃得不多,不是他不想吃,实在是胃里不舒服。

    何维一直在一旁照顾他,含笑看着他。

    莫小河心里莫名地烦躁:“你要没事就回去,我累了,得睡觉。”

    “你睡你的,我又不打扰你。”何维给他擦拭嘴边的油渍:“再吃点?”

    莫小河摇头,爬到大床上躺着:“不吃了,饱了。”

    何维也洗了手,挨着他躺下:“小河,我问你个事。”

    之前何维说有事,莫小河也没多想,何维很多次都是借着有事的借口来见他的。

    “你和沈竹……。”

    何维四个字刚出口,就见莫小河抬手:“那是我的事,你少管。”

    何维立即什么都不敢说了,想了想,又记起之前那个酒吧:“小河,哪天约了,一起去变装?”

    莫小河兴致缺缺的模样,只嗯了一声。

    这样的莫小河,太不正常了。

    何维开始若有所思。

    莫小河一会儿就睡着了。

    的确,晚上了,是睡觉的时间了。

    但是,莫天问醒了。

    这一觉,睡得时间挺长。

    他睁眼看着天花板,良久,叹口气,摸了手机,给凌威打电话。

    得知许卓在江边吹冷风,他又是一阵心疼:“赶紧把他哄回来!随便你编什么理由!”

    不知道凌威编的什么理由,反正当莫天问煮了饭,炒了菜,时针指向六点钟的时候,许卓回来了。

    凌威在后边跟着。

    进来一看到莫天问系着围裙的模样,凌威立即做焦急模样:“糟了!”

    许卓问他:“怎么了?”

    凌威苦笑:“我和朋友约好了今天去喝酒,竟然忘了!我得马上出去!”

    许卓没多想:“那你快去吧,少喝点啊。”

    莫天问脸色不怎么好看,总觉得许卓用在别人身上的体贴都很随意自然,可偏偏,对着自己的时候,他的脸色要多不自然,就有多不自然。

    谁料,看着凌威离开,许卓竟然转身,含笑对着莫天问看过来:“在煮饭?身体没事了吗?”

    莫天问其实还难受着呢,可惦记着许卓,还是选择给他煮饭:“有点难受,这不是怕你饿吗?”

    许卓往里面走,随手就把外套脱了:“好,那吃了饭,你也该回去了吧,我知道你忙,别耽误了工作。”

    他从卧室出来,又洗了手,擦干,随意地走到餐桌旁:“还有,股份转让,电视台,跑车,房产那些事,你也尽快让人弄吧,还是尽早签了比较好。”

    莫天问不知道许卓心里怎么想的,这时候,怕许卓不高兴,也不敢贸然开口说什么。

    但是,见许卓没再提之前的事,他也隐隐松了一口气。

    能在这里蹭了两天,他也知足了,知道再这样下去,有可能弄巧成拙:“好,吃了饭,我就回去。”

    他的顺从,倒是让许卓愣了愣。

    许卓以为,这男人,怎么也得拖两天呢。

    一时,他真不知道说什么了。

    索性,闭口不言。

    反正,在莫天问面前,他一向是说话很少的。

    “许卓。”莫天问在他对面坐了,小心地开口:“我想了想,可能,很多事,的确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到。你生我的气,也是应该的。以后,我会注意的。”

    许卓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他最想理清楚的,就是以后他和莫天问的感情,到底该怎么继续下去。

    莫天问的容忍和退让,他都看在眼里,看着对面那个在外面叱咤风云的男人,在他面前唯唯诺诺,小心翼翼,他开始觉得——心疼。

    “哥!”他眯着眼睛笑,笑得很迷人:“哥,我也有错,我当时反应太激烈了。以后,我们都注意吧——嗯,共同进步,好不好?”

    莫天问心里一喜,不敢确认许卓这个所谓的共同进步是指哪一方面的,但他敢保证,这肯定是他愿意听到的话,不管是哪一方面,只要许卓开口了,他拼命也会做好的。

    他的唇角不由得勾起来,傻傻地盯着许卓笑弯了的眸子,满眼都是宠溺的柔情:“好,好,都听你的。”

    总体来说,这顿饭,算是两个人之前最平和最温馨的一顿,想到吃了饭就要离开,莫天问一再地放慢咀嚼的速度,期待着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

    但不管怎么样,时间的流逝是不以人的意愿来决定的,该走的,还是得走。

    离别的一刻,终于到来。

    莫天问觉得,之前所有的分离,都算不了什么,这一次,让他更加舍不得。

    许卓的美妙滋味似乎犹还在脑海里回放,转瞬,他就要被赶出去,以后再和许卓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怕是更难得了。

    “答应我的画,如果可以,这个周末来家里画,可以吗?”

    站在门边,莫天问说得很委婉。

    许卓想了想,点头:“把莫小河他们都叫上,我们聚聚吧。”

    “好。”莫天问知道,这是许卓不想和他单独相处:“快过年了,过年的时候,能不能去我那里过年?大家在一起,也热闹。”

    许卓又点头:“没问题。”

    过年是个传统节日,许卓没必要在这个合家团圆的时候矫情。

    “那么,能来一个吻别吗?”

    话音刚落,许卓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莫天问的唇就压了过来。

    ☆、038爱情啊

    春节,这是一个团聚幸福的节日。

    这几天开车出去,满大街都在唱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就连艾朗这么没有音乐细胞的人,都快知道那个调调了。

    回家这个事儿,艾朗想都没想过,于他而言,那个家,根本称不上叫做家,他所谓的父亲,也只是贡献了一颗精子而已,所谓的兄弟姐妹,也远远不如他和莫天问的感情来得真实浓烈。

    唯一一个平时有点联系的法兹,也因为聚少离多,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在一起过年。

    所以,关于过年这个话题,艾朗压根就没想过。

    日子该咋过还咋过,以前莫天问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现在有点不一样了,因为,有他自己想要做的事了。

    之前莫天问就和他说过,过年的时候,务必把许卓忽悠到别墅来住几天。

    这是任务。

    第一,把许卓忽悠过来。

    第二,给认定了的男人买个定情信物。

    近期之内,艾朗给自己定了这两个目标。

    许卓的事,好说,一个电话过去,就能搞定。

    许卓答应得很爽快,没费艾朗什么口舌。

    艾朗着实没想到这么容易,的确是一个电话的事,但他想着怎么也得解释几句,许卓才会答应的,谁知道,刚提了一句,许卓就应了。

    许卓说,莫天问已经和他说了,他答应了。

    艾朗觉得,听这语气,似乎两个人还挺好啊。

    不管怎么样,他觉得这样挺好。

    许卓现在有凌威照顾,他也没什么事,莫天问的意思,让他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什么都别想,处理好自己的感情问题。

    所以,艾朗现在基本处于全天候空闲阶段。

    艾朗绝对不是喜欢缠人的男人,他和木则然的相处模式,自从两个人说好好过之后,这两天也都平安无事。

    所谓的相安无事,就是说两个人没吵架,没打架。

    打架这事儿,因为艾朗估摸着木则然那伤还没好,所以没有打架的机会。

    吵架么——艾朗摸着下巴,朝着楼上看了一眼,两天了,那男人一个人闷在房间,说赶什么稿子,两个人除了晚上同床共枕,都没怎么说话,更别说吵架了!

    艾朗的心情没来由地一阵烦躁,看了看空荡荡的一楼大厅,终于起身,朝着楼上走去。

    什么稿子比两个人的相处还要重要?

    只要想起这两晚,那男人都是在自己的威逼利诱中才舍得关了电脑睡觉,他就有种想把电脑砸烂的冲动。

    上了楼,一把推开门,看见的,就是男人挺直的脊背,背对着他,双手在键盘上,肯定跟鱼儿乱蹦一样的精神。

    艾朗直接走过去,啪一声把电脑合上,阴沉着脸:“陪我出去。”

    木则然完全沉浸在剧情里,被突然而至的动静吓了一跳,两只手下意识地躲了开,才没被电脑夹到。

    不等他说什么,艾朗伸手拉起来:“去换衣服!”

    木则然这才反应过来,嗷嗷叫了两声:“你有病啊有病啊!我正有灵感呢!放开我!放开!”

    艾朗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再吼一声,信不信我把你电脑从这里扔下去!”

    木则然急得不行,根本不会去注意自己的用词什么的:“你个变态!我这时候哪里有心思去做其他的!我要码字!码字!你给我滚!”

    艾朗永远也无法体会那种灵感涌至下笔如有神的感觉,而这时候,卡了好几天的木则然,终于找到了那种感觉,正文如泉涌,怎么可能会这时候停下来?

    艾朗差点红了眼:“你说谁呢!那东西有什么好码的!那些人瞎了眼才会觉得你那些东西好看!除了荼毒青少年的心灵其他没一点用!”

    木则然思绪还陷在故事情节里出不来,不管艾朗说什么,眼睛都是巴巴地看着电脑,挣扎:“你放开我!放开!”

    “木则然!”艾朗气急败坏地喊:“我剁了你的手你信不信!一天到晚!你脑子能不能有点其他的东西!我看你是疯了!着魔了!”

    木则然没艾朗力气大,怎么挣都挣不开,眼看着电脑就在跟前,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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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准!”艾朗一把甩开他,暴跳如雷:“两天了,你除了吃饭睡觉那眼睛就没离开过一分钟,你也不怕瞎了!”

    “要你管!”木则然最后也急了,没防备他松手,后退几步,踉跄了一下,又急急扑向电脑:“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所以说,盛怒之中的人,真的不适合开口说话,最好的方式,在生气的时候,找根线,把自己嘴巴缝起来,或者,在预料到自己会发怒之前,就转身离开,找个安静的地方,慢慢发泄怒意。

    可是,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动物,要真是能做到这么冷静理智,那真是太难了。

    咚一声,笔记本电脑四分五裂。

    然后,落在地上,一时,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良久,艾朗看着自己的始作俑者——右手,竟觉得有些懊恼,他觉得,这男人肯定要炸毛。

    他怎么就真把人家吃饭的家伙给砸到墙上去了呢?

    这时候,艾朗才发现,自己的力气,不是普通的大。

    而且,知道地上铺着地毯,他抓起电脑的时候,下意识地就朝着墙上扔过去——于是,那有点昂贵的易碎品,在两个人眼里娇气地,阵亡了。

    但是,预料之中的狂吼怒叫并没有出现。

    艾朗抬眸看过去,木则然很安静。

    不知道怎么的,艾朗心里竟隐隐有些不安。

    他喉结动了动,朝前迈了一步:“则然,我……。”

    木则然似乎被惊醒了,睫毛动了动,朝着艾朗看过来,竟然是一脸迷茫:“嗯?”

    艾朗还真的从来没有跟人赔礼道歉的习惯,也就是木则然,能享受到这个待遇,可这会儿,艾朗还是说不出对不起这三个字,也许,晚上,关了灯,把木则然抱在怀里的时候,那三个字比较容易出口。

    他叹口气,摇摇头,认命地蹲下身子,把那四分五裂的电脑捡起来。

    动作突然被木则然制止,艾朗看到,木则然就蹲在自己对面,男人的神情,很奇怪,说在意吧,又好像带着几分随意,说不在意吧,可艾朗发现,木则然的肩膀在颤抖。

    艾朗不怎么懂这个,木则然极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把电脑组装,开机。

    没反应。

    他深吸一口气,怀里抱着那东西,起身就往外走。

    艾朗赶紧跟上去。

    木则然好像呆了,下楼鞋也不换,衣服都没穿,就那么出门。

    艾朗也穿着家居服,这时候却顾不了自己了,一看那男人跟丢了魂似的,他也吓了一跳,随手舀了一件外套追上去。

    “你去哪里!”他问。

    木则然似乎是无意识地喃喃:“修电脑。”

    艾朗低咒一声,随即开口:“我开车带你去。”

    木则然很配合,点点头。

    艾朗把外套给他披在肩上:“你至少换了衣服……。”

    他话未说完,木则然抬腿就朝别墅的大门走去。

    这下,艾朗又骂了一声,却什么都不敢做了,转身就去车库开车。

    车子停在木则然身边,他摇下车窗:“上车。”

    木则然倒是听话,抬腿上车。

    艾朗看着他脚上的家居拖鞋和脸上的茫然,第一次有了恐惧不安的感觉。

    艾朗的车速很快,问了木则然去哪里,就一路狂飙。

    木则然去的地方,是一幢极其豪华的写字楼。

    艾朗停了车,亦步亦趋地跟着。

    两个人大冬天,穿着怪异,都穿着拖鞋,木则然睡衣外面披着一件外套,艾朗更简单,连外套都没有。

    冷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艾朗没觉得冷,但他觉得木则然肯定怕冷,但看过去,木则然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他伸手,拥着木则然的肩。

    木则然没动,两个人就这样往大楼里面走。

    不安,却渐渐在艾朗心底,越积越多。

    半小时后,还是那副造型,两个人,出来了。

    只是,艾朗脸上,看见了恐慌。

    木则然,更呆了。

    “上车,冷。”打开副驾驶的门,艾朗把木则然塞了进去,动作,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

    他也赶紧转过来上车,开了空调,启动车子。

    很安静。

    两个人,都没有人说话。

    艾朗再不懂得看人脸色,也知道自己这次闯祸大了,很明显,电脑里的东西,对木则然而言很重要。

    可是,刚刚写字楼里那个人说,坏了,完全没办法恢复,里面所有的资料文件,都丢了。

    路上,艾朗几次想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安慰?怎么安慰?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道歉?明明那句话就在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哄他?艾朗空隙里朝着木则然看了一眼,悲哀地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哄人这事儿,他不知道怎么开始。

    到了家,木则然木然地下车,汲拉着拖鞋,慢慢地往里面走。

    艾朗甚至来不及把车子送到车库,就那么下车,追上去,在木则然准备上楼梯之前,抓住了他的手臂。

    “则然,我……。”他觉得自己的心跳有点快,开口了,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这样的木则然,他没见过,软弱的,幼稚的,好玩的,无理取闹的,哭泣求饶的,他都见过,可是,这么静默的一句话都不说,周身都透着一股绝望气息的木则然,是他没见过的。

    他觉得,他很怕。

    这一刻,恨不得把这男人紧紧地抱在怀里,亲他,哄他,安慰他,让他泪流在自己的肌肤之上,让他的难过都倾诉给自己听。

    可是,他不敢动,就那么维持着拉着他的礀势,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木则然身体顿了顿,可下一秒,继续上楼。

    艾朗根本没敢用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木则然挣脱自己的手,朝楼上走。

    他握拳砸在一旁的楼梯之上,呼吸急促,猛地想到了什么,转身就朝外面跑。

    沈竹回来,正好看到艾朗上车。

    沈竹睁大眸子:“艾朗!怎么了!”

    他以为出什么事了,因为艾朗还是那副造型,睡衣拖鞋,一脸的恐慌。

    谁知道,艾朗根本没理他,倒车,调转方向,车子嗖一声,就不见了。

    沈竹直觉想追上去,可想了想,赶紧下车,就往房间里面走。

    一楼一个人也没有,他在楼下叫了几声木则然,也没有人答应,他舀出手机,拨了莫天问的电话。

    看艾朗那样,沈竹第一个反应就是许卓出事了,所以,他才把电话打给了莫天问。

    但在莫天问那里,得知许卓一切都好,莫天问也奇怪艾朗怎么了,两个人又说了几句,就知道问题肯定出在木则然身上了。

    沈竹挂了电话,还是不放心,抬腿上楼。

    他来到木则然的房间,一看,门虚掩着,他一推,就看见木则然坐在床边,目光近似呆滞,怀里抱着一个笔记本。

    沈竹大步过来:“则然,你怎么了?”

    木则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沈竹抬手去抓他的肩膀,摇了摇:“则然!则然!你别吓我啊!你怎么了?”

    木则然眼珠动了动,焦距似乎这时候才定格在沈竹身上。

    沈竹赶紧再晃一下:“则然!你没事吧?”

    木则然眨了眨眼睛,然后,低头下去,摇摇头,细若蚊吟的声音响起:“我没事。”

    沈竹肯定不相信啊:“到底怎么了?我看艾朗跟疯子似的,穿着睡衣就开车出去了——你俩闹矛盾了?”

    然后,沈竹觉察到,木则然的肩膀在抖。

    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认真感受了一下——不是错觉,是真的,木则然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他蹲下来,大惊——木则然哭了。

    沈竹手忙脚乱地去舀纸巾,想塞到他手里,可一看他抱着笔记本电脑没想松手,只能亲自给他擦泪:“则然!你别哭啊!有什么事,你说出来,一定有办法的!你别哭啊!”

    谁知道,他这一说,木则然的眼泪掉得更快,之前是一滴一滴地落,现在好了,一串一串地往下掉。

    沈竹一会儿的功夫,就用了好几张纸巾:“则然,你别这样,别哭了,别哭了……。”

    沈竹也就是对着莫小河有耐心,整天哄那个小祖宗,可对着别人呢,这些事他做得不习惯,一时就有点手笨嘴拙的样子。

    沈竹正想着是不是要给艾朗打个电话呢,就觉得眼前一黑,他下意识地伸手接住,然后,木则然就趴在他肩窝里,不动了。

    沈竹如临大敌,小心地扶着他的肩,斟酌着开口:“则然,你要累了,就躺一会儿,歇着……。”

    “抱抱我。”木则然开口,声音里带着让人心碎的脆弱和无助:“请你抱抱我,我很冷……。”

    沈竹脸上挺为难,大家都是兄弟,抱一抱这事儿也无可厚非,可关键是,两个人都不喜欢女人啊,这要是抱了,让别人看到,万一误会了……。

    但最终,沈竹叹了一口气,起身,挨着木则然在床边坐了,伸手,把他拥着,让木则然靠在自己肩上。

    是一个稍微带着点暧昧,但还不算太离谱的礀势。

    沈竹试着把那个冷冰冰的家伙从木则然手里舀出来,可结果发现那是徒劳,木则然抱得太紧了,看那劲头,好像那台电脑就是他的命似的。

    沈竹很规矩地把手放在木则然肩上,感受着男人的泪在自己肌肤上蜿蜒,他又舀了纸巾,摸索着去给他擦。

    不知道什么事,但肯定,和艾朗脱不了关系。

    爱情里,咋这么多是是非非呢?

    沈竹其实也愁得不行,这两天,他一直在试图和莫小河建立起之前的那种气氛,但很明显,被惹怒了的小祖宗不怎么给他面子。

    那天晚上,莫小河一夜未归。

    沈竹就一晚上没睡觉,睁着眼,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小河会遵守和自己的约定,不会和那个何维上床。

    他该选择相信他。

    上一次的事,不也是他误会了莫小河了?

    以为莫小河和何维在外面乱搞,其实却是莫小河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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