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王爷,皇上宣您进宫面圣 作者:芙藤幻雪
正文 第16节
王爷,皇上宣您进宫面圣 作者:芙藤幻雪
第16节
九方瓒用手指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以减轻宿醉带来的头疼。对于他一喝酒就醉这一点,九方瓒感觉十分懊恼。梁潇那叫一个千杯不倒,一个军营的人来都灌不倒他,怎么偏偏自己就一点都没有要赶超梁潇的意思,还是沾酒便醉。
九方瓒又摇了摇头,将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从脑袋里赶走。他是想要超过梁潇,不止是在酒量上。只是有些东西天生便如此,九方瓒也很无奈。
九方瓒洗漱完毕才想起来贺君芜前来就是要华妃娘娘的贴身物品,转头就吩咐了天璇,让天璇去怡华宫收拾些华妃常用之物,给大真使君带回去至少还可以立一个衣冠冢,怎么说闲云郡主都是为了两国的友好情谊嫁到九合来的。
九方瓒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云闲鹤,他很想知道,为什么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云闲鹤会对贺君芜有恐惧感,云闲鹤和贺君芜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若是平时,云闲鹤早就在殿外等着他了,可是今天却迟迟不见云闲鹤的身影。九方瓒有点急,四处让人去找云闲鹤。如果他有什么事情是无法在掌控之内的话,就会想很多,担心很多,九方瓒很担心贺君芜会发现什么,虽然自己都觉得这种担心会很多余,毕竟贺君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其实是个男人,更何况他的华妃还曾传出怀孕的消息。
九方瓒摇了摇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抬头就看见云闲鹤拿了一枝梨花走了过来。九方瓒忙冲上去拉起云闲鹤的衣袖急急问:“你跑那里去了?你不知道你突然不见我会着急吗?”
云闲鹤见这样的九方瓒,先是有些惊讶,然后又有惊喜。因为刚才九方瓒说的是“我”呢。云闲鹤银色面具闪着柔和的光,一双漂亮的眼睛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说:“我看你醉成那个样子,想必你也不会醒来太早,就去看看花。这梨花开得不错,是不是有点像你喜欢的梅?”
九方瓒白了云闲鹤一眼,说一点都不想,可双手却还是喜滋滋地接过梨花,吩咐人给他插上。
云闲鹤跟着九方瓒走,银色面具依然是冰冷的样子,可是下面那张绝世容颜却是柔和得融化了一池春水。
九方瓒上朝的时候,却接到了来自西方的战报。鲜卑国举兵攻了过来,西方三城正在努力防御,可是唯恐实力悬殊,请求派兵增援。
三年前鲜卑曾经来攻打过,战败而退,这次他们又是用什么理由打了过来?
九方瓒怒拍龙椅,厉声问道:“西方三城到底是谁在守城?别以为朕不知道那三座城易守难攻,他鲜卑就是来了八十万大军也未必能一举攻下三城,何况他鲜卑长期征战,国立损耗,根本就没有足够的粮草供应八十万大军。”
“回皇上,西方三城都是我九合老将,曾立下赫赫战功,此次实在是鲜卑突然来袭……”
九方瓒还没等下面的人找到合理的借口就打断道:“突然来袭?别告诉我边境三城每天只知道吃喝玩乐,朕让他们去守城的,不是去玩儿的!他们如果连这点警惕性都没有的话,还带什么兵,打什么仗,守什么城!”
面对下面又一次的鸦雀无声,九方瓒觉得心里一阵烦躁。他从龙椅上站起来,来回踱步。他想知道下面这些人平时除了吵架还能做什么,还会做什么。他不想养一群酒囊饭袋,让他九合陷入一场内外恐慌当中。
见下面的人个个把头都低得让九方瓒只能看到帽子了,他才深呼吸,想要将胸腔里的怒火随着呼气一并给吐出来,才用低沉的声音问:“此次,鲜卑打的旗号是什么?他们用了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攻打我九方?”
“回皇上,鲜卑说九合盗鲜卑国宝,鲜卑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把那国宝夺回来。”兵部侍郎小声回道。
“他鲜卑国宝?笑话,”九方瓒说着还真的就笑了两声,又用阴狠的声音道:“我九合还需要盗他鲜卑国宝?你且说说他们所谓的国宝是什么样子,别到时候在九合满大街都是,平了让别人真以为我九合都是宵小之辈。”
兵部侍郎小心翼翼打开一张图纸,上面是一只腾飞的朱雀图样。朱雀是鲜卑的图腾,鲜卑很多宝物都会有朱雀的样子,只是这一只朱雀显得更加栩栩如生。
九方瓒只随意看了眼那图,目光就不期然撞上了梁潇的,九方瓒立即调转视线,对众大臣们说,此事明日再议,每个人都给朕好好想一个解决之法。
九方瓒看见那张图的时候就觉得那张图上的朱雀似乎看起来特别眼熟,看到梁潇眼神的时候他才想起来,那就是三年前梁潇征战鲜卑给他带回来的战利品。可是他明明记得,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鲜卑的兵符才对。
九方瓒大步走回盘龙殿,找到他的那个百宝锦盒,打开来看里面那颗血红色朱雀玉石。左看右看,都跟那图纸上面画的一模一样。他记得此次鲜卑前来进攻的人马有五十万之众,比上次攻打大真的整整多出了一倍。
“云卿,你说,出了兵符,还有什么东西能调动鲜卑那么多的兵力?”九方瓒若有所思地问着云闲鹤。
云闲鹤完全没有想就回答了九方瓒:“不会有。所有领兵的人都知道,如果有两个将军,两块兵符,那么军心一定会乱,士兵们会不知道到底要听谁的,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这个道理谁都知道,所以鲜卑不会用这么低级的方式来达到统领士兵的目的,因为那样只会让他们自己的军队变得更加难以控制。”
九方瓒点点头,云闲鹤所说跟他想的基本一样,那么往前推论,就是,这个东西根本就不是鲜卑的什么兵符,因为现在鲜卑的兵符应该已经在他们将军手上。九方瓒又翻看了下手中的玉石,难道这真的就是鲜卑所谓的国宝,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必定要拿回去的东西么?
九方瓒有点不相信,丢失了三年的东西,怎么突然就要用如此强硬的姿势要回去,而且他们怎么会知道那东西就在他九合王朝中?
就这么想着想着,九方瓒就觉得自己似乎进入了一个解不开的团,而自己就在这个团的中间,他无论往哪个方向拉扯,都会扯出一对疑问,让他完全无从解答。
九方瓒看了眼自己放玉石的锦盒,这里面装的全部都是小时候第二梁潇送给她的东西。第二梁潇?这么个答案突然就在九方瓒心里浮了出来,这个东西本来就是第二梁潇给他的,还有谁会更清楚它的来历?
九方瓒想着想着,突然就自己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原来这一切还是逃不出你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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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方瓒:梁潇哥哥,你看,这是父皇赏给瓒儿的锦盒,漂亮吧?
梁潇:……
九方瓒:以后梁潇哥哥送给瓒儿的东西,瓒儿都要放进来。
梁潇:……(这个东西,好像能装的不多啊。)
九方瓒:梁潇哥哥,你看,你送给我的东西全部装里面了,有小泥人,竹蜻蜓……
梁潇:……(其实这个东西也能装下)
(梁潇你真抠门,都送些那么廉价的东西给我们家瓒儿)
35三十五 协议
云闲鹤看着这样大哭大笑的九方瓒,觉得自己的心里一阵刺痛。他想要帮九方瓒,想要让他不要如此痛苦的时候还要笑,笑到眼泪都流出来,他想要九方瓒一直开开心心的像个孩子,他想要九方瓒为之喜怒的人是他,他想要九方瓒眼里看见的只有他。
云闲鹤握紧了拳头看着九方瓒,眼里的痛苦完全不比九方瓒的少。
云闲鹤咬紧了自己的牙,看见九方瓒终于停止了用笑来发泄心中的郁积,他才开口道:“不如,让我去梁王府探探吧。”
九方瓒听到这话一愣,抬头用湿润的双眼看向云闲鹤,可是眼里有东西,怎么都看不清。九方瓒用力眨了眨眼睛,直到把眼里的泪水挤了出来,可是没多久,又给眼泪朦胧了双眼。那双漂亮的眼睛像是止不住一样一直掉眼泪。
九方瓒伸手抹了抹眼睛,强笑着说自己的眼睛好像不听使唤,明明不想哭的。
云闲鹤看得心疼,眉头都皱到了一块去,终是忍不住伸手把九方瓒揽到了怀里。九方瓒的眼泪没多久就打湿了云闲鹤的肩,每一滴每一滴,都像针扎在心尖上生疼,可是云闲鹤放不了手。
九方瓒突然又一把推开了云闲鹤,笑出声音来,说鼻涕都给趁云闲鹤衣服上了。
云闲鹤站着看九方瓒,看他哭,看他笑,看他强装不在乎,看他假装坚强。云闲鹤觉得自己帮不了九方瓒,也许能让九方瓒真心快乐的那个人,从来就是让他哭泣的那个人。
九方瓒又用手迅速擦了擦自己的脸,用力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对云闲鹤说:“不要去。”
云闲鹤愣了一下,才知道九方瓒说的是什么,他在回答云闲鹤之前的那句话。
“我还是太自负,太没有经验,我怎么能忘记了呢,第二梁潇十六岁的时候已经是九合第一武功高手,同年也被评为九合第一才子,十六岁就已经在朝廷上呼风唤雨,我怎么能把这些都忘记了呢?”是他在自己面前一直太温柔,就像亲哥哥一样,让他真的忘记了原来那是享誉九合的第一人,那是高傲完美的第二梁潇,那是掌握军权的梁王爷。自己怎么能忘记了呢?
九方瓒想着,又是一阵笑。其实九方瓒不知道自己哭什么,他从很早以前就知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他胜一局,或者败一局都没关系,只要他能赢得最后的胜利就好。可是九方瓒也知道,原来胜梁潇一局,也不过是因为自己的侥幸,梁潇难道真的从未怀疑过他?九方瓒看着自己手中的血玉,就觉得自己太天真。
云闲鹤用力咬住自己的唇,一扭头走出了九方瓒的盘龙殿。
天气已经开始暖了,春天的风吹过来夹杂着一些新生的青草的香味。如果是在大真,这个时间肯定是在下雨,绵绵的雨,下个十几天,让人无法出门,心情烦透了就会让太阳出来露个脸,生出几道彩虹让人们瞻仰,然后又开始一段烦人又漫长的雨季。
“这不是皇上身边的侍卫大人么。”很熟悉的声音从云闲鹤的身后传来。
云闲鹤一听就知道那是谁的声音,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贺君芜倒是难得的心情好,追上去对云闲鹤道:“侍卫大人别走啊,我今天就要回大真了,准备去跟你们皇上辞行,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云闲鹤这才回头,冷冷吐出了三个字:“不方便。”
贺君芜觉得自己奇了怪了,要搁平时,有人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他早就让那人永远开不了口了,可是他还偏就喜欢云闲鹤这样说话。
“侍卫大人,你不把你的面具拿下来看看么?听说戴久了会粘在皮肤上,摘不下来的哦。”
“不劳费心。”
贺君芜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是犯贱了,他还是生平第一次这么追着别人说话呢。说不定因为马上就能回到大真了,心情特别好。他见云闲鹤一点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也不恼,跟着云闲鹤后面一直走。
“九合的春天真舒服,如果是在大真,这个时候肯定下着雨。可是大真的雨也很美,像是个娇滴滴的美人,总有那么一点欲语还休的意味,你走到哪里,她都会过来扯着你的衣角,想要跟你缠绵。”
云闲鹤听得心情烦躁,脚步越走越快,就想甩开后面那条聒噪的尾巴。他跟贺君芜一起了十几年,怎么就没有发现贺君芜是个那么啰嗦麻烦的人?
贺君芜见云闲鹤走得快,一把拉住云闲鹤的手,一脸认真的问:“你要不要跟我回大真?”
“你要不要跟我回大真?”云闲鹤听到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的全身有点在发抖,他一个巴掌用力甩了出去。
原本贺君芜距离那么紧,想要避开都很难,可是贺君芜仿佛知道他要出手一样,早就已经退了三尺。虽然看不出云闲鹤的表情,不过贺君芜大概也可以猜到云闲鹤现在肯定是怒火中烧。贺君芜回想了一下,也没觉得自己说的什么话有问题啊,这个小侍卫的脾气还真是容易爆。
贺君芜继续不厌其烦的来骚扰云闲鹤:“所谓伴君如伴虎啊,你看你脾气那么暴躁,要是惹的你们皇上一个不高兴了怎么办?皇上脾气不好会杀人的哦,你啊快收敛收敛你的爆脾气。”
云闲鹤很想回一句,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喜欢杀戮的。可是他还是忍住了,他不能说,他不能在贺君芜要走的时候还惹他,他要忍,否则如果被贺君芜发现了他的身份,他就完了。
云闲鹤咬着牙,施展轻功利用自己对宫内地形的熟悉跟贺君芜玩起了耗子躲猫的游戏。云闲鹤一刻不敢放松,就怕被那只叫贺君芜的猫给抓住了,生怕自己不得翻身。
贺君芜在后面见云闲鹤已经被他逼急了竟然用轻功逃跑了,也不跟上去,只是笑着摇摇头,觉得自己怎么也跟个小孩子一样喜欢逗着别人玩儿了。
贺君芜给九方瓒的公公们留了口信,说在九合叨扰甚久,如今任务完成,也是时候回大真复命了。
贺君芜带了浩浩荡荡大使团出了皇城。他还真的回头看了一眼,他跟那个暴脾气的银面侍卫说的那句话倒是真心的,他的武功是经过贺君芜亲手试验过的,那样一个有才又有趣的人,贺君芜是真心想要挖九方瓒墙角的。可是强扭的瓜不甜,人家不愿意跟你走,你也没办法。
贺君芜笑着摇摇头,反正这次来九合也算是功德圆满了,虽然有一点小小的遗憾。
快到凌晨的时候,贺君芜下榻的客栈来了人。那人一身黑衣的对贺君芜道:“我家主子派我给公子送礼物了。”说着扔了一个大麻袋给贺君芜。
贺君芜警惕地用手拦开,发现不对,那袋子里面装着的分明就是一个人。贺君芜带着审视的看着来人。
来人只道:“我家主子说,他答应大真国君的事情已经办到,希望国君信守承诺。”
那人话已经带到,也不等贺君芜提问,便离开了。
贺君芜记得,他跟梁潇似乎的确有过这么一个协议,想不到梁潇的速度够快的。这就是那另一个,有资格继承大真国皇位的人么?贺君芜脸上挂着嗜血的笑。
等贺君芜打开袋子,看见里面昏睡的人的时候,那嗜血的笑变得非常玩味。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这么有趣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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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君芜:皇妹不喜欢雨么?
纤云:皇妹非常讨厌。
贺君芜:皇妹不觉得大真的雨很美么?
纤云:皇妹不觉得。
贺君芜:这雨自然是没有皇妹美的。
纤云:皇妹谢皇上夸赞
贺君芜:恩……
(于是贺君芜走后……)
闲云:靠,美你个头,皇妹你妹!
36三十六 失踪
九方瓒早上醒来的时候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了。可是九方瓒想了好久都没有想起来到底是什么不对劲。
于是唤了天璇来洗漱更衣。
春末了。天也亮的越来越早。九方瓒眼睛所能到的地方都是一片片绿油油的颜色。
“但愿跟鲜卑的战争不会影响到今年百姓的收成。”九方瓒一边走着一边道。
原本九方瓒要是去上朝的话都应该坐着龙辇的。只是自从云闲鹤成了他的贴身侍卫以后九方瓒就改了这个习惯。原因?因为云闲鹤说,丫的凭什么你就要高高在上的坐着,老子就只能靠双腿跟在你后面。说句话还得用吼的,否则生怕你这个坐得高的耳朵背听不见。
九方瓒当时只是笑笑不回话,可是第二天九方瓒就撤了龙辇,每日早起那么半个时辰跟云闲鹤一起走着去早朝。天璇还抱怨说,哪有皇上自己走着去的,这不是让奴才们为难么。
结果人家九方瓒很大方的大手一挥,说那就慢慢为难去吧。
九方瓒当时是没有看见云闲鹤那笑得一脸偷腥的猫的表情,当然他想看也看不到,因为人禁军统领外带皇上贴身侍卫云大人有银色面具罩着呢,想看也看不见不是。
九方瓒在前面走着,就这样说。其实有时候云闲鹤对于九方瓒一些很没有建设性的甚至是没话找话的话是完全选择忽视的,所以九方瓒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反正他这样已经差不多习惯了。
于是九方瓒继续锲而不舍的没话找话。“云爱卿,你说这一次要怎么办?鲜卑突然来袭,大真那边情况不明,梁王爷手握军权如果还让他去跟鲜卑交战,朕恐有变。”九方瓒不是没有考虑到过梁潇如果再一次率领大军去跟鲜卑抗衡的话,胜利是必须的,他梁潇的名号不是白挂的,可是之后呢?如今梁潇的野心已经是昭然若揭,此番如果还给他那么大的权力,如果他利用此次机会造反,九方瓒可以说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九方瓒想要问云闲鹤的意见,在他眼里,云闲鹤早就是他的战略同盟了,即使云闲鹤曾经还是个大真国的郡主那又有什么关系。
身后良久没有人回答,九方瓒以为云闲鹤在想,也没有开口,等着云闲鹤想好了再回答他的话。可是九方瓒一路沉默一路思考,各种方案在他的大脑里起来了又被推翻了,九方瓒还是没有听到云闲鹤的回答。
眼看就快要走到了,九方瓒停下脚步,旁边跟着的宫女太监们也跟着停下脚步,诚惶诚恐的看着九方瓒。
九方瓒回头,却惊奇的发现云闲鹤根本就没有跟在他身后。
九方瓒终于知道从早上睁眼开始就来的怪异感是哪里来的了,那就是根本就没有看见那个总是带着银色面具的人在他的殿外等他。
九方瓒因为云闲鹤的一句话不得不每天提前半个时辰起床,以锻炼身体为名的不再乘坐龙辇,云闲鹤也不得不提前在九方瓒的殿外侯着。
九方瓒习惯了,虽然有时候他一着急根本就不会朝云闲鹤的方向看过去,可是他知道云闲鹤都一定会跟在他身后,然后两个人一路上说些有的没的,从早上中午晚上吃什么,银耳莲子粥要甜一点好还是不那么甜的好,到天灾人祸,百姓苦难。虽然又时候云闲鹤为了避嫌会发表意见的比较少,可是他都多少一定会说一些,或者是建议,或者是看法,或者只是一句调侃。
可是今天没有,今天至始至终九方瓒都没有看见云闲鹤的身影,没有看见记忆中的银色面具,更加没有听见云闲鹤跟他说过一句话。
九方瓒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可以那么确定,如果云闲鹤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的话,一定会风雨无阻的来陪他一起走这段不远不近的路程,一定从第一步走到最后一步。可是云闲鹤不见了,这个消息比九方瓒听到别人说云闲鹤突然暴毙身亡了更加让九方瓒吃惊。
所以九方瓒只是随便一想,就没有多问一句继续走。他知道,此刻也许这个皇宫看上去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里面已经大不一样了。
昨日贺君芜刚走,今天云闲鹤就不见了。
九方瓒一直努力回想有没有什么可能,是贺君芜发现了云闲鹤的踪迹然后想办法把云闲鹤带走的。以云闲鹤的武功,他相信想要带走他必定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而且贺君芜是下午走的,一个队伍浩浩荡荡就出城了,九方瓒虽然没有亲自去送,但是也派人去看过了的。云闲鹤晚上的时候还跟九方瓒在一起了,虽然云闲鹤好像在因为什么事情正在不高兴,一直没有主动开口跟九方瓒说一句话。
九方瓒坐到写着正大光明的牌匾下时,也还是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云闲鹤也处理不了的事情。
朝堂上依然争吵着西方的战事。不知道是谁提出了第二梁潇梁王爷骁勇善战,各军士对梁王爷也是一心顺服,并且提议让梁王爷率领大军去跟不怕死的鲜卑战个他鲜卑死我九合活的建议,下面一干人等都随口附和。西方战事吃紧,似乎明显是因为有了内贼加上西方将领们的疏忽,此次鲜卑势如破竹已经几日之内就攻下了九合两个城池,西方剩下的最后一个城池也已经岌岌可危,如果此番再不派出支援,只怕即使战神降世也是无力回天了。
朝中大臣们显然都知道这个理,何况大部分都是梁潇一派的人,自然希望己方有更加强大的权力,尤其是军权这种绝对权威的东西。
梁潇?第二梁潇?
九方瓒大脑中好像闪过了什么,一下子没有抓住。九方瓒没想到朝中那么齐心的都说要梁潇出面打这一场仗。
九方瓒看了一眼站在远处没有动的房仲,又看了一眼云淡风轻好像别人说的不是他的梁潇,没有办法只能妥协。
九方瓒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云闲鹤似乎跟他说过要去查查梁潇这样的话。当时九方瓒只顾自己难过郁闷,完全没有把云闲鹤的话放在心上,虽然他记得他有劝阻过云闲鹤,可是以云闲鹤那样的性格,怎么是随随便便一句话就给打发的。
九方瓒突然就觉得自己头疼了,如果云闲鹤真的是去查梁潇的话,难保不会被发现,即便云闲鹤自己的功夫已经是非常厉害了,但是并不能保证说云闲鹤就能够在梁潇手下逃出去。
梁潇十六岁的时候武功已经是翘楚,九方瓒从来没有见过梁潇在对付谁的时候用过真功夫,所以即便是亲近如九方瓒也不知道梁潇的实力到底在什么地方。
梁潇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地回到了他的梁王府。一切都是在他计划之中的,没有什么变动。梁潇站在梁王府的祠堂里,看着自己已故十年的父亲的灵位,冷笑着想,自己曾经答应过你的事情已经全部都在进行中了,你在地下如果还不安心的话,就找已逝的先帝的晦气吧。
“王爷,皇上宣您进宫面圣。”
梁潇似乎没有特别的惊讶听见这个稍微有些尖细到让他不舒服的高公公对他的传召。这似乎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不过梁潇还是稍微表现出了那么一点惊讶的意思,表示他刚从朝中回来,怎么椅子还没坐呢,皇上就又想见他了?
可是梁潇几乎可以肯定九方瓒找他到底是为什么。一双平静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阴狠,如果他真的让瓒那么在乎的话,梁潇并不介意把他送到那个人手上。
梁潇在对待九方瓒的问题上几乎就是一个矛盾体。他一方面要大张旗鼓的反九方瓒,一方面又要小心九方瓒身边有没有什么想要加害九方瓒的人,顺便监视九方瓒的一举一动,但是他又非常不希望九方瓒身边会多出一个让九方瓒非常在乎甚至是跟九方瓒形影不离的人,尤其那个人还存在着隐形的危险。
但是不管怎么说,九方瓒找他,梁潇无论在做着什么都会立刻放下手上的事情立刻进宫见九方瓒的,这是这么多年以来梁潇保持着的一个习惯,虽然现在九方瓒几乎不太特意找他了。
不过偶尔这样一下似乎也不错,梁潇在进宫的路上如此想着。
我是揭秘当年梁潇非常听话的应招的原因的rp小剧场分割线
九方瓒:梁潇哥哥,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神呢?
第二梁潇:大概没有
九方瓒:如果真的有神的话,神会不会随叫随到呢?
第二梁潇:大概不会
九方瓒:神到底是长什么样子的呢?
第二梁潇:……(丫的小混蛋根本就没有在听我说话)
九方瓒:o(n_n)o不过没有关系啊梁潇哥哥,我觉得就算有神也不会有神比梁潇哥哥更好看了,而且梁潇哥哥总是会在瓒儿需要的时候出现在瓒儿身边,所以就算是神大概也不会比梁潇哥哥做得更好了。
第二梁潇:……(其实他当时的内心活动是有点复杂的)
九方瓒:梁潇哥哥,我真的想吃那个莲花糕。
第二梁潇:……(所以在你看来,神就是用来给你拿莲花糕的么?)
九方瓒:梁潇哥哥~~~
第二梁潇:等你病好了再吃。
九方瓒:……
(九方瓒总觉得,梁潇这种即使是在床上也还是会随时应招的状态到底是不是他小时候撒娇为了一块莲花糕而说的那一长段引子而养成的呢?)
37三十七 火焰
九方瓒在看见梁潇的那一瞬间脸上焦急的表情就马上换上了一脸笑意,就好像春天绽放的花朵一样。
虽然那个表情变换的速度非常快,但还是被梁潇尽收眼底了。梁潇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悦,而是面无表情的走到九方瓒面前跪下,给九方瓒请安。
梁潇并没有多说话,他在等,等九方瓒就要对他说的,就像等待一个宣判,等待一个给自己决定的理由或者是借口。
九方瓒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用双手扶起了梁潇。
这是个看起来非常简单到平常的动作,可是这是几乎从来没有出现在九方瓒和梁潇之间的动作。这似乎预示了他们两个到现在只是君臣,并且今后也只能是君臣。
若是从前,九方瓒一定会在梁潇跪下之前冲上去揽住梁潇的胳膊开始撒娇,或者是直接双眼圆瞪的告诉梁潇不要行这样的礼。可是现在,九方瓒坐在那里,虽然露出了惯常的笑容,可是他明显在告诉梁潇,君臣之礼怎么不顾?
然后在梁潇真的行礼的时候,九方瓒用一种明君对待贤臣的方式将他扶起来。梁潇冰冷的扯了下嘴角。如此冷漠的你,是在逼我下决定。
九方瓒并不知道此刻在梁潇心中已经下了那么一个决定,如果他知道,他必定不会如此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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