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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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止韶华 作者:池未堕

    正文 第45节

    段止韶华 作者:池未堕

    第45节

    虽是早间小菜,但也做的异常精致,入口的很。

    几天前,段韶华还在苦思着离开靖王府后要去向何处,以何为生。而不过眨眼功夫,苦思未得到头,信若元的出现就改变了僵局,可谓是拯救了他。

    他行李不多,袋中也是拮据,若无东儿和信若元帮忙,真不知会落得什么结果。

    而此刻,诸事不愁苦。只稍一想,心中就源源暖泉。这份恩情,足够他结草衔环相报。

    他陷在沉思中,正打算着今天去扬州各个地方看看以找个琴师的差。只是才说了“信兄”二字,还无后话,信若元已经截住了他的话,只道:“段兄初来乍到,今天我就先带你去看看扬州美景,若不游玩一番,怎也对不起那湖光j□j。”

    他先行开口,将段韶华欲行差事的话给堵在了胸口。望着信若元满眼的暖意点了点头。

    赏琼花,观茉莉。看湖光,品山色。以及吃不尽的扬州美食。段韶华本只以为不过不过三五天罢了,谁知这一晃竟已过月。

    来时听了信若元说是因为他扬州的生意出了问题需要补救,可看着个把月过去,只瞧了信若元每天不过是游玩度日,一派悠闲,也不曾见他在生意上花费了多少功夫。

    只当信若元是闲散惯了,可段韶华不是,虽说来者是客,但总得有个限度,否则成日的闲懒,岂不成了白吃白喝,游手好闲之人。

    他提过几次,都被信若元以观景为由给盖了过去。后来他索性是自己找着空子去了几间有印象的琴坊问差,大多却是了无音信。

    日子似乎过的更快,段韶华暗暗焦急,即使再每日游山玩水也不得趣。信若元日日与他相对,都将之看在了眼里。

    终有一日,二人泛舟湖上,信若元饮下杯中佳酿,略带了醉意道:“段兄还请说句实话,是不是我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

    这话却叫一惊,段韶华的双眼也从波光粼粼的湖面转开,有些吃惊道:“怎会?”

    “那你?”信若元拿手比了一下他的脸,笑的有些狡黠,“可我看段兄终日愁眉不展,那是为了什么?”

    他这一问,段韶华实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为了自己的事愁琐,却是忘了时间场合。

    “我只是……”有心说道几句,但一对上信若元带笑的脸顿时是词穷了。

    船身忽的一个晃荡,段韶华一时没坐稳,茶盏险是从手中掉了下去。

    信若元含笑,竟是握了一握他的手,“我知道段兄当属自强,可眼下山清水秀,段兄只当稍作休息不行吗?”

    “只是,已经休息太久了,我也不好长期打扰。”段韶华苦笑着,在靖王府过了两年,做闲散人的日子已是够了。

    他话间隐了往日的屈辱,信若元有小小一愣,似乎是明白的。

    “只是。”信若元眺望着远方,片刻后又将目光投在了段韶华身上,目中如清水,委婉柔和。

    “只是是我将段兄带来扬州,又受了美人之托,无论如何也要保证段兄的安全。”

    说着蹊跷,段韶华慌忙一问,“我的安全?”

    信若元微垂了头,脸上好似有几分阴郁,“靖王爷的势力,段兄应该是知道的。”

    被有意避之的名字忽又冒了出来,段韶华一时大怔,全身好似都被麻痹了一般,手脚微微颤着,好半天都没知觉。

    被刻入骨髓的恐惧和逃避让他一时无法反应,段韶华半响才沉沉的喘了一口气,“所以这是为了防他吗?”

    “可以这么说。”信若元并不避讳,直言道:“据我所知,靖王爷似乎还未断了对段兄的心思。而我也不知他到底有多少眼线,你我只是游山玩水也就罢了,毕竟里外还有我府上的人护着。可段兄若是贸贸然一人,我也照顾不到,那就难说了。”

    若段韶华能平静一些,安定一些,该是能听出话中的漏洞。但关涉到靖王爷,更有他好不容易得来的自由,哪怕是一点点的担忧,都能任它无限放大。

    段韶华显然是慌了,已有冷汗密密的沁在发中,被这话一激,身子都似乎冷了一截。

    他望穿秋水的苦等了两年,还来了扬州。如今总算是跟靖王府再无关系了,难道还要再来一次!

    惊惶交加,段韶华坐立不安,连呼吸也沉重了起来。他甚至开始担心那几天里他独自出府寻差事,是不是不正确到了极点。

    被担忧绕着,再美的景色也看不下去了,只能紧蹙着眉毛,胡思乱想。

    看他烦扰着,信若元好似也没了个自在,好一会才轻言宽慰,“段兄不必自扰,在扬州一日,我自会保段兄安全。”

    听了,可却并未似吃定心丸,等到好不容易缓解了他的不知所措,才平了声音道:“如此,就要多谢信兄照拂了。”

    信若元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你只管安心住下,等到靖王爷死了心,真正风平浪静之后,扬州之大,总有你真正自由的一天。”

    话虽是暖心,但顾忌还在。段韶华微侧了头,凝望一湖的波澜。

    有了裴靖那根刺在心,段韶华再寻思着差事也不敢妄动,惟恐触了裴靖的势力范围,他所有的辛苦等待都泡了汤。

    每日闲在府中,真正算起来却是跟还在靖王府时没个两样,只有一样,就是少了那日夜提防和提心吊胆。

    日子悠闲的往前过着,信若远的确算是照顾有加。曾有一日,他的温然笑颜不在,而是换了满面的惊喜,衣袖颇乱的赶来了段韶华房中。相处数月,段韶华只知这无暇公子是最讲究的,乍见了此模样也是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段韶华忙替他倒了杯水,正要唤采青打盆水来,却被信若元一把拦住。

    “不急。”信若元许是一路跑来了,额上还有些汗,虽还看的过去,但与他以往的模样比起来实在是有够狼狈。

    他好似无知无觉,反是神秘的笑了笑,接着就从背后递出一物,叫段韶华立是眼直了。

    其他人若是见了恐怕不知,但对琴师来说却是再熟悉不过。鹅黄织锦缎的琴囊,上头布满了荆花刺绣。琴囊未开,已觉不俗。

    “这。”段韶华又惊又喜,想接又不敢接,“是古琴。”

    “七弦琴,你打开看看。”

    正文 第83章

    段韶华自认做人还算清白,凡事也尽量寻了深思熟虑再动手。而要说后悔之事,最为深刻的便是那把七弦琴。

    谋生之物,也是唯一一把陪伴多年的琴在风雪之夜被自己亲手砸毁。虽是不得已而为之,可事后回想,真是悔痛到了骨子里。

    也许那时他再熬过一夜就好,可冷痛在身,总不能让人就这样白白冻着。

    现下对着信若元,更是他手上这把琴,真不知是喜是悲。

    他不敢说话,徒手摸了一摸那琴囊,心上一阵阵的打颤。

    信若元笑看着,循循善诱,“我见你并未带来之前的那把琴,你不说我便也不问。可你既是琴师总不能少了这傍身之物,你且先看看,这把琴可合你心意。”

    他徐徐而言,段韶华一抬头便能瞧见他额头密布的细汗。想来一路赶来,心下更是感动,微颤的手却还是接不下此琴,“这是你特意寻来的?”

    信若元似点了点头,但片刻又否定,“也不算是特意,是我的一位旧友相赠,我这就想到段兄了。干脆是借花献佛,还望段兄笑纳。”

    他语中淡漠,却掩不住这实在的一份心意。哪还能有半点拒绝之意,段韶华接过琴囊,轻抚而过,解了束封,乌沉木跃然于眼底。

    沉甸甸的琴身置在手中,对光而品,初看是乌沉一块。但等细致了一瞧,也并全是沉黑,只看琴身上还透了片片暗黄,或是深红。那颜色极是侬艳,深沉的镶嵌在木中,绢红锲刻,旖旎艳丽,仿如流光紫霞。

    “这把琴。”段韶华一阵感叹,待看过抚过,甚至已是爱不释手,“这把琴的木质不错。”

    他又一触琴弦,轻弹了几个音,那音质清脆纯正,似玉珠落盘。

    乍得了如此心仪之物,段韶华不胜欣喜,抚着琴根本舍不得放下。

    不用问已知他喜欢,信若元也颇为高兴,“段兄喜欢,那我也放心了。”

    “自然是。”段韶华细瞧细抚,不经意间看了琴底,目及处满心的欢喜蓦然撤去,猛变了脸色。

    竖列于琴底处,木色依然,赫然是一排朱砂咒。

    段韶华是见过的,这鬼画符一般的圈圈洞洞,横撇竖捺,触目惊心。是那些游方道士画在黄纸上糊弄人的把戏,一般就是称来驱鬼降魔。可这道家之物,怎么会出现在琴上?

    难不成,段韶华忽的心慌,举了琴道:“这是用什么木头做的?”

    “你也看出来了。”信若元也没有要隐瞒的样子,扇子轻悠悠一指,“不瞒段兄,这把琴正是用棺椁做的。”

    段韶华捧着古琴的手就是一颤,棺椁,那是埋在地底下的死物。他幼年学琴时曾听师傅说过有的好琴就是拿棺木做的,当时听了只觉得心惊,已经是阴间之物了,拿来做琴不嫌晦气吗!他听过也罢,没想到今日却是真的见着了。

    虽不信鬼神,但捧着这阴物还是渗人的很。

    但除去取源之物,这把琴的音质木质都是一绝,若是弃了着实可惜。

    他目中纠绕,信若元尽数看着,散漫道:“难道说段兄也相信鬼神之说,害怕了?”

    这声轻蔓,落到了段韶华耳中却有些不是滋味,“倒不是害怕,不过棺材即是阴宅,拆了逝者的依附之物到底也不是什么好事。再说各物有各物的精神,何必强行毁之。”

    信若元听言坐直了身来,目光炯炯,“可是连依附之物都已经被毁了,还留着精神何用。”

    若旁人说这话便也算了,但由信若元口中说出确让段韶华震惊了下。他微微垂头掩住心内突生的吃惊,“信兄这话,怎是有自暴自弃的意思?”

    “非也。”信若元神色微变,一扇轻摇,那双桃花眼是渐靠渐近了,“若是原先的依附不在,或被毁,那便是无缘,合该再寻良处才对,也才不负万物精神。”

    段韶华无言,似有不以为然之色,但抬目怔怔,所见皆是笑意。搅乱了满腹的话,却是难以开口了。

    半响才正了色,“既是信兄的心意,我也不推辞了。”郑重抚了琴在手,“这把琴少说也有些年的历史,出自无暇公子之手,果然不是俗物。”

    信若元眼中光芒尽消,轻轻点头,“既如此,那我也放心了。”

    二人轻笑而过,那笑声中都隐了几丝微妙。

    信若元走后,段韶华只觉着心中突的动荡不安。似是觉着不对,可到底变了哪里又是说不出来。欲吊不吊的悬在心口,偶尔羽毛似的轻轻扫过,抓人的很。

    而自信若元送了他这把琴后,二人见面的次数也越加多了起来。

    大多时候信若元都只是静静而坐,然后请着段韶华为他抚上一曲。或是清风明月,或是高山流水,又或风雷引动。清明到高亢,他一一都要求了遍。段韶华自也找不到理由拒绝。他是爱琴之人,他是听琴之人,可是论心境却没了当初在京城那样的透彻。段韶华有时候都不禁怀疑,信若元真有如此的酷爱音律吗?

    或猜或想,日子依是如此而过。春景消退,夏暑又至,日头渐渐灼热,空气越发干燥。枝头绿片卷曲,艳花也作无力。段韶华本就因着信若元的告诫甚少出府,天气一热,就越发的少走动了。

    也该说当初信若元所选的客房极好,炎炎夏日,唯段韶华院中团绕着一片竹林,阴影围布,竹枝清香。偶有风起,只听得竹叶间悉悉索索的一片。

    凤尾声声,龙吟细细。此地为夏日居所,确为绝佳。

    段韶华也确实喜欢此地,他本就怕热,有了这处幽静清凉,倒还省了不少冰块。

    屋里成日里的只有他和采青二人,段韶华午睡,采青就在旁边给他打着扇子。这丫鬟嘴也伶俐,常是妙语连珠的逗的他直笑。在府中数月,又有采青相伴,各方各面,当真是顺心到了极点。段韶华也曾对着信若元笑过,生活再这般妥帖下去,只怕要把他的性子养的越来越懒,到时就得成了真正的阿斗了。

    信若元听完后也是哈哈一笑,并未反驳,而是摇着扇笑问道:“那此处比起靖王府如何?”

    答案是呼之欲出的,段韶华却偏偏被堵住了。

    有一段时间他总觉得信若元是话中有话,但要究其不对,却终是一场空。

    盛夏中,白日加长,日子过的只觉极慢。且日头当头,时日枯燥,但一逮到节目,气氛又是浓烈。

    时光流转,年华偷换。槐花香,桂花飘,断肠始桥。转眼间,时至八月十五,中秋终临。

    中秋当日,信府上下都洋溢着浓浓欢气。早有小厮按着规矩预定了足份月饼,备了糖果点心,满满的铺了一大桌。只等了入夜就能被分个精光。

    枣泥月饼,莲蓉月饼,广式月饼,分块给装进了盒中奉上。蜜枣,麦芽糖,蔗糖,大把的置了盘中。厨房中闹了一天还没个完,等天一黑,月色一降,这些都被小厮丫鬟给摆到了院上。圆月当空,家宴便开始了。

    难得的,不分主子下人,信府中人满满的围了一桌。对着圆月当空,举杯共庆。

    热热闹闹的一桌人围绕,印月光辉,杯盏叠起,笑声不断。

    段韶华还是头一次在扬州过中秋,见识过京城的繁华欢度,也体验过靖王府的无人问津。荣辱共患,今日到了扬州,到了信府,这般的欢笑在意料之外,却也乐在其中。

    看主位上,信若元依是一身的水墨长衫。黑发披肩,如瀑布垂下;桃花眼汪醉,浅笑盈盈;面似星月,举杯而饮。他的手指细长莹白,捏着瓷杯如玉,落在他人眼中,竟是比之月光还要柔上几分。

    段韶华也注视过去,忍不住在了心中暗叹,也只有这等人才能配上无暇二字。无暇公子,当真是人如其名,所传不虚。

    一眼望去就丢了心神,段韶华叹赞着倒起了歪念。他若是个女子,自己怕是会倾覆一切,只为求美人芳心。

    臆想偏离了轨道,他似乎已经看到自己捧着琴追在信若元身后的画面。那一幕滑稽非常,叫他失笑。

    这一句笑在满桌中毫不起眼,可奈信若元却是注意了过来。他眼眸一抬,正对上了段韶华还来不及收起的笑颜。

    压根没想到他会看过来,那滑稽的一幕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段韶华一下反应不及,笑容就给定格在了脸上,呆傻非常。

    信若元也冲他一笑,分不清是友好还是提醒。段韶华回过神来就给呛了一下,面上持笑太久,拉的有些酸疼。

    这下是不敢再乱想了,段韶华忙是低下头去,拿了月饼就往嘴里送。

    吃罢了晚宴,又得了信若元首肯。成日里忙碌的小厮丫鬟们也闲不住,成双成对的就拉派着去街上闹灯市,还试图拉了信若元去,倒是都给笑着拒绝了。

    信若元只执了一壶酒,一把扇,邀了段韶华一起去花架下坐坐。

    段韶华原本是想着看看扬州的灯市,但接了信若元之请,又只能将这个念头抛下了。或许等信若元赏够了月,他还来得及去灯市一观。

    正文 第84章

    中秋月圆,深沉夜空,广阔无垠。星若繁沙,明华耀目。月光遍地撒下,毫不吝惜了柔亮。

    片片月华印在院中,好似被镀上一层银沙。

    信若元执了一壶佳酿,段韶华带着两个杯盏,二人不急不缓的步入庭院。一座花架长廊,畅通无阻,无桌无凳,信若元就干脆靠了廊下坐下,无拘无泥。

    段韶华也效仿着他坐在了对面,递过一只杯盏。抬头一看苍穹,却是疑道,“若要赏月也该寻一处空旷,可眼下有架遮头,怎看明月光辉?”

    信若元睨了他一眼,只是摇头,“刚才那会子已经赏够了,现下我只想与段兄把酒言欢。”

    这个答案倒是让了段韶华一愣,随即也是微笑,举了杯盏一迎,“把酒言欢,言无不尽。”

    二人相视一笑,酒壶开始倾倒,分被注满了两个酒杯。

    身处在花架,牵引架上有纠绕的紫藤垂下。段韶华也曾来过此处,五月的时候细小茂密的紫色花朵开满了身侧,淡淡的香气引绕鼻间。而如今已经过了花期,花朵尽落了泥,只剩着柔叶茂密,间杂扁圆荚果。

    杯盏一落一抬,举手投足间尽触了繁叶。酒液缓缓注下,混着院中的草木香气游走,偶有风过,清香细细。

    月光透过花架的缝隙而落,柔似美玉,段韶华摊了手掌接下一片月光,恨不能将其握住。

    “段兄。”信若元率先开口,“中秋月夜,该是合家团聚之日,段兄可想念尚在京城的亲人?”

    平日里问一句也就罢了,可今日对月而提,顿生了一股浓烈悲意。

    段韶华捏着酒杯的手一停,深深的看了信若元一眼,“每逢佳节倍思亲,虽是思念,但还不如是不见的好。”段韶华叹了一声,“否则再见,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若再相见,怕是又要想起他是以什么身份进去的靖王府。与其让心里又生疙瘩,还是不见的好。

    这一思量,难免又要回想他当日是怎么离家的。酸愁思虑一上来,忍不住就多喝了几杯。

    本是佳酿,这会子入口了却变得苦涩的很,只能说有道是酒入愁肠愁更愁。

    满饮了四杯下肚,喝到第五杯的时候酒壶却是被信若元给阻下了。

    段韶华刚一回头,才疑二人何时已靠的这般近了。

    信若元是何时坐过来的暂不表,只是二人靠的近了,段韶华轻轻嗅一嗅鼻,清清淡淡的,只闻得他身上似有竹叶清香。

    观了整座信府,似乎只有他住的地方才种有竹林,段韶华遂问出了口,“信兄身上似有淡竹的味道?”

    信若元点点头道:“夏日闷热,竹叶清热除烦,饮一剂竹叶汤方能驱热。”

    段韶华险是开口要问竹叶从何处寻来,随即又想到信若元连日来的频频造访,原来真的不只是要听琴的缘故。

    明月相照,信若元微眯了眯眼,水墨广袖漾着风采,“若非双亲,那意中人呢?”

    段韶华略一顿,疑此问突然,“意中人?”

    信若元略略正色,“好像从没听你提过,段兄的意中人何在?”

    对月鸣思,谈到意中人,似乎也并不奇怪。

    段韶华眼中的疑色随着清亮月色渐消渐隐,只摇了摇头。

    信若元将这份否定收在眼里,似有一抹稍纵即逝的惊喜划过。

    他欲再开口说些什么,段韶华已经闪避了道:“那信兄呢,无暇公子美名在外,总有几位红粉知己?”

    不想,信若元却是一声喟叹,“红粉骷髅面,怎寻知己。”不过说完后他又笑着眨了眨眼,“不过知音倒是有,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知音一语本就是当年段韶华提及,现下听他一说也无异议,“荣幸之至。”

    二人对月举杯,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开,当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酒液融齿,入肚生了大片的热。两只杯盏交错,一壶酒很快见了底。

    信若元两颊生红,已带了醉意,他一摆手,已然空了的酒壶一歪,盖子落了地,骨碌碌的滚了两圈。

    段韶华失笑,正弯腰想将酒壶盖捡起,不料肩上一沉,竟是信若元靠了上来。

    “信兄。”段韶华蓦然直起腰板,一只手轻扶了信若元的肩,只当他是醉过了头。

    信若元衣上用料柔和滑顺,段韶华扶了他,却好似要从指间滑出去一般。他正欲施力,还当是醉到脱力的身体又是一动。

    这次信若元是直接顺着他的身侧躺了下来,一股脑的就躺在了段韶华的双腿上。

    段韶华的手停在了半空,被这意外冲了个措手不及,“你?”

    搁在他腿上的黑色头颅动了动,信若元又好似根本没醉。叠了两手在脑后,一双眼漆亮,“好酒就是上头,我这下是走不动了。段兄不介意我就此一躺?”

    他已然做了,再问,段韶华又岂有说不的道理。

    虽然觉得这样的举动甚是怪异,可段韶华绕了几思,想来只不过是信若元不拘小节的缘故。

    他只好点了点头,显得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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