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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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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燃情目标 作者:米洛

    正文 第4节

    燃情目标 作者:米洛

    第4节

    第9章

    三月二日,p4:30。

    日子一天天过去,眨眼间,在这座围著高墙、钉著铁丝网的修道院裡,晏子殊已经待了七天。

    这些日子帕西诺并没有出现,不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晏子殊很高兴不用看见他。

    在被囚禁的第一天,晏子殊以為自己会一直被关在那个昏暗又冰冷的房间裡,但是在当天稍晚的时候,他就被放了出来,被允许在修道院东侧走廊的范围内走动,并且还有一个医生為他治疗右脚踝严重的扭伤。

    穿著深棕色粗麻长袍、将头髮理得很短的修道士们将他视為空气,既不会主动打招呼,也不会刻意避开他。

    藉著这个机会,晏子殊摸索著房间、走廊、窗户,想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机率可以逃出去。

    可是,修道院东侧的走廊裡,所有的窗户都遮盖著硬实的厚木板,并用黑铁护栏焊死了,连风都透不进来。

    而这裡的房间,每一间都上著锁,是那种可以在博物馆裡找到的中世纪的机械门锁,晏子殊折断了四根从煤油灯上拆下来的铁丝,都无法撬开它。

    唯一可看到外界环境的房间,是公共浴室。虽然帕西诺说这裡与世隔绝了一百多年,却有挺现代化的盥洗用具,只是沐浴莲蓬头、洗手臺、马桶这些东西都是铁製的,手工简陋,锈跡斑斑,看起来已经用了好多年,让晏子殊想起奈及利亚条件简陋的重犯监狱。

    但这些都不重要,哪怕这裡装饰得富丽堂皇如同凡尔赛宫,晏子殊也不想留在这裡。

    浴室的窗户开凿在西侧的石头墙上,是一扇圆形的玫瑰花窗,位置很高。

    晏子殊曾经踩在石砖砌成的盥洗臺上,爬上去看过,原以為能看到外面的街道,或者行人什麼的,结果却大失所望!

    窗户的外面是修道院的内庭花园,只能看到鬱鬱葱葱的树木、石头建造的长椅。

    三三两两的修道士匆匆走过那铺著鹅卵石的十字形道路,彼此并不交谈,只是点头示意,更别说抬头去窥视东侧建筑物的二楼囚禁著什麼人了。

    但是,儘管如此,有一次晏子殊还是听到了一个修道士的说话声,他在向一个年长的教士问安,「祝您健康」是匈牙利语,那就是说,他很有可能在匈牙利。

    虽然说在欧洲,罗马尼亚、塞尔维亚、乌克兰以及奥地利等国家都有人说匈牙利语,可是只有匈牙利和俄罗斯黑手党有著密切的商业和经济联繫。

    晏子殊知道,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横扫欧亚的沙夏家族,曾经把匈牙利作為洗钱活动的中心,他们在布达佩斯成立各种空壳贸易公司,以及武装完善的私人保全公司,大肆「清洗」他们靠贩毒赚来的黑钱,不仅如此,俄国黑帮还与保加利亚的新兴黑帮组织在街头火拼,争抢地盘。

    大约在十年前,国际刑警组织就重点打击过匈牙利的洗钱与走私活动,晏子殊虽不是负责人,但也知道一些内幕。帕西诺若要把他藏起来的话,匈牙利倒是一个理想的地方。

    只是,匈牙利紧邻奥地利,也是卡埃尔迪夫的势力范围,帕西诺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把他囚禁在卡埃尔迪夫的眼皮底下……

    不,应该说这是帕西诺精心计画过的。常言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人最容易忽视的就是身边的漏洞,帕西诺是有意这样安排的。

    可是,即便如此,这裡毕竟是卡埃尔迪夫的地盘,帕西诺想要随心所欲地进出匈牙利,恐怕也没有那麼容易,那也就是说,绑架他不是帕西诺一时兴起,而是计画了很久的事情。

    只要一想到,也许早在半年前帕西诺就在策划著这件事,晏子殊的后背就激起一阵恶寒,胃也疼痛起来了。

    帕西诺到底想利用他做什麼事?晏子殊不认為帕西诺费尽心思地绑架他,只是為了向卡埃尔迪夫示威,帕西诺一定有更深层的目的,而这个目的,晏子殊现在还想不明白……

    嘖!

    晏子殊突然觉得心情异常烦躁,要是他右脚踝的扭伤没有这麼严重就好了,明明已经休息了一个星期,脚踝还是刺痛难忍,只能勉强著地,靠这样的右脚,即便打倒看守跑出去,也跑不了多远。

    「噹……」

    修道院西边,大教堂晚祷告的鐘声响起,是五点了吧,又一天即将过去,而他还被困在这裡。

    晏子殊垂下眼睫,深感焦急地叹了口气。

    木桌上光线暗淡的煤油灯,将他坐在床沿边的身影钉在深灰色的古老石墙上,看起来就像是童话故事裡遭受恶毒女巫诅咒的王子,被囚禁于守卫森严的高塔中。

    如果再这样焦虑下去,恐怕就不能冷静地分析情势了,但是,又没有别的途径可以发洩这愤怒的情绪。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衝动地用拳头去砸石墙,结果反而害得自己受伤的男人了。

    拳头,是要对著敌人,而不是对著自己的。

    晏子殊听著那在暮色中震响的鐘声,撑著木桌站了起来,他想去浴室冷静一下心情,就去洗个冷水澡吧。

    第10章

    「哗啦……」

    赤身裸体地站在粗糙的石板地上,任由毫无温度的水柱沿著头顶冲刷而下,近在眼前的石墙变得扭曲而朦朧起来,晏子殊眨了一下眼睛,水珠便从他浓密又纤长的睫毛上滚落下来。

    屏住呼吸,把脸也埋进冰冷的水裡,幻想著自己此刻正潜游在大堡礁的海裡,儘管夏季海面上酷热,海底却是另一个世界,是冰冷的。

    头脑裡浮现出五彩斑斕的鱼群,穿梭在珊瑚礁中的壮丽景色,卡埃尔迪夫穿戴著轻便的潜水用具,从后方靠近他,温柔地牵住他的右手,在他的手心划下甜言蜜语……

    当时,他脸红了,幸好有潜水面罩掩饰。他没有推开卡埃尔迪夫的手,而是与他一起畅游在热带鱼群中间。

    海水很蓝,不同于天空的蓝色,是一种可以让人忘记过去的湛蓝。虽然说,隔著潜水手套他是不可能感觉到卡埃尔迪夫的体温的,可是如今,晏子殊却能回忆起那种温暖的感觉,胸口怦怦悸动著。

    如果能提早一点把结婚戒指给他就好了,卡埃尔迪夫一定会很高兴的,可是现在,晏子殊却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把戒指从帕西诺手裡夺回来。

    说不定他那枚重要的结婚戒指,已经被帕西诺丢进下水道了……

    嗯?

    突然,察觉到身后有视线,晏子殊猛地转过身来!

    浴室裡没有灯,如同火焰一样的暮光透过圆形的玫瑰窗,斜斜地投射在晏子殊脚尖前的石板地上,而帕西诺就站在浴室门口。

    他身材挺拔,穿著黑色手工订製的义大利西装,繫著宝石蓝的领带,他将右手插进西裤口袋裡,左手则放鬆地搁在身旁。

    晏子殊的心臟狠狠抽动了一下,眉峰露骨地拧了起来,他漆黑的眼瞳冰冷地瞪视著帕西诺,那眼神就像是蛰伏在幽暗森林裡的黑豹,带著毫不掩饰的、一触即发的凛冽杀气。

    「呵……」

    帕西诺唇角扬起,微笑了一下,便迈开步子,优雅地走向晏子殊。

    晏子殊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敞开的浴室门,估算著自己挟持帕西诺之后,逃出去的可能性。但是很可惜,门外站著两个身材魁梧的白人保膘,不用说,他们肯定都带著武器。

    毫无热气的水柱通过铁製水管,砸落在晏子殊肌肉紧绷的肩上,儘管在帕西诺面前赤裸著身体,晏子殊却没有一丝想要遮掩起来的念头,因為他对帕西诺没有任何心动的感觉,即便被他紧盯著看也很镇定。

    「為什麼……要洗冷水澡?你看,你的脸都冻得这麼白。」

    他站定在晏子殊面前,低声说,嘴唇几乎贴上了晏子殊的脸颊。

    帕西诺比晏子殊要高两公分,加上鞋跟之后,要超出三公分左右,所以晏子殊要略微抬起头看著他,那因為洗冷水澡而失去温度的嘴唇,冷冷地吐出一句英文,「滚出去。」

    「如果我说『不』呢?这裡可是我的地盘。」

    帕西诺又笑了,从西裤口袋裡抽出手臂,想要揽住晏子殊的腰,晏子殊不由往后退,但是——一步、两步,退了两步半之后,脊背就贴上了湿漉漉的墙,帕西诺的手臂顺势压上了墙,彻底封堵住了晏子殊的退路。

    「就选择我吧,夜鹰。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无论你要我做什麼,我都愿意。」

    在靠近晏子殊的时候,帕西诺并没有拧上冷水龙头,因此那冰冷的水流,就如同冬日的雨,浇上了他的身体。

    儘管那价值不菲的订製西服湿透了,梳理整齐的金棕色短髮也滴淌著水珠,帕西诺却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那双湛蓝如深海、深邃而锐利的眼眸,燃烧著火一样的热情,极近距离地盯著晏子殊的眼睛。

    其实,撞见晏子殊洗澡是纯属意外,只是在那间又冷又暗的房间裡没有找到晏子殊,他才来到浴室附近的。

    听到那「哗哗」溅响的水流声,加上公共浴室的门没法上锁,经常是隙开著一道缝,帕西诺的视线才直接地对上晏子殊的裸背。

    只是漫不经心地一瞥,却再也无法移开视线。火红色的夕阳光芒柔和地笼罩著晏子殊的身体,宛若一幅精美的油画。剔透的水流沿著他漆黑如墨的长髮淌下来,滑过后腰凹陷下去的部分,又沿著柔韧而挺翘的臀丘溅落到地上。

    要说身材强壮的男人,帕西诺已经见过太多了,那些整日围绕在他身边的打手,个个肌肉发达,体态魁伟,堪比职业拳击手,就连帕西诺自己都拥有著相当出色的身材。

    但是,唯有晏子殊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他的强壮糅合著令人屏息的美感,那紧致而优美的肌肉曲线,白皙又富有弹性的肌肤,是雕刻家的最爱。

    而晏子殊的背上、肩上,甚至包括紧绷的小腿肚上,那大大小小、或深或浅的伤痕,更是触动了帕西诺的心弦。

    「夜鹰」这个名号果然不是说著好听的,晏子殊的名声是用性命搏来的,他的魅力亦来自于他「百折不挠」的魄力。无数次的出生入死磨礪了晏子殊,令他闪耀如钻石,帕西诺突然觉得,征服晏子殊,可能会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得意的事情。

    湛蓝的瞳仁裡牢牢印刻著晏子殊的裸体,等帕西诺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被晏子殊的身体深深迷住,站定在晏子殊面前了。

    想要抱他、想要吻他,是男人也无所谓,帕西诺感觉到自己的心臟怦怦跳动著,全身的血管裡激荡著的是一种比火焰更要炽热、根本就无法停下来的——饥渴!

    帕西诺低下头,想去吻晏子殊的嘴唇,但是,就在这个瞬间——

    「嗯?!」

    晏子殊飞快地扭头闪避开,与此同时抬脚猛踹向帕西诺的膝关节,想要令他关节异位!

    战场上的格斗术不是花哨的擂臺竞技,用一秒鐘就可以制服的敌人,绝没有必要花十秒鐘去廝杀,因此,晏子殊下手非常之狠,也没有半点踌躇,可是,帕西诺却反应敏捷地伸手挡下了,并且在瞬间后退,拉开了与晏子殊的距离。

    只是,他毕竟不是卡埃尔迪夫,能够在搏斗上胜过晏子殊,所以他的神情是惊诧不已的,下意识地望向浴室门外。

    晏子殊没有给他叫保膘进来的机会,又是凶猛的一拳,直击向帕西诺的脸!

    帕西诺急退一步,对于晏子殊狠狠挥来的拳头是心惊肉跳,脊背撞到盥洗臺后才勉强避开。

    要是被这样凶狠的拳头正面击中,那他的鼻梁一定会折断,还会当场晕厥!

    「老板!」

    听到浴室裡头传出打斗的声音,两名保膘立刻从西服下拔出手枪,气势汹汹地衝了进来!

    身经百战的保膘就是不一样,抬起左脚就猛踹向晏子殊绑著绷带的右脚踝,晏子殊闪避不及,一下就被踹倒在地,从骨头深处发出了断裂似的悲鸣声!

    豆大的冷汗从晏子殊的额头上滚下来,剧痛使得他脸色发白,呼吸急促,却一声不吭!

    保膘见他暂时失去了反抗能力,就一把揪住他的头髮,同时举起枪,想要以一记掌击让晏子殊好好品尝一下得罪老板的滋味。

    「等一下。」帕西诺及时拦住了保膘的手,用俄语很快地说道,「已经够了。」

    保膘鬆开了晏子殊的头髮,握著枪站在一边。

    「子殊,我并不想……这样伤害你的。」

    帕西诺在晏子殊身边蹲了下来,接过另一个保膘递上来的浴巾。他并没有擦拭自己湿掉的头髮,而是用浴巾遮盖住了晏子殊的肩膀。

    「那就放我走。」晏子殊避开他的碰触,充满嫌恶地瞪著他,「不论你关我多久,我都不会听你的话!」

    「……」

    帕西诺张开嘴唇想说什麼,后来又没有说。也许觉得晏子殊现在是如此牴触他,说什麼都没用吧。帕西诺只是伸出手臂,将晏子殊打横抱了起来。

    「放开我!」

    不顾那受伤的右脚,晏子殊立刻挣扎起来,但是,轻微的「喀嚓」声响,一旁的保膘将上了膛的手枪抵住了他的太阳穴。

    晏子殊气得浑身发抖,却也无法再反抗了。

    「我带你去看医生。」帕西诺低头注视著晏子殊铁青著脸的样子,说道,「不论你愿不愿意、听不听我的话,子殊,你现在都是我的人。」

    说完这句话,帕西诺就自顾自地将晏子殊抱出了浴室,然后去找医生。

    那间又冷又暗且家俱简陋的卧室已经不适合晏子殊了,帕西诺来到修道院东北角的藏书楼,找了一间光线明亮、十分宽敞的主教套房给晏子殊住。

    当然,看守的人数也加倍了,并且在晏子殊住进去的当日,那些漂亮的彩绘窗户上就钉上了铁丝网。

    第11章

    在天地间尖厉呼啸著的风,如同失去控制的暴徒,猛烈撞击著紧闭的窗户,发出砰砰的响声。

    晏子殊站在窗边,眺望著窗外。

    乌云密布的天空下,是一片视野广阔的草坪,足有两个足球场那麼大,草坪的后方围绕著枝叶茂密的森林,有榆树、青松、银杏,还有不少果树。

    晏子殊想,森林裡必定安置著陷阱,说不定在森林的周边也埋置著地雷。在美国,有些监狱就是这样的环境,草坪宽广翠绿,一望无边,但实际上守备森严。

    晏子殊从不信帕西诺说的,这裡已与世隔绝了一百多年,没有任何现代化的交通工具和通讯设施。

    如果这裡真的与现代社会隔绝,就不会出现带著p5衝锋枪的黑手党。

    修道院的僧侣只是把汽车、电话以及其他现代化的东西都隐藏起来了而已,他们精心製造出与世隔绝的假象,就连平时穿的衣服、吃的食物都是自给自足的,马厩裡也养著好几匹马。

    单从日常生活来说,晏子殊觉得自己像是生活在电影布景中,四周都是十九世纪的场景。

    如果能找到电话,哪怕是电报,都能与外界联繫吧?虽然一直被囚禁在修道院裡,晏子殊已经在心裡想好了逃出去的方法。

    首先,要找到与外界联繫的方法,无论是电话、电报还是信鸽,总之千方百计地发出求救信号,与国际刑警组织或者卡埃尔迪夫联繫上。

    然后,也不能完全指望由别人来营救,帕西诺狡猾残忍,猜忌心又强,所以他必须自救。

    这间修道院无疑是帕西诺家族的祕密据点之一,而且还非常重要,因為连卡埃尔迪夫都不知道它在哪裡,所以它不可能「手无寸铁」,一定拥有武器装备。

    c4、手榴弹、重型机枪,也许还有高爆地雷,拥有大量武器的军火库一定藏在修道院的某个地方,或许是在地下墓室裡?

    如果他能获得这些枪械、炸药,即便隻身一人,他也能在修道院裡造成大混乱,然后趁机逃出去。

    但是,逃亡用的交通工具和绑著石膏的右脚,仍然是一个问题。

    目前,他只见过帕西诺和他的手下搭乘简易的四轮马车进出修道院,没有看到汽车和摩托车,而晏子殊对驾驭马匹没有十足的把握。

    只是骑在马背上外出散步,那当然可以,但要骑著马在枪林弹雨下逃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马是动物,即便经过训练,也会受惊后乱跑,他没有卡埃尔迪夫那麼高超的骑术,很有可能会在逃跑途中摔下马来。

    更何况,他现在还只有左脚能用。

    晏子殊收回眺望窗外的视线,伸手想去拿搁置在窗边的木头柺杖,但由于他正想著心事,手指抓了个空,柺杖「匡啷」一声掉在地板上。

    晏子殊扶著窗沿,用单脚往前挪动了两步,弯下腰想要去捡,这时,房间的门「吱嘎」一声打开了,帕西诺站在门口,依旧是一副西装笔挺、仪表不凡的的精英派头。

    「子殊,我来捡,你别动。」

    见到晏子殊弯著腰要去捡柺杖,帕西诺立即关切地说道,并大步走进房间。

    「……」

    晏子殊不理睬他,仍旧把柺杖捡了起来,拄在右腋下。然后,即便是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晏子殊也不显露一丝狼狈之态,在摆放著玫瑰花的圆桌前不紧不慢地坐了下来。

    「医生说,你的脚要完全复原,大概需要七週的时间。」帕西诺站在圆桌的对面,并不介意晏子殊无视他的样子,温柔地说道,「他很佩服你,说你是他见过的身体素质最好的人。要是换了别人,可能要休养上三个月。」

    晏子殊的右脚踝骨折,但所幸骨头没有完全断裂和错位,只是之前脚踝就已经被拉米雷斯踹伤过,加上受伤后又在海裡长时间游泳,让伤势变得更加严重,所以现在是伤上加伤,右脚踝青紫肿胀,简直是惨不忍睹。

    医生為晏子殊治疗后绑上了石膏,但是对于疼痛是没有办法的,他很敬佩晏子殊在治疗的过程中没有喊过一声疼。如此严重的扭伤和骨折,一般人是无法忍耐的。

    「在你静养的这段时间,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有什麼需要就告诉我。对了,你喜欢看什麼书?我看楼下的图书室有很多藏书,你不方便下楼,我叫人给你拿上来。」

    对于帕西诺的关心和慰问,晏子殊充耳不闻,实际上,这些天晏子殊都没有对他说过一句话,对他的厌恶之情是溢于言表。

    「子殊,」见晏子殊冷若冰霜的样子,帕西诺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让你受伤的。只要你乖乖地在我身边,我是绝不会為难你的,而且——打伤你的那个人,我也已经狠狠地惩罚他了,你还没消气吗?」

    当著晏子殊的面,帕西诺极其冷酷地教训了他的手下,打断了那名保膘的双腿,以期望晏子殊能原谅他。

    但是他的残忍只是令晏子殊对他更加反感而已。再怎麼说,即便是雇佣来的保膘,那也是一条有尊严的人命,也是在危急关头会衝进浴室保护他的人。

    晏子殊曾经以為卡埃尔迪夫是他见过的对待下属最冷酷的人,可是亲眼见到帕西诺的所作所為后,晏子殊就发现,原来帕西诺才是真正残忍的人。

    不,应该说常年与黑帮打交道,黑手党到底有多麼残忍,其实他早就知道了。

    那些帮派分子即便被关押在监狱裡后,还是寻衅滋事,各种各样的谋杀层出不穷,而在监狱外逍遥的黑手党更是血腥,為了争抢毒品交易的地盘,可以杀戮手无寸铁的平民,令人髮指!

    晏子殊是员警,平时最痛恨的就是这种倚仗暴力、滥杀无辜的人,所以,他对帕西诺竟然还若无其事、自我感觉良好感到很惊异。这样的人,根本就是一个……疯子吧。

    唉!?

    突然,下顎传来刺痛,晏子殊才发现帕西诺已经站到了自己跟前,而且还紧扣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脸。

    晏子殊皱紧了眉,很不愉快地瞪著他,但是因為自己坐著,右手又握著柺杖,所以一时也没法反抗。

    「子殊,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帕西诺很用力地抓著晏子殊的下巴,碧蓝的眼睛冷冷地盯著晏子殊,眉心纠结在一起。

    在真动怒时,帕西诺的力气很大,与晏子殊不相上下。

    「没有。」

    五天来,晏子殊第一次开口,却令帕西诺气得变了脸色,刷地举起了左手。

    但是,即便气得咬牙切齿,额头上都鼓出了青筋,帕西诺仍然没有把这一巴掌搧下去,而是慢慢地放下手臂,握紧了拳头。

    「夜鹰……我从没有对谁这样低声下气过。」

    帕西诺放鬆了右手的力道,彷彿在抚慰著晏子殊,拇指摩挲著他下顎上的淡红色指痕,轻柔但坚定地说,「你给我的感觉……就像一座最坚硬的冰山,难以征服,但是……终有一天我会得到你的,卡埃尔迪夫能做的事,我也一定能做到。」

    晏子殊极冷漠地瞪著他,对他说的话没有任何表示。

    说到底,帕西诺也只是把他当作报复卡埃尔迪夫的道具罢了。不过,帕西诺没有立即杀了他,再把他的尸体丢还给卡埃尔迪夫,而是把他囚禁起来这一点,是晏子殊没想到的。

    「……」

    彷彿被那黑玉般的眼眸吸引了,帕西诺粗糙的手指缓缓往下移去,按上了晏子殊的胸口。

    自从绑架晏子殊以来,除了接吻,他没有做过别的事情,因為帕西诺不想用强迫的,让晏子殊更加排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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