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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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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视]永璂记 作者:月下蝶影

    正文 第13节

    [影视]永璂记 作者:月下蝶影

    第13节

    高无庸被派到毓庆宫,办事倒也是尽心尽力,他心里看得明白,这位主儿继承大统,已经是板上定钉的事情,他在乾清宫名为副总管,但是宫里上上下下也是以吴书来为头,他也不过是挂个副总管的名头而已。

    如今到毓庆宫,倒也不错。

    而几天后,宫里便得到太后即将回宫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十二成正式的太子了=。=

    45太后

    永璂成为太子后,毓庆宫里又被塞进不少的宫女太监,被永璂挑挑拣拣一番,留下一些背景干净的人做粗使的宫女太监,但凡是能碰触到永璂衣食住行的奴才,那是经过了毓庆宫总管高无庸的筛选,坤宁宫皇后的筛选,再由乾隆亲自勘察筛选才能留下近身伺候。

    谁不知道太子殿下现下一时风头无两,一个个赶上去巴结,至于此后五阿哥的那些奴才们就惨了,宫里谁不知道五阿哥因为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与皇后太子闹得不愉快,如今这个样子,谁还敢往五阿哥身边凑。

    因为太后即将回宫的原因,皇后忙着整顿后宫,而乾隆又忙着整顿八旗,倒是永璂这个未成年的太子偶尔帮着乾隆处理一些奏折,大事上只是在一边听着,至于小事么,又不用他来做这些,若鸡毛蒜皮的小事都等着乾清宫里的人来处理,大清的官员还留着做什么?

    所以在帝王帝后忙得晕头转向时,永璂这位新晋太子倒是悠闲的拖着十一哥到御花园旁边的凉亭里玩些小孩子的东西,体味一下何为童趣。

    事实上,也许是因为活的时间太长,他对童趣这种东西,实在有些不了解,正在他与十一和一个九连环做斗争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给太子请安,十一弟安好。”

    十一惊讶的回头,看到穿着一身浅色长袍的五阿哥,先是一愣,随即起身道,“见过五哥,好些日子不见,身子可大安了?”他没有想到老五经历过那些事情后,竟然还能平心静气的给十二弟请安,眼下的情形有些诡异。

    “多谢十一弟挂念,已经无碍了,”五阿哥走近两个弟弟,见亭中的石桌上放着一些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便道,“看着这些东西,我倒是想起自己儿时了。”

    “五哥年纪不大,怎么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永璂面上的神色倒是比十一淡然很多,仿佛五阿哥现在的表现一点也不让他意外般,“难得今日遇到五哥,不如一起坐坐。”

    五阿哥自从醒来,就察觉时间莫名其妙的过去了大半年,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些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额娘被降位,宫里的奴才对自己也不如往日殷切,就连身边伺候的人也少了一半,还从景阳宫搬到了一个阁楼里,旁边的人都说他在养病,可是他为什么一点生病的印象也没有?而从他醒来的那天早上开始,竟没有一个人来探望过他,就连皇阿玛除了那天的圣旨外,便再也没有别的表示。

    眼下永璂邀请,他也想从对方口中探得一些口风,让自己心中的疑问得到解答,于是索性一撩衣袍,在石桌旁坐下。

    一边的十一看了眼亭子外站着的侍卫,都是太子的近身侍卫,他才放心下来,就怕这个五哥又开始发疯,把十二弟伤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前两日听说五哥刚醒来还不太清醒,所以一直没有前去探望,还请五哥包涵,”永璂想五阿哥拱手,“不知现在五哥如何,若是不适,还是请太医请脉较好。”

    “多谢太子关心,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五阿哥说到这,顿住了。

    十一觉得自己全身的肌肉变得有些紧绷,亭外的一些侍卫也支起了耳朵,若是五阿哥有什么异动,好保证五阿哥的安全。

    “只是前几日醒来后,发现这半年的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心里总是有些不安,”五阿哥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茶一入口,唇齿留香,比自己住处那些寡淡的茶水好上许多。

    “五哥失忆,倒是与我有些关联,”永璂全然不顾十一的紧张,摩挲着腰间一块白玉,看向表情仍旧平静的五阿哥,面上略带上一丝笑意,“不知道五哥可想听听这个故事。”

    “太子请讲,”五阿哥听到自己失忆与太子有关,首先想到的不是愤怒,而是不安,因为若此事是太子的错,他必定不会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这事还得从几个月前的围猎说起,一个民间女人闯入猎场…”

    五阿哥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到了最后面色已经有些惨白,什么为了冒充皇室血统的女子对皇后不敬,在养心殿咆哮,对兄弟动手,这些事情对现在的他来说,实在是惊世骇俗。

    “那个宫女在坤宁宫意图行刺皇后,幸而我及时赶到,便下令杖责此女,不过五哥你却要保下这个女子,我见你神情过于激动,便击晕了你,没有想到五哥竟因此失忆,”说到这,永璂起身对五阿哥打了一个千,“我在这里先给五哥赔罪了。”

    “不不,”五阿哥起身扶住永璂,手心不住的冒冷汗,原来他竟是做了这么多大孽不道的事情,难怪宫里的人待自己这般态度,幸而皇阿玛仁慈,不然以自己那些作为,就算被圈禁终生也不为过。

    他并不怀疑这是太子说谎,因为这些事情只要自己相查,便一定能查出来,更何况现在不是他们二人单独相处,这些事情如此惊世骇俗,必定在宫里闹得沸沸扬扬,他只需要问别的人,自然会得到证实。

    所以,这些事情不会是太子撒谎,那么真相就是他真的做过这些事情。

    他完全不敢想象自己会为了一个没有身份没有母家势力,甚至是粗鲁野蛮的汉女做出这些事情,可是现在的情况不得不让他相信,而且他已经被皇阿玛厌弃了。

    永璂见五阿哥这个反应,不由得有些讶异,不过是失去大半年的记忆而已,为什么这个五皇子就变得正常许多了?此人虽说眉眼间带了些皇室中人的倨傲,但是言行间也有着皇家的贵气与优雅,完全不似一个月前咆哮粗鲁的样子。

    人类还真是奇怪,可以因为一个女人疯狂得失去本性。不过从眼下看,这个五皇子还是像现在这样比较好,至少行事做派都是正常的,皇家的脸也不过被他扔到地上去。

    旁边的十一看着这两个渐渐的相谈甚欢,不敢置信的偷偷捏了捏自己手背,疼痛感告诉他,这不是做梦。那这究竟是五阿哥演戏,还是因为没有了小燕子,五哥就变得正常了?

    太后回宫的那一日,风和日丽,乾隆为表孝道,便大举欢迎太后入宫,永璂身为太子,位列众兄弟之首,当太后从正门入宫时,华盖如云,锦绣铺道,太后凤驾说不出的豪华。

    一个小小的四品典仪之女,如今得到这个地位,也算得上是天翻地覆的变化了,这便是命运了吧。

    太后凤驾至,该跪的跪,该鞠躬的鞠躬,该埋头的埋头。太后与帝王帝后说了几句场面话后,永璂便被乾隆招至身边。

    “孙儿见过皇玛嬷,请皇玛嬷金安。”不过一眼,永璂便断定,这个经历两朝皇帝的女人,并不是那么简单。

    “永璂快不必多礼”太后伸手轻轻扶了一下永璂,面上带着得体的笑意,“好些日子不见,永璂瞧着精神不少。”

    “得皇玛嬷佛前进香之福,”永璂顺势站起身,笑着道,“孙儿好些日子没见到您,见皇玛嬷您身体康健,实是谢佛主。”

    “好甜的一张嘴,”太后笑了笑,伸手搭在皇后的手上,与帝后又说了几句话,便遣散大臣,只留下皇室显贵一起用接风宴。

    因太后称其为家宴,宴席便摆在慈宁宫,后妃们,皇子皇孙们,还有亲王福晋们,各自按身份坐下,而身为太子的永璂,与太后帝后们同桌。

    “今儿怎么没有瞧着令妃,听闻她有了身孕,不知道身体如何了?”太后一句话,让桌上的气氛微微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乾隆面色如常道,“皇额娘有所不知,令妃身子不好,儿子便让她在宫里静养了,后宫的事情有皇后照顾着,儿子放心。”

    太后听了这话,眼睛微眯,随即把视线转到一边的皇后身上,缓缓开口道,“皇后是个贤惠的,不过哀家听闻令妃中毒,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太后这话,皇后不动如山,倒是纯贵妃脸色微变。

    “这是哪来的谣传?”乾隆淡笑,“想必是皇额娘离得远,听岔了消息,令妃前些日子倒是出现了脾胃不调,现在已经大安了,皇额娘一路辛苦,还是先用膳吧。”

    太后看了乾隆一眼,点了点头,不再过问此事。

    永璂却看到,他这位皇阿玛眼中出现一丝冷意。

    一个在五台山礼佛的太后,竟是对皇阿玛下令封嘴的事情了解甚详,还真是有些意思。

    可惜,这位虽然是太后,母家势力却被帝王压制,这种情况,做太后的人,安分一些才是最聪明的选择。

    46宠爱与信任

    一场宴席表现上吃得是和乐融融,但是私下里却是暗潮汹涌,太后明显是想要干预后宫权利,乾隆这个儿子自然不想让后宫有太多太后的人把持,这副母慈子孝都是留给言官看的,至于笑容下面的冷漠,就是天家的亲情。

    永璂注意到,太后身后站着旗装的年轻姑娘视线在四处打量,似乎因为没有找到熟悉的人,表情有些失落。

    “晴儿,都是一家人,不必站着了,”太后温和笑道,“你就坐四格格身边吧。”

    “太后,晴儿还不饿了,”晴儿温婉一笑,声音甜丝丝的,就像是出谷的黄莺,“能伺候着太后您用膳,便是晴儿的福分。”

    永璂看着这副温馨的场面,再看看其他被冷落的格格们,垂下头冷笑,这个太后倒是对一个非皇室血脉的格格如初偏宠,不知道宫里后妃们心情如何。

    最后晴儿还是在四格格的左手边坐下了,以左为尊,晴儿一个寄养的格格坐的位置竟是比正统格格还要高一些,真不知道太后是打四格格的脸,还是想在后妃们面前表示,后宫中的地位都是由她说了算。或许,后者居多吧,难得由一个连玉牒都不入的潜邸格格一跃成为太后,心总是要变大的。不过这个格格倒是机敏,言行间对她左手的庆妃与右手边的四格格都非常尊敬,没有半点恃宠而骄的样子。

    席间,嫔妃格格阿哥们对太后嘘寒问暖,永璂也随波逐流,问候了太后一些话,后宫是属于女人的天下,他一个太子不需要花太多精力在这种地方。

    “哀家瞧着好些日子没见,十二竟是如此不凡了,”晚膳刚用了一半,太后突然把话转到了永璂身上,只是却没有称其为太子,“皇后把孩子教导得很好。”

    “臣妾不敢居功,这孩子皮着呢,”皇后放下筷子,起身一福,“这些日子这孩子跟着万岁爷,倒是懂事了不少。”

    太后叫太子为十二,皇后就告诉太后这是万岁爷看重的嫡子,这一来二去,倒是话里有话,作为话题中的永璂,只是很认真的吃着一个乳鸽翅膀,也许这桌人里面,就他吃得最自在。

    不过这番动作放在别人眼中,就是心机深沉了,有时候越冷静的人,越让人忌讳,即使永璂自己只是想好好品味人间美味。

    “太子近来学着看折子,也是不易,这道菜朕记得太子爱用,”乾隆指着一盘珍珠四喜,“吴书来,把这道菜放永璂面前去。”

    先是太子,后是永璂,乾隆这简单的几句话,竟是表明他对永璂太子身份的坚定以及宠爱立场,却又没有对太后之前的话表示半点不满。

    永璂抬头对乾隆轻笑,“儿臣谢过皇阿玛。”然后竟是半点压力也没有的伸出筷子挑那滑溜溜的丸子,只见丸子在他筷子上先是打了一个滚,随即老老实实的被两根银筷子夹走,然后微微沾上一点酱料,润泽的嘴唇张开…好么,一半下去了。

    一边的永琪看着这一幕,忍不住觉得这个十二弟性子越发的有意思了,他打听过这大半年的自己失忆的经过,竟是与十二弟所讲的没有半点出处,他倒也不怪十二弟这般对他,他做的这些事情,被贬为庶民也是绰绰有余了,更何况成王败寇,就算十二不对付自己,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也可以自己害死自己。

    他应该庆幸十二心念仁慈,不然自己此刻便不是坐在宴席上,而是见了阎王爷。

    皇后见自己的儿子泰然自若,心中自然骄傲,有永璂在,她便永远是这后宫之主,太后心这么大,也要看万岁爷容不容得下。

    太后在乾隆那里碰了一个软钉子,心下不愉,但是却无话可说,只是看了眼埋头用膳的永璂,眼中晦涩难明。

    用完晚宴,永璂走出慈宁宫,夜里有些凉,他吃饱喝足,长呼一口气,看着那些不住宫里的兄弟各自回府,自己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斗,紫微星似乎又比之前明亮不少。

    “太子殿下,万岁爷请您过去呢,”乾清宫总管吴书来走到永璂面前,脸上带着笑意,偏身让永璂看到不远处的帝王銮驾。

    “有劳吴公公,”永璂对吴书来笑了笑,抬步朝帝驾走去,走近后行礼,“儿臣给见过皇阿玛。”

    “永璂,与朕一道回宫吧,左右毓庆宫离乾清宫也不远,”乾隆掀起帘子,笑着看向站在下面的儿子,即使是在夜色里,这个身穿杏黄的少年也是如此出尘,能把杏黄的太子服穿出这种风华,皇室中,又能有几人?

    与帝王同驾,这种殊荣有几人敢受?不说别的,就说这若是一进銮驾,日后的又会面对多少阴谋诡计以及嫉恨?而且,历史上与帝王同驾的人,又有几人得了好下场,所以这种邀请,没有谁敢轻易接受。

    可是,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在永璂眼中都不值一提,他打了一千道,“儿臣恭敬不如从命。”然后,把手放到乾隆伸出的手中,一个借力,上了銮驾,就连小太监替他拿蹬凳也不用。

    旁边一干子奴才耳观鼻,鼻观心,太子殿下什么都好,就是为人太单纯了些,众奴才如此想。

    帝王銮驾很稳,永璂靠在软软的坐垫上,满目的金黄让他禁不住眯了眯眼,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

    “朕见你晚膳用了不少,”乾隆见永璂这副模样,嘴角带笑,“关于八旗的事情,明天便正式施行,那个富察皓祯…”

    永璂睁开眼,坐直身体:“他犯的错足以诛九族,只是儿臣以为,诛此一人便足以,至于和硕亲王一家,贬为庶民便足以。”更何况,明面上贬了他们,暗地里要几个庶民的命,就太容易了。

    “哦?”乾隆挑眉,随即道,“成全朕的仁爱之名,不寒其他有爵位之人的心?”他对硕亲王府已经恨之入骨,近来弹劾硕亲王一家的折子也越来越多,不管是凑热闹还是看清时事,乾隆都把这些折子留了下来,君要臣四,臣不得不死,而他要这个臣死得清清楚楚明面白白。

    只是没有想到永璂竟是要留硕亲王一家的命,不过永璂的话也有道理,更何况让享尽荣华的人一朝堕入贫苦之中,也许比要人性命更痛苦。

    只是…想到那日永璂全身浴血的样子,乾隆瞳孔微动,半晌才道,“永璂此言有理。”冷静分析局势,这是为帝王者应有的理智,只是他有时候有希望永璂任性一点,傲慢一点,让他多宠爱一点也好,这种自私的念头,本不该有,可是日日与这少年相处,竟是已入魔障。

    一个帝王对自己的儿子动心,可笑么?可耻么?可耻又可笑,只是人心这种东西,最不受人控制,他已经认命。

    “皇阿玛脸色不好,可是身体不适,”永璂见乾隆面色复杂,心下有些疑惑,不应该啊,自己虽然没有给这个帝王服用带仙气之物,但是有时候却在他的茶水中放过一些带灵气的药物,即使不能让此人长生不老,但是也能让此人身体康健,延年益寿,怎么这就感冒了?

    “朕无碍,”乾隆在心里微微叹息,忍不住伸手拍了拍永璂放在膝盖上的手,一面耻于自己这些龌龊的心思与行为,一边又庆幸自己能如此靠近这个孩子,“永璂今夜陪朕夜谈如何?”

    永璂以为对方是要与自己商议八旗之事,想也没想的点头同意,两人到乾清宫后,便直接到养心殿后殿。

    永璂看着龙床,心下想,龙床除了颜色闪了点,龙纹雕饰多了点,唯一的优点就是够大了。

    宽衣后爬上床,永璂朝里面一滚,给乾隆留下半边空处,然后很自觉的把锦被拉过来盖在自己肚皮上,翻个身,看着站在床沿边的乾隆,“皇阿玛忧心八旗的事情?”

    乾隆看着床上的人,再次在心底叹息一声,躺到床上,两人之间留出两拳距离,“如今八旗毛病不断,要想治理,也要费些时间。”

    “长痛不如短痛,毒瘤越快挖出来越好,”永璂语气平淡道,“身为帝王,本就该为大局着想,事分对与错,而不是分人,天下便会太平许多。”

    乾隆听此言,问道:“若是永璂日后成为帝王,会如何?”

    普通人听到这话,早已经是诚惶诚恐,永璂语气却是没有半点祈福,“巩固大清,为民某福,天下归一。人…不该分三五六等。”

    乾隆心中震撼,良久后道,“永璂日后必会是个好的帝王。”只是,那时的他已经见不到这个孩子的坐在龙椅上的模样。

    身边的人没有出声,乾隆偏头看去,不由得失笑,因为准备夜谈的人,此时已经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快乐=3=

    47言行无忌

    清晨,永璂听到身边细细的摩挲声响,睁开眼,便看到纱帐外由宫女太监伺候着更衣的乾隆,他坐起身,看着屋内的晕黄的光线,“皇阿玛要去上朝了?”

    乾隆张开双臂由宫女替他整理衣袍,听到永璂的声音,便道:“时辰还早,你再睡会儿。【 ]”

    “皇阿玛忘了,儿臣这会儿该去上书房了,”永璂掀开锦被,赤/裸着脚下床,想起从今日起,可能就会有不少八旗子弟失去游手好闲的日子,顿时有了等着日后看热闹的兴致。

    乾隆也想到上书房的规矩,让几个宫女替永璂更衣,父子二人都在大大的铜镜前站着,一个摆着帝王的威仪,一个清冷如霜。

    更衣完,草草用了早膳,永璂也不等乾隆先出门,自个儿率先出了乾清宫。

    乾隆看着永璂匆匆离去,忽然开口道,“吴书来,宫里的那些传闻,早些处置了,宫里不需要那些多嘴的奴才。”

    “嗻,”吴书来退到一边,心中却为某位贵主儿叹息一声。

    上书房里,除了几位皇子外,还有一个亲王郡王之子,见到永璂前来,纷纷起身行礼,永璂微笑着还礼,言行举止与他未成太子之时无异,让这些贝子贝勒们心下暗暗赞叹一句。

    上书房中居长之人乃是五阿哥永琪,因他几番触怒皇上,前段时日的言行实在过于惊世骇俗,于是上书房中竟没有几人与他过于亲近。

    永琪倒是经此一事,想通了很多事情,即使被其他人冷遇也淡然处之,这时见永璂进来,行礼并无半分怠慢,全然没有曾经的争锋相对。这番动作落在其他人眼中,有觉得他识时务的,也有觉得他心思深沉的,但是无论如何,却没有人再想与他来往过密。

    永璂在首位落座,他右手处便是永琪,他只需偏头,就能看到对方。顺手打开国策看起来,脑子里却想着八旗的弊端,圈地,粮食,俸禄,国力,兵力,满清对汉族有才之士总归有些排外的,朝堂之上,真正能说上话的汉臣并没有多少。但是汉人的王朝传承几千年,这些智慧是不容小觑的,清朝建立初期,为了巩固满人的地位,刻意打压汉也有理由,可是到了现如今,还刻意打压,反而是弊多于利。【 ]

    选贤莫问出处。永璂提笔,在纸上留下这几个字,搁下笔,看了一眼,把这张纸揉做一团,扔到了一边。

    永琪坐在一边,观察着这位十二弟,对方的脸上的神色并不像是一个不足十四少年该有的,他还记得去年这位十二弟还是一个憨傻的孩子,其他兄弟因为他是皇后之子,也不敢多加接触,如今他不过失忆大半年的时间,这个十二弟已经变作人中龙凤,身居太子高位,就连其他兄弟也对他马首是瞻。

    或许这便是各自的造化,他也没有什么好不甘心的,回想这几年,他行为做派越发骄纵,现在经此一事,倒是让他清醒了不少。

    起起伏伏,终究也不过一个命字。

    坤宁宫,几个嫔妃与皇后说着话儿,在座的都是嫔位以上的人,说话都十分有度,即使讨好皇后,也做得滴水不漏,让人看不出谄媚之意,正在兴头上,却见一个太监走了进来,给众位主子请安后道:“启禀皇后娘娘,总督夫人与硕亲王福晋递牌子求见,”

    皇后一听,知晓二人为那个害得永璂差点丧命的皓祯而来,面色淡然道:“不长眼的奴才,没有瞧见本宫与诸位娘娘有话要说,退下。”

    “嗻,”此太监只恨自己拿了好处,此时听了皇后的话,忙不迭退了出去。

    在座之人,虽身居深宫,但是对太子护驾受伤之事都有所耳闻,至于经过也打听得七七八八,心下都明白,硕亲王一家人此番是要落马了。不过这总督夫人虽为硕亲王福晋姐妹,却不知避嫌,当真是蠢笨至极。

    紫薇与兰馨都是养在皇后身边的格格,见皇后神色不愉,便找着话儿逗皇后开心,不一会儿,坤宁宫里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仿佛所有人都忘记了硕亲王福晋与总督夫人。

    此时朝堂之上,更是掀起了一股风浪,乾隆帝看到弹勀硕亲王的折子后勃然大怒,折子里细数了硕亲王数十条罪状。又有人说硕亲王长子如何仗势欺人的,一个个罪责下来,竟是让硕亲王全家被斩首也不为过。

    最后乾隆下旨让富察皓祯斩首示众,又贬硕亲王全家为庶民,剥夺其旗人身份。而又此时,对八旗子弟游手好闲之事,十分不满,竟是颁布了一道整顿八旗的旨意,此道圣旨一下,满朝文武无不变色。

    家族中谁无后辈,这些条例下来,竟是让他们的后辈们少了很多有待,可是若是有能耐,得到的荣耀却是家族庇荫所不能比的。人的贪心总是没有边际的,他们一面担心这道圣旨让后辈之人得不到好处,又希望后辈中出现能人,为家族带来无上荣耀。

    “皇上,这汉人…”

    “怎么,众位卿家竟是不敢保证自家子弟比不上汉人,”乾隆似笑非笑的看着出列的一个臣子,“朕见我们满清八旗子弟气势不凡,在闹市上也威风至极,到了这会儿怎么又担心起汉家子弟盖过他们风头,卿家不如替朕解解这个疑惑?”

    这个臣子听到这话,后背一凉,软软的跪在了地上,他若是不赞同汉家子弟与八旗子弟一起训练,岂不是承认八旗子弟不如汉人?此言如果一出,他们家族的年轻一辈,还怎么入仕?

    众臣不明白皇上怎么突然有了这个主意,又不知道皇上心中所想,一个个都埋着头,盯着地上,脑子里却在为各自打算。

    “千古帝王无数,有固步自封者,有选能为贤者。唐时太宗称魏征为其明镜,朕不敢与太宗自比,但是却是希望大清长盛不衰,百姓安居乐业。众卿家可知何为百姓?”乾隆视线扫过底下的大臣,“是大清的子民,满汉蒙皆是我大清百姓,你们都看看这个!”

    众臣抬头,却看到皇上指着光明正大这个牌匾,一时间怔忪。

    “光明正大!”乾隆从龙椅上起身,“朕要你们光明正大的做官,光明正大的得到荣耀,而不是靠着祖宗庇佑为非作歹,坐那不齿之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们自己多想想吧。”

    众大臣听到这话,想起当年这个牌子是由康熙爷挂上去的,那时候满清八旗官员圈地敛钱贪污者层出不穷,康熙爷在这大殿上,也说过这样一席话。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个牌匾,他们日日见到,可是又有几人问心无愧?

    经此一言,再无人有底气对那道旨意有怨言,在场之人,谁也不会知道,这道旨意会为日后带来多大的惊变。

    这道旨意一出,不到一日边传遍京城,不到半月,已经是整个大清都已经知晓。汉人青年胸有抱负者,皆是喜出望外,呼朋引伴赶往京城,只望能一展宏图。

    茶楼里说书的,坊间交谈的,都提到了这道旨意,一时间汉人老百姓对乾隆推崇备至。

    朝堂上的汉臣早在旨意颁发的当日老泪纵横,即便是刘墉之辈,也是红了眼眶。

    乾隆从派往各地的监察人员手中拿到旨意颁发后的资料时,心下也有震惊的,他没有想到老百姓对他此举竟是如此感激,一时间五味陈杂。

    “满人汉人又如何,都是大清国之人,一国之人便是一家,”永璂从外面走进来,脸上带着一丝轻笑,“我们要国人心甘情愿的为国效力,而不是威逼利诱。老百姓本就是单纯的人,他们想要的无非是安居乐业,吃饱穿暖,走在路上无人因他是汉人而欺辱,仅此而已。”

    乾隆抬头看着永璂,放下手中的报告,“永璂倒是看得通透。”

    永璂倚在门边,笑意不减,“因为儿臣与皇阿玛看到的东西不一样,在儿臣心中,大清的皇帝不应该是满人的皇帝,而是整个大清老百姓的皇帝。”

    乾隆听到这话,看着永璂,他的太子言行间对皇权似乎并无顾及,他对八旗之人也无甚偏爱,明明是些大孽不道的言语,他却觉得,这些话并非没有道理。

    大清的皇帝,大清的百姓。

    原来在永璂眼中,只要大清的人,于他竟是没有差别的。

    一个长在深宫,身边皆是旗人的皇子竟是能说出这种话来,这样的胸襟他却是不及的。

    这便是…他的永璂啊。

    胆大包天,却又心若明镜。

    即便如此言行无忌,他心里…也是欢喜的。

    作者有话要说:=v=

    48御书房之事

    一个正大光明的牌匾能让大臣反思是不可能的,或者说在当时的那一刹那,他会感到愧疚,感到不安,可是当他们面对黄金白银之时,就会把那点愧疚那点抱负扔在一边,所以在整顿八旗的一道道诏书之后,八旗又迎来了一场大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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