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美强]好色是一种病,得治 作者:bishop
正文 第5节
[美强]好色是一种病,得治 作者:bishop
第5节
此刻恰好一群荧飞过他面前,借着荧的光芒,我终于将这人看了清楚。如同被定身术定住般,不能再动弹一下。
这样秀美的一张脸,天上地下不会再有第二人。我认出他,心里的慌张褪去,然而更多的东西却涌了上来,嘴里一片苦涩。
之前种种,我没有忘却分毫。没想到与他私下再见时,只能假装平静。
“阿瑾。”我叫他的名字,“你来做什么。”对他而言,我已经毫无价值。总不见得是来给我送别。
没想到他说:“你不能走,至少不能从这里走。”
我冷笑一声,心里隐隐有了怒气:“我去哪里,和你有什么相干?我已经不欠你什么了。”
“你去哪,本来与我无关。但你若是从这里走,我会立刻暴露。”他语调冷漠,仿佛我不过是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也是,他身上的魔气已经去净了,只要不被天界发觉,尽可以留在人间。毕竟对他来说,魔界才是个鬼地方,而人间还有他喜欢的云祯。
这一切,与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要为此心痛?
我立刻怒道:“你暴不暴露,关我屁事?今天大爷我偏要从这里走!”
他摇摇头:“我不想与你动手。”
“放屁,我还怕与你动手?!”我一怒之下,不再压抑身上的魔力。这山谷之内霎时充斥着我的魔力。阴风阵阵,乌云蔽日,到处飞舞的荧也瞬间没有了踪迹。
“你不了解我。”浮黎说,声音毫无起伏,“我若没有万全的准备,便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说什么废话,放马过来。”理智离我越来越远,我朝他飞快逼近过去。
他却岿然不动,口中默念咒语。我听了两句,心下顿时有些戒备,强行停在他面前数尺的地方,却已经迟了。
脚下所踩的土地霎时涌出无数道金光,金光汇集成一个直径一丈的阵法,将我围在正中。
我一见形势有变,立刻就朝相反的方向突围,没曾想竟如同撞在无形的墙壁上,被一下弹了回去,我胸中怒火滔天,没想到浮黎真的如此绝情,全力一掌向他轰去,魔力却再次被反弹回来,打在我自己身上,我顿时狼狈地摔在地上,吐出几口血。
是了。我这时才反应过来,这竟是上古传说中的伏魔阵。只是因为太过久远,几乎没有什么妖魔见过,我才会掉以轻心。
然而现在已经晚了,我释放出多少魔力,这伏魔阵就会吸收多少,我若是攻击施法者,这些攻击就会全落在我自己身上。
现在真正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我说过,没有完全的准备,我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他站在阵法的边缘,自上而下,冷眼相觑。
“你要杀就杀吧。”我说,气血仍在翻涌不止,大量的魔血涌上喉头,沿着我的嘴角流下去。我却已无暇顾及。
过去的桩桩件件,都在我脑中飞快掠过,他能启动这样的阵法,恐怕早就寻回了作为天人的记忆。又或者,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失忆。从一开始,就是对我虚与委蛇。
纵使我早已下决心不再与他纠缠,这想法还是利刃一般插进我的胸膛里,绞得我的心脏无比痛楚。
强,则示之以弱。
他真是演得一手好戏,把我骗得好苦……
第25章
纵使要死,我也绝不愿意在他面前示弱,索性闭上眼,等他动手。然而等了半天,却不见他有何动作,睁开眼来,正对上他向下的目光,他伸手按在我头顶上,低声问:“你数次害我欺我,又数次救我助我,究竟是为何?”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想干就干了。”
“魔是惯会骗人的,果然不错。”他说。我被他骗的这样惨,还要被他倒打一耙,不由得冷笑一声:“比不上你们天人。”
“沧昊。我终是欠你的。”头顶的手指收紧,仙气涌入我的身体,我终于明白,当年魔尊仙气入体是怎样的一种痛苦了。混乱的气息在我身体中疯狂的涌动,经脉因为无法承受而寸寸断裂,然而最痛的,还是我的腹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般。
我的嘴唇已经被咬烂,再也挡不住隐忍的呻吟,眼前一片模糊,不知是汗是血、还是泪……
我想,再有一瞬,大概我就会爆体而亡了吧。如果我还能再从混沌里生出来,我一定不要再遇见天人,又或者我遇见他们,一定要第一时间把他们杀个精光。
就在这时,九天上一道光柱猛然落下,浮黎的手一颤,不再向我施加仙气,我终于得了空隙,伏在地上苟延残喘。
“八百余年不曾见了吧,帝子。”那湖中央的光柱里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没想到你沦落到了这个地步,居然与魔物为伍。”
帝子?谁?我的思绪在剧痛中已经全然混乱,勉力抬眼望去,只见一个一身黑衣,一脸轻佻的英俊男人走出光柱,踩着虚空走到我们面前。
在他的威压之前,我竟然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这才是天人真正的力量吗?这就是浮黎曾经的境界吗?
“执名。”浮黎阴沉地吐出这两个字。这时我才发现,不是浮黎想放过我,而是他与我一样,都不能动弹了。
“殿下,”那个天人朝浮黎懒懒地一行礼,嘲讽一般:“陛下看到您这幅样子,不知该多痛心呢。”
最剧烈的疼痛已经过去了,理智开始回到我的脑中,他这句话使我明白,浮黎并不是一般的天人,而是天帝的儿子。
天帝的儿子为什么会被罚下魔界?!
还没等我想明白这个问题,那个叫执名的天人就朝我看了过来,目光如同注视一个蝼蚁般。他轻哼了一声:“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魔物,这种程度,就把殿下难住了?还要动用伏魔阵?”
到最后一句时,他说一字,便在我身上踢一脚。
这个时候我分外佩服自己的皮实,他这一脚的力道,恐怕能踢碎一座苍云峰,然而我还就是不死。
虽然浮黎也不是什么好鸟,但是这个天人明显更坏,为什么这两个混蛋不能同归于尽?我暗暗捏紧拳头,被那个执名瞧见,又往我肚子上踢了一脚。
“住手。”浮黎开口道,“你跟我的恩怨,不要牵扯到别人。”
这一回是真的疼的狠了,内脏像是都碎了,眼前阵阵黑雾,我本能地蜷起身体,又吐出几口血,在地上挣扎扭动。大概他不屑于沾染肮脏的魔血,终于失去了踢我的兴趣。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倒霉,连死都不能死个痛快。
自从遇到浮黎后,我就一直霉运不断。命运似乎喜欢与我开恶意满满的玩笑。
在我自以为获得了浮黎的心时,让我知道他心里其实根本没有我;在我即将可以回到魔界时,又让我落到天人的手中。
“不要牵扯别人?”执名又是狷狂一笑:“殿下,你别告诉我,你这回又对这个魔物动情了吧?又要为他偷窥天机,逆天改命了?……”
我只听到这里,就失去了意识,我以为我会就此死去,却没想到,魔的体质顽强地超乎我想象,我竟然还是醒了过来。
太阳已经高高升起,看来人间已经过去了至少半天。我睁开眼,看着周围的景物,这个地方还很熟悉,是青鸾峰上的演武场,我被绑在刻满符箓的铜柱上,背上仿佛受了炮烙一般。
我再往旁边一看,只见浮黎也被绑在一根铜柱上,就在我的旁边,看样子比我早醒,神色镇定,满头的青丝披散下来,身上的白袍隐约渗血,看来是跟执名过过招了。
演武场边上站满了望仙门的道众,大概他们也是许久没看到过真正的魔物了,全部都是一副好奇又害怕的神色。
我“呸”的一声,吐出嘴里残留的血,站在那个方向的修士们全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仿佛我真的能吐得那么远似的。
“阿瑾,想不到吧,你一个天帝之子也会沦落到跟我一个魔物相同的境地!”我狂笑几声,向一边看去,他并不理我,只是蹙着眉头,看向前方,神情忧虑。
一条命换这场天人自相残杀的好戏,真是太值了!
“住口,你这妖孽!”掌门率先发话。
“都要死了,还不能让我多说两句?你们人真是比我这个魔还要残酷。”
低等的妖魔都是既蠢且笨的,那掌门大概也没见过我这个等级的,一时还被我堵回去了。
“罢了。掌门,让他说,反正他也活不过今天。”执名坐在最中央,懒洋洋地开口。
神君都开口了,掌门自然只有闭嘴。神仙降临,是千年难遇的事情,何况这里不仅有神君,还有谪仙,还有魔物呢,这场面,想必在场的修士可以吹一辈子了。
“你怎么就确定我活不过今天?”我还以为我活不过昨天呢,现在却很想多活两天给这两个贱人看看。
“呵——”执名轻哼一声,饶有兴趣的目光投过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不怕死的魔物。”
其实我还是挺怕死的,但要给这群人取乐,我是绝对不愿意的,简称死鸭子嘴硬。
“来啊,杀我啊。”我一边挑衅他,一边暗暗挣动,试探身上的锁链有几成力量。
“够了。”一边沉默的浮黎忽然出声,一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
“执名,你要动手,就快些。”
第26章
“你这罪仙有什么资格命令我?”黑衣男的身形一下子从座位上消失,眨眼间就悬浮在浮黎面前。
“你私自下凡,不快些了结回去,难不成还要让天帝亲自来请你?”浮黎一挑眉,一抬眼,眼神是非一般的凌厉。
那是我从来没在他身上看到过的锐气,这才是帝子原本的模样。
“你是在激我!”执名冷笑一声,稍稍远离,“你想保护谁?这个魔物?”他一指我,又迅速否定:“不,不是这个魔物……”接着环视全场的修士,神经质地喃喃自语道:“一定在这里……一定在这里……”
我不懂这个神经病在说什么,要说浮黎要保护的人,不是很明显吗?就是云祯啊。
揭穿他,让浮黎也感受一下我的痛苦。这个报复的念头冒了出来。
“喂,黑衣男。”我突然出声,“我知道你该找谁。”
“是谁?”执名立刻移到我面前,扯住我脖子上的锁链,厉声问。
“住口!”浮黎忽然惨白了脸色, 他的头微微摇动,祈求一般,拿一双眼哀哀戚戚地看着我,这眼色无数次地迷惑过我。
“他就在这里。你猜啊——”我几乎被勒得无法出声。我也是有原则的魔,本着互相伤害,谁也别想痛快的原则,告诉他,这个天人不就痛快了吗?
“你们真当我找不出来吗?”他放开我脖子上的锁链,冷哼一声,捏指成诀,默念了什么,一道金光就向掌门那群人站得地方冲过去,最后绕在云祯身上。浮黎的身体顿时重重一震。
“你,过来。”他对着云祯勾勾手指。云祯迟疑地看了一眼掌门,慢吞吞,一脸不情愿地走上前。
“神君有何吩咐?”
“把你的剑拿出来。”
“这……”他不安地看了一眼被绑在铜柱上的浮黎,万分犹豫,却还是抽出了剑。
执名一把拿过他的剑,并指在剑锋上一抹,然后把剑抛回给云祯:“用这把剑、杀了这个罪仙。”
我眼看着他这一抹,将一把凡铁变成了一柄神兵,弄不明白这样做的理由。消灭天人和妖魔有很多种方法,但捅一剑绝对不在范围内,对,神兵也不行。
云祯拖着长剑,站到浮黎面前,与他相望。
“你真是被天界贬下来的?”他问。
浮黎沉默着,没有否认。他又问:“你真的和魔物勾结?”浮黎的拳头握紧,依然没有否认。
“你为什么接近我?”云祯举起剑,问了第三个问题。
“求你信我,云祯,我……”浮黎终于开口,却没能再说下去。因为云祯举起了剑,对着他的心口。
“说出来啊。”一边的执名冷冷开口,“告诉他一切。”
浮黎凝视着云祯,嘴唇都咬得出血,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你不该骗我。”云祯半晌等不到答案,脸上涌现出失望和不解的神色,忽然又转为坚决,一剑狠狠地刺向浮黎。这画面未免残酷,我竟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待我再睁眼时,那柄长剑已经深深地插入浮黎的胸口,天人芬芳而温热的血液喷涌而出,落在那白衣上,朵朵蔷薇般,艳丽妖娆而触目惊心。
“陵光……”浮黎低头看着心口的剑,怔怔落泪,腰间的玉佩铿然一声,落在地上,一地的玉屑凌乱。
自从我见到他,无论经过怎样的羞辱、如何苦痛,乃至面对性命之忧,他都没有落下一滴眼泪。
可是,他却为云祯流泪。
陵光、执名、孟章、监兵乃是天帝坐下的四大神君。
在他叫出陵光的一瞬间,我忽然明白过来,云祯就是那个让他堕天的天人,九天之上曾经的陵光神君。
他偷窥天机,逆天改命,惹怒天帝,被贬到魔界,是为他他魔气灌体,受尽折磨,却不甘死去,是为他。
他费尽心思、步步为营,混进这望仙门内,也是为他。
而对我绝情,与我虚与委蛇,不过是因为他所有的情,都给了陵光神君,所以一点点也不能分给我。
明明这场行刑与我毫无关联,我却觉得,那一剑也插在了我的心口上。
天人也好、妖魔也罢,只有真正爱过的人,才能伤到我们的心。
真是好一场闹剧。
真是好一场悲剧。
在浮黎和陵光的世界里,我连个路人都算不上。
鲜血溅落,云祯反而一脸混乱,似乎不能相信自己真的刺了浮黎一剑。自浮黎堕天,魔界已经过去八百多年,人间的时间更是久远,陵光神君不知轮回过多少世,早已前尘尽忘。
面对这场景,我不知该作何反应,然而还没等我理清自己的心情。演武场上已经风云突变,只见原本万里晴空刹那间乌云罩日,半天上雷声隆隆。
在场众人都一脸惊恐地看着突变的天候,不知道谁吼了一声“是天罚!”于是众修士纷纷跳上飞剑,不过片刻,本来人满为患的演武场上,只剩下了我、执名、浮黎还有懵逼的云祯。
就算浮黎被贬到魔界了,他也还是神,还是天帝的儿子,以凡人之身弑神,当然会触怒天地。
轰隆隆一声,一道刺眼的白光,天雷从云层落下,轰然降落,偌大的演武场,瞬间没了一半。
浮黎顾不得心口上还插着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竟然强行挣开了束缚的锁链,抽出剑,把惊呆的云祯护在怀里。
第二道天雷接踵而至,只是擦过我的身边,就把我一半的衣服都烧为灰烬,手臂的皮肉也尽数焦灼。好在天雷的目标并不是我,这点伤,我还能自我复原。
我再一看浮黎那边,天雷不断地向两人袭去。狂风骤雨中,两个渺小的身影紧紧相拥,抵御着上天的暴怒。
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一时间天昏地暗,万物颠倒错乱,我身后的铜柱也左倾右倒,弄得我简直想吐。
第27章
九重天雷过后,大地一片焦黑,青鸾峰化为墟烬,浮黎与云祯生死不知。
不知多久之后,一切终归于寂静,大概是狗屎运,我竟然没被天雷击中,只是擦到了一点皮,依旧被绑在铜柱上,想这该死的魔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既不能痛快地死,也不能痛快地活。
执名已经没了踪影,大概是虐浮黎虐爽了,回了天界,不得不说这哥们的手段确实是绝,我真是打心底佩服。这么久了,我只有被浮黎玩得份,他一来就把浮黎虐得死去活来。
正胡思乱想着,一道白光自苍云峰而来,落在我面前,居然是兰池。我心想他难道不应该还在面壁思过吗?却见他冷着脸,提着长剑,逼上前来,二话不说就开始朝我砍。
我想这下完了,之前骗人的现世报来了。
可没想到他唰唰两下,竟然砍掉了我身上的锁链。
“师父你……”这称呼我一直改不过来,瞠目结舌,不知道他一个飞升在望的散仙,为何要救我。
还没等我说点什么表达惊讶,他就左手拉起遍体鳞伤的浮黎,右手拖着我,飞到了风穴边上。
大概是封印已解,湖面上起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央是个黑漆漆的大洞。看来就是风穴的真面貌了。
“快走吧,风穴已开,但只有一刻的时间。”兰池语调急促,又把奄奄一息的浮黎推到我怀中:“把他也带走,天界不会放过私自越界的罪仙。”
我抱起浮黎,心情无比复杂。浮黎这样对我,我难道还要救他?这未免也太荒谬,我又不是圣人,为什么要以德报怨。可要我这样抛下他,似乎也难以做到。
还没等我理清,天边隐隐有金光闪现,这是天神即将赶到的标志。兰池又催促了一声。
我拉过他的手,说:“师父,你也跟我一起走吧。”
“不,”兰池却把我的手推开,又露出那种淡然的神情:“我救你,是因为你不曾为恶,可放你走,已经是背叛之举,我必须留下来承担罪责。”
我还要再说什么,那天边的金光已经大盛,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了。
时间紧迫,我唯有飞身一跃,不管不顾地跳入了风穴之中,让这乱流带我走向更为莫测的命运。
时间和空间都已错乱,我从这一切的错乱中醒来。天是熟悉的苍白里带着红,好像被稀释的血液,一轮血月挂在天上,许久都不落下去。果然是魔界。
我把目光从天上转回到眼前,忽然觉得有点不对。
为什么我面前有这么多魔物?
还有这个站在最前面,脸上写着老子最牛逼的男妖怪,我怎么有点眼熟?
在众妖魔的注视下,我四肢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是不是打断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前排的那个八腿的妖怪,喂,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你的眼珠子要掉下来了你知道吗?
“你是谁?”在一片寂静中,那个看起来最牛逼的男妖怪出声问。
“我?我是……”我应该怎么介绍自己?来自魔界南边的男魔?一个倒霉蛋?
“对!报上名来,我家大王可是北方天魔,不老实交代,有你好果子吃的!”那个八腿妖怪说,我估计他是个修行没到家的蜘蛛妖。
“啊,名字啊……”我挠挠头,“我没有名字。”
“我看你就是来蓄意破坏我们大王的好事的!”蜘蛛妖立刻怒了,挥舞着不知道是腿还是手的肢体就要冲上前来。被他口中的大王一掌拦下:“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为什么破坏我的仪式?”
“啊?目的?我没有什么目的啊……”从风穴里掉下来也是我的错吗?
“竟敢戏弄我?!”大王似乎真的生气了,一挥手,对着身后的众妖魔说:“杀了他。”
诶?!
为什么一言不合就要杀我?眼前的情况还没搞明白,我就又一次踏上了亡命之路。这简直就是一个诅咒。
然而没跑出几步,我身后浩浩荡荡的一大群妖怪就不再追上来,齐齐停在我身后数十丈的地方。我也莫名其妙地停下来,往前面一看,只见不远处有一座巨大的黑色山峦拔地而起,突兀横亘在万里平原上。
为什么这座山看起来有点眼熟?不妙的预感冒上来,我眯起眼睛再仔细一瞧,竟发现那黑色的山岩上刻着两个几乎要风化不见的大字“酆都”。
我登时犹如被雷劈中一般,吓得浑身一抖。
酆都?这不就是数千年前在天魔大战中毁弃的魔界都城吗?这么说我现在站着的地方就是酆都的大门咯?
再结合那个蜘蛛妖和大魔王所说,当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肯定是那个大魔王想进入酆都,所以搞了个什么鬼仪式,没想到我正好掉下来,打断了他的好事。
据说天魔大战前,酆都是三界之内数一数二的繁华都城,更有魔尊的力量庇护,十分了得,然而自从魔尊含恨而亡后,这个鬼地方就像受了诅咒般,凡是进入的妖魔全都有去无回。别说进去了,绝大多数妖魔连大门都进不去,还没靠近就被酆都外围的阵法给秒杀了。久而久之,这里也就彻底废弃,只剩废墟了。到现在,连它具体在什么位置,很多妖魔都不知晓了。
你可能会问,既然酆都已经被废弃,为什么这个劳什子的大王还要进去呢?
因为传说中魔尊的手下把魔尊的尸首并他的无上魔力都封印在酆都之中,得到这力量的妖魔,就可以称霸魔界。
自从天魔大战魔界惨败后,每隔一阵子,总会出一两个这样的傻逼,妄想统一魔界,多半都是连城门的边都没摸上,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没想到这个北方天魔还真的找到了酆都的旧址。
这样说起来,我似乎听说过北方出了个大妖怪,十分了得,近百年里一统魔界的北方,正要往南方扩张势力呢。
这可怎么办?前面是谁进谁死的废墟,后面是虎视眈眈的大魔头。真是进退两难啊。
突然间,我发现自己还漏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浮黎呢?
第28章
“喂,我说,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天人或者一具天人的尸体掉下来啊?”我朝对面的妖魔大军喊话。
对面大魔王面色铁青,并且回给我一道死亡光线,被我跳着躲开。我心有余悸地看着身边的大坑,还有后面纹丝不动的黑色城门,想着该前进还是后退,不知道哪个会死得更难看。
最后我闭上眼睛冷静了一下:我已经站在了离大门这么近的地方,阵法都没有启动,就说明我也许就是那万中无一的幸运体质,天生就能进都城。而如果我回去和大魔王正面杠,我肯定会立刻就被暴怒的大魔王给秒成渣。
权衡之后,我决定还是进酆都躲一躲,没准他们看我不出来,自己走了呢?
现在也顾不上浮黎不浮黎了,先把自己的小命保下来,等我以后变得足够强,再把执名这个混蛋干翻,然后找上一百个美人。
想通只花了一瞬间,我拔腿就往酆都里边跑,有几个不知厉害的小妖还想追我,结果引发了护城的阵法,瞬间被轰成了齑粉。
我看着他们留下的焦黑焦土暗暗咋舌,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微妙目光中,一溜烟跑进了城门之中。
我从混沌里生出来的时候,天魔大战已经过去了数千年,就算在妖魔寿命动辄上千年的魔界,魔尊与他一手缔造的都城也已经成为了久远的传说。所以我对这城里的情形,是完全不知情的。更没料到我刚跑过那巨大的城门,一转身,来时的路就已经不见了。
酆都的内部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我从未见过这么多巍峨奇特的建筑,拔地而起,动辄数百丈,比那望仙道门的正殿还要壮观许多,这些建筑密集排列,向都城的内部延伸,却怎么也望不到边际。
我想飞起来,约过这些阻挡视线的楼阁,看看出路在什么地方,却发现我竟然飞不起来了,不仅如此,我现在根本就是失去了魔力,跟一个凡人毫无区别了。
难怪进去的妖魔都出不来。敢情一个个都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了!
这下是真要命了!
我慌了大概有一盏茶的时间,又很快振作起来,心想既然来时的路走不通,总得另找出路,于是我开始在这城里游荡起来,没多久就迷了路。
这里真的完全就是废墟,别说妖魔,我就是连一只魔兽,一株妖草都没看到。只有彻彻底底的死寂。忽然间,就在这一片死寂中,出现了奇怪的动静。
我隐约辨别出声音的方向,迟疑片刻,还是循着那奇怪的声响,走进一栋废弃的建筑之中。不知是曾经柱子还是雕塑的巨石横七竖八地倒在荒芜的庭院中,我藏在一块巨石之后,朝声音的源头看去。
只见一只瘦骨伶仃,饿得现出原形的妖物,正对着昏迷不醒,生死不知的浮黎流口水。
浮黎刚掉到魔界的时候,就是这样被一群低级魔物围着,准备分食。没想到他第二次掉到魔界,还是面对同样的境地。
我想起和他相遇后的种种,怒火刹那间吞噬了理智,就算要吃,也得是我来吃!
虽然没有了魔力,但我体力仍在,立刻搬起身前的巨石,虎虎生风地抡向垂涎浮黎的妖怪,那妖怪腿弹动了几下,竟然真的就这样死了。
这要是放在外面,肯定会被当成笑话。也就只有在魔力失效的酆都内才有可能成真。
正当我发呆的时候,浮黎被先前的动静惊醒了过来。他呛咳几声,眼里的光芒有些浑浊。花了好一会,才吃力地聚焦在我身上。
“陵光呢?”他问。
“你的陵光已经死了。”我说,几乎是有些快意地等着欣赏着他痛苦的神情。可是快意之后,心里却像有个大洞,空落落的。
某种意义上,我与他同病相怜,都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做出了一些不该做的错事,才弄得自己落到这样狼狈的境地。
实在是五十步笑一百步,谁也没有比谁更好一些。
可是他却回以一脸漠然。
“喂,我说你的陵光死了,你他妈给我点反应啊!”愤怒再度冒了上来,我扯着他的衣襟恶狠狠地吼。
他不是很爱那个天人吗?不是为他堕天了吗?为什么现在却是这种死样?
“我知道的,我们的结果。”他忽然说,眼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熄灭了,呆滞地看着魔界血色的天空,“可我还是不甘心,想到他身边去,想与他在一起……”
他的声音慢慢低落,像逐渐沉没在暮色的河流之中。
浮黎又昏迷过去。
执名说,浮黎为陵光逆天改命过,所以他一定一早就预见到了一切,用尽全力地靠近,只得到被所爱之人一剑穿心的结果。
结局在多年前已经写下。只有太执着的人还要做无谓的挣扎。
有些人,我大概永远也不会懂了,可是胸口难过的感觉又涌上来。时间会流逝,伤疤会愈合,有些东西却永远不会过去。
我松开他,瘫坐在地上,好一会儿都不想动弹。
“叮铃……叮铃……”不知从哪里传来清脆的铃声,悦耳中透着些诡异,打破了这酆都内亘古的寂静。我一下警惕起来,飞快把昏迷的浮黎拖到废墟的一边,自己藏身在乱石堆后,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渐渐地,繁杂的脚步声跟了上来。地面开始震动。
妖魔不会有这样沉重的脚步声,是大批的魔兽!可是这里怎么会凭空冒出这么多魔兽?
第29章
还没等我想明白这个问题,酆都的深处就涌出一阵妖异的浓雾,逐渐蔓延向外。许多巨大的影子从这浓雾中显现出来。我定睛一瞧,居然是许多骑着魔兽的魔兵飞驰而来。
从我进入到这酆都之后,匪夷所思的事情一件又一件,简直超过了我能接受的限度。这时,这些驾驭着魔兽的魔兵们经过我面前,领头的穿着一身漆黑甲胄,看不清面目,他的身后跟着数不清的魔兵,队伍浩浩荡荡地往城门的方向去。
我再一看,这些魔兵魔兽的身体都是半透明、灰蒙蒙的,简直就像是浓雾凝成的一般。我活过的年头也不少,却从未见过这种场面,只是把身体伏的更低,尽量不引起这些魔兵的注意。
终于,这群魔兵远去了,我刚刚松一口气,面前的石碓却忽然崩裂开花,四处飞溅,石子啪啪啪地打在我脸上。
还没等这阵烟尘过去,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了我。我努力控制自己的肌肉,缓缓抬头,只见一个高大的魔兵正骑在魔兽身上。更加不妙的是,他手上的大刀正要向我砍来。
我立刻一个打滚,躲开攻击,一边直骂娘,怎么我就这么倒霉呢?能不能给点喘气的时间?心里虽然这样想,动作却一点也不敢停,不断抓过手边的石块往魔兵身上扔,没想到这家伙躲也不躲,更没想到的是,所有石块都直直地穿过魔兵的身体,毫无阻碍地飞了过去。
原来这些妖魔真的没有实体,他们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说好的妖魔死后会烟消云散呢?!
那魔兵被我扔了一脸,顿时大怒,攻击也更加凌厉,可怜我现在没有魔力傍身,只能狼狈逃窜,可是两条腿的哪里跑得过四条腿的?这庭院里又到处是倒塌的乱石,时不时阻挡我的去路。眼看我与这魔兵的距离越来越短,快要被那刀锋砍到时,从旮旯里窜出来一道黑影。
不知道念了一句什么玩意,忽然间一道绿光照在这魔兵身上,那魔兵就好像晨雾见了太阳般,瞬间烟消云散了。
我见自己的小命暂时无忧,登时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
“大兄弟,你没事吧?”一张憨厚里带着点狡黠的牛脸凑过来,我本来正想对这救我的妖魔倒一声谢,但看到他这傻傻的牛头,一时之间竟然想笑。
“没事。谢谢你啊兄弟。”
“唉,多大点事。”牛头兄大喇喇地往身边的石头上一坐,冲我一点头:“新来的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待久了的,谁敢靠那些阴兵那么近啊?一死一个准。”
“阴兵?”听他的意思,似乎对着酆都城内的情况很了解,我立刻问道。
“你还不知道吧?这阴兵啊,就是天魔大战时魔尊手下死去的魔兵魔将,魔尊死掉后,他手下一个可厉害可厉害的大将自愿给魔尊做了陪葬,还把这座酆都变成了魔尊的陵墓。”他也不含糊,耐心给我解释。
“他们都死了,怎么还这么厉害?”
“我的乖乖,这群阴兵没有思想,就只有残留下来的力量和嗜血的本能,能不厉害嘛,再说了,他们可是魔尊的手下啊,那可是我们魔界最为辉煌的时候,放到现在,一个能抵一百个。”他一边说,脸上还一边露出向往的神情。
我实在不知道这有什么可以神往的,特别是我刚才差点就死在阴兵的手下。
“大哥,这城里除了阴兵,现在有多少妖魔?有没有走出去的?”
“啊哟,这我可不知道了。”牛头怪摆摆手,“我都在这里一千年了,每隔一阵都会有一两个进来的,有的是自己跑进来的,有的是误闯,反正大部分没过多久都会死掉。不是饿死,就是被阴兵杀掉。”
“大部分?那剩下的呢?”我心里已经开始警惕起来。确实,这里没有食物来源,唯一活下去的办法就是同类相食。这个牛头怪看起来和蔼可亲,背地里不知道吃过多少妖怪。
“还有的,就是像我这样,小心又运气好的。”牛头怪挠挠头,又说:“大兄弟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知道一个准保安全的地方,跟我来吧。”
“好啊。”我说,决定将计就计。进来的妖怪都会失去魔力,这个牛头怪身上必定有什么东西能够对付那些阴兵。要想活下来,我得先把那宝物弄到手。
“我还有个朋友在旁边藏着,我得带他一起走。”我对着牛头怪说,他点点头,我便领他到藏着浮黎的废墟里。
见到这昏迷的天人,牛头怪的眼睛简直要冒绿光了。
“大……大兄弟,这不是个天人吗?怎么会是你的朋友?”
“大哥,这事说来话长,我们先走吧。”
于是这牛头怪就领着我们在废墟中七拐八拐,到了一栋巨大的屋子内部,又掀开地砖,一直往下。原来这妖怪还擅长大洞,给自己弄了个地堡。
“这地不错啊。”我环视四周说。
“唉,呆在这里面又没什么事情可做,不就是倒腾屋子嘛。”牛头怪一边说,一边把火点起来。然后从一边的石台上拿下一大块不知名的肉烤起来。
前面我说过,低级的魔物都比较蠢,连人类的修士都能干掉,这牛头怪见我笨手笨脚地躲在废墟之中,大概也以为我只是误入的低级魔物,所以对我没什么防备心。但看他盯着浮黎的眼神,就知道他心里一定很想现在就把我和浮黎变成他的大餐。
第30章
没多久,那肉就烤好了,滋滋地冒着热气和肉香,他一把递给我:“大兄弟,给,好久没吃东西了吧?垫一垫。”
我假装没有戒心地接过他给的食物,假模假样地吃了几口,见他一脸期待地盯着我,于是非常配合地“昏迷过去”。
那牛头怪果然狞笑几声,立刻扑上前来。倒不是冲着我,而是冲躺在我旁边的浮黎。
这也不难理解,天人血肉鲜美,是低级妖魔远远不及的,对于妖魔来说,又是大补, 这牛头怪大概一千年没吃到什么好货了,不免猴急。不过这却给了我机会。
我瞅准机会,唰的端起用来做凳子的石块,狠狠地砸在这牛头怪的头上,砸得他头破血流,一下没了声息,倒在浮黎身上。
我把他拖到一边,将他的身上搜了个遍,果然弄到一个绿色的碎片,看着像是一块玉石的残片。
忘记问这东西的使用方法了,我懊恼地叹一口气,不过有胜于无嘛,我把这玩意揣在怀里。又走回到浮黎面前。
他还昏迷着,对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 全身上下伤口无数,白衣已经被流出的鲜血染红,白皙的脖子上,青色的血管微弱地跳动着,似乎在引诱着我一口咬下。
生命已经开始从他身上流逝了。
我不知道为何,伸出手去,摸了摸他额头上的伤口,又摸了摸他柔软但是冰冷的嘴唇,想着他曾说过的好听的难听的话,想着这两瓣美丽的唇给我的温柔的粗暴的吻。
该结束了。我想。
睡也睡过了,痛也痛过了。
我的手向下,按在他颈项那微弱的脉搏上,猛然收紧。
然而, 浮黎却突然醒了过来。他漆黑的眼珠子微微一颤,落在我身上。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一松,却没有放开。
“你该死了,”我说,盯着他的眼睛,“你欠我的,就用你的血肉来还吧。”
他没有挣扎,反而微微一笑,苍白的脸上立刻生动起来,这让人目眩神迷的美貌。
“我叫浮黎。”他说,“不是阿瑾,你尽管可以啖我血肉,可至少要知道我的名字。”
“浮黎。”我轻轻的念了一遍。果然比“阿瑾”好听了很多。
浮黎,这才是他的名字。浮黎和陵光,都是九天之上的神明,又为什么和我扯上关系?
我按住他的手颤抖起来。和他相遇以来的画面飞一般的掠过我眼前。他旧日的一颦一笑都还在我眼前。
最后,我说:“我杀不了你。现在对你的肉也没什么兴趣,你就自生自灭吧。”
说完这句,我就离开这件狭小的地堡。把牛头怪的尸体,和浮黎甩在了身后。
他伤害我,云祯伤害他,我说不出他跟我谁更可怜些,又或者都是可恨的。爱这种东西,真的是毒药,一点都沾不得。它让浮黎这个神明不像神明,让我这个妖魔不像妖魔,它毒瞎了人的眼睛,让你不知道前面有多危险。
我爬出地堡,踏上前往魔宫的道路,心里不再有对浮黎的一点爱意。
传说魔宫在这酆都的中心,只是酆都实在太过巨大,中心又无时无刻不被浓雾笼罩着,所以我一直没见过魔宫的真容。
每个时辰,一队队的阴兵会从浓雾中窜出,为首的永远是那个黑头盔,自酆都的中心向外围巡逻,并杀死一切挡道的活物。
知道了规律后,躲开也不算太难,从牛头怪身上搜刮来的这个碎片也非常好用,带上之后,我即使在离阴兵很近的地方也不会被发觉,行动便利多了。
就这样徒步走了两天,我终于穿过了酆都中心的浓雾。没想到这浓雾之后,竟然是一片晴朗的夜空。天上的血色很淡了,更多是深沉的蓝色。一片微红的月色照拂在漆黑庄严的宫殿上。
我从未在魔界看到过如此辉煌巍峨的建筑。先前我还嘲笑天人们对房屋的执着,现在看来,妖魔也不是造不出那样魁伟的东西,只是没落了而已。
你可能会疑惑,我为什么要去魔宫,而不是向外寻找出口。其实也很简单,前面那个牛头怪也说了,酆都是魔尊的陵墓,谁的陵墓也不会造得能让人随意进出,所以想通过正常的城门出去肯定是没戏的。
那么,现在摆在面前的就只有一条路了——得到魔尊残留下来的力量,用这力量,把这破地方轰了,强行弄出一条路。
打定主意,我就往宫殿的外墙跑,没想到还没走两步,一队阴兵忽然从无到有,唰的出现在我面前。我猝不及防,一下撞到了阴兵的大刀上。
森冷漆黑的刀刃架在我的脖子上,锋利的边缘已经刺进了肌肤之中,我感到血一滴滴地滑落到领口。阴冷的实现从那黑头盔的后面向我射来,简直叫我头皮发麻。
我现在跟凡人没有什么两样,他这一刀下来,说不准我就真的跟凡人一样死翘翘。这险我可一点都不想冒。
我保持着头部不动,眼睛的余光一扫,周围已经被十余个阴兵包围,心内一阵懊恼,这里好歹是魔宫的外围,肯定防守非常严密,我怎么会如此大意?
但转念一想,我好歹了也活了几千年,大大小小的劫难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就算没有法力,好歹还有一身蛮力,怎么能断送在这里?
那牛头怪曾对我说,这里的阴兵全都没有脑子,凭本能行动,但这两天看下来,我隐约觉得这个黑头盔和别的阴兵不一样,似乎有自己的意识。
于是我对着那为首的黑头盔嘿嘿一笑:“大哥,有话好说啊,别动手嘛。”
黑头盔果然略有犹豫,我脖子上的刀刃也松了一线。我不敢错过这个机会,立刻抓住他的刀柄,一错身,借他的力干掉身后的两个阴兵,接着翻身顺势后退,终于跟这群阴兵拉开距离。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我撒腿狂奔,可是光跑又怎么跑得过魔兽?往外面跑,迟早要被追上,我心想豁出去算了,一咬牙改往魔宫跑。
第31章
那队阴兵没想到我中途改道,不退反进,驾驭魔兽的动作都慢了下来,果然是蠢得很,只有领头的那个,似乎一早就预判到了我的行动,紧紧跟在我后边,怎么甩也甩不掉。
好在魔宫的外墙近在眼前了。我想起兜里的那块碎片,本来是藏着用来防身的,现在命都快没了,还防什么身?一狠心,掰了一半掏出来往身后一扔,也不管打没打着,拼命往外墙上爬。
奋力一跃后,我终于骑上墙头,再回头一看,只见那碎片正砸在黑头盔的胸前,立刻绽放出刺眼的绿芒,把那似幻似真的躯体熔出一个大洞。片刻之后,别说黑头盔了,就连剩余的七八个阴兵也都统统不见了,真叫一个威力强大。
我松了口气,把目光转向宫墙内,入眼的景象登时叫我吃了一惊:墙内和墙外仿佛两个世界,数不清的宫灯蜿蜒排列,缀在无数的殿堂楼阁中,无声无息地照亮魔宫,场景说不出的诡异。
要知道这里可是数千年前就被封起来的魔宫、魔尊的陵墓,怎么还会有灯?难道是油多的烧不完吗?魔尊竟然这么奢侈?再回想我那贫瘠的领地,顿时一阵羡慕嫉妒恨。
这地方到处都透着古怪,却又偏偏没有一个阴兵,好像刻意引人深入似的。
可是护身的碎片只剩下一半,我也只有前进这一条路给我走了。我一边心里犯嘀咕,一边跳下墙去,往宫殿的深处进发。
根据这酆都的设置,魔宫在都城的中央,我便猜,魔尊的寝宫应该也在魔宫的中央。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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