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诱惑法则 作者:深海先生
正文 第5节
诱惑法则 作者:深海先生
第5节
他的手指攥着洛伦佐的一缕金发,攥得紧紧的,如同攥着一把救命稻草——当陷入睡梦里时,约书亚就完全暴露出破绽来,只有在这时候,他才全心全意的依赖着唯一可以保护他的这个男人。
而当清醒的时候,他又铸起了一层无形的外壳,纵使表现得那样柔弱乖巧,也从未迈出一步,将真实的自己交托出去。
骨感颀长的手指轻抚过男孩柔嫩的脸颊,仿佛拂过蝴蝶的翅膀,令他的心脏悸动了一下。
约书亚无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还沉浸在自己的梦中没有醒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水气,月光透过眼缝落入视网膜深处,伴随男人拥着他的怀抱,这一切在脑海里构筑成了他们最初的交集。
……
“全知全能的上帝啊,求你赐给我一位天使吧,让他带来光,赶走附在妈妈身上的恶魔,赶走纠缠我们的那些黑暗。求求你,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话,请你……回应我的愿望。”
跪在许愿池边的小男童双手合十,小声地祈祷着。
他睁开眼,一池清水倒映出佛罗伦萨的夜空,池底闪烁的钱币宛如漫天星子,像命运的深海里一个个渺小的希望,照亮他稚嫩的脸。
布满斑驳伤痕的手伸出去,将一个钱币小心翼翼的抛入水里,约书亚满怀憧憬的望着许愿池中心的天使雕像等待着,等待了很久。
但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有什么天使与光明,所谓的神迹与信仰,与那些幼稚可笑的童话一般虚假,如同男孩心中泡沫一样美好的祈望。
只是约书亚那时还不懂,他只是执拗的坐在那里等待着,许愿池里,在天使雕像下蜷缩成小小一团,期待在他幼小时,还偶尔会温柔待他的母亲在那个黑暗的囚笼里每晚给他讲述的故事会真的发生。
他期冀着会有一位天使降临,让他的母亲不必每天出入那样混乱的场合,像娼妓一样每天带着不同的男人回家;让他不必在母亲杀人以后帮她善后,直面那些狰狞的尸体后对着警察撒谎;让他不必在众人面前装成一个天真烂漫的孩童,双手却沾满污浊的鲜血;在白天是被母亲宠爱的少爷,晚上却要承受她酗酒后的毒打与辱骂。
即使…即使英雄已变成了恶龙,而他已经开始慢慢习惯这一切。
约书亚掬起一捧水,洗掉眼里不断溢出的泪水,很小声,很小声的啜泣着。但这哭声仍然传到了一位过客的耳朵里。
洛伦佐·兰·美第奇在池边迟疑地凝住了脚步,他将目光聚在了那个蜷缩在池子里的小身影上,将手里的木箱轻轻地放了下来。
“你在哭什么,小家伙?”
约书亚揉了揉湿漉漉的眼睛,望向了在池边驻足的那个男人。
朦胧的月光从他披肩的金发流泻下来,在银白的丝质西装表面晕染出一层淡淡的光,让这个美貌的不像人的男人看上去就如同一位真正的天使。在这个夜晚不期然的,降临在一个绝望的孩子面前。
只是,那到底是黑暗中窥见的一线光明,亦或是凝视着通往地狱的深渊时它悄然裂开的一条缝隙,彼时的约书亚还并不知道。
他不知道他的天使刚从一场血色婚礼脱身,不知道他的天使有一位家财万贯的新婚妻子,而她几个月前在法国的一所教堂里因心脏病猝死,不知道他的箱子里装着能杀人于无形的药品与一大笔不义之财,回到这美第奇家族的祖籍,为了继承一个徒有虚名的空壳公司。
约书亚只是本能地走向了他。
洛伦佐半蹲下来,将西装外套披在了瑟瑟发抖的孩子身上,用一张手帕替他拭去了眼泪。
“你是天使吗?”
他仰着头,这样局促地问着。
洛伦佐低头看着他,嘴角浮起一丝忍俊不禁的笑痕。他摸了摸别着一朵玫瑰的口袋,里面有一颗从婚宴上带出来的糖果。
他把它拿了出来,温柔地剥掉了锡纸递到男孩的唇边。
“如果你觉得我是的话,那我就是。”
约书亚咽了咽口水,糖果香甜的气息钻进他的鼻子,在戒备与诱惑间挣扎了一小会,他最终还是张开嘴,把它含进了口里,急不可耐的咯吱咯吱几下咬碎了,咽进了肚里,眼巴巴的看着他。
旁边有叫卖的冰淇淋贩子走过去,洛伦佐招了招手,买了一根放到他手里。约书亚美滋滋的吃了一小口,这次却不敢那么快吃掉了。
他一小口一小口的舔,吃得满嘴都是。
洛伦佐上下打量着男孩考究的衣着,用手指拨了一下他衬衫衣领上镀银的扣子——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却连普通孩子最喜欢的零食也像是没有尝过。他直起身体,男孩用手拽住了他的袖子。
他的目光逗留在他伤痕累累的手腕上,停滞了一瞬。
那张冷酷俊美的、如同面具般从不为人所动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微不可见的细小裂痕。
“天使先生……你可以不要走吗?”
洛伦佐站在那里,看了约书亚一会,手重新放回了衣兜里,停顿了一下,拿出了一张名片放到男孩的上衣口袋里,连带着那朵玫瑰。
“现在不行,天使先生要去办另一件事情。不过,我会来找你。”
约书亚点了点头。
他的目光追着男人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他,才低头看向那张名片上的字。
“洛伦佐·兰·美第奇。”
这是个会烙在他生命里的名字。
同样,也是一个诅咒。
第22章
当身体被温热的水流浸没的时候,约书亚醒了过来。浴室里水雾氤氲,他一睁眼就看见了交错着泡在水里的裸体。
一只修长苍白的手从后面伸过来,抬起他的一条腿,两根手指探到了他的股缝间。约书亚打了个激灵,一下子从浴缸里蹦起来,发软的双腿不足以支撑身体,又令他跌回了男人怀里。
洛伦佐的胳膊柔韧很有力,他挣扎了一下,湿淋淋的鬓角下,耳根红透了。尽管明明刚才发生过那样激烈的性爱,但被洛伦佐帮他清理身体却让他更加难堪,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个不能自理的幼童,并且还是娈童。他抿了抿嘴唇:“这种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不清理干净可是会生病的。”
温柔而不容置喙的语气,令人无法抗拒。
约书亚不太情愿的乖乖靠在身后男人的怀里,任由他的手指拨开了那刚蹂躏得红肿不堪的私密处,看见一缕浓稠暧昧的白浊从腿间溢出,漂到了水面上。目光扫到双腿上还残留着的吊袜带的勒痕,在真枪实弹的情事上尚且生涩的男孩感到羞耻无比。
“好了,终于弄干净了。”洛伦佐却故意地抵着他的后颈,声音压得很低,有意刺激他可爱的小继子,“都怪你,让爸爸这么生气。这些都是怒火,要是你是个女孩子,都已经怀上爸爸的孩子了。”
约书亚的腿根抖了一抖,如果他有力气,一定窜得无影无踪。尽管他一向自诩是浪荡不羁的坏小子,但洛伦佐说的话让他直想捂脸。
他咬着唇,细声细气的哀求:“别逗我玩了……”
洛伦佐把他抱得转过身,一只手抄着他的腋下,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替他打上香波,像洗一只小猫小狗那样揉洗起约书亚乱糟糟的头发,他的动作细致又认真,令约书亚有点精神恍惚。
他呆呆的看着水面波光上洛伦佐的脸,觉得自己像在做梦。
因为这实在太不像他认知里的那个继父了——至少他看上去不像会为别人洗澡,耐心伺候谁的那种人,那么高贵,那么遥不可及。
约书亚想起了梦里的回忆,心口有了与那时相似的悸动。
即使他早在很久以前就知道了他的继父不是他最初幼稚的想象里的天使,与他第一次相遇时的感觉却也仍然存在,就像那明知火焰并非光明,却仍会忍不住扑向它的飞蛾一样。
实在太危险了。这个念头又一次的跃现出来。
他才不要当什么飞蛾。不要随便的被温柔麻痹,那是致命的。至少他得把自己的公司保住,那是他的命根子。
这样想着,约书亚愈发不安起来。
洛伦佐把他清洗干净,抱出了浴缸,用一条浴巾裹住了他。约书亚乖巧的依偎在他怀里,抬起头,鼻梁上沾到男人浅金色的睫毛上淌下的水,心止不住地怦然乱跳。
他下意识地蹭了一下洛伦佐性感的喉结,被他轻轻地扣住了下巴,警告道:“不想再来一次的话,就给爸爸安分点。”
约书亚把头缩了回去。
洛伦佐把他抱到洗手台上,对着镜子拿起一把精致的象牙柄剃刀,像递什么玩具一样把它塞到怀里男孩的手里。
约书亚被吓了一跳,他曾经用剃刀割过某个人的脖子,对自己使用过的凶器有种本能的反应,全身神经紧绷起来。
“你来。”洛伦佐眨了一下左眼,指了一指。
他没戴单片镜,弱视的左眼令他无法集中视线,垂着眼眸,微微仰起下巴,等待着。
约书亚感觉自己被电到一样心跳快了一拍。
他没想到洛伦佐会把自己的弱点交付给他,并且把致命的凶器交到他手上——当然,他怎么舍得杀他呢?
男人的下颌至颈线拥有艺术品一般的线条与弧度,仰起头时,苍白的皮肤下透出淡蓝色的血管,喉结犹如一粒漂亮的珍珠,似乎一碰就会碎掉。约书亚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令刀锋游走在他细腻的皮肤上,将那细小的金色胡茬刮去,他对剃刀的使用明明是娴熟的,可这会却笨拙得要命,手指一颤就将洛伦佐的下巴割了条小口。
鲜血凝成一滴艳丽的露珠,那双半阖上的狭长眼皮睁开了,约书亚不知所措地捏紧了刀柄:“我不是故意的,爸爸…”
男人暧昧不明的盯着他,约书亚接收到了某种无言的暗示,他配合地凑上去,舔掉了滴下来的血珠,但舌头很快地就收回去。
嘴还没来得及合拢,就被洛伦佐的手指压住了。
少年花瓣般的唇上染着一抹动人的艳色,他没有浪费一丁点的吮去了。约书亚窒息一样的轻喘着,在这要命的温柔里透不过气。
臀部还在隐隐作痛,下身却又躁动起来,约书亚下意识地推拒着那只往浴巾里探进来的手,洛伦佐就在这时浅尝辄止的停住了。
身体被抱起来,陷进了柔软的床上,约书亚在洛伦佐的身下把身体往浴巾里缩了缩,害怕他再来一次。
他的体力已经透支了,假如他的继父还有兴致,他丝毫不怀疑自己会被弄得下不了床,更别提从洛伦佐身边逃开,去处理公司的事。
潮湿的浴巾被一只手抽去,男人与少年在柔软毯子内不着一物的赤裸相贴,耻骨交叠。
约书亚的身子稍微弓起来,又被洛伦佐按回去,那颗硕大的玛瑙戒指正好顶在他的腰窝处:“你该相信我的克制力,约书亚。你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即使是惩罚,我也不会做得太过分。”
难道今天还不够过分吗?他被当众羞辱,还穿着女装,像一个娼妓那样被按在剧院那种地方侵犯!这笔帐他有一天一定要讨回来!
约书亚怨意满满的腹诽着,但还是趴回洛伦佐身上,温顺的像只小绵羊,磨蹭着洛伦佐的颈窝:“我知道爸爸最疼我了……
“不要因为我对你的宠爱就有恃无恐……约书亚,你知道我的脾气并不好。”洛伦佐梳理一下他纠结卷曲的鬓角,捏了捏他的脸。
约书亚立即把头埋得更低了,整个人缩进毯子里,只露出一个耳朵尖。洛伦佐盯着那里,忍不住低下头咬了一口,约书亚就缩得连头也看不见了——他今天的确被他吓坏了,变成了夹着尾巴的小狐狸。
洛伦佐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将过分发烫的手从毯子内抽出来,隔着被子揉了揉他的后颈:“睡吧,小家伙…明天还有你忙的呢。”
“嗯?要干嘛?”约书亚疑惑地把毯子掀开一点。
洛伦佐用手肘支着头,慵懒地眯起眼,凝视着他:“明天我要参加托斯卡纳电影公司举办的开业典礼,就在威尼斯。”
约书亚略微吃了一惊,他知道洛伦佐近一年把目光转向了新兴的时装业与电影业,却不知道这家公司竟然是打算在威尼斯扎根。难怪他的继父会这么巧来到这里,并不是特意为清剿他的势力而来。
他松了口气,又听见洛伦佐补充了一句:“但我的女伴不见了。”
约书亚脸都要青了,他本能地选择了装傻,打死也不承认:“奇怪了,怎么会不见呢?那您……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洛伦佐促狭地拖长尾音,睫毛狡诈的轻颤,“珍妮小姐下落不明,现在再去找一位女伴已经来不及了……”
约书亚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咬了咬牙,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得硬着头皮上——谁让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呢?
“那您觉得我今天的扮相…合格吗?”
洛伦佐快要笑出声来:“我满意得不能更满意了。”他低下头凑近约书亚缩进毯子里的耳朵尖,“只是要委屈你当爸爸三天情人了。”
情人。
约书亚没敢吱声,比起这个词,他更喜欢“恋人”或者“爱人”。但他知道这是一种奢望,充其量,他也只能成为自己继父的玩物罢了。他不相信洛伦佐,也不相信自己。聆听着洛伦佐的心跳,这个遥不可及的男人的心仿佛近在咫尺,和他贴得很近很近。
大脑是混乱的,约书亚闭上眼睛,慢慢的睡着了。
隔天清晨。
“爸爸……松一点…扣的,扣的太紧了。”
约书亚站在镜子前面红耳赤,手足无措,一双手护住自己的胸口。尽管这个刚流行在女人之中的叫“胸罩”的玩意比束胸马甲的体验要舒适不少,但它的形状穿在身上时却令他更加羞耻。
洛伦佐松开了一粒扣绊,捉住将约书亚的手臂拉开来。
雪白的蕾丝胸罩像两朵雏菊绽放在少年的胸口,清纯而娇艳,乍一看镜子就像是一位精巧的少女,但若是目光挪到腰部以下,就能看见丝绸内裤里若隐若现的凸起物,已经渗出了一小片湿渍。
洛伦佐视而不见一般,伸手拾起那件中国旗袍为自己继子穿上——时下意大利刚流行起这种东方来的舶来品,珍妮也备了一件。
轻薄的东方丝绸裹紧少年的躯体,约书亚低头看了一眼那侧面的开叉,把腿不由自主地夹紧了。他羞耻的快要哭起来,洛伦佐的手从他的腋下伸过来,替他细致地扣紧了胸前的纽扣。
“爸爸你果然还是…喜欢女人的对吧。”
在洛伦佐为他涂上口红时,约书亚盯着镜子,从唇缝间挤出几个字,眼圈有点泛红。那双碧透的眼睛里的失落不掺一点儿假,像一粒小小的石子落进洛伦佐心底那片深不见底的湖沼里,激起一圈涟漪。
他垂下眼皮,啄了一下男孩玫瑰色的眼角:“怎么会呢,我的小约书亚比女人可爱多了。”
第23章
约书亚感到耳根发软,洛伦佐扶着他的腰,让他坐在旁边的床上,侧面的两道开叉变得更靠上了,几乎要露到他的髋骨。洛伦佐半蹲下来,这个意想不到的举动令约书亚僵住了身体。
他看见他的继父像阿尔瑟那样抬起了他的一条腿,使他的脚搭在他瘦削的肩上,也丝毫不介意他笔挺得一丝不苟的银灰色西装被弄皱了。男人抬起手来时领口微微迸开来,露出被紧身衬衫勾勒出的胸肌轮廓,他像是采撷一朵花蕾那样轻柔托起了他的脚踝,约书亚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集聚在了洛伦佐微凉的指尖,凝固住了。
那双手提着袜子,从足跟缓慢地抚上来,掌心的薄茧隔着蝉翼般的长筒袜面料也依然能感觉得很清晰,像是沾了一手细沙,在细嫩的皮肤上激起沁入骨髓的痒意。
约书亚情不自禁地绷紧了脚趾,喉头里溢出一声轻哼,随即又咬住了下唇,用手掩住了胯间的凸起部位。
这件衣服实在太贴身了,让他有了一点反应就掩饰不住,好在洛伦佐大发慈悲的从珍妮的行李箱里为他挑了一件披肩,让他不至于在公众场合丢丑。
约书亚盯着洛伦佐捧着一双绣花高跟鞋为他穿上的手,假如他真的是个女人,大概会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运的公主。
一想到假使不是他将珍妮绑走,他的继父就会为她做这样的事,约书亚就一阵郁愤。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不动声色的缩回了自己的脚,躲开了洛伦佐伸过来的手,倔强的扶着墙站了起来。
不出意外的,约书亚一迈步就趔趄了一下。
洛伦佐趁机搂住了他的细腰,握住男孩被一双刺绣的丝绒手套裹住的手,耳鬓厮磨间朝他绯红的脸颊吹了口气:“我真担心……不知道今天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漂亮的小情人。”
本来不情愿的拧着身体的男孩腰肢一酥,低着头没吭声,任由着男人从梳妆盒里拾起一对珍珠耳坠,扣在他小巧的耳垂上。分外敏感的耳朵被手指触碰,约书亚犹如触电般肩头抖了一抖,几乎就要软在自己继父怀里,耳垂下乱颤的珍珠如同花瓣上摇摇欲坠的露水。
洛伦佐“体贴”的攥着手帕探到男孩身下,抚慰性的揉捏起来。
他的手指带着某种缠绵的魔力,约书亚整个人融化似的攀住他的肩膀,压抑地喘息起来:“爸爸!”
“嘘……乖,你再多喊一声爸爸,我们今天就别想出门了。”洛伦佐的唇抵着他的耳根警告,手掌加重了力度。
“嗯…哼!”男孩咬着唇仰起头,在继父的掌控下拗起腰,绞紧双腿,很快就释放出来,一滴不漏泄在了手帕里。
洛伦佐将那条湿乎乎的手帕从他夹紧的腿根里抽出来,约书亚满以为他会扔掉,却看见他低下头,垂下长长的睫毛,深嗅了一下,那神态似乎享受到了极点。在嗅完之后,他又将手帕顺手掖进了西装口袋,一连串动作自然得令人震惊,仿佛是摘取了一朵馥郁的玫瑰。
约书亚傻在那里,脑子嗡嗡作响。
这一刻他意识到他那看上去风度翩翩的继父也许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怪癖——起码眼下的举动就算一桩。如果他早一点发现,也许就不会遭遇发生在母亲葬礼那一晚的事。当这念头划过约书亚的脑际时,他却无法在心中复杂的情绪中搜捕到一丁点儿名为“后悔”的东西。
他陷进去了,就算他知道这个男人是个怪异的变态也不能改变。
“怎么了?”
反观洛伦佐,他的神色却自然到了极点,似乎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皮,眼底蛊惑而幽深。
约书亚迅速避开了视线,心快要撞出喉口。他不好意思过问,正如他无法开口质问洛伦佐对他犯下的罪行。
“没什么……爸爸喜欢就好。”
约书亚羞耻得快说不出话了,他恼恨于这样的自己,又无能为力。
洛伦佐好整以暇地拢住怀里男孩的肩膀,一只手拧开门把手,拿起门边的黑伞,踏进威尼斯的濛濛雨雾里,在扈从们的簇拥下上了一艘贡多拉。
因为水城特有的景致,沿着伞沿连线淌下的雨滴都蕴藏着一种浪漫的诗意。但约书亚无心解风情,他一出门,目光就开始在四周乱瞟,搜寻着以前遍布大街小巷的小红帽党的踪影。
令他松了口气的是,沿着运河一路下去,他一个小红帽也没看到,这说明他们已看到了昨夜的信号,撤到了船上去。
他得想办法跟他的部下联络。
贡多拉顺水而下,在达涅利酒店的私人码头停了下来。
这座堪比总督府的豪华建筑在几个世纪以前曾是威尼斯共和王国的象征,由历史悠久的宫殿改建而成,更是意大利名流们趋之若鹜,夜夜笙歌的温柔乡。
因为托斯卡纳电影开业典礼的缘故,达涅利酒店格外热闹,鲜花摆满了两侧的门廊,管弦乐队已经尽职尽责的开始迎宾演奏,大门前阶梯上的红毯一直铺到了码头上,而流光溢彩的门厅内已经来了不少人,其中颇有一些在报刊杂志和电影荧幕上出现的熟脸。
盛装出席的俊男美女们拗着各种姿势,一个个巨大的镁光灯对着他们,有如闪电爆炸般“啪啪”地忽明忽灭,伴随着一阵阵夸张的赞叹声,一派声色犬马的奢靡景象。
挽着洛伦佐走下船时,约书亚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
以往他在这种大型社交活动里算得上游刃有余,尽管不太喜欢,却从没有怯过场,可这回却绝对不一样。约书亚下意识地揪住洛伦佐的衣角,用扇子挡着脸,生怕有人认出了他是博纳罗蒂家的公子。
但这没法阻止洛伦佐携着他一出现就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自从约书亚的母亲去世,由洛伦佐独掌大权后,博纳罗蒂家的根须逐渐从那些见不得光的毒品、军火、赌场等的地下生意生长到了地上,名声也越来越好,跟上流社会的交集便愈发密切了起来;加上洛伦佐十分善于交际,无论走到哪里,都像是自带磁场,能将博纳罗蒂家需要的人脉吸引到他的周围,并且牢牢的把握住。
这种吸引力让约书亚相当佩服,但同样的,他也偶尔会对此感到咬牙切齿,比如在看见那些名媛朝洛伦佐聚拢过来的时候。
他听说过他的继父有个绰号——“全意大利名媛最想嫁的鳏夫”。
换而言之,想当他后母的女人,数不胜数。
他可不想凭空多出一个妈来。
约书亚紧紧的挽住了继父的手臂,明明是羞涩地掩着半面的动作,一双碧绿的眼睛却不善地扫视着殷切的女人们,凶光毕露。
他的威慑立刻起了作用,对洛伦佐·兰·美第奇存有非分之想的女人们无不心疑这位黄金鳏夫有了一位固定女友或者是未婚妻,不知这站在他身边的小美人是他的小继子。
约书亚洋洋得意,他忘形地摇了摇扇子,扯起一边唇角,满怀恶意地看着那些掩饰不住失落的女人们,浑然未觉自己的模样落在镜头里,衬得周围的女明星与名媛们都有些黯然失色了。
猝不及防的,“啪”地一声,镁光灯耀眼的光芒在侧面一闪。
约书亚毫无防备的被晃到了眼睛,他蹙起眉毛,不满地朝那照相师的方向看去,看见了一个从宴会厅里朝他们走过来的男人。
霎时间,他的表情凝固住了。
那是个约书亚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人。他一直在找他。
他用扇子挡住了脸,目光死死地锁定着那个约莫三十岁,叼着雪茄的男人,他没有什么变化,甚至比从前看上去更年轻了。
他穿着考究的深蓝色西装,棕红色的头发一丝不苟的向后梳起,露出那张一看就并非善类的脸,他有着不可否认的俊朗五官,但挂着一个十字架的右耳残缺了一块,像一头曾经在角逐间落败的豺狗,满身的戾气。被子弹擦掉的右耳——他母亲亲手开的枪。
路易斯·博纳罗蒂。
他的叔叔,他永生难忘的仇人。
“爸爸…我肚子有点疼,去方便一下。”约书亚小声地知会洛伦佐,在男人走到近处时转身走了开来。
“嘿,美第奇先生……我的朋友,真高兴见到你。”
听见背后路易斯热情的大笑声,约书亚抱紧自己的手臂,他在发抖,有点想吐。
他甚至想转身冲过去,拽着洛伦佐的领子愤怒的质问他,为什么路易斯会出现在这里,怎么他们会成为朋友——
和那个宣称会救他和母亲脱离苦海,却在他和母亲最艰难的时期落井下石的、逼着他的母亲像娼妓般四处援交的、趁醉猥亵还是幼童的自己当场被母亲持枪阻止后,卷走了一半博纳罗蒂家的家产扬长而去的恶棍……那些阴暗的记忆,就像腐疮一样烂在心底。
朋友,在黑手党的传统字典里意味着生意伙伴。
他的继父在跟他不共戴天的仇人做生意。
约书亚用冷水洗了把脸,稍微冷静了一点,拿起化妆间里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位于总督府旁的一个公用电话亭响了起来。
“喂。”
“……老大?你终于出现了!我们还以为……”
“别废话,安全转移了吗?”
“都撤到了您的船上,现在怎么办?”
“最近风头很紧,你们别轻举妄动,等我脱身再说。对了,那个女人呢?”
“也在船上,还没醒过来,要怎么处置她?”
约书亚犹豫了一下,他有种还没有根据的直觉,路易斯也许会跟珍妮,跟他失踪的一大笔钱有什么关联,毕竟,盗走他的钱的长老吉利尔与路易斯曾经是旧识。
“只能先把她放回来了。”约书亚吸了口气,看着镜子,“派一两个人上岸,混到达涅利酒店里来,顺便,我需要一针麻醉剂。”
……
十五分钟以后,宴会厅里出现了一位绿眼睛的妙龄美人。
众人为这穿着东方礼服的尤物而惊艳,而她谁也不搭理,避开了那些试图找她邀舞的公子哥,在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来。
约书亚端着手里的杜松子酒小口啜饮,眼睛死死地锁着对面。在这个角度,他正好能看见路易斯的正面,他正跟他的继父谈笑风生,两个人看上去相当投契,但眼下,路易斯已然有点心不在焉了。
路易斯是个双性恋,而且有严重的恋足癖。
他还举着杯子,跟洛伦佐畅谈着公司规划,以及打算捧红哪个明星,但对面娇小玲珑的美人儿已经吸引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
她用羽毛扇子抵着下巴,双腿交叠,身子微微侧着,大腿外侧白皙的皮肤在开叉里若隐若现,那双精巧的脚诱人到了极点。
“你的注意力似乎不太集中,博纳罗蒂先生。”洛伦佐循着对方的视线侧过头去,约书亚一猫腰就缩进了桌子底下。
路易斯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想不明白自己看到了什么,却又饶有兴味的笑了起来:“没什么,一只可爱的小野猫而已。”
洛伦佐眼皮跳了一下。
他朝他身边的扈从招了一下手,对他耳语了几句,又举目巡望四周,搜寻着他再次神秘失踪的小情人。
约书亚从一张桌子底下溜到另一张桌子底下,几下就溜出了宴会厅,在门口,他拉住了一个侍应生:“替我向博纳罗蒂先生传个讯,就说有人在化妆间等着他,他会得到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说完,他将自己的一粒耳坠取下来,塞进了侍应生手里,冲他眨了眨眼。窥视着那个恶棍路易斯如他所料的起了身,约书亚摸了摸袖口里的麻醉针,冷笑了一声,合上了化妆间的门,静静等待着。
“咚咚”,门很快被敲响了。
“请问…有人在吗?”
门背后传来了约书亚并不陌生的声音。古怪、阴冷,像是一条饥肠辘辘的豺狗,他想起他落在他脚背上的吻,心里一阵恶寒。
但他仍然打开了门。
第24章
门缝里露出少女含羞带怯的脸,当路易斯看清楚她的样貌后,握在门把手上的手指略微僵了一下。
她长的有几分像差点成为他前妻的那个女人——那个曾经先嫁给了他的弟弟,又被他的哥哥囚禁,辗转在他们兄弟三人之手,又跟洛伦佐结了婚,最后死在精神病院的绝色佳人美狄亚。
路易斯在心里惋惜了几秒,推开了门,然后迫不及待的将门合上了,抓住了少女的一只手:“是你想见我吗,可爱的小美人?
“你说呢?”
少女眨了眨眼睛,她的声音有些中性,像是小男孩的嗓子,听起来有俏皮又野性的味道,她眼尾上翘的碧色眸子目不转睛的瞅着他,像是误落绿野的一只精灵,让人有种将她立即捉住的冲动。
“你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路易斯的狼爪将她的细腰一把扣住,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约书亚的手脚冰凉,血液像是全凝固成了恨意的刀刃,狠狠地刮着他的全身骨头。
他想杀了他,现在,立刻。
但他不能这么干。
“不知道,先生……但我知道,你一定是个胆大的意大利男人…”他侧过头,抵着他残缺的那只耳朵的缺口,“活也一定很好。”
路易斯的眼睛即刻烧起来了。
他满以为少女是个来找生意的雏妓,于是也不假模假样的装绅士,就把他放到梳妆台上,半蹲了下来。
约书亚抬起脚,那双精致的绣花高跟鞋的踩到他宽阔精健的肩膀上,路易斯的身躯明显地一震。
他颤抖地捉住了少女的脚踝,呼吸粗重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脱掉了她的鞋子,那包在半透明丝袜内的脚形漂亮到了极点,像一块精雕细琢的羊脂玉,在他的印象里,也只有美狄亚的脚可与之媲美,但少女的脚更为圆润,似乎从没有受过高跟鞋的摧残一样。
“噢…天哪!太美了…”
路易斯低下头,吮吸起约书亚的脚趾来。
约书亚强忍住那种剧烈的反胃感,注视着路易斯一边舔他的脚,一边用下身抵着他的另一只脚自慰的姿态,幼时不堪的记忆慢慢翻涌上来。他攥住手套里的麻醉针筒,抑制着涌到指尖的杀意。
若不是他,母亲不会变成那个样子。从数年暗无天日的囚禁岁月里解脱,满怀重获新生的憧憬,却再一次被推进地狱深处。
纵然曾是再善良的人,也会被逼成面目全非的怪物。
他不会现在就杀了路易斯。
他要以眼还眼,把路易斯夺走的家产拿回来,让他死得无比惨烈。
在路易斯顶着他的脚掌射出来时,约书亚就缩回了腿。
他装出有点惊恐的模样,用扇子掩住了嘴,娇滴滴的说:“先生,你可真奇怪。”
路易斯这才意识到少女也许不是一个雏妓,她的矜持让他判断出她更有可能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模特或者艺人,怀有目的性的勾引他。成为托斯卡纳电影公司的第二大投资商以来,这种女人路易斯接触的不少,但玩这么嫩的女孩子却还是第一次。
他穿上了皱起来的裤子,站了起来,将自己的一张名片塞进少女的长筒袜边沿,一只手暗示性的搭到她的大腿上:“迷人的小姐,今晚跟我回去怎么样?我保证,你今后的路会走得非常顺畅……”
“我很乐意。不过,我不想让别人发现我跟您离开了这里。”约书亚躲开他的手,站了起来,“你明白的,这有损我的名誉。”
路易斯无声地咧开嘴,愉悦地将少女揽进了怀里:“你不必担心这个。很快你就会发现,做我的情人是一件多么令人羡慕的事。过几天,我就要回美国了,我会带你一起走。”
“真的吗?”约书亚故作惊喜。
路易斯打开门,但约书亚按住了他的手,咬着他的耳朵:“从另一扇门走…那边有电梯,可以直接上楼。”
宴会厅里,洛伦佐已有点心神不宁了。
桌上的珍肴美酒都食之无味,他掏出衣兜里的金怀表看了一眼,在坐满托斯卡纳电影公司股东的宴桌上举起了杯子,薄唇微启:“,为我们将引领意大利电影的主流而干杯!”
“!”
众人纷纷举起被子,敬这位最大的幕后金主,他动作优雅地与兴致高昂的股东们干杯,在桌上氛围如火如荼时却抽身离去。
洛伦佐走到门口,他的一位扈从急匆匆的与他迎面撞上。
“大,大大人……”那扈从面无人色的凑到他耳边,“刚才,博纳罗蒂先生抱着一个人上楼了…好,好像是约书亚少爷!”
洛伦佐指骨泛青,手里的杯子“啪”地一声,四分五裂。
“嗯…先生,你太心急了!这里可是电梯,会被人看见!”
“怕什么!整个酒店都被包下来了,没人会到顶上来。”
约书亚躲避着男人的亲吻,但纵然是个男孩子,他的力气也比路易斯要小了太多。他整个人被抵在电梯壁上,一只高跟鞋已经掉到了地上,路易斯抚摸他的一只脚,膝盖挤进他的双腿之间。
“等等…我不想在这儿……”他喘息着,紧紧夹着腿防止自己露馅,环抱着路易斯的脖子,将手套里的麻醉针筒小心地抽出来。
“这可由不得你选。”路易斯粗鲁地咬开他衣襟上的拌扣,托住他的腰臀,一只手将他的长筒袜往下捋。
“至少该去房间里!”约书亚胡乱扭动着,不让他继续脱自己的衣服。他没有想到路易斯这么饥渴,想在电梯里就把他办了。如果在房间里,他能够在路易斯被麻醉后让他迅速接受约翰的电话催眠,但现在看样子,他不得不亲自把路易斯拖到一个有电话的地方去。
“都怪你太诱人,我实在等不及了。”路易斯扯开他的衣襟,在他精致的锁骨处吮出一个极深的吻痕,约书亚则将针筒对准了他的后颈。千钧一发之际,一片漆黑的电梯门外的走廊灯却突然亮了。
铁栅栏后,突然悄无声息的多了一个人影。
约书亚一个哆嗦,立即把麻醉针筒藏回了手套里。
路易斯回过头去怒视打搅他好事的不速之客,却看见他的生意伙伴站在咫尺之距,脸逆着光,隐藏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原来是你,美第奇先生。怎么,你也是上来散心的?”路易斯拉开电梯门,理了理西装,一只手还揽着怀里的“少女”不放。
约书亚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浑身冒汗。
他的叔叔路易斯·德·博纳罗蒂是少数几个不太忌惮洛伦佐的人物。自打美国下了禁酒令后,他做走私烈酒生意发了大财,又进军了娱乐业,有权有势,加上生性贪婪狠毒,对任何敌人不留一丝情面,哪怕他们前一秒还是朋友甚至兄弟,只要挡了他的路,后一秒路易斯就可以毫不犹豫地下黑手,在黑道上臭名昭著,没几个敢招惹他的。
“不,我是上来找人的。”
洛伦佐的声音冷峻得像带着冰渣子。
路易斯终于察觉到了什么异样,他扫了一眼约书亚:“该不会…”
“我是他女儿!”约书亚抢声回答,抽出手回到洛伦佐身边,攥住了他的一只胳膊,“爸爸…没事的,这位先生对我很友善。”
“女儿?”路易斯瞠目结舌,他重新审视着约书亚,满脸的迷惘,他想问什么,但又不知怎么开口,只好挤出一丝歉意的微笑,“真抱歉,美第奇先生,我不知道这位美丽的小姐是您的女儿,否则我一定不会这样唐突佳人。希望这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关系。”
他这样说着,可行为却没有表现出一点抱歉,至多只是有点尴尬。他从容的从电梯里走出来,狭窄的走廊里,两个男人像两头在暗夜里狭道相逢的嗜血生物,令周围的气压似乎一下子扭曲起来。
约书亚笃定他的继父不会为了他跟路易斯撕破脸,却仍然屏住了呼吸,心跳得像一头疯羊。
而路易斯却还暧昧的瞟他,一边朝洛伦佐伸出了手,那是个握手言和的姿势:“今天和你的会面很愉快,美第奇先生。”
洛伦佐的手放在衣兜里,把路易斯晾了几秒才拿出来。
但他没有去接他的手,而是在他的肩上拍了一下,皮手套里渗出的血丝在那考究的西服面料留下一道深色的痕迹。他揽着他的“女儿”走进电梯,朝着路易斯笑了起来,但这次路易斯借着灯光看清了洛伦佐眼睛里的东西,即使是他这种人也感到了一丝不寒而栗。
他的嘴唇红得像淬了毒,白牙森然:“我也一样,博纳罗蒂先生。”
路易斯本能地想要离开。他简单的道了个别,转过身时瞥了一眼肩膀,被那个血手印吓了一跳,心里略微一沉。换了别人,这种警告于他而言就像三岁孩子的把戏,但这个人是洛伦佐就截然不同。
他一定非常…非常的宝贝他这个女儿。
可美狄亚跟洛伦佐结婚不过几年,哪来这么大的一个女儿?难道他那死去的大哥跟美狄亚曾经还生过一个女儿,只是他不知道?
路易斯困惑地琢磨着,回眸看了一眼,电梯却已经升了上去。
第25章
电梯“哐”地一声在顶层停了下来。
约书亚只想立刻脚底抹油,拔腿就溜,但实际上他没有这样的机会。洛伦佐的胳膊牢牢地把他箍在怀里,约书亚脚都没法沾地。
他被押到一扇门前,洛伦佐腾出钱一只手掏出钥匙,把他一把推了进去。趁着洛伦佐关门的功夫,约书亚试图从窗子逃出去,但他尾巴一翘,洛伦佐就知道他想干什么。在约书亚迈出步子前,他就一把拽住了他的后领,像猎人拎着一只小狐狸那样把他拽进了怀里。
“你又想溜到哪里去,嗯?”
胸膛撞在男人的怀里,一只手从后面捏住了约书亚的下巴,粘稠的液体沾了他一嘴,立即令他尝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冷森森的,透着戾气,像铁锈。
和男人此时的声音一样的味道。
约书亚没有听见过洛伦佐用这种语气和他讲话,但他心里除了害怕以外,更强烈的是一种莫大的不甘——眼看就要得手,他怎么能甘心呢?他的继父简直就是他的克星,总是半路杀出来打乱他的计划!
这种不甘壮了约书亚的胆子,让他第一次敢于在继父面前表露自己真实的情绪。他愤懑地甩了甩头,想摆脱他鲜血淋漓的手,甚至没有心思去管他受了什么伤,毫不留情地狠狠咬了他一口。
尖锐的犬齿刺进被酒杯碎片划开的破口里,洛伦佐的手略微松了几分,约书亚一猫腰从他的臂弯里钻出去,结果脚绊在什么上,自己一头栽到了床上。在他气急败坏地爬起来前,洛伦佐已经用一边膝盖压住了他的腿窝,抽下领带,慢条斯理地把他的双手绑在了背后。
“放开我!”
这一次约书亚没有喊他爸爸,也不跟他撒娇装可怜了。
他满脸通红,又怒又怯,身体被翻过来时,抬腿就去踹洛伦佐的小腹,被对方轻而易举地就捉住了胡乱踢蹬的双脚。
“你在对我发火吗,小家伙?”洛伦佐弯下腰,压在他上方,像是一片黑压压的云翳遮住了昏暗的光线,阴影里约书亚只能看清他那双冷血动物般的暗蓝色眸子,喘不上气来。他盯着他的时候就像有种魔力,让他精神恍惚,生理兴奋,无法控制自己所有的感官。
约书亚闭上眼睛,胸脯剧烈起伏着,殷红的小嘴抿得很紧,半天才从牙缝挤出几个音节:“没有……爸爸。我胆子小,怎么敢呢?”
“不敢?我看你胆子倒是挺大的,才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到了别人怀里……”修长的手指如毒蛇一样撩开他半敞开的旗袍衣襟,染血的指尖落在那片洁白的皮肤上分外刺目的吻痕处,比烙铁更烫。
“不打算跟爸爸解释一下刚才的事?”
回应他的只是凌乱的呼吸。
男孩的睫毛抖得像一只寒风里的飞蛾,他倔强的保持了缄默,神态就像是在无言哭泣,可是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出来,只是摇了摇头,和刚才在路易斯怀抱里的神态判若两人。
洛伦佐的胸口像被什么锐物戳了一个小洞。
一种从未有过的酸意从那个洞里淌出来,侵蚀着整片肺腑。
他的瞳孔缩了一缩,下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男孩的后颈:“如果你有什么瞒着爸爸的小秘密而不说,爸爸可是会很介意的。”
“没有…没有什么秘密。”
约书亚咬紧嘴唇,也第一次回绝了自己继父的要求。
那些过去是烂在记忆最深处的疮疤,他连回想也需要忍受莫大的痛苦,何况亲口说出来,告诉一个他深深恋慕却并不信赖的人。
“告诉爸爸……”
“不要。”
洛伦佐眼睛更暗了。他克制着体内汹涌起来的冲动,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路易斯·博纳罗蒂……他该是你的亲叔叔,不是吗?”
他不配。
约书亚摇摇头,几乎脱口而出。
“睁开眼看着我,约书亚。”一只手从他的裙摆开叉间探进去,挑开他潮湿的内裤边沿,却男孩细嫩的腿根附近缓慢地徘徊着,却偏偏避开了那已经起了反应的部位,仿佛有意折磨他一样。
约书亚浑身轻颤着,执拗地闭着眼不肯与他对视,一声不吭。
一股难以言喻的焦躁如鲠在喉,洛伦佐自负的认为他已经完全捕获了男孩的身心,他可以肆意深入他的思想,禁锢他的灵魂,然而此时才意识到,约书亚连心扉也没为他全然敞开。
洛伦佐低下头去,凶狠地覆住了他紧抿的嘴唇,用舌头撬开了他的齿关。这个吻像暴风雨一样肆虐过约书亚的口腔,让他顷刻溃不成军。男人吮咬着他的嘴唇,血液混合着唾液在纠缠厮磨的舌根间流淌,呛进了他的咽喉。约书亚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在这个吻结束时他终于睁开眼,无助地大口喘息起来,仿佛一个濒死的溺水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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